| 楼主| 发表于 2015-9-2 17:03: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Hundred-Rivers 于 2015-9-2 17:16 编辑
预告:19章开始,要进入核心推理的篇章了哦~从现在开始,川戎的推理基本上都是正确的了,之前的推理只能说有对有错。
开学了人好少,要想办法宣传才是,上一张我之前画的男孩纸的图,我画的这位是小说里川戎的原型。因为是之前就有的真人,所以也不能算是小说人设图,毕竟小说里面的人物和他的原型之间还是有很多不同的。等哪天我心情好,闲得蛋疼可能会画画人设图玩儿。。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额。。。我说漏了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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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5-9-2 20:10:11 | 显示全部楼层 发帖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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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5 14:12:29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ITRE 19
“关于这个东西,您知道些什么吗?”川戎拿给女人一支烫伤膏,正是之前申初朗要他拿给沈光大看的那种。
  “这就是我们茶庄生产的烫伤膏,在茶叶中提取了鞣酸,然后做成药膏,可以治烫伤,湿疹之类的疾病。”
  “‘鞣酸软膏’中的鞣酸原来就是茶叶提取物。除此之外呢?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吗?”
  “你这样问有什么原因吗?按我的看法,这就是一管正常的烫伤膏。”
  川戎将沈光大死去是的情景叙述给女人,他刻意隐瞒了烫伤膏是申初朗让他拿去,以及自己照做这点,因为于情于理,作为一个警察,按照凶杀嫌疑人的要求去送东西,并不合适,况且严重的地方在于,被送东西的人拿到东西不久就死去了,死去时,身边还放着那烫伤膏。
  “小川,你是说沈光大是被杀的同时也有服毒自杀的情状?不是这个烫伤膏,这个当然不是口服的药品,但是也不至于致死的,否则作为药物,人们平常使用它的时候太过危险了不是?”
  “是的,据我所知,这药膏并不是沈光大服毒使用的东西,他嘴唇上沾的是一种黄棕色的粉末。”
  “黄棕色粉末,我没见过,或许是茶庄里制药或者制茶时候用的其他化学物品。但是,我作为女人,并未涉足过申家茶庄内部的管理和生产,就不太了解了。”
  “这不用担心,警方已经将东西拿去化验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嗯,可是你刚才说他死去时,身边有一只兔子玩具,可以告诉我一下是什么样的兔子吗?”
  “是一只粉色的毛绒兔子,但是沈光大死前似乎用刀破坏了那个玩具,外层破裂,里面的棉花也漏出来,似乎带着很大的愤怒才……”
  川戎说到“粉色的毛绒兔子”的时候,女人惊恐地捂住了嘴巴,说到后面被破坏的情况更是脸色苍白:
  “怎么会如此?”
  “你想到什么了吗?”
  “你说那个兔子是从初朗房间发现,然后拿给沈光大的?”
  “正是。”
  “怎么会在初朗那里?这……”
  “它不该出现在那里吗?不是沈初宁的玩具吗?我们认为可能是沈初宁拿过去的。您知道,基于现在的判断,我们不得不假设沈初宁也有可能是去过申初朗那里的。”
  “怎么能根据这个兔子说宁宁去过初朗那里,那兔子确实是宁宁的,但那是宁宁很小很小时候的玩具。一个二十岁初头的女孩子会带着这样的玩具吗?”
  “恕我直言,在警方对当事人没有特殊的了解的情况下,我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对不起,是我激动了。这个兔子,”女人稍作调整,开始用冷静的语调讲述起来:“它是宁宁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几乎形影不离,不管走到哪里,几乎一直抱在手上,吃饭、睡觉都是如此,并且谁人都不许碰,连她最喜欢的初朗哥哥都不许。但是,这个情况只持续到了她四岁的时候,那时候……”女人停顿下来,像在回忆和思考什么:“后来,这个玩具就不见了。她后来再也不玩这个兔子了。”
  “不见了?”
  “总之,那之后我们一家人再也没见过那个玩具了。”
  “奇怪,可能是那时候她就把这个玩具送给申初朗了吗?所以就一直在申初朗那里。”
  “不可能,不可能把这个东西送给初朗的。”女人一口否认。
  “您这么肯定的原因是?为什么这个东西就不可能送给申初朗呢?”
  “哦,也不是肯定吧。”女人态度立刻转变了:“怎么说呢?我是想,当时宁宁四岁,初朗也就是,大她四岁,就是八岁,八岁的男孩子不可能接受这种东西的嘛。”
  川戎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接不接受是一回事,沈初宁送不送又是另一回事了啊,四岁的小孩没有那么多概念呀。如果沈初宁坚持要送,申初朗虽然不喜欢,勉强接受也是可能的啊。还有,您说的‘当时’是什么意思,还有‘四岁’,为什么对于她不玩这个玩具的时间记得这么清楚?听您的话,好像就是有那么一个具体的时间点,因为发生了某件事,从那个节点之后,沈初宁就不在玩这个玩具的。”
  “不不,并没有这回事,我只是大概记得。”女人显得有些慌乱。
  “阿姨,您既然想要救自己的儿子,就应当把所有事实的真相告诉我,不是么?”
  女人表情痛苦而委屈:“我……”
  “您不必说了,如果这使您感到痛苦的话,您听我说说看吧,我想我大概已经知道事情的缘由了,关于沈初宁四岁那年的事情。”
  女人一脸惊讶,她摇摇头:“你说的对,我现在还隐瞒什么,真是老糊涂了。我现在只有一个儿子了。”
  “对于这个案子,我一开始最感到奇怪的地方就是,这对父女的关系是反常的,沈光大并没有展现出像一般的父亲那样的对女儿的慈爱,但后来他的卧病不起确实使我认为,我可能只是误会了他,我以为他一开始只是强装镇定,维持冷静,所以按捺住了悲伤,事后还是为女儿的死感到悲痛万分。但种种迹象还是让我有所怀疑,譬如,沈初宁出走之后的二十多天里,他一次也没有联系过她,还有我问他为什么讨厌自己女儿时,他有些慌乱,当时是申远云帮他拦下了问话。”
  “但是,这些都是我的感觉和猜疑,并不能得到应证,直到沈光大死去时,我进他房间看到的:桌子正中平方着一张照片,并不是平时就在那里的,显然是死者临死前拿出来看过的,是死者和妻子的合影,照片上写有日期,是沈初宁出生之后的照片,而照片里没有沈初宁,如果沈光大是怀念女儿而死的,死前看的却不是女儿的照片,甚至是一张刻意的没有沈初宁的照片。另一点,那个兔子是沈初宁儿时的玩具,是一个让沈初宁有恋物癖一般的占有欲的物件,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说,对于其他人而言,这东西代表,或者象征着沈初宁这个人,为什么他死前要毁坏这个东西?通常在这种刻意破坏一样物品的情况下,代表着当事人对于这个物品所代表的东西的毁坏的欲望。没有错,沈光大在泄愤,而对象可能是沈初宁,这实在有违常理,所以我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这东西可能是申初朗的物品,虽然看起来很可笑,但毕竟,这更合理,比如沈光大第一次见到这个兔子时像见到魔鬼一样的扔掉,还有后来用匕首割这个兔子,如果这个兔子代表的不是沈初宁,而是申初朗,就合理得多了。因此,我问您,是不是沈初宁后来把兔子送给了申初朗,因为,必须要经由某种代换,才能将这个兔子和申初朗联系起来。但是,您否认了,并且申远云也说过这事沈初宁的东西。我并没有感觉到你们是在撒谎,并且经过您刚才提到的,沈初宁小时候与这个兔子是形影不离的,这样就更难有什么原因能把兔子代表的人格从沈初宁替换到申初朗的头上了。因为,大家对于沈初宁和这个兔子的关系印象都太过深刻了,这不是简单的赠予就能磨灭的。”
  “因此,它就是沈初宁,而且只能是沈初宁了。所以,简单地推论就是:沈光大恨的人不是申初朗,是沈初宁。”
  女人眼里留下了泪水:“的确如此,那个兔子只能是沈初宁的,我曾想过光大会对宁宁心存芥蒂,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毕竟这么多年,他们至少表面和睦……”
  川戎并没有顾及女人的眼泪,继续说话:“按这个想法推下去,就有一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出现: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父亲恨自己的女儿呢?并且恨得如此之深。”
  “恨,往往都是从爱生发的。”川戎冷静说到:“所爱之物求之不得,所爱之物不能保存,就会产生恨意。沈光大爱的又是什么呢?还是那张照片,照片里除了他自己,只有另外的一个人,就是他的妻子。沈光大爱的是他的妻子,从那照片里,两人温馨的笑容就能感受到这对夫妻之间真挚的感情。”
  “您曾经对我说过,沈光大的妻子在沈初宁四岁的时候死去了,”川戎冷笑:“没错啊,又是四岁。自我调查此案开始,就总是听到这两个字,最初您说沈初宁四岁就没了母亲,后来沈光大的佣人跟我说沈光大梦见了四岁的‘朗少爷’,开始我并不注意,可后来这两个字不停进入我的耳朵,简直到了没法忽视的程度,今天您又跟我说,沈初宁小时候喜欢的玩具,四岁开始,就不玩了。这些又提醒我想到那张沈光大夫妇的照片,我刚刚说,那个日期,沈初宁是已经出生的,那么对照那个时间想一下,沈初宁那时候应当多大呢?没错,是四岁!
  如果只是简单地提到一个小孩的年龄,也不奇怪,但是这几次然我觉得奇怪的是,你们都是在我提到一件事情,或者自己在描述一件事的时候,用“四岁”这个词来作为对于时间的描述,这不合理,因为,当我们通常记忆一件事的时候,可能会记得它大概的年份,如果那件事发生在这个小孩四岁的时候,我们也会说“那时这个小孩还很小”这样的描述,但是,你们没有这样做,而是甚至连具体的年份也说不清,记忆最清晰的就只有“四岁”这个词,比如你刚刚提到沈初宁戒掉玩具的时间,甚至对于申初朗当时八岁这件事,你也记忆不清,而是根据沈初宁四岁,申初朗比沈初宁大四岁,因此申初朗当时八岁,这样的方法推算出来的。如果,您只是习惯用小孩的年龄记忆时间,却只记得两个小孩中的一个,另一个却要用推算的方法来确定,并且需要推算的那个还是您的儿子,这明显不合常理。
  当然您可能会说,您描述的是沈初宁的事情,是她四岁不玩玩具了,所以只记得她的年龄。那么,另一个事情里提到的‘四岁’就更加不合常理了,那是用这个方法怎么也解释不通的了。那就是出现在沈光大梦境里的‘四岁’的申初朗。
  仔细想,假如,是我做了那样的梦,会对别人说,我梦见申初朗的小时候,很小才四岁?不可能这样说的,梦到的孩子,是如何精确知晓年龄的?就算是现实中,我们看见一个四岁的孩子,我们也只能判断说这是个小孩,如果硬要说大概多大,我们可能会说三四岁,四五岁这样的模糊概念。沈光大为什么会这么清晰地知道自己梦见了一个四岁的小孩?并且是他自己向佣人叙述的时候说的‘四岁’,不是有人问那小孩多大,他回答大概四岁这样的方式。
  因此,我们可以肯定,沈光大确实梦到了一个小孩,但他是主观地肯定了,那个小孩是四岁,是的,小孩没有说自己年龄,但是他就是知道,不是三岁,也不是五岁,就是四岁这个年龄。
  为什么发生这种现象?这时候就只有一种解释,他的梦境不是凭空而来,而是对于现实发生过的某件事情的回忆,而他清楚的记得,现实中发生那件事的时候,小孩是四岁。只有这种情况下,他才会在梦到这件事的时候,直接说出,我梦到了那个孩子四岁的时候。”
| 楼主| 发表于 2015-9-6 13:27:27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ITRE 20  
     空旷的客厅里,静谧无声,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倒映出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灯并没有开,室内显得不那么明亮,红木沙发、茶几,角落的深色木书架上了漆的表面散发出一些暗淡的光。坐着的中年女人和站立着的瘦高青年像两个剪影,五官和神情都隐于这暗淡中。
  “四岁、高台、坠落。会让人想到什么呢?”川戎仍用那不温不火的语调叙述,好像并不在对对面那个紧锁眉头的女人说话,而是自言自语。
  “我有个大胆而不合情理的推测,可人们说过,除去一切不可能的,剩下来的无论多么难以置信,也是真相。”川戎低着头看向澄澈的茶水,修长的中指不自觉地来回搓了几下杯壁,他原本是个善良又温和的人,想要说出的话必定与他的这种美好的性格相违背。
  “我之前从您这里得知,沈光大的妻子,多年前,嗯,不如说是沈初宁四岁的时候,从自己家的二楼阳台摔了下来,就意外坠亡了。可是我当时并不理解为什么一个成年人从二楼摔倒草坪上,会伤得那么严重以至于死去,您也没有给我解释,只是说很意外。可后来发现,这个时间正好与沈光大的那张照片相吻合,而照片上,他的妻子是怀有身孕的。也就是说,这一年他的妻子怀孕,然后死去了,并且沈初宁当时四岁。可沈初宁并没有弟弟妹妹,可见他妻子没有生出第二个孩子,所以,很可能,她坠落的时候就是怀有身孕的,因为怀孕,所以从二楼坠落死亡变成了合理的情形。对于这点,您应该知道,但是没有告诉我。”
  “我当时并不认为这是案情的重点。”女人扶额说到:“现在无所谓了。你说吧,你应该知道的。”
  “沈光大梦到四岁的申初朗把自己推下高台,而他当时正在帮申初朗找玩具。玩具是什么呢?我想应该是一只粉红色的毛绒兔子吧。可是,这个兔子是沈初宁的,不是申初朗的,至少绝对不是四岁的申初朗的。‘人在做梦的时候,一些重要的情节往往会发生一些奇妙的代换’,这个话是申远云说的,可究竟是怎样的代换,他猜错了。”(参见——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论》)
  “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可能是这样的,四岁的沈初宁和她的母亲在自家二楼阳台上玩儿,沈初宁手里自然抱着那只粉色兔子,可很奇怪的,兔子从二楼掉下去了,沈初宁想要爬在低矮的栏杆上向下寻找,我去过沈家多次,栏杆确实很矮,这时她的母亲觉得这样很危险,尽管挺着大肚子,还是上前制止,并且自己站到了阳台边缘向下寻找,这时候,四岁的小孩,沈初宁,在后面把她的母亲推了下去。没错,这是一场谋杀,四岁的孩子谋杀自己的母亲的故事。沈初宁的兔子从二楼落下,被当成是她杀害母亲的凶器,她之后当然没有机会玩这个兔子,这个兔子恐怕从那时候起就完全在你们的视野里消失了,可能是真的丢失了,也可能是被沈家处理掉了。这是你确定沈初宁从四岁开始不玩这个玩具的原因,也是沈光大那天看见这个东西会惊恐若狂的原因,这让本已虚弱的他想到了自己爱妻死去时的惊恐一幕。而如果这是真的,您应该是清楚知道整个过程的。”
  “是,我知道,的确难以置信,”女人有气无力地回答:“可是真的发生了,叫人怎么相信,她才四岁啊。”
  “这件事情,您和您的丈夫,还有沈光大都知道,但您也提到了两个不在场的人,一个是当时在外地读书的申远云,一个是‘虽然当天也在沈家,但是不知道当时去哪里玩儿了’的申初朗。我想,申远云的确至今都不知道这件事,因此谈起沈光大那个高台坠落的梦境的时候,他才会判断错误,他当时的表情不是装的。”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沈初宁会杀她母亲?”女人问道。
  “这是我第一次听您说‘沈初宁’三个字。”
  “什么意思?”
  “您之前每次提到沈初宁,叫的几乎都是‘宁宁’。”
  “我确实更习惯于叫她‘宁宁’。”
  “‘沈初宁’原本应该叫‘申初宁’吧?”
  女人看着川戎,沉默了几秒钟,随后释然一笑:“没错。你不用再这样质问我。我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我儿子了,你说得对,我既然想救他,还在乎这些做什么?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我为什么叫她‘宁宁’?难不成,我应该叫两个孩子‘初宁’和‘初朗’吗?原本,这两个名字,一放在一起,就叫我心惊肉跳了。但现在,没什么好怕的了。初宁是我生的,是初朗的亲生妹妹。那时,我刚生下初宁半个月不到,就和丈夫产生了很大矛盾,原因是,他发觉我一直和另一个男人关系亲密,但事实并不是他想的那样,那是一种莫须有的怀疑,这怀疑就直接牵涉到了初宁身上。一开始,我认为,随着时间推移,自然可以证明清白,申远明也会最终发觉那只是一场误会。可我没先到的是,这个男人的嫉妒心和占有欲竟然到达那么强烈的程度,我想,这是这申家人血液里的东西,想遗产病一样,申远明有,申远云也有,甚至孩子们也多少有些。”
  “从他怀疑我之后,他便对我们母女不管不顾,常常恶语相向。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里,一下子冲进我们母女两个的房间,把还是婴儿的初宁一把拽了出来,掷向地面。我当时完全吓坏了,幸好当时有佣人们也过来,拉开了醉疯了的他。这次事件,我差点失去了初宁。可万幸的是,那孩子那次虽受了些皮肉伤,但包裹得多,还没有大碍。但这件事让我彻底失去了安全感,我整天魂不守舍,甚至想带着初宁离开这个家,认为这样才能保证她的安全。可我走不掉,初朗当时只有四岁,他也需要母亲。直到有天晚上,突然传来消息说,沈光大的怀孕的妻子生了死胎,大人也折腾得不成样子,总算保住了一条命,可接生的医生说,怕是以后也怀不上了,整个沈家沉浸在悲伤之中。这时候,我便连夜过去把初宁给了他们夫妇,跪在地上求他们收养,现在想来,也是一件荒唐事。”
  “一开始,他们夫妇和初宁过得很好,并且我们两家人这么亲近,我也隔三差五都能见到初宁,直到发生那件事情之前,我都不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有什么过错。远明对这事竟然也没有说什么,我想他是认定了初宁不是他的亲骨肉,把那孩子当成了家族的丑闻吧。想着虽然寒心,可我当时认为,只要能让初宁好好长大,这些委屈冤枉,我都帮她受着也心甘情愿。”
  “初宁四岁那年,事情有了一个小小的转折,沈光大的妻子竟然再次怀孕了,这让他们夫妇二人大喜过望。我原本,甚至相信,初宁杀她养母只是因为她嫉妒那个新的生命,毕竟年幼无知,所以做出这般不合理的事,而初宁自由娇宠,性格多少有些乖僻。可后来沈光大对我承认说,他觉得初宁可能已经明白过自己的身世了。可究竟如何知晓,我也不清楚了。但现在的我隐隐觉得,初宁在沈家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幸福,那家人虽然把她娇惯地养大,但我从未感到沈光大把她视若亲女,尤其在他妻子有了第二胎之后,他整个人几乎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妻子和那个新生命身上。我从未从沈光大面对初宁时感受到过那种父爱。我想,初宁当时也是感觉到了这点的,尤其是在她意识到自己不是亲生之后,看东西的眼光定将格外扭曲了。一个四岁的小孩子,根本没有能力承受这些,才能做出那么极端的事情。但这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不该把那孩子送去,不送去的话,时间久了或许申远明也能多少明白过来的,初宁在沈家要什么有什么,可却没有父爱和母爱。”
  一个接一个的秘闻使得川戎的胸口有些闷闷的,事情一件件串联起来,许多不合理的地方变得越来越合理了,现在只要弄清楚一件事就可以打通整个连环案的脉络:“阿姨,还有一件事想问,您觉得您丈夫死前有没有被人下毒或者其他方式死去的可能性呢?”
  “我跟你说过,这件事是我一直怀疑的,远明死后,我将他死去当日的饮食都保存了下来,并且找人测验过是否有毒,可是发现他吃的所有东西都是他每天都吃的,并且里面没有毒,成分上也相同。记得当时化验的人对我说,茶里面有鞣酸,但鞣酸并不至于让人如此。我更不怀疑,因为鞣酸是茶叶本身就含有的东西,况且这一带茶叶的一大特点就是鞣酸含量高,我又特地把远明平时喝的那种茶叶,袋装的,没开封的,重新泡了几倍给人检查,鞣酸含量都是差不多的,可见也不是这个问题。另外那天他还吃了糖尿病恶化之后每天吃的补品,我也检查过,那天他吃的和在医院刚买到的没拆封的东西,也没有任何区别。”
  




  
  
  
  
  
| 楼主| 发表于 2015-9-8 13:24:1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Hundred-Rivers 于 2015-9-8 22:16 编辑
      CHAPITRE 21
       警局这边,对于个棕色小瓶里的粉末已经查出来,是鞣酸。
  没错,就是那个鞣酸软膏里的那种成分,鞣酸,可是不同的是,那个粉末是纯鞣酸,而作为烫伤膏使用的鞣酸软膏是被稀释了很多倍的。
  “那么大量食用会致死吗?”川戎问化验人员。
  “我不确定能不能立即致死,但是对肠胃的刺激非常大,腹痛是肯定的。怎么,死者是因为食用了纯鞣酸死亡的?”
  “并没有,死者头部受了枪击,但他也有自杀倾向,所以自己服用了大量纯鞣酸。致命伤还是枪击。”
  “恩,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服用了大量纯鞣酸,死者临死前一定非常痛苦。”
  关于鞣酸,川戎又问了些大体情况,他觉得自己已经接近那个真相了。
   
  茶叶中的鞣酸,烫伤膏里的鞣酸,还有沈光大服用的鞣酸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联系,为什么沈光大看到一管鞣酸软膏,会促使他去食用纯鞣酸呢?能使他想到去死的一定是触碰了他最恐惧的东西。那么是和那只兔子同一件事情吗,他妻子的死?可他妻子的死与鞣酸并无半点关系。但是若是把有关鞣酸这一点联系进去,就不难判断另一件使沈光大感到恐惧的事情是什么了,正是茶庄前任老板的死,申远明的死是极有可能和鞣酸有关的,这一点通过另一件事也可佐证,那就是同一时期,沈光大还被另一件事吓到,就是看见了申远明的鬼魂。
  川戎走到看守所,这一次他要去见的,是申远云。
  “你看下这个。”川戎将一管鞣酸软膏扔给了申远云,他想,如果他的推测正确,那么这个药膏对沈光大的作用同样对他有效。
  申远云看了药膏一眼,皱起眉头看向川戎:“你想说什么?”
  “看来,沈光大的心理素质比你差太多了。”
  “沈光大?你有话直说!”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天晚上,虽然是你杀了他,可你是在室外开枪射击的,所以屋里发生的事情,你可能还不清楚呢。”
  “确实,我只是看见他在卧室里发疯。”
  “你说他发疯,我猜他当时是抱着肚子发疯吧?”
    “抱肚子?确实,可是,你怎么会知道?”
  “他死得很冤啊,他当时已经在自杀了,可是,如果不是你开枪,他自杀也是极有可能不成功的。他抱着肚子是因为服毒之后胃疼,可他错误估计了那种化学品的毒性,因此没能立即死去,而是在一段时间里都在饱受肠胃的绞痛,因为这种难以忍受的疼痛,他才会在卧室里像发疯发狂一般,你误以为他真精神崩坏而在发疯,因此杀了他。不过,或许你不开枪他也有可能会死的吧。”
  “他服的毒是?”申远云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慌张。
  “如你所愿,是鞣酸。”
  “真是个蠢材!”申远云一把将那管烫伤膏甩飞。
  “所以……”
  “你说吧,你知道了对吗?”
  “或许知道了吧。首先,你哥哥是你和沈光大害死的无疑,但与其说你们是杀了他,不如说你们是在加快他的死亡。而你们用来杀他的东西就是这个鞣酸。申远明是一个每天都大量喝茶的人,而且,据他的妻子说,他偏爱和苦味和涩味都重的浓茶,这一带生长的这种茶叶正好能满足他的这一偏好。但是,究其原理,茶叶的苦涩之味来源于哪里呢?是单宁或者说单宁酸。我们吃的很多水果里面也有这种物质,因此有时候,水果也有这种涩味,柿子的表皮就有大量的这一物质。单宁酸就是鞣酸,是鞣酸的一种别称。因此,这里茶叶鞣酸含量高和茶叶味道苦涩这一点就联系起来了。”
  “申远明生前喝的那种茶叶鞣酸含量很高,甚至比这里普通人喝的茶叶软酸含量更高,这一点是通过我两次分别品尝过这两种茶叶得出的,第一次在沈初宁的葬礼上喝的,是这里普通的茶叶,虽然苦涩,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第二次,是我刚刚拜访申家的时候,仆人误把申远明平时喝的那种茶泡给我尝到的,苦涩到简直难以下咽。但是,我们知道,常常喝茶的人,对茶的苦涩的忍受能力会越来越强,比如,我在申初朗那里喝过的茶,其苦味也比平常的茶叶稍重,申远明更是如此,况且他又有喝苦茶的特殊爱好,所以才能喜欢那种正常人根本接受不了茶叶。”
  “可是,这几次喝到不同味道的茶,是因为茶叶不同吗?虽然,申家茶庄生产不同价位的茶叶,有不同的系列,但是,据我来看,茶叶的品种根本上来说是一样的,都是本地茶叶,茶叶等级不同在于,茶叶的新鲜程度,采摘时间,还有更重要的是制茶手段。首先,我想说申初朗那里喝到的茶虽然味道比平常人家略重,那不是因为茶叶从根本上有什么不同,而是很明显的原因:他茶叶放得比较多而已。按照此种原理,就很容易发现,申远明的茶叶,很有问题,如果采用的茶叶都是鞣酸含量接近的同一品种,申远明的茶那么苦,一杯茶里放得茶叶应该更多,但是,实际情况是,那杯茶的茶叶量是正常的,至少不会超过申初朗那里的茶叶量。所以,茶叶是不一样的,现在忽略采摘方式那些对于鞣酸含量的影响并不大的步骤,我们可以推论出,申远明的茶叶,在制茶工艺上与申家生产的其他茶叶不同,你可以说那是专门为申远明特制的一种茶叶,茶庄老板喝自己茶庄专门为自己特制的茶叶,也是十分合理的。申远明的妻子之所以不能发现茶叶的问题,是因为他只是把申远明死去当天喝的茶叶和之前的茶叶比较,而没有与茶庄生产的别的茶叶比较。”
  “但是,申远明的身体,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全局管理茶庄了,这时候,你和沈光大早就开始帮着照看茶庄的各个部门,有办法通过制茶工艺上动手脚的,就是你们两个。”
  “这个工艺说来也简单,因为申家同时还有个制药的部门,在那里,你们从茶叶中提取纯鞣酸,然后再把纯鞣酸与其他物质混合稀释,做成鞣酸软膏。因此,拿到纯鞣酸对你们来说相当容易,沈光大的家中也有纯鞣酸不是?”
  “鞣酸是茶叶中本来就有的东西,你们只需要在申远明特制的茶叶中增添纯鞣酸,就可以提高鞣酸的含量,纯鞣酸本来是黄色的粉末,但是表面在空气中氧化,会变成棕色,这种颜色与茶叶融合,并不明显。而它又是一种很容易溶于水的物质,泡成茶水之后,更看不出来。因此,人们研究那杯茶,得到的结论只能是,这是一种鞣酸含量非常高的茶叶。”
  “但是,仅用鞣酸是不至于让申远明死去的,那个茶叶也不是仅他一人饮用,据我上次观察,他妻子也喝这种茶叶。你们加入的这种成分是慢慢作用的,而不是立刻让人死去的,但是这个作用只在申远明一个人身上起效,原因又是什么呢?”
  “我特地向化验人员了解了鞣酸这种东西,感觉自己大概已经得出了真相。你们并不是让鞣酸这种东西单纯地起效的,这种功效太浅,但是,当鞣酸和另一种食物同时食用的时候,危险性和破坏性会大大增强。我们常常有不要一面喝茶一面吃鸡蛋的说法,还有大量食用羊肉之后喝茶也会危害肠胃。从中可以看出,有一种东西,与鞣酸在一起食用的时候非常危险,就是蛋白质。如果两种东西同时长期地大量食用,自然会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那么申远明何以大量服用蛋白质呢?我从他妻子的口中得到了答案,他多年之前就染上糖尿病,医生让他食用很多的补品。糖尿病患者的补品有哪些呢?很常见的一种就是蛋白粉!原因是,糖尿斌患者自己吸收蛋白质的能力会下降,他需要额外增加蛋白质的途径。因此,在你们计划谋杀申远明之后,你们在他特制茶叶中增加了鞣酸,于是他开始每日大量同时服用蛋白质和鞣酸。鞣酸能和蛋白质合成生成一种具有收敛性的鞣酸蛋白,鞣酸蛋白会在胃部沉积,一方面,这阻断了申远明摄取蛋白质的途径,同时,这种物质也极大地影响胃部的蠕动,对他的肠胃功能带来了巨大损害。因此,你们向他提供这批特制茶叶之后不久,他就病逝了,这也就是申远明虽然一开始得的是糖尿病,却死于肠胃问题的原因。然而由于,他本身糖尿病也已经很严重,自己和周围的人都知道他时日无多,因此,虽然他比原本的预计更早死去,也没有什么人来怀疑。”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明明知道,就算不下毒,申远明也时日无多,还要拼命提前他的死期呢?是什么原因让你们来不及等待,而要让他尽早死去呢?原因正是沈光大卧室里发现的那封遗嘱信,那封信上有一个出人意料的内容,那就是申远明竟然打算将全部身家交给他的儿子申初朗继承。那封信的内容提到过,这件事只有沈光大和申远明自己知道这件事,让他在自己死后公布的,可是,申远明死后,并没有公布这封信,可见你们两人并不打算把茶庄拱手交给申初朗,而是早有预谋要隐瞒这封信件的内容。可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信件的内容呢?因为一直以来,你才是接手茶庄最有力的人选,大家甚至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别的人选,尽管申初朗是申远明的儿子,但在大家眼里,他毕竟是个智力有问题的人。沈光大在相对于申家的关系中,一直在扮演一个依附者的角色,一开始辅佐申远明,后来甚至帮助申母养育沈初宁,因为极大的利益关系,后来即使发生了沈初宁害死她妻子的事情,他也忍了下来,但这个人心里一直有着深深的仇恨的种子,如果不是有巨大的利益关系维持他和申家的联系,这种仇恨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开始,他见沈初宁那么喜欢申初朗,以为自己的养女可以以这样的身份与申家的继承人结合,但申初朗稍稍长大就开始讨厌沈初宁,甚至在十岁之后展现出了不正常的一面。他便理所当然地把依附的对象从申初朗改成申远云你。”
  “但那封遗嘱彻底打乱了沈光大的阵脚,他怎么也想不通,精明一世的申远明会把家业和财产一分不剩地全全交给他那个智障的儿子申初朗。情急之下,他便找你商量。你们决议在申远明死后隐瞒这封遗嘱。但是,还存在一个隐患,那就是你们不能保证申远明死之前一直不想其他人透露这个讯息,尤其是向申初朗透露。你们只能确认,在当时那一时刻,世界上只有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于是,你们两个认为,必须阻止申远明把这件事让第四个人知道,因此他每活着一天,对你们来说都是一种隐患。在这种巨大压力之下,你们想出了用鞣酸下毒的方式,在无形之中最大程度加快他死亡的方式。这个办法既让他在很短时间内就死去,又不会突然暴毙,使人对中毒产生过多联想。”
  说到这里,申远云却没有丝毫慌张:“你说的都对,可我对此一点也不担心,我本来就已经是杀人犯,再加一条认命对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哼,申远明是我害死的,不过他也救不了他儿子,现在,申初朗还是得陪我一块儿死。”
  “接下来,我想说一说,沈初宁的死因。”川戎说,他的语气平稳而镇定,使人不容置疑,这一次,川戎终于第一次看见了申远明脸上有了不同的表情,并不是慌张与不安,这个杀人犯现在早已过了对罪名感到恐惧的阶段,那表情是一种计划破灭后的深深失望与懊恼,因为,申初朗可能真的要被救出去了。
| 楼主| 发表于 2015-9-8 13:27:06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两章就完结了。那两章我已经写好了,简直难以相信,真的写完了,终于写完了。我要哭了。。
明天一章,后天最后一章,所以后天就能完结了。。
| 发表于 2015-9-8 13:37:36 | 显示全部楼层
总算等到完结了:ywz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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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5-9-8 21:56:58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怎么的也不止三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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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9 15:28:28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ITRE22   
       “沈初宁死亡时间12月17日。”
  “你不会想把沈初宁的死也赖在我身上吧?12月17日就是她刚到度假村的那天?我那天可一直呆在镇子上没去过度假村。”
  “是的,为了核实这件事,我也特地问过申初朗的母亲。”
  “她可以证实,我没离开过镇子吧。我和我哥一家都住在那个申家的大宅子里。”
  “确实如此。”
  “那么这可以证明,沈初宁的死和我无关。”
  “表面上看确实如此,我一开始也这样认为。”
  听到“一开始”几个字,申远云皱了下眉头。
  “你可认识这个东西?”川戎拿出一只胶鞋,那是一只黑色的,老式胶鞋,是在沈初宁的尸体脚上发现的,另一只可能已经在水中遗失了,“这种胶鞋,不是年轻的女孩子应该穿的,像是临时从什么地方得来的,鞋码也明显比沈初宁的脚码大很多。”
  “我记得那天突然下了雨,她可能随便从某处借来了胶鞋吧。”
  “你记得不错,那天傍晚时分突然下雨。可是沈初宁买的那张车票是夜班车,为何不在家中准备好再出门呢?”
  “这我怎么知道?”
  “你知道,”川戎说:“她要在外面遇到突降大雨,就必须是傍晚时分就出家门才可能,可上车时间是夜里,所以她出门到去车站之间还有很长时间,这段时间,她去了什么地方呢?”
  “她去了你们申家。”川戎说:“她去了申家,这期间被你杀了,胶鞋也是在你那里临时借来的,没猜错的话,这胶鞋的码子正和你脚。”
  “无稽之谈,天下穿一号的胶鞋的人有的是,竟然凭这个就说我杀了她?你有没有搞清楚,她是在度假村的湖里淹死的。再说,她去度假村之间来我们家做什么?还有我根本就没有杀她的动机。”
  “她不是在度假村的湖里淹死的。如果在那里淹死,你就必须到那个湖面,在冰上挖一个洞,然后把她投进去。可你确实没有去过度假村,没办法做到这一点。所以,女孩不是在湖里淹死的,而是在镇子里淹死的。”
  川戎接着说:“你们的那个镇子里有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河水是通向度假村湖泊的。一个水面能否结冰,取决于很多的因素,一方面温度需要足够低,冬季降温时,湖水很快在表面结冰,但是河水却不会立即结冰,因为水体的流动会对结冰带来困难,湍急的河水是很难结冰的,因此,女孩在河水中溺死,尸体是沉于水底的,在水底的尸体跟着水流前进,到达湖口的时候,便可以从冰层下面插入湖底了。到湖水中以后,尸体会因为湍流效应,在凹形的水岸停留下来,因此不会跟着水流继续向前移动。这个方法看起来充满偶然性,如果单凭理论上想出,是没有凶手敢于尝试的,想要陷害申初朗的话必须保证尸体既不能留在镇子的河水里,也不能超过湖水,流向下游。但是为什么你敢于这样做呢?是因为,在这之前,你已经有过大量实验了:只要调查一下,每年茶庄积余的发霉茶叶是如何处理掉的就可以知道了。这是关于你不在场证明的解释。”
  “然后,”川戎说:“解释第二个问题,如果你想杀沈初宁,你就必须让她在去车站之前先到你这里,要找什么理由保证她一定得先到申家来一趟呢?那肯定只有一个东西了,就是申初朗的地址,沈初宁长期以来没法搞清楚申初朗在度假村的具体地址,这个地址本来只有申初朗和他的母亲知道,但你在昨天的审问中提到过,沈光大看见鬼的那天夜晚,你派人确认了申初朗是否呆在客栈里,可见,你有地址,不仅你,沈光大也有,你们两个一直在派人监视申初朗的一举一动。对于你来说,想要弄到申初朗的地址并不难,申初朗的母亲已经向我承认过,申远明死后,你和她是情人关系。沈初宁身上的遗物中有一个就是那张放在透明的防水塑料卡夹里的地址,这个地址是你给他的,并且你想要确保警方这可以在她的尸体上看到完好无损的地址,以证明沈初宁知道申初朗的地址,所以完全可以找到申初朗。因此,你煞费苦心,用铅笔写字不易被水弄糊,还用防水的外套保护了它。那一次,在葬礼上,我让申初朗把沈初宁的遗物交给沈光大时,是经过你的手转交的,但后来你又把它拿出来了,说了一堆理由,又让我拿回去了,我想,那正是因为你发现了,那个地址竟然还在沈初宁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没有被警方发现,这对你想证明沈初宁去过申初朗那里是很不利的,所以你费尽心思又把它交回给了我。但你却没有处理那张车票,往返于镇子和度假村之间的车,采用的是上交车票的方式乘车,因此,做过的车次,车票是不会还在自己身上的。但你们一家人,都有自己的轿车,可能很少有机会能尝试那种交通方式吧,因此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一点,反而以为,留着车票更能体现出沈初宁确实坐车到去了度假村这一点。”
  申远云听到这里,长吁了一口气,把上半身靠在了椅背上,抬头看着天花板。
  “至于你杀她的动机,一开始,我认为仅仅是为了陷害申初朗,好与他争夺申远明财产和茶庄。可这样看来,沈初宁实在死得太冤枉了,完全可以使用别的方式来陷害申初朗,为什么一定要沈初宁死呢?这个动机很脆弱,不够强烈。”
  “因为你们两个隐瞒了申远明的遗嘱,这可以帮助你们在短期内掌握整个茶庄的大局,但长远来看,申远明的遗产就要按照没有立遗嘱的方式继承,这种情况下,他的子女和配偶会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他的妻子已经成为你的情人,如果可以结婚,自然不足考虑了。但是一旦想到子女这部分,就一下明了了,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申远明只有一个儿子,就是申初朗,但实际上,沈初宁也是申远明所亲生,这件事你很清楚,当年,让申远明对妻子有所怀疑的人,也许不是别人,而正是他的亲生弟弟。”
  申远云把身子从椅背上挺起来:“看来你已经知道全了。那我就告诉你,的确,我并不是在我哥死后才对我嫂嫂有感情的。早在我还年轻的时候就仰慕我嫂嫂,那时候沈初宁还没出生,但是,那个女人从来就没跟我有过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我哥怀疑我和她有问题,怀疑沈初宁不是他亲生的,对我大动干戈,我们兄弟关系迅速恶化,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到外地去学习了一段时间,过了好多年才回来。我哥,他从来就没信任过我!不管是在女人,还是在家业的问题上,都把我当个外人看待。可沈初宁的确是他亲生女儿,这点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因为我和他妻子根本没有问题。所以他有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都有可能威胁到我对财产的继承。”
  
  
| 楼主| 发表于 2015-9-9 15:33: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Hundred-Rivers 于 2015-9-9 16:05 编辑
两章一起更了,完结了完结了
CHAPITRE 23
    川戎离开了看守所,回到警局办公室,他简单地告诉屈警长说,申远明已经供人了,沈初宁也是他杀的,但对于杀人的动机、方式,以及他和沈光大共同谋杀申远明的事情,川戎只字未提。屈警长有些意外,他一边翻阅记录,一边带人去了看守所。
  
  几日后的清晨,川戎感觉整个脑袋发胀,那件案子之后他一直有些脑子发胀,现在他又一个人走到那个湖边的观景平台上,闲站着。不一会儿,走来了一个人,那个人在离川戎还有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了。一回头,果然是申初朗,他的脸上还是一副幼稚的笑脸。
  “我是无罪的,被释放了,谢谢你啊。”
   川戎没有理睬,他看了他一眼,又扭回头自顾自地看风景。
  “为什么不理我呢?”申初朗走到川戎旁边,学着他一样的两手扶着栏杆:“太无聊了,我呆在看守所这么多天,也没有人说话,你也极少来。现在,我家的人还有沈家的人都快要死光了,只有我和我妈妈两个,再也没好玩的了,这样过日子该多无聊……”
  “闭嘴!”川戎喝道。
  “川戎,这是什么职业规定吗,案子结束了,不可以跟有关人员聊天吗?”
  川戎面色严肃,像是在按压自己的怒气,可他没有忍住:“申初朗!”,他一字一顿地叫出这个人的名字,并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别装了!你根本不是智障,也不是什么人格分裂,案子结束了,你被放出来了,沈光大死了,申远云估计也逃不过死刑,你想要的都成了,现在还装什么装?!”
  “哦,不好意思。”申初朗这样被川戎抓着,却一点也没有生气:“我不是故意装成这个样子,只是时间一久,难免成为习惯了。”
  川戎推开了他,他说的没错,算起来,他装成这个疯疯傻傻的样子,应该有十几年的 时间了,从他十岁那年开始,一个人持续模仿某样东西长达十几年之久,那恐怕早就不是装不装的问题了,即使他本质上还是一个智力过人的人,但这并不能改变他的行为和外表很难从一个有点智力问题的样子迅速转换。
  “嗯,如果非要说我装疯卖傻,我也无从辩解。十岁开始,父亲就已经安排我学着管家业了,那时候他已经有些虚弱,有的事他自己弄不来了,那之后就靠着我的暗中帮助在虚张声势呢,说来也是有些可怜的,为了瞒住沈光大和申远云,代价就是我从那时候就要开始装病,这也是对我的保护。直接管茶庄,不可能不被别人发现,于是,父亲看中这片湖,开始一点点投资这个小村子,这些年好歹终于成了小有名气的度假村了,这个村子才是我的势力,而茶庄我几乎不管,也没法管,因为有沈光大和申远云在。我是特地过来找你的,你看起来不太好,我想,你必须跟我见上一面。”申初朗说:“对不起,我一时很难适应像个正常人一样做事说话,过去的那种状态我反倒更自在。现在,你有什么话,可以问我。”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嗯,这说起来太过麻烦,具体是哪个环节呢?我想很多步骤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毕竟,那些步骤多亏你的帮忙,才能完成。”
  “首先,你为什么要进看守所?你根本没杀过一个人,对不起,我只能说你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为什么要误导警察来抓你,你房间那天特地布置过,以让警察认为沈初宁住过,特别的,还用油画暗示警察是你杀人。”
  “我必须得进看守所,我当时很不安全,申远云和沈光大的人一直在监视我,沈初宁的死使我陷入危机,就算不能成功陷害我入狱,他们也会有别的办法继续害我,那种情况下,我反而很难保证自己的安全。相比较而言,进看守所反倒比较安全。必须有十足的明显的证据,警察才能抓我,所以我时候画了那个溺水女孩的油画,并且注上了你们认为的沈初宁死亡时间之前的日期,造成是我谋杀她的印象。但更重要的是,我必须用哈姆雷特的故事来启发你,这样你才能更好的理解这个案子里的人物关系。”
  “这说不通,更安全的方法是,你一开始就把实情一五一十告诉我,直接证明沈初宁是申远云杀的,你完全可以做到这点。你却非要入看守所,并且,所有的证据,像挤牙膏一样每次只提供一点点,还用一些暗示的方法。”
  “哈”申初朗笑起来:“是这样,我可不是故意为了逗你玩儿才这样。你说的对,我可以在自己被警方抓捕前,提供足够的证据证明申远云杀了沈初宁,这样他就可以被你们抓起来,判刑。我就安全了。可是,你要知道,如果我只是想保护自己安全,太容易不过了,这样费尽心思的目的可不是仅仅想保护自己,我想的,说低俗一点,是要复仇吧。让申远云一人进狱,不是我要的结果,况且,一条人命也并不一定可以判他死刑,那个老东西巧舌如簧,有的是办法给自己减轻罪刑。另外一点就是,我要报复的人不只申远云一个人,还有沈光大那个家伙。让申远云先进监狱,沈光大就不可能被打死了。”
  “你怎么做到,保证申远云杀掉沈光大?你一开始的计划难道不是逼疯沈光大,让他自杀吗?”
  “自杀是很偶然的事情,疯掉也是偶然的,尽管沈光大最后确实想自杀,但这都没有保证性,我是不依靠心理上的刺激来杀人的,太没有保证了。所以我选择让申远云产生杀他的想法,以确保沈光大的死。对于一个从没杀过人的人,想要控制他杀人,是很难的。但是对于一个有过杀人前科的人来说,这个难度就大大下降了。我一直相信,杀过人的人,会产生细小变化,一旦发生一次,他就有如具备了某种后天赋予的基因,杀人基因会使他再次杀人的可能性比常人大大增强。申远云是个杀了两次人的人了,想办法让他第三次杀人,就会比较有可能做到。”
  “可申远云是误以为沈光大发疯才杀他的,当晚正好沈光大服用了纯鞣酸,肚子疼得发疯发狂,才会让申远云误以为他在发疯,所以从远处开枪打死了他。这件事情十分偶然。”
  “偶然?杀人案件在杀人的那一刹那都是偶然的。但是有杀人动机,有杀人的能力这些因素,终究可以导致他去杀他的,至于最后是什么时间,恰巧发生什么,怎样杀的,都是偶然,但结果是必然的。表面看,是沈光大肚子疼导致申远云误以为他疯了,但是就算那天没出这事,申远云早晚也是要杀他的。不管申远云有没有看见沈光大因为肚子疼在屋子里乱跑,他终究会相信他疯了,一旦让申远云坚信沈光大疯了,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他,因此,重点在于,让申远云相信沈光大疯,而沈光大是不是会真的发疯倒是次要的。”
  “怎么可能在沈光大没疯的情况下,让申远云坚信他疯了,难道不是他碰巧看到……”
  “不是,申远云早就应该有八九成的把握认为沈光大疯了,因为这八九成,才会把一个肚子疼的人看成是疯了,那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然而只要那个人心里有八九成的种子,就总会找到那么一根稻草来把骆驼压塌的。”
  “那么那八九成的种子从何而来?”
  “让沈光大看到不可能看到的东西。那种只有疯子才会说自己看到的东西。说一些只有疯子才会说的话。”
  “你是说你父亲的鬼魂?那是你扮的?不可能啊,那时,沈光大和申远明都让监视你的人确认了,你当时在客栈房间里。”
  “所以沈光大才会怕,所以他才坚信自己看到的是鬼魂。而那个鬼魂其实确实是我扮的。”
  “可那天你房间里。”
  “你忘了吗?沈光大看见鬼的那个晚上,是谁一直呆在我房间里?”
  “是我?!”川戎内心受到了极大震动,确实,那天晚上,因为之前申初朗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让他8点去韶光客栈,可他去了之后却没有见到申初朗,而是被胖老板福海带到房间里,让他等申初朗。那个房间的窗户有轻纱,外面的人只能看到轮廓,所以监视的人一旦看到一个身高极高的年轻男子出现在窗内,就毫不怀疑地认为是申初朗了,就像那天在客栈里,店老板也认错背影是一个道理。仔细回想一下,没错正是那天晚上,那次川戎以为申初朗爽约的那天晚上,他在窗户里看见跑出去的申初朗,原来是去扮鬼了。
  “我明白了,可是你为何不在一开始揭发他们两人谋害你父亲,这样他们两人都会被捕。”
  “这点无法揭发,没有证据,我父亲的尸体早就火化了,况且他们用的毒药根本就不是毒药,是慢性的,且是茶中没来就有的成分,只是增加了比重,他们加快了我父亲的死亡。我父亲一指喝浓茶,这样的方式早晚也会出肠胃问题,但他们声称弄出一种特制的茶叶,不需要泡很浓,苦味就很重,这点正和我父亲心意。这样杀人,很难证明,就算证明里面确实添加鞣酸,他们也可以狡辩说不是有意为之,因为那种茶叶偶尔也对外出售过,但不是大量服用蛋白质的人,喝了那种茶也不会有多大问题,他们可以说这是意外,我无从证明。包括杀沈初宁这件事,其实并没有那么好证明,我知道的原因是,不是我杀的,所以可以想到是他,但是警方不这么看。所以要他杀沈光大,然后被捕,是比较稳妥的方式。我刻意让你多次接近了他们两人,其中的微妙关系,你一定可以感受到,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你能找到申远云是杀沈光大的真凶。当然,你的动作比我想象的快。有点超过我的预期了。我一直有控制的在给你提供信息,为的是控制你的破案速度,如果太慢,我的关押期满了,就会被罪送到监狱,而如果太快了,就有可能等不到申远云杀沈光大,你们就查出真相,这样申远云可能会失去杀掉沈光大的时间。”
  他的每一步都做的万无一失,川戎的心里更沉重,他甚至怀疑根本不是自己在破案,而是全靠了这个人的暗示,自己并不是什么机智的警察,而只是另一个杀人计划中的一个巧妙环节。
  “那那天早上五点多叫我去客栈是怎么回事?衣冠不整和回房间洗漱是在做什么?”
  “五点多其一是因为天还黑,那个时间你赶过来,不会被监视我的人看见,如果他过早注意到你,早就知道我有个和我身材相仿的朋友,那我的扮鬼计划就不能成功了。”
  “可我之前去过一次你那里了。”
  “第一次是晚上,也是不会引起注意的,况且进房间以后,我也注意控制了,不会两个人同时出现在房间对着窗户的方向,开灯后,你做到了我的椅子上,我就注意坐到床边,或者爬到床上坐着,他看不见两个人。”
  “难怪那天你不在的晚上,胖老板福海对我那么好,开灯还送茶,指定我坐的位置,把茶杯递到我手让我拿着,想来也是提前串通好,全部按照对你的方式照做的。让外面监视你的人完全不怀疑不是你。”
  “为了让监视我的人麻痹,我花了很多功夫,我每天固定的八点半起床开灯,洗漱,并且也在固定的时间睡觉关灯,这使得监视我的人可以更好地认定我存在作息规律这件事,这可以使他们放松这段时间以外对我的关注,从而使我在这段时间以外得到相对更多的自由。去葬礼那天早上也是那样,如果过早起床开灯,会引起他们注意,可能会有人阻止你和我一起去葬礼,凶手不会愿意一个警察那么近距离观察他的家庭,那之前你甚至没机会见过申远云,我得让你见见他,见见我的家庭,那些人的关系。所以为了不让人阻挠,我早上起床的时候刻意没开灯引起注意,那时才五点多,那时候就起床是反常的,于是我在黑暗中起床,自然没办法穿得很好,洗漱也是没有。但是,到了八点多的时候,我必须上去开灯洗漱,造成我依然照常起床的假象,让监视我的人看见,我可以弄出很大声音,也是为了明显,让监视我的人确认我在起床。这样才能得以顺利,出其不意地把你带到葬礼现场。”
  “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为什么是我?这期间很多步骤如果我不按你说的做,你的计划就完成不来。比如,去参加葬礼,去给沈光大送烫伤膏这些,我都是没有必要做的。”
  “你,十分重要。如果找不到你这样的一个人,我的计划寸步难行。这一带是个仙境,它太过于平静,人们早就麻木了,而做这件事的人必须足够敏感,否则,他甚至连我给他提供的暗示都发现不了。在敏感这一点上,我看重了你。因为你不属于这里。你只是一个从外地刚刚调过来的警察。”
  “可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求安静。”
  “一个真正安静的人是不需要刻意寻求安静的。你根本就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个样子——安静、沉稳,一个人越缺少什么,他就越追求什么,但外表的改变并不能真正造成他本质的改变。如果你想寻求安静,你已经找到了一个最适合寻求安静的地方,一个安静得像仙境一样的地方,可即使在这里,你也从来没有真正安静过,你的敏感,你的好奇心,是你永远难以克服的。你的这一特质可以帮助你破案,同时我给出了诱饵,你就不得不按着我说的去做。你的敏感使你可以隐约感到我在想你传达某些重要的东西,而不仅仅是一个智障者的胡闹。”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那个葬礼结束后,我说你认错父亲,说你确实智力有缺陷时你为什么那么激动了。我本以为是我刺激到了你。可是,人们不会被他们没有的弱点刺激到。你的激动来源于对于我的怀疑,如果我也毫不怀疑地坚信你是个智障,你接下来的暗示,你的计划都无从进行,你必须使我在信和不信之间游走。而那天我差点完全相信了你的智力缺陷,这使你产生了努力白费的想法。”
  “那时候,我就要差点放弃通过你的这个办法,找别的路子来实现计划了。那将无比艰苦。”
  “看来我帮了你大忙。”川戎苦笑道。
  “你看起来并不生气和难过,一个警察不自觉地帮助一个人完成了复仇计划,导致了两个人的死,难道不感到不自在吗?”
  “并不。我并不在意这个,什么公平正义美德伦理之类。虽然我并不认同你的做法,但还没有到不自在。”
  “哦?那么,你是个比我想象的更加理想的人。”
  “而且,我也不是警察了。”
  “这我早知道,案子结了,你就请辞了。”
  “毕竟,我做了太多不符合规矩的事,我说的规矩,指的是警察的规矩。”
  “是这么回事。关于真相,最后又很多没有如实汇报,为什么?我发现了申远云只有杀沈光大和沈初宁这两个罪名,说是他自己招认的,连手法也没有详细公示。你都发现了为什么不告诉警局。”
  “为什么要告诉,只要结果一样就可以了。真相究竟如何并不重要,况且真相太复杂,我一个就要请辞的警察,不想再花精力大费口舌,而警方只需要抓住主要矛盾给他定罪结案就可以了。说到底,我,并不适合做个警察。”
  “你说的对,有些事情,是这里的人们不能够理解的,说到底,你,我,还有我们家和沈家,都是外地来的,是一帮根本就不属于这里的人,我们终究是属于外面那个现实世界的。因为我们的到来,这个地方,发生了一些这个地方本身难以消化的事情,与其强行消化,不如带走那些不易消化的真相。”
  “带走?”
  “嗯,我要走了,要离开这儿,你不也要走的嘛?”
  “我的确要走,因为辞了职便没有理由呆在这里。可是你怎么能行,还有茶庄……”
  “没有申远云和沈光大搅局,有福海和我母亲就足够了。”
  
  申初朗走开之后很久,川戎又望向这片湖水,冰块几乎全部融化干净了,湖面变得波光粼粼,但依然足够安静。澄澈的湖水可以一眼望到深处,川于戎觉得,与冰封的湖面相比,这样的宁静才更叫人放心,因为再不用担心某些事物沉静的表层之下暗藏的危机。久居此地的人们,习惯了能一眼洞穿的宁静,并且不相信危机;而习惯于在现实的惊涛骇浪里寻求危机的人们,则注定得离开这个地方。
  毕竟,对于一个仙境而言,现实,太过于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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