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发表于 2015-8-27 15: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接上)
CHAPITRE 14 (下)
之前,根据打捞日期1月20日,因为,湖边日日有卫生员察看,认为尸体发现的时间与尸体上浮的时间相差无几,按此地此时的低温,认为尸体上浮时间大约两周,因此,往前推了两周时间,即把溺水时间定在了1月5日到6日左右。
但是,现在川戎意识到这样的推算方法是完全不适用的,因为,他当时忽略了水面厚厚的冰层对于尸体上浮的阻碍,可以说,尸体不论何时上浮,只要上面的冰层不化,不裂开缝隙,尸体只能呆在冰层下面,没法露出水面。而根据当时湖面冰块分布的情形,明显是刚刚开始融化裂解的阶段,而川戎那是第一天到这个度假村,他看到的只是静止的一大块一大块的冰层,而没有考虑其动态的变化,即,这些冰可能正是刚刚开始融化。
按照这种假设,死者沉入水中的时间就可以大大提前,因为无论提前多少,只要保证,尸体上浮时间,湖面结冰,就可以把尸体出现在湖水表面的时间推迟到冰块融化的时间了。
这样想是完全合理的,因为川戎记得很清楚,当时尸体腐烂状况十分严重,超过两周时间是完全可能甚至更加合理的。然后,沈初宁来度假村的那天是12月17日(她买的车票日期加沈父确认的离开时间),有天气记录,突降暴雨,所以,老式胶鞋可以解释(因为突然大雨,又正在赶路,所以途中随便找的或者借的胶靴,而不是自己的。)因为本来就是外出,因此途中携带了钱包和化妆品可以解释了(相反,如果已经在客栈住下,由申初朗将其在客栈灌醉,再投入湖中,随身还带钱包化妆品以及地址纸条都是不合理的)。
另,沈光大说自己从12月17日之后,没有联系过沈初宁(最后一次见面就是12月17她离家时),且之前调查也发现度假村并没有人看见过沈初宁,所以没有任何人能确认12月17日之后沈初宁还活着。那么,就确实有了这样的可能性,她在12月17日前一刻刚到度假村,后一刻几乎就立即置身于度假村的冰冷湖水中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小客车就到达了度假村,此时正是晚上八点左右,川戎回到自己所住的招待所,觉得,自己应该重新仔细考虑下这个案件了。在这之前,他决定给沈光大的家打一个电话,以破除自己的某种可怕的担忧,万幸,佣人告诉川戎,沈光大还活着。川戎稍微放下了心,他觉得,或许由于某种自己还不知晓的原因,申初朗认为可以用一管烫伤膏吓死这个已经脆弱不堪的老头,不过,他这次没有得逞。想通过玩弄心理来杀人,往往只是碰运气,倒头来看还是不够靠谱的,川戎在内心如此对自己说。
川戎的见解很有道理,可惜,他那位娃娃脸的朋友同样深深明白这个道理,那管黄色药膏,虽未曾动过任何手脚,但其药效之强,作用之奇特,并不是现在的川戎可以预料的。
| 发表于 2015-8-27 16:16:09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帖回帖好习惯,小百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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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8 12:55:40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ITRE 15
现在是晚上的八点半,沈光大还活着的消息使得川戎稍稍放心,但对于沈初宁死亡时间的重新判定让他决心重头梳理一下整个案件。现在看来,12月17日,也就是沈初宁离开小镇去往度假村的这一天才是最合理的死亡时间。首先,沈初宁走之前,沈光大还是见到了沈初宁的,因此,死亡时间不可能在这之前,其次,从她身上携带的物品,车票还有地址,钱包、化妆品来看,更像是一个像外地出发但还未到达目的地或者刚刚到达的人,另,12月17日之后,警方再也没有找出过沈初宁现身的证据,即度假村没有一个人声称见过这个人,也没有客栈收留过这个人。
如果她12月17日就死去,到尸体被发现的1月20日,这个女孩消失了二十多天,但没有一个人向警局报告过失踪,这其中,沈光大的表现让他感到十分怀疑,他的女儿不顾自己反对去找申初朗,二十多天毫无音讯,自己却说是因为生女儿的气所以不愿找她,即使是真的,也未免太过漠不关心了吧。之后更可疑的地方在于,沈初宁死后,沈光大刚来警局就说了自己女儿是自杀之类的话,甚至说自己女儿精神不正常,还让警察不要去找申初朗,说自己并不怪罪申初朗,甚至袒护说,他是个好孩子,是自己的女儿强人所难。一开始,川戎只是觉得他这样表示只是太过出人意料的冷静和理性了,可通过后来的事情,川戎发现这个老头内心对于申初朗还是十分讨厌甚至厌恶的,本来,他就极力反对女儿和申初朗在一起,并且,据申初朗所说,沈光大得知女儿死掉之后立即打电话给他,责问他到底做了什么,后来葬礼上,沈光大没有对申初朗说一句话,看他的眼神也颇为古怪,再之后,川戎在沈光大的卧室里还听沈光大说了“申家一家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之类的话,可见憎恶之深。
后来,沈光大又说自己见到申初朗父亲的鬼魂,再被那个兔子玩具惊吓,最后又被川戎带去的鞣酸软膏吓得几乎疯掉,又是因为什么呢?他是不是做过什么事,让自己内心不宁,深深恐惧,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惊?然后烫伤膏还有兔子玩具都唤起了他对那件事的记忆,并且申初朗也对此知情才能用烫伤膏成功地惊吓到他呢?
烫伤膏的意义实在无从知晓,但那个兔子玩具似乎是沈初宁的玩具。难道,沈初宁有可能是被他父亲所杀吗?川戎虽然一直觉得沈光大并不如何疼爱沈初宁,可真的存在要杀死自己女儿的动机么?从得到的证据可情形来看,如果凶手不是申初朗,那么他的动机就极有可能是陷害申初朗。陷害申初朗的动机不过就是因为申父留下的产业和财产吧。可沈光大真的愿意仅仅为了陷害这个对于茶庄经营权并没有多大竞争力的,外人都认为存在智力问题的申初朗,就牺牲自己女儿的性命?比起申初朗,似乎申初朗的叔叔申远云要来的更有竞争力吧?
申远云?川戎越想越乱,可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紧迫感,似乎真相就要呼之欲出,自己能否抓住它就在这一着了。他将脑袋深深地埋在双手间,与那忽隐忽现的灵感做着紧张的追逐,他的脑子里闪现出无数奇怪的画面,一会儿是《哈姆雷特》的剧幕,一会儿又是那个关于四岁小男孩和高台的可怕梦境。他感到一些破碎的情节一个个被打通了,此时,他脑海中那个华丽的戏剧舞台上,哈姆雷特终于拿起了冰冷的宝剑,刺进了仇人的胸膛,宝剑“呲”的一声被拔出,仇人应声倒地,剑刃与地板上流满了血,显然是一场殊死搏斗,而奇怪的是王子却安然无恙,他气定神闲,呼吸平稳,悄冥安然得犹如刚从梦境中醒来的孩子,雪白的华服上没有沾到一滴鲜红的血。
“可能要来不及了!”川戎猛地站起,冲出了房间,跑向了车站,现在已是晚上,他没有权力调用警车,况且,他对他那可怕的预感拿不出十足的证据来,现在,他要赶上九点回镇子的汽车!半个小时之后,再次回到那个镇子,跳下车,他大步地朝着沈光大的宅院跑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他有些绝望,如果事情真的像他想象的方向发展,那么,这场悲剧里,自己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他现在甚至认为,这个案件,也许一开始就判定沈初宁为自杀结案,才是最好的结局。
无边的黑夜将沈宅的影子染成深蓝,只有那窗户里暗黄的灯光,提醒着川戎前进的方向。
还有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
“嘭!”
正在这时,川戎听到了一声枪响,他跪倒在地,尽管中枪的不是自己。他两只手撑着地面,身体因为过于激烈的呼吸而抽动着,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有些体力不支,“不行!”,川戎自言自语一声,他想,至少,他还要抓到那人,于是,又站起身来,用更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他没有跑向正门,而是朝着正对着那窗户的方向跑去,果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沈宅的围墙上翻了下来。他鼓足了决心,冲了过去,打算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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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快要十点的时候,屈警长突然接到警局值班室打来的一通电话。
“沈光大死了。”
“什么?什么时候?在哪儿?!”
“就是现在,他家佣人报警了,死在他家里。”
“我们马上过去!”
屈警长让招待所里一同前来的警员们集合准备出发。
“怎么没见川戎?”
“不知去哪儿了,没联系上。”
“不管了,我们先走。”
一伙人忙开着警用车,朝着镇子开去。
警车在通往镇子的路上疾驰,二十几分钟后,他们直接到达了沈宅门口。
佣人们急忙领着警察来到了沈光大的卧室,见到的场面让所有人不禁悚然。
沈光大躺在那个巨大房间的天鹅绒地毯上,一管烫伤膏掉在地上,黄色的药膏漏了出来,尸体旁边除了药膏,还有那个粉红色的毛绒兔子玩具,兔子的身体被割的面目全非,发黄了的棉花从绽开的肚子里鼓了出来,粉色绒毛和黄色棉花上还沾了血迹,地毯上既有大滩的血迹也有斑斑点点的血迹,顺着那些零星的血迹,可以看见沈光大流满血的双手,一只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刀尖是洁净的,血是从刀柄和刀刃交接处流淌出来的,死者的手也握紧这里,可见得是因为他自己握住了刀刃割破的手。死者的嘴唇上沾满了黄色的粉末,房间的桌上正有一瓶棕色的小瓶,盖子已经打开,里面也有同样的黄色粉末,瓶中粉末已只剩小半,接触空气的最上面一层略有深棕色。桌上还有一张相片,相片里有两个人,是沈光大和他怀了孕的妻子,两人相视而笑,场面温馨。卧室的窗玻璃碎落一地,看来是被子弹所击,那枚子弹所击中的正是死者的头部,死者倒下后头部附近流出了一大滩的鲜血。
正在警察们都在这震惊与摸不着头脑的情绪之中时,只听见背后,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屈警长!”
警察们回头一看,那个人正是川戎,现在,这个年轻人头部和脸部好像受了些伤,衣服和头发也显得凌乱,他重重地喘着粗气,一看便像是刚刚与人扭打过的样子。
川戎指了指窗外,气喘吁吁地说了一句:“警长,凶手,在外面!”
| 发表于 2015-8-28 15:22:50 | 发自安卓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快完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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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5-8-28 23:19:25 | 来自小霸王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先顶后看,好久没来,多了这么多原创小说,待我慢慢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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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9 16:17:03 | 显示全部楼层
今日不更。。我家举行了庆祝抗战胜利的聚餐活动。。我应邀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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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30 11:02:37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ITRE 16
让我们来看看那天川戎留下烫伤膏离开沈宅之后,沈光大的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是当天的晚上八点,离川戎离开沈宅大约半个小时了,在一众仆人们的努力照看之下,沈光大终于平静了下来,或者说是精力耗尽而有些麻木了,仆人们给了他一些简单的饮食,他便躺回了他那个大床。
他的双眼紧闭着,由于疲劳,他此刻应当很快就睡着了,可明显,他又在做噩梦了,空无一物的高台上只有他和四岁的小孩,此刻他已看不清小孩的脸,阳光太过于强烈,什么都照得雪白,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那个粉红色的毛绒玩具,再一次从高处坠落,然后沈光大去察看那个玩具掉在哪里,他朝高台下望去,这次,他看见另一个小男孩正在捡起那个粉色的兔子,那男孩发现这兔子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便抬头向上看,这时,一个成年人的身体也从同一个地方坠落了下来,小男孩吓了一条,再次抬头向上看,他看见楼上还有别人,那人没有发现他,他便赶紧走开了。
沈光大的脸上布满了汗珠,他浑身打着哆嗦,双手死死抓挠着被单。这太可怕了,沈光大不敢继续睡觉了。他走下床,这时,他想,我可不能这样躺着等死,必须要想些对策出来!
来到书桌前,他轻轻拨动电话。
“喂?申远云?”
“是你,怎么了,身体可好些了?”
“这已经不重要了,我想,我现在确定,申初朗对我们所做的一切,应该全都清楚了。”
“你胡说什么?我确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他会复仇的,他要杀了我,杀掉我,然后杀你。”
“沈光大,你应当好好休息休息,你最近一直不正常,申初朗现在关起来了。”
“不,他还是会找我们复仇的,鬼魂也是如此告诉我,我现在明白了,那个年轻的申远明的鬼魂,那一定不是我的幻觉,他说的完全正确,都是真的。”
“你说你看到的是年轻时的申远明?那我知道,你一定是看见了申初朗,把他误以为是申远明的鬼魂了,他和他父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我都说了多少次,你就是不信我,我们一直让人在韶光客栈对面的楼房里看着申初朗的,我已经跟他确认了多次,一看见那鬼魂就问了他,我看见的不是申初朗,我看见鬼魂时,申初朗就呆在他客栈的房间里,清清楚楚。”
“那就只能说你是做梦或者产生幻觉了,世上根本没有鬼魂!”
“你怎么如此不信我,再不拿出点对策,我们都会死的!他先杀了沈初宁,然后就是我和你!这是他复仇的计划,一步一步。”
“疯子,我只希望你快点清醒,别在那个警察面签说漏了嘴!这几次都是我在帮你挡着!申初朗,他根本不会杀人,一个也杀不了,算了,时至今日,我就告诉你,沈初宁也不是他杀的!”
“我知道了,是你杀了她!”
“承认又如何,我想你对那个丫头也没多少感情,毕竟,那又不是你的亲骨肉!”
“哈!你们申家真是没一个好东西!我怎么会鬼迷心窍跟你合作!我确实是对沈初宁没多少感情,但那可不是因为她是不是我亲生的,狗儿养十几年还有感情呢!你杀她的时候,就已经放弃我了,早就把我放在你的计划之外了吧?要不然也不会今日才告诉我,果然是没一个好东西!”
“好,你既然这样说,我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一会儿看见鬼,一会儿做怪梦,你脑子早就不清楚了,我早不该和你合作,徒增风险,我告诉你,你今天如此都是咎由自取!”
电话挂断了。
沈光大由于激动,双眼瞪着,脸上和脖子上都涨满了青筋。他一把推翻了桌上的电话,这时他又看见那只烫伤膏,他吓得后退几步,跌坐在了地毯上,然后看了看天花板,眼神决绝。
他站起身,走到房间门口,锁上了门锁,接着走回书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静静地看了很久,然后取出一个棕色小瓶,将那黄色的粉末倒入口中吞下了。
不一会儿,他腹中开始疼痛难忍,加上此刻的情绪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他不知从哪儿又翻出了那只毛绒兔子玩具,开始撕扯,踩踏,像要置某种活物于死地一般,甚至如此也不解恨,他跑到了床边,枕头下藏着一把匕首,这个可怜的老头子,已经或许多日意识到一种死亡的危机了,本想用这匕首自保,可现在,他早已疯了,拿着匕首刺向那只兔子,一刀又一刀,甚至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握住刀柄,只管刺去,手掌被刀刃划破,流出了血,可他丝毫不在乎,口中开始哭喊和嚎叫:“魔鬼!魔鬼!”门口的佣人似发现了这不寻常的动静,想要进去看看,可发现门却打不开,他们用力撞门,可感觉里面好像有东西挡住了,这时只听见一声枪响,他们主人停止了喊叫。仆人们吓坏了,他们拼命合力撞门,门终于开了一道缝隙,走进去之后,发现房门被一个书架挡住,主人躺在地上,已经死去,正当他们认为主人自杀之时,又发现了主人头上的单孔,和破碎的玻璃窗,一时间,他们不知所错,赶忙报了警。
接下来,就是我们先前知道的警察过来的情况了。
我们回到现在的情景,警察们跟随着川戎,来到了宅院之外的一棵榆树下,树干下拷了一个人,双手合抱着树干戴上了手铐,走进一看,那人竟是申远云。
警察们带走了凶手,又搜查了沈光大的卧室,除了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些物证,玩具,棕色小瓶和黄色粉末,匕首,照片,黄色药膏之外,他们还发现了一份遗嘱,而这遗嘱的主人并不是沈光大,而是申初朗的父亲,申远云的哥哥——申远明。
遗嘱上如此写道:
光大兄:
你我一同打拼多年,我一直视你为亲兄弟,我患病多年,如今自觉时日无多,我死后,所有财产和茶庄经营权全数交由我儿申初朗打理,然初朗年幼稚嫩,我担心他一人无法担当大局,还望你帮我照应,护其周全。初朗现在虽仍心智愚钝,但我早打算对其多多栽培,今后也将严加看管,望他能在我死之前具备堪当大任的能力。
此事只我二人知晓,不想过早招致非议,给初朗凭增负担,此信在我死后即可公布。
申远明
日期
| 发表于 2015-8-31 10:16:17 | 显示全部楼层
走之前顶一下。顺便谢谢小百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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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1 11:42:42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ITRE 17
“是你杀了沈光大?”屈警长问申远云。
“是我杀的。”因为行凶时他正被川戎抓了正着,凶器也在他身上,他无法辩解。
“你为什么杀他?”
“个人恩怨。”
“什么恩怨?”
“他之前在茶庄辅佐我哥做生意,现在我哥死了,由我接手,他却指手画脚,对我不服气。就是如此。”
“这么说,你们两个关系不好?”川戎问道。
申远云有些犹豫,似乎在想着如何回答。川戎又说:“据我所知,你们关系不错啊,沈光大卧病期间,你几乎日日前去看他。”
“我……那不过是表面装出来的罢了,我和他早就水火不容了。”申远云强自镇定。
屈警长也听出了端倪:“表面功夫的话,去看一趟也就可以了,不用做到日日去看望吧?”
申远云不说话。
屈警长看了看川戎,说道:“川戎,这个案子,是你一直在跟进的,昨天晚上,也是你抓的他,你应该对这件事有些看法吧?”
“不好意思,昨晚,是我违纪了,我属于擅自行动。”
“先别说这个。”屈警长举起一只手拦住川戎的话:“我要你先说说对这件事的看法。”
“好的。”川戎犹豫了一下,对着申远云说:“你既然不承认,那你就听听我说的对不对。”
“哼,事实就是我说的那样。”申远云不屑地说。
申远云的态度使川戎感到有些心寒,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却隐瞒自己的杀人动机,罪行是怎么都免不掉的,但他不说出事情的缘由,原因只有一个。
“你真的是一个为着野心而活的人,申初朗到底做错过什么,让你这个叔叔如此对他?”
“你说什么?!”这个问题似乎直中申远云的要害:“你怎么……是申初朗跟你说的?”
“申初朗?”屈警长若有所思:“据我所知,他这几天再看守所就没怎么说话啊。他对你说过什么吗?川戎。审问的记录上也没有啊。”
“是没有。”川戎低下头,看了看脚尖,下定决心说道:“他说的话我都记录了的,确实也没跟我说过什么。”
“你知道他为什么杀沈光大?”
“大概知道。”川戎回答,他看向申远云说:“申远云,你杀沈光大是为了杀人灭口,这几次我来沈家,每次如果你们两个同时在的话,我几乎什么也问不出来,你总是在帮沈光大挡着我的问题。看来,你们两个应该有什么不得告人的秘密。
你杀沈光大是不希望他走漏这个秘密。本来,你们的秘密是可以保存下来的,可是最近,你发现沈光大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精神越发不正常,你开始担心,你害怕他突然疯掉,因此,你开始密切关注他的情况,不到万不得已,你也不会杀人,这也就是他卧病之后你日日前来看望的真实原因。
但是今天,你意识到你必须杀他了。原因首先是,今天白天,你发现我故意支开了你,单独去和沈光大谈话了,这让你感到了警方的怀疑,也担心在单独的会话中,沈光大可能会走漏风声,你觉得局势渐渐脱离了你的控制。其次,今天,你走之后,我单独与沈光大交谈时,他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连我也觉得他这次可能会真的疯掉了,你后来一定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吧。”
“他……确实疯了,”申远云觉得这件事上,他瞒不过去了:“消息,是他自己给我打的电话,说申初朗要杀他,让我救他,还说叫我相信他那天是真的见到了我哥的鬼魂。他一开始跟我说见到鬼魂这件事,我怀疑那是不是申初朗假扮的,因为他说是年轻时候的样子,可他偏要说申初朗一直在客栈,后来我又去证实了,那天晚上申初朗的确一直在自己住的客栈里,没有离开,可是,世上哪有鬼魂这种东西,沈光大坚持说自己看见鬼,我觉得他应该是疯了,才会有那些奇怪的幻觉。在电话里,我感觉他说话已经不正常。你们这几日总去沈光大那里调查,我担心事情走漏,挂了电话觉得事不宜迟,就拿了枪,去了沈家,开始我只是想再次以探望的名义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疯了,可刚到他家院子外,我就从他卧室的窗户外看见了他,他拿着一把刀到处乱砍,表情狰狞。我觉得他这次确实疯了,百分之百没得救了,这样的人知道我的秘密显然太危险,我就果断开枪打死了他。”
“嗯。”川戎说:“你既然对此已经坦白,那把你们隐瞒的事情说一下吧。”
“哈,”申远云冷笑道:“我已经承认杀人,罪行已经逃不掉了,对我来说都是一样,至于我们想隐瞒什么,无法奉告,就算我们两个干了什么滔天罪行,现在沈光大已经被我打死了,我也已经被你们确认杀了人抓了起来。你们不需要再知道什么了,现在你们掌握的已经足够给我定罪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川戎说:“所以我才要逼你说出来。我也大概知道你们在隐瞒什么。我问你,申初朗的父亲申远明,也就是你的哥哥,是怎么死的?”
“当然是病死的,全家都知道。不过,你这人,一直对沈光大步步紧逼,看来是因为知道的不少啊。你既然如此能耐,就自己去查啊。你想说我和沈光大杀的申远明?有证据吗?”
“只是我的猜测。”
“猜测?”申远云得意得笑道:“哈哈,靠猜测可救不了你那朋友。”
听到申远云说“朋友”两个字的时候,屈警长看了一眼川戎,脸色有些难看,毕竟,他早就提醒过川戎,不要和那个人走得太近。并且最近,川戎常常有些不合纪律的行动,昨晚,虽然多亏了他才抓到的人,可他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擅自行动,另外,据现在的谈话来看,川戎也有多次在自己不知晓的情况下,私自来沈光大的家里进行过调查,虽然川戎一口否认申初朗对他说过些什么,但显然他一定知道了些内情,不然,就没法解释他恰好能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并且抓到凶手了。可对于这些他所知道的事情,直到现在,他也从未在警局提过,川戎,可能真的有一些自己的用心吧?
川戎听了申远云的话,也皱起了眉头,他注意到了屈警长复杂的眼神,但并没有看过去,而是定睛看着申远云,口气坚定地说:“我没有要救谁,我只是想弄清真相。”这话好像是对申远云说,却又更像是自语:“还有,如果你说的人是申初朗,我必须说清楚:他并不是我的朋友。”
| 楼主| 发表于 2015-9-2 16:43:11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ITRE 18      
      审问再次陷入了僵局,申远云不再说一个字。此时,或许只有川戎一个人知道这缄默意味着什么。他杀沈光大的事实已经不可否认,如今保守的秘密当然不是为了逃脱自己的罪刑,而是为了害死申初朗。如果沈初宁不是申初朗杀害的,那么为了陷害申初朗而杀了沈初宁的人不是沈光大就是申远云。是昨天的那封遗嘱让川戎肯定了这一点,申初朗父亲死前是把身家交给儿子的,但之后的实际情况是,接手茶庄的是申远云和沈光大二人,而遗嘱在沈光大的房间里找到,证明他们很有可能是为了从申初朗手里抢夺权力而隐瞒了这封遗嘱信,进而还想要加害申初朗。
       但从这信里可以看出申初朗的父亲申远明对沈光大还是十分信任的,否则也不会临终向他托孤,可为什么沈光大最终选择背叛他呢?
  还有,从申初朗手里抢过茶庄,这的确给了这两个人充足的动机去陷害申初朗。可沈初宁毕竟是沈光大的女儿,因此,川戎更愿意相信做这件事的应该是申远云,因为即使川戎发觉沈光大和女儿的感情没有很亲密,但是他也不相信,为了陷害申初朗而必须杀死一个人的情况下,沈光大会选择用自己的女儿,因此,申远明才是那个更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他做这件事,有可能连沈光大都不知道。
  可奇怪的是,想要害申初朗,然后夺权,那么,直接去谋杀申初朗不是更方便吗?为什么会想到利用杀人案来陷害这一出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并且要拿自己朋友的女儿来做这出戏,理由是什么呢?是因为,申初朗父亲死后,由于继承问题敏感,这时候直接杀死申初朗容易引起使自己引起怀疑吗?硬要说是如此,也能勉强说过去,但问题是,为什么死的是沈初宁而不是别人呢?
  川戎决定去申初朗家一趟,他要拜访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申初朗的母亲,他迫切地想要了解,这女人的丈夫是怎么死去的,在他死去前后这家人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事情,申初朗和他叔叔、父亲以及沈光大之间到底关系是怎样的?
  他去的时候,发现那个女人,已经消瘦很多,毕竟这个家族,现在竟只剩下她一个人守着了。申家原本的排场比沈家更为豪华,如今更显得凄凉。
  进门后,申母和川戎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申母刚坐下便问川戎他的儿子过得如何。
  “他很好。”川戎回答:“现在要紧的可能是您的小叔子申远云,昨晚的事情他已经承认了,当时我在现场,可以确认,确实是他开枪打死沈光大的。所以,我想问下,您是怎么看他杀沈光大这件事的?”
  “我怎么看待?”女人神情憔悴,她低着头打不起精神,说道:“事情是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我实在不懂,不知道了。”她将垂下的脸埋在手里,相比于上次申初朗被关时的激动,现在她看起来更像是完全泄气,连哭泣或者思考的精力也完全耗尽了。
  “我有些怀疑,不知道当不当说。”川戎缓缓说道:“经过调查,我认为沈初宁死去的时间应该是12月17日,也就是她前去找申初朗的那天,她确实有申初朗的地址,可看她身上带的东西,我总感觉…她,好像还在赶路,所以……”
  “你觉得她还没有去找初朗?”女人好像突然打起了精神:“宁宁还没找见初朗就死了,不是初朗害的,对吧?”她急切地看着川戎,等着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川戎有些无奈:“可是毕竟,沈初宁死在度假村,当时据大家了解,除了申初朗,都没有别的认识沈初宁的人在度假村了。但是,如果真的不是申初朗杀的,我觉得,那可能就是……”
  “有人在陷害我儿子?”
  川戎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并不简单,很多话,其实川戎自己并没有把握明确地说出来,因为都是他的猜测,没有实证,因此他只敢隐约含糊地表达出来,否则,就有了引导证人看法的嫌疑了。可这个女人,每次都不偏不倚地直中要害。
  女人继续开口:“你说的对,我儿子还有救,你一定要救我儿子,有人害他,你们在他房间找的那些,一定是害他的人故意弄进去的,让你们找到,好给他定罪。”
  说道申初朗房间的那些证物,川戎却不同意申初朗母亲的观点。
  “我想,那些东西并不是陷害他的人做的,我们进他房间的时候,他正在房间里,看着我们一样一样取东西的,自己一句话也没有辩解,要是那些东西是别人放的,他为何不早些将其清除呢,并且,至少那副油画,应该的确是出自申初朗之手,他还曾对我谈到过那副画里的内容。”谈到那副画?其实也不能算,申初朗从没有直接告诉过川戎那副奥菲利亚是他画的,可是,那天申初朗最后却问过川戎看不看莎士比亚,这便是川戎所说的谈过那幅画了,现在想来申初朗的每句话都不是无厘头,而是暗有所指。但他为什么将那些证据保留在房间里,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管这些!”女人站起来,好像重新恢复了体力:“我只要知道,对于是不是我儿子杀了宁宁这件事,你还是有所保留的,只要你继续查,就总是有希望的,因为事实就是我儿子没杀宁宁。我本以为你们警局一帮人早就定了调,看来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女人双手合十,脸上重现了神采,对着一位佣人轻轻说了一句:“邹妈,给我和小川泡两个茶。”接着,她重又回到了沙发上,没有川戎的一句话,她开始叙述沈初宁走掉那天的情况,川戎想,这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看见自己儿子有救,就尽其所能开始给川戎提供些可能的线索:
  “宁宁确实是17号走的,走的前一天的时候,来找我了,问我要初朗地址,我没给,但是她跟我讲,给不给,她第二天都要去,没地址,她就自己找。可我还是没告诉她,我儿子身体不好,他几次跟我说过,不喜欢看见宁宁,虽然我很喜欢宁宁,但我不想烦扰他,他地址在度假村是很难找的,家里那么有钱,他又不是健那种有能力照顾自己周全的人,我们总担心他被别人害了,出去地址都是守得好好的。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宁宁。”
  “您确认地址只有初朗还有您知道?”
  “还有在度假村照看他的福海。不用怀疑福海,他是不可能的。”
  “您说的是韶光客栈的胖老板吧?”
  “正是,但是他绝对没问题。”
  “嗯,这点我也清楚。但是据我所知,至少沈光大和申远云也是知道地址的,虽然他们一开始不承认,但是后来申远云讲过,他们似乎是有派人看着韶光客栈的,他有提过,自己找人确认了申初朗在不在房间。”
  “哦?”申母意味深长地看了川戎一眼,停顿了几秒,然后语气平淡的说道:“那么,从他们两个身上查吧!初宁的地址从哪里来?你不也早应该怀疑他们了吧?害我儿子的人?”
  川戎有些震惊,女人保护起自己孩子的时候,简直可以做到六亲不认。这时,那个叫邹妈的女佣人端上了茶,申母结果,抿了一口,对她说道:“不行,他个年轻人受不了这个茶,换普通的草青。小川,不好意思,我家佣人给你拿的是贵的茶叶,但这个味道太苦,是初朗他爸爸那种喝茶有怪僻的人弄出来的玩意儿,你喝不惯的,我让人给换了。”
  “哦,这没关系。”川戎尝了一口,发现确实,苦味涩味都超过他想象,比起那天在在沈初宁葬礼上喝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看来这确实是专门给喝茶有怪癖的人准备的。
  申母接着说:“初朗父亲死后,我和申远云是情人关系。他若一心想弄到初朗的地址,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定是趁我不注意查出了马脚。”
  川戎听到之后,差点讲口中的茶水吐了出来,可相比于他的震惊,申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却云淡风轻,相比于自己的儿子来说,情人简直什么都不算了,是这样么?他问道:“这件事,申初朗也知道吗?因为…他曾经跟我提到我,类似于《哈姆雷特》这样的事情。所以…”
  “他知道。”女人好不犹豫地说:“不过,我完全理解《哈姆雷特》里那个皇后为何刚死去丈夫,就和丈夫的弟弟在一起,我自己做了这事之后,我完全理解了。”
  “为什么这么做呢?”
  “在那样的局面下,是女人都会这样做。我跟你说过,我对我丈夫的死有些疑问,这让我很不安,我要保护好自己的儿子,这样做最安全。我可不想让初朗去争这个茶庄,我只想保护他周全,况且,我儿子可不是哈姆雷特那样的人,他只是个单纯的,幼稚的孩子,像复仇那样危险的事情,他定是不会去做的。”
  “现在来看,倒不一定啊。”川戎心中暗叹,但没有说出声来,他现在迫切想要听到这个女人说出更多的话,因为,女人说的这些,让他觉得,这两家人一定还有让人震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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