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宅疑云（写了十二年的长篇小说全文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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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千钧一发

        时间是晚上11点。约翰·坦普尔坐在他宽敞的书房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1935年哈珀公司出版的约翰·狄克森·卡尔的著名不可能犯罪作品《三口棺材》。这本书里包含了一个密室杀人和一个雪地无足迹杀人诡计，解答精妙绝伦，并且专门用一个章节的篇幅总结了所有的密室杀人诡计。在深夜的哥特式宅邸，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静静地阅读这本书，简直是一种享受。
        这是一间宽敞的书房。四周的墙壁用白色的壁砖装饰着。两侧的墙被宽大的落地书柜遮挡住，里面装满了各类书籍。尤其以金融类书籍和侦探小说居多。书房靠街的一面墙有一扇宽大的落地窗。书房的天花板挂着美丽的水晶吊灯，通电时晶莹剔透。
        落地窗没有反锁。窗帘也没有关闭。肖恩已经下令白屋所有的警察，包括托马斯，全部回去休息。
        克里希的死对坦普尔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虽说是仆人，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克里希就像他的哥哥一样，他们在一起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白屋除了坦普尔，空无一人。坦普尔只得独自坐在书房里，用他的传统爱好——阅读侦探小说打发时间，也暂时忘却这些烦恼。
        落地窗从外面被打开了。一个黑色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跨了过去。黑影手里拿了一把点二三口径的手枪，在书房水晶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醒目。
        坦普尔背对着落地窗，他小说正看的入神，对身后即将到来的危险毫不知情。
        手枪离坦普尔的脑袋越来越近了。
        水晶灯突然灭了。书房里一片黑暗。紧接着是一阵扑倒的打斗声和声嘶力竭的嚎叫。
        坦普尔站起身，走到门口把电灯开关打开。托马斯警官也从书房大门冲了进去，用手枪指着入侵者。
        “已经结束了。”肖恩喘息道。他和卡尔用手分别押着入侵者的两个胳膊，坦普尔看到凶手美丽的脸庞上那双愤恨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但很快平静下来。
        “好吧，你们赢了。”伊莎贝尔·克莱蒂静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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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真相大白

        “不要问为什么，因为伊莎贝尔是唯一能够犯下这起案件的人。”卡尔对众人说道。
        第二天清晨，秋日的太阳罕见地一早便高高升起。卡尔、肖恩、托马斯、史蒂夫、贝克曼、安德森齐具在坦普尔的花园里，围着餐桌坐着。
        坦普尔准备好了早餐。但一群人显然无心饮食，只等着卡尔揭示最后的真相。
        “一切都是从那封信开始。”卡尔喝了一口桌上的牛奶，“信封没有邮票，说明寄信人直接把信交给酒吧服务生。为的是让你知道，杰克已经回来了，给你带来一瞬间的恐惧。”
        卡尔看着坦普尔说道。
        “这种小把戏还吓不了我。”坦普尔不屑地说道，“问题是，他如何知道当时我在酒吧？”
        “还不明白吗？”卡尔说道，“想想看，一周前你收到了那封信，而杰克的酒店入住记录也是在一周前。说明杰克刚来到考文垂便给你写了这封信。但问题在于，你去酒吧的消息杰克立马得知了，说明有人告诉他，这个人只能是知道你去酒吧的人。”
        “绝对不是我。”史蒂夫辩解道。
        “当然不是。”卡尔继续说道，“这个人既要知道坦普尔的行动，最关键的，他必须认识杰克。”
        “你是说克里希？”坦普尔惊讶不已。
         “没错。克里希是整个案件的关键人物。他照顾了你二十多年，一定知道杰克的存在。或许在一周前杰克来到考文垂的时候克里希在街上认出了他，杰克把这封信交给了克里希，让他转交给你。克里希一定偷看了信的内容。以他做仆人的精明，他知道杰克一定会在酒店敲诈勒索。我想克里希一定知道你把财产分给了他一部分。如果全部被杰克勒索，他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个笨蛋。”坦普尔骂道。
       “他不能把信直接交给你，否则便暴露了自己。于是他让酒吧服务生把信给你送去，自己装作若无其事。”
       “但是我不明白，”肖恩插话道，“为什么昨天夜里我们抓到的却是伊莎贝尔？我想不通她与这些事有什么关系。”
       “别着急。”卡尔对肖恩突如其来的打断有些恼怒，“好吧，既然你问到了。你不觉得伊瑟这个名字很特别？”
       “伊瑟是伊莎贝尔的昵称！”贝克曼大喊道。
       “什么？”史蒂夫和雷尔夫瞠目结舌看着坦普尔，“难道你和伊莎贝尔。。。”
        “别他妈放屁了！”坦普尔回答道。
        “当然不是这样。”卡尔笑道，“我不知道伊莎贝尔是怎么知道这封信的存在，但她一定发现了这一点。而且，虽然我只看了一眼，但你们不觉得伊瑟的照片和伊莎贝尔有些相似吗？”
        “你的意思是？”肖恩问道。
        “伊莎贝尔是个精明的女人。但财务状况一塌糊涂。”卡尔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一叠纸，“这是我拜托业内朋友搞到的，坦普尔财务状况非常良好，但伊莎贝尔不是。她已经欠了英格兰银行2万英镑。”
        “2万英镑！”
        “她必须摆脱财务危机。在聚会中她得知坦普尔会将一部分财产留给伊瑟，现在又知道了杰克的存在，于是一个邪恶的计划在她的脑中浮现。”
        “你是说冒充？”雷尔夫问道，“但这不可能。至少我们都知道伊莎贝尔是谁，坦普尔也不可能把伊莎贝尔当成伊瑟。”
         “从常理上来看是这样。但杰克和伊瑟，除了坦普尔，你们都不知道这两个人。她只要除掉所有人，就能冒充伊瑟。当然，真正的伊瑟远在格拉斯哥，她根本不知道坦普尔的财产，因此伊莎贝尔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冒充会被本尊发现。”
         “因此她要杀了我？”坦普尔问道。
         “没错。我想她一定告诉克里希，在坦普尔的夜宴上干掉杰克。她以坦普尔的财产为诱饵，告诉克里希杰克不死他就得不到他那份财产。她一定告诉克里希，就说伊瑟在鬼屋里等她。杀人由自己动手。”
         “这只是你的想象。”肖恩说道，“我不认为克里希会配合。”
        “老天！克里希只负责约杰克前来，其他什么事不用管。克里希也希望杰克消失，因为坦普尔的财产是很大的诱惑。”卡尔说道，“至于鬼屋的钥匙，这里的一切都由克里希保管，因此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开。”
        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
       “他俩约定，当杰克进屋时，克里希就点燃蜡烛，在鬼屋的窗户旁晃动，那实际上是给伊莎贝尔发信号。”
        “所以我看到的飘忽不定的亮光，实际上是克里希在给伊莎贝尔发信号？”安德森问道。
        “没错。”卡尔回答道，“杀人实际上是在你们玩‘黑夜藏宝’的游戏时发生的。因为那时候屋内一片黑暗，每个人的行动别人完全不知道，这是最好的下手时机。你知道，杰克已经二十年没有见过伊瑟，在鬼屋阴暗的烛光里，加上伊莎贝尔和伊瑟长相有些相似，杰克很自然以为她就是伊瑟。于是自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割喉。”
        “至于你看到的那把水果刀，”卡尔接着对史蒂夫说道，“刀柄上的J·T并不是指约翰·坦普尔，而是杰克·坦普尔。碰巧他俩的姓名缩写就是J·T。我想这把刀是杰克带来防身使用，但最后却被伊莎贝尔当做凶器。”
        “原来如此。”史蒂夫说道。
         “她行凶后，连忙把凶器扔在案发现场，自己从鬼屋走出去，装作继续在黑夜里玩游戏。克里希则赶快把鬼屋的门锁好。”卡尔侃侃而谈，“至于警察局门口的信，也是伊莎贝尔希望警察尽快发现尸体而放在那里的，为的是把杀人嫌疑引到坦普尔身上。”
        坦普尔哼哼了几声。
        “警察一定会发现那封信，会知道你和杰克的往事。再加上杰克死在你家里的鬼屋，无论如何你都是最大的嫌疑人。”卡尔说道，“但是安德森的到来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尸体被提前发现，伊莎贝尔一定没有想到。但尸体提前发现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她仍然装作若无其事。随后还装晕上楼休息。”
        “但她没有想到警察的调查进展会这么快。”卡尔对肖恩说道，“当我们去伊莎贝尔家里，她已经发现我们已经怀疑克里希。尤其是你当时说要去找克里希询问时，她当时一定慌了神。但她脑子十分灵活。于是在我们走后，她打电话给白屋——她知道电话一定是克里希接听——告诉他危险，并且把他引到那间空屋子，用手枪杀了他。”
       “这正是我最难以理解的。”肖恩问道，“我们每个出口都在监视，她是怎么在杀了克里希之后，从屋内消失的呢？”
       “她根本没有进屋。”卡尔解释说，“简单的把戏。她电话里告诉克里希在那间空屋等她。当她到附近时，会用枪声作为暗号，让克里希走到窗边。”
       “难怪我们听到了两声枪响。”肖恩说道。
       “伊莎贝尔已经预料到了或许我们会跟踪克里希。因此她朝天空放了第一声枪响，这只是暗号。我们听到枪声很自然地往屋子里跑，因此当克里希走到窗边时，伊莎贝尔在窗外用手枪杀了他不会被我们发现。然后把枪扔进了屋子。那扇窗户很小，但从窗外把手伸进去开枪却绰绰有余。这也是为什么我在整间屋子都没有找到其他子弹孔的原因。就这么简单。”
        “但是如果伊莎贝尔接近屋子，我们应该会发现。”肖恩提出了质疑。
        “当时天色几乎完全黑了，如果她穿黑色的衣服，避开我们的视线不是不可能。当她行凶后，趁我们都进屋时，她再悄悄离开。”
        “我们都被障眼法骗了。”肖恩骂道。
        “是的。有两个原因克里希必须死，一是克里希知道伊莎贝尔的秘密，她必须杀人灭口。二是克里希也是坦普尔的财产继承人，如果克里希死了，那么大部分的财产自然会落到伊瑟手里。她作为‘伊瑟’，可以得到坦普尔的大部分财产。只是因为我们的调查，她提前对克里希下手罢了。”
        “然后就轮到我了？”坦普尔问道。
        “是的。”卡尔回答道，“这整个计划的最后一步，就是杀了你。只有你死了，她才会作为‘伊瑟’继承你的财产，从而改善她的财务危机。”
        “真他妈是蛇蝎心肠的女人。”
        “只剩下史蒂夫，雷尔夫，贝克曼，你们都不知道坦普尔的过去，自然不知道杰克和伊瑟的存在。安德森是一个陌生人，她根本不放在心上。这就是她的如意算盘。只是中国有句古话，‘自作孽不可活’。这作为整个案件的结局，太合适不过了。”
        卡尔将桌上的牛奶一饮而尽，随后面无表情地愣在那里，像是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