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宅疑云（写了十二年的长篇小说全文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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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圣路易斯酒店

       圣路易斯酒店位于考文垂西部，是当地最好的酒店，高耸的大楼直入云霄。
       当托马斯把车停在酒店门口时，肖恩发现这里距离哈希米大街只有两个街区。
       “早上好，先生们。”当他们进入酒店大楼时，前台服务人员礼貌地打招呼。虽然这句话，她每天不知道要说多少次。
       “小姐，我是本地的肖恩督察，”肖恩亮了自己的证件，“麻烦您，帮我调取一个叫杰克·坦普尔的入住信息。”
        服务员疑惑地看了看肖恩，随后在入住登记簿上查找，很快便有了结果。
       “这位先生是一周前入住的，2205号房间。”服务员回答说，“酒店最好的标准间之一，每晚的价格是10英镑17先令。”
       “能具体描述一下这位先生吗？”
       “我想可以，”服务员回忆道，“这位先生我印象深刻。当时他身穿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衣，红色领带，说话彬彬有礼。他要求入住10天，钱已经提前支付，但他要求必须住酒店最好的标准间。”
       “说话口音呢？”
       “标准的英语发音。但我总感觉他是本地人。”
       “你的感觉很棒。”肖恩夸道，“能不能带我去2205号房间看一下？”
        “没问题。”
        服务员叫来另一名同事替班，然后拿起备用钥匙，带领着他们进入电梯。
       仅仅20秒钟，电梯就把他们带到了22层。
       服务员用钥匙打开门。肖恩让托马斯守在门口，自己和卡尔走进了房间。
       这是一间面积很大的房间，装修豪华，各种起居配置一应俱全。
       “真不赖。”肖恩赞叹道。他走到房间尽头的落地窗，考文垂的城市景色尽收眼底。
       卡尔仔细环顾了一下房间。
        “这房间不像有人住过。”卡尔说道，“床单没有任何皱纹，整齐得像白纸一样。”
       “每天早上会有人打扫。”服务员回答说。
       “我敢肯定，今天早晨绝对没有人打扫。”卡尔回答说，“而且没有任何行李。”
        肖恩翻遍了整个房间。
       “确实如此。”他问服务员，“杰克·坦普尔入住的时候没带任何行李？”
       “我想没有。”服务员回答说，“而且他在午夜时分离开了酒店，没有再回来。”
       “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肖恩喃喃地说。
        这让服务员大吃一惊。
       “这房间暂时不要让其他人入住。”肖恩要求道，他告诉服务员，“有情况我们会随时再来。”
        当托马斯驾车带着肖恩和卡尔返回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他们一行人来到考文垂市中心的花园餐厅，准备解决午饭问题。
       “这更加坚定了我的判断。”一落座，卡尔便告诉肖恩，“圣路易斯酒店距离哈希米大街只有两个街区。而且杰克没有携带任何行李。这说明他有目的性。为的就是在午夜时分，前往坦普尔家里。”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肖恩疑惑不解。
       “我们应该去找坦普尔，告诉他，必须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卡尔要求说。
        “不，你还是太心急了，卡尔。”肖恩摆摆手，“我们先从坦普尔的几个朋友入手。先吃饭吧。下一站，拜访史蒂夫·索顿。”
         肖恩向托马斯命令道。后者恭敬地回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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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史蒂夫·索顿的证词

       史蒂夫·索顿的住所位于考文垂北，霍利黑德公路33号。午饭后，托马斯警官驾车只用了10分钟，便把肖恩和卡尔带到了那里。
       这是一间老式住宅。整个建筑通体灰色。躲在云层里的太阳终于在午后露了出来，照在史蒂夫住宅白色的大门上，显得这里更加明亮。
       肖恩走过去敲了门。史蒂夫过了几分钟才将门打开。
       “哦，抱歉。”史蒂夫挠了挠头，“我刚才一直在睡觉。请进。”
      肖恩依旧命令托马斯守在门口，自己和卡尔跟随着史蒂夫的步伐进了大门。
      无论是面积还是装修，史蒂夫的住所都无法和坦普尔的白屋相比。
       “请坐。”史蒂夫招呼道，“来杯威士忌还是咖啡？”
       “两杯咖啡。”肖恩替卡尔做了决定，两人同时坐到了客厅沙发上。
        当史蒂夫端着咖啡走过来时，肖恩开门见山地问，“你知道坦普尔有个兄弟吗？”
       “兄弟？我不知道。”史蒂夫疑惑地看了一眼肖恩，然后把咖啡递给他们。
       “什么兄弟？”史蒂夫再次发问。
       “啊，这不重要。”肖恩打了一个马虎眼，“跟我说说你和坦普尔的关系。”
       史蒂夫坐下来，点了根烟。
       “我们已经认识20年了。”史蒂夫吐了个烟圈，“约翰·坦普尔，布莱恩·雷尔夫，德·贝克曼，还有伊莎贝尔小姐，我们一起上了考文垂大学，从那时候起我们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也就是说，你们对彼此的私生活都很了解？”
        史蒂夫看着他。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说。
       肖恩坐直了身子。
       “如果我告诉你，鬼屋的死者的真实身份是坦普尔的兄弟呢？”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吓得史蒂夫手里的香烟掉在了地板上。
       “这就是你刚才问我坦普尔有没有兄弟的原因？”他张大嘴巴问道。
       “坦普尔从没有跟你们说过吗？”
       “从来没有。”史蒂夫把掉在地上的香烟踩灭，“他是从南安普顿过来的，大学毕业后一直在此定居。”
       “关于他的家庭，你知道多少？”
       “他从没有跟我们谈起他的家庭。”史蒂夫想了想，“即便是我们问他，他也讳莫如深。”
        “个人私生活呢？”
        “这家伙对女人毫无兴趣。”他说道，“坦普尔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有过瓜葛。二十年来他只和克里希住在一起。这老家伙据说从小就在坦普尔身边，已经照顾坦普尔半辈子了。”
        “关于你们的聚会，”卡尔终于插话进来，他已经把咖啡喝光，“每年只是固定两次？”
         “更确切地说，是夜宴。”史蒂夫回答道，“最近几年我们几个已经养成了习惯，由坦普尔组织，在每年的四月和十月的某一天在坦普尔的家中举办宴会，中途会搞一个侦探游戏。至于小聚会，那随时都可能发生。”
        “之前的夜宴有没有异常？”
        “从来没有。每次我们都喝的酩汀大醉，然后在坦普尔家里睡到第二天太阳落山。”
        “但这次不同。”肖恩说道，“鬼屋的尸体。”
         史蒂夫表情严肃。
         “等等，总督察，你说死者是坦普尔的兄弟？先不管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坦普尔要对我们隐瞒？”
         “肯定是他妈的心里有鬼。”肖恩咒骂道，“好了卡尔，我们该回去了。”
         肖恩和卡尔站起身。而史蒂夫依旧表情严肃，目光呆滞。
        “在你们离开之前，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他缓缓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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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又一封奇怪的信

      “秘密？”肖恩看着他。
       史蒂夫再次点了跟烟，“我刚才说了，关于小聚会，我们不定期会举行。”
        肖恩和卡尔又坐在了沙发上。
       “我记得大约一周之前，我和坦普尔两个人在NANA酒吧喝酒。在喝到兴头上的时候，酒吧服务生送给坦普尔一封信。”
       “信？”肖恩问道，“什么样的信？”
       “就是装在信封里普通的信。”史蒂夫回答道，“但信封上却没有贴邮票。”
        肖恩继续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
       “事实上，”史蒂夫继续强调，“当坦普尔拆开那封信时，我就坐在他旁边。我看到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但瞬间即逝。他把信折叠好放入上衣口袋。虽然坦普尔表面上很平静，但我感觉他的内心波涛汹涌。他很快把我打发走，说是要一个人静一静。一定是那封信起了作用。”
       “具体信的内容你看到了吗？”
        “没有。”史蒂夫说道，“当时我根本没有在意这件事。但自从坦普尔的宅邸发现一具尸体之后，我越来越觉得这一定有关联。尤其是你告诉我死者是坦普尔的兄弟。”
       “啊哈，这还真是有趣。”肖恩打趣道，“关于这封信，我会找坦普尔了解清楚。”
       他再次站起身。
       “感谢您提供的信息，再见。”
       当托马斯驾车载着肖恩和卡尔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太阳逐渐西斜，法医安东尼已经将杰克·坦普尔的尸体移送太平间。
       肖恩坐在办公室，仔细思考着这个案子。
       “你好像对这件案子没什么想法。”肖恩对卡尔说道。
      “哦？你这么认为？”卡尔笑道，“实际上，很多内容已经浮出水面了。”
       肖恩看着他。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直接去找坦普尔问个清楚。”卡尔继续说。
      “坦普尔肯定有问题，但我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肖恩回答道，“说说你的分析吧。”
      卡尔坐在肖恩办公室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
       “史蒂夫说的这封信，就是坦普尔一系列异常行为的开始。”
       “但我们还不清楚信的内容。”
       “哦，老天！事实显而易见。”卡尔不耐烦地说道，“你难道不认为这封信是杰克写给他兄弟的？”
        肖恩表情凝重。他站起身，打开了身后的窗户，一股凉风吹了进来。
       “透透气，让我的脑子灵光一点。”肖恩转过身，“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卡尔，就目前掌握的情况，这个推断显而易见。但他兄弟。。。”
       “他兄弟，”卡尔打断他，“一个坦普尔都不愿意提起的兄弟，突然寄给他一封信，让他惊慌失措。直到现在，当坦普尔的兄弟死在他家的鬼屋，坦普尔还在隐瞒。”
       “不过，据我所知，坦普尔是一个正派的人。在金融领域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的确如此。不过像这号人物，表面上看衣着光鲜，背后往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足以使他忧虑。”
         肖恩看着他。
        “你是说业务问题？或者实际上坦普尔早已负债累累？”
        “这只是一个方面。”卡尔回答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另外一个问题？”
        肖恩一脸茫然。
       “老天，动动你的脑子。像约翰·坦普尔这号人物，你能指望他在私生活方面就这样清白无辜？”
       “这应该不可能。”肖恩回答道，“坦普尔在感情方面绝对不是专家。不仅是史蒂夫的证词告诉我，据我了解，他对于女人毫无兴趣。无论他现在有多少钱，我都不认为能走哪个女人会主动向他献殷勤。”
       “即便是为了他的钱也不可能？”
       “不可能。”肖恩很坚定，“坦普尔是个很理性的人，说难听点，很吝啬。如果真有哪个女人能把他的钱搞到手，我真不禁要为她竖起大拇指。”
       卡尔靠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
       “或许你说得对。但你忽略了一个问题。你说的是现在的坦普尔，而不是以前的。”
       “什么意思？”
       “我是指年龄。”卡尔抽了一口烟，“你也可以说是阅历，思想。现在的坦普尔，人到中年，秃头，满脸横肉，挺着啤酒肚，每天只忙于工作。但你有没有考虑过他20岁时，就没有任何情感经历？”
       肖恩皱了皱眉头。
      “啊哈，你也注意到了，是不是？”卡尔露出得意的微笑，“坦普尔当年英俊潇洒，虽然没什么钱但才华横溢，我想他身边女人不会少。这就是我做出判断的原因。”
      “所以你断定这一切与坦普尔之前的感情有关？”
       卡尔吐了一个烟圈。
      “老天，你就这么天真地认为他这三四十年的情感经历就是一张白纸？”
       肖恩在卡尔吐出的烟雾中摆摆手。
       “我承认，你的分析我无法反驳。但我的意思是，他就不可能在其他方面出问题？比如说负债。这就不可能是一封讨债信？”
       “好吧。”卡尔无奈地耸耸肩，“关于坦普尔的经济状况，我会拜托业内的朋友帮我调查清楚。”
       肖恩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布莱恩·雷尔夫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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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布莱恩·雷尔夫的证词

       肖恩转过头，看到布莱恩·雷尔夫缓缓走进办公室。他身着一身黑色西装，打了个蓝色的格子领带。光秃秃的脑袋上戴着一顶黑色大礼帽。
      “我刚路过这里。”雷尔夫把脑袋上的礼帽摘掉，他看着卡尔，“这位是？”
      “卡尔·D·霍克。”卡尔站起来自我介绍。
      “布莱恩·雷尔夫。”他礼貌地同卡尔握手。
       “我说雷尔夫，”肖恩开口说道，“我想你应该听说了，死者的身份是坦普尔的兄弟。”
       “是的，史蒂夫刚才往我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我这个震惊的消息。”雷尔夫回答道，“这真令人吃惊。我从没听说过坦普尔有个兄弟。”
       “于是你便赶了过来？”
       “啊，实际上我正准备出门散步。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我想我应该找你了解一下。还好你在办公室。”
       “你有多久没见过坦普尔了？”
       “如果除去昨天的话，得有一个月了。”雷尔夫说，“昨晚是坦普尔每年十月的夜宴，他很早就告诉了我日期，而我却在你这里打牌到凌晨。”
       “这该死的扑克牌就别再提了。”肖恩说道，“史蒂夫说坦普尔一周前曾经收到了一封信，从那时候起他就好像有了心事一样。”
       他指了指卡尔。
       “卡尔先生说是坦普尔的兄弟寄给他的，使他困惑的是感情问题。”
      “哦，坦普尔这家伙绝不会为了感情忧心忡忡。”雷尔夫困惑不已。
       “好了好了，”卡尔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预谋？”雷尔夫显然不清楚卡尔的意思。
       “史蒂夫说过，这封信没有邮票。”卡尔继续说道，“显然是某人写完之后，直接放在信封里，让酒吧服务生给坦普尔送去，而不是通过邮局。这说明写信的人早在一个星期以前就在考文垂。”
       “但杰克的酒店入住信息是昨天下午。”肖恩反驳道。
        “哦，上帝，他就不能住在其他地方？”
        “我同意卡尔先生的观点。”雷尔夫说道，“你记得吗，肖恩，当凌晨咱俩从警局出门的时候，差点被门口的砖绊倒。然后就发现了那一封预告信。”
        “是的。我记得。那封信已经预测到鬼屋会有事情发生。”
        “那根本就不是预测。”卡尔说道，“伙计，这都是凶手事先计划好的。”
       “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凶手要把警察引到鬼屋？趁早发现尸体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关于这一点，我目前还没想通。”卡尔承认，“想想看，杰克·坦普尔的尸体出现在鬼屋，这说明什么？”
        “说明杰克在昨天，或者今天凌晨在坦普尔家里。”肖恩回答道。
        “说的不错。”卡尔赞同道，“坦普尔不愿意承认的兄弟在他家里，你能说这与那封奇怪的信没有关系？”
        “或许吧。”肖恩自言自语。
        “为什么不去直接问坦普尔？”雷尔夫建议道。
        “现在还为时过早。”肖恩坚持说，“还有两个人需要询问。
         他站起身，
       “走吧，伙计。”他向卡尔说道，“我们去找德·贝克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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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德·贝克曼的证词

       当他们三人走出警局的大门时，布莱恩·雷尔夫以继续散步为由暂时离开。
       德·贝克曼的住宅就在警局旁边。这是一幢老式住宅，肖恩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很快，德·贝克曼的小脑袋从打开的大门冒了出来。他看到肖恩，吃了一惊。
      “抱歉，总督察。”他干巴巴地说道，“恐怕我不能请你进门。你知道，家里的母老虎对我的私生活干涉颇多，如果让她知道有警察来找我的话。。。”
      “我明白。”肖恩介绍道，“这位是金融界的卡尔先生。我希望你能跟我去警局一趟。”
       德·贝克曼疑惑地看着他们。
       “你不能逮捕我。”他说。
       “不是逮捕。”肖恩嘲笑道，“该死！如果你能让我们进去的话。。。。”
       “我去换身衣服。”贝克曼走进门。
       一定是给德·贝克曼夫人请假了。肖恩和卡尔心照不宣。
       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坐在了肖恩的办公室。卡尔看到贝克曼的小眼睛游移不定。
       “关于坦普尔，”肖恩开门见山地问，“你知道他有个兄弟吗？”
       贝克曼疑惑地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说。
       “坦普尔从来没有跟你提过他的个人生活？”
       “个人生活？”贝克曼的声调提高了，“这家伙个人生活极其简单，二十多年来只和他的仆人克里希生活在一起。除了我们几个，他也没有其他朋友。”
       “女人方面呢？”
       贝克曼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坦普尔对于女人完全不感兴趣。他跟我说过，宁愿自己在家里看书，也不愿同异性交往。”
       “关于坦普尔的家庭，你还知道多少？”
       “他的父亲在布尔战争和一战立下了赫赫战功。”贝克曼紧接着说道，“但一战结束没多久，他父亲便去世了。他从没有跟我们说过他母亲的事情。我猜测他母亲要么是去世了，或者早已改嫁。”
       “关于财产的事呢？”
        贝克曼疑惑地看着肖恩。
       “据我所知，坦普尔很有钱。”肖恩紧接着说道，“如果他没有结婚，更没有父母子女，那么以后他的财产。。。”
       “关于这一点，他没有明确说过。但我猜测，他的仆人克里希会分到一部分，以感谢他几十年的照顾。”
        “但是克里希的年纪比坦普尔还要大。”卡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恐怕到那时，克里希早已去世了。”
        “克里希有自己的家庭。”贝克曼解释说，“坦普尔的财产会让他的家人衣食无忧。”
        “原来如此。”卡尔继续说，“但如果坦普尔有个弟弟，那么法律上他会继承坦普尔的财产。”
        “从法律上来说的确如此。”贝克曼疑惑地问，“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总是提到坦普尔的兄弟？”
        肖恩看着他。
       “你没听说？”
       “听说什么？”
       “好吧，”肖恩妥协了，“死者是坦普尔的弟弟。”
        “什么？”贝克曼惊讶地跳了起来。
        “杰克·坦普尔。”肖恩告诉他，“这个人你当真不知道？”
        “我从没听说过。”贝克曼承认。
        “好吧。史蒂夫、雷尔夫，还有你，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看来坦普尔的保密工作做得真不错。”肖恩对德·贝克曼说道，“你可以回去了。现在我们要去找最后一个人了解情况。”
        很快，肖恩和卡尔坐上了托马斯的警车，往伊莎贝尔·克莱蒂的家中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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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伊莎贝尔·克莱蒂的证词

       伊莎贝尔·克莱蒂的住宅位于考文垂南部的富人区，从外观来看，豪华度不亚于坦普尔的白屋。
       当托马斯带着他们来到这里时，已经接近下午四点。伊莎贝尔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配合上她美丽的脸庞，使得托马斯目不转睛。肖恩和卡尔说明来意后，伊莎贝尔愉快地邀请他俩进屋。托马斯依旧守在门口。他不悦地嘟囔了一声。
       “这房子真不错。”走进客厅，肖恩不觉赞叹道。
       “谢谢。请坐吧。”伊莎贝尔端来三杯威士忌，“这种酒是我最喜欢的品种，请吧。”
       “我直接提问了。”肖恩喝了一口酒，然后说，“你是否知道坦普尔有个叫杰克的兄弟？”
       “杰克？不，我不知道。”
       这在肖恩的预料之中。
        “关于坦普尔的个人生活，你了解多少？”肖恩继续发问。
       “你是指感情？”伊莎贝尔问道，“女人方面坦普尔绝对没有任何兴趣。”
       “不仅仅是感情方面。”肖恩纠正道，“还有他的家庭。你知道多少？”
       伊莎贝尔喝了一口酒。
       “他没有任何家庭。”她接着说道，“他的父亲在一战结束后就病死了，那时候他才十几岁。她母亲随后便改嫁了，从此杳无音信。只有他们家的仆人克里希一直照顾他到现在。”
      “但我感觉克里希比坦普尔大不了多少。”肖恩提出自己的疑问。
       “实际上，克里希只比坦普尔大8岁。但他却始终伺候着坦普尔，一直到现在。虽然家庭不幸，但坦普尔凭借自己的努力，目前在考文垂金融界赫赫有名。”
       “那么，坦普尔有没有说过在他死后，他的财产如何处理？”
       “他没有明确说过，”伊莎贝尔回答道，“但克里希一定会得到相当多的一部分。这成为了我们几个人的共识。”
       “也就是说，如果坦普尔突然冒出了一个弟弟，免不了要继承财产，那么对于克里希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肖恩分析道。
       “我不明白，”伊莎贝尔疑惑地看着肖恩，“为什么你总是说起他的兄弟。”
       “啊哈，贝克曼也问了同样的问题。”肖恩回答道，“因为鬼屋的尸体，就是坦普尔的弟弟。”
        肖恩的话让伊莎贝尔震惊不已。
       “我从来不知道坦普尔居然还有个弟弟。”
       “你们都不知道。”肖恩说道，“不过你们确实给我们提供了很多信息。抱歉，我得离开了。我们要去找克里希，向他详细了解一下情况。”
       肖恩和卡尔站起身，向伊莎贝尔点头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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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二具尸体

       “克里希有很大的嫌疑。”在警车上，肖恩对卡尔说道，“恐怕克里希自己也认为坦普尔会把财产的一部分留给他的家庭，但坦普尔突然冒出了一个兄弟，让他无法接受。一旦杰克·托马斯死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他。这是很明显的杀人动机。”
      “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卡尔回答道，“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定还有更多的内幕。”
      “你总是想的太多。”肖恩抱怨道。
      “不。”卡尔坚持道，“想想看，克里希是凶手的前提，就是他首先知道存在杰克·坦普尔这么一号人物。那么他是如何知道的呢？你可以说是通过那封信。假如那封信是杰克写的，我想坦普尔一定会保密。即便是克里希，他也不会告诉。”
       肖恩表示同意。
       “退一步讲，即使克里希知道杰克·坦普尔这个人物。但如何与杰克联系上，这也是一个问题。”卡尔接着说。
       谈话间，托马斯的警车已经停在了坦普尔的白屋对面的街道上。肖恩看到克里希正从白屋走出来。他鬼鬼祟祟，四处张望，然后朝着南边的街道走去。
       他们三个人同时下了车。肖恩示意他俩保持安静，悄悄跟在克里希后面。
      克里希沿着沃维克街道一直往南走，中途时不时四处张望，好像很怕人跟踪。
      肖恩和卡尔始终把克里希跟在视线范围内。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肖恩看到克里希走进了一幢废弃大楼。这楼只有一层，楼的侧面有一扇面朝街道的窗户。窗户的位置很低，但却很小。不足以使一个成年人通过。
      肖恩示意托马斯绕到房子背后，看守住后门，虽然窗户很小，但他依旧让卡尔盯着那扇打开的窗户，而自己守在大门口。
      时间已过5点，天色越来越暗了。克里希走进大楼，始终没有出来。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小时，肖恩不耐烦地对卡尔说道，“我们进去吧。”
      只听得一声枪响。克里希尖叫起来。肖恩和卡尔闻讯连忙从大门跑进房子。
      “该死！”肖恩咒骂道。
      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肖恩看到克里希躺在地上，头部中弹，已经没救了。那把打死他的手枪就在他的头旁边。
      卡尔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空房子，除了地上的尸体，屋内没有任何人。
     这间屋子，除了刚才他们跑进的大门，只有靠街的窗户可以与外界相通。但那扇窗户尺寸太小，小孩子都难以通过。
      “凶手一定从后门逃走了！”肖恩好像明白了卡尔的意思，他赶快跑了过去，迎面撞到了看守后门的托马斯警官。
      “凶手一定从后门逃走了！”他再次向托马斯喊道，“快抓住他！”
      “不，总督察。”托马斯的声音透出了无奈，“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从这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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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案发现场的调查

      “这怎么可能？”肖恩大惊失色，“我们刚从前门跑进来，没有发现任何人。而你守在后门，却说没有发现任何人跑出来。”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托马斯耸耸肩。
      屋内越发黑暗了。这间废弃的房屋没有任何用电设施，肖恩示意托马斯从警车上拿三个手电筒。
      “这他妈太不可思议了！”肖恩对卡尔说道，“克里希被人枪杀，而凶手像幽灵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个手电筒同时打开，三人仔细搜查着这间屋子。
      首先他们仔细查看了躺在地上的克里希的尸体。
      “额头上中了一弹。”肖恩说道，“当场毙命。”
      卡尔仔细搜查着这间屋子。除了地上的尸体和手枪，这间屋子连只苍蝇都没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肖恩问道，“凶手人间蒸发？”
      “你的意思是不可能犯罪？”卡尔对肖恩说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或许自杀是最好的解释。”
      “自杀？”卡尔嗤之以鼻，“我不认为克里希会有自杀的动机。杰克·坦普尔的死对他来说已经扫清了障碍。你还记得吗？克里希走过来的时候东张西望，很明显，他害怕别人跟踪他。他一定与某人约定，在这里干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然后他被某人干掉了？”
      “是的。”卡尔说道，“很明显，我们这次遇到的凶手是一个高明的对手。从鬼屋突然冒出的尸体，再到这里杀人后凭空消失，说明他心思缜密，做事情心狠手辣，而且不留痕迹。”
       “这只是你的推测。”肖恩仍然不信，“如果克里希是自杀，我们当然不会发现任何人。”
       “的确如此。”卡尔讽刺道，“但刚才我们都听到了两声枪响，但我刚才仔细检查了一下整间屋子，除了克里希额头上的枪伤，这整间屋子没有任何弹孔。”
       “还有，”卡尔继续补充道，“一个用手枪自杀的人，抵着太阳穴开枪是通常的手段。而不是打自己的额头。”
       这番推理让肖恩哑口无言。
      “我承认你说得对，大侦探。”肖恩认输了，“但凶手到底是谁？他又是怎么从这里消失的？”
      “凶手是谁已经一目了然了。”卡尔说道，“但是总督察，你非得等再发生凶杀案才去找坦普尔问一下所有的事情吗？”
      “一目了然？”肖恩惊叹道，“那你还不快说出来！”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卡尔固执地说。
      肖恩长出了一口气。随后他吩咐托马斯把手枪拿回局里检测，“开车去警局调几个伙计看住这里。然后回来，带我们去坦普尔的白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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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坦普尔的隐秘

      当托马斯驾车带着肖恩和卡尔抵达坦普尔的白屋时，已经是晚上8点钟了。 肖恩走上前，再次敲了敲门。这是他们今天第二次来这里。
      门很快就打开了。坦普尔一脸疲惫。
      “不愧是总督察，还真敬业。”坦普尔讽刺道，“进来吧。”
      肖恩和卡尔走进去，托马斯依旧守在门口。对于托马斯来说，这早已经习惯了。
      “请坐。不过我可没什么招待你们。”坦普尔冷冷地说，“该死的克里希从傍晚便不知所踪。”
      “他不会再回来了。”肖恩说道，“就在两小时之前，他的尸体被发现在距离这三英里外的一所空房子里。”
      坦普尔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肖恩说的话。
      “死了？”他震惊不已，“怎么死的？”
      “死于枪杀。”肖恩回答道，“子弹管穿了他的脑壳。实际上，当克里希傍晚从你这里出门时，我们一直跟在后面，我们看到他走进了那间空房子，并且对那所房子分头监视，但他妈的却发生了这种事。”
       “难以置信。”坦普尔仍然没有回过神，“我不相信谁会杀了他。”
       “你杀了他。”卡尔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坦普尔质问道。
       “如果你早点承认鬼屋的尸体，是你多年未见的兄弟，或许克里希就不会被杀。”
       坦普尔足足盯着卡尔看了一分钟。
       “我知道，你们早晚会调查清楚。”他点了一根烟，“你们想知道什么？”
       “从那封信开始。”肖恩说道，“一周前，你在酒吧里看到的那封信。”
       坦普尔把刚点燃的香烟掐灭，随后走到他的卧室，打开了他的保险柜，把那封信拿了出来。
      “这是我兄弟写给我的信。”他拿给肖恩和卡尔。
      肖恩把信打开。
      “关于伊瑟的事，我永远不会忘记。希望你能来圣路易斯酒店2205号房间面谈。随附伊瑟的照片。署名J·T 。”
       “这是什么意思？”肖恩问道。
      坦普尔吐了一口气。
      “杰克·坦普尔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他说道，“虽然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在布尔战争中战死了，但据说他生性风流。不过我和杰克从没见过面。二十年前，我们同时爱上了伊瑟。在争斗中，我才发现杰克居然是我的兄弟。这令我难以决断。不过后来，伊瑟却提议给我们三年的时间，到时候看我俩谁更有出息，她再决定嫁给谁。”
       “听起来是很正常的爱情故事。”卡尔插话道。
      “但是两年后，伊瑟却远嫁苏格兰。”坦普尔回忆道，“她的家人把她嫁给了格拉斯哥的一位地主。她痛不欲生，但却无法违背家里的意愿。这消息更让杰克恼怒异常，他说如果不是我在中间横叉一杠，他和伊瑟早已经远走高飞。他奋而出走，离开了考文垂这个伤心的城市。我忘不了他的眼神。他说当他回来的时候，就是复仇的日子。”
      “于是当你看到这封信，因此坐立不安？”
      “我想不出他会如何复仇。”坦普尔说道，“我不相信他会杀了我。但他会狠狠敲我一笔钱。不过我也愿意用钱来搞定这桩二十年的恩怨。但当凌晨时分，我在鬼屋发现杰克的时候，我确实惊慌失措。”
       “因此你才决定隐瞒？”
        “我当然要隐瞒。”坦普尔回答道，“首先杰克死在了我家的鬼屋。如果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那么我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当然那封信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这么快就能知道这些？”
      “史蒂夫的证词。”肖恩说道。
       “确实，收到那封信的时候他在场。但我很快把他打发走。我当时心烦意乱。当天晚上我回到家里，告诉克里希我什么也不吃，我把信锁在保险柜里，很快便去睡了。”
       “冒昧问一下，你的财产分配今后是如何打算的？”卡尔插话进来。
      “告诉你们也无妨。”坦普尔回答道，“反正聚会时，我也告诉过我的几个朋友。我的财产将分成三份，一份给我的仆人，同时把我养大的克里希家族，一份给我成立的约翰·坦普尔基金会，最后一份留给伊瑟。”
      “伊瑟？”卡尔问道，“有她的一份？”
      “我听说她目前在格拉斯哥过得并不好。她的丈夫早已经去世，生前嗜赌如命，只留给她一点微薄的资产。”
      “原来如此。”卡尔笑道，“你的这番话让我彻底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不过现在还有几个细节需要确认。除此之外，还需要你配合一下。”
      卡尔在坦普尔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随后便招呼肖恩离开了白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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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尼基·安德森的证词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一离开白屋，肖恩向卡尔抱怨道。
      “我的推理只差最后一环了。”卡尔告诉他，“步行去尼基·安德森的实验室。”
      安德森的实验室就在哈希米大街上，肖恩让托马斯依旧守在白屋门口，自己和卡尔走了过去。
      仅仅几分钟，他们便走到了目的地。肖恩发现安德森的实验室依旧灯火通明。看样子，他每天晚上都会很晚才回去。
      卡尔敲响了实验室的门。很快，安德森将他们引了进去。
      “随便坐吧。”安德森招呼道，“我这间屋子乱七八糟，只要你们别摆弄任何仪器和试剂就行。当然，我并不是怕你们搞坏。你知道，化学物品大多都有毒性，或者是试剂混合之后会出现危险的反应。我不希望你们出危险。”
      “感谢您的提醒。”肖恩回答道，“化学这方面我是一窍不通。这位是卡尔先生。实际上，这么晚来拜访主要是他的提议。”
      “很抱歉，博士，”卡尔附和道，“这么晚来打扰您。我只是想确认，为什么凌晨时分你会走进坦普尔的家里。”
      “是屋子里飘忽不定的亮光吸引了我。”安德森回答道，“就是那间鬼屋里。”
      “亮光？”卡尔问道，“能不能具体形容一下。”
      “就是黄色的亮光。我在街上透过窗户能看到。虽然不算亮，但在黑夜中也显得格外醒目。”
      “你感觉那是什么？”
       安德森想了想，随后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回答道。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卡尔继续问道，“关于约翰·坦普尔，你了解多少？”
      安德森想了想。
      “我只知道他的父亲在布尔战争和一战中立了战功，而他目前在金融界挺有名气。就这些。”
      “他的那些朋友你认识吗？我是指在他屋子里聚会的那些人。”
      “和他们都是第一次见面。”安德森回答道。
      “好的，感谢您的配合。”卡尔对肖恩说道，“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了。我们再去坦普尔的白屋。如果顺利的话，今夜就能抓到那名凶手。”
       没等安德森反应过来，卡尔和肖恩已经迈步走出了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