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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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一个没试过的文风，没看过我写的东西的建议先看我之前写的，这个过于草率)

  站在领奖台上，面对着雷动的掌声，秦冯心情很复杂。
  虽说是自己的文章获奖得到了报社的奖金，但领奖前校长已经吩咐说这笔钱他要求秦冯拿来做公益为学校添彩。秦冯不反对捐款，但他也有私心，他赢这笔钱的初衷就是帮殷不画。
  "对了，殷家里是开书店的，我可以提议捐书，这样也算是补济他们家了……也是，如果直接给，殷是不会要的。"突然想开的秦冯微笑起来。
  台下的殷不画正目不转睛地望着领受荣誉的秦冯，见他明媚一笑心里一动。而秦冯也因感受着殷不画的目光感到幸福。
四目相对，秦冯想起了他和殷不画初识的场面。
  高二开学一个星期后的星期二，那天早上堵车，学委秦冯踩着点进了教室。很多同学看向他，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座位，发现一个瘦高个子，头发稍长遮住眉毛的陌生男生正在他旁边的位子上睡的正香。本来坐那个位置的人是个矮小的女生，细声细气的，不敢惹霸座男，躲在备用室里理书。
   "这谁啊?""要不要告诉老师?""这个发型，他是混混吗?"许多疑问占据他的脑海。他忽然想起上个月去办公室的时候隐约听到校长和班主任的对话，说什么特殊的转校生，可能就是他吧。
  他敲了敲桌子。"同桌"发出沉闷的"呜"声，有些不愉快地醒来，这时正逢秦冯探身过去，二人四目相对，阴郁的瞳孔碰上明朗的眼眸，一小段时间仿佛停滞，一种特别的意向产生了……
  后来罗老师叫他上去做自我介绍他也推辞了。稀稀拉拉欢迎的掌声，新同学没觉不妥，只咳嗽一声，也没报名说姓，倒是罗老师替他尴尬。
  "那个，殷同学，老师再给你安排一个位子吧，这个位子……"
  "不要。"声音沉闷如一头难驯服的小兽。
罗老师面子有些挂不住，他没想到新同学第一天就这样让他难堪，无奈因一些原因又难发作。这件事以女生换座位告终。
也许对于其他的转校生来说，初次见面，"桌庭若市"才是正常场面，但因为殷的古怪，很久都没人敢靠近他。
  秦冯凭着好脾气和优良的教养小心翼翼地想和他交流"你叫什么?"他暗地想罗老师怎么忘记说了，可能是气过头忘记了。
"殷不画。"殷难得乖巧，嘴巴凑到秦冯脸边上，一股熟睡后的淡淡臭气传到秦冯鼻中。秦冯皱着眉看了看殷不画打歪在一边的领带和欠扁的大开的衬衫领口。
  离上课还有5分钟的时候秦冯去罗老师的办公室拿试卷，罗老师不在，他抽卷子的时候带出了几张纸，是一张学生资料卡，一张无比优异的成绩单和一张医院报告单。
他感到不可思议，他不敢相信那个混混一样的殷不画单科数学几近满分，就像他日后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和他成为了好朋友。

    据传闻说，殷不画是隔壁三星级高中因高分被挖来的，但是身体有点问题。这点秦冯知道，他看到了殷不画"轻度嗜睡症"的医院报告。半个月后学校风纪检查，强迫殷不画理了头，整了衣，多了几分精气神儿。经过同桌十几天的相处，秦冯觉得殷不画除了上课睡觉和极度不理人，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正值学校艺术节，分配到舞蹈节目的秦冯发现殷不画和自己的形体很相像，就开始了各种"暗示游说"活动。想不到殷不画很给他面子，答应下来。
     练习室内。
     二人正跳得热火朝天，原来秦冯是学街舞的，而殷不画在舞蹈方面竟有很高的天赋。二人彼此的配合度极高，这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Don'r cry,please dry my eyes……"秦冯的手机铃声响了……
    "嗯?《Stigma》?"
    "是的，你也喜欢BTS?"
    "嗯，我喜欢他们的歌词，也经常扣扣他们的舞蹈动作。"
   "怪不得你的舞跳的这么好。"
   殷不画难得露出羞涩: "《Stigma》没有编舞，我自己就编过一段，跳给你看……"
   舞姿有力而灵活流畅，秦冯连连叫好……是错觉吗?他发现殷不画的侧颜和自己很相像，准确来说，是眉目间有一股相似的味道。
  这应该是一种美好的感觉才对吧。
  是很美好。
  台上台下的两个人露出同样夺目的笑容。
  那天放学，秦冯要参加化学竞赛培训，殷不画的化学一般没有参加，提前回去了。他的家前边是书店后边是住房，已经在拖欠租金了。他的妈妈是个满面凄苦的女人。殷不画从没见过爸爸，他这辈子只有妈妈这一个亲人，他很爱她的妈妈。
  纵然在外面再是头小野兽，到家里的殷不画变成了懂事的男孩子。他目光温柔地扫过书店角落的墙壁上贴着的那些和妈妈的合影，想了想，伸手把他和秦冯在领奖台下的合影贴在了墙上。

  短暂的幸福之后。

"本台消息，20xx年x月x日，有西山公园工作者在小树林发现一具女尸，锐器刺入导致的心脏破碎而死……警方仍在调查中……"
  现场被围封，警察整理下拍好的照片。女尸身上没有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并且没有携带挎包、钱财，外衣有明显挣扎痕迹，疑似遭遇抢劫杀人。
   冰冷的广播声音在书店的电视机里无情地传来，一个男孩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与此同时，厕所里，有一个人，在疯狂地用冷水扑面，近乎绝望地朝镜嘶吼……
  警察通过询问得知，死者是离西山公园不远的一所书店的老板殷雨天。
  "你是殷雨天的孩子么?"
  "……"
"你的母亲最近有什么异常吗?或者有没有惹上什么人?"
"……"
"她为什么要去那么偏僻的小树林?"因为这个，他们甚至没有在沿路找到可用的线索和监控。
"……"
  "不要太过悲伤，我们会为你们找到真凶。"一名女警很是心疼，"你能振作起来，协助我们破案吗?"
  悲伤的男孩缓缓抬起脑袋:"妈妈自从上个星期五晚上出去后，就没再回来。"掐着指头算，现在已经是星期三了。
书店虽然破旧，幸好也安装了摄像头。警方在殷不画的协助下，打开了星期五傍晚的监控视频。
20xx年x月x日 星期五 18:50:35
"这是妈妈出门前的时间。"
带着丝状的黑白画质展开，画面卡了一下，店里走入一个人。高瘦身材，校服外套，带着帽子。
"这个是你吧?"画面中看不清脸，但是凭借身材和姿势习惯，应该是殷不画。
殷不画回忆了一下星期五的场景，18:30左右他应该是在对面的餐馆吃饭，回来时针刚好划过9点，当时他拿着打包好的饭回书店。书店没有人，但是没有锁门。他看见了妈妈放在房间桌上的留言。"妈妈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你看店，不要告诉别人妈妈出去了。"也因为这个，警察询问之时他本准备保密，但事关妈妈的死因真相，他必须说清楚。
"18点50我不在店里，这个应该是我的朋友。"他想起了秦冯的样貌、身材和终年干净但土土的校服外套，他是不会穿那样的外套的，"他和我长得很像，也因为经常在一起的关系，我们的习惯越来越贴合……"
殷不画隐隐有些出神，他心不在焉地走到了门口，不愿让视线触碰监控当中那个疲惫的、已经离开的女人，他的心情很复杂，痛苦，害怕。警方来回看了18点50到19点的几遍监控，想要调出之前的监控却又发现已经被自动清理掉了，发现没有异常情况后只得作罢。
"需要找人还原吗?"
"不急，书店没有犯罪痕迹，最后的视频中也没有可疑人物，凶手应该不是在这里行凶。我们再去一趟街道的监控室。"
"好。"
"孩子，你和我们回警局吧。"
"不了，我想在这呆着。"
"好吧，有什么事情通知我们。"
"……"
警察离开后，殷不画终于收拾不住自己的心情，放声大哭。想起和母亲的一点一滴，虽然是贫苦而沧桑的人生，却更因这份难显示温暖的珍贵，也是因为她，自己才努力地学习，要为她争一口气。现在她遇难，这最后的温情也被无情夺取。"凶手，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殷不画咬紧了牙，握住拳头，伴随着诅咒的腹诽和沉闷的野兽气息。

"可恶啊，怎么才能还原视频?"殷不画烦躁地摆弄鼠标，再次点开了监控视频，他终于说服自己过了那张面目的坎，扒在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着画面上的秦冯，心中五味杂陈;看着角落桌旁苍老呆滞的妈妈，眼中擒泪。集中精力往死里看的精神使他感到疲惫，他抬头看了看钟，已经很晚了。他起身在店里走动了几圈，突然有勇气去看那么墙，就是那边这几天自己不敢瞥一眼的照片墙，那里记录了每一个时期的自己和妈妈。抬手抚摸这些面庞……只有在和自己合影的时候，妈妈才会特别郑重地穿上新衣裳，打理好头发，那时的妈妈眼中有光，殷不画无数次想妈妈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但为何走到了这般众叛亲离、孤苦无依的地步呢，他想起来自己除了爸爸，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都没有见过一个。
妈妈从不解释这些问题，只是提起这些，表情就很古怪，悲伤的、埋藏着愠怒或期待的……
指腹下移，是两张新一些的照片。一张是他和秦冯表演完的合影，自从那表演之后，他和同学们的关系有了好转，他也承认，因为这个啰里啰嗦心肠又长又软的秦冯，他的确变得开朗了一些。还有一张便是那日领奖合影，"秦冯真好看啊……我们长得是有点像……"……
这时，殷不画的眼球震颤，一股恶意从背后袭来。
监控视频里面，好像没有这张照片!
但这张照片是在星期五那天，他自己亲手贴上去的!
"视频……视频是伪造的?"
这时，他感觉头好晕，眼皮感到耷拉"又……"
"来了"
门口墙壁后面躲着一个人，看着他渐渐倒下……

第二天中午。
"呜……"殷不画在房间里醒来，窗外的阳光很刺眼，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没有脱。"怎么了?怎么没什么印象了……"
"哦!我又突然睡着了……可是我是怎么到房间里的?"殷不画挠挠头，"睡着之前我在做什么?"
他穿上拖鞋跑出去，只见秦冯坐在店门口，旁边的凳子上泡了两桶方便面。
殷不画很饿，也不顾刷牙，跑过去一把抱住秦冯，把方便面一桶递给他，一桶给自己，坐在凳子上开始吃。
"殷，你……你还好吗?"
对待别人，他会把悲伤放在喉咙口，沉默示人，身后决堤;但对于秦冯，他想要佯装坚强"我想通了，人死不能复生，我现在要做的是和警察配合，找到凶手。"
"你在说什么?"秦冯抬头，眼睛瞪的很大，"我是问你的病要不要去医院治疗?……等一下，谁死了?"
殷不画有些诧异，原来秦冯还不知道那件事，避重就轻地回答，"……治不好的，而且也没钱去医院。"甚至没钱交房租,没钱剪头发……"诶?最近没看到房东。"
"我把你家欠的钱交掉了。"
"什么!你哪来的钱。"
"上次作文比赛得的，我和校长争论了一番，最后没有捐掉。"秦冯低头，"我到底是个自私的人，我只想帮助你。"
殷不画停下咀嚼，抿嘴沉默许久，决定还是说出那件事，他尽力让自己的语调没有悲哀，可他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
听完，秦冯的叉子掉到了地上，他抬头望向殷不画，眼睛再次瞪大。
"对了!我想起来了!"殷不画严肃了脸容，"昨晚我发现，书店的监控视频，好像是伪造的。"
"什么?"
二人来到电脑前。
这时，两人都突然有些恍惚……之前十分坚定的殷不画也开始动摇了，"这个，是你，还是我?"他指着画面中的那个瘦长的身影。
"是你……"秦冯垂眼，"不……是我。"

警方那里有了新消息。
有人在西山树林山脚发了一辆小型卡车，从车轮诡计来看，貌似是从山后一条小道开上来的，这一路十分僻静，而从小山出去是公园后门口，门口是个水沟，鲜有人至。从水沟出去的两条路，都通往小道，一路没有监控记载。后来警方在另一个街区的西路口摄像头，发现了小卡车驶过的画面。
"这是我家的卡车!"
"你母亲为什么会开卡车?"
"打工。"
一个翻着本子的警察说:"我们看过了这里的交通情况，这一片相对落后，的确有很多道路疏忽的地方。"躲过几乎所有的监控，把车看到后山，她到底是要做什么。是什么交易么，是被人勒索了么。
"叔叔，我发现了一件事。"
"监控视频是伪造的。"
殷不画把那日和秦冯的交流复述给警察。那天中午秦冯吞吞吐吐的，殷不画自己也没搞清楚。后来还是秦冯想到。
"我记得有一天，体育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趟。你那时头发又长长了，也没穿运动校服。我就把衣服借给了你，让你戴鸭舌帽挡着头发去找老师……后来忘记换回来了，第二天你才衣服帽子还我。你记得吗?"
"……我想起来了。"殷不画揉着太阳穴，"嗜睡症让我的记忆力变的很差。"
"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
殷不画没有听见似的:"所以说监控里的人是我。"
……
警察点点头:"伪造的视频……"
"应该是截取了之前的画面，在时间上做了改动。"殷不画很冷静，"但会是谁做的改动，为什么要改动，是凶手么?"监控这种东西都是加密保留的，如果是凶手，应该是个黑客，并且已经关注过殷家一段时间。
那么星期五的那个傍晚，18:30~19:00，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园的员工住房一号内。
"老伴儿，今天捡到好多瓶子。"
"唉，最近还是小心一点儿。"老婆婆说，"之前那个姑娘死的真可怕，差点把老歪头吓死了。"
"我晓得……"
"你今天出门没带袋子，瓶子放哪里了啊?"
"我带了。"
"是吗?我看之前那个破口袋挂在厨房里咧。"
"之前捡到个新口袋。"
老头把装了瓶子的大蛇皮口袋拿来。
"啊，这么大又这么新，哪里来的?"
"捡的啊，就是那个姑娘死那几天在林子旁边捡的……"
"哎呀呀!那可能是凶手的东西啊!"
"啊!要找警察吗?"
"快去交给公园主任吧!"

警察通过公园拿到了一个声称是犯罪现场发现的口袋。口袋很大，约摸可装一人，袋口有明显褶皱，应该是束死过。这打开了警察的思路，他们搜索了整个公园，警犬的鼻子很灵，它在厕所门口发现了一块疑似最近被翻动过的土地，警察从里面挖出了一件血衣!
那是一件校服外套，校徽是第二中学。

与此同时。
警方已经打来电话，告诉殷不画案件有巨大突破，叫他放心。殷不画很激动，秦冯笑了笑，继续整理东西。
他们正在整理殷不画母亲的遗物。
殷不画开始告诉自己，要释怀，要好好活着。它不想让在人间已操碎心的妈妈在天堂依旧要为他烦恼。有一日他偶然地发现了一张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那么温婉动人。他突然想要了解妈妈。
"原来我妈妈有这么多好看的衣服，不过都好旧啊。"
"还有照片。"多半压在箱底。
秦冯从床底拾到了一本日记，一张夹在中间的照片掉了下来。
"爸爸?"秦冯很惊讶，虽然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轻，但他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一种情绪袭来，秦冯鬼使神差地走出房间，偷偷翻起了日记。
前几页都是一些古诗文章摘抄，直到有一页，开始出现了各种情绪化的文字。而这满满的一页，出现了几乎二十个"冯吾清"，也就是秦冯父亲的名字。
他继续翻下去，他发现她的字迹从愈发工整变得逐渐潦草，到了发狂而看不懂的地步。
"我的孩子。"
"抛弃……混蛋"
"对不起……"
……
这些字眼则非常明显。
经过无数页的空白，秦冯翻到了最后一页。没有标注日期，没有大段的文字，只有一句话。
"长得真像你。"
秦冯的手开始颤抖，已他的聪慧，他几乎已经能懂得这个少女到少妇的心理……他回想起殷不画的资料表格上曾用名是冯天画……殷不画
曾经在带他见过他母亲后跟他说，从没见过其他的家人……殷不画小时候就读学校花了很大的力气……
殷雨天应该是一个很爱秦冯父亲的人，并且私生下了一个孩子，但冯吾清抛弃了她，她也因为无颜见父母而离家出走。她的辛苦，因为走到末路，孩子是她的全部……
秦冯的爸爸是倒插门，据说爸爸之前是无业游民，但因为长得英俊、对妈妈很好，妈妈嫁给了他，爸爸也心甘让儿子姓秦，后来经过踏实努力，也在社会上得到了一席之位。没想到爸爸原来这等风流，有着这种往事。
秦冯想了想，看了一眼床上像小孩子一样在欣赏衣服的殷不画，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藏起了日记。
他终于明白了那晚，她为什么要杀他，那是一个女人近乎绝望的爱情。
那天晚上，他打开了一本新笔记本，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页纸。没人知道他写了什么，他把日记本放在了床头柜子里，内心浮动复杂的情绪。
"对不起，我是个懦父。"秦冯骂道，他仰头，看着手机屏保上和殷不画的合影，"我……，我真的是……想好好对你……"
寂静无声，只有一曲《Stigma》漂浮在这惨淡的梦境里。

凌晨闷热异常，云角开始长毛，深蓝色的天空抹黑又化为颓唐的紫。
警局。
"找到了!可以明白一切了!"警长欢呼起来，屏幕监控还在亮着，桌旁躺着一把水果刀，那是近日又从公园里挖出来的。
"通知此案工作组，开会。"

书店门口。
秦冯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来到已经熄灯的书店门前，殷不画靠在门前的柱子上等他。
"这么晚了，找我干嘛呀?"殷不画好奇。
秦冯紧握的手机不小心被扣亮，那副合影灼烧着他的手心，很快沁出一片汗。他又做了噩梦，那梦魇缠绕了他这么多天，一次也没有离开，他再也忍受不住，眼睛开始变得血红而干涸。
"怎么了?"看到如此一反常态的秦冯，殷不画很担心。
"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
"你。你……"秦冯的牙似乎要被咬碎，一道闪光划破了寂静的天空。"你母亲是我不小心。杀死的。"
"轰隆隆"一个炸雷骤开。
唯有秦冯和殷不画，四目相对，且恍若周围一片漆黑，看不见对方的脸。
殷不画不顾一切地跑在风雨中，似针似剑，似万箭穿心。
他疯狂地奔跑，想要用掉自己所有的力气，然后去说服自己，秦冯说的只是一个玩笑……
"你甚至不想听一下那晚发生了什么吗!"秦冯大喊，声音在黑夜里扩大，又在风雨人心中消磨。
殷不画很害怕，他不敢听任何声音，他捂住耳朵。可眼里脑里浮现的都是秦冯的脸，他的笑，他的肩靠在自己肩上的模样……是第一个朋友啊，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是除了母亲外我最爱的人……为什么……他捂住了眼睛。"呜"，他无助地嘶吼，颤抖，到最后意识开始模糊……"我……"嗜睡症已经恶化了……
殷不画就这样停滞在路的中央，他已经听不到周围的一切声音，风声雨声、脚步声、车鸣声……
"哐嘡"刺耳的车轮滑地声和巨大的撞击声将殷不画唤醒，就在刚才，他被一股力量推到了路旁。
一切如梦，他浑身冰凉，不住打颤。他眼睁睁看着肇事司机逃离……他连滚带爬地跑过去，看到了一张微笑的、满是献血的、和他那样相似的脸……
雷雨从黑夜下到了黎明。

多年后的一个清晨。
殷不画坐屋顶的花园里翻着相册，一张张合照里的脸孔洋溢着幸福。十年过去了，他变成了一个爱怀旧的人。
一个穿着蓬蓬裙、粉嘟嘟的小女孩跌跌撞撞跑过来拉住殷不画的手，殷不画把她温柔地抱起来。自从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后，他发誓自己要做一个好丈夫、好妻子。
女儿的手上拿着一本笔记本，虽然旧，但保存的很新。
"爸爸，爸爸，这是什么呀?"她从爸爸的床头柜里翻出了这本笔记本，以为是爸爸写的故事。
殷不画现在已经是一位儿童故事作家了。
他笑笑，轻轻摩挲着笔记本，就像握着一个孩子、一个老情人的手。
"这是关于爸爸青春的故事。"他翻开笔记本，装摸作样地读，其实全然不是里面的内容，"一个小野兽一样的男孩，碰到了一个小天使一样的男孩，小天使把小野兽从笼子里拯救了出来……后来，小野兽的妈妈离开了，小天使也因此折了一只翼，小野兽没有听他的话，变得害怕他，讨厌他，而小天使，却因为再一次地拯救小野兽，飞回了天堂……但小野兽相信，他们其实永远都在一起，小野兽爱着小天使，小天使爱着小野兽，他们是兄弟啊!"
"爸爸，你的眼睛湿啦!"
"没事啦，没事啦。"
小女孩心满意足地走后，一滴泪从儿童故事作家的眼里流下。
20xx年x月x日 晴 Stigma
那天被安眠药药住，被装进袋子，被险些杀死，我都开始原谅了。
这种爱情是没有对错的，错的是爸爸，不是殷不画的妈妈。
错的是我，在夺刀之后，我不该插进她的胸膛，她的凶器已经没用了，我明明有和解和安抚的机会。
我知道她是一时冲动。我要告诉她你拥有幸福，殷不画，他也在竭尽自己令你幸福，你可以杀我以报复我父亲，可是最后你必将会后悔，因为比起去爱，复仇一无所有。
可是这些话我没有机会去说了，因为我也被冲动和自我所控制。
那天我很害怕，我在厕所里过了一夜，我把沾了血的外套和刀分别埋在了两个地方，蛇皮袋子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了。
我本想自首，但是这样也会牵连到殷不画母亲的罪行，我不想殷不画对她的母亲失望。
可我不自首，所有人都将对我失望吧。
我凭着感觉找到了那条卡车开来的路，逃逸的话，这条路应该是最佳选择。
望着那片树林，哪一棵像我一样呢?我的生命树干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即使再愈合、再伪装,但在看不见的地方，他们继续生长和淌血……我可以被拦腰截断，可以枯萎死亡，但我害怕，殷不画，你不愿再飞回我的树梢，永远离开。
你会痛骂我吗。
你会失去生活的希望吗。
我害怕你又变成我初见你时的囚笼野兽模样。
但你一定要爱好自己的一切，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
我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
又亲手造成了别人的死亡。
明天，明天我就去警局。

而那个明天没有了，有的只是手忙脚乱的众人，哭泣声，警察进出警局的脚步声。

《Stigma》

那道光 那道光 请照耀我的罪

已经 无法挽留的红色血液流淌

心一天比一天痛苦 仿佛死去一样

请让我接受惩罚

让我获得救赎

拜托

秦冯的日记本，只有那一日的日记，以及，这一篇歌词，他愿殷不画，愿所有人，都能找到自己关于幸福的救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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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顶

这都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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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这文风差别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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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钳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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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波广告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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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圈小说了吗？

我突然又想打你了，怎么办，快拦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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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依为gay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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