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王老师，王老师，你在想什么呢？”
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五根晃动的手指把我拉回了现实，是高三五班的徐书明。“这道题怎么做？”
“哦，这个啊，是这样。”我在草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坐标，“椭圆相切的话……”
“原来如此。”
送走了徐书明，我一个人又回到了座位上。确实，我今天整个人有些魂不守舍，不过考虑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似乎也是在所难免吧。没错，我打算在今天放学后正式和李老师告白，她大我5岁，我们一起长大，起初我只是把她当做我的姐姐，可在这漫长的十多年中我发现她对我的意义远不止如此。我会因为她没来上课而心神不宁，会因为在去学校熟悉的路口没有遇到她而忧心忡忡，会因为看到她和别的男老师喝咖啡而感到嫉妒憎恨。
我渐渐感觉我的感情不再单纯，或许我已经爱上她了吧。
02
下课铃声响了起来，我逆行在高一高二同学的身影中，仿佛河流中的一叶孤舟。我的目标只有一个——英语办公室。
因为临近高考的关系，很多高三学生还要上晚自习，而趁着这段晚饭的空闲自然有很多同学过来办公室问问题，我也只好站在办公室的角落里耐心等待。
“王老师，你怎么过来了。还没吃晚饭吧，要不一起去食堂？”李老师终于解答完最后一个学生的问题，她拎起挎包，准备收拾一下下班。
“等一下。”我抓住她的手。“我有话要和你说。”
“嗯？”她楞了一下，也许是我过于认真紧张的表情吓到了她。
“我喜欢你，所以，李老师，请和我交往。”
接下来是一段漫长到窒息的空白，空气仿佛凝固，夕阳下我们两个人像定格的胶片一样谁都没有动。
“王老师，”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抿了抿嘴唇。“你知道的，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莫非你已经和其他人交往了？”
“不，不是这样。”
“是因为这5岁的差距吗？你就这么在意这些吗？”
“如果我们交往，你让其他人怎么看？现在的你……”
“我们是活给自己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在意别人的想法？”
“对不起……”
03
不知怎么，我向李老师告白的事情第二天不胫而走，也许在这闷热的即将高考的六月，八卦消息可以成为学生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我走在校园里，不时可以听到后面几个女生窃窃私语，叽叽喳喳议论着这件事。
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中午的时候，我被校长叫去谈话。
“王老师，我知道你们两个从小就认识，或许是青梅竹马。可是你要考虑到，李老师刚刚大学毕业分配到我们学校任教，这是她的第一届学生，你让她的学生怎么看？这传出去也太……”
“可是张校长，我是真心的，她对我也有感觉，为什么就不能……”我辩解道。
“别说了王老师，我们不能开这个先例，希望你能理解。”
我木讷的点点头，没法再说什么。
04
这几天李老师似乎在故意躲着我，在校园里见了面都没有和我打招呼。
看来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我怎么可能忍受没有她的生活？
我默默收拾好桌上的笔记本和化学教科书，拿起背包，关掉手机，截了一辆出租车，来到湖边。
如果以后的生活中没有她，不如死去。
我呆坐了湖边，看着漫天的霞光下，大片的芦苇丛被风吹起的样子，不时有不知名的鸟掠过湖面，惊起一阵涟漪。我回忆起我们的点点滴滴，她爱我吗？她只是把我当做弟弟吗？再或者她真的那么在意这5岁的差距吗？
算了，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
我打开手机，查看着一条条她发给我的短信，对我来说，那是最温馨也最深沉的回忆。
我脑海里正浮现出她微笑的样子，忽然间电话却响了起来，是她。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你在哪？为什么手机关机？”电话里她的声音急切而紧张。
“永别了。”
“你这个傻瓜，你怎么可以真的做出这种傻事。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一件事……”
05
2017年6月7日。
我坐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你一定要好好发挥，考上北大。”她的声音回荡在脑海。
“39考场12号考生王老师过来领条形码。”
我站了起来。
我就说老师之间正常的交往校长是不会干涉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