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2期谜题《完美罪犯》
海报与谜题内容并无实质性关联
“这是真正的完美犯罪。”看着面前刚递交上来的两份报告，吴影感到一阵眩晕。“老赵，真的没办法了吗？” 名为老赵的法医摇摇头。 “已经试过很多次，同卵双胞胎的DNA实在难以区分。”
这是一起发生在两周前的恶性案件，一名26岁的妙龄女子沈珺在夜跑时被人抢劫强奸并杀害。尸体被丢弃在公路边的草丛中，直到案发第二天早上才被去工厂上班的工人路过发现。 接到报警后S市警方迅速展开调查，吴影便是参与案件的其中一名警察。 死者下半身的裤子都被褪去，有明显的性侵痕迹。颈部有掐痕，死因正是扼颈导致的机械性窒息。面部左眉骨上方有数条裂创，系被钝器击打所致。 根据与死者合租的室友徐琳琳所述，死者在4月5日晚饭后约6点半左右按照往常的习惯出门夜跑，之后便失去了联系，晚上10点和11点徐琳琳都拨打过死者的手机，但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状态。第二天发现死者依然没有回来，打电话到死者的工作单位发现她也没有去上班，于是徐琳琳便去附近派出所报警。警方所推断的死亡时间在4月5日晚上7~9点左右，与徐琳琳的描述吻合。 案发现场正是发现尸体的草丛。很快，警方就在附近的沟渠内发现了带血的石块以及死者的长裤内裤，其余调查也进行的非常顺利。 看到尸体后，吴影一方面为死者感到悲哀，另一方面也有些庆幸，因为从现场状况来看凶手几乎没有做任何特别的处理，接下来只要在死者身上找到残留的凶手痕迹应该就能很快将其抓获，让死者得以瞑目。 事实也如吴影所料想的那样，通过残留在死者下体的精液所提取到的DNA，警方很快锁定了一名叫李文祥的24岁男子。李文祥早前就曾因猥亵罪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如今刚出狱还不到一年就又犯下了更加严重的罪行。 吴影和两个同事火速赶往李文祥的住址，正是与案发现场相距两公里左右的电机工厂宿舍。让吴影感到意外的是，李文祥并没有逃跑或是抵抗，反而大大方方的“迎接”警察到来。这个不过20平米的小房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地上还随意丢弃着不少啤酒罐。屋里住了两个人，看到另一名“住户”，吴影突然明白李文祥为何如此自信。 眼前的两人无论是从体型到样貌都几乎一模一样，要说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李文祥的皮肤比另一人要黑上不少。而那另一人正是李文祥的双胞胎弟弟李文康。
凶手是李文祥还是李文康？若按照两人过往经历来看，有前科的李文祥嫌疑显然更大。但因为李文康没有不在场证明——现在根本无法判断凶手究竟是他们当中的哪一个，甚至还存在两人一起作案一奸一杀的可能。能用于区分两人的“指纹”也未能在现场的物件上提取到。 工厂的宿舍楼没有监控没有门卫，连围墙都没有，既没有人证明案发当晚两人曾经出过门也没有人证明两人没出过门。凶手很显然是两人其中之一，但却无法提出诉讼，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或他们逍遥法外。 那时正是1999年。
1 时间一晃，过去13年。 李文康已经成家，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并育有一个5岁的女儿。李文祥则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起初的原因不外乎是他的猥亵前科以及99年案件造成的影响，虽然那时没能给他定罪，可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传到他老家。李文祥不得已远走他省，在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找了一份建筑工地的工作。后来他与工地的一名女工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对方却不知从哪儿听说了他的前科，当即分手还报告给了工地老板。 工作丢了，媳妇没了，陷入人生低谷的李文祥回到了S市。
去外地出差刚回来的李文康打开家门，用略带疲惫的声音冲屋内喊道：“嘉嘉，爸爸回来了。” 若是往常，可爱的女儿李嘉雨一定会第一时间来迎接自己，但此时此刻屋内却如死一般寂静。现在正是饭点，妻子林芳本应在厨房忙活，怎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林芳？嘉嘉？”李文康又喊了一声，依然没人回应。中午已经打过电话说晚上会回来，林芳还说会准备好晚饭，玄关处摆放着妻子最爱穿的高跟鞋和女儿的小兔子凉鞋。奇怪，人呢？ 李文康心中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急忙脱下了皮鞋往屋内快步走去，刚走了两步他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客厅与玄关有一墙之隔，所以刚才他没有看到客厅里的情况。此时一个男人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边抽烟边看着自己。沙发的另一头坐着的正是自己的妻女，妻子头发略有些乱，红通通的双眼泛着泪光，怀中还紧紧搂抱着一脸茫然的女儿。 面前这个男人正是自己的双胞胎哥哥李文祥。2000年李文祥离开了S市，两人已有11、2年没有任何联系，李文康只是零星从别人那儿听说过一点他的现状。 “把烟灭了，你看不到有小孩子在吗！”李文康怒声道。 “哎呦，这么凶啊。”李文祥将手里的香烟直接按在玻璃茶几上，那里已经放着十几个烟头。 李文康快步来到妻子面前蹲下，摸了摸女儿的头，小声嘱咐妻子带女儿回卧室。妻女回房后，李文康强压着愤怒和声音质问道：“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随便找你厂子的同事打听一下喽。” 李文康马上知道对方说的是谁，秦大生。此人在工厂时和自己就是好友，所以当年李文康从工厂辞职后只和他一直保持联系。 “说吧，要多少钱。” “爽快！”李文祥带着一身的烟味起身凑了过来，李文康则撇过头。“我要的不多，每个月五千怎么样？” “五千？你当我是财神爷吗！” “别在老子面前装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混得风生水起？什么公司什么经理，这房子光是装修就得好几万吧，五千块你拿不出来？” “房子是贷款买的，小孩子还要上学，我哪有那么多闲钱给你！” “没钱啊？你要是没钱……”李文祥拖着长长的尾音，凑到李文康耳边悄声说了句话，后者顿时怒从心中起，终于按捺不住将李文祥一把按在地上。被攻击的李文祥倒是没有过多反抗，只是带着那恶心的笑容继续说：“其实我也不用你养我一辈子，等我找到工作就不烦你了。” 李文康慢慢恢复了理智，语气也比刚才温和了一点。 “你不是有工作吗？” “嗐，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胡咧咧，把我以前那些个事给说出去。那工头早看我不顺眼，就拿这破事把老子赶走。” “那你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 “这哪有准啊，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个。” 李文康看着面前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两人都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 “钱我会给你，工作我也会帮你找，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家。” “行嘞。”随后李文祥给了弟弟一个银行卡号和手机号就笑嘻嘻的离开。 送走这个瘟神后李文康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走廊尽头妻子林芳倚靠着墙壁正默默流泪看着自己。
2 吴影再次见到李文祥，对方已躺在殡仪馆的冷冻柜中。今天他正好回S市办事，没想到就被老赵叫到了殡仪馆，说是有个人要他看一下。 老赵将存放着尸体的冷冻柜子拉出，吴影走到尸体旁，看着眼前这个毫无血色的面容，恶心与厌恶霎时涌上心头。 “确实是他，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 “早上尸体被运过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就认出他来了。”老赵将柜子推上，“还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李文祥……李文康……”吴影嘴里叨念起这13年来从未忘记的名字。
“师父！”看到吴影的徐航面露喜色，自从吴影被调职到其他城市后师徒俩就一直没机会见面，只有时不常的电话联系。“我正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是李文祥吗？我刚去了趟殡仪馆。” “哈哈，不愧是师父。”徐航拿起桌上的几张照片，“尸体是今天清晨在富春河下游的河滩被一名路过附近的农民李大爷发现。李大爷叙述自己在途经河滩时看到一个黑色的蛇皮袋，隐约泛着一股臭味。他以为是谁把死掉的动物或者垃圾扔在这里就过去检查，打开袋子以后发现了尸体，随后他就报警了。” 吴影仔细看着现场照片，李文祥的尸体正是放置在一个黑色蛇皮袋内，除了尸体外袋子里还有四块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其中一块较大的鹅卵石上还沾有血迹。 “死者的身上并没有发现足以证明其身份的物件，但我赶到现场后很快注意到他的样貌和之前师父你给我看过的99年案件中的嫌疑人非常相似。虽然大概率可以确定死者就是李文祥或李文康，但目前还在等和DNA数据库的比对结果进一步确认。” “李文康……”吴影边翻看着照片边说，“我知道他后来去了一家建筑公司，家庭美满。而这具尸体皮肤黝黑粗糙，一看就是长期在户外工作暴晒。”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尸体应该就是李文祥。” “李文康你们调查了吗？” “已经派人去他户籍所登记的家庭地址查问，不过说不定他都不知道自己哥哥死了吧。” “河滩是案发地吗？” “发现尸体的位置附近没有发现血迹，袋子里明明放着用于沉尸的石头但袋子却不在河中，所以我推测它应该是被水流冲过来的。于是我们沿着河岸一路往上游搜索，在一座木桥的栏杆和桥面上发现了些许飞溅的血迹，已经比对过DNA是属于死者。木桥下方河水里的水草有明显的压痕。我在现场略微查看了一下尸体，后脑偏右侧有明显被击打出血的痕迹，再加上蛇皮袋里的那块石头，我推测凶手是在木桥先用石头将其打晕甚至打死然后再装入蛇皮袋内抛入河中。因为那几块石头的原因，蛇皮袋一开始沉入水底压住了水草。但是三天前也就是21号附近的水库定时开闸放水，水位上升导致蛇皮袋漂浮起来随后被冲往下游。” “富春河……如果我没记错那附近有两三个村子，而且也临近省道。” “对的，我也已经派人到附近的村子进行询问，只可惜那座木桥附近的道路并没有监控。”徐航拿起桌上的一份地图，指着富春河上游的某个点说到，“那座木桥就在这里，我们问过附近的人。因为这座木桥非常狭窄而且破旧，加上附近的村子也都修了路，已经没人会往这里走。” 吴影端详起地图，按照徐航所指位置，木桥应是东西方向。东侧附近有两个村子，而西侧则是靠近一条连接着省道的小型公路。 “我这次办事会呆比较久。” “我明白了！”
3 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周末，李文康将女儿放在自己双肩上，正准备出门去海洋公园。“嘉嘉，你都多大了，还要坐在爸爸头上。”林芳语带宠溺蹲坐在地上，她将李文康的袜子往上一拉遮住腿上的伤疤，并帮他穿好鞋子，没有什么幸福比得过能看到女儿和丈夫的笑容。 “就要坐嘛，就要坐嘛。” “只要嘉嘉喜欢，坐多久都没关系，我们嘉嘉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公主。”李文康拉着女儿的双手应和道。在外人看来，这一家三口简直可以当选模范家庭。李文康除了出差和必要的应酬外平时都是朝九晚五，周末就带老婆孩子出去玩。从不在外沾花惹草，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几乎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这也是林芳最初喜欢他的原因。李文康对待妻子和女儿更是极尽爱护，完全是新时代的好男人代表。 “林芳，记得下午要去趟医院。” “嗯……”林芳的脸色暗了下去，李文康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女儿兴高采烈地出了门，就在两人等电梯的时候，邻居的王阿姨也正好出门。 “文康又带嘉嘉出去玩儿呀？” “是啊。” “怎么不见小芳呢？” “她身体有点不舒服，今天就不去了。” “这样啊……我们嘉嘉今天要去哪儿玩呀？” “海洋公园，看大鱼。”嘉嘉用稚嫩的声音回答道。 “是很大的很大的鱼吗？” “不是很大，很大。是好大，好大。”嘉嘉抬起双手比划起来，李文康和王阿姨都笑了起来。电梯正好到了，门一打开，刚准备踏进电梯的两人笑容都凝固了。 电梯里是两名神情严肃的警察，他们的目光在面前三个人之间快速来回，最后定格在李文康身上。 “你是，李文康？”其中一名身形较为健硕的警察问道。 “……是。” “我们是市刑侦支队的。”两名警察一起拿出证件，身形健硕的那位叫于建，另一位则叫王柏旭。 “有什么事吗？” 于建看了一眼嘉嘉和旁边的王阿姨后面露疑惑，“这位是……您的爱人？” “啊？哎呦你这小同志说什么呢。”王阿姨赶紧澄清，“我再大点都能当他妈还爱人，我只是他的邻居正好一起在这等电梯。” “哦这样，实在抱歉。”于建和王柏旭走出电梯，示意王阿姨可以下去。王阿姨虽然满脑子问号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赶紧进电梯下楼了。 “李先生，我们知道您有一个哥哥叫李文祥，他最近有跟您联系吗？” 李文康脸色一变，抿了抿嘴说到：“这里不方便，去我家说吧。” 李文康将女儿从头上放下，四人一起来到李家。 “怎么啦？是不是忘……”屋内的林芳听到钥匙开门的动静便询问道，话还没说完，房门打开，李文康和女儿以及两名警察就出现在眼前。 “先带女儿回卧室，这两位警察同志要问我些事情。” 林芳急忙上前拉着女儿回了房间，李文康将两位警察带到客厅。“两位要喝茶吗？” “不用。” 李文康坐下沙发，叹了一口气。“我哥哥他……半年前来找过我。” 于建和王柏旭互相看了一眼，看来应该能从李文康这里知道不少事，王柏旭默默拿出笔和本子记了起来。 “半年前，您还记得准确的日期吗？” “大概是4月底吧。” “他来找你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其实……”李文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算了，就算不说你们迟早也会查到。他来找我要钱。” 于建微微点了点头，来之前他已经略微从徐副队那里知道一些有关这俩兄弟的事，对李文祥找弟弟要钱一事倒也不感到奇怪。 “据我们所知，李文祥很早就离开了本市在外地谋生。他为什么会特地来找你要钱？” “他之前确实是在外地，但是后来出了点事工作没了就回来了。你们应该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就来找我了。” “你给他钱了吗？多少？” “每个月五千。”听到这个数字，正奋笔疾书的王柏旭都惊讶的抬起了头，这比自己的工资都高。 “这么多，看来你们兄弟感情很好啊……” “不，我和他也十几年没联系。” “那你怎么愿意给他这么多钱？” “他怎么说也是我亲哥，而且他说等他找到工作就不会向我要钱。” “你是怎么给他钱的？银行转账还是现金？” “转账。” “那之后你们除了转账以外还有见过面或者联系过吗？他是一直在本市吗？” “没联系过，我只是每个月定时转账一次，也不清楚他是不是一直在，可能在吧。”还没等于建开口，李文康就忍不住问道：“他出什么事了吗？” “是这样的李先生，我们今天早上在城郊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样貌酷似你哥哥李文祥，所以……” “什么？！”李文康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确……确定了吗？是他？” “目前还在做DNA比对，如果您现在有时间也可以跟我们去殡仪馆认尸。” “现在……”李文康思索了一会儿，“可以。” 三人起身离开了李家，房门关上后林芳从客厅隔壁的卧室里出来，布满愁容的脸上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欣慰。
4 门铃声传来，正在屋里独自一人玩洋娃娃的嘉嘉努了努嘴。她放下手中的玩具来到房门前，平时父母在听到门铃后都会从门上新安装的一个小镜子一样的东西往外看。但是那个东西的位置太高了，她根本够不着。 门铃声再次响起，嘉嘉迟疑着要不要开门。刚刚妈妈出门前叮嘱自己不能给陌生人开门，嘉嘉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所以现在她决定不开。 “请问有人吗？”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嘉嘉没有应答。“不在家嘛……”
走廊上吴影按下了第三次门铃想再试一下，另一边电梯门打开，一位与吴影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双手拎着菜从电梯里出来。她看到吴影站在602房门前，便上下打量了一番。得知对方是李文康的邻居王桂琴后吴影便向她询问了李文康家的情况。 “哎哟，文康可绝对是个好老公好爸爸，从不在外面鬼混。他们家在这住了有4、5年了，我从没听到他家有过任何争吵。小芳也就是他老婆，人长得漂亮脾气又好，还做得一手好菜，他们的女儿嘉嘉更是可爱极了。一家子别提有多幸福。” “但是一般家庭都会有争吵吧，完全不吵的家……” “瞧您这说的，还不兴人家和睦相处了？”王阿姨突然停下了滔滔不绝的嘴巴，吴影察觉出她的异样，追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王阿姨想了一下，“就是最近几个月小芳的脸色好像一直不太好，也不像以前那么开朗，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可能是生病了吧，文康也说她不舒服。” 吴影若有所思，没有继续发问。王阿姨倒是被他的问话累得手酸脚酸，只想赶紧离开，眼看吴影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她便脚底抹油赶紧回了家。
5 认尸的流程很快便结束，在李文康的确认下已经可以肯定死者就是李文祥。之后李文康表示自己还要带女儿去海洋公园就先行打车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各项调查结果陆续出来，和DNA数据库的比对确定死者是99年命案的嫌疑人之一，即李文祥。专案组内部有人提出过猜测，本案是否存在李代桃僵，但很快这种猜想就被否定。若是12年前，还可说这两兄弟的外貌极为相似除了肤色难以分辨，但如今12年过去两人截然不同的生活经历对外表的改变已经可以让人轻易区分他们。 死者李文祥，男，36岁。身高172cm，体格精瘦。上身外穿黑色短袖T恤衫，下身外穿墨绿色七分裤，衣着均有潮湿状。颈部表面有明显勒痕，勒痕呈半圆形表面为绳索花纹状，宽约1-1.1cm，但在勒痕的两头却并非绳索状而是一小段长约1cm宽约0.2-0.3cm无花纹的较细勒痕。 死者后脑偏右侧有一处椭圆形的挫裂伤，生前造成，非致命伤。颅骨外板形成骨质压迹，中心部位出血严重。与尸体一同发现的石头进行比对后确定该伤口为其中一枚鹅卵石（带有血迹）一次击打造成。 死者面部右侧颧骨位置有轻微骨折，为生前造成且处于愈合阶段，推测为钝性外力（如拳头等）所致。 除上述伤口外，尸身表面还有多处死后造成的表皮擦伤，推测为水流冲击下与蛇皮袋内石头摩擦或与河中石头摩擦造成。实验室检验胃内容物及血中未检出镇静类药物及常见毒物。 结合解剖后的内脏情况推测死者是被绳索勒压颈部致机械性窒息死亡，死亡时间为10月20日20点至22点。 在富春河上游荒废的木桥除了两处飞溅的血迹外未发现其他近期造成的痕迹，附近泥土地有多枚较深的44码运动鞋鞋印，而死者所穿运动鞋为40码。蛇皮袋内四块石头与木桥附近的石头、土壤比对后成分相吻合，石头上未能提取到指纹。 临近木桥的省道上因来往车辆很多，监控覆盖也不全面目前还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在有关尸体和现场的报告结束后，另一小组报告了对于李文祥社会关系的调查。
李文祥户籍地为本市下属安宁镇同康村，1996年因犯猥亵罪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1998年出狱后经由李文康帮助成为本市东翔电机厂员工。1999年沈珺遇害案后，李文祥被开除，而李文康也在不久后主动辞职。 2000年1月李文祥离开本市前往J省Z市成为建筑工人，直到2012年3月被工地辞退后才于4月26日搭乘大巴回到本市，住在车站附近的华阳宾馆。根据李文康所述，警方找到了现在还在电机厂工作的秦大生，证实4月27日李文祥到电机厂向他打听李文康的住址。李文康后来也确认了自己是4月28日出差回来的那天见到李文祥。 李文祥个人银行账户可查到自5月4日起每月4日均有一笔5000元的转账记录，转账方为李文康，在转账后2、3天内这笔钱会被尽数取出。5月6日李文祥从宾馆退房住进了月租低廉的永盛公寓。 通过走访公寓其他住户得知，李文祥平日昼伏夜出常与一群社会闲散人士厮混，经常三更半夜才回公寓还总爱大声嚷嚷，住户们早就怨声载道。而对于李文祥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一事，其他住户表示并不知情也从未见过李文康其人。 10月20日下午4点半左右，住户孙某表示在回公寓时恰好碰见李文祥离开，之后虽然没有特别留意但确实一直都没再见到李文祥，晚上吵闹的情况也没了。李文祥的手机目前已经下落不明，但是警方到电信公司查找了通话记录，10月20日下午4点26分，李文祥的手机曾经接了一通电话，通话时长48秒。来电的号码是2个月前刚开通的新号但并未实名制，因此无法查明身份。 警方找到平常与李文祥一起厮混的那群人，他们表示今年5月份在台球馆与李文祥结识，之后便常常一起打牌。这期间李文祥并未与任何人结怨，非要说的话，只有一次。 8月的某天，李文祥和一个叫开哥的人一起打牌赢了不少钱。开哥气不过就嘲笑李文祥酒量差，李文祥不服当场和开哥拼酒结果还没喝几口就断片，开哥赶紧拿走自己输的钱跑了。李文祥在台球馆直接睡到第二天酒才醒， 此后他曾几次扬言要找到开哥给他个教训，但结果也是不了了之。 而他们最后一次见到李文祥则是10月19日凌晨，当时大家打完牌各自回家。10月20日晚11点，他们打算叫李文祥出来打牌，但是打了很多次电话都提示已关机，之后的几天他们也有再打过两三次，但始终是关机状态。警方也尝试拨打了李文祥的手机，同样提示已关机。 而对于李文祥面部的伤情，这些人倒是给出了重要线索。
10月2日凌晨1点，李文祥和往常一样与他们在东街的台球馆打牌。当时李文祥手气很差连输好几把，所以提前离开，其他人则留下继续打牌。但李文祥刚走没多久，众人就听到从他走的巷子里传来呼救声。他们闻声赶去，看到李文祥倒在地上，旁边站着一名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那人一看有人来便匆匆逃离，而因为小巷中光线不足他们没能看清那名男子的样貌。之后他们扶着李文祥离开小巷回到台球馆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李文祥叙述自己刚走进小巷，迎面就遇上那个男人照着他的脸来了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用手护着头并呼救。当时被打的位置就是面部右侧，大家都看到了他脸上的淤青，大概一周后才消退，颧骨的骨折直到李文祥被害都未完全痊愈。自那之后李文祥也不再走小路回公寓，那个黑衣男子似乎也没再出现过。 “那些人对黑衣男子的来历完全不知情吗？”徐航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点我们也再三确认过，当时他们目测那人身高有一米八五以上，而平时和他们一起玩的人身高最高的也就一米八上下。所以应该不是他们认识的人。” “或许只是单纯的抢劫？”刑侦支队唯一女警花苏洁说到。 “也有可能，但不管此人和李文祥被害一案是否有关，都得把他找出来。”徐航接着说到，“对案发地附近村民的走访结果如何？” “我们对附近两个村子的村民都进行了询问，他们均表示从没见过死者。那两个村子里主要住着的都是一些老人和小孩，村中的年轻人大多都已进城务工，只有节假日之类的日子才会回村。我们也对这部分人进行了询问，他们也说从未见过死者。目前我们正在对两个村子的村民们进行一一排查，确定他们与死者的关系。”
6 调查会议过后的几天警方加紧排查村民与死者的关系以及找寻黑衣男子，3天后终于有了突破。从永盛公寓附近的一个道路监控中警方发现一名身高约1m87的年轻男子最近一个月偶尔会在公寓附近徘徊，与李文祥同一层楼的一名女住户也曾在楼道里见到此人，因为对方身材高大面容英俊而留下特别的印象。 警方根据这名女住户的描述绘制了画像，并将画像拿给相关人士辨认。但大多数人都对画像上的面孔没有印象，直到秦大生见到画像。 从秦大生口中警方得知，一个多月前有个男的来工厂找过他，那人自称是一名私家侦探正在调查99年的强奸案件。对方说自己查到当时的嫌疑人是电机厂的，而且和秦大生认识所以就来找他，希望他能提供线索。 结果秦大生告诉对方李文祥已经回到本市的消息。
“看来他并不是单纯的抢劫啊……”徐航听完丁健的报告不自觉摸起了下巴，“丁健你马上查一下和99年案件被害人相关的人里有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是！” 丁健立刻按照徐航的吩咐进行调查，两个小时后便有了结果——沈珺的弟弟沈昭。沈昭的户籍资料照片看上去与画像上的人非常相似，而沈昭之前一直在海外留学，今年8月份刚回国。 眼见案情有了突破，徐航兴奋不已立即带人奔赴沈昭所任职的公司。吴影倒是没有多大反应，他的心思都放在了李文康身上。 2天前警方传唤了李文康，询问他在案发时间内的行踪。李文康表示10月20日晚上7点半自己去和平饭店参加应酬饭局，一直到晚上10点多才散场，同席的人都能做证。 警方联系了李文康所给出的同席者名单，他们证实当时李文康确实一直在场，除了偶尔离开去卫生间但时间都没超过2分钟。之后警方也前往和平饭店求证，确定当天晚上7点半在2楼的包厢有一个饭局，2楼的楼梯口不仅有服务员随时站岗，走廊上也有监控。他们都可以证明李文康在晚上7点20分来到2楼后就没有再离开过2楼，直到饭局结束的10点36分才随同其他人一起下楼离开。走廊监控也证实了同席者的证词，李文康单独去过三次卫生间，分别是8点14分、8点59分、9点32分，在卫生间内没有呆超过2分钟。 2楼的洗手间警方也特意前去查看了一下，洗手间内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非常小的通风窗最多容纳小孩子能通过。而和平饭店距离富春河，驾车单程需要至少一个小时。 至此警方基本排除了李文康作案的可能。 可吴影对此不以为然，这份不在场证明过于完美反倒是引起了他的疑心。
7 徐航带着丁健和王柏旭来到施耐德金融投资公司，在前台点名要找沈昭。前台的小姑娘打了一个内线电话后很快就有一名西装笔挺的年轻男子从公司内出来，徐航一看他的样貌与身材便当即确定此人就是“黑衣男子”。沈昭的身高与徐航一般高，但身形看起来比徐航还要大一圈，看来是没少健身。沈昭对警察的到访没有特别大的反应，似乎他早已预料到。他将三名警察带到走廊的窗户边。 “10月2日凌晨1点你在哪里？”徐航开门见山。 “你们果然已经知道了，对，当时就是我打了那王八蛋一拳。这算故意伤人是吗？呵呵。” “你为什么要打他？” “这还用问吗？我恨不得杀了他，把他大卸八块！”沈昭丝毫不掩藏自己对李文祥的憎恨。 “这么说你认为杀害你姐姐沈珺的人就是李文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嘛，你们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起诉他。但我已经亲自查过，他弟弟李文康为人和善，谈吐有礼，邻里同事都对他评价很好。虽然他包庇李文祥，但是毕竟骨肉至亲也算人之常情。而这李文祥好色贪婪，成天跟那群人赌博嫖娼。谁是凶手还用说吗？” 听到嫖娼一词徐航看了一眼丁健，看来那群混混还有所隐瞒，但想来也不奇怪，嫖娼可是违法谁会主动告诉警察。 “看来你对李文祥平时的行踪很了解。” “反正你们都知道，还问那么多干吗？”沈昭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你最近还有跟踪他吗？” “没了，我这也不算是跟踪吧，我只是在他家附近随便逛了逛。而且那天打完之后他就有了戒心，就算绕远路也要走大路，再说我最近工作也挺忙。” “10月20日晚上你在哪？” “20日？周六是吧，那天晚上我在家里。” “有人作证吗？” “我是独居，不过当时公司有个网络视频会议，大概是从晚上8点到10点，我一直都在电脑前。” “那么晚还要开会？” “是和国外公司总部人员开会，有时差。” “你把开会的名单和联系方式整理一份给我们，得核实一下。”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们为什么要问20号的事……不是…” “你家住哪里？” “就在附近的滨海小区。” 从沈昭那里拿到网络会议的名单后徐航有些沮丧，这结果和他想的可不一样。名单共8人，5名中国人3名外国人，虽然还没核实但他心里已经觉得十有八九不会有假。 “头儿，这个沈昭看来也有不在场证明。”坐在驾驶位的丁健疑惑道。“从这里到富春河上游附近，少说也要4、50分钟。” “你们回去先核对一下名单，确认一下沈昭在参加会议时有没有什么异常。网络会议毕竟不是亲自到场，或许会有猫腻。” “知道了。”
8 吴影独自一人来到和平饭店，这家饭店虽然外观看起来略为老旧但却是本市有名的老字号，以前吴影也曾来这里参加过几次饭局。饭店的楼体呈长方形，正面朝向马路，背面则是露天停车场，2、3楼是包厢，1楼则是大堂。停车场的出入口就在楼体左侧，有岗亭和监控，警方自然也调取了案发当日的监控进行验证。 下午6时许李文康便驾驶黑色大众轿车驶入停车场，而和平饭店是晚上7点才开门。对此李文康的解释是他停车后就从停车场的另一个出口（人行道，车辆无法出入）离开直接去了附近的一家商场为女儿购买礼物。商场大门的监控显示李文康上身穿灰蓝色的夹克衫，下身穿着黑色的休闲长裤脚上穿着黑色皮鞋在6点12分时进入商场，6点52分离开，手上还拿着三个袋子似乎放着玩具和小孩子的衣物。 7点10分他直接从连接着停车场的饭店后门进入大堂，被大堂内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他和一起参加饭局的钱某打招呼并聊天，随后两人在7点20分一起上到2楼。 吴影一边回忆着警方对李文康行踪的调查，一边在停车场内踱步。此时天色尚早，和平饭店还没有开门，因此停车场内也是空荡荡的。从背面看去，这家饭店更显得老旧，墙面的油漆剥落大半，露出其中黑红色砖块，也不知饭店的老板为何不肯重新装修。 吴影的脚步停了下来，他面对着墙壁看了看墙上的一个通风窗，再抬头看去每一层楼这个位置都是相同大小的通风窗。若是将这窗口当作抓握的点，倒是能让身手矫健的人爬上楼顶。 “喂，你是干什么的？”身后一个年迈的声音传来，吴影扭身一看是一个比自己年纪大很多穿着深蓝色保安制服的老人。 “我是警察。”吴影拿出自己的证件。 “警察……噢。” “大爷，您见过这人吗？”吴影从口袋里拿出李文康的照片。 保安大爷接过照片看了一会儿，迟疑着说到：“不记得见没见过。” “他10月20日来过这里，开着一辆黑色的车，有印象吗？” “黑色的车？很多人都开黑色的车，我怎么记得呢。” “他手上拿着三袋东西，就从那边回到停车场，然后把东西应该放进车里了，您还记得吗？” 大爷看了看吴影手指的方向，眯起眼睛回忆了半晌。 “哦对，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他好像把袋子放进后备箱了，还折腾了好一会儿。不过当时天很暗，他虽然朝着我但是我也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我看了两眼就走了。” “那您还记不记得他的车停在哪？” “好像就是这里。”大爷朝着吴影所站的位置指了指，吴影又抬头看了一眼墙壁心中愈发困惑起来。
9 丁健按照徐航的吩咐逐一打电话给名单上的人，当然首先是打给中国人，因为他的英文并不好。当时参加会议的主要都是公司的高层，而沈昭则是作为经理助手的身份参与并翻译和记录会议内容。沈昭在会议过程中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而且因为他还要负责翻译所以几乎全程都在发言。 不远处的徐航正扶着额头，五官都快挤在一起。眼下两个嫌疑人都已经排除，却找不到新的嫌疑对象。会不会是自己一开始的判断就错了，凶手没有留下过多证据也许只是因为凶手经验老道，而非特意计划要杀李文祥。可种种迹象又表明凶手是有计划的行事…… 这时他环顾周围，才发现吴影并不在。
吴影再次按下602的门铃，这次他隐隐听到屋内有脚步声传来，但门还是没有动静。 “你……你是谁？”屋内是一名女子动听的声音。 “警察，来找李文康问一点事。” 屋内的女子没有立即开门，吴影透过猫眼的光线变化猜测对方对自己非常警惕，反复看了好几次猫眼。半分钟后房门打开，一名看起来30多岁面容姣好的柔弱女子出现在他眼前，看来此人应该就是李文康的妻子林芳。 女子面带笑容向吴影点头示意他进门，吴影在玄关换上拖鞋，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地上摆放着的两双鞋。一双是黑色的皮鞋，尺码与自己所穿的差不多。另一双则是白色的女式平底鞋，看起来买来应该不久。而玻璃鞋柜内还放着四五双高跟鞋。 “你是林芳对吗？李文康的妻子。” “是的。” “李文康在家吗？” “不，他现在在上班。” “那他的鞋怎么……？”吴影指着玄关的皮鞋说到。 “噢，他平时是穿另一双鞋，这双是出差的时候才穿的。” “原来如此。你一个人在家？” “嗯……”林芳眉头一颤，转而说到，“您是警察？能不能给我看一下证件。” 吴影拿出自己的证件，林芳接过去仔细看了一会儿似乎才放下心来，招呼着吴影到了客厅，自己则去厨房泡了一杯茶。 “你们结婚几年了？” “6年了。”林芳将茶杯放到吴影面前。 “听说你们夫妻的感情很好啊，从来不吵架。” “还行啦，两口子过日子互相迁就一下就不会有那么多矛盾。” “说的也是。我还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是得了什么病吗？” “啊？也没什么，人到中年身体有点小毛病也是正常的嘛。” “那现在好了吗？” “还在调养，还在调养。” “对了，李文康大概什么时候回家？” “一般要六点左右。” “那可有点久啊。”吴影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下午4点半，“算了，我下次再来吧。估计你一会儿也得去幼儿园接孩子吧。” 林芳娇羞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嘀咕着这个警察竟然对自己家里的情况如此了解。 “楼下那辆黑色大众是你们家的吗？我看车子上还贴着不少贴纸，看起来挺新的。” “啊…嗯，女儿最近喜欢，文康他也不介意就贴了。” “他上班不开车吗？” “平时不开的，反正公司离得也近。” 吴影走到门前开门正打算离开，但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直勾勾的看着玄关柜子上的一张全家福照片。照片里李文康坐在草地上，林芳小鸟依人般倚靠着他的肩膀，脸上满是幸福。两人的女儿坐在李文康的怀中手上拿着可爱的布偶娃娃。 “吴警官？”林芳的声音将吴影拉回到现实，他该离开了。
谜题篇结束。
请根据谜题所给线索推理李文祥遇害一案。
注：法医尸检结果无误。
回答规则：
答案一律在答案提交帖里回帖进行提交。
答案提交帖地址： http://www.tuilixy.net/thread-133027-1-1.html
本题截题时间：2022-05-27 20:00届时将放出第 172 期谜题答案。 | 
就猜对了凶手和打晕和强奸应该不是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