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愤怒】心理老师的攻防战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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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继生物，音乐，语文老师之后发的该系列第四篇文
数学那篇还在审……
之前几篇篇幅都比较短（短篇），这一回的心理老师篇篇幅就长不少（中篇）
本文延续使用凶手视角，甚至使用第一人称凶手视角来写（又是一次大胆的尝试）
本系列均是凶手顺利逃脱的结局，已决定全部出完之后出一个每一篇的解决篇（找出真凶的片段）
还是一样，希望大家读完之后多给点意见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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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文比较长，先来个介绍

主角是一个心理老师，谋杀了一个作恶多端的警察
结果自己同窗好友邀请自己也参与该案件调查
自己就要既扮演侦探，又扮演凶手
心理老师和侦探面对面讨论案情

随着调查的深入，心理老师能不能掩饰好自己的身份呢？

本文重点在于任务对话，面部表情分析，心里对决
杀人诡计什么的并不是很上眼

其次感谢百科学院里面的许多行为心理学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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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老师的攻防战
焚我残躯，熊熊烈火。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我从小就有着成为英雄的梦想，也许是个人主义的片子看多了吧，我就想凭借着我自己的努力为一方百姓造福，像奥特曼，像蜘蛛侠。
用自己的拳头打败邪恶的外星人，拯救世界。
这可能是很多人小时候的美梦，很难有实现的一天。
可是，没想到，我居然有机会达到了我的理想，虽然显得有些意外，可是我确实完成了。
过程也跌宕起伏，一波三折，那几天，是我永远无法忘记的。

先从那件事有关的人开始说起吧。
我有一个朋友，他叫做庞川，是一位著名的侦探。他和警方关系良好，警方经常向他请教案件情况。
我和庞川是大学好友，我是学心理学的，他是学英语的。由于兴趣相同，都喜欢推理，所以我们平时交流很多，久而久之便成为了朋友。
他的推理天赋不怎么样，只是喜欢，然后后天很努力去学，所以造诣不小。
而我是有些先天的推理天赋的，后天也还看过一点，推理能力还算过得去。
我和他学生时期参加过许多推理比赛，基本上平分秋色。
记得在最后一场推理比赛中，我赢得了优胜，击败了他。之后就再也没有比赛给他复仇了，估计他现在还耿耿于怀吧。
我从来只是心不在焉地比赛，而他却一直把我当成对手。
毕业后，我当上了一名心理老师，在一所高中教书，过着平凡的生活。而他靠着家里的财产，继续着他的推理，成为了职业侦探。这几年，他学习很多法医常识，FBI的手段，先进科技知识，我敢说，我再和他比推理，我没有一点胜算。
我们还在同一城市，偶尔还见见面。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向我挑战推理，而我却常常拒绝他。

不过这一轮的事件，我们的每一次见面都热血沸腾。
演绎出一场精彩的攻防战。

陈剩警官，男，45岁，在本地臭名昭著，暗地里收钱，为所欲为的小混混给了钱，马上释放。颠倒黑白，为了金钱，让原告变成被告，七月飞雪。使得这个城市乌烟瘴气。各种嫖妓中心只要给他钱，他就不管，还帮忙拉客。黑心公司只要给钱，绝对不担心挨查办。横行霸道，任意妄为。
最终受害的，始终是广大人民群众。
下面是今天随意从报纸上看到的新闻，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标题：飞来横祸
大意：前天，一名男子在人行道上正常行走，突然从马路那边冲出一辆大车，直接将该名男子当场撞死。据调查，该男子是于今日开庭审理的重要证人。如果没有该男子，今天的法庭将会出现大逆转。

哼，这不是上次那个陈剩侄子被告抢劫的案件吗？重要证人果然出事了。

标题：东方卷烟厂重新开业
大意：一个月前，因群众举报生产贩卖毒品而停业的东方卷烟厂重新开业，该烟厂声明，制造毒品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欢迎以前的老顾客重新回来。

呵呵，欢迎以前的老顾客回来，还能再露骨一点吗？公安机关都死了？

标题：江南大道谋杀案
大意：于昨日，发现一名无头男尸。经确认，是一个月前举报东方烟厂的正义人士。对于此案，警方调查，是一个神经病患者所为，该病人无需接受死刑惩罚。

真是坏事干得五花八门，各种破事层出不穷啊！

这些看上去跟陈剩没有半点关系的新闻，其实都是他在幕后一手操作的，目的也很清楚，维护自己，赚取金钱。

我学校的教导主任因为举报路边公然卖淫，陈剩暗中作祟，非但没有查办，反而对混混报复教导主任提供支持。
我的大学舍友，因为他人殴打他小孩，将对方告上法庭。可结果，陈剩拖关系，联系了法庭那边的人，原告变被告，我同学反而赔了一笔钱。
富家子女无理取闹，事后是需要拜托老爸给钱给陈剩。
商业大亨随意杀人，事后只需要给陈剩一笔财产，自然有人帮忙擦屁股。
总之，就一句话，陈剩是这个城市的万恶之源。
充满正义的我怎么能看的下去？
心理老师彻底愤怒了。
哪怕他还暂时没有威胁过我的利益，但是就凭我多年好友那长着老茧的脸上滴落的泪水，就凭除恶扬善的教导主任被打伤的残驱。
我也绝对饶不了他！
因为之前的一件事，使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要杀了陈剩。

那件事是这样的：前不久，我感到头晕，咳嗽不停，于是就去了一趟医院。医生建议我去做检查，我就按照医生说的去做了。
那天，安静的医院仿佛传来死神召唤的声音，冰风格外刺骨凌人。
结果，查出了我是肺癌晚期，医生说我时间不多了，最近可以开始准备后事了。
我万分惊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不抽烟不喝酒，一咳嗽，去医院一查，居然得了肺癌。
老天要亡我，我也没办法。
我苦苦一笑，我父母双亡，又没有结婚，哪需要准备什么后事啊？
一没钱，二没权，死了就死了吧。
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过客罢了。
但是，我这一生还没做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啊。
儿时的梦想难道就此成为泡影？
曾经那个发誓要做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的我，至今还无所作为。
是就此沉沦，还是，鼓起勇气，干一件大事？
一个念头，悬崖两端，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我有一个念头，一开始只有一点点，可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铁拳头无法再放松，我要做出选择！
我下了一个决定，杀了陈剩，为社会做一件大好事！

首先是犯罪的准备，我买了一件T恤，防止被凶手反抗时抓住衣角，我特意选的是难以被抓扯的款式。
因为我选择近距离刺杀，难免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接下来，就是凶器。
我看到附近有一个地摊买的是一些五金器具，挑选了一把刀，看起来很锋利。
晚上，我看了看手表上面的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拿出了电话卡……

这天是弯月，天空似乎笼罩着大雾，空气中的水分感觉特别多。
也许是绿化做的特别好吧，呼吸着空气让人心旷神怡，精神百倍。
一只蝉鸣打破了夜的寂静，路灯下，残影重生。
月色下的树木阴影使得道路非常阴暗。
他一个人走在马路上。
阴影将他的脸分割成许多部分，原本丑陋的头变得更加恶心。
时不时路边那里还有一部车路过，传来隆隆的发动机的声音。
这条马路很宽，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中间有绿化带隔开，而且汽车行驶飞快，所以在车上基本是看不到这边的情况的。
而路人，11点多了，基本没有，所以我蹲点的时候尽量发出更少的声音。
觉得差不多了，从包里拿出了小刀。
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了正在朝着这里来的陈剩。
此时，他周围没有其他人，很好，看起来他也知道他见不得人啊！
脚步声慢慢接近，我从口袋里拿出了另外一个东西。
我看到他了，我和他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我看到他，他看不到我。
也是，没有人无聊到去看路边的灌木丛。
我还要等，等他到了我的背后。
他仍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一直以同样的速度前进着，似乎没有到达目的地。
我把手中的东西向靠近马路的他的左前方用力一甩。
“砰”！一声死神的召唤划过了夜空。
他向声音的来源——他的左前方看去。
而我，在同一时间，从他的右后方窜了出来。
他看到了之后愣了一下，甩，甩炮？
声东击西，这连心理学原理都算不上。
他感觉到他的身后有动静，刚刚转身……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巧合，下手非常顺利。检查了一遍现场之后，我顺利地离开了……


当天晚上，我杀了人之后根本睡不着觉，黑夜中，害怕警察，害怕复仇，孤独，寂寞。
我渐渐能体会到杀人犯的心情了，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活过今天没明天的心情。
我不断地回忆杀人瞬间。
那飞出的鲜血，苍白的丑陋的脸，扭曲着的诡异身形。
不断地在我脑海中回放。
这是一种折磨，还是一种享受？
虽然我自认为现场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指向我，我可以隐藏下去，但是我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就不给那些工作在第一现场的警员们添麻烦了。
我不敢去自首，因为警方的头头死了，我会遭受歹毒的报复的，非人的折磨我无法接受。
第二天，我决定先告诉朋友庞川，让他之后把事情公诸于世。然后就自杀，结束这残损的生命。

可是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第二天，主治医生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很诚恳地给我道歉，说诊断错误，拿错了别人的诊断书，我只是普通的感冒。
听完之后，我顿时全身无力，没有责怪他，静静地按下了挂机键。
到底之前的诊断是噩耗还是今天的通知是噩耗？
本来抱着必死之心的我，怀着勇气，杀掉了大恶霸，为民除害，伸张正义。
这本来是多么好的故事。
认为自己杀死了陈剩，然后自杀，会被一方百姓所歌颂。
可是现在，自己又不想死了，我还没有到必须要死的地步。
我是一个年轻小伙子，有才学，有胆魄。工作还没取得成就，家庭还没组建完成，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没有来得及享受，我还不想死。
我也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我又重新想了一遍作案经过，还是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可以指证我。
看着家里的沙发，这是我辛勤工作所换来的。这衣柜，是我为未来老婆准备的。
这热水壶，是我买的第一件家庭用电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拼命换来的。我还没有好好享受它，就走了？
我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看着什么也没有的天花板。
经过漫长的纠结，火热的煎熬，我还是最终作出了决定：在不害死无辜的情况下，我要极力避免被逮捕。
这是最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百姓的决定。
杀了陈剩那个狗官，没必要偿命。

我这一整天都过着颤抖的生活，哪怕我是优秀的心理老师。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心情，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得的。
我自己也有分析，只要警方没有找来，我就是安全的。
只是，我想错了。
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彻底打乱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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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一声门铃打乱了我的思绪。
终于还是来了吗？算了，本来我就打算自杀了的，现在看起来也差不到哪去。
如果警方拿出证据来了，我也不狡辩了，以免死前还多受些皮肉之苦。
啪嚓，门打开了。
“我亲爱的战友，我们又有一次机会并肩作战了。”
我看到了庞川，他在我的门口前说。
没想到会到这样的地步！
我以朋友之仪邀请他进到房间，他坐在沙发上面，看着我。
“今天，警局的卢峰警官又给我打电话了。这次的案件有点特殊。”
“又是他啊？他又遇到什么案子了？”
我极力保持和原来一样的动作，神态，表情，不显示出任何反常。
“你猜这回死的是谁？”庞川语速轻快。
“谁啊？看你的样子，很轻快啊？”
“陈剩，陈剩死了，那个狗官被人谋杀了。”
果然！果然是这件案子！
我必须保持镇静，冷静，表现出符合我这个庞川的多年好友，符合一个心理老师的样子。
我尽量调整，收住内心的颤抖，说，“真是大快人心啊！”
我以前和庞川曾经多次聊到陈剩，我们两个人都对他非常反感，深深知道警局的黑暗。大快人心这个词，的确很符合我的身份。
庞川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换了口气，说，“咱们讨厌他，百姓讨厌他，他也的确做尽了坏事。但是啊，毕竟是谋杀案，我们还是要认真调查，找出凶手。”
我听到之后心里大惊！难道说，难道说！他已经调查清楚了，现在只是劝我去自首！在神探面前，听到神探说出这样一句话，任何杀人犯都不可能若无其事。
“你惊讶什么？”他腰向一边弯曲，伸手去拿桌面上的茶杯，一边说，“你的瞳孔瞬间有放大，这是惊讶的表情。”
我差点忘记了，我所面对的，可是一个学过FBI阅人的人，任何一点轻微的小动作都会使自己暴露于无形。
他的目光暂时在茶杯上，我趁这个机会好好调整一下情绪，组织语言，争取做到扮演好“我”。
“喔，这个啊，因为你刚才身后的烧水机的定时到了，我突然看到。”
“喔，”他没有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到这件事上，“那种烧水机会自动保温的吧？”
“嗯，对。”
我组织好语言，调整好状态，想探查一下他到底知道多少。我对他说：“那你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吧？”
同样的，我不能表现出对这件事的过于关心。这样往往说明我与这件事还有联系。所以，只能旁敲侧击，全然忘却“我曾经犯过罪”这件事。
“嗯，对。”庞川开始进入正题，“卢峰警官让我协助调查此案，我便一直跟踪调查了解。”
那你怎么查到我这里来了？我内心想出这个问题，我深深地知道，绝对不能问出口。
我并不敢与他对视。虽然我知道不对视会有可能认为是逃避。但是，我更知道，他知道这个规律“撒谎者或者紧张的人不像惯常理解的那样会回避对方的眼神，反而更需要眼神交流来判断你是否相信他说的话”。
他接着继续说，“我们利用警犬，一路追踪到了你的小区，估计凶手曾经来过你这个小区，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住在这里人。不过到了小区门口，警犬就无法判断方向了，估计是保安当时在吃味道很重的红烧鱼。”
好家伙！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再过几天不就直接将我正法了？
见我没回应他就继续说，“我想到了你也在这个小区内，所以就来找你。因为你对自己的小区也比较了解啊。”
哦，看来我还没有被发现，只是调查的渔网把我也包进去了而已。
庞川只是来找我询问线索的。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
“不是。”庞川很快的否决，这让我突然感到一股寒气袭来，不过学心理学的我没有表现出来。
他很快继续说，“我是来挑战你的，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玩推理比赛了。这一回，凶手很可能在你的小区，你总不能坐视不管吧？让我们来好好较量一番。”
我知道他知道我的正义感很强，我若是拒绝或者是表现出其他推脱情绪，在他看来，一定会觉得我很反常。
我已经知道了，这桩事，肯定要摊下来了。
“我的确对此很有兴趣，可是你是侦探，又有警方提供的线索，我只是一个心理老师，怎么敢跟你较量啊？”
我放出了钓鱼线，等待着他的反应。
“诶？你怎么老是说这种话。上次，云山那个事件你就用这个推脱掉了。这回案件与你居住的地方有关，你必须参加。你的推理能力一直跟我不相上下，我知道你的水平，没问题的。”
哟，他好像上钩了。
“至于警方提供给我的线索，为了公平，我也让卢峰给你提供。这样总行了吧？”
果然，庞川为了和我较量推理，等的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的机会他肯定会把握。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得知警方的调查情况，对我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吧？
“你在想什么？”庞川现在观察人的面部表情的程度非常高了，他随后说：“你的瞳孔告诉我，你分神了。”
不妙！虽然作为心理老师对观察面部表情有着很深的理解，从而可以做出好的伪装，但是绝对不能大意，一点疏忽就马上被庞川看穿了。
“我又回想起以前我们一起推理的情景。”我只有顺着他说自己分神了，“那时候，我们过得很愉快啊。”
“喔。”他似乎相信了，还有点高兴，“那你是接受挑战喽？”
“嗯。”
我知道他需要这个回答，我也知道我也需要这个回答。
“走吧，卢峰警官还在这个小区里进行调查，我们过去他那里吧。”
第一回以杀人犯的身份跟庞川面对面的对话结束了，还算过得去，没有被怀疑。
可是，很有可能随着渔网越收越小，那时候，我会第二，第三，第四回面对庞川，到那时我还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吗？
……

深夜，我的小区楼下
寂静，肃杀。
昏暗的光线下孤单的小路忽明忽暗，鬼魅一般的树影扰动着我们的神经。
在这样的冰冷凄凉的环境中，其实很适合平静心智，陶冶情操。
在这美丽暗静的夜景之下，轻吟一首小诗：“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世务者，窥谷忘反。”
可以体会这古诗里边的绝佳意境，品味人生的绝佳美酒。
可是，纵使我有千种风情，也无散神逛心之意。
何况我还有要事在身。
“从现场来看，凶手应该是直接从背后击中陈剩警官的心脏，不留一丝给他反抗的空间。”卢峰对我说起了案情，应该是刚才庞川对卢峰说了我们推理对决的事，卢峰也就把案情跟我也讲了。

这是一个和陈剩不一样的另外一个警官，卢峰。他是一心为民，可是地位低，权力小，能力也只能说是一般，经常请庞川来帮他破案。卢峰对于无恶不作的陈剩毫无办法。
卢峰肯定是一位兢兢业业的警官，可却不是好警官，这样的警官最应该搭配神探。

看起来卢峰很信任庞川啊！
我知道凶手杀人时的情况肯定比警方的要多，但是我想了解案情不是想知道多少案发当时的情况，而是想知道警方知道多少案发当时的情况。
卢峰继续说，“血液流出了很多，凶器也留在了现场，不过并没有发现上面有指纹。”
我必须要表现出我所应该具有的智商，即使那是向着事情真相去的。我不想误导警方，我知道如果我那么做的话，庞川肯定很快看得出来的。
我装作想了一下说，“凶手身上也许会留有血迹，应该沿途搜索垃圾桶，看看是否有带血迹的衣服。”我讲的可是大实话，因为当时确实有血迹染到了我的衣袖。
在一旁的庞川说话了，“哦，忘了告诉你了。我们的搜索过了，不只是沿路的垃圾桶，这一带的垃圾桶都翻过了。可是却没有发现。”
啊！好在当时我把那件衣服烧了之后在别人家借厕所的时候冲到别人家的下水道里面了。如果是随手丢弃的话，DNA等证据马上就会被警方找到，现在估计差不多就要来逮捕我了。
“你说得不错，这位心理老师的能力的确和你一样强。”卢峰开始夸赞我了，“当时也是庞川让我们搜索沿路的垃圾桶的。”
“案发现场有没有发现目击证人？”我问卢峰。这是我做的第一个大失误。
“明知故问时眉毛微微上扬。”庞川说，我一抬头发现他正在看着我的脸。
怎么办？明知故问，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严重的了？不能在停顿了，我一时着急，也顾不上他相不相信了，直接回应他，“嗯，我确实猜测你们没有找到目击证人。因为你们现在还在调查这个小区的人的杀人动机，而不是拿相片指认，我猜没有目击证人。”
说完我马上就后悔了，真的是着急坏事啊！
警方给目击者拿相片指认肯定是在警局做的啊。
卢峰露出诧异的表情。
“噢，我的朋友对警方的侦查方式不怎么了解。”庞川对卢峰说。
这让我吊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嗯，的确没有找到目击证人。”庞川对我说，“这个小区人不算多，现在警方正在做的工作是调查这个小区内的人的不在场证明和动机。”
我稍微缓和了一下，说出了我应该说的话，“动机估计不必调查了，陈剩伤天害理多了，受害者的家属或者是朋友大街上十个当中有八个。”
我看到卢峰稍微皱了一点眉头，很奇怪，似乎我没讲什么不对的话吧？
庞川连忙对我说，“不要对着警方说被害者坏话。”
我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之后我们就是谈论枯燥无味的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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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庞川接到了一个电话，暂时和我们道别，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我既不想让他进一步调查，应该跟上他，又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太久，容易暴露线索。
他似乎也不想让我跟着他，我就让他一个人独自调查了。
“死亡时间，地点呢？”我尝试忘记我犯罪的经过，这样子就不会表现出反常，也就难以暴露。
“嗯，在晚上11点20分的时候，江南大道上，当时是深夜，陈剩警官走在路上被杀害的。”卢峰说。
“嗯？我没记错的话，陈剩的家是在北河大桥吧？这两个地方这么远，当时又那么晚，他为什么会在那里走路？如果是开车的话还可以理解。”明知故问时眉毛会轻微上扬么？这一回面对的是菜鸟警官，而且我又特别注意了，应该没有问题。
“这一点庞川也提出来了，我们还没有答案。可以肯定的是，案发当晚，陈剩的车停在江南大道的另一侧。”
“另一侧？这意味着走路要走将近500多米。”我说。我暂时选择性忘记了自己知道的犯罪经过。
这时候，我还真希望我得了选择性失忆。
“关于这一点，我们还在调查。”卢峰说。
“庞川有想法了吗？”我开始试探。
“他说还在想。”
“那他还下了什么其他的指令？”
“嗯，他让我去查陈剩的手机通话记录。”
听完之后，我大吃一惊。庞川的能力十分强大，难道我把陈剩叫出来的方法已经被识破了？
幸好，当时只是单纯地为了方便，我使用的是公共电话。即便是识破了，也还查不到我。
“你们有建罪犯模型吗？”我问，想具体了解他们进行到了哪一步，因为庞川不在的原因，我不用太在意说话方式，面部表情。
“嗯”卢峰老实地回答了，“罪犯模型初步是这样：男性，年龄16到45岁之间，体重65公斤上下。”
是脚印！当时因为自己抱着自杀的念头，所以没有刻意除掉鞋印！
警方的进度太快了！
我又一次在这个范围内！
“接下来，只需要把小区里面的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找出来，取一个交集，这个案子基本上就结束了。”警方一定怎么想。

之后我又随着卢峰一起在小区内询问，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
不，真要说特别的就是独特的风景了。
虽然是深夜，走在道路上，左边是小谭，月光倒影在微风吹拂的湖面上，水面的虫子在水上四处跳跃，激起了杂乱的波纹。
暗潮汹涌，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这个词。
右边，是一块大草坪，情侣的专用场地。有着许多大石头提供给情侣休息。现在夜深了，情侣数目还是不少。
只可惜，不明事理的卢峰警官就要去打扰他们，询问案件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庞川回来了，他一回来就对我说，“我这回的推理对决，可领先你一步了。”
“怎么说？”
此时的我非常担心，他说领先，意味着找到了什么线索，或者是证据！
“你也不用那么紧张啊。”他说，“虽说我领先了，可是距离真相还有一段距离啊。”
我发现我刚才一激动又忘记了保持应该有的神态动作，估计他看到了我手微微颤抖。
这个时候，一个警员来救场了，他报告说，“警官，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并且符合犯罪模型的有三个人，我已经找来了。请警官去侦讯。”

跟着警员走，我们来到了保安室。
两个一直以来都嚣张的保安老实严肃地站在一旁。
看起来他们这次得到了指示，负责协助调查。
我们走进了内室，里面只放了凳子，桌子，白纸和笔。
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40多岁，满脸胡渣，肯定不讲究个人卫生。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文令，警官大人，我没有时间犯案啊！”他看起来很不耐烦，好像很赶时间的样子。
卢峰疑惑地看着那个警员，似乎再说“我不是让你找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吗？”。
警员还没有反应，一旁的庞川说话了，“他的证明只是在11点钟，他到现场所需的时间是15分钟。”
“我说你，你是谁啊？你算老几啊？”那个男人很生气，“你以为每个人开车都像你一样啊？15分钟，告诉你，你别逼我骂人。老子来回要开1个小时。”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这种情况，也用不着我去想该怎么办。
是庞川的话应该会排除掉无辜的人才对。
自己少说话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认为呢？”庞川看着我说。
麻烦还是会来的。这时候，我不能做任何不符合我身份的事，而且推辞直接问自己的问题是不可能的了。
“我记得当时这里交通好像不怎么顺。”我说，我当天晚上犯罪之后确实走过这条路，而且交通确实不怎么好。并且，同样住在这里的我，应该有理由知道这条路。
“关于这一点，我们再去查交通监控摄像头。”庞川说，“先换一个问题吧。”
嗯，的确，查监控确实是比较好的方法。
但是，我突然想到一个大问题。
我昨晚一路上该不会被监控拍下来了吧？
幸好，我这次眼神的迷离没有被庞川发现，否则他又开始问起来了。
……

“我叫龙平，当时正在玩电脑。我单身，没有人可以证明。”对面是个打扮比刚才那个更加不注意形象的人，胡子什么的就算了，衣服扣子总不能漏掉一颗吧？
“你怎么看？”卢峰问我。
我想做好一个侦探的角色，极力否认他，不想牵扯无辜。而且，同时还会得到警方的信任。
我说：“你在玩什么游戏？”
我这是在帮他找不在场证明。
因为网络游戏有可能可以帮他做辅助证明。不过显然，还无法做直接证明。毕竟是隔着显示器操作的事。
“网购。”龙平突然一愣，激动地说，“警官，我知道了，我的网购记录可以为我证明吗？”
我们面面相觑，无法断言。
庞川刚准备说话……
“喔！”龙平再一次大叫，兴奋地说，“我还有跟朋友的视频聊天记录。”
庞川到嘴边的话估计在这说不出去了。卢峰叫了几个警察，跟着龙平上去他家进行了对照和询问……

“我看到了，今早上晨练的时候。死的是那个混蛋是吧？”这个男人毫不客气地说，“他真是活该！早就该被碎尸万段了。”
“你跟他有过节？”卢峰问。
“你们不是警察吗？想要知道自己去调查啊！你们这群陈狗的手下，估计也没几个好东西。”
“你的态度很可疑。”我说。
我认为说出这句话还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作为侦探，合适地维护了警方的形象。而且作为侦探，将自己的质疑态度体现得淋漓尽致。
“哼，我为什么要配合走狗？”那个男人说，“想说我杀人，拿出证据来啊！”
“我们也看不惯陈剩的所作所为，可是他毕竟是被谋杀了。”庞川说，“我们有自己的职业操守，必须要进行调查。至于你，我们能够理解你，也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们。”
庞川说得很好，那个男人似乎有些被打动了。
“那好吧。我尽量配合，不过，我还是拿不出不在场证明。”他的态度明显好了一点。
我有点佩服庞川的侦探能力了，询问能力绝对是侦探的必修课。
“那能请你说明一下昨天11点20分的时候你在做些什么。”庞川问。
“我独自在小区这里散步。没有人能够为我证明。”他说。
之后我们又问了他一些形式上的问题，然后让他回去了。
这天晚了，我们就调查到了这里。
各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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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我在床上又重新把犯罪经过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还是没有想到什么指向性漏洞。
可是越想就越不放心。
有些事情当自己回忆第一遍的时候反而是最清晰的，可是一旦回忆第二遍第三遍更多遍之后，事情反而越来越模糊，渐渐去怀疑第一遍的回忆。
这个道理作为心理老师的我是知道的。
可还是不放心，经常回忆，还是怀疑自己。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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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面对着台下做着心理游戏生龙活虎的学生，我满脑子都在想庞川和案子的事。我的注意力始终无法集中。
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我想。
下班离开学校匆匆回家，今天很反常，交通特别顺畅，比平时花的时间少了很多。
回到家门口，发现庞川和卢峰已经等在了我家门口。
我发现我家门口外，多了一张蜘蛛网。
似乎是某只勤奋的蜘蛛连夜编织而成的。
寒暄几句话之后，我邀请了他们进去谈话。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讨论。
这是第二场，心理攻防战。

“是这样的，关于文令。他的车的确有出现在沿路的交通路口。还和你的车很近呢！”卢峰对我说。
从监控会看到我，这一点，在昨晚庞川让警方去调查的时候，我就知道结果了。
“我没有当时的印象了。”我调整好眼神，手脚，说。
这是一句谎话。我知道每一次在专家面前说谎都是一次巨大的挑战，必须谨慎，调节好自己所有的可以被看到的行为和神态显得尤为重要。
庞川这回终于没有看出来，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可惜了。”
“可是当时的时间是11点15分，监控中还拍到了文令的脸，所以他有不在场证明。”卢峰说。
“哦。”我觉得只发出一声是很好的回应。
很多时候说的越多犯错越多。
真正的高手都是很少说话的，一说话，句句精彩，句句要命。
“关于龙平，他说的确实是真的。”卢峰说着。
“我还是保留意见，毕竟还可以想办法伪造视频聊天。”庞川加上了一句。看上去他为了这件事下足了功夫。
“第三个人的不在场证明也成立了。”卢峰说，听起来有些无奈，“因为11点20分的时候有人在小区里面看到了他。”
我的心情很复杂。
一边在为无辜人员被排除而感到高兴，可是，相对的，另一边自己的嫌疑莫名地增大了。
只是卢峰和庞川都没有开始怀疑而已。
如果他们怀疑了，对我进行测谎，搜查，询问不在场证明，我不敢说能够顶得住。
学心理出身的，哪怕心理素质再好，当面对心理素质更好的刑侦专家，又有几个人能够顶住呢？
我说，“那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根本就没有可疑的人？”
我说话故意装出有点激动，因为我发现刚才我气喘了。
心理学的小知识：如果一个人情绪不激动却气喘吁吁，那他往往是在隐瞒事实。
我第一次觉得我学的心理知识被充分利用。
“难不成是龙平他在电脑桌前作假，伪造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我问，我知道，想调查这件事绝对不容易。
“不是，因为另外一项调查说明了他的不在场。”
庞川说，“不，其实除了那三个人，我还认为有一种可能。”
仿佛一束惊雷击中了我的头顶，脑袋嗡嗡直响，眼睛里面的颜色空虚。
按照犯罪模型和不在场证明来看，除了那三个人，还有一个，这是唯一一个就是我啊！
他发现了？
早知如此，在他昨天说了他已经领先一步的时候我就应该收拾东西逃跑的。
而不是呆在这里等死。
“那就是不一定在这个小区里面，因为气味只是到了这个小区的门口。”庞川说。
我瞬间如释重负，虽然不清楚他是真的这么想还是为了套住我。
总之就是松了很大一口气。
拜托，以后可别大喘气……
他这么想的话就离真相越来越远了，这对我来说，绝对是好事。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庞川再一次问我，“你最近怎么老是走神啊？”
我瞬间就明白了，我刚才想那些东西的时候眼睛没有聚焦在他眼睛上。这真是一个低级的失误！
我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放在大腿上，赶快拿了下来。
看了看他，还好，没被发现。
紧张时人们会不自觉地双手放在大腿上来回摩擦，试图平缓自己的情绪，这种知识是很基本的，我相信庞川肯定知道。
不到半秒，我调整好了心态，说，“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学生，他说了一句话点醒了我。”
我不知道这算是在转移话题，还是在为我分神做掩饰，只是短时间内我的反应就是这个。
卢峰和庞川都看着我，准备听接下来的内容。
“我知道了为什么被害者会停车下来走路了。”我说。
“哦？看起来你已经领先我了啊！”庞川说。
我心里干笑，“原来你还不知道啊？”
好在说出这个对我是凶手这个说法没有任何帮助。
为了减轻我的怀疑，做好我的能力所能够做好的事，我才会说出来的。
“我今天上课时有一个学生问的问题特别多，我因为要赶进度所以没有点那个学生起来。下课后，那个学生说：老师，我最近心里很堵，放学找你聊一聊好吗？”我说。
这是我编的，只是为了圆“突然想到”这个借口而已。
“哦~”庞川不愧是名侦探，“凶手打电话给陈剩，说是要给钱帮办事，要求好地点。陈剩知道这种事必须低调，就远远停车，徒步前来。”
“对，就是这样。”我说。
庞川反应真是够快！
“好的，你领先了，1比0。”他很认真地说，看样子他很把这次较量当一回事。
呵呵，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我想的话，完全可以做到100比0，只不过就是在监狱里面公布比赛结果了。
“喔，对了。关于通话记录，被害者当天晚上接到的是11点15分的电话，是公共电话打的。”卢峰说。
“看起来凶手不是一般的厉害。”庞川说，“连我们会调查通话记录都想到了。”
唉，什么厉害啊，只是运气好罢了。
作案时没有目击者，保安打乱了警犬追踪。
这运气……
反而，自己留下了鞋印，被监控拍到，这犯罪技术……
“这就是我们一天调查的收获？”庞川看起来很不满意。
“嗯，我今天暗中观察了那几个嫌疑人，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我说，我的确花吃饭时间观察了，说的也确实是实话，“他们都没有做平常不做的事情。”
“其实。你没必要再费精力去监察的。”庞川说，“这么做意义不大，而且直觉告诉我，他们三个之中没有凶手。”
我已经渐渐适应跟庞川对话了，心态调整得还算不错。
“这可不像是你啊！以前你不是不相信直觉，而是相信证据的吗？”我说。
“我不知道，也许我渐渐改变了吧？”
随后案件方面也没有太多进展，大家都不太好受。
第二场对话以我送他们出门结束了。
他们又再一次排除了很多种情况，越收越小了。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隐藏多少天了。

21457

这一天是周六，学校不上课。
我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嗯，不错。昨晚没有做噩梦。
我便去洗漱，吃早餐。
没过多久，又听到了敲门声。
卢峰和庞川一大早就来了，看起来他们还关注我的生活作息。
这一回，我有着不好的预感。
因为我不但看到那张蜘蛛网，还看到那只母蜘蛛了。
伴随着三个人的脚步声在我地摊上响起，第三场对决开始了。
“你猜怎么着？”庞川看起来很兴奋，他越是兴奋我就越是没底。
“我昨天到处跑，终于在两条街的地摊上发现了与凶器同样款式的刀。据我猜测，凶手就是在那里买的。”庞川得意洋洋地说，看得出来，他为了这个跑遍了附近，而且对得到的成果表示满意。
我就坐不下去了，我的的确确就是在某个地摊上买的凶器，而且当时旁边还有很多没有卖出去的。
我感到脖子有些僵硬，却又不敢伸手去按摩。
每个人的颈部有许多神经末梢，只要稍加按摩，就可以有效降低血压与心跳速度，消除紧张。
这种常识庞川肯定知道，不绝对不能因为这种事情暴露。
“那你肯定问过那个小贩了吧？怎么样，他还记得吗？”我问。
我不是自信不会被看到，而是想知道庞川到底知道了多少，而且这种问题就算不提，他肯定也会自己说出来的。
“嗯，他具体记不清楚了。只是记得是个男人，年龄是20到40岁之间，穿着黑色大衣，黑色裤子，黑色皮鞋。”庞川说，这似乎是不小的进展，他还补充，“他说如果他再看到一定会认出来的。”
我一惊，我的那身黑衣服还没有处理，现在还在衣柜里面，距离庞川不超过10米。
“你在看什么呢？”庞川顺着我的目光看着衣柜，我发现我自己又再一次失误了。
“没看什么啊，我突然想到，那天我们询问的第三个人当时穿的也是黑色衣服。”
幸好我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件事。
“嗯，关于这个，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再穿同样的衣服才对，这应该是巧合。何况，他还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庞川分析得很到位。
看来不能随便误导他，被他看穿只是小事，万一被他怀疑，那可就亏大了。
“到此为止，我们的调查开始停滞，没有什么方向可言了。”卢峰无奈地说。
这对我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
“庞川没有什么想法？”我问，我觉得，他应该会有想法才对。
“嗯，确实有些想法。”庞川说。
显然，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他继续说，“还记得前天我说过的领先你的事了吗？”
当然记得！我对此还紧张万分，心里始终有一道坎，就是因为他卖的这个关子。
我是研究心理学的，看着他有规律上下的脚，炯炯有神的眼睛，我读出他很兴奋。同时，我感觉他还没有开始怀疑我。
“我查了案发当天你的小区的门口监控录像。”他说。
我虽然有些担心，但是我还是明白，即使录像当中有我，可是又能说明什么呢？注意力肯定不会在我身上。
“我发现除了那三个人之外，还有人可疑。”他继续说，“有一部雪铁龙在晚上10点时出去，深夜11点50才回来。符合作案时间。”
“哦？”我假装惊讶，其实我知道，因为当天晚上我就看到了那辆车。
别看这就只是一个惊讶的表情，这里面蕴含着大智慧。
瞳孔放大，眉毛上扬，嘴形轻微变化。而这些出现的时间又不能超过1秒钟，否则会被看出来是在假装。
想要做到假装惊讶，也不是容易的事。
“可是，没有不在场证明并且符合罪犯模型的人不就只有那三个人吗？”我问，这次问得合情合理。
“是的，因为车主是女人，所以被忽略过去了。我今天才约到她。”庞川说，“可是，女人也可以通过伪装，来模仿出一个成年男子的鞋印。只要罪犯有这个意识。”
我发现他的声音轻微的低了一些，而且手放到口袋里了。
“你说得很不自信。”我瞬间点破了他的肢体语言，作为一个心理老师，我应该要点破他，也需要点破他，使得我更加像我。
“可这已经是最后的可能了，要知道，我们调查的时间不多了。”庞川激动地说。
“时间不多了？这怎么说？”我问。
“是这样，由于陈剩死了，上面又派来一名警察，负责接管这件案子，人准备到了。”卢峰解释，“他最讨厌侦探了，而且他已经放话说警方要自己调查了。而我，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所以准备被问责，也就无法再参与调查了……”
他说得很悲凉，很真切。
这些都是我犯案之后的附加产物，对此，我深表抱歉。
“那种整天对着推理小说的书生，这么可能破案？”庞川说。
如果如此，调查换成一个只会理论的书生，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庞川没有警方的人力资源，科技资源，他也很难办案。
警方没有了庞川，就都像卢峰一样，对我构不成威胁。
不过，作为庞川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庞川这种无奈的样子。
我要做到一个朋友的样子，说出一个朋友应该说的话。
“别急，去调查那个女人吧，我们在他来到之前破案就好了。”我说。
我心里却清楚，调查那个女人，只会越走越远而已。
我们便出发了，一路上，看着小区内的美丽花草，心里却十分复杂。
我不想看到卢峰和庞川的失业和萎靡。
我又不想被逮捕。
可是我也不想让无关的女人被卷进来。
看着头顶树枝的枝繁叶茂，疏条相应，心情更是复杂。

21457

来到了那个女人的家，她邀请我们坐下聊天。
她穿着很随意，也许因为是周末的关系。长的还不错，五官端正，一头长发。庞川估计又会因为这个相貌从而怀疑她是否是给陈剩好处的妓女。
房间很干净，没有一丝不整洁，动作都摆放得很合理。
“鞋柜摆放得都是大小相同的女性鞋子，阳台晒着的都是女性衣物，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一个人住吧？”庞川问。
“是的，您的观察力很突出，没有穿警服，是帮助警方的侦探吧？”那个女人说。
我看出了一些东西，忍不住显摆，说，“你观察力也不一般，而且说话有礼貌，是服务业的吧？一个人住着说明没有结婚，但是却开的起雪铁龙，买得起这里的房，我猜你是银行工作人员。”
卢峰看着我，不知道是佩服还是惊讶。
只是那个美丽的女人说出一句打击我推理信心的话，“呃，其实我老公经常出差，而且我又爱整理，所以鞋子衣服都收起来了。还有，服务业没错，可我却做的是商场柜台结账工作。”
“这一点从你使用的包装袋都是同一个牌子和你晒在那里的工作服就可以看出来了。”庞川说，“看来你今天是请了假的。”
“是的。”
庞川似乎是在对我秀推理，我也不在意。
“能请你说明一下，大前天晚上10点出门之后做了什么事吗？”庞川问。
“没，没做什么啊！就是随便去商场逛了逛。”
！！！如同晴天霹雳！
我和庞川都惊讶了。
吞吞吐吐，明显不自信，说谎的可能性很高。
回答大前天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思考，直接回答，说明要么是早有准备，要么是记忆很深。
而她的回答“逛街”又是个笼统的答案，如果我们找不到不在场证明，她就可以用“卖衣服的大妈记不清楚”来敷衍。
种种迹象表明，她有问题。
而我，却更加奇怪，明明不关她事，她紧张什么。
不愧是坐柜台的服务业者，可谓是阅人无数，马上就发现了我和庞川的不自然。
她连忙说，“好吧，我没说实话。”
她这回好像下了决心一样。
我们没有说话，等着她说。
“我那天和情人约会了，因为是背着老公所以刚才第一反应说谎了。”她说出了真相，至少应该是真相。
“和情人幽会会11点50回来？”庞川问，的确，问的很有道理。
“我是把他接来这里……”她说话很小声，很符合说话内容。
同时，她经常整理房间也就得到了解释。
“事关重大，我没兴趣追究你的私事，你给我你情人的电话，我要确认你的不在场证明。”庞川有点失望地说，因为看起来眼前这个女人又不像凶手了。
得到了电话，我们又问了其他的事，最后还警告了她说谎的事，便告辞了。
庞川肯定在想：看起来今天有做了一件无意义的事。

“经确认，在不排除他情人说谎的情况下，那个女人具有不在场证明。”这是一个警员给卢峰报告的话。
卢峰摇了摇头，感到他很低迷。
庞川若有所思地说，“我们似乎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
我突然觉得全身充满了电流，浑身一震。
终于，要被发现了？
他没有看我，继续说，“我们整理一下。一开始，我们根据警犬查到了这个小区，这个似乎没有问题。之后，我们盘查监控和不在场证明缩小范围，这也没有问题。接着，根据鞋印构造罪犯模型，这也没有问题。可是，真凶却还是从我们的大网中逃出去了。”
我知道，庞川开始这么想的话，他离真相就越来越近了。
他接着说，“接下来，我就要开始考虑一些具有特殊身份的人是否说谎了。”
这是那天我记得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其他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已经忘记他什么时候走的，我又没有被怀疑，我有没有送他离开。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了。
我庆幸自己还没有被逮捕，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庞川究竟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具有特殊身份的人，难道说的还能不是我吗？
现在我还能独自在家是否说明我还是安全的？
我那天后来有没有做出什么大失误？
我越想越复杂，迷迷糊糊睡着了。

21457

第二天，是周日，可是我却没有被庞川或者卢峰打扰。
我小心地处理好黑色衣物，烧的时候还要特别注意是否有人正在上楼。我可不想烧着衣物的时候被拜访。
最后，这天我都没有被拜访。

不但是这天，之后两天都没有被打扰，就在我正犹豫要不要主动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庞川再一次找上门来了。

他看上去很憔悴，失落。
“没想到，案子居然会变成这样。”他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
因为前两天都没有人来逮捕我，使我相信他们还没有调查出真相。
“怎么样了？”我问。
“新来的一个警官不让我插手，而且把所有调查结果都保密起来了。”庞川失望地说。
“那我更加得不到调查结果喽。”我说，我语气故意轻松，目的是为了故意让他知道我想安慰他。
“别安慰我了。我失败了，我没能在有限时间内破案。”庞川这回的语气不只是失望，更多了一层无奈。
“没事的，这回就交给警方吧！他们不会让凶手逃跑的。”
我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一个只会理论的自负书生，根本不足够破案。
“那我们的对决呢？这回又没有分出胜负。”他说，他真的非常在意这件事。
“别在意，这回算你赢了，卢峰警官肯定也能看出来，你的判断很多都比我要快，来的准确。你的很多调查举动都是有效的，而我只会让我们走弯路。这回的对决是不公平的，我承诺，下次，我一定接受挑战。”我说。
我这回非常大胆，说出了“这回的对决是不公平的”这句话。
我相信他会向他理解的方向想的。
“不，是你赢了，因为这回我得到了警方的第一手资源，而你没有，这是不公平的。”他很真诚地说。
对此，我很抱歉，我没能真诚地对他。
“告辞了，我回去调整一下状态，下次再挑战你。”庞川连我屋子都没有进入，就直接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当中既有得以逃脱的轻松愉快，又有朋友悲伤的伤感凄凉。
不管怎么说，终于结束了。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