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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谜题] 第125期谜题《剑客之死》(答案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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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2-20 20: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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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期谜题《剑客之死》
作者:独上西楼


海报与谜题内容并无实质性关联

引用
登场人物(凶手在下面列出的人员表当中):
段秋鸿(已故):落雁剑派前掌门
江沉:段秋鸿的大弟子
汤重:段秋鸿的二弟子,江沉师弟
柴谦:白云庄庄主
苍梧:段秋鸿、柴谦等人好友,道人
宋祥裕:汤重之友,药王谷门徒
段春燕:段秋鸿之弟
段夫人:段秋鸿遗孀
石英:白云庄管家
石武:石英之子

(以下为侦探人物,不考虑作案嫌疑)
东方韶:江湖神捕
呼延铁马:神捕助手
印子

一声惊雷,随即便是万珠落玉盘。。
穿过白云镇繁华闹市,登上白云山。雨后初霁,山色青青。
青苔被冲刷干净,露出那座墓碑上的名,往事,记忆犹新……


“雨停了。”我说。“今天是个阴天吧。”
已经入夏,白云山上虽还不算热,却也已进入了梅雨时节,即使坐在白云府的客房里,也能听见窗外踏过水洼传来的阵阵马蹄声。
“真是热闹啊,没想到一场比试能吸引这么多人。”东方韶逗弄着清晨还能看见露水痕迹的花朵,白云庄世代传承,高深武学秘笈自然不少,虽无惊世骇俗的绝学,却也算得上江湖人心中的宝库了。也正因此,庄内不管庄主还是仆人大多好武。
“谁让这件事引起的轰动太大了呢。本身落雁剑派两位高徒之间的对决,争夺落雁剑传人的称号这件事就已经很让人感兴趣了。再加上正式对决之前便有大量的前戏铺垫,这事不火才怪呢。”我也在看书,只不过看的是白云庄秘藏的棋谱,喜欢下棋的我却总被东方韶取笑棋艺不精,让我一直很不高兴。说完,我揉了揉疲倦的眼睛。看了看墙上的机械钟,一片昏沉。
说起来,我们能在白云庄。还是因为东方韶先前帮助过此庄主人柴家,在比试前夕便收到了柴家的邀请。
这时,客房的门被人轻叩了几下。我打开,是白云府的管家石英。他拿着几枝刚摘下的花朵,准备给客房换花。“又是长夏兰?”“嗯,毕竟是这一带很常见的花,庄内也有很多。早饭已经做好了,庄主喊呼延大侠您和东方神捕一起去用餐。”
“啊,我们两人武功粗浅,当不得大侠称号。”被人喊做大侠真是一件心情复杂的事情啊……我连说不敢当,便和东方韶一起前往用餐的大堂。
离用餐的大堂还远,就看见庄主柴谦和一名老道正坐在桌边谈笑,和他们坐在一起的还有一人,便是今天要比试的两人之一——落雁剑派大弟子江沉。他身材高大,容貌倜傥,虽然年近四旬依然俊秀。一袭深青色的衣服,沉默如雨,果然还是有些紧张吧。
“江沉我之前见过,不过那个老道是谁。”东方韶悄悄问我。“据说是故去的落雁剑创始人段秋鸿的友人,人称苍梧道长。是个闲云野鹤式的人呢。”
那几人看见我们进门,都起身问候。“东方神捕。”老道行了个拱手礼。白胡须衬得面容更加慈和。“啊,您就是苍梧道长吧。久仰久仰。”东方韶虽不甚清楚对方名号,但也是假笑着回应。
他们一人面前摆着茶和碗筷,虽是庄主用饭,却没有什么奢侈的饭食。我们也不拘束,一边吃着一边听他们谈话。
“这次比试的详情,二位知道吗,能否告知在下?”东方韶简单吃了两口就放下竹箸,开始职业病般的询问。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管有没有案件都会不自觉地问东问西。“防患于未然”不是很好吗?每每我责怪他多疑时,他总是这样说。
“啊,其实外界传的那些内容也就基本差不多了。事情是这样的,今年五月,段大侠意外身亡。但因为没有指定传人,所以落雁剑究竟由谁传承也一直没有决定。主要争议的两位便是眼前的江沉江大侠和另一高徒汤重汤大侠,论武功,有传言说江大侠习得了段大侠的一技绝学,只是鲜少展示;论名望,汤大侠在外结交不少江湖豪杰,而江大侠却不喜交游,故而汤大侠又是略胜一筹。所以……”苍梧道长说到这里,笑吟吟地抹了抹胡须。
“因为在下和两位大侠都略有交情,加之鄙庄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所以便打算主持这么一场公平的比试,来角逐落雁剑传人之名分。”柴谦面白无须,年纪约有三十五六,看样子是个和善的人。
“正如柴庄主所言,我苍梧老道虽无什么本事,但和段大侠也有几分交情。于是便不请自来地凑凑热闹。”
“您过谦了,外人或许不知,在下可知您内功深厚,医术精妙,只是淡泊名利,鲜有人知罢了。”
听着两人互相谦让的对话,东方韶也有些不耐烦了,天性活泼的神捕把目光转向门外景色,看见两个人走进来。
左边是青衫男子,身材矮胖,圆胖的脸上嵌着一对发出柔和光辉的小眼睛;右边男子则是气宇轩昂,气质颇似江沉,只是眉目间更多了几分江湖气魄。
两人的到来使得屋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一直静静品茶的江沉抬起头看了一眼,随后又埋了下去。庄主和苍梧道长笑了笑,都抿住嘴不再言语。管家紧跟两人也进入室内,请两人去往离我们挺远的另一桌就餐。
“汤重还是老样子。不过那个就是人称‘小药王’的宋祥裕?老道我只闻其名,却未曾见过其人呐。”
“我亦是首次相见。汤重这次喊他同行,或许也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人脉吧。”柴谦和苍梧道长稍微歇停片刻又开始聊起新来的二人。正在这时,只听得江沉咳了几声,放下碗筷,向柴谦点了点头。随后便提剑径直走到外面。
“江大侠这风寒……真的不要紧吗?”看着江沉渐渐隐没的背影,柴谦有些担心地悄声问苍梧道长。我不由竖起耳朵。江沉大侠一直深居简出,很少露面,先前我和东方也不知道半分消息,如今才知道他竟也患上风寒。
“无须担心,在下昨晚便帮其简单诊断过,小病尔尔,想必对他这般高手的发挥并不阻碍多少。江大侠自己不也说用不着吃药嘛。更何况他的武艺……”苍梧似笑非笑,锐利的眼睛中意味深长。“江沉的绝技是段秋鸿秘传,并立训一代只能传一人,老道我也只侥幸见过一次。不过也已经知足了。这绝技因为出现极少,故而许多人也都不相信有这样的绝学招式。”
“说起来我还惭愧,江大侠这风寒恐怕是来庄的那天晚上淋雨患上的。”柴谦惭笑。
“对了,两位,这比试用剑……是两人各自用自带的,而是由白云庄提供?”东方韶无聊地把一粒米从碗中夹起又丢下,看似漫不经心地向柴谦投去探询的目光。
“哦,东方神捕是担心剑的不同导致比赛的不公平吧。这个放心,在白云庄的这段时间,两人的剑都会放在山下的寄存处,离开时带走。平时用我们白云庄配给的剑练习,比赛用剑和练习用剑的剑刃,材质等等都是一模一样,除了比赛用剑的剑柄会分别缠绕上彩色的缠绳、而不是普通练习剑的那种白色缠绳,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同。神捕放心,我们白云庄打造的这些剑,虽不是绝世神兵,可也算得上工艺精巧。”他轻松地笑笑。苍梧接着说:“要不然,万一大侠们练剑的时候把剑震断了可就丢脸面了。”
我啜了一口茶,不愧是白云庄,无论茶或饭食都自有风味。那新来的两人自顾自地轻声谈笑,汤重说自己在比试结束后无论输赢都要去白云庄上的百花园赏花,宋祥裕也时常新奇地朝我们这桌瞄上几眼,说真的,我对这两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坏。

早餐用罢,我们向柴谦和道长告辞,打算回房歇息。出门时刚好碰见一个男子,年近五旬的样子,长相有些眼熟。眉目松散,身上有股酒气,浑身上下透着倦怠。他睡眼惺忪地踏进门槛,不经意地瞥了我俩一眼。
“啊,段大诗人……”正疑惑,听见身后柴谦爽朗的声音,我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段秋鸿的弟弟段春燕吗,之前曾见过段秋鸿一面的我怪不得觉得他有几分眼熟。据说这位段春燕不喜江湖杂事,却喜吟诗作乐,仗着他兄长的名望,花着他兄长的钱,过着纨绔公子样的生活。早年曾出过几本诗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才气在酒色的打磨下早就消散得一干二净了吧。
比试将会在上午十点举行,前后共持续一个半小时左右,之后吃午饭。看看墙上的钟,现在才上午七点半左右,我在房间里待了半天,想着比试又有些兴奋,愣是睡不着。反倒更困了。
“猜到人会很多,没想到这么多。”
举行这次比试的场地,就是白云庄左近的一片林间空地。呈一个盆地的形状,中间的盆底就是擂台,周围是看台。当我和东方韶九点半到达场地时,林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原本白云庄仆人在这里摆了些许座位,但是现在来看远远不够,于是,靠场地的人就地站着,靠得远的只能爬上树梢。
柴谦和苍梧道长正站在场地上指挥仆人布置,看台周围的人太多了,我们只好在外圈找了几个座坐下,我打了个哈欠。
场地右端树荫下摆着一张椅子,是给柴谦坐的。他也是本次比试的裁判。
我看向场边,汤重早早已经到达,正在场地右端练习着剑术。和他同行的宋祥裕貌似没来,我环视一圈,没看到。
朝下看,是无数看客花花绿绿的衣服,视线越过一位女侠花蝴蝶般的头巾,看见苍梧正朝我们笑着挥手。他坐着紧靠着擂台,风景极好的地方。
右边传来一阵淡淡的酒气,离我们不远处是段春燕。他拎着酒壶,一个人自在地独酌,看上去还算有精神。许是那浪荡名头的缘故,没有人愿意和他搭话。

江沉居然也没有到,这就有点奇怪了。看向柴谦,他也有些焦急,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场地边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散着隐隐的燥热。
九点四十分,江沉终于到了,不知为何,面容比起早上似乎略显苍白,或许只是我的错觉。柴谦终于松了口气,上前迎接。江沉坐在他左手边的椅子,两人交谈了一阵,品了品茶。
九点五十分,两名仆人从擂台右侧进入,柴谦笑着将两把带鞘的剑递给江沉和汤重,让他们先用,试试手感。我看见了江沉的是深红色缠绳,汤重是天青色缠绳,两位大侠都换上了比试用的服装,不知为何,江沉的面色一直不太好的样子。真的只是我的错觉吗?
虽说是十点开始比试,但柴谦还有一长串的套话要讲,等到两人正式切磋的时候可能还要推后不少。我听着他的话,感觉昏昏欲睡。时间过得好慢。
冗长的发言终于结束,却见场地外管家的儿子石武(他是现场帮忙的仆人之一)满头是汗地跑过来对柴谦耳语了几句,他面色一变,但随即又恢复正常,还是以沉稳的声音向众人说:“诸位,稍等片刻,在下有些许琐事要与二位大侠商谈。” 说完便快步离场。整个场地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我身后的一位看客不耐烦地跺了跺脚。我看向下方,却没看见苍梧的人影。这种场合他也应该帮忙维持一下啊。
气氛有些尴尬,一种不满的气氛在场地上空凝聚。牢骚声像蚊蝇的叫声不停传入耳中。听说有大侠对决时我内心的激动感已经消失不见,等待的时间好长……眼皮越来越沉,不觉间陷入梦乡。
昏昏沉沉地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耳畔传来阵阵金铁交击之声,眼睑下显出些许光亮。“唔……”
“汤重居然没被江沉打败,不对,好像还有胜利之势……”悠悠醒转,看见东方韶自语,有些疑惑。我心中也有些不祥的预感。看向场上,我的天,漫天飘着尘土,一片灰蒙蒙的,几乎看不清,我只能靠着江沉披散的长发勉强辨认谁是谁。此时江沉在汤重眼花缭乱的剑式下不断后退。

我环顾,看见段春燕依然坐在那里,眼角瞥见一名衣着华丽的美貌妇人在左后方不远处,面色冷淡地看着下方,身边跟着一名低眉顺目的侍女。她是谁呢?不悲不喜的表情看上去也不像是段大侠的亲友,难道是柴庄主的客人?看样子也不像会武功的女侠客。
“前半程一直都是这样,连头巾都被削去了,江大侠似乎没出全力?还是……”左边的东方颇为玩味的把手指交叉在一起。
真的吗?听起来好像还有变数的样子。我又打起精神,果然,在十几分钟的全力招架后,江沉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飘散的头发仿佛凝固,风静止了。
下一刻全场都如同失去了声音,只有一声尖利刺耳的金铁相击声。我隐隐感觉到胜负已经分明。我看见尘土笼罩下,两个人似乎都停止了运动。
然后就听见汤重那磁性的嗓音:“我输了。”清晰却失落。吼声充斥在耳边,整个场地躁动了起来,眼前无数站起的身影汇成人墙,彻底遮挡了我的视线。难道说是江沉的绝技在关键时刻使出来了?
“妍儿,咱们走吧,还不如前几天的花市好玩。”身后传来冷淡的声音,我回头,看见贵妇和侍女离去的身影。真是谜一样的女人。
柴谦已经宣布了比试结束。海一样的人群开始涌动,我挤过人群,狼狈地冲到擂台边,逃离了上方的一片喧嚣。
“今天可真是尴尬。”当我过去时,看见汤重左手拿起锦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正和柴谦、苍梧聊天。一旁的桌上放着汤重的剑,我拿起剑递了过去,他扯动嘴角带着几分痛苦地说了声谢谢,缓缓伸出右手握住剑鞘,我这才注意到那手兀自颤抖着,虎口正流着血。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差点要向后倾倒,好在苍梧道长接住了我。
“哈,怎么,堂堂名捕助手还晕血?”他笑吟吟的说。真是羞愧死了。没办法,我每次一看到血,不管多少都会晕……东方也常常因为这一点而取笑我呢。
柴谦勉强附和着笑了笑。一个仆人匆匆赶来,柴谦止住他:“那一把断剑要秘密收拾,别告诉任何人。”他点点头,奔进场中。我惊讶:“有剑断了?”“嗯,两位方才下场时还好,看不出甚么,只是布满裂痕,之后再一挥便碎成数段,不能用了。”柴谦惋惜的说。随后又看向我,恐怕是想起早上夸下的海口:“当然这也不能说明咱们庄工匠手艺差……”随后又补了一句:“各位也别把这事说出去,我柴谦欠各位一个人情。”
这时管家石英从远处气喘吁吁地赶来:“柴庄主,宅子那边几位小公子都已经安抚好了,剩下的我让小武去做了。”
柴谦先是摇了摇头:“真不让人省心啊……羡慕英伯哦,有个好儿子。”
“先前定下对决时我便说无论胜负,比试结束后都会去看看心爱的山雀花海,这就先走了。”汤重拱拱手。
“汤大侠,手没事吗?”苍梧关心道。“皮肉伤,不劳名医牵挂,我自己包扎包扎便好。”他笑道。
“那个,请问,江大侠走了吗?”一扭头,是东方韶,他神出鬼没一般的出现在我旁边。
“江大侠好像有些不适,恐怕是绝技的副作用吧,他说要先回住所休息。还告诉我说不希望再有访客打扰。他想自己一个人清静。”柴谦点了点头。“不如咱们去我的宅子里休息吧,我想马上这庄子里也要闹腾一阵了。”也是,这么多的江湖人士都在交谈着刚才的切磋,许多急着赶路的侠客也要驾着马离开这里,确实会很混乱。


我们一行之后也回到了白云庄,好在我们住在柴府宅子里,还算清静。东方韶在房内休息。我走出房门溜达,正好在后门看见伏在长石凳上看书抄写的石武。
石武苦着脸:“铁马哥,快来和咱聊聊天吧。父亲叫我每天中午都要背这些文章,每隔几天书塾的先生还要检查。”
说着给我看了他抄写的几份名家名篇,我学识粗浅,也不甚明白。什么晋人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北朝郦道元的《水经注》……不禁让我想起了我的悲惨童年。不过他的字,真的不敢恭维。
“唉,父亲常和柴庄主抱怨说我还太毛躁,还不能让我帮忙管理事务;又没有多少习武天分,抄书还能静心。”石武摸了摸头,无奈的说着,随后又露出白牙笑了起来:“真是可惜……等了半天,却为了照顾几位小公子错过了最后的激斗。”
他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旋即拿起了纸张开始背诵。甚么“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清荣峻茂,良多趣味”,我一脸窘迫的尬笑。感觉在一时兴奋过后又犯困了。索性在凉石凳上,听着他的背书声音,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石武不见了。肚子发出咕咕声,恐怕是早上食欲不好吃得太少。我正要起身走回大堂。看见走廊中间站着个小孩,哦,好像是柴庄主的公子吧,看样子还是个天真的小屁孩。睁着一双晶亮的眼睛,手里抓着两只蘑菇。
我也不想管他,就欲离开,谁料他伸手攥住我的袖子。“哥哥,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嗯?游戏?罢了,看在柴庄主的份上帮他带带孩子也未尝不可。“好啊,那是……”我看着他手心的蘑菇。
“我手上有两个蘑菇,白色这个是鬼龙菇,有毒哦,另一个黄色的呢是天材蕈……吃了据说能变聪明哦,还能治晕血。我把两个蘑菇放在手里,你选一只手,然后就把蘑菇吃掉好不好。”
可恶……这个事情怎么传出去了,真是可恨的小孩子。我眼中冒出怒火,但还是按捺着情绪开始假笑,毕竟刚才已经同意了。不过如果吃到中毒的岂不是会……不管了,如果到时候选错了大不了死皮赖脸要换另一只手上的就好了。
他把双手背到身后,随后又握成拳拿出来,我选了左手,他两手同时张开,左手是白色的蘑菇。
我无耻的拿走了黄色的。看着他瘪起嘴,真诚的小脸上漾起泪花,我得意地笑了笑:小老弟,你还嫩。哈哈哈……
大堂那边已经传来动静,我抛下小孩离开。路过仆人宿舍的时候还听见石英训斥石武的声音。
汤重和柴庄主已经坐在堂中聊天,还有一早上没见到的宋祥裕也在呵呵地笑。我和东方韶被柴谦拉着和三人坐在同一桌。旁边一桌坐着段春燕一个人喝着酒,他不时抬头向门口看去。
我掏出那个蘑菇,刚要问柴庄主,却听见宋祥裕一声惊呼:“这不是鬼龙菇……”我疑惑。他补充了一句:“有一定毒性,江湖人吃了也会感到不适、腹泻。”
一阵冷汗从背脊流了下来。柴谦讪笑了一下:“想必是犬子又恶作剧了吧,没想到这次竟拿毒蘑菇骗人……贵客见谅,是柴某人自小太过溺爱他,如今性子顽劣至此,常玩小把戏蒙骗庄上新来的客人……”我心想,这演技也未免太好了,那真诚的小眼神……
刚坐下不久,我又想起上午见到的那个奇怪的女子,于是向几人询问道。
“嗯?你说的,难不成是师娘?”汤重看样子心情并不算很差,听见我的问题,他第一个回答道。
“啊!是,是段大侠的遗孀……可是看样子……”我惊讶极了,筷子也差点掉在地上。他沉默着点点头,似乎知道什么的样子。“师娘几年来都是这样,自师父死后更是对其身后事不管不问。本来以为她都不会来白云庄凑这个热闹……”他压低了声音说:“据说,她和旁边那位段大诗人……”正逢此时,门口踏进两人,正是师娘和她的侍女,两人瞥了我们一眼,直奔段春燕所在的桌子去了。看看时间,12:15
不过再怎么说她毕竟是咱们师娘,所以……呼。”汤重闭口不谈。我暗暗埋怨自己怎么老是说出这种引人不快的问题。好在东方韶此时帮我解了围。“宋神医,今天上午的比试可精彩着呢,您怎么没来看看?”
“在下从小性格便不喜人太多的场合,对这些江湖纠纷、杀人之术也实在不感兴趣,上午只是一个人坐在府里研究医经。苍梧道长传授的些许医道经验着实宝贵,得好好消化。”他这么说。柴谦呵呵一笑:“这都是宋神医的托辞吧,真实原因,还是人家药王谷高门大派,不把咱小小的白云庄放在眼里哟。”“哪里,柴庄主过谦。”
12:25的样子,苍梧才踏进大堂,看见我们,向我们打了个招呼,随后坐在了段春燕那一桌。
吃完饭,汤重冲大伙笑笑:“在下还要收拾行囊,下午便离开,先走一步。”说完迈出大门。宋祥裕怔怔地看着他远去,突然问道:“诶,话说江大侠怎么到这个点了还不来?”
“谁知道呢,他的住所本来离咱这儿主宅就比较远,或许是上午比试太累想休息一下吧。”柴谦不以为意。
不曾想没过多久,管家急急抢入餐厅,伴随着一丝慌乱的声响:“庄主,不好了,汤大侠的那把剑被人偷走了。”
“什么?”柴庄主露出疑惑的表情。隔壁桌的各位也听见了管家的喊声,大家一同起身去到汤重的客房。
当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汤重正一脸无奈的站在门口。他指指横放在室内的低矮案几。“吃饭前我记得放在那里的,现在不见了。”我扫了一眼室内,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看来盗贼并没有翻乱什么东西。
“真是奇怪……”柴庄主低吟着,招呼仆人去搜查一下。我们在汤重的房间里仔仔细细搜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
管家擦了擦汗,看看墙上的钟,十二点三十五分,他惊道:“不好,差点忘了今天中午还得接货的,要迟了。”向柴庄主请示一声便要匆匆走出去。东方韶笑了笑:“石管家还真是忙碌啊。”
“是。平时他不仅管主宅的清扫等杂务,更兼顾本庄的生意,今天有一批货送到也是我早上才知道的,中午就告诉了英伯,不过正常午饭后这会儿是休息时间,真是辛苦他了。自我小时候开始英伯就一直是咱庄的管家,工作认真……”柴谦自豪的说。
宋祥裕拍了拍衣服站起来,说要回房继续研究药材,也迈出了大门。
几人相继离开,饭厅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听说今天早餐时柴庄主等人就约好了午后一同去白云湖畔散步赏景,此时正火热的聊着天。只能听见旁边段夫人和侍女也谈起了白云庄上的百花园,苍梧见了,也过去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两位美女,前日山下花市一别,如今再见,更加美丽啊……”
过了好一会儿,江沉还未到来。我看看钟,十二点四十五分,意识到有一点不对。
“江大侠……不对啊,再怎么着也应该到了啊。”东方韶丢下把玩半晌的精致银勺,苍梧也愣了愣。“我也有点放心不下,正好饭后无事,我们散步过去探望一下吧。万一是一时用力导致风寒恶化了呢。”柴谦勉强笑着说,试图化解凝重的气氛。
四人决定去江沉居所打探一番。
江沉的住所在庄内一处偏僻幽静的树林内。白云庄真是占地广阔,光是到江沉的住所便要花上七八分钟。
到了屋子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丛艳丽的长夏兰,看见门微微敞着,见走在最前面的苍梧脸上带着我只在一种时候见过的表情,呆立在门口,心生不妙之感。
我这才意识到林间扑鼻而来的湿润空气中,夹杂两三点血腥。
谁也没有想到,江沉,这位刚刚成为落雁剑正式传人的大侠,死在了白云庄自己的住所内。
他一身素衣,蜷缩着趴在茶几边上,左手紧抓在胸口,好像是在守护什么东西似的;右手向前伸着,指尖苍白,捏着几片残损的花瓣。背部插着一把剑,发着寒光,剑柄缠绳是天青色的。正是白云庄的款式。
茶几前方是一滩花瓶碎片,有几片碎片崩在江沉的脸上划出浅浅血痕。
花瓶里的水流在地板上,中间还有几枝长夏兰,其中一朵似乎有几片被扯了下来。离兰花不远处的地板有一道划痕。我一眼就看出那是瓷花瓶碎片砸在地上的痕迹。
原本应该摆放江沉剑鞘和剑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
茶几上摆着一个小花盆,里面是山雀花,不过花还只是含苞,尚未绽放。阴暗处,兰花的花茎扭曲,躺在水中,正如那具尸体静止在血泊中。东方韶哀伤地上前摘下一片兰花瓣拿到鼻尖细嗅。段春燕愣愣地看着屋内零落的场景,倚着门框出神。我又泛起阵阵头晕……


剑客之死-1.png
(现场示意图)

一个时辰前还洋溢着生命活力的人,如今却已经横尸庄内。我发觉恐惧的不是那鲜血,而是凶手极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众人都惊讶的站在室内,竟没有人想起来查看尸体。随后还是我努力镇静下来首先走上去,才想起来翻看一下他的衣服,果然,传说中记载着江沉绝技的那本秘籍,不见了。
我试图打开死者的左手,可他抓得实在太紧。费了半天力气终于扒开了,掌心出现一小张揉皱的纸,便喊一旁拿着花专注地闻着的东方韶过来一同看看这是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是张残页;上面写着的字迹,似乎不像江沉自己的。纸张已经干黄折皱,一看就很有历史。一旁段春燕也凑上来望,他瞪大了眼看着,惊呼:“这是我哥的字迹啊。”
那就是保护秘籍的时候从秘籍上撕下的咯,我想了想。纸张上缘撕得不平齐,下缘就是原本的书页下缘,其他倒是没什么不妥。
苍梧在一旁检查了一下尸体,没有什么好的仪器,也只能得出死亡时间在最近两个小时之内。
此外,在江沉体内发现了一种药物。这种药物不会致命,但是在服用后的一段时间会让人武功衰退,精力不济乃至于衰弱昏厥,但究竟多久生效,恐怕只有施药者自己清楚。味道略有些像风寒药。
苍梧自称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药物。表示配置起来应该还需要不少时间,要在专门的药房制作。
不过柴谦也说了,越是稀奇的药,越是容易留下一丝痕迹,只要确定出凶手,凭白云庄的实力深入调查也是一定可以挖掘出来的。反倒是街头的蒙汗药、泻药这种不易追查,来源太多。
只是如果全部调查嫌疑人,引起的不良影响太大,且嫌疑人中不乏武林名宿,柴谦为白云庄发展大局考虑,还是要尽可能缩小范围。
凶手把剑从死者背部刺入,直插肺部,剑尖从前胸冒出,鲜血染红后背和胸口,死者因此失血过多而死。剑经柴谦检验确实是白云庄制造的剑。从花瓶的瓶口碎片飞溅方向来看,似乎是瓶口斜朝下先着地。根据现场的痕迹也推理不出别的东西了。东方韶颓然坐在一隅发呆。突然他如同想起了某样东西似的,把柴谦和苍梧喊到一起,三人比划讨论了一会儿,最后仿佛达成了某种一致般的会心一笑。
出了屋子,东方韶询问柴谦:“庄主,白云庄用于比试的这几把缠绳染色的剑,有备用的么。”
柴谦点点头。“有,不过平时都放在附近的一个小库房,离这儿倒也不远,不过我等多日没有前去查看,不知是否有缺失。对于一些居心叵测之人来说真心要盗却也不难。”
我们心情沉重地回到大宅,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恰好石英也回来了,听闻死讯,他一脸惨白的坐在了椅子上。
江沉这等江湖著名人物在白云庄死去,可想而知破案压力有多大。东方韶当即唤仆役把参与事件的众人都喊到大堂里审讯。

“还请各位把自己在对决结束之后这段时间的不在场证明说一下。包括柴庄主您也要,实在抱歉,不过为了破案还是要排除一切可能。”东方韶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围坐的众人,发问道。
柴谦:“我一直都在房间里静坐,除了中途有个仆人进来打扫之外没有别人看见。之后就吃饭了,然后……发现尸体。”
石英:“比试后到吃饭这段时间是所有仆人的休息时间,先是督促完珍馐房那边的人准备饭菜,之后我让小武去抄写,自己就在仆人宿舍里休息。之后先是得知了汤大侠的剑丢了,然后又是去接货……”
石武:“我先是安抚了一下几位小公子,之后就被父亲喊去抄书,然后就遇见了铁马哥,抄完之后我看铁马哥睡的挺香就先回了宿舍。十二点十分左右父亲检查功课,大概十分钟的样子,之后我就去在房间里吃饭。”
汤重:“比试结束之后就如我早上所说的去赏花。赏完花就先回房间整理了一下行李,然后去吃饭,大概是十二点五分到了大堂准备用饭,去吃饭时我还记得我的剑在房间茶几上。”
宋祥裕:“我从早上开始一直在看书,然后去了白云庄的藏经阁翻阅资料,不过还是一个人,期间遇到藏经阁管理员了一会儿,我还和他聊了一会儿。再然后就去吃饭。吃完饭就又回来了。”
苍梧:“饭前我在自己的房间里。饭后也是和大家待在一块儿。”
段夫人:“拒绝吐露。”东方韶无奈把眼光投向侍女妍儿,她没有应声。
段春燕:“饭前我在附近哪个林子里寻找灵感,想学学谢灵运写山水诗。后来肚子饿了就回来了。”
一切证词调查结束,东方韶倚着墙壁发呆。正在此时一名仆人赶来和柴谦耳语几句。
原来几天前曾有仆人在夜里碰巧出宅时看见有人深夜离开大宅,在庄内像是要与旁人会面的样子,只是具体时间他已经记不清了,当时他没有在意,很快回屋了。
据石英补充,江沉平时很少关门,在那种情况下,谁都有可能潜入杀人。
我环视一周,看向一个个嫌疑人,那些看似与世无争、道貌岸然的人,真的没有自己的小心思么。在东方身边多年,我也清楚地知道凶手绝不是可以轻轻松松从表面上看出来的。否则也不至于需要侦探了。
隐约间,我看见大堂阴暗角落里的兰花正在绽放。
如一声对逝者的默叹。



谜题篇结束。
请根据谜题所给线索还原推理江沉之死。


备注:
  • 文中几种花名,菌类名皆作者杜撰。
  • 有机械钟这种事情……就当当时的科技比较发达吧,也是不用想太多。只是提示时间的工具。
  • 作案者的行动中不会出现譬如:【直接用轻功抄近道所以到达时间缩短】这种超自然的东西,各位只需要按照逻辑和线索进行推理。
  • 本题无叙诡,无合谋。清白者证词准确且无隐瞒。凶手不会做徒劳无功的事。动机只需猜测,不作严格要求。





回答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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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题截题时间:2019-12-27 20:00届时将放出第 125 期谜题答案以及 126 期谜题。
7
| 楼主| 发表于 2019-12-25 23:44:05 | 显示全部楼层
修改记录

2019年12月25日 23:43:22
引用
腹部插着一把剑,发着寒光,剑柄缠绳是天青色的
改为
背部插着一把剑,发着寒光,剑柄缠绳是天青色的
7
2 | 楼主| 发表于 2019-12-27 20:00:4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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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12-27 20:27:24 | 发自安卓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不懂,完整的读了一遍,但是不知道侦探是怎么想到那些东西的。
最开始就没懂,就是没有拿原定的剑上场。
假设比武的时候,他用的是a剑,另一把是b,那么作者的意思是比武之后他手里拿的是B剑,因为上面没有血,而a既然是比武时候用的,上面有血。那我不知道这个A剑去哪里了呢?

还有说剑鞘内没有碎片晃动。假设是一把断了的剑,他也没有办法插到那个剑鞘里呀。意思是那个剑要碎没碎的,然后插到剑鞘里,如果它碎了晃动就会有声音,是这个意思吗?
花瓶那里也没看懂。

就算是血把那个剑上系的绳子染红了,也不可能全染红吧,那是什么颜色还分不出来吗?也没懂死者的剑到底断了还是没断

……
虽然很复杂,但我个人不喜欢这道题,看不懂。连答案也看不懂,天哪,太笨了。

不过作者写的很详细,还有两个假命题,很厉害。
| 发表于 2019-12-27 20:29:33 | 发自安卓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夫人和侍女来庄里面和凶手行凶有什么关系呢?该杀就杀呗。他的计划就是假装自己的剑被偷了,然后用自己的剑去杀死者。
真的太复杂了。不想了。
1 | 发表于 2019-12-27 21:00:41 | 2019-12-27 21:03编辑 | 显示全部楼层 发帖际遇
我就看懂了作者说虎口流血=剑柄必须有血的意思,但是这个前提并不成立,如果伤口的位置没有跟剑柄接触,那血也不一定会粘到剑柄上,或者剑柄上粘到的血非常少,不会引起铁马晕血。

嫁祸那个完全没看懂,汤到底怎么才能嫁祸给段?死亡信息跟段有关系?

另外之所以怀疑汤重,因为他撒谎两次:
1、
「比试结束之后就如我早上所说的去赏花。赏完花就先回房间整理了一下行李。」但是死者的茶几上的山雀花明明还没开放,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他就是冲着看山雀花海去的,结果山雀花没开,他会一句不提吗?说明汤重说谎了。

2、
他说自己回房间收拾行李再去吃饭。但是他吃完饭又说要回房收拾行李。
「比试结束之后就如我早上所说的去赏花。赏完花就先回房间整理了一下行李,然后去吃饭」
「吃完饭,汤重冲大伙笑笑:“在下还要收拾行囊,下午便离开,先走一步。”说完迈出大门。」

这两点在答题的时候是考虑到有笔误的可能性,但最后答案也没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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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12-27 21:19:40 | 2019-12-27 21:25编辑 | 显示全部楼层
答疑楼,我知道这题的逻辑链很烦很长。
首先回答一下丸子的问题,汤重上场拿的剑和原定用剑不同,因为一个沾血一个没沾血,沾血=上场时所用。
剑鞘内无晃动声为佐证,推测出可能剑没有损坏的那么严重,但剑损坏是一定的,文中也只说了可能。
夫人和侍女来庄与凶手作案无关系,但是是一个排除线索

回答斑马提出的剑柄无血说:
首先,虎口流血,正常人拿剑没有不用虎口握住的,虎口又不是多大一块区域,所以如虎口流血,不存在剑柄上没有血的情况。
剑柄上粘的血非常少,少到完全无法察觉(而且是新鲜的血液),那么得多少呢?文中既然没有定量的提及,那么是否应当稍稍考虑一下呢。当然,可能起到了一点误导作用,在此表示抱歉。

这题本来是作为大赛投稿,可能放每谜确实有点难了,各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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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12-27 21:24:39 | 发自安卓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看题已经觉得很难了。看了答案发现更难。
| 发表于 2019-12-27 21:41:36 | 发自安卓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剑把有血比较奇怪,因为铁马也不是细细端详,看到剑把有没有血也没有定数。

柴谦的孩子因为用蘑菇骗过铁马,所以也能推理出他之前用长夏兰和山雀花骗过人,感觉也有点奇怪。

汤重跟在段春燕后面,发现他的计划,也是不知道如何推理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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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12-27 23:34:18 | 2019-12-27 23:36编辑 | 发自安卓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天,说好一红一青其余白;好吧助手递过了受损的无血青剑已经是了,为什么最后还突然多出了一把青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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