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探案>>2——奇想杀人行(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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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三和法水进入了大楼，忽然，法水停止了脚步，他听到了一阵音乐声。

  那声音像是横笛，其中又似乎有口琴的音色，音乐并不是什么名曲，却像是大师的即性演奏，与外界的风声几乎融为一体。

  “这是谁在演奏？”法水问。

  “是这栋楼。”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楼梯出传来，一个瘦小的老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似乎是看出了两人的疑惑，老人自我介绍到“我是中村红次郎，是这栋大楼的警卫。”

  “这栋大楼还有警卫吗？”法水不解道。

  “是的，还有我，不过，他们早就不给我发工资了，我也不常来这儿，不过我还是放不下，我从它刚刚建成就是它的警卫，十几年了，这次听说发生了命案，就过来看看。”老人说。

  “是这样啊，不过，您刚刚说，这音乐是这栋楼演奏的，是什么意思？”法水不解。

  “准确地说，是它的通风口在演奏，建造这栋楼的是一位有些神经质的建筑师，也是我的哥哥——中村青司，这是他最后的建筑，在建筑完工后不久，他就自杀了，我就在他最后的建筑里作为警卫，也算是一种怀念吧。这栋建筑的独特之处就在与它的通风口在每层的侧面都有开口，而且在外面有机械使风尽可能多的吹进通风口，这样整个通风道就相当于一把巨大的笛子，可以通过控制通风口的开闭发出不同的声音，而通风口的开闭是由风速决定的。另一侧的通风道里还加装了薄铁片作为簧片，这样就能发出类似口琴的声音，你们觉得怎么样？”老人问。

  孙三闭目仔细倾听，睁开眼道“口琴的一个音有些不谐调。”

  ”是啊。”老人点点头“天花板上的摔痕正好波及了一个通风口，所以有些不协调了。”

  孙三两人和老人做电梯上了十三楼，尸体早已搬走，但地上还有一些血迹。

  “死的可真惨哟”老人感慨着“M公司的人刚搬走，有发生了杀人案，唉！”

  “M公司？”孙三惊呼道。

  “是啊，听说是一个在东京，横滨和名古屋等地都有分公司的大企业。”老人说。

  “是吗？”孙三喃喃自语。

  “对了，我在调节通风口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东西，你们来看看吧。”老人忽然道。

  老人发现的东西在与死者同侧的大楼顶楼，也就是十八楼，老人把两人带到了通风口旁，通风口上有一个盖子，随着风的吹动而开闭着，发出阵阵口琴声，老人撑开盖子，一指里面，说道“你们自己看吧。”

  孙三一看，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在通风道的内壁里，有一小块暗红色的痕迹，那是干涸的血迹！

  “这座假山，似乎被移动过。”法水忽然说道“它和地面的灰尘有一些微小的不协调，可以看出凶手精心的布置过，可还不是十全十美，而且这里，在假山的中心，有一个小孔，可以看出是新钻的，而且，这座假山似乎是用一整块石头雕成的啊。”

  “是吗？”孙三拿出钢笔，开始转了起来。

  “而且这里，这处栏杆上，有明显的压痕，整个栏杆都向下凹进了，还有这里的墙上，有许多划痕，都是很新的痕迹。”法水说着“中村先生，还有别的线索吗？”

  中村摇头示意没有了。

  两人随后又搜查了整个Z大楼，可最终再没有得到其他线索，接下来，就是脑力劳动的时间了。

全  事件篇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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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挑战读者

  至此，事件篇已经全部完结了，此后就是纯粹推理的时间了，不会在加入任何新线索，所以，这四起案件的真相，等着您来揭开。

  提示:四起案件凶手都不是同一人。

  Ps:开学了，更新会很慢，甚至会断更，欢迎崔更，不要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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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答篇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孙三手里转着笔，无聊的看着电视，脑海里回忆着这一起起案件，Z大楼疑案，他脸上露出了笑容，看似不可能的犯罪，荒繆的反重力谋杀，可又有谁能想到，答案竟如此简单，可就是这么简单的诡计，却让所有人束手无策，只有我，只有我是最后的赢家。

  然后是……，对了，是日出庄的死者杀人案，他拍打着脑袋，为什么，为什么要用镰刀？只是单纯的心里变态吗？不可能，不可能是那样的，一定有什么目的性，使用那种沉重的凶器，等等，沉重！没错，凶手所需要的正是沉重！原来如此！

  在然后……，没错，是C大楼的恶鬼复仇案，这是最使自己迷惑的一起案子，他心烦意乱，随手播着电视节目，儿童频道正在播出动画片，画面上，一个少女抓着绳子，在天空中遨游，绳子的另一头，栓在一只大鸟的腿上，孙三随手播过，忽然，他整个人僵住了，鸟，拖着，绳子？绳子上，是，人？思维的闸门瞬间贯通，没错，凶手就是那个人！

  只剩下最后一起案件了，M山奇案，自己已经几乎掌握了全部的真相，可是，只差一点，那个，那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一定忽略了什么，等等，镰刀，行川的镰刀，还有，对了，相册，从柿沼遗物中发现的相册，明白了，彻底的明白了！

  孙三仰天长啸，一跃而起，在揭开一切的真相之前，他还需要做一件事情。

  六个小时后，在一家名叫“白梅轩”的小茶馆中，孙三与法水相对而坐。

  “你说什么？”法水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你已经解开一切的谜团了？”

  “没错”孙三微笑着点头道。

  “快和我说说，凶手究竟是谁？”法水急切的道。

  “那么，就让我们一件件的回顾事件吧，首先”孙三望向法水“你调查过行川说的那起事件吧。”

  “当然”法水道“我找到了当年负责此案的汤川警官，他说你也向他询问过。”

  “是的，那就让我们从这起案件说起”孙三道“这起案件看起来极为诡异，阴阳师，符咒，绿色火焰，邪教祭祀，简直都能写一本玄幻小说了，可只要你仔细分析就会发现，这起案件的实质，只是一个骗局，一场魔术以及一个巧合的结合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法水不解。

  “你大可仔细想想”孙三说“留景是个阴阳师，他自己从没说过，只有会田说过，他与会田并不熟识，他也从没说过，只有会田说过，而我们却不自觉把这当成了事实，这正是凶手的狡诈所在，他清楚留景不善言辞，所以才撒下了这样的弥天大谎。”

  “你的意思是……可即使这样，留景古怪的装束又怎么解释呢？你该不会说那是会田让他穿的吧。”法水道。

  “当然不是”孙三露出了微笑“你还记得汤川老人说过吧，会田随身带着驱虫剂，因为他对蚊虫叮咬极度敏感，没错吧。”

  “是的，可这……”法水很不解。

  “据我所知，这种过敏体质几乎都是来自遗传，所以我就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会田有其他亲属也遗传了这种体质，甚至比他更加严重，比方说，只要被蚊虫叮咬了就会引发严重的过敏反应，甚至危及生命。”

  “你是说……”法水露出了吃惊之色。

  “没错，留景那种人，明显不善言辞，又把自己那样封闭起来，肯定平时也是个深居俭出之辈，要把那样的人骗到M山那样的荒凉乡下，两人肯定不会是一般朋友，那样，猜想两人有某种亲属关系也是合情合理的吧，我想可能是表亲，所以，你明白了吧。”孙三道。

  “原来如此！”法水惊叹道。

  “没错，留景在大夏天还裹上阿拉伯式的头巾，穿长袍，甚至在身上缠满绷带，这都是为了与外界，或者说是与外界的蚊虫隔开，在屋里烧的，大概是蚊香，在窗缝上贴胶带，也是为了防止蚊虫，就是这样。”孙三说到。

  “可是，家具上的胶布呢？他难道还担心有虫子从家具了爬出来不成？”法水问。

  “我的朋友，你真的迟钝的让我失望，那当然是凶手的手笔，还有上面的符文，都是会田画的，至于脚印，他至少有三种方法除去，一是仔细处理现场，从杀人到警察到达，他有两三天时间处理现场，二是换上死者的鞋，那样警察只能找到死者的脚印，三则更简单，只要打开门，“呼”一阵风，地上的灰尘就全变了位置，什么都查不到了。”孙三说。

  “既然这样的话，留景的怪异着装之迷终于解开了，可是，那从天而降的绿色火柱又是怎么回事呢？”法水问。

  “那是魔术”孙三说到“我很少佩服一个人，可我不得不说会田真的值得敬佩，因为我相信，整个手法都是他临时相处来的。”

  “怎么说？”法水问。

  “你想一想，一个对蚊虫极度敏感的人，被骗到一处山区，那么会田会怎样杀死他呢？”

  “用虫子！”法水急呼。

  “没错，只要让一只虫子咬留景一口，然后就可以等着他慢慢死去了，而且，过敏的症状，你知道吧，全身浮肿，面目可怖，如果在把他放在一个有什么闹鬼传说的地方，乡下就不缺那种地方，在加上阴阳师的身份，这样就可以……”他故意卖关子似的，喝了一口茶。

  “可以怎样？”法水忙问。

  “可以要求村民烧掉尸体，被鬼杀死的人，如果不进行火葬，就会带来不详，这样的说法有很多吧，如果尸体被烧掉了，就算警方来了也只能得到一个奇谈般的故事罢了。”孙三说道“这就是他一开始反复渲染留景是个阴阳师的原因。”

  “可他最终却没这么做。”法水说。

  “是的，这是因为，他的计划受到了行川一行人的严重干扰。”孙三说。

  “什么干扰？”

  “你还不明白吗？一行四人中的影山可是医学学生，即使不是什么名牌大学，也可以一眼看出死者是死于过敏吧，那样他可就会成为第一嫌疑人了。”孙三说“所以他用很少的时间，准备了那场魔术，讲真的，他是我所见过的最出色的魔术师，也是最高傲的，他不仅亲自拍下照片，让这起案件成为不解之迷，还把所有魔术的用具都给警察看了，可警察却无法发现他的手法，但如果不是这样，我想我也无法破解这个案子。”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法水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说过，他给警察看了全部道具，我们所要做的，只是把这些东西与案件联系起来。”孙三顿了顿又说到“你想想，汤川提到了照相器材，镜头，也就是凸透镜，还有塑料版，可以用来遮光，最重要的是火把，这是什么，你感到疑惑吗？光源！在加上M山夏天的大雾，可以相当于光屏，如果你再不明白，我就要怀疑你脖子上的那东西是不是实心的了！”孙三道。

  “你是指……”法水说。

  “没错，就是连初中生都学过的，简单的投影原理，有了光源，凸透镜和遮光物，就能自制一台简易的投影机，浓厚的雾气正好作为光屏，只要点燃火把，向上窜起的火苗投在雾气上，就成为了向下落下的火柱，我希望你还没忘投影机的性质，成倒立放大的实像。”孙三道。

  “可绿色……”法水低声询问。

  “天啊，你的化学是怎么毕业的，你难道连基本的焰色反应都不知道？”孙三大声说。

  “啊！”法水惊呼了一声。

  “明白了吧，不同金属在火上燃烧会发出不同色光，而铜，发出的就是绿色的光！只要把铜丝缠在火把上，在点燃，就可以出现那种效果了。”孙三说。

  “可这，不可能一次成功。”法水还想反驳些什么。

  “当然，所以柿沼才会在走了四分之一左右就看到雾气里有绿光，那正是会田在调试投影。”孙三道。

  “那么，绿色火柱也解释清楚了，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死者附近的邪教祭祀痕迹是怎么回事？”法水问“按你的说法，凶手完全没有不要这么做啊。”

  “他当然没有这么做，因为，这根本不是他做的。”孙三冷笑着。

  “啊！？”法水疑惑的看着他。

  “你知道行川他们，大学时是什么组织的吗？”孙三忽然问道。

  “不知道。”法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想，那大概是什么信仰撒旦的秘密教会吧。”孙三平静地说。

  “为什么？”法水问。

  “首先是行川的镰刀，那种巨大的凶器，我是在看不出除了用于某种祭祀，还能有别的用途。”

  “那也有可能是单纯的爱好。”法水反驳。

  “第二”孙三装作没听见“从柿沼遗物里发现的相册，你还记得它的封面吗？”

  “当然，黑色的底色下，是红色的一横一竖组成的剑形，啊？！”法水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没错，那根本不是什么剑形，那是逆十字，正十字是耶和华的宽恕，逆十字是撒旦的救赎！这还不明白吗？”孙三说。

  “可就算如此，你没有证据！”法水说。

  “不，我有”孙三说“在你来之前，我拜访了会田先生，接待我的是他的侄子，他在一年前已经过世，临死前他向侄子忏悔了一切，留景是他的表亲，有一大笔遗产继承，可他那一支又只有他一人，他也没有子嗣，所以如果留景死了，他的遗产最终会被他继承，他当时名为摄影师，可实际已经陷入谁也不用他的窘境，所以，他动了歪心，这笔钱让他过了九年的舒服日子，可现在，谁也没有权利评判他的功过了，因为他已经在一个更高的法庭受审了，我很高兴我不用把一个那样的天才送入大牢。”

  孙三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M山奇案的全部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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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现在让我们转到第二起案件，也就是所谓的C大楼奇案”孙三说到。“法水，你认为那起案件中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什么？”

  “应该是……尸体进入密室的方法吧。”法水说到“那是怎么回事呢？”

  “那很简单，比我们一般所想像的简单。”孙三说到“事实就是，他是从窗口飞进去的。”

  “什么？”法水说“可是，可是不是已经证明过了吗，尸体是不可能从窗户……”

  “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不可能”孙三说到“如果只考虑重力使尸体自由落体的话，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我的意思是，还有一种力量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什么力量？”法水疑惑道“当天并没有刮风啊。”

  “正是因为没有刮风，所以那股力量才那样的明显，不，事实上那不是我们平时所说的力，我的意思是，惯性。”

  “惯性？”法水喃喃着，但还是不解其义。

  “这你还不明白吗？”孙三似乎失去了耐心“显而易见，死者是乘着由惯性维持的巨大秋千，从窗口荡进密室里的！”

  “惯性，秋千？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法水注视着这位在自己身旁夸夸其谈的人，似乎想要看出他的神智是否正常。

  “好吧，”孙三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就让我们从一切的起点开始吧。”

  “起点？一切的，起点？”法水不解地嘀咕着。

  “没错，就是一切的起点”孙三微笑着说“从犯罪学角度上来说，这起案件的起点就是，在桌子上发现的那罐可乐。”

  “可是”法水道“可乐罐里不是只检出了微量的安眠药成分吗？”

  “当然”孙三笑着说“因为，安眠药并不是下在可乐里的。”他在“里”字上加了重音。

“你的意思是，加在罐口吗？可是，足以使一个成年人昏睡的安眠药，放在罐口那么大的地方，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吗？”

  “不，其实你有两个误区，第一，其实并不需要很多的安眠药，因为当时正是深夜，是人最困乏的时候，第二，凶手并没有把安眠药放在罐口。”孙三说。

  “那么，是放在哪里呢？”法水问。

  “你喝过碳酸饮料吧，你应该知道，一瓶碳酸饮料，如果被人剧烈摇动过，打开后就会喷出来，所以，只要把很细的粉末状安眠药均匀的撒在整个罐面上，就可以了，而这样的话，只要事后仔细的擦干罐口，警方就只能查到罐里的微量安眠药了。”孙三说。

  “可是，这又怎样呢？”

  “首先可以肯定，盗窃了S企划资料的就是行川郁夫，因为不可能会有那么巧合的事，可是，行川是大楼的保安，如果发生了盗窃，他绝对会第一个被怀疑，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一个更加明显的作案者，我的意思是说，除非有一个替死鬼。”孙三道。

  “你是指柿沼先生吗？可是，行川又是用什么手段使柿沼甘愿成为凶手的呢，他难道不怕柿沼当庭翻供吗？”法水问。

  “翻供？”孙三冷笑了起来“先生，死人可是不会翻供的。”看到法水惊异的眼神，孙三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行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柿沼活下去。”

  “我倒是被你说糊涂了。”法水说。

  “我想，行川原本的计划应该是这样的，他先用安眠药迷晕柿沼，然后用某种方式把他送到十三楼的办公室里，不能直接从楼道进入，因为楼道里有很多杂物，会留下明显的拖拽痕迹，于是，他把柿沼用麻绳捆住，可能还用衣服之类的东西塞住嘴，这是为了防止他忽然醒来喊叫，再然后，他就拖着柿沼，从后门进入了日出庄，虽然他是个侏儒，可那段路并不很长，当时是深夜，也不会有什么车，再然后，他用电梯将柿沼送到顶楼，然后拖到天台，荒木先生听力不好，其他人即使听到什么声音，也会认为是影山先生回来了。”

  孙三喝了口廉价的茶水，接着说“然后，按照他的计划，他会把柿沼送到办公室里，然后弄乱现场，到处留下柿沼和他自己的指纹，最后，他会把柿沼身上的绳子解开，把还在熟睡的柿沼推出窗外，然后报警，说自己为了维护租客的利益，杀死了入室行窃的保安。”

  “可是，警方不会相信吧，一个侏儒杀死了一个一米八十多的壮汉？”法水说。

  “这不是警方是否相信的问题”孙三说“柿沼已死，文件还在那摆着，行川的微型相机和胶卷很容易藏好，他们很难做出别的推论，而且让行川盗窃资料的人肯定会出钱上下打点，而且也给足了警方面子，只要动动笔就能结案，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孙三嘲弄地说道。

  “可是，柿沼又是怎么进入密室的呢？”法水问。

  “这就要从柿沼是怎样从日出庄的天台进入到七层之上的C大楼办公室说起了。”孙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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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法水问，带着几乎有些愤怒的语气。

  “别着急”孙三依然不温不火“其实所有的一切你都看见了，甚至看见的比我还多，不过，你欠缺一种能力，一种，条理性，所以你无法把这些线索有机的组合起来，从而推理出事件的真相。比方说，你还记着在案件发生的当天晚上，十兰先生的狗忽然变得很烦躁，还咬了他，对吧。”

  “没错，不过……”法水说着。

  “不过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吧，其实一开始我也并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一只饲养多年，忠心耿耿的狗，忽然咬了它的主人，那它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可十兰先生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于是我一开始认为是狗本身出了问题，可兽医仔细检查过也没有任何结果，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外部，于是我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狗的确受到了某种来自外界的刺激，而十兰先生没有察觉是因为，那种刺激只有狗才能察觉到，当然，那只是一个猜想，不过，就在不久之后，猜想，成为了现实。”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法水一副迷惑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当你一拿起那个吹不响的哨子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只狗受了什么刺激。”孙三说。

  “我还是不明白。”

  “你知道狗能预测地震的事情吧，那是因为狗能听到人耳听不到的次声波，而同样，狗也能听到人所听不到的超声波。”

  “所以，那个哨子其实是……”法水说。

  “没错，那就是人们所谓的超声波鸽哨，那也是行川能够不出声音就操控鸽子的秘密所在。”

  “可这和尸体是怎么魔术般的移动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你还记得吧，天台上只有一处没有鸽子粪便的空地，可行川只能把尸体拖上天台，那就说明，在尸体被搬上天台之后，行川放过鸽子，所以他才吹了超声波鸽哨。而在案发后的第二天，行川却没有放鸽子，据他说，鸽子显得很没有精力，所以我不得不想到，那些鸽子曾经搬运过什么沉重的东西。”孙三说。

  “你不会是想说，行川把尸体绑在鸽子身上，用鸽子把尸体运上去吧。”法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孙三。

  “像尸体那么沉重的东西，鸽子当然无法搬运，可如果是更轻的东西呢，比如说，绳子，如果把一根很长的麻绳解散，分别套在一群鸽子身上，那是有可能成功的吧。”

  “的确”法水点了点头“可是，那又能怎样呢？”

  “当时是深夜，又没有太多的时间，所以行川不可能设计太复杂的手法，而我能想到的最简单方法就是，把一根绳子一端记在天台的烟筒上，然后像我说的那样从窗口送进办公室，再绕一圈，从另一个窗口用同样的方法送回天台，在窗框上贴一些光滑的材料，一可以减小摩擦阻力，二可以避免留下划痕，如果受力面积够大的话，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变形，所以我们才会搜查而一无所获。”孙三想再喝一口茶，却发现茶已经没有了。

  他又接着说“在事先，他要先留下一段与从天台到办公室距离相同的绳子，然后把尸体系在上面，再然后他拉动鸽子运来的绳头，这样，尸体就能被运上去。”

  “你确定他拉的动？”法水问。

  “他当然拉不动，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更何况是一个侏儒，不过你难道忘了在他床下发现的那个绞盘了吗，把绞盘挂在栏杆上，麻绳接在绞盘上，再开动绞盘，其产生的力量足以拖动汽车，拖动尸体自然是小菜一碟，这也是天台栏杆上钩子痕迹出现的原因，这么大的力量忽然作用在上面，栏杆当然会被拉弯。”孙三说完，就注视着法水的眼睛。

  “可是，尸体又是怎样进入密室的呢，你还是没有说啊。”法水迫不及待的说。

  “尸体进入密室的原因，你提出过五种可能，当时我说有第六种可能，事实上第六种确实存在，听起来或许难以置信，但这的确是最有可能的情况，那就是，意外！如果这完全是一个意外呢？”注意到法水正要提出异议，孙三又接着说“的确，这很让人难以接受，但请你回顾一下这起案件的“形”，凶手，也就是行川，他仔细的处理了现场，在被盗的办公室里，在发现尸体的保安室里，我们都一无所获，可是天台，却几乎空门大开，凶手的一切行动都几乎被这起意外给打断了，他心慌意乱，最重要的天台空门大开，作案用的物品处理也无比草率，他犯了许多不该犯的错误，最愚蠢的是，他在那个钥匙上印上了火口的指纹，那是我彻底锁定了他。”

  猛的，孙三坐直了身子，用一种医生宣布诊断结果的声音道“所以，有这些“形”可以推断出，死者进入密室这一情况，是完全出乎凶手预料的意外情况。”

  “可，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意外呢？”法水问。

  “这个意外的发生，完全归咎于行川自己的过于谨慎，为了避免给售货员留下深刻的印象，一个侏儒总是很引人注目的，他没有去买结实的登山绳索或者钢丝绳，而是使用了自制的麻绳，麻绳，用来捆住人当然是够了，但要承受一具尸体的重量，就有些勉为其难了，更不用说还要加上绞盘的拉力，如果事先演练过，这是不难发现的，可现实却容不得行川演练，所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意外发生了，就在尸体被搬运到中途的时候，绳子无法承受住负荷，崩断了，于是尸体由于惯性要向斜上方运动，又由于重力向下落体，于是两个力的合力，再加上空气阻力的作用，会使尸体向斜下方运动，当时天气很热，所以保安室开了窗户，柿沼被迷晕后，行川大概锁了门，还把钥匙放在柿沼兜里，不对，可能是柿沼自己锁门，在走廊里安眠药才发做，总之，柿沼的尸体就这样，进入了密室状态的保安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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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法水点了点头，“你的逻辑很严密，可是，行川又为什么被杀了呢？”

  “因为我们。”孙三道，随后又补充说“因为我们的步步紧逼与行川的频频失误，使幕后的主使者感到了威胁，他担心我们会查出真相，也担心行川会承受不住压力向我们坦白，所以他决定，让行川永远闭嘴。”

  “可是，凶手究竟是谁？是谁从窗口投下镰刀，杀死了十兰先生的狗呢？”法水问。

  “这个问题很简单，简单的过分，可就是因为这么简单，却往往使人觉得荒谬，警方的调查已经证明，不可能有人逃离现场，那么，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真相就很简单了，投下镰刀的只可能是一个人。”

  “他是谁？”法水急切的问道。

  “行川郁夫。”孙三说完，就好笑似的看着法水的表情。

  “你在开玩笑，对吧？”法水再次用那种看精神病一样的眼神看着孙三。“要知道，在那时行川先生已经死了一整天了。”

  “不，法水。”孙三摇了摇头“只要你有最基本的推理能力就能弄明白，既然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扔下镰刀之后安然逃离，那么扔下镰刀的就只可能是本来就在房间中的人，也就是行川郁夫，而且”孙三顿了顿，又接着说“谁说死者就不可能从窗口抛下镰刀了？”

  “我还是不明白。”

  “我问你，警方为什么确认死者已经死亡超过二十四小时了？”孙三说。

  “因为死者的死后僵硬已经解除，而且……”

  “没错，就是这个”孙三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死后僵硬，死后僵硬！还记得我们探讨过的那个问题吗，就是关于凶手为什么要使用沉重的镰刀，就是因为这个，行川是个侏儒，体重并不很大，镰刀很沉重，而且重量主要集中在刀头，这样一来，行川的尸体，镰刀的刀头，以及镰刀杆与桌子和窗框的接触部分，就正好形成了两个重物和一个支点，换句话说，一副杠杆。”

  “我明白了，你是指。”法水提高了声音。

  “凶手事先勒死行川，然后把他的尸体在地上摆好，一只手摆成伸出的姿势，而且使他的五指弯曲，这在尸体僵硬前是很容易做到的，然后，他只需要回到家，上床睡觉，然后等待时间的作用就好了。”孙三顿了顿，又说到“等到一段时间后，尸体彻底僵硬，这段时间与气温等多种条件有关，但其实不难算出来，他就回到行川的房间，把行川的尸体靠在桌子边，然后把镰刀拿出来，塞进行川已经彻底僵硬的手里，最后把镰刀的刀头伸出窗外，这样的话，直到行川手指处的尸体僵硬解除，行川的尸体都会与镰刀形成一种平衡，镰刀不会落下，行川的尸体也不会滑倒，终于，大约二十四小时后，行川手指的僵硬解除后，镰刀就会因重力落下，而死者手臂关节处的僵硬会在手指之前解除，所以死者的手臂也会滑落到桌下，我想墨水瓶就是那时被碰掉的吧。”

  孙三接着说“再补充一点，凶手用来吸引狗的大概是什么动物的血液，狗就对血腥味敏感，而且当狗被劈死时血会溅到地上，原来的血迹当然无法辨认了，凶手是公寓里的人，当然能知道十兰先生遛狗的习惯，而且即使计划失误，吸引来的流浪狗也会被劈死，可以起到同样的作用。”

  “可是，凶手到底是谁呢？”法水问到。

  “这还不简单吗，熟悉尸体的死后僵硬，而且能够计算出较为精确的时间，与死者很熟悉，那一盘披萨死者一个侏儒肯定不可能吃完，而且他一定有不在场的证明，否则他做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那他是谁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孙三说。

  “是他，影山太郎。”法水几乎是呻吟着说出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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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那么就让我们来说说最后一个案子，也就是影山太郎在Z大楼被杀一案。”孙三说到“这起案子，说实话，是这四起案子中最简单，也是最难破解的一起，事实上，我刚一看到现场，就知道了凶手的大致作案手法，可是直到现在，我都无法说出凶手的名字。”

  “可我连手法都是一头雾水。”法水说到“比方说，死者是怎样被摔死在天花板上的呢？”

  “这就是一个简单的物理问题，死者被摔死在天花板上，那么一定有一个力使死者向上运动，而使一个物体向上运动，我所能想到的最简单方法就是运用一个定滑轮，拔一根绳子套在定滑轮上，拉动一头，另一头就会向上运动，而事实上，整个Z大楼都可以看做一个巨大的定滑轮。”

  “什么意思？”法水问。

  “就像这样，将一根结实的钢丝绳穿过假山石上打出的小孔，然后顺着通风口垂下去，因为通风口里有簧片阻拦，所以只要多试几次，总会落到想要的楼层，然后在影山的尸体上系一根钢丝绳，凶手是怎样把他骗到Z大楼，然后再勒死他，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然后把影山尸体上的绳子从栏杆处垂下去，再在十三层处用挂衣服的钩子之类把绳子拉进去，和从通风口垂下的绳子连在一起，两根绳子就变成了一根。这样的话，只要把假山推下去，尸体就会由于绳子的拉力从栏杆处落下，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形后最终装在天花板上的通风口处，尸体上的钢丝绳大概系在了脖子上，所以在刚收到如此大的冲击力后，钢丝绳轻易地勒断了死者的脖子，这就是死者尸首分离和通风口里血迹的成因。”孙三说到。

  “可是”法水想了想，说到“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一个重物继续拉着假山，也就是说，假山将会落到地上，可事实上，现场并没有哪样的痕迹啊。”

  “你难道忘了被拉弯的栏杆了吗，只要再把一根钢丝绳系在栏杆上，想我刚才说的那样如法炮制，系在链接尸体与假山的钢丝的中段，就可以拉住假山，再用一个滑轮组就可以把假山拉回原位，滑轮组并不难找，我家里就有，你看，就是这样简单的手法，但却天衣无缝，其中没有流露出任何关于凶手身份的信息，钢丝绳，钩子还有钻孔机器都是常见物品，咦？你在想什么？”孙三问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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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法水坐在孙三对面，目光注视着孙三的脸，可心中却不停地尖叫着“不对，不是这样的，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一定忽略了什么，不，或许是故意的隐藏了什么！可是，究竟是什么呢？”他心中不停的思索着，忽然，一个念头从他的脑中划过“没错！就是那个，Z大楼墙上的划痕，他解释了一切，除了……”

  他注视着孙三的眼睛，或许是出于紧张，或许是由于习惯，孙三拿出了钢笔，在手指间转了起来，法水看到，在钢笔的笔帽处，沾有一小块白点。一股凉气猛的从他的脚底升起，直钻入头顶，他似乎看见了，那双手，在刚刚策划出一桩堪称完美的谋杀后，由于紧张，拿出了钢笔，转出了各种花式，笔帽划在Z大楼的年久失修而风化的墙上，留下了一道道划痕。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戒掉这个转笔的毛病。”盯着孙三的眼睛，法水一字一顿地说道。说完之后，他站起来，深鞠一躬，走出了茶馆。

  他听到了背后传来“啪”的一声，是孙三的钢笔掉到了地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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