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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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电视上正在报导一起引起极大争议的民事诉讼案，S市的一个老太在路上被人撞倒摔成骨折，路过的小伙好心扶她，却被老太咬定成肇事者，最后还闹到了法院。看完新闻，李健在心里不禁暗暗偷笑，这小伙也太不走运了，这种小概率事件居然让他给碰上了。
       “叮咛！”门铃响了。
       终于来了，李健急忙跑去开门。
       “您好！这是您的包裹！”特派员将一个棕色瓦楞纸的盒子递给李健。
       李健拆开盒子验好货后，就在接收单上签了字。
       这是一个黑色的牛油皮单肩挎包，包包的表面光滑、手感柔软，光是看上去就知道不便宜，这是李健在网上买的，下了血本。
       李健将公司里的一些资料报表之类的装了进去，挎上背包在镜子前照了照，觉得很是满意，就出门了。
       挎着刚买的名牌背包，走在路上的感觉还真不赖，李健有种飘乎的感觉。可这种感觉没持续多久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彻底驱散走了。
       一个佝偻蹒跚的老太准备过马路时，被一辆疾驰而过的电动车蹭倒，跌坐在地上，老太手中装菜的袋子也摔落在地，红通通的番茄在马路上翻滚着，而那辆肇事电动车一晃眼就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李健也不及多想，赶紧跨步走上前去。
       “老太太，您没事吧！”
       老太侧过头来，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李健。
       “怎、怎么了？”李健觉得苗头有些不对。
       “哎哟！疼啊！快送我去医院！”老太手掌贴着额头，神情痛苦地呻吟起来。
       李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将老太背上车。
       “菜！把我菜的也捡起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惦记那个，李健有点哭笑不得，可还是捡起袋子，将菜一一装进去。
       “咦！这个打火机也是您的吗？”李健看着地上的一只绿色打火机问。
       “什么打火机？不是我的！把菜装好，快点！哎哟！疼死我了！”
       李健看着地上的打火机想了想，不是她的，也不是自己的，很有可能是那个肇事者撞人时掉下的，上面有他的指纹，可以当作线索。于是李健将打火机捡起来，放进包里。
       老太被护士推进急诊室不久，她的亲属也相继赶来，李健向他们讲述完情况，转身想走时，却被老太的儿子，一个叫高高瘦瘦的中年人拉住了。
       “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就是！是不是心虚啊！”老太的儿媳，一个身材略显肥胖的妇女走上前来，张嘴就说：“听来听去都是你一个人在说，谁知道我妈是不是你撞的！”
       这下李健来气了：“我撞的？要是我撞的，我会送她来医院？你们讲不讲理啊！”
       “那就麻烦等我妈出来，把事情讲清楚之后再走！”
       李健愤愤然地瞪了中年人一眼，坐回到急诊室门外的椅子上。
       老太终于从急诊室被推到了病房里。
       “她没什么大碍，只是轻微的骨折，不过由于老人家的年纪大了，骨质比较脆弱，所以最好还是留院看看！”医生给老太的亲属交待了一下就忙自己的去了。
       “妈，您认认，是他撞你的吗？”儿媳指着李健问。
       她的这个动作让李健很不舒服。
       老太盯着李健辨认了良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当时没看清，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
       “不是我！老太太，您看清楚一点！”李健向前了两步，想让老太看得更清楚些，“撞您的是个骑电动车的，不是我！”
       “是这样吗？”老太的儿子又确认性地问了一遍。
       “哎！记不清了！”老太皱起了眉头。
       “我看八成是你撞的！”儿媳瞪向李健，表情变得凶狠起来。
       “真不是我撞的！”李健咬咬牙，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
       “我看这样吧！”老太的儿子用商量的口气说道：“你把我妈及时送进医院，也不算太坏，医药费你出了，再赔个不是，这事就算了！”
       “你们什么意思啊！”李健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我凭什么要付医药费，凭什么要赔不是！人又不是我撞的！”
       “老公！报警！别跟这种人费话！”
       “报警就报警！不劳您动手！我来！”李健气愤地拿出了手机，打通1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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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受理他们纠纷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圆脸警察。
       圆脸警察扶了扶眼镜，用平平淡淡地口吻说：。“你们的情况呢，我们的人刚刚调查过，那段路没有监视器，当时也没有目击者，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我建议你们最好私了，如果实在不行就只有上诉了。”
       “上诉！”
       “是的，”圆脸警察不紧不慢地说道：“上诉的话，耗时耗力，对双方来说都很麻烦，你们最好考虑清楚。”
       李健与老太的儿子相互看了看，脸上都浮现出还是不要惹官司的表情。
       沉默了片刻之后，老太的儿子对李健说道：“要不这样吧，你出一半的医药费。毕竟我们也不能说人就一定是你撞的，你也不能证明人就不是你撞的，是吧？”
       “证明？”经他这么一说，李健突然想起来，从包里小心地取出那个打火机，放在圆脸警察的桌前说道：“这是案发时，那个肇事者掉的，上面肯定有他的指纹，你们去查查！”
       圆脸警察瞟了一眼打火机，有条不紊地说：“如果肇事者没有犯罪前科的话，我们的指纹库未必有他的指纹，就算有，指纹比对也很耗时间，就算指纹比对出来了，还得花一段时间去把肇事者找出来，等到把他找出来，他来个否认，我们还要花时间去验证他那天在不在场，等验证完了，还要……总之呢，过程会相当复杂，而且不一定有结果。所以，我们还是建议私了！”
       李健无耐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说：“好吧！平分吧！”
       离开警局的时候，圆脸警察，叫住了李健，抬了两下下巴，示意他把桌上的打火机拿走。
       李健本想扔掉打火机，但是他犹豫一下，又将它扔进了包里。
       走出警局，李健越想越烦躁，今天这是怎么了，做了好事没得到好报，还把包里的钱全赔上了，这种事竟让自己给摊上，刚才看电视的时候还笑别人呢？
       就在李健郁闷地垂头走路时，“轰——”地一声长鸣，一辆摩托从身边疾驰而过，肩上的挎包被摩托车上的人抢去，李健也跟着踉跄两步，被背带拉倒在地。
       “该死！”李健咒骂道，又爬起来，跑回警局！
       圆脸警察微微地挑动了下眉毛，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的包被抢了！快去追！”李健急匆匆地说。
       “他往哪跑了？”圆脸警察站了起来。
       “那个方向！”李健往北方一指。
       “那个方向啊！”圆脸警察锁紧了眉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那个方向可以去北山区，也可以到黄广区，还可以通向路龙区，这可不好办啊！”
圆脸警察用手指扶了下镜框，问：“那你记得车牌吗？”。
       “太快了，没看清！”
       “车子的型号、颜色之类的呢？”
       李健摇头，事实上他只知道，那是辆摩托，然后什么都没看见，他甚至都不知道车上的人是男是女。
       圆脸警察又坐了回去，不急不缓地说：“要不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派几个人去查查，等有消息再告诉你！”
       “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个不好说，不过我们会尽力的！”圆脸警察用坚定的眼神看向李健。
       走出警局，李健有一种想要抓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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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你怎么现在才来？”徐洁拉开门，对着进来的董欢说道。
       “我这不是一路赶过来了吗？”董欢进门后就坐在沙发上，说：“在路上还撞倒了一个老太婆！”
       “她没事吧？”
       “摔了一下而已，能出什么事？”董欢将身子躺了下去，用双手枕在头下，看着天花板。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徐洁关好门后，走了过来。
       “什么好消息？”
       “我们今天上午已经领证了，下周结婚！”
       “真的！”董欢高兴地坐了起来，说：“太好了！一切按计划进行！”
       徐洁笑着扑到了董欢怀里，搂住了董欢的脖子。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董欢拿开了徐洁的手臂，从口袋里取出一小瓶东西，说：“这是氰化钾。”
       “氰化钾？那是什么东西？”徐洁伸手去抢，却被董欢躲了过去。
       “这可是毒药，别看它只有这么一点，足够毒死几个人了！”
       “啊！”徐洁赶紧将手缩了回去，说：“你哪弄来的？”
       “我的一个朋友在一家镀金厂工作，我在他那偷的，连他都不知道，警察肯定查不出来。”董欢自信地扬起觜角。
       “你打算怎么用它？”
       董欢伸手搂住徐洁的腰，笑道：“就在你们新婚之夜，你把它倒进酒杯里，骗他喝下去！”
        “不！不行！”徐洁挣脱了董欢，站了起来，“我做不到！”。
       董欢收住笑容，板起脸，说：“怎么！我们先前不是说好了吗？你想反悔？”
       “没有！只是……只是……”徐洁来回地踱着步子，脸色很是难看。
       “只是什么？”董欢突然大叫起来：“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陈强了吧！”
       “你说什么呢！”徐洁稍微瞪大了眼睛，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那个呆子！”
       “那是为什么？”
       徐洁坐回董欢的旁边，手双手捏着他的胳膊说道：“警察会发现的！”
       “这个啊！哈哈！”董欢大笑起来，“你放心，我想好了对策，警察绝对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什么对策？”
       “结婚那天晚上，吃完酒席，我估计不会超过十点。回到他的那栋别墅，你留一个老实可靠的下人来为你做不在场证明，其它的都打发走。”
       “不在场证明？”徐洁偏了下头。
       “对！有了不在场证明，警察就不会怀疑你！”董欢说道：“那晚，你和他回到房间后，找个机会把氰化钾放进他的酒杯里，然后骗他喝下。等他死了，你把那个下人叫到房门口，让她看到正在喝酒的陈强，然后你再和那个下人一起出去，和她呆上一段时间……”
       “等等！”徐洁插嘴道：“他不是被毒死了，还怎么喝酒？”
       董欢站了起来，在徐洁面前转了一圈。
       “什么啊？”
       “你不觉得我和陈强的身材很像吗？”
       “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傻瓜！”董欢在徐洁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说：“到时候我戴上假发，穿上睡衣，假扮陈强，让那下人以为那时陈强还没死。”
       “哦！”徐洁明亮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说：“这样一来，那下人就会认为陈强是在我走之后死的？”
       “就是这样！”这时，董欢的烟瘾又犯了，他拿出烟，叼在嘴上，继续说道：“所以你和那下人离开房间以后，就不要和她分开。等我布置好现场，你们再回来一起发现尸体。”
       “你还要布置什么现场？”
       “自杀现场！我把现场弄成自杀的样子，要不然，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被毒死了，警察肯定会起疑，弄成自杀的样子会比较自然，而且遗书我都准备好了。”
       “遗书在哪？给我看看！”
       董欢从口袋里拿出遗书，递给徐洁，“这是复印版，原版是手写的。”
       徐洁展开遗书，惊叹道：“连字迹都一样！”
       “那是当然，我临摹的，手写版肯定比打印版更有说服力！” 董欢一边说着，一边上上下地地摸索着口袋，说：“而且，那遗书就是用你从陈强办公桌上偷的那张白纸写的，上面只有他一个人指纹。”
       “太厉害了！”徐洁忍不住夸赞道。
       “咦！我的打火机呢？”董欢里里外外地掏遍口袋，还是没有找到打火机。
       “是不是抽烟的时候放在哪里忘记拿了，你老是这样，不长记性！”徐洁嗔道，说话的口气就像妻子在唠叨丈夫。
       “算了，便宜货！一会出去再买一个！”董欢又将插回烟盒里，对着徐洁叮嘱道：“不过有两点你一定要注意！第一，就是警察问你话时，一定要保持镇静，不要露出破绽，如果警察问你陈强最近有没有反常之类的，你就把话题往遗书所写的内容上引，说他老是抱怨自己工作压力大，精神不振，胡言乱语之类的，明白吗？”
       “嗯！”徐洁用力地点下头。
       “第二，为了将现场布置地更像自杀的样子，我会将房间的门窗全都锁上。”
       “全部锁上了，你怎么逃跑呢？”
       “这是非常关键的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了！”董欢郑重其事地说道：“当你发现尸体的时候，我并没有离开那个房间，而会躲在一个不易被发现死角，所以发现尸体后，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支开那个下人，让她去报警，然后我再抽空逃走。”
       “这样做警察不会怀疑你吧？”
       “放心吧！不会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也要为自己伪造一个不在场证明才行。”
       “怎么伪造？”
       董欢抿了抿嘴唇，想了一会儿说道：“在行动前，你给我们公司打一个电话，说要找我，而且要用那种对我纠缠不休的口气。你放心，我们公司前台二十四小时都有人。你打完之后，我再打给前台，问是不是有人找我，然后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我在家睡觉的样子。这样那个前台就可以给我作证，案发时我在家睡觉，不具备作案时间！”
       徐洁垂下嘴角，很不安的说道：“这样可以吗？我还是有点担忧！”。
       董欢抱紧徐洁，用宽厚的手掌抚着她的背，安慰道：“你放心好了！这个计划天衣无缝，一定不会有问题。等他死了，你继承遗产之后，我们就远走高飞，一辈子在一起！”
       “直的不会有事吗？”
       “你要相信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不会有事的！”
       徐洁咬了咬下唇，“好吧！”
       “这样才对嘛！”董欢将手搭在她的双肩上，张开嘴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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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伊浩回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他骑着那辆偷来的摩托，在市里的大街小巷转了无数圈，最终确认没有警察跟上，才放心地回到家里。
       将车停放后，他看了看油表，然后拍了拍肩上的黑色皮包，暗忖着，希望今天会有收获，至少要把油钱弄回来吧！
       打开门，进屋后，伊浩迫不急待地打开皮包，可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他失望至极。
       “什么啊！都是些没用的费纸。现在这些人到底想些什么啊？这么好的包里连个钱包、手机都没有！”伊浩发牢骚起来。
       “这是什么？打火机？”伊浩拉开侧面的夹层，看到了一个绿色的打火机。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抢来的皮包，里面居然只有些没用的费纸和一个廉价的打火机，伊浩心里特别的窝火，愤怒地将皮包甩在床上。
       “伊浩！是我，王海！回来了吗？”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门没锁！”
       一个尖嘴猴腮，身材精瘦的男人走进来，对伊浩笑道：“怎么样，今天收获不小吧！”
       “别提了！”伊浩双臂交抱，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王海环视了下屋子，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床上的皮包上，笑得更夸张了，“还装起蒜来了，这么贵的包包里面一定装了不少好东西吧！”
       “几张费纸，一个破打火机！”
       王海拿起包包，里里外外瞧了瞧，说道：“看样子应该是新买的，还没来得及用！”
       “新买的也没用，一个包包，一转手就不值钱了！”伊浩拿出香烟，叼在嘴上。
       王海放下皮包，坐到了伊浩旁边，掏出自己的打火机，帮伊浩把火点上，说：“我这里有一笔大的，想不想干？”
       “大的？”伊浩将脸侧过来，正对王海。
       “没错！”
       “说来听听！”伊浩把背帖在沙发上，将嘴里的烟雾一口气吐了出来。
       “MK传感器厂的那个新老总，陈强，他要结婚的事你知道吗？”王海问道。
       “他要结婚？”
       “是啊！就在下周。”王海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说：“听说他老婆还长得挺漂亮的，有钱就是好，长得那副怂样还能讨到那么漂亮的老婆！”
       伊浩弹了弹烟灰，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慢慢说！”王海将屁股往前挪了挪，说：“我看过请柬，他们是在晚上七点在晶天大酒店举办婚礼，到时候陈强家里所有的人都会去布置现场，然后我们就可以乘虚而入……”
       听完王海的计划，伊浩将头靠在沙发上，闭目思考了一会，然后猛地睁开眼睛，将烟头伸进烟灰缸里碾灭，大声说道：“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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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看到黑色奔驰渐去渐远，方红霞不禁有些伤感，一转眼已经来这工作五年了，陈先生都要结婚了，尽管她觉得陈先生与太太只认识了不到半年就结婚，有些太快，不过她还是衷心的祝福他们。
      当车子从眼中消失后，方红霞转身走了回去，正当她打算锁上院门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面带微笑地向她走来。
方红霞上下打量一下他，白色衬衣，外配深色西装，脖子上的花色领带使他显得时尚却又不张扬，干净的面颊，短短的头发，让人看起来特别舒服、有精神。
      “您好！请问需要办信用卡吗？”
      连说话的口气都这么温和有礼貌，方红霞心想，要是给女儿介绍对象的话，就该介绍这样的。
      “信用卡？”
      “嗯，用信用卡消费的话可以不必支付现金，等到结账日再还款就行了。”男子一边说着，一边从肩上那个崭新的黑色皮包里，取出一张黄色的卡片以及一份宣传单。
      “不，我不需要办信用卡，用不惯那东西！”方红霞微笑着拒绝。
       “没关系，您可以先看一看，了解一下，了解了以后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办的话，您也可以不办，也没什么损失，万一了解以后，您觉得有必要办一张，那不就是意外的收获吗？再说，我们办卡不收取任何费用，而且还可以免费赠送雨伞！”男子彬彬有礼地把话说完，然后又从包里取出一把精致的雨伞，在方红霞面前晃了晃。
      看到有便宜可以占，方红霞不禁有些心动，于是她伸手接过男子的宣传单，展开看了看，不过由于夜色来临，院门口的路灯还是有些昏暗，方红霞看得不太清楚。
      “我们信用卡可以透支数万元，而且如果在免息期内按时还款的话，不收取分文利息。还有，利用此卡在市内各大百货公司和饮食商店等地方刷卡消费，还能享受折扣优惠。”
      方红霞翻看着宣传单，还是有些摇摆不定。
      男子似乎经常遇到这种犹豫不决的客人，所以他表现得很有耐心，他接着用那热情而又平缓的语气说道：“除些以外，我们每个月都有抽奖活动，凡是每月消费额度达到一定限度的顾客，都可以参与抽奖，而且我们的奖品也相当丰厚，中奖率也不低哦。”
      年轻小伙子的礼貌文雅让方红霞产生了好感，有些不忍拒绝，思考了一阵，最终还是拉开了院门，“进来说吧！”
      “谢谢！”男子笑了。
      跟在方红霞的后面，男子一边环视着别墅内的环境一边问：“我叫伊浩，请问大姐贵姓？”
      “我姓方！”
      “方姐！”
      方红霞推开大门时回头看一眼伊浩，问了一句：“这么晚了，你还在推销啊？”
      伊浩轻叹一口气，说：“没办法啊，每天有任务量，不完成不能下班啊！”
      “你工作也挺辛苦的！”
      “趁着自己年轻，多辛苦下，不是坏事！”伊浩做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在方红霞指向的沙发上落坐之后，伊浩将视线在别墅内转了一圈，自己的左手边是正门，右手边是弧形的楼梯，楼梯的上头正对着的那间应该是主卧，楼梯下头不远有一扇小门，伊浩可以肯定那就是后门，因为在来之前，他和王海二人收集过一些别墅的信息。想到王海，伊浩不禁有些担忧，这边进展顺利，不知他那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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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王海顺着水道管，已经爬上了二楼，和他打听到的情报一样，二楼主卧的窗户果然是虚掩的，一推就开。翻进窗户，王海心中暗喜，进展太顺利了，这个计划果然行得通，由伊浩假扮推销员拖住看门的那个保姆，然后由自己翻墙进来，别墅的院墙倒是做得高，不过外面的那几棵树也不矮，随便一翻就进来了。
      王海也是个有经验的老手，他马上让自己平静下来，毕竟东西还没到手，等自己安全出去再高兴也不迟。轻咳一下后，他开始翻找床头、梳妆台、柜子等等所有可能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
      没一会，王海便郁闷了，整个房间，除了梳妆台上的那块女士手表还值点钱外，就没值钱又可以带走的东西，电脑还是台式的。不行！王海把心一横，看来只有执行第二套方案了！
      在来的时候，伊浩、王海二人设计了两套方案，第一套方案是盗窃，可如果出现了现在的状况，就是偷不到东西的时候，就施行第二套方案，抢劫。
      王海拿出手机，一连发出三条空白短信。
      伊浩感觉到裤腰口袋里的手机在大腿上连震三下之后，便斜着眼睛向楼梯方向瞥去。当眼角的余光看到王海轻手轻脚地从楼梯下来的时候，伊浩假装拿东西，将手伸进了皮包，握住里面那把冰冷的水果刀。
      “你是谁？”突然一个男人从正门口不远处的卫生间走出来，对着王海大声喝道。
      这一喝将王海着实吓了一跳，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王海扶着楼梯，慌慌张张地看向伊浩。
      看到王海的眼神，伊浩心里暗骂道：蠢货！你这样看我，不是明摆地告诉别人我们是一伙的吗？
      伊浩看到身穿制服，腰别警棍的男人正朝自己大步走来，什么也不顾了，撒腿就向后门跑去。
      “别跑！”身穿保安制服的男人，抽出警棍，跟着跑起来。
      看到伊浩的动向，王海也朝后门奔去，由于他离后门近，率先拉开后门，冲了出去。
      或许是西装、皮鞋的原因，伊浩的动作还是慢半拍，在他拉门时，保安的警棍从他后面的西服上滑下，最后打在了皮包上，伊浩被皮包的带子一拖，直接摔在了门外的草地上。“卡擦”一声，一个绿色的东西，从皮里摔了出来，伊浩没看清那是什么，他也想不了那么多，扔下皮包，爬起来就向黑夜中狂奔而去。
      保安跟着追出去，可哪里看得到人，四处搜寻了一下子，最后确认他们爬树翻墙逃跑之后，最终放弃，折了回来。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方红霞惊魂未定抚着胸口。
      “应该是小偷！”保安捡起落在地上的皮包，说道：“快去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方红霞应了一声，赶紧跑上二楼。
      没一会儿，方红霞就房间里走了出来，说道：“太太梳妆台上的手表好像不见了！”
      “报警吧！”
      “报警？”方红霞想了想，说道：“还是先给陈先生打个电话吧！”
      “也好！”保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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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董欢坐在路边的长椅子上，一想到马上就要下手杀人，心中还是不免生出几份怯意。他从烟盒里抽出香烟，叼在嘴上，然后从口袋拿出一个绿色的打火机，点燃了烟头。
       烟雾在口中转了一圈，再从嘴里出来的时候，董欢感觉自己放松了不少，他将手中的烟盒和打火机，随手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等到微弱的火光快要触及到烟蒂时，董欢啵地一下，将烟蒂弹到了马路上。烟蒂在马路上向前弹了两下，刚停下来，就被一辆飞驰的摩托车碾过。
       这么快！超速了吧！董欢看着远去的摩托心想。不过很快，他又将自己的思绪从那辆摩托车上拉了回来，现在可没工夫管别人，他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于是站起来，顺手将旁边的烟盒也塞进了口袋里，之后便拢了拢衣襟，向别墅方向走去。绿色的打火机就这样被主人遗忘在昏暗路灯下的长椅上。
       按照先前的计划，董欢在别墅外面看到二楼主卧室的窗户半开着，便知道徐洁已经得手。于是他通过院墙外的大树，翻了进去。再顺着水道管爬上二楼。当他看到身穿睡衣，倒在地上的陈强时，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董欢走过去，抱住浑身颤抖的徐洁，安慰她，等到她情绪稳定些的时候，便开始执行第二步。
       徐洁拿出手机，拔通了董欢公司的电话。
       可能是由于害怕的原因，徐洁的声音有些僵硬，不过董欢觉得这并不碍事，毕竟电话的传出的声音多多少少会有些走音。
       之后董欢也拔通公司的电话，用一副慵懒的语气说道：“喂！小王啊！刚才有没人打电话到公司找我啊……她刚才打电话把我吵醒了，我打回去又没人接……是啊！白天她非找我要电话，连公司的电话也被要去了……没办法啊……女人就是麻烦……算了，算了，明天再说吧……就这样吧……挂了！”
       接下来，董欢脱下陈强的睡衣并穿上，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假发戴在头，走到窗边，将侧脸对着门口。
       不一会儿，方红霞被徐洁叫了上来。
       “太太，有什么事吗？”方红霞微微地躬下腰问道。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其它人都走了吧！”徐洁一边说着，一边有意地回头看向窗边。
       “是的，按照吩咐都让他们回去了。”站在门外的方红霞也下意识地顺着陈洁的目光看去。
       “家里还有感冒药吗？他说他有些不舒服，可能是酒喝多了，回来的时候像是着凉了。”
       “好像有吧！我去看看！”说完转身准备下楼。
       “等等！”徐洁叫住了她，并从房间里走了出，顺手带上门，然后说道：“我和你一块去吧！”
       “我自己去就行了！”方红霞连忙摆摆手。
       “没事！”说完，徐洁走到了方红霞的前面。
       感冒药是在一楼客厅的柜子里找到了。
       “我送上去吧！”方红霞拿着感冒药说道。
       “不劳烦了，一会儿我送上去就好了。我们去给他泡杯醒酒茶吧！”
       “泡茶？”方红霞觉得今晚太太有些奇怪，可她也没有多想，跟在后面，走进了厨房。
       二人一边有话无话地聊着天，一边慢慢吞吞地泡着茶。也不知过了多久，茶才泡好，方红霞端着茶，来到二楼。
       “咦！奇怪了，门怎么锁了！”徐洁推了推门，说：“出来的时候门没锁啊！”
       “老公！老公！”隔着门，徐洁大声地喊了两下，可是里面并没传来任何动劲。
       方红霞说道：“陈先生可能睡着了吧！我有钥匙！”
       说完，方红霞一手托住托盘，另一只手掏出钥匙。就在方红霞推开门后，只听“啊”的一声惊叫，茶杯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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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哈——”晚上出勤，刘洪利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不过他很快挺直腰板，打起了精神。他将别墅的里里外外侦查了一遍，然后又回到了案发的房间。
       刘洪利思忖着，从表面上看这似乎是一起自杀事件，因为房间门窗反锁，屋内无打斗痕迹，现场还有遗书。可仔细一想，还是有些疑点：
       首先，从遗书上的内容来看，陈强他说公司压力大，承受不了，而且他妻子也说他经常报怨自己的工作，说自己明明不是一个当老总的料，却硬被父母逼着继承了公司，觉得没有自由，压抑想自杀似乎也说得过去。可是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这样一个时间点呢？而且他的妻子还这么漂亮，他选择在新婚之夜自杀这一点太匪夷所思了。其次是遗书，从字体上看，的确与他生前的笔迹相差无几，可是在写字的力道上，却完全不是一回事，遗书上文字的力度太过均匀，不符合写字习惯，感觉倒像是临摹的！所以遗书很有可能是伪造的。
       根据以上疑点，刘洪利认定陈强是死于他杀，可是这样一来，问题就又来了，那就是凶手杀了人之后是如何出去的呢？当时门窗是反锁的啊！
       刘洪利当场想到三种可能，其一，是凶手事先将毒药下在杯子里，陈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喝下毒药；其二，是凶手本就有钥匙，杀人之后自己用钥匙锁门逃跑；最后，则是徐洁与方红霞在说慌。”
       可马上他又将自己的这三种可推测一一否决：
       首先是凶手事先将毒药放在杯子里，如果是那样的话，遗书就无法解释了，陈强不可能注意不到遗书的；然后是凶手有钥匙，就算凶手有钥匙，这么晚突然闯进新房，还要在泡一杯茶的时间内，用和平的方式让陈强喝下毒酒，这也太不合常理；最后是徐洁与方红霞说慌，徐洁倒有可能说谎，可方红霞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说谎。
       天亮以后，刘洪利马上开始走访调查。
       经过查访，得出的结论是:陈强是个老实人。老实到宁愿生意亏一点，也不愿得罪人的那种程度。尽管如此，可生意毕竟是生意，还是有人和他有些摩擦，看他不爽，可是这些小摩擦不足以够成杀人动机。这样一来，唯一可疑的人就只有徐洁了，她是陈强死后的最大收益者。
       在对徐洁的调查中刘洪利发现，徐洁与陈强结婚基本上可以认定是冲着他的钱来的，所有她是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可是，如果凶手真是徐洁的话，她是如何做到不在现场将人杀死的呢？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刘洪利再次对方红霞做出审问。这一次，他从她的口中知道另一外件事，就是案发前几个小时，别墅来过小偷。当刘洪利问她先前为什么不说的时候，她说当时满脑子都是陈先生的死，把这件事给忘了。刘洪利再问她当时为什么不报警，方红霞回答说是陈强的意思，他不想在婚礼的那天把警察整过来。
       对于方红霞的回答，刘洪利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这次的审问让他对小偷引起了注意。在偷盗案件中，因为第一次没有得手，第二次再返回来，攻其不备的事情也常有发生。如果他们当晚再折回来过，他们就有犯罪嫌疑。于是刘洪利开始着手调查起来。
       跟据当晚在别墅借用厕所的那个保安得知，当时那个假装推销信用卡的骗子落下了一个皮包。刘洪利心想，从小偷的犯罪手法来看，他们显然是老手，弄不好有犯罪前科。于是他将皮包带回局里，提取指纹。后来经过指纹比对，确定了一个名为伊浩的嫌疑人，他曾经因为诈骗坐过一年的牢，看来他被放出来后也不老实。
       很快伊浩被抓捕归案。在审讯中，他交待他的确在当晚去过别墅，他甚至供出了同谋王海，可他坚决否认杀人，而且他还提供不在场证明：
       因为在事情败露后，害怕对方报警，所以二人翻出院墙，骑上摩托之后，便拼命地跑。后来在石黄大道上被一名晚上巡逻的交警拦了下来，理由是超速行驶。那名交警想要扣留他们的车，可他们不肯，然后三人就这样磨磨唧唧地整了快一个多小时。当问到那名交警时，他承认确有此事。这样他们在时间上就不具备杀人可能。
       忙活了一圈，还是没有查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刘洪利不免有些灰心，不过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他又不是第一天当警察，跑冤枉路的事情，基本上天天做。
       后来刘洪利又将案子重新理了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嫌疑最大的就只有徐洁了，因为她将继承陈强死后的大部分遗产。可她偏偏有那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如果她真的是凶手的话，肯定会有问题，现在是该如何找出问题所在。
       刘洪利又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研究每人的口供，后来他发现了一个细节，就是在发现尸体后，徐洁让方红霞去报警，也就是说，发现尸体后，徐洁曾经有一小段时间是单独和尸体待在一起的。如果徐洁是凶手的话，她完全有可能在这段时间内大做文章，搞不好，方红霞还是被徐洁故意调开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会利用这段时间做什么了？对了！遗书！她完全有可能趁这段时间，将遗书拿出来放在现场。这样一来的话就说得通了，徐洁事先在酒杯里下毒，等陈强喝下毒药后，再以目击者的身份返回案发现场，最后再利用方红霞打电话报警的这一段空白时间里，将遗书放在现场。
       “没错！是这样的！”刘洪利突然高兴地把桌子一拍，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破案的时候，他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门的问题。当时门是锁着了，如果徐洁是用刚才所想的办法杀人的话，她又是如何让陈强在她走后锁门的呢？陈强当时没有理由会锁门才对，妻子只是去找感冒药而已，马上就能回来，他怎么可能会将门反锁呢？而且听方红霞的意思，徐洁说要跟她一起去找感冒药好像是临时的决定，似乎都没有和陈强打过招呼。
       想到这里，刘洪利感觉被泼了一盆冷水。就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一个念头突然从脑海里闪过：徐洁当时将方红霞支开，会不会是出于其它的目的，例如说是放走真正的凶手！
       刘洪利替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打起精神，再一次整理自己的思路：
       如果说徐洁支走方红霞的目的是为了放走真正的犯人，那么徐洁只是从犯，真正的犯人另有其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又回到了先前的那个问题，就是凶手如何在短时间内，悄悄地潜入陈强房内，并以平和的方式将他毒死。刘洪利始终认为这是不可能做到了，就算在别的时间段也未必做得到，更何况是在新婚之夜。这么说来，能以和平的方式杀死陈强的就只有徐洁，如果陈强真是徐洁杀死的话，她也没有必要找同谋啊！
       是啊，如果徐洁有能力杀人，还找找同谋干什么呢？毁尸还是灭迹？不管是毁尸还是灭迹显然都没有必要，或许是出于惯性，刘洪利就着这个看似没有出路的问题思考了下去，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说徐洁有同谋的话，她为什么要找同谋？她既然都有能力独自杀人，何必这么做呢？那么找同谋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时，刘洪利的脑中划过方红霞的一句证词：“当时，我在门外看到陈先生正对着窗户。”
       刘洪利回想起房间的布局，突然眼前一亮，如果是从门口的方向往窗户那边看的话，只能看到侧脸，看不到正脸。也就是说，方红霞当时看到的未必就是陈强，那人很有可能就是徐洁找的同谋假扮的，让人误以为陈强的死亡时间是在徐洁离开房间之后，实际上，陈强是死在徐洁离开房间之前。所以她找同谋的目的就是为了替自己伪造不在场证明。这样一来什么都可以说通了！
       刘洪利理清头绪之后，便开始调查徐洁的社会关系。在调查中得知，徐洁与她的前男友还有着来往，很快，懂欢浮出水面。
       在对董欢的审讯的时候，他说他从没去过那栋别墅，而且他还说出了当晚的不在场证明。他说自己在案发的时候在家睡觉，没出过门，曾打过一通电话到公司，接他的电话的是小王。
       于是刘洪利找了到小王。从小王的口中得知，董欢当晚打到公司的电话不是座机，而是手机，更让刘洪利觉得可疑的是，在那通电话里，董欢似乎是有意提到在家睡觉一事。
       既然董欢有嫌疑，刘洪利立该对董欢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董欢有一个朋友在镀金厂工作，所以他完全有能力弄到氰化钾。这样一来，董欢的嫌疑更大了。
       可现在又遇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证据。要找到董欢参与杀人的证据才行。该如何才能找到证据呢？案发现场很干净，找不任何可疑的东西，刘洪利觉得从案发现场找到证据恐怕很难，既然这样就从其它方向着手好了，例如说，董欢进入现场与逃离现场的路径，只要在路径中找到他来过别墅的证据即可。
       于是刘洪利又做了一番推论：如果陈强真的被董欢和徐洁合谋杀死的话，那么董欢进入现场与逃离现场走的可能不是正门，他会走些不易被人发现的路径，例如说高树附近的围墙、通向主卧的水道管以及离楼梯最近的后门。
       于是刘洪利立即派人对这三个点连成的路径进行地毯式的搜查，结果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一名警员将一个绿色的打火机拿到了他的面前，警员说打火机是在后门附近的草坪里找到的。
       刘洪利看了看打火机，是那种市面上很常见的便宜货，以陈强的身份，他或者他周围的人应该不会用这种打火机才对，于是刘洪利对那位警员说道：“拿回去验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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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李健再次将黑色的皮包里里外外，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遍，刚才在警察局取回背包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仔细检查。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可以这么快就找回皮包，这让他有些喜出望外。经过详细检查，背包完好无损，他不自觉地笑了，然后又将目光投向电视机。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条新闻，内容大致上说，一个富豪的妻子为了继承他的遗产，在新婚之夜伙同情夫将富豪毒死，最后警方根据现场的一个打火机将凶手抓捕归案。
       李健并不喜欢看这样的新闻，因为他觉得这些有钱人家的恩恩怨怨永远和自己扯不上什么关系。于是他拿起摇控器换了频道，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摸了摸那个黑色的皮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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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的构思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