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发表于 2015-9-27 08:40:47 | 显示全部楼层 发帖际遇
「五.生人作死别」
    任务很快就分配清楚了。由于这里还比较落后,好多新出现的高科技产品还没有能够安置进来,于是只好自己动手去做。暮寒负责开车去采购,花零接手了清洁大任,苏樯包圆了伙食,王枞就尽力做些节日的装饰。
    “孤儿院早就不在这里了。”苏樯在厨房里一边摘菜一边念叨着,“三年前,院长妈妈买下了山下市郊偏里的一栋私人别墅。挺大的,条件也比这里好的多。国家给的补贴刚好足够付清大头的款项。”
    大厅里的花零闻言,停下手里清洁工具,问:“那剩下的呢?剩下的款项怎么办?”
    “还有我们啊。”苏樯回答,“那年的孩子们如今大多都已经长大,事业有成。每个人尽一些力,总也是为了孩子们不再像当年的我们一样。那时候啊,那时候……”对于那段经历,苏樯只是一笑带过。
    花零继续手中的工作,擦净楼梯扶手上积得厚厚的灰尘。她手下时快时慢显示出她心神不宁的思绪。
    她仿佛是突然才意识到,他们四个人都不再是当年那不谙世事的孩童了。苏樯还在攻读法学专业研究生,王枞在电台工作,梅暮寒进入了外贸公司,花零自己也已经从大学毕业开始准备找一份工作了。他们都已经成人,要有自己的崭新的生活了。童年时的孤儿院,终于成为了过去时。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准备好去迎接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
    花零闭上眼,感受着穿堂而过的秋风凉意。
   
    “啊——”苏樯放下最后一样食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等暮寒回来,我们就可以开午饭啦!”
    “辛苦了!我也快要完成了呢。”花零还在认真地擦拭一个古色古香的花瓶。里面早已没有花,但是依旧不影响它本身的美丽。
    “这花瓶……”苏樯看着它,若有所思,“我记得,当年是王枞带回来的呢。”
    “是啊。”花零拂过上面淡黄色的花纹,温柔地笑。那花瓶,是王枞拿到第一笔勤工俭学工资的时候买回来送给三人的。并不是专有所属,却是一段回忆的见证。那段四个人相依为命的回忆。
    “花瓶总该有些花在。或许,等可以去山上采点花来。大概,还有未谢的吧……”苏樯嘟哝着。
    “我去吧!”花零自告奋勇,“我正好想要出去走走。”
    “那么拜托了。”苏樯说,“我想要回房间去待一会。”
    “没问题!”花零右手握拳,作宣誓状,大声说,“保证完成任务!”
    苏樯笑了,说:“你呀,就只有在我们面前才会这么耍滑。”
    苏樯上了二楼。花零小心地放下花瓶,轻盈地迈出门去。
    这栋三层小楼修在这座山的半山腰上。山不高,大概四五百米,但其中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之景也有之。简单矮小的木栏在四周环了一圈,正好把小楼护在中间,隔开了周围的树木。这几年,山头被一个果蔬商人承包,种起了果树。秋天,正好果树上挂着累累的收获。看起来,很是让人欣喜。
    小楼前面有一块很大的空地,是特地开辟出来供孩子们活动的。水泥铺就的空地还未经荒草的大肆侵蚀。水管和电线就从空地下弯弯曲曲缠绕而来,通进小楼。花零穿过空地,从大门出去,向山顶行去。
    曲径通幽。花零一路走去,果然看见不少隐藏在灌木中的星点小花。在这中秋时分,他们在青黄掩映中寂寞地美丽着。花零摘了大捧,抱着回到小楼。这么多的小花,要是苏樯看到一定会很欣喜吧?
    她走进大门,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太阳已升到最高,阳光耀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她不想让伙伴们多等。
   
    梅暮寒还没有回来,王枞似乎还在楼下的储藏室中忙活着。花零进了屋,也没看见苏樯。整栋小楼安静地像虔诚地信徒在平心静气地祈祷着。花零想先放下手中的花,却找不到地方。无奈,她只好抱着花上楼去叫苏樯。顺便,也给苏樯一个小小的惊喜吧!
    她敲门,里面却无人应答。
    “大概,苏樯累的很了吧……”花零呆呆地想,“也好,去拿备用钥匙吧。”
    花零抱着花去了储藏室。正在忙活的王枞看着她的样子不禁莞尔。
    “花零,今日怎么如此好兴致?”他笑问。
    “咳,”花零答道,“是苏樯想要装满那个花瓶啦。所以我去采了些花来。”
    “花瓶么……”王枞沉浸在当年的点滴之中,“是很漂亮……一直都是……”
    花零没有打断他的回忆,默默去杂物中翻出备用钥匙,默默离开。她知道王枞又想起了昔日那个苏樯。苏樯的光芒曾经那么耀眼,让她几乎成为影子。不过,她还是希望王枞和苏樯都要好好的。
    回到屋里,花零直奔苏樯卧房。有些锈迹的钥匙磨蹭了一会打开了房门。
    “苏樯,快起来啦!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花零推开门,大呼小叫着。
    然而,看清楚房内的那一刹,花零愣住了。
    房间里缺少空气流通,一股浓郁的气味扑鼻而来。再看:苏樯背对着门跪在半人高的床头柜前,一只胳膊放在上面,头倚在胳膊上,另一只手无力地落在身前,如瀑的长发蜷曲着惊心动魄的红,散乱地垂在一旁。那个花瓶,破碎着,歪倒着在一旁。床头柜上方正好有一面三尺见方的窗户,此时紧紧关着。
    “啊——”花零高声尖叫起来。她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她好像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又隐约感到生命中有一种东西正在缓缓消逝。没有觉察,手中的花束已经纷纷扬扬散落一地。有的柔弱的花瓣洇染上了鲜血,形成触目惊心的反差。
    她踉跄着退了出去,也不知道身往何方,干脆倚着房门附近的墙壁软软地坐了下来。她盯着正对房门的那一面墙,上面还残留着哪个孩子的涂鸦。红红绿绿的斑驳晃着她的眼。她的世界旋转着,扭曲着,抽搐着,发出濒死的恐怖呐喊。她感到自己忽如芥子,忽而须弥。她好像不是她了。那么她是谁?
    没有人回答。
    整栋小楼只剩下她自己的沉重呼吸声。
| 发表于 2015-9-28 08:17: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中秋过节不在,今天特来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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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30 19:10:30 | 显示全部楼层
「六.猛虎与咆哮蔷薇」
    苏樯从小就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她漆黑的眼眸像是会说话的星辰,不由自主就勾了人的魂去。
    只是,她依旧享受不到一个孩子的完整权利。
    她的母亲是个未婚妈妈。由于不堪重负终于把她丢在了孤儿院的门口。
    “苏樯,你终有一天会明白。”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母亲灌着劣质的啤酒,脸上显出迷醉的红晕,说,“情感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而不堪一击的东西。”
    她太小,听不懂。她只觉得,母亲买醉的样子艳丽得像一朵蓝色妖姬。那是她之前在一本图画书上看到的。诱惑,妖娆,不可方物。
    “苏樯……樯,悬风帆之桅杆者也。你要学会抵御风浪,因为你注定要去面对。”
    母亲的声音在她耳里如同天籁。于是,她不哭不闹,缄默地走进孤儿院。
    “唉,孩子啊。”院长妈妈心疼地抱住小小的她。她把头埋在院长妈妈散发着葱油味道的围裙里,小心地流出一滴眼泪。她想要在心里饲养一只猛虎,而眼泪是猛虎所最为忌讳。可她偏偏又忍不住蔷薇的楚楚动人,偷偷栽下一丛。
    日升月落,心底的花园里猛虎与蔷薇相伴而生。“我心里有猛虎在细嗅蔷薇。”她读到的时候心领神会地笑了。她可以如猛虎无坚不摧所向披靡,也可以如蔷薇在角落中摇曳自己。
    她珍视每一份情感,小心呵护着修复着每一条可能的裂缝。她不想如母亲一样成为只能在风中凌乱的美丽。她愿意用一生去证明,母亲说错了什么。
    虽此,她有时想,若是遇见父亲,此情此景又该如何?
    大笑,大哭,诉苦,哀怨,挣扎狂奔?
    不,那不是她了。
    她要十分义正言辞地告诉他,母亲对她说过的话。她不希冀什么泪流满面的忏悔,她只想让那人看看。
    看看我,看看你的女儿。
    这是一朵猛虎作伴的咆哮蔷薇。虎有利爪,薇有尖刺。
    樯橹可击风浪,一度直上九霄。
| 发表于 2015-10-2 13:57:07 | 显示全部楼层
插一下
| 发表于 2015-10-4 19:30:17 | 显示全部楼层 发帖际遇
我是来捧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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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0-8 22:39:13 | 显示全部楼层
「七.物是人非事事休」
    花零不知道王枞和暮寒二人是如何发现呆傻的自己后又看到苏樯的尸体的。她只记得,清醒过来之后便看见二人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头垂下,相对无言。
    “啊……”花零挣扎着发出一个音节,想要直起身来。怎奈沙发的柔软此时像是束缚的绳索,愈陷愈深。
    发生了什么呢?哦,对,是苏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苏樯……花零用力地想,却得不到答案。
    王枞听得声响,转过头来,沙哑着嗓音,说:“花零,醒了。”花零能看到他眼角分明的红意,整个人都憔悴了。
    暮寒“哦哦”地应了好几声,才慢吞吞地看向花零。他的眼神很呆滞,或许说他现在并无任何情感与思想。行尸走肉大抵也不过如此。
    “……”花零沉默了。苏樯的猝然离去,对于他们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剧痛。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突然间就这么倒在那里,再也不会笑着站起来了。苏樯几个小时前还在准备着饭菜迎接团圆,顷刻间,便魂飞天外。天哪!到底是为什么!
    “报警了吗……”花零问。她只能想到这一种办法了。
    “没用的……”王枞埋下头,不安地撕扯着头发,“这里是治安盲区,无论联系哪里的警方都不会受理。”
    花零呼吸一阵急促。怎么,苏樯来时就不够完整,连走时都要再受一次伤害吗?“不,不行!”她几乎想要一跃而起,却最终跌到了沙发里,“到底是谁,是谁杀了苏樯!找出来,找出来!”
    “花零,冷静些。”暮寒的理智好似回来了,“你有没有想过,苏樯被杀害,凶手,只可能是我们三人之一……”
    啊——花零蓦然记起这个残酷的现实。确实,这个破旧小屋方圆五里之内,再无人烟。苏樯倒在自己卧室内,再无人知。凶手,可不就在他们之中吗!可是,四人一起长大,到底是谁会如此狠心痛下杀手?自己不会是,那么是王枞,还是梅暮寒?怎么会!可是,事实确又放在这里令人无法辩驳。
    “是我们三个吗……我们,有什么理由去杀苏樯?谁,谁会和苏樯有如此深仇大恨?”王枞沙哑着嗓音说。
    “不知道。”暮寒默然,“但是苏樯不能这样莫名其妙死去。我给不了她再多,我至少可以给她一个说法。”
    花零瘫倒在沙发上,希望这一切都是梦。
   
    苏樯做好的饭菜还在桌上,可是没有谁想去动。本该为生人所庆贺,现在却成为了死人的祭奠。三个人站在桌前,默立良久。
    “那么现在,开始调查。若是谁是凶手,我一定不会再念及旧日情分。”暮寒红了眼。
    王枞望着饭菜,道:“因为不是我,所以问心无愧。”
    “那么开始吧。首先,花零,你是怎么发现苏樯的?”
    “嗯……我去山上摘花,然后回来发现苏樯的门锁上了,就去拿了备用钥匙打开,就这样了……”
    “你还记得当时现场怎样吗?”暮寒追问。
    “我想,大概,是个密室……房门锁着,窗户也是关着的……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房间里味道很大,不像是有空气流通……”
    “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王枞说,“这里的房门从外面也可以用钥匙反锁上。”
    “不过,我们进去时不是发现钥匙了吗。”暮寒接,“就在床下不起眼的位置。而且总共就这一把钥匙而已。花零,那把备用钥匙有被使用过的样子吗?”
    花零答道:“我想,没有吧。用起来感觉很是生涩。而且我翻出来的时候上面还有很多灰尘。”
    王枞插嘴说:“没错,我是看着的。”
    暮寒沉思:“凶器毫无疑问是那个花瓶。那个花瓶,是王枞你当时买的对吧?”
    “是……”王枞声音很低沉,像是在愧疚中。
    “我走的时候花瓶还在客厅,应该是凶手把它拿上去的。”花零说。
    “嗯……凶手选择了花瓶作为凶器。如此特别的凶器,凶手选择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用意?”暮寒说话的时候明显在望着王枞。
    “怎么,你怀疑我?”王枞提高了声音,“如果是我,为什么要选自己买的花瓶?那不是太暴露了吗?再说,我根本没有理由去杀人!”
    “不,你有!”暮寒声势毫不让人,“我们都知道,苏樯当年拒绝了你!”
    “这怎么可以算?我得不到的为什么一定要毁掉?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们不要吵了……说不定是凶手故意嫁祸呢……”花零在一旁想要劝解。
    “花零,”暮寒冷冷地说,“在真相大白之前,就是你,我也要怀疑在内。”
    “怎么,梅大少爷,”王枞也没什么好气,说,“不把自己也算上吗?”
    “你——”
    “好了!吵什么!”花零大喊一声,“现在我们都是嫌疑人,还吵什么吵!都把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摆出来吧。谁是谁非,就都能看出来了。如我所说,我去了山上,那些花只在山侧一个隐蔽的地方有,一来一回,时间就已经不够。再有,去拿钥匙的时候,王枞正好在储藏室里,也可以证明。”
    “哦,是的……花零去拿钥匙了……”
    “不过一面之词,还请允许我打上一个问号。”暮寒说。
    “哦,是吗?”王枞冷笑一声,“那么梅大少爷又有何证明?”
    “我吗?”暮寒倒是不在意王枞挑衅似的语气,自顾自说,“我可是去了山那一边的便利店采购。发票什么一应俱全。再有,要开车去那个并不是很远的便利店只能绕一个远路从盘山公路走,中间相隔的那一片树林是没法通车的。这样够了吗?”
    “哼……”王枞无话可说了。
    一直围观的花零弱弱开口了:“王枞,也说说你的吧。”
    “我?大概,从任务分配后就一直窝在储藏室里了,做点木工啊什么的。没有证明。”王枞开始有点不屑一顾,“你们要怀疑也罢,反正不是我。”
    “那真是对不住,”暮寒耸肩,“我不会因为你这副态度就取消对你的怀疑。你们两人可都有嫌疑在身。”
    花零沉默着,虽然心中并不认可这个结果,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她不相信会是他们三人中的谁犯下这等罪行。自小一起长大难道还会有什么隐瞒么?或许,人心难测。每个人心里那个黑色的匣子都是禁忌的不能打开之处,哪怕最亲密的人也窥伺不到半分半毫。
    “若是有警方的技术支持就好了……”花零喃喃道。
    梅暮寒闻言,一挑眉头,提议道:“不如,就让嫌疑最大的王枞同学去请求一下技术支持。如果真的是你,直接自首吧,也不必我们同室操戈。”
    “梅暮寒!”王枞脸色彻底阴沉下来,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你还是在怀疑我,怀疑是我杀了苏樯?”
    “对,就是你!”梅暮寒也不甘示弱地有些歇斯底里,“当年苏樯已经拒绝了你,可是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死心,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苏樯不会是你的!永远不会!现在苏樯被你杀了,你理应还苏樯一个公道!”眼看两人就要为此剑拔弩张,彻底撕破多年来的积怨。
    “够了!”花零被夹在中间,死命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喊,“你们有完没完!怀疑来怀疑去,连多年情分都不顾了吗!苏樯想看到你们这样吗!你们只顾公道公道,有没有想过苏樯可能的感受!”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就已经被呜咽声淹没在喉咙里。
老屋一下子静下来了,安静地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心跳似乎也被无限放大。花零甚至能感受到那一丝丝凉意随血液流遍全身。
    王枞颓然地走到一边,把额头抵在冰凉的墙上,手掌无力地扶在墙边一把木椅上,虚弱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梅暮寒站在原地不动,只是看着一桌的饭菜,眼底深邃无边看不到情感。
    “算了,我们一起去罢……”
| 发表于 2015-10-12 08:17:28 | 显示全部楼层
坐等更新完 我来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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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5-10-24 15:55:55 | 显示全部楼层
哦哦,小说啊噜……继续马克,有时间了看~楼主加油(ง •_•)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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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0-25 22:27:39 | 显示全部楼层
「八.夕阳古道日暮寒」
    没错,梅暮寒是四人当中最不同寻常的那一个。
    他不是孤儿,根本不是。
   
    他父母双在,曾经的童年,也是十分幸福。父亲作为公司高管衣食无忧,母亲专心在家相夫教子。他的前半段童年,回忆起来是蜜糖的味道。梦中父亲和母亲笑着的慈爱脸庞一直在围着他走马灯似转来转去。
    多好啊……
    然而,好景不长。
    说实在,好景不长这个词在很多地方都已经被用烂了,成为丢在面前都不会正眼去看的烂苹果。但是,有时候你不相信的戏剧性的故事就会突然降临在你身上。或许,被这种概率命中也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你被告知来的都是噩梦,而不是你中了彩票。
    梅暮寒的母亲偶然,或许是故意,撞见了梅暮寒的父亲手机里的暧昧消息。天啊!梅暮寒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所有狗血的情节都要这样开始上演。父亲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人,就这么轻易地被母亲撞破,大概也是出于计划。他大概没法忍受在两种角色中无休止的转换。患难与共简单,共享荣华就难。
    然后就是打官司开庭分财产。夫妻俩和和气气分了财产,可是到了孩子的抚养权,就开始争执。
    梅暮寒站在那,两边是争吵的父母。没有哪一边想带他走。不对啊,剧本错了!不应该是为争抚养权打得头破血流才对吗?梅暮寒觉得书里电视里都是骗人的。什么父子深情,都不会在他身上发生。原先记忆里那些温馨,都是一时间骗人的假象。
    法官最终把他判给了父亲。父亲把他拉走。他回头看了一眼母亲,母亲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而父亲,直接不由分说把他放在了孤儿院门口,然后开着车扬长而去。父母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喔,这是怎么了?梅暮寒想不明白,为什么曾经拥有的一夜之间就烟消云散?还是人世间的幸福本就如此虚幻?小小的他害怕了,害怕未来所有得到的东西都会像这一天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院长妈妈给每个孩子一个氢气球。梅暮寒把自己的那个紧紧捏在手里,生怕一不小心就拽不住它。可是,太过紧张的他,让手心里不断冒出的汗还是放跑了气球。他看着那个气球越飞越远“哇”一声大哭起来。
    不要走,不要走。
    求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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