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

37995 · 发表于 2015-8-9 19:23:09

新人一枚，喜爱推理文学，学生，推理小白，送上处女作一篇，恳请各位大大指导。
一、
钟声划破夜空，敲碎了小镇的灯红酒绿。
一名高中生摸样的青年男子出现在十字路口的一端。绿灯亮起，他犹豫了一下，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不过还是迈开了脚步。当风衣上褪去了都市的浮华，他的剪影拥入了小巷幽暗的怀抱。
夜很静，两旁景物的轮廓很熟悉。
已经走这条路两年了，还需要再走一年，就毕业了。到时候去南方上大学吧，成绩，管他呢，反正现在学的也没什么用。我这样想着，一阵冷风灌入风衣，我不禁缩了缩脖子，加速前行。
这样的加速停止在一个建筑前，建筑上的钟摆显示着距22时30分还有4分钟的时间。我轻叹一口气，这或许就是中国高中生的缩影吧：早上早早起床，白天急着上课，晚上赶最后一班地铁回家，之后又是挑灯夜战。从早忙碌到晚，却不知道为了什么而忙碌，学到的那点未来很可能用不上的知识，旨在混到一张毕业证书。
走下地铁站的台阶，周围的景物随着我的心境荒凉起来。虽说物由心生，但也不完全是这样。大概在三年前，上一任市长不顾反对建造了地铁，然而小城市建造地铁注定是会亏损的，上一任市长调走后，地铁工程就陷入了停滞，最后只运行了一小部分，而地铁站也是空空荡荡，很多设备都没有安装。
下到地铁站里，我惊奇的发现，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人。几乎这几个月来，我都是最后一班地铁的唯一乘客。然而今天出现了例外。我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象并没有消失。
之后更让我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一声闷响之后，背对着我的那个人倒下，暴露在我面前的，除了另外一个人，还有他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我的反应还算快，惊愕之余，我迅速回望了刚刚走下来的楼梯，据我二十米左右，而且途中没有遮蔽物，逃跑只会成为靶子，我只好转入站台边的石柱后，暂且观察情况。可是现实确实按着最坏的情况进行着，我听到了那个人的嘶吼，不用看我也知道，那个人正持枪向我这里走来。
就在这时，列车进站了。
或许是为了避免事态扩大，那个人收起了枪，他紧跟我，看样子是准备等列车离开了再动手。而让我失望的是那个懒惰的列车员连车都没有下，他根本不知道外面正发生着什么，我又怕那个人狗急跳墙不敢喊着求救，我只有利用列车与他周旋。在关门的最后一刻，我跃出列车，而那个人和列车一起消失在了隧道中。
深呼吸后我单手扶着石柱站定，周围还是空荡的站台和漆黑的隧道，很难想像几分钟前我险些受到死神的眷顾。然而冰冷的石柱时刻刺激着我的掌心，告诉我这不是一场梦。
对了，那个人。虽然很慌乱，但是我还算清醒。我迅速跑到那个躺在地上的人的身边，迎接我的是扭曲的面孔和胸前绽放的大朵红花，很显然这个人是没救了。我镇定了片刻，尔后拿出手机。
这时，我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此时末班车已过，入口处的显示屏应该标注了这个消息，这个时候有人走入地铁站是不正常的。我甚至怀疑自己在幻听，可是等我转过身，眼前的景象否定了我幻听的想法。
那个人看到地上的尸体后明显惊讶了一下，不过也只有一下，之后他迅速将手伸入衣服的里怀，我知道他在做什么，立刻使出浑身解数将手机掷向他，在他拿出手枪之前躲入石柱后。
“你杀了他就该付出代价！”伴随着他的咆哮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知道他错把我当做凶手了。然而此时和他辩解肯定是毫无作用的，我将双手插入风衣中，一阵寒意袭遍全身。
二、
明媚的阳光下，我一个人漫步操场，刚刚经历过令人头痛的数学考试，我不会像那些书呆子一样在教室里讨论那些恶心的试题，一阵秋风吹过，几片落叶打得我昏昏欲睡。
这样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等到我再次清醒时，一个陌生人站在我面前，他亮出了一张证件，“同志你好，我是S市的高警官，有件事情想请你配合一下。”
“我考试作弊都传到警局了？”我一边调侃着，一边极力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在X地铁站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我方认为，你可以提供一些线索。现在，希望你能够随我去一次警局，我们要对相关内容做一个全面的了解。”
听到这句话，我的第一个直观的反应就是疑问：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案发时间时在地铁站？那里是没有设监控的啊！不过仔细想想也很快就释然了，这城市警方的眼线有很多，有没有想过，这繁华的都市看似是与你毫不相关的一面镜子，实际上却有好多只眼睛在警惕的扫视四周，你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显然是把我的反应当成了顾虑，高警官安慰我说“：在这之前，和你的老师，父母打个招呼吧，你又不是犯人，没什么好尴尬的。”
然而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平常。
我打过电话后与高警官会合，我们一同走向停在教学楼后的警车处，我径直的走向车门扳动把手，回过头来却看到高警官一脸狐疑的望着他开来的警车。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么？”我边询问，边顺着他所目视的方向看去，才发现轮胎是瘪的。
“一定是人为的，我想，我们只有步行了。”高警官将双手叉于胸前，面色凝重。

这一路上的气氛异常诡异，街上涌动的人流如同镜像，我和他就这样自顾自的行走在世界的外面，不曾发一语。而他一直在看似轻松地环顾四周，我几次尝试着和他聊天以缓和气氛都没有成功。
直到走到了一个路口，高警官那个没有表情的表情终于变换了。
我顺着他那惊愕的大眼睛所目视的方向看去，那是一辆向我们飞驰的死神。我试图辨认驾驶员，却发现努力是徒劳的，因为那个人似乎并不希望我们看清他的面目，他戴着黑色头巾，墨镜，穿着黑色上衣。
他是一个黑衣人。
然而这时，我心里却凉了半截，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我似乎无法闪避卡车的碾压了。
这时，一股强大的推力将我向一边推倒，高警官抱着我横向滚转。我感到车轮从耳边呼啸而过。然而，那个黑衣人并不想善罢甘休，又将车急速倒退回来。我抱着高警官横向滚转，再次躲过了致命的碾压，尔后，我们冲入一个小巷中，甩掉了追杀。
“事情不太妙。”走出小巷时，高警官如是说，“他们在极力地除掉你，不过，有我们警方在，他们不会得逞的。”
之后的事情波澜不惊，我们平安到达了警局，进入警局前，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一个熟悉的号码映入眼帘，我毫不犹豫的按下接听键，“喂？”
“你想干什么？”

   从警局出来时，天空飘起了小雨。
高警官坚持送我到小区门口，之后我们分手，我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
或许再过不久，他就会明白，有些担心是多余的。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有时担心好多自己认为的东西，而对于真正该担心的东西，却从未给予过关注。

家门没有锁，而是虚掩着，我并没有去推理家里发生了什么，而是推门而入，这种情形对于我来说，已是司空见惯。
进门之后，一入脑海中的画面，那个总是出现在我梦境里的人，现在就坐在我面前。
“东西呢？”那人开口问。
“没在他身上，最后出现的那个人身上也没有。”
“最后那个人？”
“是的，刚进入地铁站我就看到除了万宇豪之外还有一个人，我立即明白，交易只能取消了，并作了相应事件的准备。我迅速回想了一下交易被终止的多种情况以及预案。然而，事情发生时，我还是没有任何准备，预案中没有这种情况。”
“他被杀掉了，你昨天已经在电话中告诉我了。”
“是的，之后为了避免事态扩大，我选择了甩掉凶手而不是击杀，我搜查了宇豪的身上，并没有交易物品。”
“也就是说，他没有带来？”
“也可能是被凶手拿走了。”
“你继续说。”
“之后，我正要打电话给你时，又杀出了一个人，然而除了击杀他，我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好的，这件事，我会派人处理。警察那边，你怎么说？”
“我说我看到一个人杀了宇豪，之后我乘车逃脱了。”
“等一下，这件事，没有其他目击者了么，比如，列车员？”
“没有，末班车一般都只有我一个乘客，列车员默认的是根本就没有乘客，每站都停车，只是为了避免与前一辆列车追尾而已。如果昨天列车员看到了，我就不会有甩掉凶手的机会了。”
“那，我们今天早上制定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
“暂时停止吧，杀了高天华也未必能了结这个案子。”
“可是除掉高天华后，如果接替他的是一个懂得人情世故的警官。我们就可以私下里解决了啊。”
“不必了，今天失败的刺杀行动却演变成了一个成功的苦肉计，高天华把这看作是凶手除掉目击证人的行为，我反而被置于受害者的位置，不会被怀疑了。大哥，我想，你现在应该考虑一下怎样对付那些坏小子。他们来交易的人死了，物品不翼而飞，他们一定认为是我们干的。”
“那边在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了，他们说我们不讲信义，打着交易的旗号图财害命，并威胁说要对我们的人下手，我正在和他们的老大沟通，这几天你要注意安全。”
大哥离开后，我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演了一天的戏，终于可以摘下面具休息了。
万宇豪死了。
他是我私底下的好朋友，因为生活所迫，加入了那帮坏小子的帮派（当然了，我们这个帮派里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却在一次和我的交易中命丧黄泉，我怎能不伤心，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了他的个人能力使他们帮派里的一些人蠢蠢欲动，我也曾提醒过他，不过木已成舟，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永远无法改变了。
等一下，我忽然发现一种可能性，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他们的人所为，成功除掉了宇豪，又可以嫁祸给我们，至于我，只不过是这场舞台剧的观众罢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今天上午，我所主演的舞台剧成功的骗过了高天华，而在前一天晚上，我却作为观众为别人的舞台剧所折服，多么讽刺，多么可笑，多么无厘头。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的讽刺。

三、
早上醒来，时钟上的八字胡须分明告诉我已经8：20了，今天要去警局，不用上学，自然醒的日子就是好。洗脸的时候，我思考了一下最近要做的事情：引导警方作出对我有利的判断、查明凶手为宇豪复仇。
我已经在心里拟好了一份计划。
早上10点钟，我在S市警局高警官的办公室。
“车子的牌照是伪造的，那车子一直开到了没设监控的街区，看来卡车袭击案的线索断了。”
我看着他那沮丧的脸，心想大哥还是很精妙的。
“关于地铁站的案子。”高天华看上去有些犹豫，“其实现场有两个死者。”
“两个？”我装作很惊讶的样子，“不会的，我只看到一个。”
“根据猜想，在你逃走后，这里又发生了一些事情，依据你昨天的辨认，那第二个死者就是凶手，他被第三个人杀死了，你的辨认不会有误吧？”
“我记得他的容貌，不会有错误的。”
我这样做是为了尽快让高天华锁定嫌疑人，同时真凶已死，真相石沉大海，可是这样做却给我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哦。”高天华松了口气，“这样，我们就可以锁定嫌疑人了，他们都有很大的作案动机。”
公事办完了，我又在高天华的办公室逗留了几分钟，几句家常后，我礼貌地告辞。
从警局出来时是10点20分，我一个人漫步在街头，沐浴着阳光，身边不时有车辆驶过，碾过我那被阳光拉长的影子。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些，我只是行走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的世界只有阳光，我要做的只是放松心情，为了迎接下一步的会面。
我约了慕容浅女士于11点在M咖啡馆见面。慕容浅是宇豪所在帮派里地位比较高的人。其实开始我还很惊讶一个女人是怎样在黑势力中立足的，后来，宇豪和我提及过她，也向她引荐过我，见面之后，我立刻知道她是凭什么立足的了。不过升到如此地位，她也一定付出了不少吧。虽然宇豪不曾提及过，但是我总觉得，她和宇豪之间至少有着微妙的关系。
她对宇豪会是真感情么？我无从推断，宇豪也永远不会知道了。
时间真是流动得比思绪还要快，10点55分的时候，我已经到达M咖啡馆门口，透过橱窗看，里面没有浅的身影。
就像一个绅士一样在门口静候吧，谁又知道我还能在阳光下站立多久呢？

   11点15分，M咖啡馆，我和慕容浅在一个靠近橱窗的位置相对而坐，桌子上的两杯咖啡的热气在空中缠斗。
   “浅，我在这里作出承诺，凶手真的不在我方。”我盯住她的大眼睛，可她似乎铁定了心去回避，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浅还像从前一样漂亮，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她今天很疲惫，是因为宇豪的死么，还是。。。。。。就在我推测的时候，她用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那天晚上，你们派出的交易者是谁？”
   思考再三，我还是决定如实回答，当我告诉她是我的时候，我看到她正在举杯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虽然她的脸上依旧平静。
   我还是很有风度的给了她一杯咖啡的思考时间，她的内心很矛盾。一方面她认定我方交易者是凶手，一方面她又认为和宇豪私交甚笃的我不会是凶手。所以现在，她陷入了难以取舍的境地。
   浅还是很快地冷静了下来，她摇了摇头，然后望向窗外，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不会的。不过，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袒护凶手。”
   我失望的发现，她只是觉得我不会是凶手，但是依然认定凶手在我方，而我只是为了保护凶手而编造了谎言。
   但我知道，凶手一定不在我方！
   对于我和宇豪的关系，大哥一定有所耳闻，如果一心为了除掉宇豪是不会派我去交易的。另外，大哥不知道我和慕容浅有交集，也不存在利用我向对方澄清的情况。
   想到这里我决定把我的想法告诉浅。
   “浅。”我将身体前倾，使我们的距离变得很近，“现在，请抛开个人情感，单纯的听一下我的推理好么？”
   浅没有做任何回答，她只是看着我，没有逃避，我把这理解为默许。
   “首先，你应该知道，以宇豪的能力和地位是会惹人嫉妒的，也就是说，你们帮派里的人也有动机。”
   “是的，不过你们的人也有动机。”
   “不错，我们的人的确也想除之而后快，毕竟这样可以削弱你们的实力，不过，如果我们一心要这样做，至少也要布置一下善后吧。”
“你们已经布置了。你们不是说，半路杀出一个X，他抢走了东西并杀死了宇豪么？完美的证言，我们甚至无从查证。”
   “是的，这算是个没有漏洞的谎言，它有一个双方都不认识的嫌疑人X，可以随意发挥，而那个人在事情过后又石沉大海，使对方无从追查。不过，这个谎言有一个缺陷，那个凭空出现的X很容易被人认作编造的人物，而编造者又拿不出证据证明确有其人，这个谎言缺乏可信度。我方花了一个晚上编造出这个谎言未免水平也太低下了吧。”
   浅很显然是有所触动，她不发一语，只是低下头，注视着杯子里平静的咖啡表面，但是我知道此刻她的心里绝对不会这样平静。
   “浅，上次刑警队的行动是我方丧失了武器来源，不能与你们争风。如今高天华调任以来，持续打压我们，这个时候，我方怎么会因为一点小利益而冒这样大的风险打你们的主意？”
   浅继续沉默不语，我知道这才是她的性格，一个沉稳，内敛又聪明的女孩，虽然在公共场合她总是夸夸其谈。
   我不知晓浅的真正年龄，不过看上去她也不会比我大太多，我一直很想了解她是怎么和黑势力联系到一起的，也曾问过宇豪，不过宇豪一直缄口不言。
   这个女孩光环的背后会是怎样的场景呢？

   作别慕容浅后，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让浅意识到凶手在己方后，下一步就是等待她查处真凶，尔后抢在她之前采取措施之前击杀凶手，为宇豪报仇。
   这时一个电话打乱了我的一切部署。
   是大哥打来的他不知道关于浅的事情，只是问了高天华和我之间的谈话，然而，在我把一切细节都描述过后，电话那边却传来叫骂声：“你个蠢货，你被高天华盯上了。”
   事情是这样的，按我的说法，我看了凶手杀人，而后来，凶手也被发现死掉了，也就是说，唯一看到我是目击者的人死掉了，那么昨天上午开卡车袭击我的人又是谁？只有两种可能；1、卡车袭击的不是我2、我在说谎。然而肯定是不会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袭击警察的。在之后随意的聊天中，高天华又几次问到了我平时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也只是随意的回答黑色，这也是我的习惯，不过这次，这个习惯就了我一命。
   那个被我甩掉的凶手在之后的几站会下车，而那几站的出口都是设有监控的十字路口。按我的说法，我应该会出现在监控镜头中（实际上是凶手）。但万幸的是，那天凶手穿的也是黑色的衣服。
   高天华真是个狠角色。
   “不过，你这样说了，或许就可以重新赢得他的信任了。”
   “也许不会这样简单，他应该还会调查的，怪不得他今天没有提出要和我一起走以保护证人。我想，不如我们的计划重启吧。”
   “击杀高天华？”
   “恩，这次不要像上次那样，这次要干净利落，我把他引诱到一个地方然后我们派狙击手狙杀！”
   “好的，我会安排。不过，上次难道不就是这样做的么？”
   “上次是狙杀？”
   “我就在说好的十字路口待机啊，我拿着狙击枪在一辆面包车中等了好久，你和高天华跃入视野，又一闪而过，仓狂地逃到一个小巷中，没有给我开枪的机会，难道你不是有意这样做的？”
   我放下电话，同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四、
   地铁站杀人案后的第三天，依然是在S市刑警局。
   我精神恍惚地看了高天华提供的当天路口摄像的回放，这时一个无用的行为，无论怎样放大，都无法辨认那个黑衣人的容貌。
   “很显然，这盘录像带不能提供什么，根本无法辨认驾驶员，牌照也是伪造的。”高天华摊开双手，“我们现在在全城搜捕同型号的卡车，不过，就算找到了原车也不能保证会找出那个驾驶员。”
   我几乎一字未听。
   实际上，之后的几天里，我一直处于这种莫名的焦虑之中。此前一直认为自己处在一个安乐窝里，而前一天我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巨大的危机中，那个开车袭击我的人应该就是那天被我甩掉的那个。不过，再往下，我无法辨认他的身份。
   之后的谈话内容我已经忘记（亦或说那天根本就没有仔细听），现在我只记得我告辞前的最后一句话，“谢谢你对本案的配合，在下次我找你之前就不必来警局了，请放心，我们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我对这句话的理解是：好好呆在家里，不要打歪主意，我们要调查你。
   告辞后，确定了身后没有跟踪者，我立刻去黑市场购买了新的手机，然后与大哥取得了联系只要调查我就一定会查出我与黑势力有染，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喂，以后用这个号联系，还有，行动刻不容缓！”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行动方案，然而可能是由于心境混乱和高天华敏锐的特性所牵制。我根本想不出可行的方法，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我进入电梯。
   我忽然发现，到目前为止，我对我杀死的那个人的了解还基本等于零。高天华过于严谨，什么都不主动透露。然而作为“受害者”的我是有权利知晓的。于是，我决定，在下手之前，先利用高天华辨认死者，如果那个死者的身份能给我提供什么线索的话，我就可以先于浅下手，之后再考虑干掉高天华。想到这里，我忽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在电梯厢中多久了，怎么还没到达7楼？
   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它已经在7楼了。按下开门键，门很正常的打开了。看来，电梯早就到达7楼了，门甚至开启之后又关上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对眼前的事情视而不见。

   第四天。
   早上醒来后一身疲惫，时间是9点20分，阴雨天。
   今天去警局，弄清楚那第二个人的身份，同时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约出高天华伺机击杀。
   雨天找辆空的计程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等了许久才等到一辆，我扔下一句去警局，司机回过头，像是在看犯人一样看我。
“干嘛？”我没好气地问。
   半路上，大哥的一个电话让我产生了跳车的念头。
   他说，浅刚才有给他打过电话，说经过调查，凶手不是他们的人，而且，最后出现的那个人（也就是被我击杀的那个）是她派来保护宇豪的。
   我想了一下，高天华肯定已经查明了那具尸体与黑势力有染，而我现在去问高天华，一定会把话题转移到黑势力上，如果此时高天华已经对我的身世有所了解，我所做的就是引火烧身。面对接下来有可能的盘问，以仙现在的状态我没有把握通过。可是，如果我不去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改变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高天华对我的了解会越来越深，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的。
   且当作一次奋不顾身的尝试吧。
   高天华正坐在电脑桌前，研究着桌子上的笔记，电脑屏幕上的内容被分为几块，都是从不同角度对当天的卡车袭击案的录像，当时，我还没有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
   “你怎么来了？”他边说着，边合上了正在研究的笔记。
   “那个凶手没抓到，我心里不安啊。”
   “放心吧，以我的推论，你不会有危险了。”
   这句话肯定是另有所指，以至于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嘛。”
“恩，今天有些疲惫。”
“那先坐吧，我去冲杯咖啡。”
   看着高天华离开办公室，我翻下了那份笔记，那是一篇论文，标题赫然醒目，映入眼帘。
《行为与心理的微妙关系》
   我终于明白他看那些全角度录像是在研究什么了。

   小啜了一口咖啡，它真的好苦。
“我想了解一下两个受害者的身份。”
“你了解这个干什么？”高天华明显警觉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好奇，若是不方便，不说也罢。”
“你是受害者，有权利知晓案件细节。”高天华还是有些顾虑，之后说出了一句几乎让我把胃里的咖啡还给大地的话。
“第一个，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是个黑道小混混。而第二个。”高天华顿了顿，然后的那几个字斩钉截铁，“是我们的警员。”
   我算是一个比较镇静的人，然而，在听到这句话后，内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混乱了起来。之前的好多想法和现实矛盾了起来，高天华和慕容浅有一个人在说谎，我宁愿相信是高天华在说谎。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谎呢？是在试探我？我迅速回想了一下刚才我的反应，似乎没有什么纰漏。
   可如果是浅在说谎呢？我不敢想下去，我感到一个极大的阴谋在向我逼近。
   等我的思路再次回到现实中时，高天华正在给我讲解录像。这盘经过整理的录像带效果很好，四个摄像头将整个路口甚至周边小路都看得一清二楚，虽然还是无法透视黑衣人的面具。
   高天华说这样整理的目的是判别凶手的驾车习惯，以便缩小嫌疑人范围，可这骗不了我，我一直认为，他这样做是在看我当时的反应以及表情，考察我的心理。
   等一下，想到这里，我发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通过这个问题，我想，我可以判定是谁在说谎了。

五、
第五天，依旧是冰凉的秋雨。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头痛欲裂，周围只有窗帘被风吹起的声音。
看着挂在墙上的爸爸妈妈的结婚照我想，真是造化弄人啊，和他们一起在阳光下玩耍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然而一转眼，就只剩我一个人在空屋中接受黑暗的洗礼了。
有多少人的命运仅仅是因为一件事情就发生了180度的改变了呢？
五年前的一天，妈妈在一场车祸中丧生，爸爸一直在海外经商，我渐渐堕落，和那些黑势力越走越近，最后步入一个和正常社会不同的社会，这个社会和正常社会很相似，有等级阶层之分，有下级附庸上级，有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唯一不同的是，政府不承认这个社会的合法性。
   经过了近乎3年的打拼，我终于爬到了这个位置，然而，再向上的路异常艰辛，在各方不断的打压下，我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忽然间想起了宇豪。
   作为我初中时代最好的朋友，他有着和我相似的经历，在躲过了一个又一个暗箭之后，5天前，他死去了。
   下一个会不会是我呢？
   想到这里，我决定先下手为强。我给大哥打了电话。
   “事情已明了，我想我们应该下手了。”

   下午4时，还是那个咖啡馆。
   我坐在橱窗前，看着雨水冲刷着外面的世界。在最后了结前，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搞清楚，因此，我再度约了慕容浅，之前，我已经考察了四周的环境，如果发生意外我可以迅速脱身。
   意外发生了，但是并不需要我逃跑。
   原本应该是我和她的谈话变成了她对我单方面的质问。
   “还是老实告诉我吧，那天，你们到底是谁去交易的？”
   “浅，我老实告诉你，凶手真的不在我方。”
   她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我知道她不相信这个答案。
   “为什么凶手就一定是我方的人呢，难道就不会是其他势力的？”
   “警方？”
   “有没有这个可能？”
   “不可能，我在警局有内线，不会是警方所为。”
   我只有无奈的望向窗外，天阴了下来，我连街对面都看不清楚，天空不时有闪电划过。
   “现在只有两种情况。”浅将身体靠在椅子背上，“要么你在说谎，根本就不是你去交易。要么，凶手就是你。”
   浅的能力我是了解的，她调查过这说明凶手不会在她们帮派中，当然，若是她又其他目的另当别论。我忽然明白，今天的交涉或许达不到预期目的了。
   窗外闪电依旧，雷声却逐渐稀疏。

   晚7时，我家的客厅，我和大哥还有他的两个随从绕茶几而坐。
   “你怎么确定高天华会落入圈套？”
   “大哥，这点你不必担心，这件事一定会成功的。”
   “需要人手么？我调一些人给你吧。”
   “这个我自己可以做到，不是问题。”
   “没事的，不麻烦。我把刘跃尘调给你用吧。”
   刘跃尘是帮派里有名的狙击手，帮派的数次行动若不是他的精准一击都不会成功，有他作枪手，击杀高天华就容易许多。
   我似乎没有不接受的理由。

   帮派的人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坐在屋子的阴影中。
   我望着被雨水疯狂冲刷的窗子，期待雨水能够同样冲洗掉内心的混乱，却发现这只是一厢情愿。
   人在经历一场大事之前都会不可避免的陷入紧张与不安。即使这事情已经成竹在胸。不过，这次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第六天．
   可能是最近太累，足足睡了10个小时。醒来时，已是风停雨顿，晴空万里。
   最后一天了，我这样想着。脑海中却浮现出当年中考的画面，确实是很相似啊，在忍过一天。无论结果如何，事情都结束了。
   下午2时，咖啡馆外的街道上。
旁边有一个宾馆，三楼的一个房间无人入住，而且那个房间的窗子可以俯瞰街区，我把狙击点选在那里，凭借刘先生的能力，不用房卡进入房间易如反掌。
   我给刘先生点上烟，“我们只需要一枪。”
   “就像游戏中的爆头？”刘先生的眼睛掠过一丝哀伤。
   刘先生近日在一次火拼中失去了好友，而好友脑浆迸飞的画面不停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将他的心凌迟。
   “打心脏我也可以只用一枪。”
   我焦虑的摇摇头，“若是他穿防弹衣就另当别论了。”
   “按你所说的，他会在下班之后约你，在警局穿防弹衣是要申请的，试问，一个下班的警员要去见一个朋友会不会向上级申请穿防弹衣，就算申请了，上级会不会批准？”
   “先生，他现在没有把我当作朋友，他在怀疑我，今天他的目的是调查我，是在办案子！”
   “见一个没有杀伤力的嫌疑人，会用上防弹衣么？”
      刘先生不屑的语气渐渐飘远，望着他的背影，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话虽然符合逻辑，但我总觉得此事不妥。
      这时，手机显示高天华来电。
“今天有时间么，一会我下班后，我们吃个饭吧。”
“好的，地点？”
“咖啡馆，4点50.”
   之后，我迅速将消息告诉了浅，这件事情必须要她亲眼目睹。
   放下电话后，天很配合的阴了下来。

六、
      案发后的第六天，下午4是45分。
      一阵秋风卷过，两个人的风衣翩翩起舞，宛若即将凋零的枯叶蝶。
   “今天怎么忽然想到和我喝咖啡了呢？”我试着寻找话题，以缓解稍显紧张的内心，可是他并不答话，只是埋头向前走，我知道他是在考虑一会儿怎样向我摊牌，可是他不知道，他的人生就要到此为止了。
   向前望去，三楼，刘先生已经就位。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高天华突然开腔，吓了我一跳。
   “这个人你认识么？”说着，他打开手机相册。屏幕上立即显示出一个人，很熟悉的人。
   慕容浅。
   我很巧妙的装作为了仔细观察照片而转换位置，站到一个墙角后，使刘跃尘的视线里只出现高天华一个人，这虽然不是约定的暗号，但我相信，跃尘可以理解我的用意。
   “这个人，我好像。。。。。。”我一边嘟囔着，一边想：妈的快开枪！
   大概是在我第十遍诅咒刘先生的时候，我看到高天华身体微微一晃，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胸口有血液汩汩流出。
   我蹲下身，首先确定他死了，然后翻动手机，除了那张照片外，相册里还有几张关于浅的照片。
   照片里不止有浅，还有我，背景也很熟悉，桌上的咖啡杯昭示了一切。
   一切都如我所料，然而手机上慕容浅的来电提醒着我，危机还没有结束。
   我起身，天上云潮涌动，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晚10时，地铁站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
   我带着刘跃尘站在大哥面前，我回想着近来发生的事情，心情却很是平静。
   大哥问，“你搞定了么？”
我说“：一切都完成了。”
   然而大哥又重复了一遍，我才发现他是在问刘跃尘，之后刘先生重复了我的话语。
   大哥一愣，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刘先生反应很快，掏出手枪阻止了大哥伸入里怀的手。
   “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只是想由谎话连篇的你来澄清这一切。”
   “我澄清什么？我只是看到你昨天还说一切交给你而现在却用枪指着我！”
“昨天你还让某人杀了我，而现在，他不也是枪口对着你了么？”
   这句话提醒了他，他看着刘先生，眼中充满了愤恨与惊恐。
   看着他心有不甘的负隅顽抗，我决心一口气将其击垮。
   “这件事是你和对方帮派的领导合伙策划的吧，我和宇豪已经成为了各自帮派的眼中钉，，对上威胁你们的统治地位，对下又惹得众人皆妒。于是你们策划了那次地铁站交易，想把我们一起干掉。成功除掉宇豪后，杀手却被我甩掉了，就在你们准备派附近的伏兵击杀我的时候，却看到一名警员走入了地铁站而未敢动手，选择了迅速撤退对么，而那个人。。。。。。”
   “那个人实际上是长期潜伏于警局的一个慕容浅的手下。”
   “对，两天前慕容浅告诉你的时候，你很后悔没有击杀我吧？后来慑于高天华的威力你没敢动我，怕杀了我会引火烧身。你的计划是配合我除掉高天华后再除掉我。虽然一开始，你试图凭一己之力，将我和高天华同时干掉，那天卡车里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该说的我都说了，那天，我只是坐在面包车里。。。。。。”
   “我就是从这里开始确定是你在搞鬼的。两天前，我看了高天华的录影带，在案发的十分钟内，周围没有一辆面包车出现。这就揭穿了你的谎言，我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你是凶手，但有时候，一个谎言加动机就足以说明一切了，不是么？”
   大哥笑了起来，“不要凭空臆想了，事情不是那样的。”
   “不要因为我说没有证据就想要反驳，你没有生机了，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刘先生会和我站到一起？先听我说完，在那之后，你极力的配合我，生怕我被高天华调查清楚以致整个帮派被一网打尽。可是高天华过于敏锐，我无计可施。直到最后，我告诉你要行动了，你欣喜地派出刘先生，伺机将我和高天华一并击杀，然而却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我说的没有错吧。”
   此时大哥犹如一头狂怒的狮子，他愤怒的指着刘跃尘说，“没想到你会背叛我！”
   “这事情也不能怪他，当时，我故意躲到死角，不给他下手机会。之后，根据事先约定，慕容浅缴了他的武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
   “慕容浅？她怎么会帮助你？”
   “她和宇豪私交不错，一开始我们互相提防。然而，当我明白了一切后，昨天，在和她的会晤中我将事情和盘托出，她答应帮我。”
   大哥渐渐闭上了双眼，陷入沉默。
   “既然台词已经穷尽，我们的故事是不是也到了结尾了？”我抬起手枪，结束了他的痛苦。

尾声、
   秋意掠过，我的风衣狂躁的抖动了一会，终归平静，幽深的巷子中，树叶被秋风卷起又落下，伏于逝者的衣襟。
   我和刘先生在尸体旁沉默了很久，直到逝者的余温散尽。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在经历过一件事情后，我会不知所措，任时光在身后匆匆流逝，冲淡这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处理了尸体后，我和刘先生走在小巷中。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事情结束了，我要回到学校去，褪去了一身的负重，珍惜好新的生活。不过，你似乎就要劳累些啦，新任的帮派大哥？”
   “你。。。。。。就这样？”
   此时此刻，我想通了一个道理。
   在这个国度里，中学学习的知识有很多和将来的工作是没有交集的，，但这些没有用的知识却能决定你上什么大学和能否选择到自己喜欢的专业。也就是说，这些没用的知识实际上是工作的敲门砖。如果现在抱怨只是无用而不去学，到了大学，就还要学习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就这样决定了，刘先生，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等一下，你觉得我能胜任么？”
   “为什么不能啊，论资历，论手段，你都不差啊。”
   “可是有你在，我就不自信了。”说罢，他把枪口指向了我，“有你在，我恐怕坐不稳这个位置啊。”
   天呐，其实我早该想到这个问题的。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能力和威望都要高于我，虽然你的推理有错误。”
   有错误？我开始试着回想哪一步出了问题，不过很快我就选择了放弃，因为现在这个场景，一切的回想都是徒劳而毫无意义。
   “你推理出的手法很精彩，几乎与真相一分不差。只不过，凶手推断错了。不要忘记了，你并没有掌握证据。你所谓的证据都是我的一家之词，而我，几乎将事件的全貌阐述给你了，但是也稍稍修改了一部分，比如，真凶。”
   我忽然间感到有些头晕。
   “你的潜意识里还是很自大的，大哥怎么会为了你这个小卒而亲自动手，这些计划都是他制定的，但是执行人是在下。感谢你帮我扫清了当大哥的一切障碍。”
   伴随着一声枪响，我感到左胸口一阵剧痛，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推倒。
   “虽然当时，你没有让浅杀了我而是接受了我的投降。但是这个人情，我只能下辈子再还给你了。”
   刘跃尘离开后大概10分钟，我吃力的爬起来，脱下风衣，防弹衣上的弹孔赫然醒目。
“什么破防弹衣，打得我好痛。”我脱下防弹衣，准备将它丢入路边的垃圾桶。
防弹衣的后颈处写着一个大大的“浅”。

37995 · 发表于 2015-8-9 19:24:13

手机党，格式多有出入，带来的观看不便还请见谅。

21457 · 发表于 2015-8-9 23:53:30

黑帮之间的斗争(⊙o⊙)。。

37995 · 发表于 2015-8-10 11:38:41

引用
shalamixi 发表于 2015-8-9 23:53
黑帮之间的斗争(⊙o⊙)。。

侠盗玩多了……

36227 · 发表于 2015-8-18 20:05:59

真正是重重谍影！

37995 · 发表于 2015-8-18 21:15:01

引用
夏冰蓝发表于 2015-8-18 20:05
真正是重重谍影！

主题就是翻转剧情…

30883 · 发表于 2015-8-30 23:23:54

不错不错，跌宕起伏，关键是文字的处理，已经有一定功底和特点了

37995 · 发表于 2015-8-31 18:31:12

引用
王羽发表于 2015-8-30 23:23
不错不错，跌宕起伏，关键是文字的处理，已经有一定功底和特点了

还是更期待你说出不足之处

[原创短篇] 《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