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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5-3-5 21:09:30 | 显示全部楼层
相爱相杀。喜闻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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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5-3-6 10:29:05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次的新版本, 可以看見師傅作出了不少細節上的修改

例如病源體由水母變為蟲子, RANGER由武裝機甲系統,變為人形裝甲

還有也可以看出銀櫻組的人們戰鬥力強化了不少, 至少可以和感染者互相抗衡了~~

不過不知道昔日的巨大武裝機甲會不會再出現??

而參與這事件的組織也比昔日增加了, CIA大概會有不少黑幕存在

冬城鹫一整個變得超猛哇, 徙手一對三個黑甲人, 還曾經壯士斷臂, 話說這樣不會直接昏死過去嗎?

不知道這次冬城鹫有沒有變身的橋段?

看著北山一次又一次的夢境,而且情景一次比一次清晰, 似乎北山最終應該還是會領到便當

至於薰我相信她會活下來~~~

期待之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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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5-3-8 21:41:5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连看了两次更新
果然是篇很不错的文章
意识流的文字配合各种切镜的效果不错 可以凸显文章里怪奇的部分
感觉像是看一部色调偏暗的日式怪谈片XD

文章里好似有不少超日常的部分
看来并不只是悬疑推理还加有科幻的成分在内
不过文里的科幻成分好像也有尽量紧贴现有的科学和医疗水平
没有太超过比较容易令人接受 可以说是在现实的基础上的天马行空吧XD
被感染的兄弟好像不止身体连心态都会变态

北山似乎有很深的黑历史+心结
刑事侦查分析推理的部分做得不错OH过程也比较严谨
所以最后的结论是凶手精通防狼术?
北山似乎很喜欢神游
不知是心理问题还是有特殊的能力

五年前的过去+现在+心理独白的多点式交错写法很赞
从埋梗和破梗两方面来说也好像很方便HAHA
最近一更好像出现了大街肉球的重口情节
而且还沿街制造不少人肉酱OHHHHHHHHHHHH重口重口重口
再之后我好像看见了高达(误
肉球怪在这边是被警方称作妖怪吗
北山和鹫以后应该还会有对峙吧OH
不过看情况也许也会有联手行动的可能?
CIA的人马好像有点古怪 继续观望

然后接下来又到北山和女儿的爱恨情仇(大误
工作和生活和家人什么的纠结纠结纠结纠结最喜欢了
务必请继续虐待北山HAHA不过他应该也会有大爆发的时候?

最后的彼岸貌似是在铺梗
是鹫还是……?
期待下次的更新XIXI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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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5-3-9 00:14:48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带有超现实成份的悬疑小说啊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北山就是那种作梦体质不自觉地发出电波的男人吧
也使用电波的方式表达一些被坑人物的疯狂
虽然查案的成份对情节有很重要的转折作用但重点看来还是放在主角和杂鱼的苦逼上
不过北山也就是工作超不顺心家庭破裂这种常人亦可能遇上的生活压力的情形而已
看来需要反常的东西去把他的脆弱平衡碾成粉
奇怪的实验生物和CIA相信会很好负担这个任务
毕竟有米蒂+生物武器都会走向先弄几个来血祭的节奏
而且CIA比架空的警察组织档次更高,那就代表背後绝对没有好东西
角色方面看来是以北山为中心由另外两个角色小女警和独臂男互相哺育的三角,再加上一些辅助角色调味
利用佛教概念撒下的意识和幻觉种子感觉不错
这可以发展下去成为极东地区的魔幻现实主义
期待让角色纠结不知前往何方的电波萌进化成
俨如在佛教地狱里头混沌翻滚受苦
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蕩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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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5-3-9 13:23: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来并不是很喜欢看这类文的,但看到CHAP4的时候还是激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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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9-11 20:47:5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VENO 于 2015-10-18 04:13 编辑
CHAPTER 5   人鱼暴走

结果今天居然起了大雾。


在这等天气下绝不能开快车,能见度极低,在去水族馆的路上也只好小心翼翼地前行。路边商铺的招财猫,麦当劳阴森的小丑面像,与林立的交通灯柱一同隐在大片乳白色之中,仅能微见轮廓。


答应带女儿前去水族馆后,她居然罕见地对我露出高兴的脸。


她坐在旁边副驾驶座,反而朝我说: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我怎么了?我说。


实际上,虽然知悉这一点的人不多,我确实讨厌有雾的天气。



大概是刚上高中的时候。


北山少年坐在教室的后排,每每不自觉望向窗外,看到的风景几乎一成不变地都是大雾。


书中敕语是怎么说的?孝于父母,友于兄弟,恭俭持己,博爱及众,修学习业,以启发智能,成就德器。


向来被看做是乖小孩的代表,十五年来以迎合双亲的期望为目标,北山少年为长成一个优秀的大人而努力。仿佛活在一座雾中城堡里,坚信着城堡中流传的美好法则,并认为它们同样适用于城墙外的世界,少年对包围着城堡的迷雾视而不见。


新学年的第一日,新来的男导师甫上任就大声强调自己的理念是注重德行教育。


即是说,念好书之前,要先成为一个良善的人。为此教师不惜动用拳头,也要帮助学生们成长。毕竟那时期普遍流行体罚教育。


发觉不对劲的那天,是在小组打扫的时候有人偷懒。班导师盛怒之下揪着某个学生的一只耳朵,就在地上拖行了一路。


一个清脆的撕裂声,那个人的耳朵喷着鲜血掉下来了。


在因此举行的教师会议上,男导师赫然说伤口是被野狗咬的。同一小组的学生没人愿意出来作证,那个性格封闭又倒霉的学生脸上缠着绷带,含着眼泪一言不发。


北山少年忍不住私下对学生父母说了真实情况,第二天就经由某个不知名的契机被当堂掌掴了耳光。


腹部当时就被踢到淤青,并被勒令一学年之内只能站着听课。


——别以为成绩好一点,老师就会放过你喔。别把我想成只会照顾优等生的古板家伙比较好。


导师瞪着少年说。


怎么会这样呢?


站在课堂上,北山少年时不时望向窗外,看到的永远都是漫天的大雾,下意识地害怕窗外的雾气会涌进来。


城堡已经崩坏了一角。


——我说,被这么对待,你就不觉得生气吗?


什么?


——我早就看那家伙不爽啦。


转头一看,旁边那个名叫将大的不良学生在朝自己挤眉弄眼。


不会以为所有的教师都是好人吧?是不是学太多脑子傻掉啦?将大笑道。


少年突然觉得很不愉快。


忍不住反驳他说,如果是这样,我们一直以来受到他的教育算什么?


他听了却哈哈大笑。


——教育个屁啊。只是为了拿个薪水,屁话谁都会说吧。


——你知不知道,那家伙习惯在放学后留下女生做他妈的单独辅导?已经有好几个人跟我哭过了,说那个混账东西是色狼。


——看清现实吧朋友。


不……不敢想象。


隔了几天,将大说要北山少年傍晚放学后跟他悄悄返回教室。


趴在门口偷窥室内情景的时候。


发现班上最漂亮的女生被留下做加强习题,班导师坐在她身边。


一只手放在那个女生膝盖上,朝裙子下方伸去。


那一刻包围自己的世界观顿时塌碎,被涌来的厚重浓雾淹没。


少年甚至感觉自己永远无法成为一个大人了。


「……我说啊。」


「陪女儿过生日,感觉不开心吗?」耳旁突然传来玲奈不满的声音。


「……在说什么啊?」我苦笑着说。


车子开进一条隧道,离目的地不远了。


「我看起来像不愉快的样子吗?」


「是啊。」


「只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罢了。学生时代的。」


我看着隧道里两旁的壁灯飞速朝后流走,就像急速流逝的张狂的青春。


两条飘荡不已的橙色光带,令人莫名其妙忆起当年的荒诞岁月。


那天的夕阳也是如此漂亮的颜色。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那个女生红着眼眶从教室里出来,抓着书包低头飞快跑走了。


走廊空空荡荡。


号称教师的人扣好皮带,慢吞吞推门出来。


就在这时,将大拿着一个装旧书的黑色编织袋,迅速从背后套住他的头。


北山少年从后冲出来,猛地抱住他的腰,把他扑倒在地上。


两个人手里各自举起一根短铁棒,重重挥下。


每当回忆到这里,北山少年仍忍不住会心一笑。


才发现原来失去了世界还可以得到一个世界。多亏了有人凿开那层壳,才令北山少年确认了一件事。


那就是,错误的事物终究可以被修正,这个世上还是黑白分明的好。


手机响起。


「我说,你们几点才到啊?」老柴的声音。


「到啦。」


我跟女儿下车,望向不远处竖立着巨大蓝字「新宿Plesio」招牌的建筑物,水族馆门口的人流中耸立着一个大个子。


柴原将大朝我们招手。



大雾天气之下,亦并非节假日,水族馆门口居然还聚集了不少游客。


大概是拜难得一见的水下表演之赐。


年轻情侣热恋中的脸、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脸、老年夫妻相濡以沫的脸。


大家普通又真实的笑容环绕着我一个人,反而让人感觉是超现实的存在。


本来以为有新宿区近日接连发生的怪奇事件,多少会有所影响才对。明知有银樱组在严密控制消息,我还是高估了人们的反应,为防万一,身上还是带着枪。


按理说冬城鹫仍处于行踪不明的状态,这几天内我不该擅离岗位,我还是打电话拜托了千城熏,请她在我离开的时候注意冬城鹫的消息,并随时call我赶到现场。


她知道我今天要去做什么,只是淡淡地说:


——嗯,我知道了。


隐约感觉电话中她的语气有些奇怪。


比起冷淡,更不如说是感觉变得反应迟钝。先前一直对她隐瞒关于冬城鹫的黑历史,想来恐怕她有点觉得不被信任的失望吧。


这一点只能深表无奈。我叹了口气。


「喂喂。」


思绪被打断。


「好不容易陪女儿出来玩一下,你在发什么呆啊?」对面的大个子伸出手指在我眼前晃。


真是抱歉,总在想有的没的。


「一直就是这样。」女儿跟着说。


「精神点呀你。」老柴笑,「只有打老师的时候比较活跃。」


什么啊?玲奈发出不解声。


「哈哈,不能说得太详细。总之可以理解为青春期的放纵吧!」


跟小孩说话也是,什么话都乱讲,这混账……话说回来,当时下手最重的人是你吧?


我笑了几声没有讲话。


班导师被敲断两根肋骨后,从此一蹶不振,没过多长时间就辞职了。


现在仔细看去,老柴西装笔挺,眼角多了几条笑纹,脸上的肉也松弛了不少,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不是当年的他,我亦不是当年的我了。


我和玲奈跟着老柴并肩走进水族馆。


虽然比不上国家级的海底公园,作为私人开设的水族馆,这家「新宿Plesio」也算得上豪华级别,起码从门票价格上就能看出。而作为手中拿着40%股权的股东,老柴每年仅靠这里的分红便能跻身上流人等。


光是展览大厅就分成好几个,左右两旁墙壁里嵌放着巨大的亚克力玻璃窗。老柴说,这样的水族箱已共有二十多座,而最大型号的巨型水族箱则位于尽头处的房间,正是稍后进行水下表演的场地。


场馆特意调暗了灯照,整个覌览厅的两侧都溢出水蓝色的光晕。


不知不觉,感觉自己快要溶化在光影中了,被大片的明蓝色块挤压着。


亚克力水族箱笔直依次排列着,延伸往尽头的水下表演厅。


老柴兴致高昂地走着,玲奈不时还东张西望。留下我一个人在后。


一条锤头鲨从我身边的观景窗慢悠悠游曳而过,同情我似的。


「如你们所见,整个馆里都是海水水族箱。」


老柴淡淡地说。


「我们采用了把同种水族箱并排的方案,将这些水族箱完全密封处理。而现在你们脚下埋着的,是特别订制的大型海水过滤系统。也就是说,不用经过人工换水就能自动将水族箱的杂质清除干净,里面形成了食物链,水族箱内已经是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了。拜它之赐,喂食工作也变成只须每隔一个月加点饲料就行啦。」


「过滤器还必须专门定制啊?」我说。


「当然啦,有专门的人在做这方面生意。」


「但是,这么大的过滤系统安装在地下,一定很麻烦吧?」玲奈插嘴说。


「我们当然想多装几个过滤器上去啊。」老柴苦笑,「小姑娘,若你看见器材价格单上的那些数字,你同样会觉得——没有选择。」


重点就是,使用单个过滤系统,统一为所有水族箱工作不知能省下多少资金吧?我心想。


似是看穿我的心思般,老柴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


「位于走廊尽头的那个水下展厅,是半年前才建好的。其实,针对那个大型的水下表演箱,有考虑过重新设立一个过滤系统,只不过,后来这个计划被否决了。」


「为什么?」


「入股这家水族馆的出资者不只我一个啊。其他的投资人在股东会议上曾公开表示反对开设水下表演的项目。」老柴咬着牙说,「我一再坚持之下,好歹保住了这个水下表演厅。但经费却被他们削减了一大块,最后连过滤系统也只好凑合着用原来的了。」


「怎么会这样?做馆长的不是你吗?」我大为惊讶。


「因为鱼啊。」


老柴瞇着眼睛说。


「……鱼?」


「为了这个水下表演计划,水族馆高价购进了几十条人工培育的新品热带鱼。我倒是觉得很划算啦,但建设场地的八千万资金一瞬间就掏空,他们会有不满也是应该的吧,哈哈!不过,最大的问题是,我买来的这些鱼简直就是混蛋头顶。首先,必须身处恒温25℃左右的海水中,只要上下温差超过3℃,立刻就翘辫子给你看;其次,食谱极其刁钻,除了一种仅在深海才有的珊瑚触手之外,它们几乎什么也不吃。当然啦,这种珊瑚也贵得要死,真他妈的不讲理。」


看他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忍不住笑起来。


「——这不就是吃钞票吗?看来其他人反对你也不是没道理,谁叫你养了一堆烧钱机器嘛。」


老柴也突然一笑:「不过,很值得。」


边走边聊,我们三人已来到最尽头的水下表演厅大门前。


——等下不要吓到了喔,你们两个。老柴说着,推开尽头表演厅的大门。


一瞬间。


我们。


被庞大的空间吞噬了。


沿着长长的阶梯式座区一路下行,在那尽头中央的是高约二十公尺、宽十五公尺,辉烁着蓝色光芒的巨大水族箱妖怪。


「离水下表演开始还有十分钟。」


老柴诡异地一笑。


「在这之前,我就先让你们认识一下我们水族馆的经费杀手。」


隔着妖怪表面十五公分厚的钢化玻璃,我们看向其中悠然游弋的事物。


——是身形如同菱形箭头、浑身以闪烁光泽的深蓝鳞片为底色的奇异生物。


但,最令人过目难忘的。


是其身躯两侧燃烧着的、巨大火焰状的绮丽橙红斑纹。


「——这就是伊卡洛斯。」


女儿的神魄几乎被它吸走。


我则反应略微迟缓地反问:「什么?」


「根据形象,它们是被这样命名的。」老柴笑着说,「听过伊卡洛斯的神话故事吧?」


「当然。」


不过……


……居然是伊卡洛斯吗?


试图飞上高空的伊卡洛斯,以蜡粘封各类鸟羽,做了一对巨大翅膀来逃离克里特岛。


然而,在青空中翱翔的伊卡洛斯,不小心越飞越高,蜡质翅膀却被炽热的太阳熔化了。


双翼燃烧着的伊卡洛斯一头扎进了爱琴海。


然后,沉到了这里吗?


我想象着,翅膀着火的鸟人坠入水底后,变作两侧燃烧的鱼儿,隔着一层玻璃观察着我们这些巨人的世界。


不,对它来说,或许自己的世界也跟着沉入水底了。


水底成了它的世界。


天空变成了依稀透着明亮光影的水面,稀疏的光线洒下,越往下越深邃的蓝色晕染开。


自己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身侧的花纹很棒吧?」


老柴的话打断了我的想象。


「它们的前身只不过是一种不起眼的棘蝶鱼,但被植入从深海荧光水母提取的基因后,身价立即暴涨,现在一条就要六十多万。」


「好贵!」玲奈捂着嘴巴。


「多亏这些家伙,水族馆当时几乎都被掏空了。」


老柴笑容一收,脸上出现一股阴鸷。


「结果,那帮混蛋一看到有风险就纷纷说要撤资,不然就大幅削减经费。还好他妈的我也不傻,用自己没上过大学的脑子也成功摆平了这件事。现在水下表演才开始不到半年,仅靠门票收入已经收回了当初的一半支出,占了绝大部分红利的当然是我啦。哈哈哈!」


——现在那几个王八蛋眼红得,光是流口水就足够再盖一家水族馆啦!老柴大笑着说道。


这时,大厅入口处开始涌来了喧哗的人声。


「喂,表演好像快开始啦。都有观众入场了。」


老柴拉着我们到指定的席位坐下。


这可是专门为你们两个准备的上等观赏席哟。老柴笑着说,落座在我身旁。


「——当年啊,我就是这样坐在你老爸旁边,考试的时候也一样没变过。」


最后那句话没有加上的必要吧?在一旁的我腹诽。


「你们作弊吗?」玲奈好像来了兴趣。


「当然啦,哈哈哈。若不是你这个成绩好的老爸每次都偷偷把试卷横过来给我看,恐怕要我高中毕业都是个问题,哈哈哈哈。不过考大学的时候就不行了,没有他在我身边,只能抄个屁。」老柴笑嘻嘻地说。


这家伙真的老了,我苦笑着想。人啊,一旦开始动不动就回忆过去时光的时候,就说明他的心境已不再年轻了。


「——那个时候啊,我自认一定会落榜了,就找你老爸说了一句话。」


「什么?」


……什么?


那时对我说的、被我铭刻在脑海深处的话。


从大厅入口渐渐进来了越来越多的观众,塞满了水下展厅。越来越多的嘈杂声音涌入了,塞满了我的耳朵。


老柴模仿着当年的表情,严肃地说:


——请连着我的份一起努力。


话音刚落,我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大厅的灯光陡然熄灭了,只余下中央闪映着幽幽蓝光的巨大水族箱。


四周的观众开始热烈鼓掌。


绚丽地燃烧着的伊卡洛斯不断四处游舞。花花绿绿的珊瑚礁之间,几只笨重的海龟也开始摆动起硕大的身躯。


「表演开始了!」玲奈兴奋。


而我,在听到老柴那句话之后,


突然掉入了回忆的漩涡。


五年前发生了一些事。感染体第一次现身,银樱组运送珍贵尸体的车辆被炸毁。


警方怀疑有人泄露情报,最大的嫌疑落在了举动可疑、且知详车辆运行路线的冬城鹫身上。


于是上级作出决定,在嫌疑尚未洗清之前,冬城鹫将暂时被调离银樱组。


在调任通知下达的前一天晚上,冬城鹫独自找到我面前。他面色铁青,透着戾气。


——他们居然怀疑我是内奸。老大,共事这么长时间,你不会不了解我的。


我问:你想怎么做?


我不接受这个混账结果,冬城鹫咬牙切齿地说。这是我的事,我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我叹了口气,说:你不能乱来,剩下的交给我来做。你的调任通知明天就要下来啦。


他说: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上面会做出正确的判断。我说。


也许我错估了他的内心,他竟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这时,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多年前刻在我心上的话语,正是老柴赠予我的。


我郑重地看着眼前这个即将离开的友人,说:


——听好了,我会连着你的份一起努力。


冬城鹫的脸,在那瞬间变得愈发铁青,紧接着转为煞白,最后表情化作石头般僵硬。


我并不明白自己有说错了什么。只见他一言不发地掏出警官证丢在桌上,默默地转身消失。


那是我最后一次以友人的身份与他交谈。


数日后。


连续几个黑道组织就在短短几天灰飞烟灭,据传冬城鹫独自一人大开杀戒。


我想,或许这正是他的发泄方式。他以疯狂的手段不断强调着自己的存在,也因为这样的性格,最终导致了今天的不可收拾地步。


CIA的艾略特曾说,冬城鹫是在被追捕的过程中,不慎将装有寄生虫的培养皿打破的。


然而,外国人的说辞不值得全盘接受,或许这是CIA为安抚银樱组而使用的障眼法。


我了解冬城鹫这个人,他绝非易于慌乱的性格。在这些天以来发生的动荡中,我始终怀着个疑问,这次的寄生虫灾害真的是无意造成的吗?


或许,他正是想从这次的骚动中证明一些什么。我永远忘不了当年他离开时那张青色的脸,警方处理不了的变异者被他一举扑杀,也许是想逼我们承认,银樱组在五年前将他抛弃是大错特错的举动吧。


而,他现在究竟又想做什么呢?我无从判断。


……


「看!人鱼要出场了。」


玲奈的这一声把我从臆想中叫回现实。


该死。不知不觉就又开始想这些事情。我暗骂了自己一句,这才定睛看向面前的水世界舞台。


水族箱底部正中,被花花绿绿之珊瑚礁簇拥着、白色的巨大珍珠蚌壳终于缓缓张开。


——冒出一条窈窕的黄金尾鳍。


「那就是人鱼吧?」


听到我喃喃说话,老柴笑瞇瞇地点头——是啊是啊,这个人工制造的大蚌壳实际连接着进入水族箱的入口,演员就是从那里才能进来呢。


纤细身材紧裹着金色的比基尼泳衣,容姿端丽的人鱼女郎在水中四下游曳,摆动着人造的鱼尾,与成群的伊卡洛斯嬉戏不止。


人鱼并无携带沉重的氧气瓶,这名薪酬不菲的演员,据老柴说仅凭一口气便能在水下自如活动长达五分钟。


我看着她带着燃烧着的它们,穿过一丛丛明黄色珊瑚礁,片刻后才察觉美人鱼的掌心暗中握着香袋,依靠从中渗出的味道,便能操控鱼群的行动。


数十条伊卡洛斯盘绕着穿行,橙红的火焰斑纹绚丽地连作一片。几只大海龟抬起颈子观望,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台下观众与此同时传来惊叹和掌声。


女儿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要是妈妈现在也在这里就好了。


妻子……吗?


记得她最喜欢看这种东西了。


如果当初没有认识我,或许此时妻子也可以跟自己的家人坐在这里,有说有笑地看着美丽的人鱼吧。


或许她更能正好看到此刻美丽的人鱼伸长妖娆臂膀,单手高举,正对着观众席大放笑靥的一幕。


在全场观众注视下,几十条伊卡洛斯迅速循香游梭而来。


几十道亮丽的火焰斑纹,围着人鱼女郎密密麻麻聚成一团,沿着周围不断上下游动。像个巨大的燃烧着的茧。


燃烧的茧猛地剧烈晃动不停,焰光在蓝麟表面不息流转。台下观众一齐发出欢呼,掌声如浪潮般涌动。


这个瑰丽奇景在我的视线中维持了数秒。直到身旁的老柴喉间发出一道细不可察的怪声「咦」。


那个燃烧的巨大火焰人形开始咕噜咕噜冲出大量气泡。


不知为何突然心跳加速。


我凝神细看。


只见被鱼群包围的女郎,浑身朝外渗出大片红色的细丝。


这瞬间,我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视。与此同时,台下的观众也似发现了什么,欢呼和掌声戛然而止。


女郎的表情不再是如花的笑靥,而是惊恐的苍白。她拼命挥舞着四肢,下一秒,全身猛地铺开一层血雾。


所有人忘了呼吸。


女郎的身上挂着几十只凶残的水生食肉动物。


六十多万一条的伊卡洛斯们竟在啮下她的皮肉——


她肺中的氧气所剩无几。很快这个女人颈部的动脉就破了,肱动脉也破了,然而她拼命挣脱着伊卡洛斯们围攻,拼命向上游去。正在此时,下方的一头巨大海龟却突然探出脑袋,一口咬住那金色的尾鳍。


海龟没有牙齿,但它的咬合力足以牢牢拖着这个女人沉入水底。下沉了、下沉了、一直沉下去了。沉入水底吧。伊卡洛斯们似乎在对着人鱼说,陪伴我们吧,你也跟着一起坠落吧。


伊卡洛斯、伊卡洛斯、伊卡洛斯伊卡洛斯伊卡洛斯伊卡洛斯。满眼都是下沉的伊卡洛斯。像一幅画。自己竟沉醉在宛如艺术品的景象之中。


直至耳边升起了夹杂着女儿悲鸣的嘈乱杂响,才意识到眼前出现的并非幻觉。


!?


身旁不断传来喧杂叫喊和纷乱的脚步声,整个大厅的观众都陷入了恐慌,争相尖叫着朝后面的出口狂奔而去。


我猛弹起身,一把抓着老柴说:愣着做什么?快叫人把水族箱打开!


但这时才突然发现,老柴的整张脸已变得极其苍白,豆大汗粒从额头沿着鼻子轮廓流下。他已完全僵在当场,无论身边人说什么都不会反应了。


「……混账!」


一切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我掏出佩枪。女儿在身旁尖叫着死命抓我的手臂,我连忙反手把她推进逃往出口的人群。


「快跟他们一起出去!」说完,我跳下观众席。


水族箱中女郎的脸上甩来甩去地挂着一只伊卡洛斯,姣好的脸皮已被撕开一个可见牙龈的肉洞,从中冒出连串泛红血泡。她双腿不甘地拼命挣扎,那只被海龟咬着的布制金色尾鳍终于被撕下,露出女郎一对修长的白腿。


这双性感的长腿转眼间就覆上了八条伊卡洛斯,它们的牙齿像一排排尖刀。


我咬牙举枪,对着水族箱玻璃。这是特制的十五公分钢化玻璃,但我手中的却是银樱组的改装佩枪。对准玻璃固定的一点连开数枪,砰砰几声,裂痕便如蛛网蔓延。


美人鱼已经浑身千疮百孔,玉手贴着玻璃壁,周身都晕散着炽热的血雾,看起来真似燃烧殆尽了。


连番射击后,防弹玻璃伴随着一声巨响被打穿。


整面玻璃方被击破即无法承受强大的水压,片刻就破裂崩碎,伴随的便是整座水族箱储存的水量一股脑朝观众席涌上。


我一时不慎,被巨浪冲翻在地,浑身都浸透了腥咸的人造海水。


吃人的伊卡洛斯们亦随着水流冲上观众席的高地,棘蝶鱼离了海水便不能活动,在原地跳跃挣扎着。


然而海龟不是非得在水中活动不可的。


我并没有喘息的机会。来不及从水中爬起,我已迅速举枪,一头飞速袭来的大海龟片刻即冲至面前——这头黑色大家伙的迅猛却让我心中不由一跳。在它扑上来的瞬间,我便顺着其大张的嘴巴,第一时间对着黑洞洞的喉咙开了一枪。


这畜生脖颈抽动着,口中喷出大量污血,软趴在地上染红了一大滩。


——一股恶臭冲入脑中,莫名其妙地,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不明烦恶。


仓促间转头一看,只见老柴尚自呆坐在自己席位上。


我顿时想去推他,然而余光又捕捉到另一头大海龟朝这边急速冲来,情急之下我抬手去挡。


这厮张开大嘴,一口叼住我持枪的手腕。


我被它半压在身下,一边身子浸着海水,右腕传来的钻心剧痛,让我怀疑骨头是否裂开了。


该死。


我迅速抬起剩下的那只手,挥拳猛砸向海龟的眼睛。这畜生吃痛发出刺耳的嘶叫,一股酸臭的热气顿时喷上我的脸。我拼命挣脱海龟的压制,扯动着右腕,这厮似乎因同类的死狂性大发,张开的酸臭大嘴似乎想连着我的脑袋一并吞下去。


正在眼冒金星之际,我头顶上传来熟悉的清亮声音。


「——老大,快把头侧开!」


闻言我不加思考地迅速偏过一侧脑袋。


几乎同一剎那枪声响起。「噗」地一声,这只海龟的脑袋猛地甩开,迸出鲜血跟骨渣喷了满地。


压在我上头的沉重肉块终于不再动弹。我费力用一只手将其从身上推开,这才爬起身来,浑身湿漉漉地狼狈至极。


转头一看,一个年轻女警抱着她的AWP狙击枪站在大厅门口。


竟是千城熏。


「……你怎么会在这?」我瞪大眼睛。


「水族馆也在新宿区的范围内啊。我巡视了一圈,刚刚转到这附近,发现水族馆门口突然冲出很多人……」熏用手背抹了头上的冷汗。


我一愣。


先前闻到海龟身上恶臭时那股不明来源的烦躁,此刻,愈发地轮廓清晰起来。


她说,水族馆也在新宿区的范围内,这让我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冰冷的想象。


有个人,可以出现在这里。


我再度转向坐在椅子上的老柴。


老柴看着面前狼藉的一切,他的大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满脸的人造海水、汗水和眼泪混合着崩开成一条绝望的大河。


「北山。告诉我我是在做梦。」老柴闭上眼,喃喃说。


「还是个噩梦啊。」


我低声说着,不忍再看老柴的脸色,转身踱步到玻璃崩碎的水族箱前。


人鱼小姐的一只手搭在水族箱破碎的边缘外,五片红指甲仅连着一条皮开肉绽、露着森白骨头的胳膊。除了那只手臂,她整个人趴在水族箱仅剩的一湾浅水里,周围全都是红色。


包裹在身上的比基尼已被咬得破破烂烂,露出惨不忍睹的女人裸体。


浑身有近百处伤口,从腰部侧面撕开的大洞更流出一滩肠子,依稀可见粘稠的消化物。女人的眼球受了惊吓般飞出,落在地上瞪着我,眼珠子尾部连着淡红色神经,延入空洞的左眼窝。


「……老大?」熏在后面叫我。


我转回头去,又顺着她惊异的目光,转往脚下的地面。


我的鞋跟下踩着一条压扁的伊卡洛斯。


泛着血色泡沫的小小身躯爆裂,从中钻出的四五条灰色胶虫已失去了活性,浮在地面的积水上。


我屏住呼吸,蹲下身仔细查看。一时间背脊竟有些发冷。


从散发出腐烂味道的死鱼伤口处,长着大量细碎的肉瘤。


果真是这样,感染,居然波及到这里了。右腕处亦传来阵阵灼痛,恐怕是肿起来了。我从鼻间发出一声轻哼。


「你怎么了?」熏问我。


「……是冬城鹫。」


我淡淡地说:「他是来找我的。」


「你是说……他在水族箱里散布了寄生虫吗?但,那又是怎么做到的?」


我指着水族箱中央,巨大的白色珍珠蚌壳。


「那个人造的蚌壳下面连接着入口,目前来看,这是唯一的入侵方法吧?」我看向老柴,「打开入口的操作室在哪里?」


老柴困顿地蠕动嘴唇,终究没有开口,只是用手指了一下大厅门外的走廊。


我叹了口气,没有再缠着他,和熏两人走出了表演大厅的门。


刚出大门,却发现玲奈居然站在门口。


一动不动地。


看着那张皮肤精细、隐隐透出毛细血管、因紧张而渗出潮红色的小脸,人的五官怎么能排列得这么诡异呢?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一时怔住。


「大叔怎么样了?」


「不太妙。倒是你,我不是说过危险让你快走的吗?怎么站在这里不动?」我的语气有点恼火。


女儿无神的双眸对上我的眼。


「我想,等你的事情忙完后,再跟我一起逛逛水族馆吧?好吗?」


我呆住。


逛,逛,水,族,馆,吧。


女儿的脸突然变得如陌生人般,完全认不出来了。


「你……你怎么能讲出这种话来?现在是什么时候!」


玲奈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瞳孔缩小,之后脸色泛红。对了,对了,这样就能辨认出来了。


简直跟她妈妈一样,这就是作为北山研的家人特有的、濒临崩溃的神情啊。


她歇斯底里地大喊:


「因为,十五岁的生日,只有这么一次啊!」


强烈的眩晕袭击了我的大脑。


一定是哪里坏掉了。一定是。不是她出了毛病,就是我。


我突然「呵呵呵」地笑出声来。


看着自己的女儿。


「——这句话,」


「你去跟躺在鱼缸里的那个女人说说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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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5-10-30 16:41:11 | 显示全部楼层
YO诸事缠身忙过后发现这文章的作者还活着

第一感想是SO LOOOOOOOOOOONG
分量十足 感觉是色彩略灰暗的一更
主要体现在蓝蓝路一上来就被黑了(手动删除线
嘛感觉是承上启下的一更 挖人物的同时剧情开始踩油门
看来是为后面的篇章埋下双重炸弹

那么这更开头是在进一步在挖主角的黑历史
被看作乖孩子 十五年都遵循双亲期望 雾中城堡等描述感觉主角从少年时期就精神就有点压抑
看起来原本是个三观正直的好少年 甚至正直得有点保守

我希望一切井井有序
我希望一切规规矩矩
我相信一切都会变好

然而骨子里似乎又存在着些许的离经叛道 搞得他的城堡外经常起雾(炸
也许内心也不时会天人交战所以搞得他精神压抑
也许内心也向往自由却没胆没能只能缩在壳壳壳壳中
也许内心也隐隐意识到只能用循规蹈矩的生活来麻醉自己
俺并没有活在牢笼中HAHA胡乱猜测一番
长期处在这种环境下会获得容易接受怪异电波的体质也是理所当然的KAKA

徒手撕耳朵的镜头实在太残暴噢还顺便撕开了主角的三观
两人把老师暴揍一顿的剧情很我有我的young
不过当时主角的壳真的被凿开与否俺还存疑
感觉现在心理问题还是不少纠结纠结纠结
后面和冬城的谈话看来也还是个坚守所谓规条的人
嘛也不排除只是生活重压的问题而已小屁孩想多了

接下来是水族馆的部分
因为伊卡洛斯被重点提了一下 过滤系统被重点提了一下
所以它们都是有问题的(炸
所以接下来伊卡洛斯就开始暴走了
灰虫子的梗看起来需要不少时间才能全部挖出
千城薰(相信是这个薰)的时间正好一定是作者偷偷告诉了她案件的发生地就像73告诉柯南
想必接下来应该又是回到查案的正轨上

老柴的样子惊慌之余好像有点问题
女儿的样子惊慌之余好像也有点问题
北山散发/吸引怪异电波的体质是会遗传的吗KAKA
呵呵呵呵呵呵我快崩溃了崩溃了崩溃了崩溃了崩溃了溃了溃了溃了了了了了了

北山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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