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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短篇] BST.MC赛事征文+《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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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19 22:54: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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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路可逃


丁仁天

当薄薄的窗帘再也无法阻止炙热的阳光刺穿厚重的眼皮,疼痛再一次从膀胱传递到意识模糊的大脑时,我知道,新的一天到来了。我不情愿的睁开双眼,接受上帝安排好的新的轮回。我讨厌这样,却无力抗争,也懒得去抗争。每一次从宿舍摇摇晃晃的架子床上挣扎起来,都会使我感到一阵恶心,从头到脚的恶心。我不愿看见日升日落,但这不可避免,每个人都要迎接新一天的太阳,我也一样,。心到脚的到一阵恶心只是相对于其他人要晚上四五个小时而已。

哦,不,也许有一种方法能让我摆脱这种感觉,那就是彻底的沉睡过去,永远不要醒来。当然,我不会这么做,虽然这个肮脏至极的世界,这群龌龊无比的人已经没什么好留恋,但我依然不会。我不畏惧死亡,只是害怕那未知的的世界更加冰凉。

宿舍空空如也,大部分人都忙自己的事去了。虽说这一年已经不需要上什么课,但准备考研的同学早已坐在自习室里为了理想而奋斗,而不考的人打球的打球,泡妞的泡妞,玩游戏的去了网吧。他们可不愿像我一样,把大好时光用在作春秋大梦上面。

只有他,勾传龙,还呆在这里。我虽然对周围这群人没什么好感,但住在一起,起码的礼貌是要保持的,而且有些时候和别人的交流也十分必要,因此三年多来,我在他们眼里虽然有些古怪,却也相安无事,没有什么矛盾。然而,这个“他们”,并不包括他。我对勾传龙,已经不能用“厌恶”这两个字来描述,即使在之前加上“相当”,也丝毫表达不出我心中的那种时常令自己都不寒而栗感觉。而我相信,他对我,也有同样的想法。不,不是厌恶,他对我的感觉已不仅仅停留在厌恶的层面上,确切的说,是憎恨,非常憎恨。

我像往常一样慢腾腾的下了床,没有与他打招呼,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径直走到客厅,拿起了放在电视柜上,早晨送来的牛奶。

我喜欢牛奶,每天都喝。在这个世界上,喝牛奶是少数几件能令我开心的事情之一。当那清凉爽滑的液体趟过我的喉咙,进入我身体的一刹那,我会有种幸福的感觉。生活,有时也很美好。而今天,当我熟练地撕开封装,将乳白色的液体倒入嘴里时,我却有种一样的感觉,不,不止一种。在感到口中的牛奶有些发涩的同时,身后,有正人盯着我,死死地盯着我。

我没有回头,我知道只有勾传龙在那。放下牛奶,我打开电视,打发晚饭前剩下的时光。我从来不吃午饭。

节目依然那么无聊。没完没了的选秀,肥皂剧让我眼睛发酸,打着科学旗号把人当二傻子匡的科普节目使我脑袋发胀。这些还不算,换到某个台的时候突然蹦出来个足球,仔细一看,贼,还是中国足球,我赶紧关掉电视,望着窗外的玉米地习惯性的发起呆来。

勾传龙走过来,问我有剪刀么。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当我是什么,裁缝?还是多啦A梦,想要什么都能从口袋里翻出来?

我回答他没有,便继续将目光投向那片黄黄绿绿。他怎么会管我借剪刀?看来真是有急用的。


勾传龙

夜,如此深邃,如此寂静。偶尔传来的猫叫声犹如一道利剑,瞬间将其划破,接着又恢复原状。周而复始,显出无限的恐怖。

我喜欢夜晚。当暮色降临,将校园笼罩在一片阴影中时,我会为之兴奋。今晚的夜空格外漆黑,漫天的乌云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大嘴,好想要把一切吞噬。黑云压城城欲摧,多好的诗句啊。当年李贺写下如此绝句之时,心情一定像漫天的乌云一样,压抑无比。而我,却因为别人陷入这片黑暗之中,无法自拔,而感到快乐。

今晚,我特别的,异乎寻常的兴奋。因为,我几年来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他,这个让我恨之入骨,多存在一天使我有如芒刺在背的人,就要死了。而我,将亲手终结这只卑劣的蝼蚁。想到这,我又忍不住一阵亢奋,握着牛奶的手也渗出涔涔汗水。

就在刚才,我将辛苦搞来的硝酸铅,用注射器灌进了这瓶牛奶,和丁仁天每天要喝的同一品种的牛奶。几个小时之后,当送奶员将牛奶放在宿舍门口,他还像死猪一样赖在床上的时候,我会将他们掉包,然后发在客厅的电视柜上。没有人喜欢帮你他,但就让牛奶放在门口实在是碍事,所以每天都会有人把牛奶拿进来。因此,这个二杆子不会有丝毫怀疑,他会把我精心准备的这份厚礼一滴不剩的喝下去,哦,也许半瓶就够了。

你应该感谢我,让你死于最喜欢的食物。这世上,仁慈如我的人已经不多了,不多了。


他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此时已经将近12点了。这种人渣根本不应该存在。在我的注视下,他拿起那瓶特殊的牛奶,撕开封装,一口气灌了下去,整整一瓶,没有一点浪费。接着,他便打开电视,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

哼哼,你是应该多看会儿电视,不久之后,你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怎么回事,两个小时过去了,他依然频繁的换着频道,没有一点中毒迹象。我有些慌了。又过了半个小时,我实在忍不住,找了个借口和丁仁天了几句。他口齿清楚,反应也很快,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居然没有死。


丁仁天

又是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我从卫生间出来,回到电视机前,继续我日复一日的消磨时光。窗外的雨淅沥沥的下,时断时续。断断续续的加起来,已经下了三天了。偶尔刮起一阵风,吹得树叶哗啦哗啦直响,让人不免心烦意乱。空气潮潮的,带着一股泥土的味道。很多人讨厌雨天,因为下雨会影响他们正常的生活,许多喜欢的事就没法做了,比如打球,比如逛街,比如搂着女朋友躲在校园的某个角落说悄悄话。

我并不讨厌雨天。这倒不是说我像剩下的一些人一样,会觉得下雨有诗意有情调。或者出于各种各样的考虑认为下雨有益身心健康而喜欢下雨天,我只是没有什么喜欢的事情,因此下雨丝毫不会影响我的生活,下不下雨与我没有利害关系,自然也就谈不上讨厌了。

我把手伸进口袋,却没有碰到我要找的东西。拉开抽屉,才发现我的烟乖乖的躺在那里,便随手抽出一支,点燃,慢慢的吞云吐雾,好不自在。

当我再次将手伸进烟盒,却什么也没有摸到的时候,才发现窗外天已经黑透了。几乎一整包烟的焦油和尼古丁让我昏昏欲睡,丝毫不愿动弹。本想就这么一直坐下去,但胃里却传来不满的抗议声,我只得穿上外套,向门外走去。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我又有了上次那种异样的感觉。勾传龙在盯着我。


勾传龙

一个月,并不算长,对某些只会混日子的人来说可谓弹指之间,但对我来说,过去的一个月却有如一年般漫长。这一个月来,我一直沉寂在疑惑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亲眼看见他将发有大量硝酸铅的牛奶一饮而尽,却安然无恙,甚至连肚子都不带痛的。怎么可能?这个问题一直在我脑海中萦绕着,困扰着我,让我寝食难安。

不,不能这样下去了。当我再一次看见丁仁天出现在我面前饿时候,我对自己说。也许他天生对重金属盐有某种抗性也说不定,总之出了些意外,但我不能停止行动,他,非死不可。

看着玻璃瓶中的淡黄色粉沫,我笑了,笑的很开心。我很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过,自从那个意外发生之后。

四下无人,我轻轻地拉开丁仁天的抽屉,那里面有我此次行动的目标。那是一包红色的精装好猫,刚刚拆封过,还剩十七八支的样子。我随便抽出一支,将淡黄色粉末小心的隐藏在颜色几乎相同的烟草之中,然后将其插回去,一切归位后,剩下的化学药剂和玻璃瓶被我一起扔进了垃圾箱。

一支就够了,多了反而会给警方留下线索。丁仁天的烟瘾很大,一包烟只够他挥霍一天的,而且,他不会把自己的烟分给别人,绝对不会。

算你命大,硝酸铅对你毫无作用。那么沙林毒剂呢,你能顶得住当年惨绝人寰的东京地投毒案的罪魁祸首吗?哼哼,试试就知道了。


不出我所料,他从卫生间出来不久便开始他烟民的生活。看着他把烟从抽屉里拿走,我心中一阵窃喜。尽情享受吧,在你罪恶的一生结束前。

一支,两支。丁仁天不停地重复着吸气呼气的动作,不紧不慢,我的心却随着他嘴部的运动越跳越快,随后又逐渐变慢,最后,几乎停止了。不是这支,也不是这支,这支也不是。什么,没有了,将近整整一包烟全部变成了地上忽明忽暗的烟蒂,烟盒里空空如也。

他居然没有死。居然。


丁仁天

吃晚餐是令我相当反感,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要吃饭,就必需得出门,学校餐厅并不提供上门服务,否则的话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排斥晚饭,说不定,午饭我也能接受呢。当这仅仅是一个设想,我依然过着一天一顿的日子。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在校园里挪动。我真的不想来,但一整天粒米未进使得我不可能逃避这这最后一次进食的机会。我不是神,也不是鬼,起码,现在我只是一个人,一个无法逃脱自然规律支配的,再普通不过的凡人。

傍晚的路上很热闹,学生们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聊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嘻嘻哈哈,看上去很傻,很天真。学校附近的村民在路边支起种类繁多的小摊,忙着给这群读书读秀逗了的大学生们兜售一些小吃,水果,或者小玩意儿,一片繁忙的景象。

我低着头,裹紧大衣,加快步伐从人群中穿了过去。我不愿和这帮人有所接触,甚至不愿多看他们一眼,这会让我感到我成了他们中的一员。这怎么可以,我们是不一样的。

到了目的地,我径直走向一楼最角落的窗口。打饭的秃顶老头看见我,拧过身去忙活了起来,不一会,递给我一份打包好的蛋炒饭。我一只手接过装着饭盒的塑料袋,另一只手拿着饭卡在打卡机前轻轻滑过,便转身离开了。

三年来,我每天的晚餐就是蛋炒饭,从未改变过。对我来说,吃什么并不重要,换口味之类的事情根本没必要。之所以选择蛋炒饭,是因为它既可以支持我混完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又不像其他东西那么麻烦。

我讨厌麻烦。

客厅的灯光很明亮。我把一勺饭送进嘴里,然后动动上下颚,接着做一个吞咽的动作。见过我吃饭的人,都说我这根本不是在吃饭,而是像一台机器,不停地重复运动,任务就是把饭送进自己的胃里。而且这台机器还生了锈,异常的慢。当然,我很肯定自己没有生锈,慢只是因为我想利用吃饭打发更多的时间。

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如此漫长,毫无边际,一切存在最终都会被这黑暗的深渊所吞噬。我需要做的,只有等待。


勾传龙

丁仁天眼睛血红,那张本就令人生厌的脸因为狞笑而扭曲变形,背后生出一对黑色的翅膀,浑身的皮肤变得像粗糙而坚硬。他没有脚,长在腿上的是一对巨大的蹄子,带着来自阴间的邪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他不断向我靠近,我的周围立刻燃烧起来。他的鬼爪伸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生生的拧断,然后不停的撕扯,血肉横飞,知道我变成一堆碎肉,只剩下一颗完整的头颅。他拎起我的头,盯着我,接着将我仅存的部分扔进灼热的熔岩,顿时,神行俱灭。

我从床上弹坐起来,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有如地狱一般。我擦擦头上的汗,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梦,那只是个梦,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还是我,宿舍还是宿舍。

我已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被噩梦惊醒。自从眼睁睁的看着丁仁天将参入沙林的香烟吸入肺中,然后继续着他那浑浑噩噩的日子之后,恐怖的画面便接踵而至,不断闯入我的梦乡。

我不敢多想,裹紧辈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去,想重新失去意识,却发现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是害怕重新回到那可怕的梦魇中吗?或许吧,我不知道。

看来,必须再次下手了。


重新回到学校时,我的心情好了不少。有人问起,我就会告诉他们回家去见了一位亲戚,他要给我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我总是笑着摇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我所谓的亲戚,是一条蛇。它给我的东西,是一颗牙,从它身上拔下来的剧毒无比的牙。

在我们家乡,有一种蛇名叫黑霸王,浑身漆黑,如同泼墨一般。老一辈的人说过,黑霸王是阎王爷的使者,被它咬着的人,根本没有抢救的必要,只有等死的份。

丁仁天,我不得不佩服你命大。可是,阎王让你三更死,请能容你活五更?


机会终于来了。今天他买饭回来,没有马上吃,而是把饭盒放在那里,转身又出门了。我赶忙拿出毒牙,插进他的饭里面,拔出来,再插进去,如此反复几次后,将完成使命的蛇牙砸碎,洒向了阳台。

与丁仁天一起回来的,还有一箱可乐。他有每天睡前喝可乐的习惯,就好像每天起床要喝牛奶一样。他将可乐扔进柜子,接着端起被我动过手脚的蛋炒饭,机械一般的放进了嘴里。

勺子在饭盒于嘴巴来回游走,保持几乎相同的频率。空旷的宿舍静得出奇,唯一的声音是丁仁天咽饭时发出的,咕噜,咕噜,每隔几秒就会从他的咽喉,一下下撞击在我的心上。

当他起身清理空空如也的饭盒时,并没有注意到,我像一个被刚从河里捞上来的溺水者,不断地抽搐着,身上已经湿透了。

他居然没有死。对,就是居然。


丁仁天

我发现勾传龙变得十分的反常。虽然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但是这其中的原由是完全不同的。我相信世界上没有人会喜欢我,这是我的性格使然,更有一部分人见到我就会难受,他们不愿意和我多待哪怕一分钟。而勾传龙和我不同,他不是一个讨人厌的人。他学习不错,有自己的朋友,和同学的关系也处的很好。我不喜欢他,完全是因为他让我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只要看他一眼,我就浑身不舒服,自然也就无法和谐相处。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他变得沉默寡言,行为也越来越古怪。他几乎不出门,每天只是直直的坐在他的桌子前发呆,什么也不干。偶尔有人来找他,叫他却总听不见,拍他的时候他就会“啊”的一声叫出来,然后不论来者何人,有什么事,一概拒绝。渐渐地,再也没有人来找他了,他变成了一个和我一样的人,有如孤魂野鬼,独自游荡在这个世界上。

我突然会觉得他很可怜,好好地,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我就会恢复正常。哼,管他干什么,怎样活是他自己的事情,与我何干。我才没有心情去关心别人。再说,我这个样子,不也苟且活着吗,他又未尝不可呢。

我不愿多想,弯下腰,从柜子中拿出一瓶可乐,拧开,慢慢靠近我的嘴唇。我喜欢可乐,程度不亚于我对牛奶的喜爱。每当嘴里传来那种麻麻的感觉时,我会异乎寻常的精神,那让我能够体会到自己的存在。

我这是怎么了?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浑身发冷,拿着可乐的手失去了知觉,胃里一阵钻心的疼,眼睛一黑,失去了知觉。


勾传龙

丁仁天到底是什么做的,万年玄铁吗?还是他喝了神龙血,百毒不侵?接二连三的摄入致命的毒药,却安安无恙,甚至连一点小小的不良反应都没有。天哪,我遇见的是人是鬼?

恐惧,像一条巨蟒缠绕着我,逐渐地往上爬,爬到我的大腿,腰上,胸口,脖子,额头。我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蟒蛇慢慢收紧,裹得我透不过起来。我努力张大嘴巴想要吸气,却发现每呼吸一口,都会被缠的更紧。终于,随着一阵咔咔声,我全身的骨头被碾碎成了粉末,留给我的,只有痛,痛。

我快要疯掉了。每天我都像一只受惊的猫,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躲在角落里发抖。不出一个月,我就会变得和丁仁天一样,成为人人得而诛之败类。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如果让我像这个废物一般,我宁愿选择死。我要振作起来,我还要再试最后一次。

氰化钾,一个涉毒案件中被提到最多名字,死亡的代名词。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比它更具杀伤力,更适合终结丁仁天那罪恶的生命。

随着针头刺破那层薄薄的塑料外壳,浓浓的氰化钾溶液被缓缓的注入仅剩的一瓶可乐之中,泛起一层气泡,很快便消失在那黑亮的液体之中。我将其放回原处,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还剩一些氰化钾,但我已经不需要去处理掉了。如果这次的结果依然向前几次一样,那么它将是我最后的归宿。

我没有等待太久,丁仁天便取出了他柜子里唯一的可乐,拧开,慢慢靠近嘴边。

随着右手因颤抖而松开,可乐应声落地,撒的到处都是。接着,就是丁仁天庞大的身躯逐渐瘫软,倒在那一滩黑水之中。

他居然死了。可是他跟本没有沾到哪怕是一丁点可乐。


突如其来的大地震打破了这个小城本应拥有的宁静。到处能听到人们的哭喊与哀号。作为公安干警的我自然不能闲着,被派往了本市一所大学的废墟实施救援任务。这所大学受灾十分严重,高层建筑几乎全部被摧毁,整个校园处于一片凄凉之中。

几天来的搜救任务使我身心俱疲。这天下午,我正想抓紧时间打个盹,突然杨林森走进帐篷,扔给我一个占满灰尘,残破不堪的笔记本。

“这什么东西啊?”我对他打扰我睡觉的行为表示不满。“看看就知道,我刚从一个倒塌的宿舍楼里挖出来的。”杨林森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里面有些猛料,我猜你会感兴趣的。”

“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怎么多救几个人。”我嘟囔着翻开笔记本,发现那是一本日记。没看几眼,我就明白了杨林森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当我看完时,眼睛已经瞪得像铜铃一样。

“不可思议,杀人日记啊。”我叹了一句,转而问杨林森:“不对啊,两个人的日记怎么会出现在同一个日记本呢。而且,日记中的丁仁天作为死者,不可能将毒发身亡的场景写进日记中的啊。”

“你真能扯淡。”杨林森瞥了我一眼,继续道:“看字体,看说话的风格明显就是一个人写的嘛。估计是凶手太狠死者,因此也很了解死者,才以他的角度进行了大量的心理描写,也就有了这本看似两个人的共同日记。”

“哼,那可未必。”虽然我对这个解释比较认同,但嘴上却并不服输。“这个问题意义不大,我们也可以把它当成一本小说看吗。我感兴趣的是日记中记载的杀人手段,为什么明明吃进嘴里的毒药全都失去了效果,反而被没有任何接触的毒药毒死了,这很奇怪啊。”我提出了问题。

“是个人看了这本日记都会有这个疑问吧。”杨林森没有看我。“作为警察,破案是我们的职责,即使没有报案人,即使凶手很可能已经死了。游达同志,履行你的职责吧。”杨林森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你在就别指望消停。”我再次抗议。觉是睡不了了,索性想想这谜案,算是苦中寻乐。

我反复读着这本日记,想从其中找出一些线索。然而在第四次将其仔细研读完之后,我合上了日记本,表示放弃。

“第一种情况我想通了,其他的,看不出来什么。”看着杨林森略带嘲弄的眼神,我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是我履行职责啊,你呢?难道你早就已经全部想通了吗?”

杨林森不置可否的拧了一下脖子:“那你就解释一下第一种情况吧。”

我收住想要揍他的冲动,说道:“第一个简单啦。硝酸铅是重金属盐,而重金属盐中毒的最好解药就是牛奶啊。牛奶中富含蛋白质,可以使重金属盐析出产生沉淀。把硝酸铅下在牛奶里,哼,完全失去作用了吗。”

“恩,不错,懂点化学啊。剩下几个真想不到吗??杨林森笑了。

“切,咱也是上过学的人。”我不屑道。“剩下的真不知道了。”

“哎,那你的化学水平也就是个初中毕业啊。”杨林森笑的更灿烂了。

看着他那张得意的脸,我觉得不做点什么是不行的了,于是对他伸出了中指,说:“我送你一个贼。咱的确水平不高,愿听杨教授详解。”

“哎,教授不敢当,详解好说啊。”杨林森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演讲。“其实这四个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件,都是由于化学问题造成的阴错阳差。第一个只要懂最基本的化学常识就能够理解,你的解释非常正确。第二个种情况中,勾传龙将沙林放入了烟丝之中想要毒死丁仁天,却不知道沙林在常温下虽然比较稳定,但在加热的情况下却极易分解。烟头的温度高达七八百摄氏度,早就超过了其分解的临界温度,加上过滤嘴的作用,沙林是根本不可能被吸到肺里的。”

“原来如此,这我可不知道。”我恍然大悟,接着问:“那蛇毒是怎么回事?”

“蛇毒,哼哼,蛇毒更简单了。因为蛇毒是通过血液循环,使生物的神经系统麻痹来起作用的。如果你的食道和胃没有伤口,即使直接把蛇的毒液喝下去,也不会有一点事情。要不然,怎么会有人拿蛇来泡酒呢?”杨林森冷笑道。

“啊,这样啊。”我突然感觉自己像个白痴。“可乐呢,可乐又作何解释,受害人根本就没喝吗。你可别说是其他人下的毒啊。”我抓着最后的稻草,希望杨林森不要什么都知道,那样我就太没面子了。

“哈哈,你觉得我会拿这种答案来糊弄吗?”杨林森笑出了声。“你知道可乐是什么性的吗?我是说酸碱性。”

“废话,当然是酸性,里面有碳酸的吗嘛,要不然哪来的二氧化碳那。”

OK,知道就好。我告诉你,氢氰酸之一种很弱的电解质,比碳酸还要弱。因此当氰化钾被放入含有碳酸的可乐中时,就会反应生成氢氰酸。氢氰酸的沸点只有大概二十多度,因此极易挥发。当丁仁天打开可乐瓶盖的时候,大量二氧化碳就会涌出来,带出一部分气态氢氰酸,也就是氰化氢,算然量不大,但这可是剧毒的氰化氢啊。所以,丁仁天吸入了这种气体之后,自然是活不了的,明白了吗?”杨林森伸出舌头舔舔嘴,看着我空洞的眼神,摇了摇头。

他替我将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关好,继续说道:“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就像这场地震。勾传龙完成了他的杀人计划,却连人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也许这是丁仁天死后又一个困扰勾传龙的难题吧。不过,他已经不用为之烦恼喽。”

“走吧,该干活了,也许还有人活着也说不定呢。”杨林森拍拍我的肩膀,大步走向门外。


“快,又一个悲剧,抬走。”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将一具尸体从废墟中拖了出来。“头,这是他口袋里的钱包,里面有身份证。”“哦,我看看,王捷,哎,倒霉的孩子,你,记上,发现一个遇难者,叫王捷。”



[发帖际遇]:  波尔丹尼莫帮黑白基因拿到成步堂龙一的西服,获得学分18分.
2人评分
+25 原创度 +1
| 发表于 2010-10-19 22:59:36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没完结吗~楼主写的有点长了~要求貌似不是这样的~
不过我觉得楼主的写法很新颖~我欣赏的~
| 楼主| 发表于 2010-10-19 23:06:42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2楼  wclloveqq

哦,求教要求……

[发帖际遇]:  波尔丹尼莫无意间给潇逝提供了一条绝好的诡计创意,得到学分1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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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0-10-21 13:17:26 | 显示全部楼层
LZ想参加BST吗??那么如果有更新的话请在同一篇帖子!!也就是这里更新!!谢谢
| 发表于 2010-10-21 13:20:39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写的不错哦,支持一下
| 发表于 2010-10-23 15:27:48 | 显示全部楼层
应该是完结的吧?很有意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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