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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短篇] 尸手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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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28 10:38:03 | 发自安卓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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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改编自莫泊桑著短篇悬疑小说《手》,讲述了一起“僵尸杀人事件”。由于原文没有给出解答,故此文将根据原文给出的谜面作出合理的解释。解答部分是完全原创的。
“您应该十分清楚,蒙塞尔先生。”
我直着身子坐在沙发上,目光投向背对壁炉的房屋主人。
“关于我此行拜访您的目的。”
检察官眯着眼睛看着我,脸上浮现出不明所以的笑容。
“恐怕我并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居伊先生。”
“我想我已经向您介绍过我的身份了吧?我是写那一类……嗯,带点悬疑意味的小说的作家。我正在搜寻灵感。”
“哦,我明白了,”他举起右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似乎屋内有点闷热,“你指的是那起至今惹得巴黎人心惶惶的圣·克劳特事件……”
他走到壁炉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整理一下坐姿,刚想开口讲述时,却被我即刻打断了。
“不,蒙塞尔先生,我想知道的不是‘那起’案子。”
他的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而且带几分恼怒。
“对不起,居伊先生,请你务必开门见山。我的时间不容浪费。”
“如果您肯重新给我讲述一遍关于‘那个’的案子,我想我们的谈话很快就能结束。”
他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过了一会才仿佛恍然大悟一般说:“那好,我就再把那起诡异的事件讲给你听一遍。当然,如果你是为了‘真相’而来,那我不得不提醒你做好失望的准备。”
“我已经做好准备,可以开始了。”
我摒住呼吸,生怕漏听往后的一词半句。钢笔紧紧握在手上,只要对方一开始叙述,它就会不停歇地记下案件的关键点。
检察官微微闭上眼睛,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好似重拾着久远的回忆。
窗外的雪细密地下着。

“事情发生在一个叫阿雅克肖的小镇上,当时我在镇子上担任检察官。小镇坐落在四面环山的美丽的海湾里。我当时最关心的问题是解决种族之间的血仇。这种私人战争由来已久,极富戏剧性,充满各种英勇、激烈的事件。它给我们提供了难以想象的、极其丰富的复仇故事——一代接一代结下的仇恨,平息一时,但却从未了结;骇人听闻的恐怖情节,堪称血腥的野蛮屠杀,还有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壮举。…………”
各位读者,为了本文篇幅考虑,同时也避免检察官事无巨细的叙述打搅大家的兴趣,我将以较为简短的内容复述后面的部分内容:蒙塞尔先生偶然遇到了一位名叫约翰·罗威尔的英国人。出于检察官的职业敏感,他开始调查此人,于是假装在英国人的家附近打猎,以此得到与之交谈的机会。功夫不负有心人,英国人很快和他成为了国际好友,不久之后便邀请检察官去自家屋子参观。检察官应邀而去,英国人不疑有他,和他侃侃而谈,不仅限于曾经的广博经历,甚至开始炫耀自己曾经的杀人事迹。就在此时,检察官在墙上发现了一只风干的人手,根据英国人的说法,这是他在美国时,从最恨的敌人手上剁下来的。“那是一只手,一只真人手,不是一只白而干净的骨骼手,而是一只长着黄黄的指甲、皱缩枯萎的黑黑的手。肌肉都暴露在外表面,骨头上面有血痂一样的干血的痕迹,一望就知道是从小臂的一半处剁下来的。腕子上有一个巨大的铁链,它被铆在不堪入目的肢体上,并被钉在了墙上。它看上去非常结实,能拴住一头大象。”为了使各位读者能对它有一个更直接的印象,我直接引用了检察官的说辞。在此之后就是案情描述了。
“一年过去了。11月底的一个早晨,我的仆人把我叫醒了,告诉我一个消息:约翰·罗威尔在夜里被人杀了。我和警长康斯特布尔以及警官吉达姆斯来到英国人的家。他的男仆正在门前伤心地哭,他目光茫然,精神萎靡。我立刻对他表示怀疑,但是后来证明,他是无罪的。凶手的证明始终也没有确立。一走进起居室,我就看见约翰的尸体躺在中间。他的马甲被撕开,一只衣服袖子被扯下来,很明显曾有过一番激烈的搏斗。英国人是被勒死的。他的脸肿着,呈铁青色,惨不忍睹,眼睛里流露出及其恐怖的目光。他的牙关还紧咬着什么东西,脖子上有五处被尖锐的器具刺入,鲜血淋淋。
“跟我们同来的有一个法医,他对死者脖子上的手印作了相当长时间的检查,然后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我觉得他好像是被一具骷髅勒死的!’我的背上一阵发麻。我看了一眼曾经放那只可怕的手的地方。那只可怕的手已经不知去向。铁链被打破,晃晃荡荡地挂在墙上。我弯腰对着尸体看了看,英国人牙齿咬着的东西是那个失去的手的一个手指,与其说是被咬断的,不如说是在第二个关节处被撅断的。进行了检查,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证据。门窗家具什么的都没有留下任何搏斗的痕迹。房门唯一的钥匙也揣在英国人的衣兜里。事情发生时那两只狗似乎都在睡大觉。
“那个仆人提供了一下简单的情况,他说,几个月来,他的主人好像心神不宁,忐忑不安。他收到一大堆信,都是他刚一到这里时就扔了的。他经常去打猎,脾气粗暴而狂躁。他还经常茫然地盯着墙上的那只皱缩的手。奇怪的是那只手在出事的时候不翼而飞了,谁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回事。他每天都睡得很晚,睡觉前总要把所有的门窗都锁上。他手头总备着几把枪。他在夜里总好大声说话好像在和什么吵架。出事的那天晚上,他没出一点声,只是当仆人走进他的房间打开百叶窗时才发现他被谋杀了。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疑点。
“我把我所知道的关于死者的一切都向当地政府和警察作了报告。整个岛屿全被搜索了一遍,但还是没有任何结果。这件事过去三个月后,有一天晚上我作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噩梦。梦见那只可怖的手像蝎子或蜘蛛一沿着我的房间的墙和窗帘飞快的爬。我惊醒了三次,又睡过去三次,三次看见那个阴森可怕的手围着屋子飞跑,手指像腿一样运动。第二早上有人把那只手送到了我这儿。它是埋葬在约翰·罗威尔的墓地里被发现的——因为据我所知约翰·罗威尔在此地没有任何亲戚朋友,他的尸体被就地埋葬。可是那只手上却少了食指。好了,居伊先生,这就是我要讲的。这件事我只知道那么多。”

故事讲完以后,蒙塞尔先生靠在椅背上,面露难色。“居伊先生,我知道你肯定看出来了,这其实是一起凶杀案,只是伪装成了超自然事件。但是匪夷所思的是,案发现场的门窗都是锁上的。查办过此案的探员都表示过,虽然他们也不想就此认输,但是‘死灵’杀人貌似是最后,也是最合理,同时还是唯一可行的解释了……”
“不,我不这么认为……”我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哦,那你有什么思路了吗?”检察官略显惊异地问。
“事实上,从您刚才的叙述中,我就听出了在这个扑朔迷离的谜题背后,肯定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事实。案子的突破点自然是那只干枯的手,但是在缺乏信息的情况下,想通过纯粹的推测,断然是无法查明其主人的真实身份的。
“因此,与其去纠结那只手的主人,不如以案件本身为切入点更容易一些。根据您的描述,不妨把案件的脉络理得更清楚一点:11月底的一个晚上,被害人被杀死在门窗全部紧锁的房间内。死者总喜欢在夜里大声说话,好像在吵架,但是出事的那天晚上,却没发出一点声音,直到仆人走进他的房间打开百叶窗时,才发现他被谋杀了。
“这里就出现了第一个问题:为何死者总在夜里大声讲话?或者更往前推进一些,为何死者的情绪会变得极为暴躁?他到底在为什么而焦虑?您或许会不屑一顾:‘不就是那只手吗?’但是问题就在于我们没法得知那只手背后代表着什么,所以这是个不及格答案。解答或许就埋在那一堆信件中,但是过去了这么久,想必也早就无从获取了,上面的内容,以及寄件人的信息,都被当作垃圾丢弃了。”
“这也正是诸位探员们所头疼的。看来你分析得挺上路嘛,小伙子!”检察官不由得表达出赞赏的意味,“请继续说下去!今天晚上,你能凭空解决一桩悬案也不一定呢!”
“那好,承蒙您的赞扬,我们再来分析第二个问题。”我信心倍增,说话腔调也比刚才更沉稳了,“但是在此之前,还是把第一个问题的最后一部分谈完,那就是为何死者在遇害之夜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根据我的推测,这或许代表死者是在进入房间之后不久就遇害了。假使凶手是在半夜下的毒手,按照往常的习惯,他一定会在房里絮絮叨叨,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所以有此推论。
“至于第二个问题,则是搏斗痕迹。”我咽了口唾沫,“根据您的描述,案发现场和死者本身的痕迹存在着很大的出入,这或许也是揭开真相的重要线索。‘死者的马甲被撕开,一只衣服袖子被扯下来,很明显曾有过一番激烈的搏斗。’事实上,凡是被勒死的人,只要不是事先被迷晕,都会有或多或少的殊死搏斗。这是人的生存本能,所谓理智在这类紧急情况下根本起不到作用。死者的外表也证实了这一说法,很显然他被凶手勒住脖子的时候,曾发生过激烈的反抗,后者正是在争斗中扯下了他的袖子。”
“我补充一下,他的袖子后来并未找到,谁也不知道它去哪了。”检察官说。
“那么看来问题很明显了。”我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手中的笔记,“根据您的叙述,案发现场除了死者本身,并无其他的搏斗痕迹。您仔细想想,这符合事实吗?如果死者是被活活勒死的,他临死前怎么可能不和凶手拼死挣扎?就算对面是鬼怪,怎么说也得在某些地方留下痕迹嘛!然而奇怪的是,如此不合常理的事偏偏发生了,难道当时的探员们没人对此产生疑惑吗?”
“我说过,当时的探员们都放弃了解谜的念头,被迫承认只有鬼怪才能完成……”
“所以我不得不评价,他们真是不负责任!”我叹了口气,“这都已经很明显了,甚至我这个从没去过现场的都看了出来——死者是在室外和凶手发生搏斗,事后才被转移进卧室,所以搏斗痕迹才只在死者身上有,室内却没有!”
我的话好似一声霹雳,震得蒙塞尔先生双目圆睁,半天说不出话。
“蒙塞尔先生,我就直说了吧。”我感到胸口的压迫感消失了,不禁舒了口气,“或许我已经,找到了这个谜题的答案!”
“你的意思是……”检察官的声音开始颤抖。
“没错,解答,已经呼之欲出了。”
突然,我抬起头,目光直逼脸色逐渐变化的检察官。我感觉自己的眼睛仿佛在闪耀光芒。
“蒙塞尔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死者卧室的构造。能否请您用语言还原一下它的结构?”
“那是一个位于一楼的房间。它的西侧外接内部的走廊,墙上有带锁的房门,还有两扇内外皆可打开的百叶窗,呈对称状分布在门两侧,是罗威尔方便招呼仆人用的窗口。西侧的两端都是实心的墙壁,其中北侧接厨房,南侧接储物间。那只尸手就放在北边的墙壁上。东侧是两扇对称的普通平开窗。我们进去时门窗都是上了锁的,房门还是靠蛮力破坏才得以进入,所以才说那是一间完全密闭的房间。”
检察官从右边口袋掏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珠。
“房间内有什么重要物品吗?”
“就是一些常见的家庭装饰品罢了。要说有什么可疑的物件,在那只手旁边倒是挂了一对呈十字交叉的斧头。不过通过当时的勘察,虽然斧头有劈砍的痕迹,但是并非致死原因,因为伤痕都不同嘛……”
“好,可以了,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已经知道了?”他露出狐疑的神色。
“没错,我现在就可以开始还原凶手作案的流程,以及制造出这个‘密室’的手法。”随着真相的接近,我的坐姿越发随意,现在甚至已经翘起了二郎腿,“那么,我们这就开始吧!”

“首先必须声明的是,虽然看上去不可能,但是这起悬案实际上就是人类所为,而非所谓死灵作祟。
“凶手杀害罗威尔先生的原因很简单也很严肃,那就是他,就是死者所谓在美国‘杀死’的敌人。罗威尔自以为杀死了他,还将他的手斩下作为战利品,其实内心潜藏着对此人死灵报复的恐惧。而那位敌人,历经大难不死,自然要筹划对仇敌的报复。于是在一番调查之后,他想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可以将罗威尔的死归于怪力乱神,从而彻底摆脱自己的嫌疑。
“凶手的计划,说难也不难,只是利用死者的恐惧心理罢了。他时不时给死者寄去意味不明的信件,其间提到只有他和死者才知道的一些关于尸手的细节。这自然会引起死者的恐慌,仆人所述的异样也是因此而来。出于对敌人死灵的恐惧,估计那些信件被他直接扔壁炉里去了吧——像他这样迷信的人,大多觉得火焰可以消灭一切妖魔鬼怪。而这也中了凶手的下怀——甚至都不用亲自动手,就解决了这些日后可能会成为证据的信件,还顺道控制了死者的精神状态,不可不谓之一石二鸟。
“在此之前,由于时日已久,凶手完全可以乔装打扮成一位陌生人,通过一些途径取得死者的信任,借以混入他的家中窥探情报。当凶手发现那只明明属于自己,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原样的手时,他的心情可想而知。我甚至无法推理他是如何忍隐当场杀死罗威尔的想法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凶手勘察了一遍死者的房间,知道可以利用一些手段,伪造出一起扑朔迷离的死灵谋杀案。
“在此之后,就是至关重要的寄信环节。等到死者被这些来路不明的信件折磨得差不多精神崩溃的时候——这里补充一句,凶手的信件很有可能并非通过邮局传递,而是直接塞到死者信箱里去的,所以甚至找不到邮局的寄信记录——等到那时,凶手就准备动手,将罗威尔彻底置之死地!
“作案经过理应如此——精神衰弱的死者临睡之时,听到外头有人在敲击窗户。他一开始自然是震惊的,因为长期的心理暗示导致他已经对与“手”有关的事情极为敏感。当死者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到窗边,却看到原来是那位‘朋友’所为。‘喂,伙计,半夜找你有事真是抱歉。’估计凶手就是这么说的吧。罗威尔本就处于极度紧张的精神状态,看到来人是朋友,自然放松了警惕。他打开窗锁拉开窗户,询问凶手此行的目的。‘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最近结交了一位神父,他向我保证过可以祛除妖魔附体的邪祟之物。然后我就想到,你这里不就有只恶灵缠绕的尸手吗?’正被尸手所困扰着的罗威尔不疑有他,走到壁炉边,拿起斧头将拴着尸手的铁链劈开,捧着它转身走到窗口。这自然也是凶手计划的一环,能进行得如此顺利,就令人不得不佩服凶手对人心的掌控能力。
“凶手从罗威尔手中接过尸手,装模作样端详了一番,示意死者从窗户探出头凑近自己,借口应该是‘洽谈事务’。等死者中计后,凶手即刻将尸手往一旁一扔,从口袋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套到死者脖子上。死者大吃一惊,却为时已晚,凶手趁其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死死系紧了绳结,没过多久便将死者勒毙。这一系列过程都发生在窗户,即内部和外部的交界处发生,所以死者被杀害时才没有留下室内挣扎痕迹。待死者完全没有生命体征之后,凶手解开他脖子上的绳套,拿起地上的尸手,朝他脖子上狠狠刺了几道——这是伪装成死灵杀人的必要步骤,同时也能借助伤口的出血掩盖绳子的勒痕,制造出‘死者被僵尸勒死’的假象!”
“且慢,如此一来,房间的门窗又是如何做到全部关闭的?那时在场的人员可都可以作证啊!”
检察官的语气逐渐激动起来,完全失去了先前的沉着。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揭露的,完成‘密室’的手法!”
我感觉仿佛眼前的炉火就是我眼中的火光,那道探明全部真相的火光!
“凶手肯定不能进入室内,外面的泥泞会留下不容易清理干净的痕迹,因此他只能在窗外处理尸体。为了伪造搏斗痕迹,他把死者的一只衣袖扯下,再撕开死者的马甲。然后,为了让‘死灵杀人’的印象直击人心,凶手又砍下尸手的食指塞入死者的嘴里——应该是指头朝外,这样就可以掩盖后端刀砍的痕迹。做完这些善后工作后,凶手就将死者转向面对自己,然后将尸体往后推去,使其仰面跌落在房间内地板上,伪造出后来人们所看到的那幅画面。
“就这样,凶手哪怕没有进入室内,也一样完成了杀人。等一切都完成后,凶手关上窗户,拿起尸手返回家中,等待着次日仆人的发觉……”
“等一下,居伊先生!”检察官打断了我的推理,“这么一来,窗户岂不是开着的?那还能被称为‘密室’吗?”
“不!凶手正是利用了人们的心理盲点,将这个原本就有缺口的空间,伪造成了完全封闭的‘密室’!”我的语气也逐渐激动起来,“那就是利用职务之便!试想,当在场的某位警方人士声称‘房门和窗户全都上了锁’的时候,还有人会对这间屋子的‘密室’情况产生怀疑吗?”
检察官不说话了,视线也从我身上移开。我不顾他的异样,继续我的推理。
“情况是这样的——某位警方人士,在进入房间的第一时间就走到窗户边,趁别人都不备之时给它上了锁。由于仆人发现尸体是在窗外,且没有房门钥匙,所以凶手才是真正意义上‘第一个进入现场的人’。他进入房间之后,所要做的只是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动作,再利用其权威性使众人都不再怀疑。正是通过这种手法,凶手将案发现场伪造成只有死灵才能办到的谋杀,将自己彻底排除到嫌疑人名单以外。不得不说,这真是仿佛魔鬼一般的智慧!”
说完,我就从沙发上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大衣。
“您准备走了吗?”枯槁的声音从对面响起。
“是的,我已经把谜团全都解开了。我想我也是时候回去了。”
我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蒙塞尔先生那双布满沧桑的蓝色眼睛。
“在您走之前,不妨听听您口中那位凶手的故事吧……”
苍老的检察官不顾我的举动,又开始了不紧不慢地叙述。
“他是个苦命的人。英国人口中所谓的‘敌人’,是他对曾经在美国结识的那位好友的污蔑。他们在大草原上认识,英国人正是受到了他的接济,才不至于因印第安人的劫掠而饥饿致死。但是,友情在利益面前完全站不住脚。为了金块,英国人背叛了他的朋友,甚至企图置之于死地。五天的昏迷过后,那个曾经热情好客的美国少年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为复仇而生的‘尸手’。他接受了接肢手术,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一段时间,就远赴异国寻找仇人的踪迹……”
我默默地听完蒙塞尔先生的叙述,转身向门口走去。
“在您走之前容我冒昧地询问一句,您要去哪里,居伊先生?”
“我想,大概是圣·克劳特事件的解谜现场吧。”
检察官没有答话,而是若有所思地将左手从口袋里取出。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仿佛看到检察官左手袖子中露出的那道不明显的接痕。
雪花狠狠地扑打在我的脸上。我冒着风雪,艰难地向家走去。
再次望向蒙塞尔家那扇亮着昏黄灯光的窗户时,我看到他站在窗边,默不作声地看着我离去。很快,灯光熄灭了。
1 | 发表于 2022-10-7 14:42:24 山东| 发自安卓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不错加油大佬
| 发表于 2022-10-13 21:31:56 北京| 发自安卓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发帖际遇
牛牛牛
| 发表于 2023-1-8 06:59:15 河南| 发自安卓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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