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2019|回复: 8

[知识科普] 关于斯坦福监狱实验的争论

简洁模式
发表于 2020-3-24 11:26:36 | 2020-3-24 14:17编辑 | 发自安卓客户端
看了路西法效应,于是查了下这个,不知道有没有人发过……
斯坦福监狱实验斯坦福监狱实验是1971年在斯坦福大学进行的,当时津巴多正在斯坦福大学任教。津巴多把心理学系大楼的地下室改装成监狱,花15美元一天请来了一批学生参与实验。这批学生要参加实验必须先通过一次测试,以证明他们是“心理健康、没有疾病的正常人”。

一共有70名来自美国各地的学生申请参与这个为期两周的实验,他们绝大多数是在斯坦福大学和加州伯克莱大学参加夏季课程的学生。24名学生通过了测试,学生以随机的方式被分成了两组角色:其中9名学生担任监狱中的“囚犯”和9名学生则以三人一组轮班担任“看守”的角色,余下6名则作为实验候补。

为了实验更真实地模拟现实,担任“囚犯”的学生身份以数字代替,每个人都穿上犯人的衣服,戴上脚镣和手铐,有些学生是在家里被逮捕的,被铐上手铐,戴上牛皮纸头套,而执行逮捕行为的是同意与津巴多合作进行实验的加州警方,面对呼啸而去的警方,不明就里的邻里大为惊讶;而担任“看守”角色的学生则是穿着警服,戴上黑色的墨镜以增加权威感,在囚犯进牢时,按照监狱的正式程序对犯人进行裸体的搜身,他们拥有一切真实狱警所拥有的权力。而自愿参加实验的学生们则被告知实验过程中,他们所拥有的部分人权可能被侵犯。

一切如此真实,为的是让双方可以真正进入预置的角色。津巴多的模拟监狱应该不会发生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毕竟这批所谓的看守和囚犯都是通过心理测试证明是“正常的、心理健康的”好人。津巴多也在1996年多伦多举行的讨论会上坦诚,在实验进行之前,觉得有可能只是无聊的两个星期。

实验开始的相遇是尴尬,毕竟对于看守和囚犯双方而言,都需要时间进入角色。无聊的时光如何打发?于是这群耳濡目染于当时美国反越战学潮的学生囚犯开始挑战权威:撕掉缝制于衣服身上的编号,把自己锁在牢房内不理会看守的命令,并取笑看守。

看守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作为监狱长和实验负责人的津巴多则告知看守们要自行解决问题。于是看守们采取措施对囚犯进行“镇压”:脱光囚犯的衣服、把囚犯进行数个小时的禁闭、没收枕头和被褥、取消囚犯的进餐、强迫囚犯用手清洗马桶、进行俯卧撑或者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活动而羞辱囚犯、剥夺囚犯的睡眠、半夜把囚犯拉出来清点人数和进行各种屈辱性的活动。他们还采用了心理上的分化策略:服从管理的好囚犯会被提供特权,更好的牢房和伙食。

这些“正常的、心理健康”的好人“看守”学得好快,如果看过任何一部关于监狱电影的话,这都是看守的狱警常用的策略。随着实验进行,看守们采用的惩戒措施日益加重,以至于实验人员不得不对他们进行提醒。
在实验进行到36个小时的时候,一名囚犯因受到极度精神压力而出现哭泣、咒骂等各种各样的歇斯底里症状而退出了实验。实验仅仅进行了不到两天的时间,“正常的、心理健康”的一个好人已经被一群“正常的、心理健康的”好人折磨得濒临崩溃。

该名编号为8612的囚犯是第一天率领囚犯反抗和挑战看守权利的领导者,因此在看守们的反击中受到了“特别的照顾”。当一系列的惩罚加诸于身后,8612已经察觉这不是一场模拟的实验、一个虚拟的监狱,而是一个“不是由政府、而是由心理学家设置的真正监狱”。当8612向津巴多当面提出要求的时候,津巴多也已经完全进入了监狱长的角色,他考虑的已经不是8612的精神状态,而是如果8612退出,会引起更多人退出,实验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于是津巴多像所有的监狱电影中的监狱长会做得一样,向8612承诺让看守不再折磨他,给他好的待遇,同时他提出一个浮士德式的交易:让8612回到监狱做他的眼线,向他提供监狱中的信息,如果同意,津巴多就会迟一点的时候“释放”8612。8612答应了津巴多,重新回到实验当中。当8612回到监狱中,其他的囚犯们开始意识到,他们无法退出,实验负责人员不会让他们退出实验。希望就此幻灭。

津巴多事后回忆他当时的判断,他觉得8612是心理上过于软弱,无法承受哪怕是一丁点的压力,毕竟实验只进行了大概一天的时间,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就要求退出实验呢?实验还有13天的时间啊!

作为实验设计者、心理学家的津巴多,本应客观地评价8612的状态,结果也被监狱长的角色所逐渐控制被影响他的判断。这种控制一直持续到第六天,直到一个局外人的出现,才把津巴多从监狱长的角色中“挽救”了出来。

而就在8612提出退出的当晚(36小时),当津巴多的研究生Craig Haney作为实验负责人之一轮值夜班时,发现8612“精神已经崩溃,强烈要求退出”,8612无法承受“看守们持续不断地骚扰,仅仅是因为他在第一天领导了囚犯对看守的对抗。”在同意8612离开监狱进行短暂的休息后,Craig Haney要做出一个外人看来很容易,但当时他感觉极度困难的决定:是同意8612离开还是拒绝他的要求?津巴多是他的导师和“老板”,午夜时分,不能够骚扰他的休息。同意?毕竟我只是个二年级的研究生,这个实验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和资金进行筹备,让8612轻易退出便意味着实验设计受到影响,无疑结果的准确性也成疑问。但当前这个年轻人的状态是他们在设计实验时无法想象的,不放的话行吗?

经过一番挣扎后,Craig Haney还是决定同意8612退出实验。

津巴多和他的同事第二天早上回到了实验室,质疑为什么Craig Haney同意让8612退出实验。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津巴多认可了Haney的决定。同时,在后备名单中,他们挑选了一位学生,让他在当天下午加入实验,填补8612的空缺。

而在斯坦福大学古老而庄严的心理学大楼地下室,敌对情绪日益升级:看守们还在继续着他们的游戏,想方设法折磨囚犯;囚犯们则继续承受着折磨,以行尸走肉般的顺从回应。这已经不是一场cosplay了,不是一次愉快的暑假回忆,不是一次舒服的打工经验,而是一次噩梦。在试验开始的时候,“看守和囚犯之间没有任何的差异性;而在试验持续了一周以后,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相似性了。”

魔鬼已经被释放出来了。它狞笑注视着这群曾经“健康的、心理正常”的好人,它让一些“看守们”沉醉于规训与惩罚的快感;让部分尽管心理感觉不对、但迫于角色与承诺所赋予的服从义务而不得不配合其他看守,从来没有提出过异议和反对,只是私下向囚犯提供帮助;它让仇恨在“囚犯”心中播种,以致试验结束之后,当“看守”们和“囚犯们”同坐一起讨论时,敌对的情绪让讨论变成了凶恶的对质,当他们在试验过程中接受试验人员的访谈和问卷调查时,他们呈现均是怀疑的情绪,在他们看来,这群最初友好善良的试验人员就是铁笼的制造者;它让本应客观的心理学家失去了判断。

试验一直持续到第六天。监狱情况渐进式的恶化启动了所有参与者的心理适应机制:一切都是正常的,一切都是如试验设计所安排的进行。连接替8612进入试验的代号为416的候补学生最初的“这是个疯人院”的印象也已经被“这理应是个疯人院”的看法所代替,尽管他最初的时候以绝食进行反抗,但经历了黑房幽禁、狱友在看守鼓动下对他进行羞辱的经历后,本应最是正常的他换来的是彻底的孤立,他的绝食对抗让看守和囚犯们从某种意义上站到了一起。

囚犯们以条件反射式的反应接受看守们的各种要求。也有些囚犯以“疯狂的表演”模仿8612,希望以此换取退出试验的机会:在试验的第三、第四和第五天,各有一名囚犯被同意退出了试验。第五名囚犯在退出的请求被拒绝后,全身出现皮疹的症状,最终退出了试验。

试验过程中,囚犯们实际上有大量的机会接触外界。在只持续了六天的试验中,大约有100多人以不同的身份接触这群囚犯:包括一名真正的典狱官,在接触了所有的囚犯后,他观察到这场模拟试验在这批学生囚犯身上造成的反应与首次坐牢的人非常相似;20多名心理系的学生从视频监视器和窗户中观察试验;24名囚犯的父母和朋友在探监的时间和囚犯接触,而其中一位母亲在探访之后寻访了一位神父,在神父找到了一位律师提供法律咨询如何让她的孩子脱离“斯坦福监狱”,这名律师在试验的最后一天与所有的囚犯进行了访谈。

这100多个人,包括看守和囚犯,试验的设计者、心理学家津巴多,都没有想过还有一个选择:中止试验。他们已经成为局中人,被困在以理性和科学为借口所编织的铁笼之中,无法脱身,唯有服从,扮演着各自的角色。

直到试验的第六天,一名年轻的女士的到访。

当ChristinaMaslach接到津巴多的邀请参与斯坦福监狱试验的研究项目时,心里为之一动。刚刚获得斯坦福大学心理学博士学位的她另一重身份,是津巴多的女友。但Christina已经获得了加州大学伯克莱分校助理教授的职务,正准备动身,分身无暇的她只好拒绝了爱人的邀请。

但她还是答应了津巴多帮忙做一些访谈。为了对访谈有所准备,她在试验进行了大约一周之后的周四晚上来到了斯坦福监狱。一开始的印象是平静,与其中一名看守进行了交谈之后,她的感觉是这是一位礼貌、友好和让人愉快的好人。

而这晚负责轮班的是昵称为John Wayne的看守,斯坦福监狱最“臭名昭著”的狱警。尽管耳闻John Wayne的作为,Christina见到了John Wayne之后却感到非常震惊(absolutelystunned):与传闻相反,John Wayne是一个绝对的好人。但直到她开始试验观察时,看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他戴着黑色的墨镜,手持警棍,身穿制服,放声嚎叫,痛骂犯人,让犯人报数时表现出一种粗暴的态度。

当时正当洗浴时间。洗浴房在监狱外,看守把犯人用脚镣锁成一列,每个人都戴上头套,完全看不到环境的情况。再把他们带到洗浴房。津巴多通过观察窗看着发生在监狱的情形,兴奋地对他的女友说:“快来看,看一下现在要发生什么!”“看到没有,这场景是太棒了!”但Christina却把头转过去,不忍再看,心里充盈着一种冰凉而作呕的感觉:如此残暴的场景让她感觉到一种女性置身于男权世界所产生的无力感。

随后,离开了试验现场后,津巴多想要知道Christina对整个试验的评价。但他得到的却是出乎意料的愤怒、恐惧与泪水:“你对这些孩子做的事情太糟糕了!”辩论、争吵,Christina感到害怕,面前这个不再是她熟悉的爱人,那个以爱生如子闻名斯坦福的温柔而敏感的心理学家。他们之间的立场从来没有如此巨大的对立和分歧,他们之间的争吵从来没有如此剧烈,如此漫长,留下如此巨大的创伤,她甚至无法想象以后会和这样的一个人相处。

这场争吵的结果是津巴多最终屈服了,从他监狱长的角色、从他对试验理性的准确和客观的追求中脱身而出,向他的爱人道歉,并且决定在第二天早上终止试验。召集所有与试验相关的人一起,反省整个过程:一场模拟的试验是如何逐步演化成一个真正的监狱,一个如此严重的疯狂之地(mad house)?

此刻,津巴多感到的不是失望,而是如释重负,如释重负的,还有他和Christina,当时他的女友,后来变成了他的妻子,之间的关系。

但真正让Christina后怕的,是她作为系统挑战者、不服从者的角色:如果她一直参与试验,她能够有如此巨大的感情触动吗?如果她参与了设计,每天目睹事情的发生而产生心理的适应性,眼前的这种疯人院会不会像所有其他参与试验项目的100多个人一样,变成一种正常?她真的不能够做出肯定的回答。

就像莫罗的那句老话:“我们都是自身经历的囚徒(we are prisoner of our own experience)。”

争议上世纪最著名的心理学实验之一——“斯坦福监狱实验”,随着近期的重访,又被推到了争论的焦点下。作家 Ben Blum 指出,该实验结论是基于谎言形成的。

在 1971 年斯坦福监狱实验中,24 名学生被随机分成“狱警”和“囚犯”。主导实验的心理学教授菲利普·津巴多(Philip Zimbardo)创造了一个去个人化去身份化的高压环境。实验开始后不久,狱警就开始虐待囚犯(如不给他们睡床垫,不允许更换垃圾)。部分囚犯出现崩溃的迹象。津巴多认为一些囚犯开始“内化”自己的角色(明明可以直接退出,却选择被假释)。

原本计划进行 2 周的实验在进行 6 天之后就不得不结束。津巴多得出的结论是当普通人赋予了支配其他人的权力时,他们会滥用权力,一些邪恶的特征会在这样的情景下出现。

根据 Richard Griggs 和 Jared Bartels 2014~2015 年的统计,几乎所有心理学入门教材都不加批判地引用了这个实验。实验也让津巴多成为了美国最有名的心理学家之一。斯坦福监狱实验还诞生了许多纪录片和书籍,它也被用于国会证词中。2015 年还出了一部改编的剧情片。

这个实验用在很多为个人行为开脱的场合:比如 Ben Blum 的表亲 Alex 在服役中参与抢劫银行。Alex 后来说了实话:抢劫银行更多是自愿参与而非强迫。 Ben Blum 对津巴多的斯坦福实验产生了怀疑,重新开始检查这套理论。

津巴多在斯坦福大学心理学系仿造了类似监狱的空间 (图/prisonexp.org)

Ben Blum 采访了当年的参与者,结合了今年四月法国学者和纪录片导演 Thibault Le Texie 新挖掘的资料,发现跟津巴多自己声称(狱警和囚犯的行为自发地来源于被赋予的角色)的完全相反:“狱警”的残忍其实是在实验组织者的引导下出现的。

津巴多的学生 David Jaffe 在“引导”被试者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他扮演着典狱长的角色。在一段录音中,他说:“狱警需要知道每个人都必须成为我们所说的强势的狱警……这个实验说不定能催生监狱改革……然后我们能进入媒体的视野,跟他们说‘看看这都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位“狱警” Dave Eshelman说,“我把它当成了一次即兴表演,我以为自己当时在做研究人员希望我做的事。”

实验中狱警虐待囚犯的方法也不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而是津巴多在为实验咨询了假释犯人 Carlo Prescott 之后,提供他们的。

囚犯的“奔溃”也不是那么真实或自发。实验中一位囚犯 Douglas Korpi 尖叫,其实是因为津巴多不允许他中途退出,也不给他时间准备即将到来的考试,他为了脱身而表演的。他事实上并没有崩溃。

津巴多对此的回应是 Douglas Korpi 在说谎。但随后又改口说 Douglas Korpi 没有正式说出“我退出实验”这句话,所以他未考虑让他退出。

这个实验也经不起重复检验。2001 年,英国学者 Alex Haslam、Stephen Reicher 和 BBC 做了个有点类似的“监狱实验”。他们去掉了“指导狱警”的环节和“不许囚犯中途退出”的规定,却发现狱警难以施加权威,囚犯联合起来向狱警争得了一些权益。

虽然多年来学界一直有质疑斯坦福监狱实验的声音,但它还是成为了最流行的心理学故事。这和津巴多懂得运用媒体的力量莫不相关。

实验刚开始津巴多就找来了旧金山电视台拍摄部分场景。另外,津巴多最初绕过了经过同行评审(Peer review)的学术期刊,把实验结果发表在 1973 年的《纽约时报杂志》。他第一次发表这篇“实验”的学术期刊是《国际犯罪学和刑罚研究》,而不是心理学期刊。

因为这套“理论”广泛被接受,一些并不认可实验结果的学者在编辑教科书时,如果不收录这个故事,还会被其他编者或者出版社纠正。

Ben Blum 认为斯坦福监狱实验流行背后还因为符合了人们一些微妙的心理。他在文章中写道:“斯坦福监狱实验的成功远不是因为它科学上的效度(validity),或许是因为它说了一个我们愿意去深信的故事:作为个人,我们很多时候对自己做的可怕的事不能负全责。虽然根本上这个关于人性的洞察并不可靠,但这对人们来说是解放性的……就好比福音的承诺,只要相信,它就能免去我们的罪恶,斯坦福监狱实验提供了一个科学领域的‘救赎’,然后我们主动选择了它。”

在 Ben Blum 来回采访的过程中,津巴多本人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没有底气。“总得来说,我不再在意了。现在我不想在花更多自己的时间在这件事上,我之后也再也不会接受关于它(斯坦福监狱实验)的采访了……如果人们要说这是一个骗局,那就由他们去说吧,我也不再打算为之辩解了,其实它(实验)的留存时间就是一种辩护,”他说。

“服从(conformity)并不是天然、盲目、无可避免的。”纽约大学的社会心理学家 Jay Van Bavel 在 Twitter 上说。“津巴多不但把这一点搞错了,而且他的公开言论还误导了成百上千万人。”Bavel 指出服从实际上是一个主动的过程:比如说领袖在社群中培育一种共同身份的认知。

实际上,不仅是斯坦福监狱实验,很多历史上的著名心理学实验都最近都被质疑或者出现了“重复检验危机”。

另一个例子是 1990 年代得出“儿童的延迟满足能力与随后人生成就有相关性”的“棉花糖实验”。今年 5 月新的研究中,当棉花糖实验有更大的样本数量、更好的实验控制,延迟满足感与成就的相关性并没有那么大。

总之,质疑精神和重复检验总是必要的。科学的发展的规律就是在推翻、纠正或改善旧理论旧发现中获得进步。

ps:①转自搜狗百科
        ②转自好奇心日报

不知道这个实验到底是不是完全真实,但我个人更倾向于相信,毕竟人性是很复杂的嘛
登录帐号可查看完整回帖内容
发表于 2020-3-24 14:11:52
谢楼主转载(看得我有点...)
登录帐号可查看完整回帖内容
尚未登录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