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15-1-9 08:44:27 | 显示全部楼层
未经作者同意,禁止转载本篇小说
本帖最后由 王羽 于 2015-11-28 17:43 编辑
一楼祭天祭地祭爵士(两年前的旧作,现在发现有些不足的地方,本欲修改,但是想想为了纪念当初的那份感觉,所以一字不动地贴出来,以飨观众~)


       求粉求精求交流······


         两人组合合作的嘛······


         留下扣扣  王羽 1091630479(王羽)  林枫 423577993(百里非凡) 遍加推友,验证注明我们都是推理人~  求支持、意见和建议,雁过留声,人过留痕,众MVP,看帖留下罪证!O(∩_∩)O~








预告片:


       半年前,王羽因为那件让自己追悔终生的事情踏上了独自一人的苦旅。这时,即将结束独自旅行的他,最后来到了一个边陲小城。火车上,史家私人博物馆的馆长遭人当众恐吓。不久之后,奇怪之人惨死旅馆,而他带来的木乃伊干尸却不翼而飞。众人心中无法释怀。果然,随后又有人横死,死状怪异,极像古埃及至高的刑罚水刑与火刑。相关之人渐渐登场,各种秘密浮出水面,但是,众人一直找寻的、代表着相继应验的“水刑”和“火刑”的两颗宝石却一直下落不明······这一切,最后指向了十年前的埃及之行。这次,没有林枫配合的王羽,能否独自解开这个谜团?他能否在与警方的周旋中全身而退?他又如何夺得“水刑”“火刑”博得红颜一笑?


       “我是来复仇的。就用它。”


       “我想说的是,和他一起入住的那具木乃伊呢?”


       “都给我滚出去,现在,快!”


       “呵呵,放下刀我还能走吗?”


       雨,越发下得紧了。警官快步走进去,用手触摸他的颈部。“死了。”大股大股的雨水顺着车窗淌过,模糊了车内人的视线。一辆摩托车从火场后头行驶出来。左警官眼利,立即认出摩托车上的人是谁,掏出枪瞄道:“站住。”摩托车没有停,而是引擎轰鸣,准备加速冲过去。左警官朝轮胎开了一枪。柳眉急忙调转车头。摩托车忽然偏转,失去平衡,翻倒在地。


       “你居然带了警察过来?!”


       “是我对不起你。”


       柳眉嘤一声,一脑扑在了他怀里,瑟瑟发抖。“刚刚你出去了,我听到外头有警车的声音,又听到门外有人在转动门锁。——我受伤了,我一个人斗不过他们。我好怕。”


       天空已经明亮了起来。“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这里是奇特凶器、毒杀、暗号、密室、动作、逃杀、亲情、夺宝、爱情等元素的融合。





       敬请关注,王羽林枫制造,我们不惜工本








花絮:


       本篇本来是为参加华文推理大赛而作的,不料中途“诗神附体”,体会到了创作不受作者意志影响的绝妙境界······最终的结果就是,字数超了······硬伤啊······本篇的粗略构思是几年前几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了,是王羽、林枫共同劳动的成果,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当时的脑袋是怎么长着的······它就这样一直堆积着,一边沉淀,一边发酵(其实就是懒······),最后动笔写,便敷衍出这样一篇。这篇可以说是我们对“推理”诸多思考和理解的一个阶段性总结,其中也包含了很多推理中常见和不常见的元素,并试以许多后来才掌握的写作技巧(姑且称之为技巧吧······额······),用林枫的话说就是:“就当是博采众长后的成长报告吧。”某些东西只适合在后记中再与大家分享,在此只想说,在此篇中,作者二人最满意的是结构和最后的逻辑推演(满意也只是相对而言罢了,但保证不会让大家失望),另外,作者二人对几个人物蛮喜爱的,因为更新的进度,可能一时诸位看官无法看到他们的全貌,但当此文结束时,不知哪位角色能给大家留下不一样的印象(不论主角还是配角),希望能与诸位促膝交流。


       王羽和林枫动起写推理的念头,要感谢我们的老师,是的,我们的化学老师。因为······记得那年化学课上,老师挥汗如雨地讲课,我们认认真真地听讲,林枫忙里偷闲数了一下我们班的同学,全班50来人,算上玩手机的、看书的、聊天的,班上头抬着的一共8个,其余的都在睡觉······于是我们实在闲得无聊,便突发奇想,玩一个游戏,“如果你被绑架了,歹徒让你给家人写一封报平安的信,你如何不露声色地通过这封信传达出你现在处境危险的消息,并告诉别人你的所在地。给你五分钟,写完这封信。”于是,我们玩了三轮,林枫给王羽出题,王羽给林枫出题,最后另一个同学出题王羽林枫一起构思一封“报平安”的信,信的内容现在都还记得,哈哈,游戏玩儿完了之后,两人一阵沉默,最后小心翼翼提议,“不如······我们写篇推理?”一拍即合,这个组合就这么诞生了。哈哈,好了,今天就先说到这儿了。以后再跟大家分享。








更新通告:


1月9日        更新一        2、3楼        来到盟充县的王羽,见到史子渊当众遭遇恐吓。怪人说他带着木乃伊前来复仇。而怪人随后死亡,木乃伊不明去向。

1月10日      更新二        5楼             左徒赶往史家私人博物馆和史家老宅,但为时已晚,史子渊更是被残忍地切断了手腕。风、雨、雪,是今晚的天气。

1月11日      更新三        6楼             雨雪都停了。警官左徒似乎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中。众人因为各种原因居然都在两个重要的时间聚在了一起,面对这种现象,王羽说:“上苍保佑!”

1月14日      更新四         8楼            左徒展开调查,温雨蒙“叛变”,王羽被抛到一边,不论他是否恨得牙痒痒,案件都在继续深入。双方几乎同时发现,原来这是不可能犯下的罪名······

1月15日      更新五         9楼            一本残缺的日记,将大家的视线拉回到十年前的埃及夺宝之旅。有些事情似乎明朗了,但又有一些事情让人更加不解了。

2月10日      更新六         10楼           王羽只身来到柳眉的房间,却中了埋伏。“她想谋害我吗?!”

2月10日      更新七         11楼           王羽、柳眉踏上了逃亡之旅。却有两股力量在追寻他们。“给你送件生日礼物?”“什么?”“‘水刑’和‘火刑’

2月10日      最终章         12楼           真相!逻辑!推理!

2月12日      花絮一         15楼

2月15日      花絮二         17楼

3月07日      花絮三         19楼




王羽林枫已完结作品,请戳这里:

《木乃伊归来》

《拈花折煞世人狂》

《青衫湿遍·修罗祭》

《倾国倾城》
1人评分
+30 英镑 +20 原创度 +3
| 楼主| 发表于 2015-1-9 08:44:57 | 显示全部楼层
更新一A





木乃伊归来





作者:王羽·林枫(额,两人合作的……)





1、楔子


       埃及,某地。


       黄色的斜阳,僻静的开阔地。


       这片土地已被开掘得凹陷了下去。从沙土中暴露出来的残垣断壁可以证明,这里是一座倾塌了的古老的地下陵墓。一群当地人正埋首于这片遗址上,安静而有条不紊地挖掘着。


       遗址大坑上,两个人在用当地话交谈。


       “先生,你确定是这儿吗?”一个包着头、穿着绑腿的矮胖子扶着铁锹说,“我们在这儿挖了很多天了,可什么宝贝都没挖到。”


       “别这么多抱怨,”东方人模样的瘦高个儿抹了抹两撇八字胡,“好好地干你的活去。保准亏待不了你就行。”


       矮胖子摊摊手转过身:“您是头儿,都听您的。”


       “嘿——!”这时遗址中间传来一声长长的呼喊。所有人望去。一个人正激动地挥舞着手臂,然后用铲子指指脚下。周围几个人带着工具围过去,用最快的速度刨出了一个长方体的大家伙。


       “八字胡”摁开手里的步话机,用生涩的汉语说:“老板,木乃伊的金棺好像找到了......”


       停在高地上的越野车的车门被迅速打开,一个人快步来到大坑中央。他一挥手拂去棺盖上附着的尘土,用手仔细触摸着棺盖上雕刻的花纹。


       瘦高个儿看着棺盖上沿四角星形的锁孔:“打开它好像需要钥匙。”


       老板没有答话,拿出一支箭矢形状的东西,金黄色,箭头的横断面是四角星形。他把箭头插入锁孔,左旋三圈,右旋两圈,只听“喀哒”一声轻响,棺盖缓缓开启。


       光线照进了这尘封的空间。一具不知年代的干尸静静躺在里面。双腿部位没有脚和小腿,面部戴着一张黄色的椭圆形面具。


       “执法长老!”矮胖子倒吸一口。


       在场的当地人齐齐朝棺材跪下,俯倒在地。








2、归人


       中国。


       列车在广袤的边境山地间行驶,像一条缓慢蠕动的虫子。


       空旷的车厢已经亮起了灯。


       “要说这最神秘的木乃伊,应该是埃及执法长老死后做成的木乃伊。”


       王羽的思绪被从窗外拉了回来。他合上报纸,向车厢前端的座位看去。


       一群旅途寂寞的人正围着两个人,津津有味地听着。


       “在古代埃及,最高的统治者是法老,他是权力的中心。每一位法老座下,都有一名而且只有一名替他掌管全国法律和刑罚的官员,被古埃及人尊为执法长老,他是刑罚的中心。”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继续道。他约摸四十岁,长着一颗圆脑袋。王羽看到他之后算是明白了“慈眉善目”这个词的含义,因为他的小眼睛会随着他乐呵呵的表情一起笑起来。而他似乎也很乐意为这些同程的旅客讲一些奇闻秩事来帮大家忽略这火车撞击铁轨时单调的“哐啷”声。


       “史馆长,那执法长老到底神秘在哪呢?”坐在“圆脑袋”对面的中年男人移动了一下庞大的身躯,鼻上的眼镜耷拉下来。


       史子渊不紧不慢地继续说:“埃及当地人认为执法长老是天神派下来的,永远只有一个。肉体会更迭,但灵魂始终延续着。上一位执法长老死了,下一位执法长老才会诞生,诞生过程跟我们国家古代西藏的灵童很类似。执法长老会戴着一种黄色的椭圆形的面具。而他死后制成的木乃伊是不缠绷带的,只是制成干尸,截去膝盖以下的部分,防止灵魂跟地面接触,然后给干尸戴上象征他身份的面具。”


       车厢连接处的门打开又合上,但没有人去理会。


       “古代人崇拜水和火。古代埃及最高级别的刑罚是水刑和火刑,只是这最高级别的刑罚很少出现,因为呀,它需要执法长老唤醒上一位执法长老的木乃伊去执行,而且这样的刑罚,一位执法长老一生只可能完成一次。”史子渊馆长右手敲打了一下桌面,响起了哗啦声。王羽看到他右手手腕上有一个手镯一样的钢圈,上面串着一串钥匙;还有他右手上缺少了一根食指,手背上有一块蝴蝶形的红色胎记。“这样的刑罚触及最高崇拜,需要执法长老和天神进行交易,这是血的交易,执法长老要用性命去签订这份契约。契约是他的裁决之杖。法老有权杖,而长老的裁决之杖看上去会比较短比较小,但要用自己的血涂上它……”


       “是用执法长老的血涂上它吗?”不知何时从别的车厢到此的一位乘客突然开口说话了,重音落在“它”上,声音干涩低沉,却是很难听的男声,并同时伸出一只手,手上握着一支两尺长的东西,形状像箭矢,但跟一般的箭矢有区别,四角星形的金色箭头,金色的尾羽比箭头还要宽大。


       众人吃惊地望向说话者,然后更加吃惊了。这个人头戴毡帽,身着风衣。他似乎很怕冷,裹着厚厚的围巾,那只没拿东西的左手一直插在口袋里,但从右手以及左手露出的部分又能看出他没戴手套。王羽皱了皱眉。让大家目瞪口呆的是,眼前的人戴着一张面具,黄色,椭圆形!整张脸被遮得死死的,只有眼睛处的两个窟窿投射出空洞的眼神。


       庞大身躯的中年男人惊呼道:“裁决之杖?!”


       “还认得吗?”面具男倾身,几乎贴到了馆长的脸上,两双眼睛对望着,“史馆长,嗯哼?用血唤醒了木乃伊,没有小腿和双脚的木乃伊飘荡在空中,拖着冰冷的身躯去干掉那些该死的人。你是准备这么说吗?我今天就给你带来了执法长老的木乃伊,我想你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把它买过去的,对吧?”


       史子渊依然愣着。但王羽看到了,他的小眼睛里不再是笑意,而是惊恐,深深的惊恐!


       正当大家茫然失措的时候,列车上的广播响了,它用毫无感情的语气重复着:“盟充车站到了,停站时间两分钟……”一位肥胖的女列车员无精打采地靠在了门边。


        面具男朝门口走去,抛下一句话:“我会去拜访你的,呵呵呵呵……”


        王羽站起身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下车,可他这次已经长达半年的独自旅行本来就是没有目的地的。


        站台上。


        天空阴沉沉的。王羽朝手中呵了一口白气。他望了望这个小站。站台上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左臂的袖子空荡荡,似乎只有一只手臂。史子渊没有理会,匆匆向车站大门走去。


        “嘿,老板!”这是一句生硬的汉语。应声而来的是一个蓄着八字胡的人,套着马甲背心,朝面具男走来。他身后跟着两个挑夫,一个提着行李,另一个推着一辆运送货物的手推车,车上平放着一个长方形箱子。


        那个身材庞大的家伙扶住眼镜仔细看了看面具男,警惕地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面具男一只手摆弄着裁决之杖:“我是来复仇的。”


       “复仇?”大家伙不满地喊起来,“你用什么复仇!”


       “就用它。”面具男看向手推车。


       王羽不小心出现在手推车前行的路线上。挑夫急忙拉住。车上木箱的盖子因惯性倾斜了下来。箱子里是一具干尸,没有膝盖以下的部分,脸上盖着黄色的椭圆的面具。


       面具男一手插着口袋,转身朝站外走去,风衣被大风高高扬起。
| 楼主| 发表于 2015-1-9 08:45:18 | 显示全部楼层
更新一B




3、交易


       盟充火车站派出所。


       室内黑沉沉的,只有一根点燃的蜡烛拼命照亮着周围有限的空间。


       “事情就是这样,左警官。”关弋扶了扶眼镜框,坐直硕大的身体,身后墙壁上巨大的投影也随之移动了一下,“从火车上下来之后后史子渊馆长急匆匆就走了,我当时跟那个面具男说话去了,没跟上去,后来给他打电话,他说他的确要买下那具木乃伊,‘花多少钱我都愿意’,他是这么说的,我觉得很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半躺在椅子上的左徒警官晃动着搭在办公桌上的双脚,他的脸埋在阴影里,盯着眼前摇曳的烛光,“——这该死的电得停到什么时候?——史子渊不仅继承着他老爹的私人博物馆,而且也继承了他爹喜欢收藏玩意儿的爱好。看到一具古老的木乃伊,——先别管它是不是合法入境的,——他当然有拿下它的打算。你这个不务正业的酒吧老板,不是经常帮他鉴定宝贝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点啊。”


       “这点是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他语气里头的那种惊恐……这么跟你讲吧,我认识他十年了,他这么不紧不慢的老好人脾气,我就从没见过他这么惊恐过!我觉得,会出事……”


       左徒把脚挪到地上:“他这个老好人难道得罪过什么人?不过我也觉得我要找找那个面具男,我要把他的面具摘下来,要是他真的面目可憎的话,他就是随地吐痰淹死了蚂蚁我都要告他谋杀。”


       酒吧老板站起来:“他和那个八字胡跟班住在‘塞外旅社’……”


       “你怎么知道的?”


       “我……觉得他们很可疑,就从火车站跟踪去了。”


       “要是他们没什么危害的话,你就收起侦探的瘾头,”警官用手指戳着他,“乖乖地回去经营你的‘啤酒人俱乐部’吧,关老板。”


       关弋无奈地耸耸肩。


       屋外寒风呼啸,还下着冰雨,早已把晚上八点多下的那场雪冲刷得狼藉无踪。两人冒着风雨前往。塞外旅社离火车站只有几分钟的脚程。他们行至旅社时,左徒一看手机,22点50分。那块长年的店招牌斜在一旁。


       “老向。”左徒敲击着柜台,“喂喂喂。”


       趴在柜台上的向驿从熟睡状态中撑开眼睛。他努力定定神,用手护了护柜台上的烛焰:“哟,左警官;哟,关老板。今儿天气可真冷,西北风把你们吹过来了。——天气预报说今晚不是下雪就是下雨,还真是这样,几乎没消停过。不知道这停电是不是因为这天气造成的。”


       左徒不耐烦地挥手:“是不是有个戴面具装神弄鬼的家伙下午五点的时候来你这儿住下了?”


       “对,一个很奇怪的家伙。”精明的店老板领悟了他们的来意,指指前厅到客房区的直角拐角,“一楼的所有房间都被他包下来了,不要客房服务,不许我去打搅。——也省得我这老寒腿到处走动了。——天气真冷啊。”向驿捶着自己的腿絮絮叨叨,“三天前就打电话预定了一楼所有的房间。那个八字胡住二楼208房,貌似是个日本人,叫山本雄一。至于那个面具男的话,一楼都是他的,他乐意住哪间房,您就自己去找吧。”


       警官厌烦至极。“说不定待会儿有架要打,你带着你的老寒腿小心点。”他蛮不讲理地抓走了柜台上的蜡烛。


       旅社有三层,二、三层每层有十个房间,以走廊相隔,每侧五个房间。一层只有八个房间,南端的空间被隔成前厅。前厅到一楼的住房区有一个直角拐角,所以站在这里看不到那边的房间。但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就在前厅里,所以左徒和关弋穿越前厅时看到了有两个人正从二楼的楼梯下来。警官和酒吧老板没有理会,径自拐过直角弯,来到了一楼客房区的走廊上。走廊两侧各有四个房间。


       关弋正欲随手敲响手边的房门,却被左徒制止了。他发现警官的视线停留在走廊尽头。那里是旅社的后门。后门旁边有一间客房的房门似乎有微光透出来。


       左徒轻轻移过去。这间客房房门上的铭牌标出了房间号:104。房门是虚掩的。警官握住门把手把门向里推。


       104房内的情景映入眼帘。


       桌上的蜡烛还在燃烧。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双手耷拉着,头无力地往后仰着,毡帽掉在了地上,头发参差不齐。最扎眼的是,他的胸前插着那把“裁决之杖”。


       关弋失声叫了一声。


       警官快步走进去,用手触摸这个人的颈部。“死了。”他伸手摘去了尸体脸上黄色椭圆形的面具,就着烛光观察起来。胡子拉碴,塌鼻子,眼睛不大,但眼神却透露着临死前复杂的情绪。


       “裁决之杖……染血了……”关弋喃喃了一遍。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我想说的是,那具和他一起入住的木乃伊呢?”


       左徒转过身。原来刚刚下楼的那两人和店老板已经站在了门外,大概是被关弋的叫声吸引过来的。而其中一个头发蓬松茂密的家伙伸着长脖子边张望边比划着。


       “你是说那个大木头箱子吗?”和他一起下楼的另一个人说,“晚上七点的时候,我从后门进来,刚好看到有个圆脑袋的男人带着两个人,到这个房间把那个箱子运走了,嚷嚷着说要运到史家博物馆的办公室去。那个圆脑袋被另外的人叫做‘史馆长’。”


       左徒求证的眼神投向旅馆老板。


       向驿一摊手:“别看我,当时我不在,我什么都没看到,警官。”


       “我想,我们还是去看看吧,警官。”那个烦人的声音又响起了。


       “要你说?”左徒从尸体的口袋里搜出104房的钥匙,把所有人挤出房门,“你,老向,把这里给我看好了,别许任何人接近。还有,把这个房间的备用钥匙也交出来,你也不许进这个房间,要让我知道你耍什么花招你就死定了。”他把门用力带了几下,锁芯才被扣上,碰撞声惊天动地。


       “我想,”那个家伙又说话了,“虽然我听说那个博物馆离这儿很近,但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开车去吧?”


       “所里的车进县城去了,还没回来。”


       “你不是有车吗,温雨蒙?”那个人对着他的同伴说,“我想……”


       “你真罗嗦,王羽。”温雨蒙掏出车钥匙,带头向旅社外走去。








下集更新预告:


       左徒一行人追随木乃伊的脚步,水刑火刑相继应验。





       敬请关注,王羽林枫制造。
登录帐号可查看完整回帖内容
178
| 发表于 2015-1-9 10:24:27 | 显示全部楼层
等更.
空行有点多,我看看能不能调整一下排版.
登录帐号可查看完整回帖内容
| 楼主| 发表于 2015-1-10 10:35:51 | 显示全部楼层
更新二




前情提要:


        边陲小城一片宁静。左徒警官感到异样,立即前往旅馆,可还是来迟了——面具男恐吓馆长后身死旅馆。“我想说的是,和他一起入住的那具木乃伊干尸呢?”······








4、出棺


       车开得很快。


       “这是事实,史子渊每次得到新东西后,都会给弄到他博物馆的办公室里捣鼓半天的,”关弋挂了手机,急促地说,“但他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手机也打不通。”


       左徒也挂了电话骂起来:“妈的,老子给县局打电话,他们告诉我这里通往县城的隧道塌方了,至少得两天后才能畅通。我居然不知道!”


       “这个消息我下午六点就知道了,不仅是这里去县城的公路隧道塌方了,连火车站两头的铁路隧道也塌了。——都是这糟糕的天气!”酒吧老板顶撞道,同时看看车窗外,雨越发下得急了,哗哗声让人心烦意乱,“别人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了。”


       盟充县位于山区,火车站坐落在一片山间谷地,这片平地周围都是险峻的大山环绕,只有一条铁路和一条公路与外界相连,一路上钻出了许多隧道,现在隧道塌了,火车站附近的谷地暂时与世隔绝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新闻里都还没播。”


       “估计待会儿十点多的晚间新闻就会播出了。不过我已经知道了。不仅我,好多人都已经知道了。六点钟的时候待在我啤酒人俱乐部里的人都亲耳听到了这个消息,是两个亲眼见到塌方的人——火车站长和一个女顾客——在俱乐部里亲口说的。”


       “当时我不在你的俱乐部里,所以我不知道。”左徒狠道。


       “我也不在,妈的。”副驾驶座的王羽骂了一声。


       “我也不在。”温雨蒙用力踩下刹车。


       史家私人博物馆是一座高大的西式建筑,静静地矗立在滂沱大雨中。门口亮着一盏小灯。博物馆有应急电源,并没有受到停电的影响。


       众人无暇顾及其他。他们来到紧闭的大门前使劲拍打。左徒看了下手机:22点55分。


       “来了来了!催命呀!”门内骂骂咧咧。门开,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年轻人满脸烦躁。


       “馆长呢?”


       “应该在办公室吧……”保安朝屋内的一扇门看去,却突然愣住了,门上贴着“私人办公重地”的铭牌,而大量的水正从门下的缝隙淌出来。门外的大厅已被打湿了一半。


       警官一把推开所有人,跑到门前推了推门:“妈的,快把门打开!”他对保安吼道。


       卫国安被这一惊一吓,颤巍巍掏出钥匙开门。门里是一条十来米长的走廊,走廊尽头才是办公室。一群人没等卫国安阻止,已经跨过这道门,踏着走廊里深深的积水向办公室走去。同时,博物馆的警报声大响,在这样的夜空里似乎能传很远。


       他们在办公室里间的盥洗室发现了史子渊馆长。馆长趴在盥洗台上,头浸泡在洗漱池里,水龙头还开着,自来水哗啦啦地流出,从池中溢出,流到地上,流到走廊里,流到大厅里。他的右手,从手腕处被切断,一把带血的斧头钉在盥洗台的台面上,没有食指的断手无力地搭在台面上,手背上的红色胎记此刻像一只失去了生命的蝴蝶。


       关弋望着办公室里头那个在火车站见过的、此时盖子倒在一旁里面空空如也的木头箱子:“木乃伊呢?它去哪儿了?”


       卫国安现在早已瞠目结舌。他只是怔怔地摇着头表示不知。


       “我在想……”王羽又插话了,“他的钥匙。”王羽抖抖自己的右手腕。


       尸体右手腕被断了,而手腕上那只粗粗的、串着一排钥匙的钢圈不见了。


       关弋说:“那是史家老宅的钥匙。”


       “快去!”左徒一凛,又骂了一句。


       跑车的后座里被塞进去了三个人。本来容下大象一般的酒吧老板和老虎一般的警官,就已经很拥挤了,再加上一个猴子似的保安,这是一副很滑稽的图景,但此刻没有人笑得出来。


       大股大股的雨水顺着车窗淌过,模糊了车内人的视线。车几乎被温雨蒙开到了最快,但也花了三十分钟,才在后座三人的指示下行到了史家老宅外。


       一栋平房,一盏路灯,一片开阔地。路灯因为停电的缘故是熄灭的。而西侧树立着一个巨大的电子广告牌,因为并未连接到本地区的电路上,所以此时依然在无忧无虑地工作着,虽然屏幕已没有播放广告画面,但广告牌右下角的电子钟还亮着,正走到23点30分的时刻。东侧不远处有一家关张的店铺,招牌上写着:李赵理发店。南面百来米外是关老板的啤酒人俱乐部,俱乐部里有发电机,使得窗户里依旧能透出慵懒的灯光。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凡。


       “咚咚咚咚!”震天响的擂门声把啤酒人俱乐部里的人吸引过来了。


       “你!”警官气急败坏地指着关弋,“这个不务正业的东西,快去你的店里找一个能打开这扇门的东西来!”


       “不,我现在腿脚不听使唤,我还这么大块头!”关弋也语无伦次起来,他呵斥那两个从俱乐部里出来围观的站台挑夫,“我店里有电锯,——别问我,我酒吧的什么东西在哪儿你们还能不知道吗?快去取过来,你们这两个醉鬼!”


       赵三、李四飞快地跑进了啤酒人俱乐部。他们再出来时,不仅手里多了把电锯,身后还多了一个中年男子。“怎么啦,关老板?”


       “韩先生,别问了,快来帮忙把这该死的门弄开!”


       在众人手忙脚乱地努力下,门被切开了。


       王羽、温雨蒙、左徒、关弋、卫国安、赵三、李四和韩若林一行八人一拥而入。


       眼前突然一亮。客厅以及旁边几个房间的灯同一时间亮了,一旁的电视机屏幕也亮了起来,正播着本地的晚间新闻,新闻里正在说隧道塌方的消息。——原来,就在众人破门而入的同时,来电了。但是令众人无所适从的,不是习惯了黑暗后这突如其来的光明,而是这所房子在灯光照射下显示出的狼藉景象。


       客厅、三间卧室,都早已被翻得乱七八糟。甚至连停车库里的面包车里头也被翻了个地朝天。在书房,大家看到了那具从史家博物馆的办公室中消失了的执法长老木乃伊。下肢残缺,依旧戴着那张面具,空洞的眼睛像完成了使命似的了无生气。


       左徒看着同样凌乱的书房,问:“关老板,你跟史馆长最熟,你能告诉我吗,这样的场景有可能是史馆长他追求凌乱美吗?”


       “不可能!”关弋咆哮道,“我来过他家无数次,他是个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放得井井有条的人!”


       “所以我要你看看他家到底丢了什么,凶手他妈的是在找什么!”警官恶狠狠地说,“只有你有可能知道!别这么看着我,大家都知道史子渊的怪癖,他从来不许别人来他家,却单单允许你过来,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以后会问你的。全县城估计只有你进来过这儿吧,我不问你问谁?”


       “这……我只能凭我的印象找了……”关弋泄气了,只好四处看起来,态度倒认真,“被翻得乱七八糟了……”


       左徒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书。他拉开书桌上一个抽屉,咔啦啦的轮轴声惊天动地。抽屉里塞满了厚薄不一的书,不过都侧封朝下立着。他不耐烦地抽出几本,侧封上贴着自制的标签:“巴西日记”“土耳其日记”“日本日记”“埃及日记”。原来这些不是书,而是套着封皮的旅行日记。左徒看看侧封的标签又将它们塞了回去。众人大都围在书桌旁看着他的动作,因为此时几乎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唯有看着这位警察有何手段。


       唯独一个人蹲在那具木乃伊旁边。“这具木乃伊的手臂这里有点损伤,之前在火车站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个损伤,就好像——是被直接扛在肩上造成的。把木乃伊扛在肩上,就要这么抓着它的胳膊保持平衡,没有东西遮挡和包裹,手直接和木乃伊的干尸接触。”王羽比划了一个肩扛的动作,“这具木乃伊是被这么直接从旅社扛到史家博物馆的吗?”


       “不是,”赵三指指李四,“是我们帮史馆长去塞外旅社把这个东西运到他办公室的,当时是放在箱子里,用手推车推去博物馆的,然后把箱子抬进办公室。我们不可能把这个不知道多少年了的干尸直接扛在身上吧?”


       李四点头附和。


       “于是奇怪了,这具木乃伊是干燥的,非常干燥!”王羽看着左徒。


       “你能说点有用的吗?”警官怒了。


       “好吧。听听这个有没有用。——史馆长手腕上的钥匙我见过,我记得那串钥匙一共有八把。”王羽抖抖手腕,“刚刚从我们进来到现在,用得着钥匙的地方有,大门,车库,书房,再加上三间卧室,一共六处,也就是说,是不是还有一两处要用钥匙的地方我们还没发现……”


       王羽话未说完,警官又从抽屉里抽出一本书,却发现抽不动,用力一提,只听到书桌下传来了哗啦啦的声音,桌下的一块地板翻了起来,露出一块带锁孔的铁板,铁板虚掩着,缝隙中正钻出来几缕黑烟。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地下别有洞天。


       王羽一弹响指:“就是它。”


       左警官关上抽屉,俯身揭开铁板,命令其他人留在上面,自己一个人顺着梯子下去,一股焦臭味特别难闻。底下是一个地窖。


       其他人诧异地盯着眼前这个两尺见方的地窖入口。


       等到警官再上来时,大家发现他脸色铁青。大家不安地望着他,期待他说些什么。


       左徒一咬牙,突然吼起来:“你们都给我滚出去!现在!马上!快!”


       人们不明所以地被他推到史家老宅的大门外。“到底怎么啦?”


       “怎么啦?怎么啦?”左徒哼着,“在地窖里发现了尸体!一具烧焦的尸体!——被铁链锁着的烧焦了的尸体!”他望向王羽,“那第八把钥匙,就是那条该死的铁链的吧!你满意了!”


       众人登时安静了,任屋外的雨水浇在身体上。


       “你们都去啤酒人俱乐部,去喝上两杯,哪儿都别去,在那儿等着我,我要去调查你们的,别让我逮到,你们现在最好别逆着我。”警官有些沮丧地转身,欲回到史家老宅。


       “警官,也许我可以帮忙。”——左徒停下步子——温雨蒙从人群中走出来,挽了一折衣袖,“我是个法医。”








下集更新预告:


       火车站被封,人们被滞留,案件关系人相继浮出水面。而王羽,也看到了“她”。


      


        敬请关注,王羽林枫制造。
|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 10:25:16 | 显示全部楼层
更新三



前情提要:


       左徒等人预感到了危险,可依然为时已晚,史子渊惨死于自己的办公室,而他的宅邸中却惊险一名囚徒。风雪停了,天气那么祥和······








5、聚首


       时间早已来到凌晨了。


       雨已经停了。电也早就来了。世界如往昔般祥和了。


       王羽放下窗帘。啤酒人俱乐部里很暖和。他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灌了一口黑啤,目光投向室内。


       两个挑夫带着微醉的表情聚在一起,面红耳赤。赵三精神饱满,肩膀宽厚有力;而李四则白白净净,看上去比较文弱,似乎不像干体力活的人。


       博物馆的保安卫国安和俱乐部的客人韩若林坐在一起。卫国安蜷缩在座位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玻璃杯,仿佛能从中看到博物馆和老宅里的悲惨场面。韩若林看样子四十来岁,面容沧桑,身材健美,双手兜在口袋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家俱乐部的老板关弋移动着他庞大的身躯在各桌之间游走,给每人倒了一杯白兰地,安抚众人。


       但王羽的视线最终停在了一个人身上。从众人遭左徒驱赶、一进入啤酒人俱乐部时,王羽就看到她一直坐在大厅最中央的椅子上,独斟独饮着。


       她翘着腿,黑色皮靴,紫红色的紧身皮衣和皮裤,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褐色的长发,发尾微微卷起。纤细的手指捏着一只高脚杯,杯中鲜红的酒液顺着杯壁荡漾。


       这气质,嗯……王羽正思索着赞叹的词语时,见那女郎仰头一口把杯中的红酒喂进了喉咙,然后皱皱眉头吐吐舌头:“这红酒的味道也没什么了不起呀……”


       红酒不是这么喝的……王羽差点跌倒在桌上。


       “喂,谁能给我解释下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赵三一拍桌子,“为什么史家老宅会有一个秘密地窖,地窖里为什么会有一个死人,这个人为什么还被铁链锁着?”他激动地挥舞起拳头。


       “安静点。”关弋从吧台挤出来,“我也想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用你自己的脑子想一想吧。”


       所有人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这时李四试探地问:“你说——这铁链是用来锁人的,难道馆长家里的地窖一直囚禁着一个人?”他揉搓双手看了下所有人。


       “所以馆长把史家老宅的所有钥匙都串在了手腕的那个钢圈上……”卫国安忍不住接口道,“我就一直觉得奇怪,我问他为什么要把钥匙戴在手腕上,他只是说因为自己记性不好,这明显是搪塞,我从没看出他来是个记性不好的人。只是因为那个钢圈是他十年前特意打造的,取不下来,也很难损坏,于是那些钥匙就不会旁落了,别人想接近那个地窖连万一的机会都没有,除非——”保安噤声了一下,“除非把他的手腕砍下来。”


       “于是他从来不允许别人进他的宅子……?”韩若林左拳敲打了一下椅子扶手,“因为他的这个秘密见不得人,当然怕别人发现,当然不愿闲杂人等接近他的宅子!”


       关弋回忆着:“所以我经常看到他带吃的东西回家?他很少在家吃东西,基本上都是在外头吃。他是给他囚禁的那个人送吃的,免得那个人饿死!”


       显然大家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只是在找个机会说出内心的疑惑和猜测罢了。


        “可是这个囚徒是谁?还有,”李四求助似的问,脸色更加惨白,“这个囚徒为什么会被囚禁在地窖里,又是什么时候被囚禁的?”


       “天知道。我也想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关弋揪着头发,“我不想听你们在这儿说着不痛不痒的话。现在是死人了,死了三个——史馆长,史家地窖里的囚徒,还有塞外旅社房间里的装神弄鬼的面具男!”


       在座的各位除了王羽之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三名死者,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个陌生女郎似乎更是头一次听说命案的消息,一双大眼睛睁得更大了,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摇晃起酒杯来。


       “这关我屁事?”赵三嚷道,“那个警察要把我们关在这儿关到什么时候?他把我们扔在这儿这么久了,连个信儿都没有!”


       韩若林把手放回口袋,似乎很厌恶赵三的态度:“没有人关着你,如果你不爽,现在就可以走啊。”


       李四拽赵三的袖子:“别啊,你就坐下吧。左警官让我们待在这等他,要是我们擅自行动,让他怀疑我们有问题就不好了。”


       “是呀,我也劝你别这样,大叔。”褐发女郎开口了,懒洋洋地说,“在这个世界上和谁做对都不要和警察做对,不然你会死得很惨的哦。”她说到最后嫣然一笑。


       赵三接连遭到顶撞,本来就气急败坏,这下把气都往这个女人身上撒了:“关老板,这个娘儿们是谁?——在这儿指指点点!”


       “呃,这个……”关弋望向女郎,有些犹豫。


       “我是他外甥女,”女郎抢道,“我叫柳眉,是吧,舅舅?”


       关弋悻悻地呵呵了几声。


       其他人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柳眉。


       “一个问题,”王羽及时发话了,“馆长怕别人进他的宅子,可他偏偏允许你进去。”


       众人一听,一想有理,立即将注意力转到了关弋身上。


       “喂喂。”关弋一脸无辜,“我只是恰好也喜欢搞收藏,跟他志同道合所以成了好朋友而已,他把我叫到他家是帮他鉴定一些古董而已,我恰好懂一点这方面的技术而已……”


       柳眉看着关弋手忙脚乱地辩解,对王羽替她解围心生感激,便报之以微微一笑。“好了,反正现在我们这儿的隧道都塌了,我们一时半会出不去,外人也进不来,我们是患难与共,这几天应该要好好相处才对。”


       “第二个问题。”王羽转向柳眉,“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这会儿与世隔绝,并且要与世隔绝好几天的?”


       柳眉刚刚还感激他,没想到他立马把矛头指向了自己,顿时气恼:“你……!”她把头偏向一边,“我当然知道。我是亲眼见到它塌方的,当时我正好经过公路隧道,刚过来,它在后头就塌了。那规模,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外头人得花个几天才能打得通这个隧道了。隧道塌方的消息就是我告诉大家的,——还有个火车站长,我只知道公路隧道塌了,火车隧道塌方是他告诉我们的,就在这个俱乐部里说的。”她捏着自己的长发。


       这时俱乐部的门突然被推开。“大家还好吗?”有人站在门外。





       塞外旅社,104房间。


       温雨蒙放下衣袖。


       “怎么样?”左徒看了一眼面具男的尸体,问道。


       “幸好发现得比较及时,也幸好现场有个法医,可以得到比较精确的信息。”


       “告诉我结果。别跟你那个朋友一样罗嗦。”


       “好吧,被他传染了。死亡时间是今天晚上八点左右。这个东西——”他示意被警官封进证物袋的裁决之杖,“这是在死者死后才刺进胸腔的。真正的死因是什么还需要进一步检验,但绝对不是自杀。”


       “废话。要想知道不是自杀还需要你验尸?”


       “哦?”温雨蒙向前伸手,做出“那您试试”的手势。


       左徒走到104的房门旁:“我赶到这儿本来打算揍这家伙的,却发现他已经变成了死鬼,而当我推开这扇门的时候,它是虚掩着的。”他似乎在回忆自己站在走廊发现这扇门虚掩时的场景,“试问,一个人在房间里准备自杀,会连房门都不关紧吗?如果他自杀的时候恰好有人推门进来得有多尴尬?这一点也不符合一个人自杀时候的心理。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要让人以为这是自杀,自然要把这个房间的钥匙留在死者身旁,这样一来凶手退出房间后要关上房门,就只能从外面用力把锁芯撞进门框的锁槽里。但这扇门——”警官用力把门合上,锁芯撞到锁槽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就如他赶去史家老宅之前退出这个房间时的情况一样,“这扇门很老很旧,不用钥匙关门就会发出吓死人的声音,凶手恐怕惊动到旅社里其他的人,只能掩上门就离开了。”


       温雨蒙挑了下眼睛,仔细看了下这个不修边幅的警官,然后说:“那另外一件事你知不知道?”


       “哦?”


       法医走到面具男的尸体旁,抓起尸体的右手,手背上有一个胎记,蝴蝶形,红色。


       “什么!”左徒张大了嘴巴。他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史馆长的右手,手背上同样有一个红色蝴蝶形的胎记,两者很相似。


       “史馆长有亲兄弟吗?”法医问。


       “不知道,我来这儿的时间很晚,我跟史子渊不熟。”


       温雨蒙不置可否。


       左徒沮丧地咬着嘴唇:“好吧,我会把这个案子调查清楚的。——我们先把这个面具男的尸体运到派出所去吧。”


       温雨蒙的车今天特别忙,不仅来来回回地载人,还要替官方用来运送死者的尸体。


       两人把面具男的尸体抬进派出所。温雨蒙驻足观察了一下这个开辟出来的临时停尸间。面具男的尸体是今天第三具躺进派出所的尸体。在它之前,史馆长和地窖囚徒的尸体已经被验完,并运进了派出所,此刻它们正躺在面具男的身边。史馆长死于晚上八点半左右,头部有被撞击的痕迹;囚徒是死后才被焚尸,应该是当时的火熄灭得快,尸体没被完全烧坏,通过初步解剖胃部,判断死亡时间是晚上九点左右。他们的具体死因都还有待进一步检验,但可以肯定都是他杀。


       这个小派出所里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盛况吧。温雨蒙想,不知道这个派出所警察该怎么应对呢?


       温雨蒙的车再次驶到塞外旅社时,他奇怪地问:“旅社的其他人呢?”


       “我们过来给面具男验尸的时候,一进旅社我就先把其他的闲杂人等锁到三楼的房间去了,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知道我们验了这旅社里的尸体。”警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所以你也别告诉任何人。运气好的话,”他瞄了眼手机,早已到凌晨了,“今天凶手就会露出马脚了。”


       法医又打量了一下警官,耸耸肩:“我只负责验尸,查案是你的事。这里是你的地盘。”


       左徒下车走进旅社。


       温雨蒙留守在车里,只是觉得左徒这一去时间有些久。不知道他又在耍什么手段。正当法医出神时,后座的车门被打开了。


       车门外除了左徒,还有三个人。一个人双手撑在腿上,萎靡不振,这是塞外旅社的老板向驿;另一个高高瘦瘦、留着两撇八字胡,这是那个跟着面具男的日本人,叫山本雄一;而第三个人穿着铁路工作者的制服,左边的袖筒空荡荡的,他是这个县城人尽皆知的、被称作“独臂站长”的盟充火车站站长朱九龄。这三个就是被左徒关在旅社三楼的人。


       “进去。”左徒把三人塞进汽车后座,自己钻进了副驾驶。


       汽车行驶而去。


       “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朱九龄终于忍不住问道,声音阴沉沉的。


       左徒头也不回地答道:“啤酒人俱乐部。”


       “为什么带我们去那儿?”


      “现在是死了人。我有好多话要询问,现在那边还有好多朋友在等着你们,你们只管跟我过去,我想看到你们鬼打鬼。”


       温雨蒙知道警官有自己的用意,但用意到底有多深,他确实不清楚。


       “而且,据我所知,你似乎并不讨厌去啤酒人俱乐部吧?”左徒补充道,“你六点钟不是还在啤酒人俱乐部宣布了隧道塌方的消息吗?”


       “那又怎么样?我巡查铁道的时候看到了,自然就知道了。火车暂时进不来,我自然可以去俱乐部喝两杯酒了。不过我不知道公路隧道的事,那是俱乐部里一个女的说的。”


       “那为什么刚刚我又会在塞外旅社遇到你?”


       “向老板打电话说他店里出事了,我就过来看看,我跟他是朋友,况且我就住在火车站,离塞外旅社也很近,铁路不通,我又没什么事做。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是吗?”左徒回过头征询向驿。


       向驿点点头。


       “那么你呢,山本先生?”


       “我什么都不知道。”山本雄一操着生涩的汉语,“我一直在房间里睡觉。”


       “‘一直’是指什么时候?”


       “下午五点我和我老板下榻在塞外旅社后,我就四处逛去了,六点的时候我在啤酒人俱乐部里喝酒,他们说隧道塌方的消息的时候我就在俱乐部里。”


       “对。”朱九龄作证道。


       “晚上七点四十停电了——好像是大范围的停电——然后我就回去了,然后我就睡觉了,然后就一直没出去过。”


       “是吗?”左徒又向向驿求证。


       向驿点点头。


       “然后睡到刚刚你过来敲我的门,然后你告诉我说我的老板死了。”山本顿了一下,“我能看看我老板的尸体吗?”


       “你老板的尸体还锁在旅社104房里。”左徒瞄了眼温雨蒙,“我们还没来得及验。”


       温雨蒙也随他撒谎。他踩下刹车,把车停在了啤酒人俱乐部外。


       “你能认出你老板的样子?”下车的时候左徒问道。


       山本愣了一下,然后理解了左警官的意思。“我老板一直戴着那个面具。从我遇到他开始就戴着。我是两个月前在埃及遇到他的。他当时要挖掘一片秘密的古墓,但是不懂当地话,刚好我在埃及旅行了多年,我会说他们的话,所以他雇佣了我。我没见过他的样子。”


       “这么说那个木乃伊真的是他在埃及古墓里盗出来的?”


       “呃,”日本人有些尴尬,“是的。”


      “不用紧张。盗墓和走私的事情不归我管,以后会有人找你们算账的。——我们去见一见其他朋友吧。”左警官推开俱乐部的大门,站在门外对室内说道,“大家还好吗?”





       啤酒人俱乐部里现在聚集了十二个人:左徒,王羽,温雨蒙,关弋,柳眉,韩若林,赵三,李四,卫国安,朱九龄,山本雄一和向驿。


       左徒轻咳一声:“大家不用紧张。我和温先生刚刚把史家地窖里那个囚徒的尸体验了,现在只不过有些问题想问问大家。”


       众人静了下来。


       “囚徒是晚上九点左右死亡的,被人杀死的。现在跟我说说你们的行踪。”


       “九点的吗?”关弋问。


       “整个晚上的。别想钻空子,我不用你们教我怎么查案。”左徒故意这么说。因为事实是,他现在不止知道囚徒的死亡时间,而是已经知道了所有死者死于何时。


       人们面面相觑。


       “好吧,王羽,你先来。”


       “什么?”王羽大喊,“凭什么?”


       “少罗嗦!”


       “我下午五点住进了塞外旅社,然后在走廊里遇到了温雨蒙,我们是故交,然后我们一直在聊天,直到大警官您来到旅社里,我们下楼时遇到了您。”王羽有些憋屈。


       “嗯。”温雨蒙附和道。


       “那么,其他人呢?”


       “我六点的时候在俱乐部里,所以知道了隧道塌方的消息嘛。然后就去火车站派出所跟你谈面具男的事。” 关弋向左徒求助。


       左徒点头。


       “六点的时候我们也在这里,六点半的时候史馆长来这儿找我们,让我们帮着去旅社把那个木乃伊运去他的办公室,他是开车来接我们的。从博物馆回来后,我们就待在自己家里,等着这电快点来,后来我们看总是不来电,就又来俱乐部了。”赵三、李四都表示,“这俱乐部是会员自助式的,所以关老板虽然不在,我们依然可以自己过来。”


       向驿眯着眼睛:“我一直在我自己的旅社里呀……”


       “不对吧?”左徒突然顶道,“发现面具男尸体的时候,我记得你说,史馆长和赵三、李四来旅社交易那个木乃伊时你不在旅社……”


       “对,当时我们没看到他,他不在那儿。”赵三附和,“因为他六点的时候在这个俱乐部里——和我们一块儿。”


       警官满意地哼哼。他就是乐意看到这个效果。


       “哦,我差点忘了,哈哈。我当时在外头瞎溜达。六点钟溜达到这儿就进来了,七点半我就回去了,然后就一直待在旅社前厅了。”


       “放着你的旅社不管,瞎溜达?老寒腿?”


       “人需要休闲,病人需要锻炼嘛。哈哈。”向驿打哈哈道,精明的眼神在闪烁,“好啦,警官,我不会做坏事的。”


       左徒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打算以后再去理会。


       “我也有瞎溜达……”韩若林双手都特别喜欢插在口袋里,此时因为紧张,才舍得抽出左手点燃一支烟,“我六点的时候刚好也在这个俱乐部里。——我是个写东西的,来这儿好几天了,找灵感嘛,住在塞外旅社,有空就来这儿喝两杯,关老板跟我都很熟了。七点半的时候出去瞎溜哒了,后来下雪下雨的,被困避雨来着,再来这儿的时候是都过十一点了。”


       “我……”卫国安嗫濡着。


       “你不会六点钟也在这儿吧?”王羽插话。


       “是的……”卫国安垂头丧气,“我五点多就在这儿了。馆长从火车站一回来就给我放假了。六点的时候我正好待在这儿,六点半的时候才走。回到博物馆已经八点了。——我骑的自行车。——然后就到博物馆二楼的休息室去睡觉了,直到你们过来敲门。”他依次看过左徒、王羽、温雨蒙和关弋。


       “那么你呢,小姐?”左徒盯着柳眉,“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我?关老板是我表姨父,我都来这儿一个星期了,你还没见过我啊?我就住在塞外旅社。——这附近只有这一家住宿的地方。”


       “你刚刚不是还说他是你舅舅吗?才一会儿功夫怎么又成姨父了?”王羽笑道。


       “哦,是吗?”柳眉想了一下,也格格笑道,“那一定是你记错了。”


       左徒疑惑地望着他们。


       “我六点也在这里呀。而且我一直在这里,今晚还没离开过,他们后来的人我都是看着他们进来的——包括警官您啊。”她可怜兮兮地眨巴着大眼睛。


       “我想统计一下——那是不是就是说,”王羽举起三根手指,“这里除了左警官、温雨蒙和我之外,其他人六点都恰好在啤酒人俱乐部里?——现在大家又聚首了,真有缘。——也就是说,你们都在六点的时候就知道铁路隧道和公路隧道塌方、我们会与世隔绝几天这个消息了?”


       除左、温、王之外,其他人纷纷点头。


       “上苍保佑!”王羽感叹。


       “莫名其妙。”左徒沉默了一下,“我还想问一个问题:史馆长有没有兄弟?我指的是亲兄弟。”


       除了王羽、温雨蒙、韩若林和柳眉之外,其余人等都是一惊。


      “哦呵。”左警官翘起二郎腿,“看来,这里除了几个外来人和我这个被贬到此的警察之外,大家都知道一些内容啊。”


       “这个不算是秘密啊,好多人都知道,”关弋说,“他有一个弟弟,亲弟弟。”


       左徒默不做声,似乎在等待谁说得更多点。


       “但是他弟弟十年前就死了。”赵三说。


       这回轮到左徒吃惊了:“什么!说清楚点。”


       朱九龄阴恻恻地开口:“这是史馆长亲口说的,他弟弟死了,死在埃及。史家有两个孩子,都是儿子,哥哥叫史子渊,弟弟叫史子涯。他们的父亲,叫史博。史博是个狂热的收藏迷。现在的史家私人博物馆就是他创立的。因为他太热衷于考古、收藏、盗墓,甚至很狂热——为了一个古董,他可能连杀人都不在乎。这个爱好影响到了他的家庭,他的妻子和他关系不好,在他年轻的时候和他离婚了,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盟充县。当时史子涯才两岁,连史子渊也不过四岁。他的妻子带着孩子走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而史博也可以全心全意投入到史家博物馆的建设当中了。十年前,史博去世的时候,留下遗嘱,把史家老宅和史家博物馆留给他的两个孩子共同打理。说来也巧,这两个孩子虽然打小就没接触过自己的父亲,但他们都继承了史博喜欢冒险的精神——这难道就是这个家族悲剧的根源?孩子的母亲多年前就去世了,遗嘱执行人联系到史家兄弟时,他们正在埃及考古——说难听点就是盗墓,在埃及挖那些死人的坟墓。他们是寻宝人。后来寻完了宝,史子渊回国了,回到他小时候待过的地方,继承了史家老宅和史家博物馆,他说,他弟弟死了,在埃及探险的时候遇到了意外死了,所以他一个人回来了。”站长鼻翼微动,“这个故事盟充县很多人都知道。虽然我们没有见证过史家上一辈的事,但后来也都听说了。”


       左徒若有所思地对着温雨蒙说:“这就有意思了。”


       王羽看着警官和法医眉来眼去,大声道:“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左徒站起身来宣布道,“你们现在可以该干嘛干嘛去了。我不需要你们了。就此散了吧,否则我会怀疑你们聚众闹事。”


       俱乐部里众人长舒一口气,似是逃脱升天一般。


       “我得回火车站了。”朱九龄没有请示警官的意思。


       “那我也回旅馆了哈。”向驿总是不出头,跟在别人后头说。


       “我也该回旅馆休息了。”柳眉绾起一头的褐发,“今天太累了。”


“你,”左徒突然指向卫国安,将其吓了一跳,“跟我过来。”警官故意大声说,“接下来我们要去博物馆检验馆长的尸体,然后再去旅社验验104房间里那个面具男的尸体。”左徒说着又和温雨蒙心照不宣地对望一眼,然后继续对保安说,“你跟我们去,还有东西要问你。”


       众人各自散了。


       王羽跟在柳眉身后走出啤酒人俱乐部。他走到温雨蒙的车旁时,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喊了一句:“对了,我们可以载你一程。”


       柳眉却没有停下步子。她径直走到一辆摩托车旁,跨上坐骑,回头对王羽说了声“谢谢”,又报以嫣然一笑,“拜拜”,戴上摩托车头盔,然后拉起皮衣的拉链,发动摩托车扬长而去。


       “我们可以啊,年轻人。”向驿笑嘻嘻地拉着朱九龄坐进了温雨蒙的车,“谢谢。”


       这样一来,驾驶座上是温雨蒙,副驾驶座上是左徒,后座又一次挤进了三个人——卫国安、朱九龄和向驿。


       王羽一怔,眼巴巴地望向温雨蒙,意思是“我坐哪儿?”


       温雨蒙无可奈何地一笑,发动了汽车。伴随着左徒一声故意的“拜拜”,汽车从王羽身前冲出去,只留下王羽“喂喂”的嚷叫声。








下集更新预告:


       调查人员分为了两拨各自为战,却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现,这次的杀人事件,根本是不可能犯下的!





       敬请关注,王羽林枫制造。
| 发表于 2015-1-12 13:42:47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其他地方见过楼主了,所以对王羽林枫制造这个字眼很是熟悉,文章质量上乘,情节精彩很吸引人,糅合的各种元素恰到好处,可见楼主文字把控能力非凡。开篇的预告非常精彩,很有画面感。
整篇文章透露出一股很本土的原创推理气息,让人不自觉的就联想到了近几年的几部不错的国产推理电影。
唯一有点让人不解的就是文章并没有交代主人公的身份和角色之间相互的联系,如果没有对楼主之前的文章有过了解的话,会有点不知所云。
总之很期待楼主后续的发展,我就不在这里泄底啦,哈哈
登录帐号可查看完整回帖内容
| 楼主| 发表于 2015-1-14 13:26:45 | 显示全部楼层
更新四




前情提要:


        警方似乎已经掌握了什么,正在撒网设陷阱,王羽却被蒙在鼓里。众人相聚,却吐露出了一个秘密,原来史馆长有个弟弟,但十年前已经死在了埃及,可是这次,他的弟弟却从埃及回到了盟充县,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6、活尸


       跑车在一幢高大的建筑物前停下。


       下车后,专制的左警官赶走了搭顺风车的旅社老板和火车站长。“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别让我看到你们在附近晃悠,碍我的眼。”他是这么说的。


       剩下三人——左徒、温雨蒙和卫国安抬头观察了一下这幢建筑。大门左侧一盏昏黄的灯强撑着照亮了极有限的范围。三层楼高度的白色墙体在黑沉沉的背景中轮廓模糊。大门右侧竖列着几个大字:史家私人博物馆。


       温雨蒙看一眼左徒。这是他们此夜第三次造访这座不祥的建筑。第一次来时发现了馆长的尸体,第二次来时是从史家地窖过来给馆长验尸。既然三具尸体都已经验过,并且都已经运到了派出所,为什么警官还要故弄玄虚、说待会儿去塞外旅社验面具男的尸体,法医真的不知道。


       左徒掏出钥匙——这是警官在发现馆长尸体后从保安那儿收缴的——打开门,带头走了进去。


       三人似乎都有些身心疲惫了。他们几乎是信步穿越宽阔的展厅,推开“私人办公重地”的门,进入了那条十来米长的走廊。而防盗警报也因为有人闯入而“呜啦啦”地叫起来,震耳欲聋。


       “你能把这警报停掉吗?”左徒用手挠着耳朵。


       “什么!”卫国安大声问。


       “能劳驾您把这该死的警报停掉吗!”警察提高音量吼起来。


       “我不能!”保安想盖过警报声,“这个警报系统只有馆长自己能停掉!我们只要离开这个走廊,警报就不会响了!”


       左徒听后迅速往办公室移去,而温雨蒙则退回到了展厅里。保安不知道跟随谁,选择一番后还是走进了办公室。


       最后一个人的最后一只脚刚一踏离走廊,警报声果然戛然而止。


       “走廊里有测热的仪器在监控。”保安向警官汇报着,“只要有超过5℃的物体闯入走廊,它就能检测到,警报就会响。所以这是真的连一只老鼠都闯不进来。”


       “这是管理警报系统的装置?”左徒指着办公室墙壁上的一块键盘,上面有“A”到“Z”二十六个英文字母键和“0”到“9”十个数字键。


       “嗯,密码只有馆长一个人知道。走廊另一头的门边也有一个这样的装置,在展厅的墙上。馆长从办公室出去的时候,就在这里输入密码,解除测热仪监控以后,就可以通过走廊而不惊动警报了,走出去以后再在展厅的墙上输入一次密码,恢复警报系统。从外头回来的话同样,用外头的装置解除警报系统,进来之后再用里头的装置恢复警报系统。”


       走廊的门没有关上,温雨蒙在展厅里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在“私人办公重地”铭牌左边的墙壁上看到了这个密码输入装置。“是的,警官,外头也有这么个机器。”


       他把自己当做闲人一样在展厅里观望起来。展厅很大,展出的东西也很多,风格各异,底下都贴着名牌。有埃及的法杖,波斯的毛毯,日本的盔甲,中国的花瓶,等等。有的被封在玻璃柜中,有的则被直接挂在墙上。温雨蒙想,这些东西里有的可能是古董文物,有的可能只是装饰品吧。


       左徒问卫国安道:“今晚,不,”他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凌晨三点了,“确切地说应该是昨晚,昨晚八点你从啤酒人俱乐部回到这儿以后,一直都待在博物馆里?”


       “是啊,我没说谎。我八点钟之后就一直在休息室里睡觉。休息室就在二楼。直到你们过来敲门,发现馆长死了,然后把我从这儿带走,在这之间我都没离开过博物馆……”


       “警报响的时候,在博物馆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听见吗?比如在你的休息室呢?我提醒你一句,史馆长是在八点半的时候死的。他的死状你也看到了,你别跟我说他是自杀。没人会把自己溺在池子里,也没人会在死后砍下自己的手。”


       “当然,它的动静你也知道了,就算我睡着了也会立刻被惊醒的……”保安越说越意识到不对了,“慢着!但我昨晚根本就没听到过警报声!除了你们——你、法医、关弋,还有那个王羽——除了你们发现馆长尸体时闯进这个走廊触动了警报之外,我可以发誓,我昨晚根本没有听到过警报还在别的时候响起过!”


       “你不用发誓。这里的警报是连接到派出所的。这儿的警报响了,派出所里也会有反应,昨天晚上我从派出所出来是22点45分,在这之前,警报确实没响过。”左徒说着,突然盯着走廊和办公室交汇处的地毯,然后蹲下身来。地毯上有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


       “那就是说,根本没有外人从这里进出过?”


       “不,我没说就相信你的话。你说这个警报系统的密码你不知道,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而且,”左徒站起来,“你们馆长并不近视吧?”


       “他视力好得能做飞行员!”


       “赵三、李四呢?”


       “他们?认识他们那么多年,也没发现他们是近视呀。”


       “那这个东西就一定不是他们的了。”警官摊开手掌,原来他刚刚从地毯上捡起来的那个闪闪发亮的东西是一片隐形眼镜,“所以一定有除你们馆长、赵三和李四之外的人进来过。”         他的目光飘过办公室里的手推车、空空的木箱,最后定格在盥洗台上那把带血的斧头上,“这把斧头是从哪儿来的?”


       “应该来自这儿吧!”温雨蒙在展厅里说道。


       两人从办公室里出来。警报又响了一遭。


       展厅的一面墙上有一张名牌,上头书写着“鬼斧·神弓”。原本应该交叉挂在墙上的斧头和弓,如今却只剩下了一张弓。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左徒按下接听键,那头传来王羽的声音:“喂,左警官,我想我知道凶手从史家老宅拿走的东西是什么了。”  





        王羽被温雨蒙的车抛弃了。寒风凌乱了他的头发。


       “啊哈,年轻人,”赵三走过来拍拍王羽的肩,“站在风里挺冷的吧?要不要跟我们去喝一杯?”他凶残的脸笑起来更加难看。


       李四突然说:“刚刚听左警官那么一说,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什么?”


       “左警官是说,史家地窖里的那个囚徒是九点钟的时候被杀的是吧?”


       “是。”王羽警觉道。


       “我现在还不能肯定。不过我的相机里有张照片,我得回去看看。”李四有些不好意思地表示。


       赵三和李四合租的房子就在那个离史家老宅二十米远的“李赵理发店”楼上。“我们以前是干理发师这行的,做了十几年了,现在关张了,才去当挑夫。”赵三介绍说。去李赵理发店得从史家老宅门前经过,和史家老宅比起来,这栋建筑虽然有两层,却显得不值一提。


       王羽一进屋就就迫不及待地问:“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李四抱来一架照相机,极其精致。“我得去把这张照片冲洗出来。”他说着闪进了一个房间。


       “喂喂喂……”


       赵三又拍拍王羽的肩:“这家伙原本算个中产阶级,结果就是因为迷上了摄影这种小资情调的东西才搞成现在这样——老婆也跑了——跟史家倒是挺像的。这不,他还在这个小屋子里隔出一间来做暗室专门冲洗照片。这年头胶卷可不是一般人玩的。”


       王羽这才注意到这屋子里挂了不少照片,都用相框裱着,应该都是李四比较得意的作品。但王羽看不懂,只好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是你们帮着把木乃伊弄到博物馆去的,没错吧?”王羽若有所思地问。


       “怎么,你也要这么质问我们?”赵三警惕起来,“亏我还觉得你这个人不错。”


       “没有没有。”王羽急忙解释,“我又不是警察。我也讨厌警察。嘿嘿。”


       “史子渊找的我们,有钱赚干嘛不做呢?晚上七点的时候,我们到塞外旅社把手推车连同那个大箱子推了出来。有问题吗?”


       “是104房吗?”


       “对啊。今天也是我们帮着那个日本人和面具男把箱子从火车站推进这个房间的。我们七点过十分的时候就把箱子推到了博物馆的大厅——很近——然后又帮着把箱子抬进了史馆长的办公室。他还在门口按了半天密码,我们才有机会第一次进这家伙的办公室。没想到他会死在他的办公室里,真他妈晦气。”


       “当时博物馆里有其他人吗?”


       “没有,反正我们看到的是没有。”赵三有点不耐烦了。


       “这个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能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地球还要转,太阳还要升起,你们还要这么罗嗦……”赵三挥舞着手臂,“等一下……可能还真有!那个箱子我们不是运过两次吗?——从火车站到旅社,从旅社到博物馆,搬运工都是我们。但把它从旅社搬到博物馆的过程中,我们觉得它比之前重了很多,比从火车站搬到旅社的时候要重!能明显感觉到,比之前那次重了……重了大概一百多斤——一个人的重量。”


       王羽头脑当时就嗡的一声,到现在都依然有些懵。他此时正站在史家老宅大门外,手里抓着一张照片,抬头看着西侧那个巨大的电子广告牌——大部分的屏幕已经熄灭,只剩下右下角的电子时钟是亮着的,它显示此刻为:02:50——脑中还在回忆刚刚在李赵的住处发生的一切。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地来到这个大屏幕前的,他只记得李四从暗室里出来时凝重的样子。


       “怎么啦?”


       “我们在史家老宅的东侧,老宅的西侧有一个电子广告牌。”李四拉开窗帘,外头漆黑一团,广告牌右下角的电子钟清晰可见。


       “我之前看到过。怎么?”


       “这个广告牌连接的是另外一条电路,所以今晚停电的时候,它没有受到影响。”


       “然后呢?”


       “警官说囚徒是九点被杀的。”


       “然后呢?”


       “今晚下了一场雪。当时广告牌的屏幕还是亮着的,照亮了雪地。这片空地上都是积雪,我当时在窗前拍了一张照片,恰好拍下了广告牌和雪地。当时已经九点半了,可这片雪地上一个脚印也没有!”


       虽然李四语无伦次,但是王羽还是听明白了。他抢过李四手里的照片,照片上的雪地平整无痕,而广告牌右下角的时钟显示:2012年1月28日21:30。


       王羽使劲摆摆头,从回忆中挣脱出来。他看看广告牌,又回头看看李赵房子的窗户,把照片收了起来,转身走进了史家老宅,想进去检查一下。


       老宅除了这扇大门再无其他出入口。王羽检查了一番老宅的窗户,都安装有防盗窗,并且完好无损。而老宅里还是之前来时那副模样,凌乱不堪。凶手从这儿找了什么?王羽随手的动作突然停止了,只怪他刚刚如左徒之前的一个动作一样——拉开书桌的抽屉;只怪他比左徒多了一个动作——不止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还翻开了里面的书。——原来是这个。他一翻手腕,侧封上的标签写的是:埃及日记。


       “喂,左警官,我想我知道凶手从史家老宅拿走的东西是什么了。”








下集更新预告:


       终于发现,凶手当初在找的,是当年的旅行日记《埃及日记》,里面记录了一个惊天的阴谋,但警察还是来晚了,它最关键的、可能指向真凶的部分早就被撕了,但,它把事件引向了十年前的埃及······





        敬请关注,王羽林枫制造。
| 楼主| 发表于 2015-1-15 19:15:15 | 显示全部楼层
更新五





前情提要:


       左途和王羽的调查最终殊途同归,两个命案现场的情况原来那么匪夷所思。日记,出现了这个揭开隐情的关键环节。精彩继续。








7、日记


       2002年2月2日    星期六    晴


       今天和老弟抵达了埃及——这个文明古国!我们将要开始在这里的冒险之旅。这个国家很古老,地下不知道埋藏了多少宝贝,但这里的政府对它们的保护并不怎么到位,所以这里成为了全世界探险家和盗墓者聚集的地方。希望我们在这里能够有所收获!明天就要进入撒哈拉沙漠开始我们的寻宝之旅了。





       2002年2月9日    星期六    阴


       难得的阴天。来埃及一个星期了,似乎不太顺利。我们好像在沙漠里迷路了。老弟一直在耳朵边上絮絮叨叨,说是我搞错了方向,还说当初如果听他的话往回走,现在就不会在沙漠里头瞎转悠了。他真罗嗦。我真想揍他。那么多宝贝就在我们脚下啦,如果什么都没捞到就打道回府,还不如死在这儿好。好在水和食物还比较充足。打起精神!





       2002年2月16日    星期六    晴


       沙漠里的星空是最漂亮的。但晚上很冷。食物和水快没有了。老弟吃得太多了。如果不是看在他在寻宝方面有点本事,我早就把他的食物和水抢过来了。他很聪明,也有毅力,但就是少了点冲劲。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谁知道会不会拖我的后腿?那些金银财宝就埋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找到它们了,哪怕死神就在眼前也不能放弃!谁也别想用任何理由阻止我。





       2002年2月19日    星期二    晴


       感谢老天爷!就在我们水已经喝完、快要绝望的时候,有人救了我们。今天我们遇到了三个人,是一个向导与一对兄弟,都是中国人。向导叫宋柯;那对兄弟里,哥哥叫史子渊,弟弟叫史子涯,也是来埃及寻宝的。哈哈,我方龙走的是什么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有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名字叫方虎,胆子却跟猫一样,居然激动得哭了起来。要不是我们俩右手手背上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蝴蝶形状的红色胎记,我真怀疑我们是不是一个妈生的。





       2002年2月20日    星期三    晴转阴


       那对史家兄弟里的弟弟给我们讲了一个埃及执法长老的传说。他们这次来就是来找这个陵墓的。据说里面有很多黄金、宝石和古董文物,特别是里面应该陪葬了一颗蓝宝石和红宝石,特别大个儿,代表着水刑和火刑。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这个弟弟太没警惕心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告诉给我。还是他哥哥比较聪明,虽然体型很臃肿,但为人很聪明,总是不太信任我们。我和我老弟也申请加入他们的探险队了。嘿嘿,这么肥的美差,可不能让他们独享啊。“用血唤醒了木乃伊,没有小腿和双脚的木乃伊便漂浮在空中,拖着冰冷的身躯去干掉那些该死的人?”我这么跟他们开玩笑道。





       2002年2月23日    星期六    晴


       今天经历了一场沙尘暴。本来我还真怀疑那个叫宋柯的小个子是不是给我们带错了路,他那么深的近视眼,谁知道他能不能看清地图。不过还好,下午的时候我们找到了陵墓入口。这是一座地下陵墓。通过初步的勘查,里头的油水一定特别足。这就是一个大宝库啊,任何一个收藏爱好者都无法自拔啊。尤其那两颗“水刑”和“火刑”!我一定要得到它们。如果可以不用跟队友们分享就好了。特别是那个史家老大,那个死胖子,我特别讨厌他。





       2002年2月25日    星期一    雨


       今天发生了两件怪事。第一件是,埃及居然下雨了。第二件就是,那对史家兄弟突然接到国内一个叫盟充县的地方的电话,说他们的老爸死了,让他们回去继承他们史家的私人博物馆。他们说很小就和他们老爸分开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他们只是从他们老妈那儿知道他们老爸喜欢搞收藏,建了个私人博物馆,里头收集了好多宝贝。——又是一座大宝库!


       人的贪欲真的是个奇怪的东西。我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据为己有,它们就离我这么近。你说,如果史家兄弟在这次探险中死了,我和老弟就可以顶替他们的身份去盟充继承他老子的东西了,反正他们从小就没在那儿待过,这会儿也没人认识他们长什么样。——总会有办法的嘛——这背井离乡的,就算暴尸荒郊野外也没人知道。而且探险过程中出点意外啥的也很正常。


       至于那个摘掉眼睛就跟瞎子似的向导,我们还需要他领路走出去,就留着他,我相信,人是可以收买的。





       2002年2月27日    星期三    阴


       今天受了点伤,没想到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史家哥哥临死前攻击了我一下。不过我也让史家老二受了伤,我不用亲手杀他,我启动了古墓里的机关,把他们关在了古墓里。他们活不了啦。只有我、方虎和宋柯出来了。宋柯果然是个贪心的人,一下就被我收买了。


       我得到了很多有价值的东西。打算去盟充县了,从今天起,我就是史子渊了。只是“水刑”和“火刑”被方虎藏了起来,难道他怕我也谋害他,所以要防着一手?混蛋!我想杀了他!





       2002年3月25日    星期一    雨


       宋柯偷偷跑了!没关系,谋害史家兄弟他也有份,他不敢到处乱说,不用管他,随他去吧。反正我现在已经是盟充县的史馆长了。我拥有史家老宅和史家博物馆。


       老弟也不在身边了。当初埃及之旅的五人组,现在只有我一个了,贴一张我们五个在埃及合影的照片,祭奠一下吧。





       “可恶!”左徒把《埃及日记》扔在桌子上,“照片那一页被撕掉了!这明明是新撕的痕迹!这撕掉的是最关键的部分!”


       “那当然,凶手明显与当年的埃及一行有关,照片是他们的合影,有可能清楚地拍出了他们的相貌,如果我们看到照片中有人与如今我们这群人中某个人的相貌相同,那不就暴露了凶手的身份吗?”王羽感到一阵厌烦。


       “难怪凶手非要大费精力把它拿走不可——把老宅翻成这样,可见他当时也不容易——因为这张照片有可能把他送上审判席!而且,这个史馆长居然是假冒的!他不是史子渊,而是叫什么方龙!——他当了十年的馆长,也该当够了!”


       “所以那个死在104房间里的是他弟弟方虎。——同样的蝴蝶胎记啊。只是这十年他去哪儿了?——当初埃及五人组只剩下方龙一个——可为什么现在突然出现了?”


       “别问我。别以为你发现了些真相就可以嚣张。”左徒不满道,“这本日记本来应该是我先发现的,别在我面前嚣张。”








下集更新预告:


       “糟糕!他是想谋害我吗!”王羽遭遇危机。同时,警官收网了!真凶真的上当了吗?一场打斗在所难免。剧情有了怎样的突转?





       敬请关注,王羽林枫制造。
| 楼主| 发表于 2015-2-10 14:12:05 | 显示全部楼层
更新六


前情提要:


       发生在埃及的十年前的往事,似乎为事情指明了方向。但东方的天空还没有看见曙光······








8、抓捕


       夜幕。


       悉窣声。


       晦暗的灯,安静的走廊。


       一双脚从走廊地板迅速而安静地走过,在一扇门前停下。


       门上的铭牌写着“104”。


       来者左右张望一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拿出一截铁丝,悄悄戳进锁孔里。


       只听得“喀哒”一声,门锁开启了。


       门内门外同时“咦”了一声。


       门内的人一手握着门把手,一手扶着门框。黑皮靴,紫身皮衣,粉红的嘴唇,柳叶似的眉毛,褐色的头发。——熟悉的模样,只是此时的柳眉戴着手套和帽子。她睁着大眼睛看着门外的人。


       门外则是王羽,以一个蹩脚的姿势站着,手里还握着那截铁丝。


       正在王羽不知说些什么的时候,左侧的拐角处有人探过头来。“怎么了?”探头说话的是向驿和韩若林。


       这样的场景很滑稽很尴尬。但在这尴尬的画面定格一秒后,柳眉嫣然一笑,冲王羽说:“半个小时后到我房间来找我,三楼,307。”然后她敏捷地从104房闪出身来,将房门带上,贴着王羽身边走过,在他耳边又说了句:“我先去洗澡。”


       王羽闻到了她身上的一股香气。


       柳眉穿过走廊,经过拐角时不忘回头看一眼王羽,然后往楼上去了。


       王羽愣愣地望向拐角。


       站在拐角处望着这边的二人突然醒过来一般,有些尴尬地忍着笑意。


       “呃,我上楼睡觉,睡觉。”韩若林向楼梯指了指。


       “呃……我只是……出来打点开水。”向驿晃晃手里的热水瓶,“没听到你们说什么。你们继续,继续。”


       王羽只好低头经过他们,悻悻上楼。





       半个小时过去了。王羽最终还是去了三楼。这个女人有问题。王羽这么跟自己说,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他伸手去推307的房门。门却在一推之下开了。搞什么鬼?他在心里嘀咕了一下。屋内一片漆黑。


       他走进去正要摸索电灯开关,突然感到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肩膀往后拖。王羽下意识一拂手,却没有挣脱,还感到对方另一只手也拍了过来,擒住了自己的手臂。王羽往反方向逃跑,袖子连同外套被抽走,这让他得以挣脱开来,往一侧连连退了好几步,并暗叫不好:糟糕,上了这女人的当!


       还未来得及细想,对方又欺上前来。王羽刚刚感受过对方手上的力度,深知这女人不简单,不敢再与之靠近,听到对方脚下生风,随手抓起手边的什么东西掷了过去。对方似乎着了一下,也不再轻举妄动。


       屋里没有光源。王羽靠着墙,耳朵仔细听着,手在墙边的桌子上摸索到了一个东西,似是一枚打火机,便举在胸前想用以防身。


       左侧的房门微有动静。莫非她要跑?不对,她刚刚袭击我的时候在我右边,没听到她移动过,她应该还在那个位置,又怎么可能跑到我左边去呢?王羽便把注意力全放在了自己的右侧。


       左侧突然有一只手袭来。王羽吃惊之余掀翻了身边的桌子,作为一道障碍,为自己争取到了时间。他往前奔走几步,撞到了沙发,便在沙发后边蹲下。她还有同伙!她想害我吗?王羽想道。


       门口刚刚那来人正欲欺向沙发的方向,之前右侧埋伏王羽的那人却突然向来人袭来。来人急忙架手格挡,并向一旁跃去。这一跃完全暴露了他的位置。王羽果断将握在手里的打火机丢出去,恰好打中。来人吃痛,叫了出来,却是一声娇俏的女声。


       王羽略感疑惑,手却未停,随手又抄起手边的东西,正欲向另一人掷去,忽听到一声“住手,不许动!”声音粗犷。


       随之电灯被打开。


       左徒站在开关前,满脸怒容,手里还提着王羽的那件外套。


       王羽则站在沙发后,冲着左徒,手里的台灯还未扔出去。


       而柳眉站在窗前,揉着左肩,恶狠狠地盯着王羽。


       女郎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正欲跃窗。左徒掏出手枪来指着她:“你再动试试?”


       柳眉举了举双手认栽。


       “喂,这到底什么讲究?”王羽莫名其妙地喊道。


       左徒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他接过电话后面色火急火燎了。“什么讲究?”左徒轻蔑地说,“我还要问问你什么讲究。她现在是凶手,我来抓她。”


       “什么?”王羽欲上前护着,“你搞错了,她不是凶手。”


       左徒掏出手铐把柳眉铐在了房间的暖气管上,对王羽说,“等下再找你算账。快给我让开!”然后他急匆匆夺门而出。


       王羽无奈地望向柳眉。哪知柳眉刚刚恶狠狠的眼睛此刻却满是感激地回望着他。





       左徒在派出所里大发雷霆。原来刚刚是温雨蒙打来的电话,说从史家老宅运回派出所来的那具木乃伊被偷了,那个小偷正扛着木乃伊在奔逃。左徒急匆匆赶回来,确没有追上那个上派出所偷东西的人。


       “这可是与这个案子有关的东西。”左徒沮丧道。


       “我说吧,柳眉不是凶手。她现在被你铐着呢,怎么可能又上这儿来偷东西?”王羽说。


       “你最好别这么提醒我。——告诉你,她就是专门偷东西的人,职业女飞贼!还记得向驿昨天下午出去瞎溜达吗?他其实一直有话想对我说,后来终于找机会跟我说了。他不是出去瞎溜达,而是在暗暗跟踪柳眉,他有好几次发现她的行踪怪怪的,就怀疑她了。于是我今晚趁机进她的房间查看了她的行李——虽然这种做法很混账——她的行李里尽是望远镜、窃听器和各种偷东西的工具。我在公安系统里查到了,她是个没有归案的贼!”左徒不屑地说,“而且我有说偷木乃伊的就是凶手吗?有可能只是个喜欢收藏的狂热分子。而且有可能是她的同伙偷的。”


       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王羽想道。“你只是因为这个就能断定她是凶手?”


       “只是因为这个?如果不是我相信温雨蒙,他担保说你不可能是凶手,我还得说你也可能是凶手。——你自己看!”


       左徒点开电脑上的一个视频文件。里头是王羽在104房门前鬼鬼祟祟,而柳眉从104房里出来的情形。


       王羽想的是,我当时不就想进去调查一下面具男的情况吗?


       而温雨蒙想的是,原来这个警官之前把我留在车上而自己进塞外旅社,是为了安装这个摄像头啊。


       “我是故意放出话来,说面具男的尸体在104房还没验过,就是为了看,谁会来打这具尸体的主意,谁来谁就是凶手。——让凶手自投罗网。”


       王羽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一样:“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但是你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搞错了!——等等,这是什么?”王羽看着播放器里的视频,自动播放到了另一个文件。


       镜头是史家老宅的大门。画面一直没有跳转。画面底下摄像机自带的时间在走。


       “史馆长,不,应该说是那个假馆长,前几天过来跟我说,说他觉得有人在打他那些收藏品的主意,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是觉得总有人在盯着他,而且说他家这几天被别人偷偷闯入过,所以我就在他家门口装了个摄像头,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人私闯民宅。这里录下的是昨晚19:30到20:20的录像,没有任何人进出过大门。——有什么问题吗?”


       “逻辑啊,警官。这是命案发生当晚的录像,这录像在你看来也许没什么价值,但在我看来它可提供了逻辑推理的重要一环。”王羽摇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犯各种各样的错误吗?就是因为逻辑不清。”


       外面突然有点吵闹。黎明前是最安静的,所以有一点动静都显得特别大。


       左徒打开派出所的门,大叫了一声“不好!”


       原来塞外旅社的方向火光冲天。


       左、王、温奔到塞外旅社外。旅社燃着熊熊大火。旅社是老房子改建的,内部有很多老木材,使火烧得更望。向驿、韩若林和山本雄一站在火场外,身上满是烟尘。


       “怎么回事?”


       向驿痴痴地以问代答:“线路老化?”


       “柳眉!”王羽大呼不好。


       “你站住!”左警官骂了一声,冲进火场。他避开火势上到三楼,冲进307房。


       手铐的一头还铐在暖气管上,另一头悬在空中轻轻摇晃。


       左徒又骂了一声,转身冲出去。


       “你把人呢?”王羽急道。


       左徒被熏得咳嗽连连:“她早就逃走了!”


       这时一辆摩托车从火场后头行驶出来。


       左警官眼利,立即认出摩托车上的人是谁,掏出枪瞄道:“站住。”


       摩托车没有停,而是引擎轰鸣,准备加速冲过去。


       左警官朝轮胎开了一枪。柳眉急忙调转车头。摩托车忽然偏转,失去平衡,翻倒在地。柳眉被摔了出去,车盔被摔得远远的。


       王羽吓了一跳,跑过去欲扶起柳眉。柳眉挽着他的胳膊艰难地站起来。突然一把匕首伸到了王羽的颈旁。


       左徒大喝:“放下刀!”


       “呵呵,放下刀我还能走吗?”


       “喂!”王羽用眼角看她,“我好心帮你,你还挟持我?”


       “你坏就坏在人太好了,你这样容易受骗的。”柳眉把他押向摩托车旁。


       “你押着我怎么骑车啊?难道我会乖乖地坐在你身后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柳眉把车扶起来,把王羽面朝地背朝天地横置在身前的车身上,自己跨上座位,一手掌着车头,一手捏着刀架在王羽的脖子上,“这样不就可以了?”她轻轻一笑,加足马力。摩托车飞驰而去,一头褐发被吹散了。


       天空已经明亮了起来。








下集更新预告:


       王羽与柳眉踏上了逃亡之旅,警察的追捕,凶手的追杀,途中,他们到底会经历什么?





       敬请关注,王羽林枫制造。
返回版块
123
尚未登录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