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修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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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消失


        黄昏时分，夕阳撒在时光的脸上，一股剧烈的头痛叫醒了他。

        时光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里的房梁越来越清晰，他张张嘴，却因为喉咙痛而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我这是睡了多久啊？时光在心里默念一句。他一只手搓着自己的眉心，另一只手撑在床边坐了起来。

        “咳咳......”时光清了清嗓子，抿了抿嘴唇，喊道：“爹，娘？”

        声音在不大的卧房里回荡着，没有人回应。

        “爹，娘？”时光又叫了一声，然后簇起了眉头。以往这个时候，爹娘早就应该在家做饭了，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

        时光没有穿外衣，扥上两只靴子，向卧房门口轻轻挪步。

        “嗒，嗒......”尽管他迈步很轻，脚步声却依然清晰可闻。

吱呀一声，黄色的木门被他推开，卧房外的前堂有些昏暗，时光站在门口，感觉有些压抑。

他扫视了一眼，目光掠过斑驳的墙皮，饭桌和三把椅子，最终落在房子的大门上。昏黄的光穿过门缝，像是目光一样盯着时光，他有些惶恐地低下头，避开这种对视。

怎么回事？感觉哪里不对劲。有些鬼祟的东西充斥在空气中，时光的心一沉。

原来是声音！

不说自己家里，往常这个时候，外面都是小贩叫卖的声音，小孩嬉闹的声音，和父母召唤各自孩子的声音。

可今天却是出奇的安静！

时光向大门挪动的脚步越发小心，当他摸到大门时，掌心已经溢出了细细的汗珠，手有些颤抖。

他不敢想象门外安静的原因，他怕推开门就看见尸横遍野，亦或是所有人都定定的，无声无息的看着自己。

摇了摇头，时光抿抿嘴唇，猛地推开大门。

他眯起眼睛，没有看到人也没有看到任何尸体。对门吴婶家的门是半开着的，其他房屋也没有升起炊烟，整个村子寂静无声。

“爹，娘......”时光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他一边呼喊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走进吴婶家的院子。

他拉开吴婶家的两扇门，在有些昏暗的前堂停住，没敢继续向屋里走，“吴婶，吴争？”他向好友吴争的卧房探头望去，没有人回应他，他又退了出来。

连续走了几家，时光没有见到任何人，他发现村子里虽然不能说是井然有序，可也不像是发生过打斗的样子。

村子坐落在一座孤岛上，站在岛屿岸边是看不到其他大陆的，岛上所有的人包括时光一家都没有出去过，他们没那个能力。

时光想不通，自己只是生病睡了一觉，怎么醒过来后所有人就都消失了呢？

太阳彻底消失在远处的天空，夜幕降临，时光孤零零的站在村路上，只感觉村子蓦然变得很大。

太安静了。

静到他无法确定，自己的粗传声是否盖住了前面草垛里悉悉索索的鬼祟声。

忽然，时光隐隐的听到了远方传来一声低吼！

那声音就像是有人在干呕，时光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他猛地打了个激灵，然后堆坐在地上。

时光连忙向一旁的草丛里爬去，接着便一动不敢动。

他今年十七岁，尽管他比一般同龄人读的书多，尽管他比其他孩子更懂事，可他依然只是个少年。

便是一个壮年汉子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怪事，也会吓个半死。

就在他听见那声低吼没多久，他忽地看见了前方有光！

声音正是来自前面幽幽的蓝光！

时光拼命地捂住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因为他很快便能分辨出来，那是一群发着光的人！

距离很远，时光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和穿着，只能看出那些人走得踉踉跄跄，速度很慢，而且只走直线。

尽管地上草上冰凉，可汗水还是湿透了时光的衣服。

时光哆哆嗦嗦地朝远离村路的方向爬去，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也只挪动了十几丈的距离。

而此时，那些发着蓝光的怪异人在村路上也只距离时光十几丈，他们不时发出呕吐般的低吼，有光自瞳孔中溢出。

时光甚至能闻到这些怪人身上的恶臭，令他腹中一阵翻涌。

“嗒，嗒......”怪人们的脚步声在黑夜中清晰可闻，他们没有看到时光，继续向前走着。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时光趴在地上心里默念。他轻轻回头，想要看看怪人们走了多远。

噔！

他的下巴很不巧撞到旁边的一块石头，这石头向一旁滚去撞到了另一块石头。

这声音在往常根本不可能引起任何人注意，可此时在空旷的村里，却显得尤为突兀！

时光吓得险些晕过去，视线都变得晃荡起来，他看到怪人们停下了脚步。

“吼！”怪人的低吼声瞬间变成狂啸，动作不再像之前一般缓慢，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时光心猛地一沉，噌的一下站起身，拔腿就跑。

“救命啊！”时光大喊，他忽然发现，视线中的树木房屋都在飞速后退，自己的速度竟然是往常的数倍不止！

“吼！”可怪人的吼声却越来越近！

“这么快！”时光失声叫道，向隔壁的燕子村飞速逃窜。

燕子村千万要有人啊，时光只能这么祈祷着，一定会有人的，否则就死定了。

他还是低估了怪人们的速度。

嘭嘭嘭！

时光回头望去，眼睛骤然瞪大。怪人们依旧是只走直线，他们前面有树便直接撞倒！有房子就撞进去又穿房而出！

只半盏茶的功夫，最前面的怪人距离时光已经不足一丈。

“吼！”

时光汗如雨下，一咬牙，“死就死吧。”

他猛地转过身，挥拳砸在身前怪人的脸上。

嘭！

这一拳怼了怪人一个踉跄倒地，便在这时十几个怪人全都扑倒了时光身上！

时光胸口剧烈的起伏，仿佛心都要蹦了出来，他这才看见怪人的脸，全都是铁青一样的颜色，没有任何表情，瞳孔中溢出的全是戾气。

怪人们的嘶吼得像锥子，每一下都凿在时光的心头。

他们抱着时光的腿、胳膊，有的抱着时光的脖子，滋着牙张口便咬！

“啊！”

时光被咬的地方没有任何感觉，可胸口传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痛得他嘶声力竭地喊叫，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怪人们还在疯狂地撕咬，时光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手指在不知不觉中插进地面。胸口的剧痛越发强烈，偏偏意识清晰，连晕过去都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被众多怪人包围，这种发自心底的恐惧与剧痛终于将时光淹没。

他彻底晕了过去，只是他不知道晕倒之时，识海中忽然出现一张地图，光芒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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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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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过去，时光猛然睁开眼。

　　几个怪人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撕咬着，每咬一口，时光的胸口便有一丝刺痛。不多时，疼痛感终于渐渐消退，他的汗水、鼻涕、口水、眼泪流得满脸都是。

　　奇怪的是，痛苦过后他感觉自己浑身力气用之不尽，顾不上自己的狼狈，他双脚用力一蹬。

　　嘭嘭嘭！三四个怪人飞了出去。

　　时光猛地站起身子，狠甩手臂挣脱几个怪人，右手扯住一个在他脖子处撕咬的怪人的手腕，一把将他甩起。

　　“都滚，滚！”时光歇斯底里地吼道。

　　他手提怪人，像是拎着鞭子，拼命地向面前的怪人挥舞。在时光的“鞭子”下，怪人碰到就飞，磕着便碎！

　　看准周身空档，时光噌的一声窜过去，朝燕子村疾步如飞，竟比刚刚的速度还要快上十倍不止。

　　身后怪人们“吼，吼”的叫声也变得越来越远。

　　他跑出去不知多久才停下，紧张的情绪一旦放松，那种精神上的疲惫便迅速袭来，一屁股跌坐到地上，躺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时光这才反应过来，手中还拎着那个怪人，紧张之下竟然一时忘了扔掉。不过现在也只剩“半个”怪人了。

　　之前用他做武器，他身体下半部分已经支离破碎。

　　时光壮着胆子偏头瞥了一眼，才看见这怪人身体断裂的边缘，没有任何血迹，而是像铁坨一样。

　　除了不人不鬼，行尸走肉，时光找不到更贴切的词来形容这群怪人。他们应该没有心智，却四肢灵活，视闻两觉灵敏，力大无穷。

　　躺了半天，时光忽然坐起来，他想看看这群人的穿着打扮。

　　他扒下怪人的长衫，那是一种锦料衣裳，质地金贵，如果一个活人能穿这种衣裳，那他绝不是普通人。

　　突然，一块玉牌从长衫中掉在地上。

　　“啪！”摔得粉碎。

　　时光刚想蹲下去看看，只听嗡的一声，两个发着光的字慢慢漂浮起来。

　　“观山”

　　时光愣愣地望着浮在空中的两个大字不明所以。

　　接着，从那玉牌碎片中又浮起一些小字。

　　“静心感受玉牌周遭，若是有缘，便可引元气入体，踏入修行。元气行至丹田，便入观山之境。”

　　一阵微风吹过，这些字随风消散。

　　好一会儿，时光才缓过神来，他不知道什么是元气，更不知道什么是观山境。但刚刚发光的字，仙气飘渺，令人神往。

　　他连忙来到碎玉边，学起书中所描绘神仙打坐的模样，感受碎玉。

　　突然，似是什么东西扯到了时光的念想，他赶忙反用念想去扯那个东西。

　　渐渐地靠近，那东西一下子被自己拉进身体。

　　就在这一瞬间，还未等时光高兴，他的身体仿佛沸腾了一般，刚刚胸口那种疼痛迅速袭满全身。

　　他连喊痛的机会都没有，嗓子仿佛被堵上，双手撕扯着身上的衣服，接着又以头抢地，满地打滚。

　　这次剧痛持续的时间更为持久，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去，才缓缓平息，浑身却仍然止不住地颤抖。

　　这种疼痛抽干了时光所有的力气，经过刚刚惊心动魄的逃亡和剧痛，他已经没了恐惧的情绪。

　　他撑起身子，看着自己的身体，摸摸自己的头，竟然没有一处伤痕。他这才想起来，刚刚那群怪人的撕咬，竟然丝毫没有伤到自己。

　　“咦？”

　　突然，他发现自己能感受到体内气的存在，能感觉到自己轻如羽毛。

　　他试着跳了跳，轻易就窜出去一丈多！

　　他又奋力向上一纵，有三丈的高度；落地后，一跺脚，地面顿时塌陷一个大坑；向前疾步，十几丈的距离更是一息间便到！

　　等他再看那碎玉，发现那碎块早已化为乌有。

　　时光眼神复杂地看向躺在地上的半个怪人，苦笑一声：“可能这就叫被我打个半死吧。”

　　“谢谢。”时光还是向那半个怪人鞠了一躬。

　　“说起来你也没有伤害到我，反而是我把你打碎了还用了你的玉。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报你的家人……额，如果他们不咬人的话。”

　　轰！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自远方炸起！

　　时光猛然抬头，只见一道摄人心魄的灰色光芒在岛中央的方向直冲天际，转瞬即逝！

　　他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挑挑眉，迈步向岛中心跑去。

　　他彻底冷静了下来，时光本就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只是之前过于诡异的情形让他一时慌了神，现在他开始边跑边推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之前他得了风寒，躺在床上。

　　“娘，你看我干嘛？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时光喉咙痛，不愿多说话。

　　“娘生你一次，还不行多看看你呀？候郎中给你开的那副药，喝了嗜睡，可能要睡上一天，明天都不一定能醒呢。娘已经和学堂的温先生说过了，别多想了，睡吧。”说着她替时光掖好被子。

　　再之后，他就记不得了。

　　“这么说来，我至少睡了一天一夜。”

　　这期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全村甚至全岛的人一夜间消失！

　　“如果不出意外，岛上所有人，我现在都见不到了。那么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们聚集起来出了事，人数这么多，我走遍全岛便能确定是否是这种情况。”

　　“第二，他们去了岛外面。可先不说有谁能一天之内带他们出岛，光是爹娘不带上我就不太可能。”

　　时光皱眉努努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有外人进来了。

　　那些怪人的穿着，自己从小到大从没有见过，一定是不是岛上的人，他们一定是在岛上遭遇了什么变故才变成的失魂者。

　　人的想象力终究有限，时光很能想象会有天生就没有灵魂的人，而自己的身体之前不也是发生了异变吗？

　　而且身体的变化肯定还不止这些，自己风寒到现在，没有吃任何东西，却丝毫没有感到饥饿。

　　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光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便加紧了步伐，连眼前的景物都变的模糊起来。

　　他足足跑了三个时辰，终于来到了灰色光芒发出地方的附近。

　　现在，他慢下了脚步，因为他看见了一条狗的尸体，狗的眼睛是死灰色的。

　　接着，时光又看见了无数动物的死尸，家禽家畜自不必说，就连虫子也全都从地下钻了出来再死去。

　　这些尸体堆成了一座尸山，而尸群中间是空出来的。

　　那里是一个巨大的深渊，散发着极度恶寒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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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巨瞳

        当时光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时光。这不是什么名言谚语，因为这大洞里面的真的有一只“眼睛”。

　　那是一团浑浊，时光不知道它是什么。从外面往下望，它离地面至少有十丈远，像一只灰色的眼睛。

　　它是活的！时光能感受到它时刻都在散发出一股熟悉的恶意。

　　这种恶意，他曾经在争吵的父母亲脸上见到过，在领着几个人冲进学堂要揍自己的同窗脸上见到过，甚至在昨晚那群怪人身上也见到过。

　　不分大小，只要是恶意，就和这个眼睛给人的感觉一样。

　　更可怕的是，自己胸口剧痛时的，便有这种恶意在体内翻涌。他犹如被这个眼睛吸进去一般，盯着它半天没有任何动作。

　　“呼，呼......”时光的喘息声越来越大，胸口起伏更加强烈，他突然觉得很愤怒。他狠狠地将手插进泥土，挖起一大块石头，用力扔向那只怪眼。

　　石头砸上去，没有引起一点涟漪。

　　它真的就如眼睛一般，那么“眨”了一下，然后又缓缓“闭”了起来。最终由“浑浊”变成了一个黑色的球。

　　时光眼前一花，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瞳孔。他没做多想，颓然的坐在地上，尝尝叹了口气。

　　“如今的我，一拳就能把怪人打碎吧......”时光低声说了一句，开始环岛找人。

　　......

　　三天后，海边，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

　　时光清秀干净的脸庞在烈日下没有任何刺痛感，他准备将做好的小船推入海中。

　　砰！

　　小船停在沙滩上，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时光上前查看，一脚踏入水中，衣服却被留在了岸上！

　　他重新回岸到上，轻轻挑眉，沿着岸边来回踱步。一把一把沙子扔过去，无一例外全都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

　　难道只有自己能出去？

　　“哎，看来只能光着出去了。”时光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说道。

　　正说时，几道光自海面上空向岛内极速射来！

　　时光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个猛子扎入海水中。凝神屏气，身体里流动的气仿佛凝固，纹丝不动。

　　那光越来越近，在距离岛上十米的空中停下。

　　哪里是什么光，分明是十一个快到看不清身形的人！

　　“他们五天了还没出来，定是事情有变，午时已过，我们进去吧。”

　　说话的是个声音低沉有力，身着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

　　“那就请文参兄先请吧。”说这话的人嗓音更低沉，却是一个小孩模样。

　　“胆如其人。”说罢，青衣男子向岛内飞去。

　　砰！

　　还未落地，他便被一道无形壁障弹入水中！

　　“嗯？”众人脸色微变。其中一人飞到落水处，“文参，你没事吧？”

　　“无妨。”文参从水中一跃而出，大袖一挥，身上的水立刻化为一道水箭射向岸边。

　　那凌厉的一箭在岸边一顿，再次变成水珠四散开来，形成一道水幕。

　　时光藏在水下两丈深处，却能把刚刚的一幕看得听得一清二楚，心想这群人飞来飞去，手中之物皆可成为兵器，他们难道是神仙？

　　还有青衣男子穿的衣服和那半个怪人穿着一样，那群怪人之前和他们应该是同样的人。

　　青衣男子的水箭被化解，水上几人互相对望一眼，立刻一齐动手。

　　“硕风天降。”

　　“一叶杖。”

　　“破晓。”

　　……

　　招式法术令人眼花缭乱，磅礴的气势令周围的气息都扭曲起来。

　　可任这些招术如何声势浩大，都没能让岛上那堵“墙”泛起一点涟漪，凌厉的气息在那道“墙”面前一触即散。

　　“这……”

　　众人很快便收了手，面面相觑。

　　“嗯......”，那青衣男子沉吟片刻，转身向一身材高大的人说道：“请落笔观，方世真人开启昨日之言，帮我们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被叫做方世真人的男子一头长发半边黑半边白，两条眉毛一黑一白，下巴上的胡须半边黑半边白，打眼望去，就像是两个半张脸拼在一起。

　　他背负双手，轻咳一声，说道：“嘻嘻，我正有此意。”

　　说罢，方世真人一伸手，从脑袋左边拔下一根黑发。他手掌一张开，那头发燃烧起来，很快便烧得一干二净。

　　“昨日之日，来！”一声大喝，空中出现一个很像“心”字的字符。

　　三息后，方世真人睁眼，指指孤岛叹了口气道：“什么也感受不到，仿佛这岛根本不存在一般。”

　　众人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沉默片刻，青衣男子开口道：“我们十一人五日前本想一同进去，但是我们飞在后面，前面人进去之后，我们便碰到这无形壁，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进入。”

　　看其他人还在愣神，青衣男子接着道：“诸位说，是不是这样？”

　　“我们不是商议在外等……”有人应道。

　　“对，对，我等五天前便进不去。”其余众人突然反应过来随即附和道。

　　“可他们出来的话怎么办……”那身形相貌都像小孩子的人皱着眉，指着岛上说道。

　　青衣人嘴角一撇，打断道：“那样的话，我们没进去又有何妨？”

　　两张脸的方世真人笑呵呵道：“嘻嘻，有理有理。这岛从五日前开始，连昨日之言都感受不到了，岛中出去的凡人也没见过我们。从此以后你知我知，连这天地都不知。”

　　“走吧，在外面再等等，若是还不见他们出来，便各自回各自宗门领罚吧。”青衣人又皱起了眉头。

　　“嘻嘻，怎么还要领罚？”

　　“无论如何，我们终归是没有拿到至宝，是不是领罚，就看各家圣人的心情了。”

　　说罢，青衣人转身又化作一道青光远去。

　　众人也紧随其后离开。

　　藏在水下的时光，对于自己能在水里躲如此长的时间丝毫不感到惊讶。

　　最近身上产生的异象，已经令自己麻木，何况自己身体里有那种元气。

　　时光轻轻挑眉，想起刚刚那群神仙说的话，“岛中出去的凡人”，还有“至宝”。

　　这几天自己走遍全岛，除了几个怪人外，没有发现任何人，看这样子岛民都被接走了。

　　想到这里，时光有一个很可怕的猜测。他慢慢从水中浮上来，踏上岸边，盘膝而坐。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爹娘当时在外劳作，刚刚那些人时间紧迫，在外碰见的凡人便立刻被赶上船送走，父母亲这才万般无奈下没带上我。”

　　说罢又低下头呢喃：“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突然，时光低头看见自己水中的倒影。消瘦的脸庞，朗目疏眉。

　　但现在眼睛并不是朗目，他从自己的瞳孔中看见了，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