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推理故事 《谁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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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凶手就是你吧。”夏沐缓缓从拥挤的人群中走出，用手指了指朱紫涵。“你的手段
的确很高明，但是还是漏出了破绽。”

在场的很多人脸上都漏出了狐疑的神色，而朱紫涵却镇定自若的说道：“我倒是想听
听，你有什么根据这样说。保安和警官不止一次的搜过我的身，我身上带着毒药吗？
”
吴波也对夏沐的判断满腹疑虑，但是他知道，夏沐是一个从不草率给出自己结论的人
。

“不错，凶手的确是你，但是你恐怕还有帮凶吧。”夏沐用手指推了推眼镜。

“什么？你什么意思？”朱紫涵脸上开始漏出了一丝紧张的神情。

“朱小姐开始出汗了呢？难道是被我说中了？你的帮凶，就是订婚仪式的司仪小姐，
吴可凡。”

一旁的吴可凡直接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明显是吓得语无伦次了。

“我，我没有，我和汪总只是这几天才相识的，怎么会去杀他？”

“我没有说你和死者有矛盾，但是朱小姐不是和死者有血海深仇吗？所以她雇佣了你
，来完成自己的杀人计划。”夏沐说道。

“你，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朱紫涵和吴可凡几乎异口同声的喊道。

“证据嘛，警方去调查你们俩这阵子的资金往来应该就有端倪了，我不是警察，只是
一个侦探，就让我来破解你们俩的杀人诡计吧。汪明远是一个心思很缜密的人，他敢
请你朱小姐到他的订婚仪式现场，就会对你严加防范，所以，你是没有机会动手的。
从我们掌握的视频和证人证言看，你今天始终没有靠近过舞台，也没有靠近过死者。
所以，你独立是无法完成杀人计划的。”夏沐降低了语速。

“所以，你想到了，雇佣吴可凡小姐，来替你完成杀人的计划。”

“等一下，你是说我把毒药涂在了戒指上，然后毒死了汪先生吗？从昨天彩排结束到
今天仪式开始前十五分钟，戒指可都锁在化妆间的柜子里，我是没有钥匙的，怎么在
戒指上下毒，你说！”吴可凡吼道。

“吴小姐，我没有说你事先在戒指上下毒啊。之前我说过了，汪先生是一个心思很缜
密的人，从他能专门聘请安保公司的人在两个房间对进入者严加搜查来看，他的对头
应该很多，所以，他也不会给其他人去碰戒指的可能。”夏沐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是今天在现场给汪先生投毒的咯，你刚刚还说过。他对专门聘请安
保公司的人在两个房间对进入者严加搜查，而且警察也搜查了我身上和随身携带的物
品，里面发现毒药了吗？”吴可凡说道。

“当然没有，但是你也说了，安保公司和警察搜查的是你身上和随身携带的物品，他
们有一个地方，想必是没有搜查的吧。那就是，你的手。”夏沐说道，

“我，我的手？”吴可凡下意识的抬起了右手。

吴波突然想到了什么：“夏沐，你的意思是，她把毒药溶液涂在了手上？”

“是的，这种毒药可以溶于水，即使水蒸发了，也会有一些结晶存在，而这种毒药只
要进入人口内，和唾液相碰，就会产生作用。而无论人安保公司还是警察，都只会重
点查身上和包里的随身物品，而不会仔细检查她的手，即使发现了她手指上有水，她
也可以说是洗手或者出汗产生的，人们也就不会起疑了。”夏沐肯定的说。

“我想，作为司仪小姐，她肯定对整个订婚仪式的流吴了如指掌，而且昨天刚进行过
彩排，她就心里更有数了。戒指是要通过她的手，传给两位新人的，所以，这就是给
戒指上下毒的机会。”夏沐说道。

“哈哈，这就是你这个大学生侦探的水平吗？”朱紫涵冷笑着说道“那我要问问你了
，她把两个戒指分别给了姓汪的和他老婆，他们两个人都亲吻了戒指，为什么只有姓
汪的死了呢？”

“我猜到你们会用这个理由来给自己开脱了。”夏沐笑道“其实，与其说毒水被涂在
她的手上，不如说，是涂在了某两个手指上。她在需要的时候，会使用这两个手指去
触碰要触碰的东西，在不需要的时候，可以把这两个手指缩起来，就像这个样子。”
夏沐演示了一下。“她在递给死者戒指的时候，会用那两个手指在戒指上擦几下，当
然，这个动作会非常快，在灯光不是那么清楚的舞台上，死者是不会注意到的。而她
递给死者的未婚妻戒指的时候，就不用那两个手指就好了。戒指是一个非常轻的东西，两个手指完全可以捏起来不是吗？”

吴可凡已经一脸铁青了。“那你要这样说的话，现在我的手指上，大概还沾着毒药残
留吧，不如我们现场验一验真伪。”说完，吴可凡伸出右手。

“不必验了，你的手指上现在想必是查不出毒药的，因为你已经把毒药洗掉了。”夏
沐说道。

“哈哈，我看你也不必叫侦探了，干脆叫幻想家吧，我没记错的话，从死者倒下到现在，我们所有人除了被警方叫去侦讯和搜查的时间外，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屋子吧。你不会告诉我，这位小姐是在警察眼皮底下洗掉了手上的毒药吧？”朱紫涵说道。

“其实根本不需要离开这个屋子啊，朱小姐。想必这也是你和她策划的一部分吧，这个屋子，彩排的时候你们就来过了，你们大概当时就已经定好了脱身的伎俩了。”夏沐用手指着舞台上的几个矿泉水瓶。“舞台左侧是一个小小的茶几，茶几上有两三瓶打开已经喝了一些的矿泉水。我想，有一瓶水，应该不是被喝掉了，而是被人打开用了。而用的人，就是你，吴可凡。”

“你，你什么意思！”吴可凡又一次不耐烦了起来。

“死者倒下以后，场面很混乱，你就顺手打开了，或者说，也有可能你提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一瓶拧开的矿泉水。然后用水洗掉了手指上的东西。这种毒药很容易溶于水，洗完以后，随便用餐巾纸擦擦就干净了吧。”

“至于水嘛，大家看到了，舞台的附近摆了不少多肉植物，你大概是接着花盆，用矿泉水洗的手吧，因为场面太过混乱了，大家的注意力也大多集中在死者和舞台上，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你在舞台外侧做的事情的。你就这样天衣无缝的完成了行凶。”

夏沐叹了叹气。

“我从监控注意到，你从今天来到酒店后，神情就多少有些慌张，而且有些刻意的在躲避陌生人，你是担心，你手指上的毒药，沾在其他的什么地方，或者对其他无辜的人产生伤害吧。其实你在进酒店以前，在外面就已经把毒药擦在了手上，因为你熟悉订婚仪式的全部流程，所以你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避免那两根甚至一根手指去碰到不该碰的东西。”

朱紫涵笑了笑，说道：“这不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吧，现在你可没有任何确切证据，指正我们俩，哦不对，应该是指正我杀人才对。”

“证据，我想会有的，警官已经去检查现场每一盆多肉植物了，我们知道，多肉植物是不能多浇水的，如果其中有哪一盆植物我们发现有新进浇水的痕迹的话，想必就是程小姐洗手用的了。”

“找到了找到了！”一个刑警端着一盆碰碰香跑了上来。“这盆花里好像新进被人浇过水。”

“现在，你们二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夏沐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塞在了嘴里。

吴波知道，这是夏沐每次推理出案件之后的习惯，看来，他对自己很有信心，案件的真相呼之欲出了。

“我觉得，你的推理，可能有些问题。”这时，一个五十多岁，衣着朴素的中年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夏沐抬起头，望了望这个老者。他头发半百，精神矍铄，眼中似乎投射出某种光芒。

“我愿闻其详。”

似乎像某种宿命事先定义的那样，夏沐和顾昊钧两个人的际遇，就这样联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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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这个人是谁？”夏沐的心里泛起了一些疑云，他看起来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他身材魁梧，步伐矫捷，尤其在站立的时候，昂首挺胸，明显是受过专业的训练？他是警察？还是军人？

夏沐注意到这个人的左腿应该受过一些伤，留下了一点后遗症，虽然他在用经年累月训练形成的素养去克制，但是，走路仍然有一点点跛脚。

“顾，顾队！是顾队！”夏沐身旁的吴波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迎上前去，和那个中年人打起了招呼。

“你是，小吴？我记得你，当时我退休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辖区派出所负责治安的科长，几年不见，已经升任区中队的队长啦，不错”顾昊钧和吴波有过一面之缘，而且他这个人有个非常不得了的能力，或者说职业习惯，他接触过的人，哪怕只见过一次，都会深深的刻在脑子里。

顾昊钧，花都市的破案专家？当年无数的大案要案在他的手下迎刃而解。

夏沐想起来了，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是这样一身打扮，为什么看起来已经远离公检法系统很久了。

“顾队，听说你提前退休了，是怎么回事啊，你还不到五十岁嘛”吴波问道。

“都是些陈年往事，不提了不提了，我今天来这里参加战友聚会，聚会刚结束不久，听人说这里发生了案件，就来看看。”顾昊钧说话字正腔圆，而且语调里也充满了某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是的，这里发生了命案，现在我们对案件已经基本上有了头绪，准备带这两名嫌疑人回去接受审问。”吴波说道。

“我听说了，不过，我觉得你现在就带着这两位小姑娘回去，是不是早了一点，案件的真相还没有查清楚呢。”顾昊钧说道。

什么？夏沐虽然很早成名，但毕竟是一个只有20岁的年轻人，不能不说，成名以来的人望和破案的成功率，让此时的他多多少少有一些年轻人本该有的自负感和骄傲感。

虽然他知道顾昊钧的本事，更知道他不会打无准备之仗，但是他如此轻描淡写的就点明了自己推理是错的，还是让夏沐觉得有些下不来台。

“顾队，这位夏沐同学。”吴波想上前解释解释。

“我知道，我认识这位小伙子，夏子沐嘛，这两年来花都警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少年侦探，年轻人很棒啊，大有前途，但是，什么马也难免有失前蹄的时候，我年轻的时候也很自负，但是失败让我成长了许多。”

失败?

夏沐有些忍耐不了了，走上前来，和顾昊钧双目对视。说了这样一句话。

“顾队是说我的推理完全错了吗？”

“当然不是。说实在的，以前只是多次听过你的名字，但是从没有真正的看过你推理案件，这次能在这里见到你，也是我的幸运。的确，你的观察力、推理能力、尤其是对细节的把握能力，超过了几乎所有同龄的警校学生甚至在职警察，也超过了当年的我。”顾昊钧笑着说道。

“顾队就不要给我戴高帽了，刚才你说我的推理是有问题的，我愿闻其详。”夏沐有些着急了。

“那我就逐一点说了，刚才你说，这位吴小姐是凶手，她把毒药或者毒药溶液涂在自己的两个手指上，然后利用手法在给两位新人戒指的时候，把手指上的毒药涂在男方的戒指上，让死者中毒，这个手法，在理论上能成立，但是实际上是行不通的。”

说着，顾昊钧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仪式的流程是，两名新人喝完交杯酒之后，吴小姐把戒指送到他们的手上。但是大家注意到了吗，吴小姐是用一个盘子，端着装着两个戒指的盒子走上台，然后把盘子放在舞台旁边的小台几上，再分别把盒子里的戒指一一取出，交给两名新人的。”

“那又如何？我刚才说过了，她只要在自己两根手指上涂毒，在多数时间不使用这两个手指，只在把戒指送给男方的时候，用沾着毒药的指头充分接触戒指就可以了。”夏沐脸上泛起了紧张的神情。

“非常好，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人在端盘子的时候，至少要用四根手指，才能把盘子端稳，不然的话盘子会晃，甚至会翻，作为司礼小姐，如果盘子还没有送上舞台中间就翻倒的话，杀人计划也就泡汤了。而一个人在取戒指这种小东西的时候，则至少需要两根手指，其中一定会包括大拇指，我刚才了解过了，死者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如果吴小姐是用食指、中指甚至无名指夹着戒指递给他的话，他是会起疑心的，从视频上看，吴小姐端着盘子走上舞台，然后把戒指分别给两个人的过程是非常顺畅、正常的。”

夏沐猛然惊醒了，他发现，自己的推理的确存在重大的漏洞，而这个漏洞，不是心细如发的人是很难发现的。

如果吴可凡真的是用他所推理的手法投毒的话，那么会有两种结果，要么，至少有一只沾着毒的手指会接触到盘子，盘子上会有毒药残留，要么，用比较怪异的姿势夹着戒指，会让死者起疑心。

“而且，你关于吴小姐在进入酒店前就已经把毒药涂好，尽可能的不去用这两个手指碰什么东西的猜测，也是有问题的。的确，从视频上看，吴小姐是显的有些紧张，但我觉得这种紧张，相对是比较合理的，不是那种犯罪带来的紧张。最重要的是，我已经查过案底了，吴小姐经历很清白，没有前科，这样看的话，吴小姐并不是专职杀手，也不像是惯犯，新手犯罪，是不可能做到完全考虑所有的犯罪环节的，而且酒店是公共场所，要做到完全不用自己身体的哪个部位碰到什么人或者东西留下痕迹，是非常难的。你我尚且做不到，何况一个小姑娘呢？而一旦留下了痕迹或者更严重的，碰到了什么人，让其他人中毒，那整件事情也就完全破产了，显然，心思缜密的凶手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夏沐仔细听着顾昊钧的推理，额头开始出现了汗珠。

“最后，你说她用矿泉水洗掉了手上的毒药，因为我们目前对毒药的成分还不够了解，单纯用水是否能完全不留痕迹的把毒药洗掉先暂且不论，既然你认为她用水洗完手后，水留在了多肉花盆里，那我们只需要鉴定一下土壤中水的成分，看看水里是否有毒药的残留物就可以了，我相信，有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还有就是，你认为朱小姐雇凶杀人，如果我是朱小姐的话，真的雇凶杀人，我也不会去雇佣一个毫无犯罪经验的新手去作案的，在这样公开的场合，要做到不留痕迹的杀人，真的很难。”

这个时候，鉴识科的民警走进会场。

花盆中的土壤成分里没有发现毒药的痕迹，吴可凡端着的盘子上，也没有发现任何有毒药残留的迹象。

“我想，这些就足以证明，吴小姐是清白得了，我想不出她有其他下毒机会的可能性了”顾昊钧说道。

夏沐的脸上泛起了一阵阵的红晕，这可能是他少年侦探生涯以来第一次比较惨痛的失败，他完全判断错了案件的方向，而且找错了嫌疑人。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呢？现在我已经被你们留在这里两个多小时了，既然这个夏什么的推理是错的，你也证明了我们的清白。那我就要告辞了呢。”朱紫涵的脸上，得意洋洋的神情更加明显了。

“不，朱小姐，我并没有说，你跟本案无关，你现在恐怕还不能走。”

顾昊钧的这句话，让夏沐、吴波、朱紫涵和在场的很多人又泛起了疑虑。

“笑话，这位警官，你刚才不是已经推翻了夏侦探的推理了吗？”既然吴可凡不是我的同谋，她也不是凶手，那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杀人？还是那句话，我身上、包里都没有藏毒，而且我自始至终没有接近过舞台和死者，难道我有意念力，可以给戒指下毒不成？”朱紫涵狞笑着，充满了所谓胜利者的骄傲。

“朱小姐，我没有说你过，你靠近死者并且给死者下毒这句话，更没有说过，你给戒指下毒。这个案件我们所有人，包括小夏你，被凶手弄的团团转，症结就在于此，你们始终认为，毒药是下在戒指上的。”

毒药是下在戒指上的，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死者是在亲吻戒指的时候死掉的啊。

顾昊钧，花都市的破案专家，这一次，他要施展他的魔法，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破解凶手真正的诡计。

“有且只有一种方式，能保证在场的人只有死者一个人中毒，而且只会在亲吻戒指的时候，中毒而死。”

在场的所有人，都对顾昊钧的话大为不解。

“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你”顾昊钧对夏沐说道“但是我一直有在观察和研究报纸上你破案的报道，我发现，你的确相对于很多同龄人而言，观察的仔细程度要强的多，但是，即使是你，也有观察不到，或者说，可能因为年龄和阅历的局限，没有去注意到的地方。”

夏沐又在脑海中把案情从头到尾的过了一遍，摇了摇头。

“我还是不明白您的意思，既然您已经确定凶手不是吴可凡，那在场的人里，只有程碧月能近距离接触死者，接触戒指了。凶手难道是她？”

顾昊钧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我们姑且不论死者夫妇二人的关系是不是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好，就算死者的未婚妻对他有杀意，也大可不必选择在订婚仪式上动手，更不会用这种如此公开露骨的杀人手法。但是，凶手一定是一个对死者非常熟悉，尤其是，对他的某些习惯非常熟悉”的人。”

“某些习惯，什么意思？”夏沐和吴波都疑惑了起来。

这时，顾昊钧拿出了小孙整理的，最近两个月以来，死者在大厦内活动的一些监控影像。

“其实，你们并不是注意不到，只是，你们没有把调查的眼光放的更为宽泛而已。”

夏沐和吴波等人，开始一帧一帧的看这些录像。

“奇怪，这些录像好像都是死者乘坐电梯时的影像，难道，顾队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在电梯里给死者下毒的？”吴波快速的阅览着录像。

突然，夏沐好像发现了什么。

“顾叔叔，我终于明白你的意思了。”

夏沐发现，每天死者在使用电梯的时候，他摁电梯内楼层、开关门键的方式，和普通人有所差异。

“在观察死者进入电梯的视频时，起初我也没有注意到任何异常，但后来仔细看我才注意到，死者摁电梯按键的习惯，其实每个人摁电梯按键的习惯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会有手指的指面去摁，就像摁手印一样，有的人则会用手指关节去摁，就像敲门那样，这个习惯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而死者就是用左手食指的指关节去摁电梯键的。我们观察了死者其他时间其他地点在电梯的视频，发现他的习惯就是如此，而他这个习惯就被凶手利用了。”

“所以，凶手其实是，那个卫生清洁员？”吴波恍然大悟。

“也不完全是，目前我们没有证据证明那个卫生清洁员跟死者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置死者于死地，而且，这种毒药不是普通人能够得到的，一个卫生清洁员，也不可能独自设计出这样的杀人手法，所以我猜测，更大的可能性是朱紫涵雇佣了那个清洁员，对死者下手。”

夏沐习惯性的用手拖了下下巴。脑海里似乎呈现出了案发的全部过程。

凶手把掺有毒物的水涂在电梯16层的按键上，然后她知道死者今天订婚仪式会比宾客们来的稍早一些，就在电梯口等他，凶手会等他只是防止有其他人先进电梯，摁下16键而已。等死者进入电梯，在16层下电梯以后，他的左手食指指关节已经沾了毒物。因为现在是五月中旬了，天已经有点闷热，所以即使死者发现指关节有点潮湿也会以为是汗或者水，而不会重视，即使他擦掉这些溶液，已经风干的微量毒物也会附着在手上。

由于彩排的环境相对公开的，因此，凶手事先可能来过彩排现场而且，而且加入朱紫涵参与凶杀的话，她肯定会了解了订婚的全部过程，知道死者会亲吻左手食指上带着的对戒。而亲吻戒指的时候，整个指关节都会吮在嘴里，这样残留在上面的毒物就会被死者吮进口里致其死命了。

凶手在死者离开电梯后 第一时间再返回电梯，用各种办法擦拭掉摁键上的毒物，这就是为什么死者刚下电梯，清洁员再次进电梯清洁的原因，而淡淡的消毒水味，主要也是用于遮掩电梯里曾经投毒的事实。

“这里，我发现了两个证据。”顾昊钧补充说道。

“第一，我们注意到，死者进出电梯前后，电梯的使用者都是清洁员，她为什么要两次清洁电梯，而且要和死者前后脚。死者到来的时候，她在，死者离开之后，她又进了电梯，电梯清洁需要如此频繁吗？第二，你们也许没有发现 清洁员每次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监控的角度，我们无法看到她的手对按键做了什么手脚，第三，就是消毒水的味道。凶手借助清洁员的身份掩饰，清洁员清洁电梯，会经常进入电梯，在电梯里摆弄东西很正常，而这个身份也有助于她第一时间处理毒物，当死者仪式进行的时候，她确认死者已经死了甚至在此之前，她就可以把下毒的工具处理掉了。因为她是有绝对的自由的。

即使警方后来找到她，她身上和大楼里没有下毒的工具，也不会把怀疑重点放在她身上。从兵法的角度上，这种策略叫移花接木，让我们在假象下错误弟相信直觉，认为死者在亲吻戒指之前都没有事，亲吻戒指就毒发身亡，毒是下在戒指上，凶案只会和与会人员有关，我们会怀疑程碧月、吴可凡，这样，真凶就逍遥法外了。”

“那，矿泉水和盆栽是怎么回事？”吴波问道。

夏沐有点沮丧的的摇了摇头。

“我想，刚才我推理的结果，也许就是凶手提前设计好的，让我或者你们警方去顺着走下去的方式，其实盆栽里的矿泉水是朱紫涵趁乱倒的，就是为了迷惑我们，让我们以为矿泉水瓶和盆栽与凶杀案有关，是现场的某个人，在这里，直接对死者下毒。这样我们就更想不到电梯了。”

顾昊钧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问题，凶手难道不担心，死者手上的毒药遗留在其他什么地方，甚至伤害到其他人么？”吴波仍然有一些疑惑。

“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朱紫涵小姐和案件有关，她应该是主谋，而清洁员是她雇佣的凶手的原因了。我觉得在仪式现场有凶手内应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毕竟凶手并不能完全排除死者手上的毒物沾到其他地方甚至其他人身上的可能性，当然这种可能性很低。大家可以想一下，平时除了敲门和摁电梯键外平时食指关节能使用的几率应该是小到忽略不计才对。，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死者在现场有什么不利于他们手法的行为的话，朱紫涵可以直接干涉死者，比如说走上来羞辱死者，和死者争吵等等。”

“而且即使死者手上的毒留在了某个门上，警方也不会注意到这件事的，”

夏沐补充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凶手的确是非常高明的，他们刻意的让我们觉得死者是在仪式现场被人投毒，凶手就在仪式现场，甚至就是舞台上的两个女性之一。谁也不会去在意一个临时工清洁员，更不会去在意死者每天都会去乘坐的电梯，包括死者自己，可能也不知道，他平时的一个习惯性的动作，最后成了他的催命符。”

这个时候，朱紫涵脸上得意洋洋的神情已经消失无踪了，她开始冒着冷汗，手也不自觉的发抖。

“至于你朱小姐和案件的关系，我想，等警方抓到那个清洁员，一切就会水落石出了。现在，就请你暂时不要自由活动，随时等待警方的传唤吧。”顾昊钧说道。

几天后，清洁员在外地落网，她承认朱紫涵是案件的元凶，她拿出了十万人民币，收买自己给死者投毒，但是朱紫涵欺骗清洁员说这种东西只会让死者在订婚仪式上发狂出丑，并不会致人死地。但是，无论怎样，她也要为自己参与凶杀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次经历，让夏沐深深的为顾昊钧这位花都曾经的破案大王折服不已，顾昊钧第一次让夏沐这个年轻又有点心高气傲的大学生侦探感到了敬畏和佩服，夏沐不理解为什么顾昊钧在事业正值巅峰的时候会离开警察岗位，他觉得顾昊钧身上有很多谜，等待自己去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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