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15-8-22 22:09:07 | 发自安卓客户端
相较之下,我的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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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5-8-23 14:59:25
本帖最后由 Hundred-Rivers 于 2015-8-23 23:21 编辑
CHAPITRE 10
“申阿姨,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您。”川戎对申初朗的母亲说:“您刚才提到了,沈初宁的母亲在沈初宁四岁的时候死去了,可不可以说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呢?”
“她母亲的死是个意外。初宁那天和她母亲在自家二楼的阳台上玩耍时,她的母亲从楼上不慎跌了下来。”
“从自家二楼的阳台上摔下来就坠亡了。摔得这么严重?”
“正是这样。摔在地上的时候还有气,可是送到医院不久就死去了。”
“当时除了沈初宁还有她母亲之外,还有别的人在现场么?”
“当时,我,申初朗的父亲,还有沈光大,我们三个人都在现场,就在那个阳台正前方一楼的草坪上,正好目击了那个可怕的场面。初朗那天也去了沈家,但当时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是在沈家的别的地方玩耍,并不在现场。那天约好了去他家做客。当时,初朗的叔叔远云还在外地求学,所以当时没有他。”
“你们两家很早就关系很亲近了么?”
“对,远明最初就和沈光大一起打拼做生意的,一直到后来事业成功,两人亲如兄弟。我们本来不住在这里,但是两人年轻的时候发现这一带气候水土十分适合茶叶生长,当地的茶叶风味独特。两人觉得大有前途,就在这里承包了大量土地作为茶园,开始做茶叶生意。”
“嗯,我大概了解了,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阿姨,我看您现在非常憔悴,申初朗的事情,如果,真的不是他杀的人,我想,我们警方是有能力查明真相的。”
“初朗的事情,拜托您了,无论如何,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初朗是不可能杀人的。”

申初朗的母亲走后,川戎坐在办公室里,轻轻叹息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朝关押着申初朗的地方走去。
如何能叫他相信申初朗的母亲呢?事实在川戎的脑中已经越来越清晰,他想,恐怕,他不得不让那个可怜的女人失望了。
他听说,申初朗被关之后,什么话也不说,警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申初朗杀沈初宁的动机。川戎想,自己也算之前与他有些交情,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吧。
他刚一走进审讯室,申初朗看见是他来了,竟然笑着向他打了招呼:“川戎,你终于来了。”
而川戎则一脸严肃地看向他,他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外表单纯的男孩,已经有九成的可能,是个蓄意杀人的罪犯。可是,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被抓了之后,还是维持着这样幼稚的面孔,事到如今,他为什么还要继续装病呢?
“申初朗,你承认自己杀人了么?”川戎对于申初朗的问候不加理睬,直接开始审问,而申初朗并没有回答他。
“据说你进来之后什么也没有说?如果人不是你杀的,至少需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吧?”
仍然没有回答。
“你这样,我就先假当你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了。那么你为什么要杀沈初宁?”
申初朗还是不回答,他呼了口气,好像有些不耐烦。
“你不回答,那么我来说我的推断,你听我说的对不对。”
“嗯。”申初朗哼了一声。
“我想,这和你父亲的死有关。你的家人都认为你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一开始,对于这点,我怀疑那完全是你装出来的,得病只是一个幌子,你想借用自己发了病,让大家觉得你是个单纯而无能的人,没有谋杀的能力,另一方面利用自己住址是保密的这一点,想让我们相信沈初宁没有去过你住的客栈,从而躲掉杀人的嫌疑。可后来,你母亲对我说,你的病情是从十岁开始的,的确,从你房间里那张油画来看,你杀死沈初宁是早有预谋,但是,如果只是为了杀人,你就从十岁开始装病,显然是不可能的。因此,你的病,并不完全是假装的,十岁之后,你确实有了精神和脑部的问题,如果是假装,你不可能骗过自己的母亲。只不过,那个病,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完全失智,你时而确实出现很多精神症状,但时而又可以谋划如此的杀人案件。那个病,是间歇性的,并且程度也不稳定,是时有时无,时好时坏的。从我与你交往的过程中,可以很明显的感到,你有时是真的不能正常思维,比如,那天约我去客栈的时候,你算错时间是真的,你当时衣着不整且头发凌乱,但到了八点之后,你有所恢复,稍有意识,但并不是完全清醒,于是你要求上楼打理自己,你花了很长时间才整理了自己,期间我还能听到你房间里有东西碰撞坠落的声音,想必是因为你当时还没有达到最正常的状态,因此做事情仍有些手忙脚乱。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有时思路清晰,有时则完全答非所问,并且常常说出一些自己都不能控制的奇怪的言语。如果没有猜错,请我去参加葬礼,并非你的本意吧。一个心智成熟的犯人,应该尽可能让警察接触到最少的线索,可是那个葬礼上,我见到了几乎所有与你相关的人,信息量巨大。估计事后你一定非常懊悔,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自己也没有办法,只能进行下去,但到了葬礼结束的时候,遗体火化仪式,你本应参加,却一口回绝说要提前回来。我想那并不是因为你自己不愿参加,而是想让我尽快离开吧?那时候你头脑还是十分清醒的,但你这个人,对自己有病这件事十分敏感,你讨厌别人因为你有间歇性的精神问题而看扁自己,怀疑自己的能力,因此,在你清醒的时候那个时间里,我怀疑了你认错自己的父亲,你当时异常的愤怒,你感到我也开始像你的所有家人朋友一样,确认你是一个患有疾病的低能儿。”
“然而实际上,你的正常状态并不能维持很久,很快你又做了一件令自己后悔的事:在临走的时候,再次邀请我去韶光客栈找你。所以你之后一定懊悔万分,到了第二天约定的时候,我刚到客栈,你就跑了出去,作为犯人,你必须避免和警察反复见面。而我透过你房间的窗户,正好看见了你从客栈跑了出去。过了不多久,你就让客栈老板请我离开了。”
“不过,或许大家都没有意识到的是,当你处于正常状态的时候,你却可以变成一个能力很强的人,可能,如果你没有病的话,几乎可以成为一个天才,这点,从你房间的画作的水平,和大量书籍图纸上都可以看出来,你原本是智力出众的,你的母亲对于患病之前的你的评价也是说聪慧过人。”
“那么,你为什么谋杀沈初宁呢?这恰恰与你那间歇性的智力与精神衰弱有关,时而能力出众,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出色,时而却不得不被疾病困扰,什么也做不成,你明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能力出众的人,却因为得病被大家当成傻瓜一样的看待。就连你的父母也不例外,你的母亲反复跟我强调,你的能力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而你的父亲,如果我没有猜错,从小到大,完全没有让你插手过茶庄的业务,在他死后,或许在遗嘱上也把所有的财产和产业的经营权给了你的能干的叔叔和你父亲的得力助手沈光大先生。而你觉得一点也不甘心,因为自己明明觉得自己是个有天资聪颖的人,这样的落差,使你的心理越来越扭曲,并且这种扭曲的心理从你父亲死去时把茶庄交给别人之后,越来越严重,因而由于情绪不稳,你的病情也越来越厉害,我想这也就是你为什么会被人送到这个度假村里静养的原因,而不是大家认为的,你由于父亲的死感到了惊吓和伤痛。”
“你开始想办法实施报复,但以你目前的能力,自知已经没有办法从申远云和沈光大手中夺取权力,也没有办法杀死他们。这时,你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从小到大一直喜欢着你,不因为你的疾病而嫌弃你的,天真单纯的沈初宁。从你父亲死后,你越来越仇恨你的家人和沈光大。你在度假村的住处因为考虑安全方面的原因,一直保密,就连沈初宁也不知道,可她因为担心你的病情,早就想来探望你,而之前你一直排斥她,你的母亲也不愿她来惊扰你,所以她一直得不到地址。但报复的计划产生后,你立即告诉了沈初宁你的住址,让这个对你丝毫没有戒心的女孩过来找你。她来了之后,你就假意与她恋爱,她十分开心,在你的房间度过了几日,彻底沉浸在恋爱中。这样,在某个晚上,你成功地把毫无防备的沈初宁灌醉了,在冰冷的湖面上,是你凿开了窟窿。对于一个柔弱的女子,凿开厚厚的冰层相当困难,而对于你这样一个身高185cm的健壮的男青年,破冰是完全可能做到的。你刻意选择了距离岸边很远的地方,很好,没有一个人发现,醉的失去意识的女孩就这样被你残忍地扔进了冰窟窿。”
川戎终于说完了他所推断的申初朗的全部犯罪过程,申初朗听完,竟哈哈大笑了起来,然而在川戎对他犯罪情形进行了长段的推断陈述之后,这笑声显得不伦不类,因为那既不是罪犯得逞的得意笑声,也不是真相败露后的绝望笑声,而是一种会心的,只有内心真正感到愉悦的人才能发出的笑声,这使得川戎完全摸不着头脑。
“川!戎!你太棒了。”【作者精分弹幕:啊—我也笑死了,憋问我为什么!】
“你说什么?”
“啊,没有。。”
“我说的是事实嘛?”
“额。。是不是事实?那倒不重要。你现在就假定我是杀初宁的凶手好了,并且按照你说的,我还要杀沈光大和申远云,谁说我没有能力杀他们来着。只是我现在不能认罪,要过几天,你不要急,总之,我现在可不能进监狱。”
“别胡说八道了,你已经被抓了,还能杀谁?等你清醒过来,就招供吧,你能拖延几天?!证据都有了,沈初宁在你房间留下了很多痕迹,你说她不知道你地址,现在地址也找到了在她口袋里,更不能理解的是你还把自己杀人的计划提前画成了油画。你又一句话也没有为自己辩护,过个几天一样被送到监狱去。”川戎对这个人简直无语,他想,这人现在一定还处在病发的状态。
“你别担心我,你好好做自己的工作,把该查的好好查清楚。”
“我怎么会担心你?该查的差不多都查清了,现在就是等你清醒过来好认罪了。”
“川戎,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什么?”川戎想,他是终于意识到了状况,想交待什么后事吗?可回答再次让他哑口无言。
“我的手烫伤了。你去帮我买一支药膏给我。去我客栈附近的那家药店就有买的治烫伤的。”
川戎看到,申初朗的手上确实有一块特别小而不明显的烫伤痕迹。
“你为什么会被烫伤?”
“我倒开水烫的。这里只有凉白开,可是我喝不了白开水,我从小就喝茶长大的,一口水都喝不进去,所以问看我的人要了开水来想泡茶,没有弄好,就烫到了,你知道,这些事情本来应该是下人做的,我又有你说的那个什么间歇性的什么什么的疾病,所以做事情不太稳当。我后来想到,我不应该这样做,因为我并没有把茶叶带进来。但是,是真的烫到了,请帮我带一支药膏吧,求求你了。”
【文外弹幕:我去,谁来救救他,他真的超可怜。。】

(第十章完)
楼主| 发表于 2015-8-23 15:17:54
放心,结局还早,真相还早。。
我才不会把本命放在牢里判死刑,一枪崩掉呢。。
发表于 2015-8-23 20:45:31 | 发自安卓客户端
我以我惨痛的经验对你建议,千万千万不要同时写很多人,容易弄混不说,对话的编排上很麻烦最后说一句,写的真棒
发表于 2015-8-23 20:47:45 | 发自安卓客户端
顺便说一句,目测小百是个喜欢高个帅哥的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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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5-8-24 13:24:52
本帖最后由 Hundred-Rivers 于 2015-8-24 16:08 编辑
【今日小小更,因为发生了奇怪的事情,昨天那一章里面,我写我本命烫伤了手指,然后我自己就把手指头给烫到了。。。现负伤在身,因而只能小小更。。已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他死。。】

CHAPITRE 11
“不行!”川戎一脸气愤和错愕地向外走去,正当他快要走出的时候,他听到申初朗一个人小声地嘀咕:“间歇性。。嗯。好长,想不起来了。川戎说的那种,难道不是人格分裂么?”
是啊,是人格分裂呢,川戎为自己刚才编出来的那个间歇性疾病这一名称,感到有些羞愧,那个智障儿都知道那种应该是叫人格分裂了。
“川戎——”川戎听见那人叫了他一声,进行了一下思想斗争,还是走了回去。
“川戎,我还有些重要的问题想问你。”
“什么?”
“嗯。。你平时喜欢做什么?你喜欢看书吗?你看莎士比亚吗?”
“对不起,申初朗先生,我是警察,你是犯人,我是来审问你的,不是来陪你聊天的!”
“莎士比亚这么有名,你一定看过的对吧?”
“再见,申初朗,我还有别的工作要做,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快一点认罪,去了监狱之后,就有同伴了。”
“要了命了!竟然有人不知道莎士比亚吗?你如果没有看过莎士比亚,我会死掉的!川戎,你今天回去看可以吗?”
“你将来是生是死是由你的罪行决定的,跟我有没有看过莎士比亚一点关系都没有。”川戎轻轻带上了屋门,离开了看守所。

“莎士比亚?”坐在招待所的空房间里的川戎若有所思,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想起白天在审讯室里这句无厘头的提问。
不过,申初朗说的对,又有谁不知道莎士比亚呢,更何况是我们这位,安静的,内向的,谦和的,常常一个人陷入沉思的年轻警察,这样的人多半没有可能会不知道莎士比亚。
“他为什么要让我看莎士比亚呢?”川戎站起身,走向窗边,静谧的夜晚,天空中却看不见一颗星星。
“不!”川戎突然叫出了声:“他说的对,是莎士比亚!我早就该重新再看看莎士比亚了!”说这些时,川戎像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一般,两手扶住了着窗框,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眩晕:“申初朗!他是一直在提醒我些什么啊,那些东西,我怎么没能早些注意到呢?”
川戎终于想起来了,那天在申初朗的房间里看见的那副自己很眼熟的油画,并不是申初朗的创作,而是他的临摹作品。原画鼎鼎有名,所以自己之前可能也在哪里见过,作者是英国文艺复兴时期画家约翰.艾瓦瑞特.米雷斯,画中的女子,正是莎士比亚的名作《哈姆雷特》中死去的少女,奥菲利亚。他又回想了一下莎士比亚这个故事里的情节,一个个惊人的推论在脑海中展开。因为稍一比较,就能发现这故事和现在申初朗这家人的事情有些惊人的对应。但他发现,如果要把哈姆雷特里的人物关系完全套在这件事身上,又不能完全相符,因此这些推论明显不是全然正确的,但究竟哪些正确,哪些错误自己一时实在无从分辨。毕竟,这是现实世界而不是莎士比亚戏剧的舞台,在真实的时间长流里,永远不可能发生两个完全相同的故事。


川戎连忙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冲出了房门,他知道,自己该去给申初朗买烫伤膏了。
【弹幕:然而没有人给我买烫伤膏。。。


http://www.xiexingcun.com/tougao/HTML/41082.html    哈姆雷特 长版 故事梗概
http://wenda.haosou.com/q/1363380801064273     哈姆雷特 200字版 故事梗概
【用生命在剧透,请叫我业界良心。。。但是剧情才不会那样走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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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24 13:57:04 发帖际遇
更的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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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5-8-25 12:31:43
下章预告:

有见过这个东西的嘛?文里面出现的是管装的药膏,不过内容物应该和这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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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5-8-25 14:55:23
本帖最后由 Hundred-Rivers 于 2015-8-26 12:45 编辑
CHAPITRE 12
川戎并没有见过申初朗说的什么药店,但申初朗说过是在他的客栈附近,于是,川戎还是向往常一样来到了韶光客栈。
没有了申初朗的客栈内,安静异常,胖老板一个人坐在柜台前打着瞌睡。楼上也没有一点动静,大厅里,除了炉火中木炭偶尔发出的炸裂声,什么也听不到。川戎甚至怀疑,是否自始至终,这里只住过申初朗一个客人。
也许是进门的脚步声惊扰了胖老板的好梦,他醒了过来,见到川戎,又是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是叫川戎?是我们少爷的那位朋友?你在警局工作。怎么了,我们少爷有什么消息吗?”
“申初朗的手被开水烫伤了,让我帮他在这附近买一支烫伤膏,可我不知道他说的药店是哪里?先问下您知道不知道。”
“烫伤?烫得严重吗?”
“非常的不严重,老板。”
胖老板听了这话,迟疑了片刻,然后一副领会了什么一般的表情,从柜台上抄起了他的大毛毡帽:“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我们现在就走吧。”
说着,便带着川戎一起走出了客栈。川戎觉得神奇,这老板,现在听了申初朗要买烫伤膏,生意也不做了就给他带路。
“老板,您和申初朗有什么关系吗?他不过是您客栈里住过的以为客人,可您好像对他的事情很上心啊。”
“客人?可不是客人,是主子啊。”
“什么意思?您是说。。。”
“哎呦,韶光客栈可不是我建起来的,这是朗少爷他爹花钱开的,所以说,我实际上也不算什么老板啦,不过就是给申家看店的吧。您说,我可能怠慢了我们少主子。”
“原来是这样。可是,申初朗现在已经关起来了,您还对他这么用心?”
“关起来又如何?人又不是他杀的,早晚还是会放出来。”
“您怎么能确定人不是他杀的?”
“那是自然的,这段时间,朗少爷一直住这里,他干了什么没干什么我还不清楚。”
“那么和他同住的那个女孩子,您也见过吧?”
“没有!什么话,朗少爷可没带过什么女孩子来客栈。唉,不过我知道,现在以我的立场说的话,你不会完全相信,况且,听说你们在他房里还查出来许多证据。不过,我还是相信,朗少爷是肯定能从里面出来的,对此,我并不担心。”
“我确实不太敢相信你的话。不过,以申初朗的状况,您如此相信他,替他办事,也算是对他忠心耿耿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胖老板说这句的时候笑了。
川戎知道,哈姆雷特的疯病是装出来的,可他还是坚持认为,申初朗不是装的,不管他清醒时多有能耐,在病发的时候,他一定控制不了自己,否则,就不可能解释他身上那么多前后不一的状况,一个人如果是装疯,就不可能做那么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甚至直接导致自己被抓了起来。一个理智的复仇者,应当选择在报复最重要的仇人之后再牺牲自己,而现在,申初朗顶多只是杀掉了沈初宁而已。他又想到白天,申初朗在审讯室里对他说,他还想杀沈光大和申远云的,看来确实如此,他确有此心,可是能力已经到了限制。
他和胖老板二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胖老板在一家茶叶店门口停下了脚步,现在已经很晚了,茶叶店看着也像快要打烊的样子。
“老吴,等等!”胖老板对着茶叶店喊道,看来他与茶叶店的老板互相熟悉。
可是川戎有些不耐心了,明明是去药店买烫伤膏,现在,胖老板却带着他走到了一个茶叶店门口。
“川警员,您别急,少爷说的烫伤膏就是在这儿买的。”
“哦?”
胖老板走进店里。对着那个刚刚他叫的“老吴”说:“老吴,鞣酸膏还有吧?”
“有啊,这里呢,给。”
“唉,好的,拿两支。”
果然,川戎接过两支药膏,上面写着“鞣酸软膏”几个字。川戎知道,确实,鞣酸软膏是可以治疗烫伤的,除了烫伤,对湿疹和痔疮这些皮肤病也有作用,这个药不是什么奇特的药,在各地都有使用。可是,川戎不懂,怎么会在茶叶店卖呢?
“这药膏也是申家生产的。”胖老板解释道。
“什么?申家还制药?”川戎问。
“也不能说申家也制药,药物方面,他们也就只是生产这一种东西,就是这个药膏。”
“这是什么道理。”
“说详细的我也不懂,大概就是,这个药膏的主要成分,就是在茶叶里取的,并且,本地茶叶中,这种成分含量很高,于是申家就顺便也做这种药膏了。以前,我们当地人,得了烫伤,还有湿疹什么的就用茶叶水、茶叶末洗的,后来申家做了这种药膏,我们就用这个了,效果更好些。”
“是这样?倒是有些意思。”川戎回答。
“嗯,那这东西,您明早去警局的时候给朗少爷拿过去吗?”胖老板问道,似乎有些不放心。
“当然,我还有些东西要问他呢。”
“那好,我们就此告别吧,我回客栈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川戎就又把申初朗叫到了审讯室。
川戎从口袋里拿出昨天买的鞣酸软膏,递给申初朗。申初朗显然很高兴:“你还是帮我买了的,太好了。”他伸手正准备接过药膏,川戎却收回了。
“告诉我,你们家和《哈姆雷特》里的故事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已经知道一些了。”
“我并不知道,或者说,我不相信。难道你想跟我说,沈初宁就是那个因为爱情而投河自杀的少女,而你是为父亲复仇的王子?”
“我是王子,可是沈初宁当然不是什么为爱自杀的少女了。”
“她不是自杀,而是被王子杀了吧。”
“她不是自杀。但是不是我杀的,我现在并不想告诉你。你想知道更多的真相,可以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
“把你手里的东西拿给沈光大。”
“这不是你用来治疗自己烫伤的东西吗?”
“正如你所见,我的烫伤并不严重,还没有到一定要用药的程度。不过,看你买了两支,如果你很在意我的伤情,可以留一支给我,我也不胜感激。”
“为什么把要把这个给沈光大?你有什么目的?”
“是因为你想知道更多,所以我告诉你这个办法。我还能有什么目的?如果我说,我要用一管药膏,在自己身处牢笼的情况下,谋害沈光大,你相信么?这东西又不是什么毒药,况且,你知道,从你买了它之后,我根本没有碰过它,就算这玩意儿,如果非要吃进肚子里,恐怕会肚子疼,可我也没有幼稚到想让他肚子疼,再说我也没办法让沈光大吞下这个药膏啊,而我想,一般人也都不会主动去吃一个药膏。”
他说的是有道理的,川戎想,没有人有办法用一管自己没有碰过的烫伤膏来杀人。不过,申初朗似乎又在利用自己的好奇心了,自己真的是因为好奇所以想知道更多,还是只是单纯想查清这个案子?现在川戎自己也说不清,无论如何,这事情一开始确实是因为自己想要了解死者的生平而引起的,但现在,它已经演变成了一个比原先预想更加复杂的案子,他想,自己身为警察,不得不继续查下去。

然而,现在的川戎怎么也不会想到,沈光大最终还是死于那一管药膏,死得无比之惨烈,死得万无一失,似乎是全世界的人包括沈光大自己一同合谋,才终于杀死了他。

当日下午,晴空万里,气候却仍未回暖,那轮没有颜色的太阳,照得大地一片惨白。沈家宅院门外,一位年轻的警员再次登门拜访,他的口袋里,有一管黄色的烫伤膏。
楼主| 发表于 2015-8-26 14:34:07
本帖最后由 Hundred-Rivers 于 2015-8-26 14:52 编辑
CHAPITRE 13
川戎再次跟着沈家的佣人走进屋子,在沈光大那个巨大的卧室外等着佣人进去通报的消息。期间,他又听见了申远云说话的声音。
“申先生又来看望沈先生了么?”川戎问佣人。
“自从我家主人那次受惊,身体抱恙之后,申先生几乎日日前来探望。”佣人回答。
“那么你主人的身体好些了么?”
佣人摇了摇头:“还是不行,总在做噩梦。”
“噩梦?是什么样的梦?”
“唉,他总在说同一个梦,说自己梦见那位朗少爷幼小的时候,说只有四岁,和自己一起在高台上玩耍。”
“四岁?高台?”
“是这样的,原话就是如此。之后还说,朗少爷的玩具从那里掉了下去,自己到高台的边缘向下看玩具掉在了哪儿,想帮其找回,就在那时,朗少爷在背后把他从上面推了下去。”
“确实是个噩梦。”川戎听过之后,心中有些震动。这时,他听见卧室内传来了声音。
“进来吧。”是沈光大的声音,可以听得出,他仍然很虚弱,只是强打精神在回话。
走进卧室,沈光大请川戎坐下了。川戎对他说道:“非常抱歉,多次冒昧打扰,实属工作的需要,希望您能理解。”
“我们自然可以理解,但是,我实在不明白的是,这件案子究竟还有何疑点,迟迟不能定案。”申远云替沈光大回答。
“确实,还有那么些疑点。恕我直言,真要说起来,疑点还不少。”说完这话,川戎听见申远云在一旁冷哼了一声。
沈光大仍然半坐在他那巨大的床上,两个眼睛没有什么神色,整个人好像被掏空了一般,用喑哑的声音说道“作为死者的父亲,我希望你们尽快将申初朗那个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是的,警方也想尽快结案。正因如此,有些事情,我们还需要向您核实。”
“你问吧,还有什么?”沈光大有些不耐烦的回答。
“沈小姐离开镇子去找申初朗的时候,是12月27日吗?”
“正是这一天。”
“她去的时候为什么乘坐的是需要购票的短途汽车,而不是由你们家派人用专车送往呢?因为之前,看到申初朗往返两地都是由专车接送的。所以想以您的条件,沈小姐出行时,也应有同样待遇。”川戎因为看到沈初宁小包里的车票而由此发问。
申远云抢白道:“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样,申初朗对沈小姐并不好,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因此,沈光大先生当时并不支持沈小姐去找他,是沈小姐执意自行前往的。”
“是的,这完全可以理解。”川戎说:“那么,在她走掉之后,到尸体被发现(1月20日),这二十多天里,您可曾有过她的什么消息,或者知道她究竟在哪里,做什么呢?”
“这。。她走后,我一时赌气,短期内便没有联系她。这还用想,她自然是去了申初朗那里。我怎么知道,竟会有那种事情发生。”
川戎合上了自己的记录本,停顿了一会儿,再次张口发声:“有个问题,我不知道合不合适问。”
“尽管问吧。”沈光大答道。
“嗯,我想问,为什么您这么讨厌自己的女儿呢?”
“你说什么?!”沈光大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川戎:“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讨厌自己的女儿,我一直都对她疼爱有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沈光大情绪激动,显然有些语无论次。
这时,一边的申远云也插话道:“川警员,我们这般配合您的工作,您这样说话不太合适吧。沈先生由于丧女之痛已经卧床不起多日,您现在竟然怀疑他不够疼爱自己的女儿。”
“抱歉,我没有别的问题了。”川戎站起身来:“申先生,我们一同离开吧,我觉得这时候还是让沈先生安静休息为好。”
“这正是我想要说的。”申远云也站起身,一脸讽刺地看着川戎,好像在说,明明是这个人不让沈光大好好休息的,现在竟然好意思请自己一同离开。不过,他还是同意离开了,估计,他并不喜欢,这个警察在沈光大的卧室里久留。
两人走到沈家宅院的门口,川戎站住不动,对申远云说道:“申先生,我想,您应该听说了沈光大最近做噩梦的事情了吧。”
“你是说他梦见鬼魂?”
“不,是最近的梦。”
“你也听说了,你们警察消息倒是很灵通啊。”
“只是偶然听闻。关于在高台上的那个梦,不知申先生如何看待?”
申远云有些错愕,他不知川戎为何与他谈论这个梦来,随口说道:“我想,他做这梦自然是因为申初朗杀了他女儿受到了惊吓。深爱的人受到了杀害,自己没有能够保护,内心产生了恐惧感和负罪感,于是他把自己代入了沈初宁的角色,觉得申初朗杀害的人仿佛是他自己。”
“很有道理,梦境里面,人物和角色常常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代换,你说对吗?”
“确实。”申远云仍然摸不着头脑“我的司机等候多时,我要走了。你……”
“那么,向您再见。”
“再见。你不走吗?”此时,申远云已经坐上了车。
“我有东西丢在了刚才的卧室里,哦,正是我的记录本,那东西对我很重要,我现在要回去一趟把它取出来。”川戎淡定地回答,这是他从申初朗那里学到的一招,目前,他想做的,是支开这个申远云,因为川戎感到,他在的时候,好像总在阻拦着什么,导致他无法从沈光大那里得到想要的回答。
已经坐上小轿车的申远明对此有些惊讶,可再从车上走下来,不免有些过于刻意,只好再次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川戎再次回头,朝沈宅里走去,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抓住了那支烫伤膏。
“抱歉,我是回来取忘掉的记录本的。”川戎对已经躺下的虚弱的男子说道。
“嗯。”沈光大并未在意,眼睛都没有睁开。
“顺便,还有一事刚刚忘记问了。”
沈光大一声不吭也一动不动,他或许已经烦透了这位没事找事总来叨扰他的警察了。
川戎走近了那个大床,沈光大的双眼紧闭着,川戎觉得他身材矮小,面无血色,像一只奄奄一息的猫头鹰,之所以觉得像猫头鹰,那是因为川戎肯定,这双现在紧闭着的眼睛,过去也一定发射出过锐利而机警的目光吧。
“沈先生。有一样东西,是申初朗让我带过来的。当然,他现在是杀死您女儿的凶手,我这样做可能不太合适,但我已经仔细检查过这个东西,并且,这个东西自始至终并没有经过申初朗的手,他也只是让我把它那给您看一眼,并说这会对这个案件有所帮助。我想,我肯定不该相信嫌疑犯的鬼话,但又确信这东西确实于您不会造成伤害,因此……”
“别废话了,拿给我便是!”
川戎仍犹豫了几秒,才笃定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管药膏。他看见,在他掏出药膏的那一刻,沈光大的眼睛瞪得溜圆,很快将两只颤抖着的手从被子里移了出来,他接过那管药膏,带着不协调的痉挛将其凑到眼前:“鞣酸软膏。”他念出包装上的四个字。
“这是申初朗要你拿过来的?”
“正是。”
“哈哈哈哈!”沈光大忽地一把掀开了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他也不穿拖鞋,赤着脚踩在他房间地上那昂贵的天鹅绒地摊上,两手将那药膏高高的举向天花板,并抬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管药膏,不知道的人可能认为他在做着某种虔诚的祭礼。
“他全都知道,没错,他全部都知道啦,都知道,都知道……”他像个失心疯一般地大声叫喊,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川戎站在一旁,显然也不知所措。佣人们听到了这不对劲的动静,也一哄而入。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川戎感到很慌乱,可他发觉似乎所有人,都在围着沈光大,屋内乱作一团,并没有一个人在关注着他。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惊吓了,心里涌出一些不祥的预感,几乎是逃离一般的跑出了沈家。他的心里回想着申初朗在审讯室里对他说的话:“我还要杀沈光大和申远云,谁说我没有能力杀他们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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