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1019|回复: 1

[原创长篇] 司马宅男系列之杀机重重

简洁模式
发表于 2014-9-6 09:51:46 | 显示全部楼层
未经作者同意,禁止转载本篇小说
杀机重重(1)
    “德智高中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向后门靠拢,谢谢合作!”一大早的公共汽车上,个子矮小长相甜美的乘务员小姐站在座位边对着坐在后面靠窗位子的我大声示意,走神老半天思路七沟八拐的我反应过来赶紧起身,拎起一个从我家卧室床底下翻出来的军用手提袋,用手指勾了勾比往日重上许多的书包走往后门。
    与此同时,一个据目测身高近两米体重至少二百来斤的壮汉从前门进来,表情肃穆一脸杀气,他的身体极度肥胖,举手投足之间身上的累累横肉如同水波一样猛颤,由上往下看形似错落有致的梯田,其跨度令人结舌不已。他蛮横地挤开乘务员小姐朝最后一排跨去,一只蒲扇似的大手按在我的肩膀上硬生生把我按回座位。冒着刺鼻气味的烟头随着另一只手的动作掠过我的头发,留下了一点点细微到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焦糊味,嘴里话语的粗鄙程度因为嫌我挡道已然凌辱过司马家的历代女性祖先。
    通常情况下,侦探的口袋里总是放一支圆珠笔和一个小本子,便于记录和收集有代表性的事例或案件,再或是当备忘录画些自己才懂的暗号来了解线索,虽然我勉强算个不入流的侦探,但这些东西也时常备在身上,只不过动手动脑添加了刀子割人的功能。这在老爸看来上学是完全用不着的东西可要帮我一个大忙。
    司马家的人,没有一个是能惹的,唯一的区别,在于是否是真的砍中了我们的怒槽。
    我在再次起身之时向后看去,硕大的臀部占据了大半个视野,那无理男人的行为让我想起小时候听说过的一只从童话书里窜出来破坏村民房舍的可怕妖怪,表现丑陋而畸形。扯扯被书包压在身上很不平整的校服外套,手里的小玩意儿以极为隐蔽的动作擦着边缘飞了出去。
    下车后的我按照惯例向乘务员小姐挥了挥手以示告别,不过她现在正忙着跟司机先生一起莫名其妙地看着一位暴跳如雷的男乘客手握圆珠笔大吼大叫,但愿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枚所谓的暗器到底是谁放的,哦,别担心,被扎一下屁股的小小惩罚是不会要人命的。

    学校门口聚了一大圈的家长和学生,像我这号自力更生没人陪伴的也是一幕奇特的风景。到处走走看看找到不少熟人,雷振双手插兜一脸事不关己潇洒相,脚下三个大小不一的包叫我十分怀疑他是怎么把它带来的;孙露站在混乱的中心无比淡定地玩着手机,戴着一副黑色墨镜的爸爸站在一旁警惕地看着周围,无疑是一个好保镖;身后既有司机又有保姆待命态度绝对高贵冷艳沉默安静温习课本的,你觉得除了乔伊之外还有谁。
    “你要是感觉能帮忙把东西都替我背上楼,我就提前叫他们先走。”乔伊合上课本没有看我,接过保姆手里的咖啡抿了一口。这个保姆已经不是先前那个了,换成一个脸部轮廓柔和有一双明亮眼睛的年轻姑娘,“她铺完床铺料理完毕就会回去了,姑姑在家不会有问题。”
    我没有因为被猜中心事而感觉惊讶,她的观察力惊人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至于我的,看情况。
    “司马你的臂力已经达到能背负如此重物一口气奔上六楼了么?”听到乔伊说话的雷振一边指着宝马车上的行李,一边用夸张的口吻调侃我,“好厉害!”
    我默默地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乔伊的行李多的好像要搬家,莫说是一口气奔上六楼,就是背着走去宿舍的这一段路便足以我气喘吁吁,难怪有两个成年人帮忙。
    “六楼?我们是在为了竞赛练习习题做集训,还是在来这里活受罪。”原本一声不吭的孙露啪的关了手机递给爸爸神色轻蔑,“校领导们不知道教委禁止补习么?”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竞赛中夺冠才最要紧,那可是荣誉啊。”雷振下了定义:“自私自利!”
    我打了个哈欠,望了一眼学校里面被树木遮蔽的男女宿舍楼,无奈地笑了笑。
    作为本市三所寄宿学校的首位,德智高中一直是枝花丛里的奇葩,原因很简单,走读生和寄宿生数量各自参半,宿舍楼却容得下全体学生以及连带校长老师保安校工等等在校的所有工作人员,这样资源上的巨大浪费,着实可惜。
    但对校长身后的校董来说,绝对是稳赚不赔。
    为什么?因为这里曾经就是市三中的原址,过去全体寄宿生的宿舍自然容纳得下我们这些比那时少的学生,又削减一半的住宿量只能称作是又一笔意外惊喜,它可以轻易地时不时把学生召进学校进行纯封闭式训练,理由例如,竞赛,考试,没有家长会反对,他们大多都坚信一句话:今天的艰苦付出是为了明天的丰硕回报。我用的是付出,注意了没,也就是说,我们的住宿费餐饮费都是要另外交钱的,数目还不低。
    所以,我称它为又一笔意外惊喜,而同学们中更广为流传的说法是,灰色收入。
    校门开了。班主任举着大喇叭叫喊班里同学向她那边聚集,老徐站在她身后,一手拿着名单一手用笔划去已到同学的名字。同学们自觉地跟着班主任朝再熟悉不过的校园里走,像是一群尚未知事的小学生。
    到了宿舍细数与我同寝的同学,才发现跟原来想的完全不一致。
    学校的宿舍管理一般是这样的:高二年级住一.二楼,寄宿生住稍低的一层,也就是一楼;高三.高一年级分别住三.四楼和五.六楼,寄宿生仍是同理,基本上没有改变过。而且室友绝大部分是本班同学,极少是外班的,我偏偏遇上了这一点。六楼的最后一个宿舍,无论是按名次排还是按座位都不至于沦落到此吧,谁能给我个解释?
    拎着东西手脚麻利地上到靠左边的铺位,我迅速地开始收拾卫生。长期无人居住的床板上满是灰尘,脏得恨不能让我背过气去;床脚与墙壁之间的空隙里残存着大量的蜘蛛网,数不清的虫子在黑暗里悄无声息地蠕动,感觉十分惊悚;供众人洗漱用的地方仅仅有六平方米不到,地板上的污渍不知是何年何月留下来的,看上去异常陈旧,清理起来一定是个浩瀚的大工程......我犹豫着是否要去楼下舍监那里借个铲子一类的工具,一只毛皮黑色不过巴掌大的四害之一若无其事地从我的脚边跑过去。
    一个陌生的男孩小心翼翼地搬了东西放在最靠门右边的上铺,他有一张圆润得可爱的娃娃脸,中规中矩的发型,白皙干净的皮肤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女孩子,称得上是冰清玉洁,身高只有小学生那样,与我周围的高中生区别很大。他有些认生地对我露出一个颇为羞涩的笑脸,我立刻知道了他是本届数学最好,号称全不错,有言道浓缩就是精华的郑凯文。
    比他稍晚一些到来的男孩身材相当壮实,如同一只长期在森林里称王称霸的狗熊,或者是日本的相扑运动员。有着与我持平的身高和略显宽大的五官,笑起来像是一块大饼上划了几道印儿,没了眼睛没了嘴。他一把将东西摔到郑凯文的下铺开始动手铺床,动作干净漂亮,瞧得出也是个干活儿绝不含糊的主。
    身材健美的男孩有一张很具异国风情的脸,欧洲人司空见惯的高鼻梁,长得很是俊秀,他的爸爸给他叮嘱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他一个人喜气洋洋地给我们打招呼:“嗨,我叫夏天,最炎热的那个季节,你们也可以叫我Summer,我是个如假包换的中国人!”
    握着洗洁精的我冲他笑了笑以示友好,忽然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这个男孩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笑起来有一种阳光的气息,明媚至极。有棱有角的脸部轮廓,开阔的前额,犀利的眉宇,纤长的丹凤眼平添了一股阴柔气,高耸的鼻梁,浅薄的嘴唇。他把书包扔到下铺划有韩颂卓字样的床位,一只脚踩在床边一只脚跨进小隔间,两根手指轻佻地抬起我的下巴,然后摸摸我的脑袋,语气快活地说了一声:“姑娘,给小爷笑一个。”
    我屈起右腿朝他的肚子踹去,他骤然后退伸手格挡,一记重拳洋洋得意地在后头等着,挨到我鼻尖时才猛地收手。
    “打架了打架了,私人恩怨外面解决先给我让个过路道儿!”雷振拉开我俩走到夏天的上铺,回头问韩颂卓:“帅哥,司马哪儿惹你了?”
    韩颂卓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膀,忽然给了我一个拥抱,他说:“死小子 ,终于找着你了。”

    对于一个宅男来说,人际关系的好坏并不是很重要,由此可见,我的朋友圈小的可怜。再加上我又不是一个有多话痨的人,熟悉的朋友也就是那几个范围里的人而已。同学,网友。
    就比如乔伊,比如雷振,而韩颂卓,是一个最长最长的意外。
    我们的缘分是从上一辈绵延下来的,他的妈妈和我老爸是初中时代,高中时代的同桌,高考完毕以后,他妈妈去了上海复旦大学,遇上一个性格温柔的大三学长,从此陷入了爱恋。我老爸报考了梦想已久的警校,在参加工作时邂逅了老妈,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两年后,他们四人在千灯市当时最大的酒店蓝湖酒店班上同时置办婚宴酒席,请上了所有认识他们的朋友,共同祝福百年好合。一年后,他妈妈和我妈妈怀孕,入住市第一人民医院,十个月后,他妈妈生下了韩颂卓,一个月后,我妈妈生下了我。
    所以,我是处女座,他是狮子座。我们的情谊比上一代来得更加深厚。他是我这辈子的第一个兄弟。
    从幼儿园,学前班,小学,初中,我们无一例外地都是一班,都是同桌。两个妈妈更因为我们而关系密切,怂恿各自的丈夫搬到一处居住,住对门。以至于到了现在,我跟我爸妈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旷日持久,睁眼闭眼都能看见他在我面前晃悠。
    我们的生活几乎是叠合的。他被他妈丢进道馆去学跆拳道的时候,我正跟着老爸当时的上司练习拳击,就是再怎么友善的一张脸,把拳击手套戴好后也会变得杀气十足。他被我撂倒的次数与日俱增,到了最后再也不主动发起进攻。初中二年级过去,他随他爸的职位升迁搬到了这个城市的北面,再没了联系,两个妈妈的电话也因为老妈的越来越忙而单方面停止。快要中考的日子里,老爸告诉我他练了自由搏击和散打,很期待和我一较高下。而到了高中,因为功课的繁多我已经很少锻炼,眼镜的度数在逐渐加深,已经远远被他甩在了后面,跟不上了。
    “我在四班,层双老师任班主任,离你们班远了不止一个教室啊,你知道我也在这个学校没?”韩颂卓跟在我后面打扫卫生,他可是深知我爱干净的毛病,并因此深受其害。
    “不知道,我爸也没给我说。”我拿着抹布擦窗台,一遍又一遍,“我们怎么会在一个寝室?”
    “你我之间的孽缘是断不了斩不尽的啊。”韩颂卓意味深长地拍着我的肩膀,好像是一个得道高僧在安慰一个走上弯路的人迷途知返。
    正跟赵源铭聊得热火朝天的雷振接了一句:“我们之所以分在一个寝室的原因是今年高一扩招,以往的八个班变成了十个班,班里的学生不可能全部把班里分的寝室占满,总有一两个多的人,把这些人总在一起成了我们的寝室,一共六个人。这样的寝室还有一个,在六楼的最左边,也是一个组成的寝室,成绩多少不知道,但都是些不太惹事的学生,比较乖。”
    “要是我也算是乖学生,天下的乖学生岂不是满天飞了么?”夏天开着玩笑:“在我们的寝室里,可算是个不安分的因子哦。而且照这个位置,舍监都不会来看吧,随我们怎么闹喽。”
    “我以为你们都知道呢,没人会在男生寝室闹啦,都会在九点准时上床睡觉,不是因为明天要上课,是因为这里死过人。”赵源铭装成小女孩害怕的样子,忽然大笑起来:“所以,为什么我们不来开个先例呢?”
    “都是不安分的人啊。”韩颂卓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赵源铭的脸,“忘了我们是来学习的?”
    “这是我们无聊生活的一点慰藉而已。”赵源铭双手摊开,“我可是恐怖故事的爱好者。你很没胆吗?”
    “死人能叫慰藉,那杀人算不算放松?”夏天看着我把洗好的抹布放进塑料袋里,声音冲着赵源铭:“你说的是军训时同学间疯传的掉头故事?那个叫意外吧。”
    “明明好好的风扇突然从墙上掉下来,旋掉了一个女孩的脑袋,脑袋滚到地上被另一个女孩看见,那个女孩疯了。我说的对吧。”一直不吭声的郑凯文开口道:“所以,现在宿舍里的风扇全部换成了有铁网罩的小风扇,女生宿舍也改成了男生宿舍。也就是我们现在还在用的宿舍楼。”
    “可老师说这是骗人的。班主任为怕引起学生骚动还特意辟了谣,说是她当了那么久的老师完全没有听过这回事,学校出事的话一定会知道,让我们不要再议论纷纷。”雷振提醒他们:“这只是一个没有根据的故事,没有名字没有时间没有结果,三无产品,指不定是谁说着玩儿的,我们用不着相信。我们当初来德智高中上学的时候,不都是查过学校的资料么?建校的时间还很短,出了这种事怎么可能查不到?”
    “我突然想起我们小学时发生的事了。”韩颂卓的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声音低沉:“听起来挺匪夷所思的。你还记得吗?”
    “你不要质疑我的记忆力。记得是说我们学校里的汉白玉塑像眨了眼睛动了手,一群一群的学生跑去操场看,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仔细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可那么多人都相信,校长还特意在大喇叭上解释这件事,最后都没查出来是谁说的,影响可够大,那人的心里一定在暗乐。”
    “那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一期节目吗?有一个游客出去玩使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回家时看见照片里的塑像上凭空出来一只人的手,在塑像的后脑部位上,我当时说这要是真的也太诡异了。”
    “可专家证实照片不是经过处理合成的,那个塑像上也没有站一个人,塑像就伫立在车水马龙的十字楼口,这边是主题公园,那边就是商贸街,商贸街上只有商场店铺广告牌和一批又一批的人,如果是这个游客有问题的话也拿不出证据,从这里过的那么多人就他拍下了照片。”我接着说。
    “结果我没忘,你呢?”
    “真是啼笑皆非。”
| 发表于 2014-10-7 12:46:22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我之间的孽缘是断不了斩不尽的啊。”韩颂卓意味深长地拍着我的肩膀,好像是一个得道高僧在安慰一个走上弯路的人迷途知返。
    正跟赵源铭聊得热火朝天的雷振接了一句:“我们之所以分在一个寝室的原因是今年高一扩招
尚未登录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