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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篇] 司马宅男系列之自杀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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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 12:42:5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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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迷局(1)      
      天微微暗,我拿着作业进书房,新换的联想电脑正对着门口放置,坚硬的线条显示出一种特别的金属色,还真是奇怪。。不过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个,直接进去按开电脑主机和屏幕。
    很难让人想象作业为什么会这么难,作为一个男孩,物理方面的差劲大概只能用匪夷所思来解释, 耐心地等待“欢迎”字符出现,我快速地让电脑连上宽带,以袋鼠般的跳跃将自己送入老爸的电脑椅,如果把舒适程度跟所买时的价钱相比较,也算是物超所值。
    点账号,输密码,挂QQ,一系列动作在行云流水中完成,没等我把第一道物理题查出答案,嘀嘀的提示音就在耳畔响起,有些奇怪地让对话框框弹出,只见一张呲牙咧嘴的鬼脸吐着舌头冲我大笑。
    毫不示弱地找出一张有够搞怪的大图发了上来,对方的回复堪称神速,不过这次换了汉字,是一句颇为简短的话:“我今天的晚饭吃撑了。”
    随着一阵键盘上的噼里啪啦,我的回复也显示出来:“没见过吃饱了还继续贪得无厌的家伙。”
    “新请的保姆手艺很棒,比以前的要强一些,做的饭是真好吃啊。”
    我让对话框震了又震:“为什么要换保姆?”
    “可能是姑姑不满意以前那个吧,但芳姨是很不错的,人也很勤快。”
    “不愧是大小姐的生活,二十四小时有保姆伺候。”
    “请保姆是为了照顾姑姑和打扫卫生好么?跟我没什么关系,最近姑父又开始忙起来了,姑姑的心情很不好,几乎不怎么说话。”
    “是因为没有人陪么?那你就多进些侄女义务陪陪她好了。”
    “主要在姑父,三天两头不在家,姑姑的心情会好才怪。话说一对夫妻年龄相距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但愿姑姑不要像以前那样了。”一句话完毕,头像立时灰暗。
    我盯着网名后面小小的方框,若有所思地在对话框的右上角打了叉。
    这个名字叫做鲁斯特小姐的女孩于半年前加我为好友,因为叫我的人本来就少的可怜,我便在同意上打了钩钩,原以为习惯性的沉默会使她同样成为好友栏里千篇一律的灰色头像,却不曾想到她跟本不需要我的言语,只是想找个树洞一样的人物,让她把生活中的琐事放肆倾倒。
    “数学老师是更年期提前了吗?竟然让我当众罚站一节课出大丑!”
    “啊哈,脸上的青春痘泛滥已经波及到校花小姐了,我有感觉她想死。”
    “白颜色的衬衫外罩上一件粉红色的外套真是难看的要命,好像没品位的中年大婶,坚决换掉。”
     ......
       要不是有一天我一时兴起,针对她“在家里闲的发毛,只有姑姑在看书,”回了一句“你爸妈在哪儿呢?”我想我永远只会是她生活的旁观者,而非参与者。
    后来,当我知道她的妈妈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爸爸在离这里很远很远的香港做金融贸易,她一直跟在下身瘫痪的姑姑身边生活时,我不止一次有想要砍掉握住鼠标的那只右手的冲动。毕竟,主动挑起他人的伤心事实在说不上是积了德。
    借用一句爷爷在我小时候做错事或者说错话时的评价就是:“造孽啊!”
    好在她并不介意,而且十分乐意和我聊聊。猜得出来她闷了很久,巴不得想找个人陪陪她,就像只关在笼子里很久的猫咪,急于要找点乐子来打发无聊。
    对我来讲,做一个忠实的听众未必是什么难事,偶尔我也会同她说说我自己,说说学校的操场近段开始扩建了,说说家门口卖海绵的那一家又养了一只宠物,说说自去年起期待了很久的新书终于上市了,我们聊到哪里算哪里,因为距离而无所顾忌,更因为陌生敞开心扉,虽是从未谋面的网友,但我认为我对她的了解已然超过她在现实生活中的任何一人。
    可事实证明,我们都错误地判定所处之地与对方的遥远,我们都默契的忽略了各自信息中所填的地址,都为千灯市。

    星期一的早晨,阳光明媚的一塌糊涂,好像昨天歇斯底里的暴风雨是多少年前的旧事,我交了作业拐过后门进教室,快挤满人的座位表示我今天确实来晚了,这也显示了重点班与普通班的普遍差距,现在是六点三十分,相对别人而言,有点儿早了。
    以往的早读,最想来的自然是勤劳的英语老师,可今天来的却是班主任,班主任的到来也属正常现象,要知道接连六年的优秀班主任称号可不是白得的,但站在她身后那位来的就有些不寻常了,为什么呢?因为——他是我爸。
    我爸来吧,也正常。找我那个东西问点事什么的。但是,注意。他是个警察,而且是穿着警服来的。
    问题是真大发了。
    我爸一向是个办事干脆利落的人,拖泥带水也不是他的风格,当时他目光如炬,横横竖竖把教室里的形形色色学生看了一遍,清楚地找到目标人物后,马上从讲台上走下来。
    座位的排列明显狭窄,普通体型的学生在中间来回穿梭尚有难度,就更别提我爸这种身高一米九一,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看着他无比艰难地在桌子与桌子中间卡住动弹不得,在一旁观望的人都不由得为他在心里头捏了一把汗。
    除了我。
    因为我太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如果一排排桌子就可以把他拦住,那当年在警校拿的第一名便没有什么意义了,这么多年的“明星警长”“荣誉之星”一类的奖章也都能够拖出去扔进垃圾箱里被人拉走了,不出所料,他选了一条最简单方便的路来走。
    数学上有道是两点之间线段最短,在当时,我就是这么做在座位上,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一直看着他踏着同学的桌子走过来,然后蹲在我面前说:“小子,跟我走一趟。”
      
    现在的你,有没有一种在电视机前看少年犯作恶之后被警察叔叔逮捕的感觉呢?
    我周围的同学,在当时是真有深刻体会。雷振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往后拖,直到在我跟老爸之间扯出安全距离才放手。一个胆小的女孩在受到如此惊吓时禁不住嚎啕大哭,一圈人怎么劝都劝不住。坐在我旁边的同学忍不住后退半步,有几个不淡定的开始小声地议论,积极地猜想我是犯了什么罪。
    老爸狐疑地瞧了他们一眼,迎着我询问的眼神大大咧咧地回了一句,语气里流露出安慰:“别紧张,只是让你放点血。”
    这下连班主任都抓狂了。
    听着班主任由缓到急,再到加速快要爆表的呼吸频率,老爸才意识到应该改变他一贯性词不达意的说话方式,清清嗓子,他郑重其事地说:“呃,同学们不要惊慌,镇定镇定。是这样的,今天早晨发生了一起跳楼自杀案,现在已送入医院抢救,由于失血过多,跳楼者生命垂危,医院血库因为最近有几个与跳楼者同血型的孕妇生产已经告急,所以让这位也是同血型的同学施以援手。”
    警报解除,大家都松了口气,暗骂这位警官故弄玄虚。有个不怕生的同学伸着脑袋问他:“需要什么血型?说不定我们班里还有,一起去就算是帮忙了。”
    人群里有人应和。
    老爸潇洒地站在桌子上鞠了一躬以示感谢,接着干脆拒绝了这些想要见义勇为的好少年们,因为我的血型比较特殊,极其罕有,一千个人里面都不一定出一两个,于是他代替我回答说:“Rh阴性血。”
     
    输血的程序很麻烦,因为我是未成年人。但人命关天,医生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也只好这么选择。被医用皮筋用力逼迫而不情不愿露出的血管是淡淡的青色,与针管里的血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抽血的护士技术娴熟,没有让我受什么苦,抽血后还特地嘱咐我这一段要注意营养,强调了许多遍才转身离开。
    看着我手按伤口出来,老爸伸出手比出一个大拇指,这我当然明白,意思是在赞我,好小子。
    此时我还走不了,因为手术情况多变,指不定之间会出现什么或大或小的意外,如果还需输血,作为现有的血源,我就成了那个自杀之人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还真是平生第一次成为除了父母亲人之外特别重要的存在。
    生命短暂易毁,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的人,为什么要终止自己的生命呢?
    “爸,”我叫了一声,把身子蹭着手术室外的长椅朝老爸的方向移动,他瞧我一眼,坐下来问:“有事?”
    “嗯。”我应着,“自杀的是个什么人?”
    “学生”。他简单地概括,“是个女孩,年龄在十六岁左右,今年高一。”
    “那为什么要自杀?父母离异,还是感情问题,或者说别的原因。”  
    “还不知道,我到的时候,这孩子已经掉下来了。”
    “她的父母是怎么说的?”
    “啊,这个,”老爸无奈地说:“她的父母一个不知所踪,一个远在香港,这个孩子从小住在姑姑那里。”
    “类似的家庭情况我曾听一人讲过,继续问他:“她的姑姑是不是下肢瘫痪不能动?”
    老爸点头道:“没错,她的姑姑原来是本市有名的企业家,一直未婚,到了快四十岁时嫁给了在当时小有名气的律师,后来出了一次车祸,公司被丈夫接管,困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没有人说那位律师是为了金钱才与女企业家结婚的么?”我笑。环顾四周一圈,在走廊上的除了医生护士就是处理此案的警察,不见女孩的家人:“怎么,她姑姑没有来?”
   “最开始说是要来的,可丈夫正在公司里办公,实在是分身乏术,让妻子在家呆着不要出来,一会儿一起来。”
   我抬头看表:“现在是八点零二,事发时间应该在六点二十到六点四十,就是你去找我的时候,她的丈夫这么早去办公?”
   “实际上是一夜未归。”老爸接口说。
    突然,墙上的指示灯由红转绿,我和老爸猛地站起来往手术室走,医生不等我们开口借下口罩就说:“放心,手术十分成功。接下来就请家属来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吧。”
    老爸一个箭步跟过去:“我来代替签字。”
    我不打算跟着他,伸手拦住一个医生:“请问,病人的具体情况怎样?”
    “肋骨断了三根,头部轻微脑震荡,跳下去不死也是老天保佑了。”给我抽血的护士站在一旁说,她弯弯好看的眼睛提议道:“是不是很好奇自己救得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奇得很。”我微笑说。
   
    穿过长长的白色走廊,很快就到了重症病房,门上的小小一方窗可以让我看看女孩的模样。
    似乎个子很高挑,头发很长,苍白的脸几乎融进了白色的枕头,白色的被子里,脆弱的像个瓷器娃娃一摔就破。我没有再看,向护士道谢后问到了女孩的名字。
    乔伊,用英文来写就是“Joy”,快乐的意思。
    记忆中的那个人是这样解释自己的名字:“我叫乔伊,因为爸爸姓乔,妈妈姓伊,合在一起念是快乐的意思,无论身处何种境地,他们都希望我可以做一个快乐的女孩。”
    这样一个女孩,态度乐观,性格坚毅,断不会轻易自杀。前一天晚上她还在对我抱怨吃得太撑,那在这短短的九个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如此惨状。
    看来我必须离开了,鲁斯特小姐。

    这是本市的新型开发小区伯爵山,虽是这么说,但要是想在我们这平原小城里找出山来,绝对不可能。有趣的地方在于,建筑设计师们利用脑中的专业知识和独具匠心的创新设计,将整个小区打造成了依山傍水环境优美的家居别墅区,这里的住户们非富则贵,集中了本市近一半以上的富裕人家。 即使知道乔伊的家境是极其优越,可我还是从内心深处赞叹了一番。
    从医院出来已经近九点 ,回去上课并不是个好选择,我考虑一会儿决定乘八路车直奔小区门口,问候问候她的姑姑。
    听老爸讲,最先发现女孩跳楼的就是她的姑姑。
    回忆出地址的我左拐右拐, 在一排排外形相似的别墅中找自己想要的绝非易事。与此同时,有一人从地下停车场出来擦着我的肩过去,侧目细视,映入眼帘的是一件暗色调的裙子,由大量墨黑银白和少许浅淡的粉红色块组成,形如落叶纷纷扬扬,在裙面上堆砌出一片令人不安的混乱。相貌美艳的女人在肩上披了一件丝质的短上衣,这就更显得她姿态灵动妩媚。我深吸一口气,只感觉满心幽香,沁人心脾。
    这种香水,相当昂贵,相当高级。
    我目送着美艳女郎消失在一座别墅门口,停在一座车辙环绕的别墅门口,警车和救护车当然不会规规矩矩地放在停车场。我见四周无人,按了按门铃,一下,两下。
    第三次响起的时候,有人在里面嚷着问:“谁啊?”
    我套用我爸的名字已经不是一回两回:“警察司马松明。”
    门侧的屏幕可以清楚地看到来访者的相貌,但我不会让他(她)如愿,在按住屏幕有好一会儿时,门伴着“啪嗒”的一声开了。
    开门的女人年龄在四十岁到五十岁左右,长相平淡无奇,穿着普通的衣衫,腰上系了一条绿色与蓝色相间的格子围裙,搭在门框上的手粗糙黝黑,是经常干家务活的人才会拥有的手。不用说我也知道,她是这家人请来的保姆。
    “你是谁?”她一怔。
    “警察司马松明的儿子,也是跳楼者的献血人。因为爸爸有要事缠身,所以要我来这里询问一些情况,怎么,不可以进去么?”
     保姆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里屋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佟姨,外面的人是干什么的?”
    “警方的人,一个男孩,来询问一下关于小姐自杀的事。”
    “我知道的都说完了,再没有什么了。”里屋的人生硬地拒绝,但我绕过保姆进去了。
     里屋的女人坐在金属轮椅上,穿着一条深蓝色的针织长裙,从肩膀到脚背都包的严严实实,丝毫不露一点肌肤。她的容貌是很美的,有一种端庄的感觉,虽然岁月在脸上留下了道道痕迹,却依旧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韵,没想到这位女企业家还是美貌与智慧并重。
    “您好,阿姨,我是警察司马松明的儿子,特来向您询问一些你侄女自杀的情况。”我礼貌地说明了来意。
    “你为什么会对我的侄女感兴趣?”女企业家冷冷地问我。
    “事情说起来十分凑巧,其实在半年前我们就认识了,算是关系很要好的朋友。在医院血库告急的时候爸爸找到了我,因为我意外地与您侄女的血型匹配,希望我能为她献血。这时我才知道她自杀的消息,觉得很奇怪就想来问一下您。”我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女企业家僵硬挺直的后背一点点松弛下来,慢慢地向后靠去,她问:“你想知道什么?”
    “您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您侄女跳楼了?”
    “今天早上,因为我经常失眠所以起得很早,佟姨把早饭做好后我就让她叫乔伊起床,平时这孩子很自觉的,今天却赖床了。可佟姨怎么敲都没人应,我觉得奇怪,从卧室里拿了钥匙开门,可床上已经没有人了。只听见外面‘啪啪’两声,佟姨就叫起来‘小姐跳楼了’。”
    “您是说当时您进来时就没人了吧。”
    “是。”
    “既然如此,佟姨是怎么知道乔伊跳楼了呢?”
    “如果你进来时看过别墅的构造,你应该知道这幢别墅是三楼。楼上三楼的第二个房间与书房靠阳台相连,从这里可以看见。”
    “那完全可以通过书房进卧室,不需要拿钥匙开门。”
    “抱歉,我是关心则乱。”
    “据我了解,您侄女是一个心理健康的女孩,她为什么要自杀呢?”
    “我也很奇怪,青春期的孩子总是让人捉摸不定,她也不是个特别爱玩爱闹的孩子,不是很爱说话很爱笑。我其实一点儿也不了解她,真的。可能最近遇上了什么事,会极端到要寻短见。”
    “一直以来都是您在照顾你侄女,您不了解她么?”
    “你不相信?随便吧。这孩子父母的婚姻早就到了名存实亡的地步,她妈妈根本靠不住,就是个喜欢花钱,喜欢跳舞,喜欢玩乐的小女人,我弟弟在香港只顾着发展事业不愿意回来,每个月从银行卡上划来一笔钱当生活费。她从小跟在我身边,可我以前也有自己的公司,经常是忽略了她,结果到了这种地步。”
    “那她的心情如何?有不开心的事么?”
    “没有,从表面上看都还好。”
    “您子女的人际关系怎样?”
    “这我不太清楚,没听她说过学校的事,你说你是她的朋友,我是真的很惊讶。”
    “我们认识很久了,她在学习上没有什么困难吧。”
    “没有,她的成绩很优秀。”
    “请原谅我的鲁莽。”我的身体微微前倾:“能给我说说到您下身瘫痪的原因么?”
    “什么意思?这跟我侄女的事有关系么?”
    “恐怕有,我必须知道这些,阿姨。”
    “这是一场车祸,发生在我刚结婚不久,那是我们不住这里,住在另一个临近郊区的地方,买的新房子。那一天,我开车回家,正在行驶的时候有一辆宝马忽然撞了过来,也许三次,也许更多,总之我是瞬间失去意识,醒来后躺在医院里。警察说车子当场逃逸,驶入郊区不见了。后来,找到了车子,驾驶员不见了。再后来,说是辆赃车,不了了之。”
    “没有摄像头么?”
    “没有,郊区里怎么会有。”
    “好了,我想问的全部问完,打扰您休息了。”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外面的一声门响。
    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模样英俊,西装革领的年轻男人,他的身上涂抹了价值不菲的古龙水,但在这阵香气里,我好像闻出了一股不和谐,如同导火索一样要炸掉这一片冷凝的气氛。
    “亲爱的,我听到消息后真是难过,在我们可爱漂亮的小姑娘身上发生这种事可算是太不幸了,好在没死成。你一定是很焦虑吧,不要担心,放轻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在他无比动情且快要潸然泪下的语言中,我无意间瞥见女企业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实在是难怪,用如此唱歌一般的语调来阐述这种悲剧,连我这个外人都怀疑,他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做作得让人想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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