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の影】之叁.肃杀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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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未经许可，请勿转载，谢谢~毕竟大家的原创还是费不少脑细胞的。。。 】




叁.肃杀之秋


一
深秋。

又是一个无聊的周末。在办公室整理好公文之后，泡了杯咖啡，百无聊赖地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满地的落叶。正惆怅着周末怎么过的时候，这时电话响起——

“老同学，最近干什么呢？”——林涵，我的高中同学，现在是这个城市的D大学的一名辅导员。

“也没什么事干啊，”我走回办公室，“怎么，莫非您老有什么好去处？”

“呵呵，就知道你会这样。这样吧，明天来我别墅坐坐。”

“哟，这么有心情？”

“那是。我带的班上的几个学生一起来这里玩的嘛。我不还欠你顿饭么，就这么定了。——”

“哎？我说答应了吗。。。”我苦笑了一下，但那边已经断线了。


二
第二天中午，我坐着城郊公交到了林涵的别墅。

林涵的别墅坐落在城南郊区的小山脚，这里因为刚开发没几年，别墅群还没有完全盖出来。在这里放眼一看，只有零落的几座别墅散落在周围。最近的一处距离这里也要走20分钟左右。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嬉闹的声音。我敲了敲半开的门，几秒钟后，一个比我高了一个多头的大男生拉开了门。愣了大概两秒钟，对我笑了：“您就是林老师的的朋友吧？请进请进！”说完，侧过身来将我迎进屋内。

进入客厅，看见布艺沙发上坐了一圈的年轻人，我尴尬的笑了笑，正想着怎么打招呼时，林涵便端着几杯果汁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看见我，放下手中的东西，笑着将我拉到身边：“来，给大家介绍下，这是我的高中同学，叫疏影，是一位威风凛凛的人民警察哟~~~”

天啊，哪有这么介绍的。。。我一边苦笑着，一手拧了下他的胳膊。

“大家好啊。我。。。叫疏影。”

“你好！我叫丁璇，”一个长头发、穿着淡紫色外套的女孩子站了出来，然后指了指旁边站着的几个人：“这个穿白色长袖的男生是叫韩城，刚才给你开过门的那位哟。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叫立煊，右边这位漂亮的美女是晓亦。我们都是一个班的。”

那个名叫晓亦的女孩用手指卷了卷自己的头发，向周围看了看：“还有一个呢？跑哪里去了。。。”

“嗯？怎么了？”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我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薄外套的学生。

“你去哪里了啊？来，介绍一下，这个是林老师的朋友~”晓亦说。

“。。。噢，去了趟洗手间啊。。。”这个学生转向我，“你好，我叫洛宸。”


三
今天傍晚，吃了顿不错的晚餐。晚上，韩城和洛宸下象棋、丁璇和立煊谈论着课题论文，我则和林涵、晓亦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漫无目的地聊着天。直到10点半，便各自回二楼的房间休息。

说一下二楼的布局，整个二楼只有一条走廊，走廊两侧分布着8个房间。韩城、立煊、洛宸、丁璇的房间在右手边，林涵、晓亦、我的房间在左手边。在左手边尽头的那间是洗手间。

互道晚安后，我进了房间。躺在舒适的床上，仔细想着，若是以后假期来这么个远离市区的地方度过也是个好主意啊。一阵困意袭来，我摁灭了床头灯的开关。


四
第二天起来已经是8点半了。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洗漱完毕后走下楼去。大家似乎都起来了，正忙着准备早餐。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好像睡过头了。。。”我尴尬地向林涵笑了下。动手帮他端起餐具。

“呵呵，你平时工作累啊，应该好好休息的。不像学生轻松呢。”林涵笑笑，“再说了，你起来的也不晚。”

“谁说学生就轻松了？准备论文也不是个小事呢。”丁璇揶揄道。

“好啦——大家来吃早餐吧！”


五
早餐过后，将近10点了。

韩城看看表，“现在也没什么事做呀。我去附近散散步吧。午饭之前回来。”说完，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嗯？荒山野岭的你去哪里逛哦？”立煊一边看电视一边问道。

“我以前来过呢。上次来的时候，依稀记得那座山附近风景不错，去看看咯~~”说完，韩城拉开门走了。

“你小心点呐，别被女色狼拐走咯~”晓亦笑着说。

“一个大男生，怕色狼？”我疑狐地看看林涵。

“别看韩城一男生，他的体格很差。班上任何一个女生都可以把它制服呢。”林涵悄悄说。

“好吧。。。那要不要我们来杀盘象棋，疏影大姐？”立煊指了指棋盘。

“（天哪。。。我哪有那么老。。。）额，我不会下象棋啊。。。不如，你找他吧。”我指了指坐在一旁静静看电视的洛宸。

“不好意思，我还是有点困了，回房躺会儿。下次再下吧。”洛宸似乎听见了我们的谈话，起身说道，然后走上楼去。

“。。。。。。”立煊自讨没趣，抓起了遥控器自己一个人看着电视。

丁璇拉了拉晓亦：“干脆我们坐个车到便利店里买点食材吧，怎么样林老师？”

“好啊，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林涵走过来坐在沙发上。

不到一会儿的时间，人就出去的差不多了。林涵拿了杯茶，走到落地窗前欣赏着窗外的风景。我慢慢走到窗边：“哎，你这些学生们，怎么感觉彼此之间都有点火药味儿啊。”

“哦？都是学生，能有多大的冲突嘛。你是不是想多了呢。唉，又飘小雨了。这里只要一飘雨就泥泞不堪。”


六
11点55左右，丁璇回来了，说是刚走到一半，晓亦忘了买咖啡豆，就先又折回去买了，一会儿就能回来。说着抽出湿巾来擦拭着靴子上的泥。几分钟后，洛宸也从楼上下来了。

12点10分，站在窗边看着门口缓慢来了辆公交，晓亦从上面下来了。不一会儿进屋，将咖啡豆放在桌子上，一屁股坐在上发上：“下雨车开的真慢。幸好没弄脏我的衣服。”

林涵看了看屋里的人，问道：“韩城还没回啊？”

“应该马上就会到吧，我去给大家泡个咖啡如何？”说完，丁璇拎起桌上的咖啡豆走进厨房。

不一会儿，端出了六杯咖啡。大家每人随手拿了一杯。

我抿了口咖啡，扫了眼周围的这群学生——真的是没什么事么？

正想着，我听见旁边“呯”的一声，正站在沙发旁边喝咖啡的丁璇倒了下来。


七
2秒钟的惊讶，过后屋内一片混乱。

我冲到丁璇身边，看了看她的状态。看样子，似乎是中毒了。我和洛宸将丁璇抬到沙发上，林涵则去拨打了120。救护车在10分钟后到达，将丁璇拉到了附近医院救治，晓亦陪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涵看着一屋狼藉。

“有人下毒，报警吧。”一边的洛宸静静的说。

“疏影，你怎么看？”林涵看着我。

“我打电话回警局，你们，马上去找韩城的下落。”


八
鉴证科的人到达，将现场进行采证。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且，只有丁璇喝的那杯咖啡里有毒。但是，并不算是很致命的分量。这时晓亦打电话来，丁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还没有苏醒过来。

我看了看桌上的杯子，究竟是谁下的毒？每个人拿到的都是随机的，有谁想杀丁璇么？

“无差别杀人么？”门口传来声音。

我转过头，看见洛宸站在门口。等等，刚刚采证的时候他不在屋子里。

“你。。。刚才去哪里了？”

“你不是让我们找韩城么？”

“可林涵和立煊没和你一起？”

“哦。他们两个兵分两路绕着山脚找去了，让我回来看看这里。”

“。。。。。。”

这时电话响起。林涵的。

“林涵？怎么了？”

“那个。。。韩城死了。”

我看了看表，1点10分。


九
韩城溺死在山后的小河中，死前挣扎过一番，但是不剧烈，手上、指甲缝里有绿色的青苔——抓到了河底石头上的青苔。石头上有明显的痕迹。他几乎整个身子都浸在冰冷的河水中。河虽不深，但是也足够溺死一个人。

“现场看来，死亡时间大概是在12点40到1点之间。。。这只是估测，因为尸体被冰水浸泡过，可能死亡时间会有1小时左右的误差。”我看了看鉴证报告。

立煊看看林涵，看看洛宸，又看看我：“有人下毒。。。还杀了韩城吗？”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可能凶手先在咖啡里下毒，然后趁着丁璇中毒后屋内一片混乱的时候出去溺死了韩城。”我看看立煊，“你们去寻找韩城的路线是什么？”

“我和立煊一个往西，一个往东，分别绕着山脚走的。因为我一般都不去山那里玩的，不太清楚小河到底是哪个方位，”林涵停了停，“立煊是第一次来这，也不知道。不过刚才回来的时候我算了下路程，从这里到案发现场，快点15分钟就够了。”

我看了看窗外，如果要去那条小河，必须经过院子大门的。查看了院子四周的栏杆，并没有攀爬过的痕迹。

“韩城身上的钱没少，那么这是情杀还是仇杀了？”我翻了翻报告，“抱歉，你们现在，恐怕都有嫌疑。那段时间里，你们都在外面。而且没有证人。”

“有道理，那动机是什么？”洛宸坐在远处的沙发上，懒洋洋地看着我。

“仇杀，或是情杀么。。。”立煊看了看我，“我可没和他们有什么矛盾啊，不过、听说韩城好像喜欢晓亦，甩了丁璇。。。”

“真是幽默，你不也看上晓亦了嘛。”洛宸揶揄道。

“不是，我。。。”立煊涨红了脸，“我走到那里的时候林老师已经在小河、韩城旁边打电话了。。。我、我也不会杀人啊。。。”

“别光说他，你呢，你中途又一个人折回来了，难不成你也和丁璇、或者晓亦有什么感情瓜葛？”我看着洛宸说。

“啊？？这个，疏影，不太对啊。。。”林涵苦笑了一下，正要说什么，洛宸起身走到我面前坐下。

“真是的。我不就是剪了个短发，穿了件休闲运动服，就成男生了嘛？我为什么要和她们俩女生有什么感情瓜葛？”

“啊？你这。。。。。。”我愣了愣神，发现似乎犯了个绝对的错误。。。

“。。。就是这样，疏影。。。洛宸是个女孩子啊。。啊呵呵。。。”林涵无奈道。洛宸盯着我看了半天。我心里一阵忐忑，只好赔笑到：“真、真不好意思，我。。。。。。”

“。。。你的耳廓很好看嘛。”

“？？？”这什么意思。。。？

“林老师，你家的枕头掉色嘛？中午我都看见丁璇的右耳似乎有点淡绿，真是伪劣产品。”

“。。。。。。”我看看她，她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哪有？枕套可都是新的，就算掉色头发不也都变绿了？”林涵正色道。

等下。

——绿色。

——韩城手上的青苔痕迹。

不对。我想什么呢。12点半左右丁璇就中毒送去医院了。

——这里离小河至多15分钟呐。

额。。。好像有点不对。谁可以有这个时间。。。

——泡在冰水里。

“原来如此。”我笑了笑。看来有点眉目了。

这时电话响起。林涵跑去接了电话。

“疏影，晓亦来电，丁璇似乎慢慢有意识了。”

“这么快？快点，我们要快点赶去医院！”我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立煊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什么啊。。。人醒过来了还说”这么快”。。。难道这还嫌快。。。”立煊嘟囔着。

我回头看了看洛宸，她正咬着根牙签，饶有兴味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十
病房。

我一个人来到病床旁坐下。不到10分钟，丁璇慢慢睁开了眼睛。

“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还好。”丁璇坐起身来，摇了摇发昏的头。

“真是万幸，毒量若是再多一点点，你就没命了。”

“啊。。。是吗。谢谢你们。。。”

“嗯，有个不好的消息。你。。。”

“怎么了？我、我没关系。”

“韩城死了。”

“！！。。。这？为什么？什么时候？”

“初步估计是你中毒之后，不过应该不是谋财。”

“。。。。。。凶手呢？”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

沉默。丁璇看了看我，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难以捉摸的光芒。

我将事件简单的给她叙述了一遍。

“开始，我认为是洛宸，”我清了清嗓子，“她和立煊、林涵3人分头去找韩城，中途却回来了。但是时间不对，虽然用跑步可以控制在15分钟左右，但是跑回来必定气喘吁吁。何况那里只要一飘雨就会泥泞不堪，她进来的时候优哉游哉，身上可没什么异状。”

“然后是立煊，他和林涵，两人都是分头行动。他们俩似乎都有行凶时间了——不过，我实在想不到林涵有什么动机杀韩城。”

“最后就剩个立煊了。不过调查过立煊是第一次来这里，周围状况都没摸清楚，且第一发现人是林涵。”

“晓亦么，一直在医院陪护着你，进出的医护人员都可以作证咯。”

我看了看她，还是那样镇静地直视着前方。

“这些人都被你排除了，你不会说是我干的吧？”

“你说呢？”

“开什么玩笑。你刚才也说了，韩城是在我中毒之后出事的，那我还能从医院跑去小河边杀了他吗？”

“那是估计的死亡时间。韩城的尸体被泡在冰冷的水中，影响了死亡时间的估计。真正的死亡时间提前了——不是12点40，应该是11点40左右。”

可以感觉到周围气温的骤降。

“那段时间我和晓亦去买东西了。”

“但是中途你又和她分开了——晓亦忘记买咖啡豆。你一个人回来了。”

“那也可能是她，为什么是我？”

“在晓亦回来时候，我就和林涵在窗边聊天。我们看见晓亦下了公交就直接进屋了——身上照样只有些许雨水打湿的痕迹。但是你——回来的时候干什么呢？正忙着擦自己靴子上一片片的泥浆吧？”我看看她，毫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了。“你应该和韩城提前约好在某地见面，自己则提前回来找到韩城，将其溺死——韩城体格实在太差了，林涵说过班上随便拿个女生来都可以把他放倒。你将他杀了后立马跑回别墅——不能在晓亦之后回来，否则你是比她先返回的怎么可以在她后面回别墅呢？这样急急忙忙的跑，弄得自己泥泞不堪。”

“。。。。。。这只是你瞎猜测的，那我中毒又怎么说？”

“的确，我也没想通究竟谁想害你。若咖啡豆有毒，我们应该全中毒了。咖啡是你泡的，大家又是随机拿的——除了你之外没人有机会——是你在自己的咖啡中下毒。”

“真是笑话！你的意思是我要自杀？”

“不，你还不想死。你只是要——中毒——送医院——救活——这几个程序，你只是想充当个受害者，将自身的嫌疑除去，仅此而已。你没死，就是最好的证据。”

“。。。。。。”

“你是要给我们造成一个假象——韩城是在你中毒之后被杀的。这样你可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这也是我们思维的一个盲区——一般谁会考虑受害者会是同一桩案子凶手呢。”

“这是你猜测的，没有证据。我从没有到过现场。”

“你真的没有去过？”

“自然是没有。”

“那我想请教一下，你右耳上那抹绿色是怎么回事？”我按住她的双手，“在韩城的手上、指甲缝里留有青苔。你在把他按在水里的时，他挣扎的手应该抓过你的头发，头发湿了可以解释为是雨淋的。但是你万没想到他手上的青苔却在你耳廓上留下了淡淡的绿色——幸好你还没发现，否则这证据早就没了。”

我看着她早已毫无血色的脸庞，轻轻地说：“而且，从对话开始，我没有说过韩城死亡地点是小河，”我掏出手铐放在床沿，“你却先说出来了。”


——能告诉我原因么？
——韩城，始乱终弃。


然后是更长时间的沉默。

丁璇慢慢转过头看了看床边放着的一面小镜子——

镜子中，丁璇右耳的耳廓上，有一条长长的一抹淡绿。


尾 声
我推开门走出病房，看了看门口的林涵、立煊、晓亦。

“你们进去吧。”我朝他们点点头，向外面走去。

走在医院门口的小花园，我看见了拎着一袋水果的洛宸向医院走来。看见我，她停下了脚步。

“现在走吗？吃点水果？”她扬了扬手中的袋子。

“不了，谢谢。给丁璇吧。”我笑笑，“嗯，我们。。。要以蓄意杀人的罪名逮捕丁璇。”

“哦？哦。”她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

“你早就知道丁璇是凶手了吧？”我看看她，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早说？”

“我？哪有警察姐姐你聪明呢，怎会知道这些。”她笑笑，从袋中掏出一个苹果塞在我手里：“喏，破案之后的奖励，又是不平静的一个周末啊。”

说完，向着医院的方向走去，与我擦肩而过。



终
——我以为她会去自首的。
                                  ——洛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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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开什么玩笑。你刚才也说了，韩城是在我中毒之后出事的，那我还能从医院跑去小河边杀了他吗？”

其他的伏笔都很不错~就这句对话实在是太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