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发表于 2012-7-15 16:08: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承平大帝 于 2012-7-15 16:12 编辑
10

      凌晨5点,我被噩梦惊醒。在梦里晓洁温柔地和我依偎在一起,而仇霸天凶神恶煞地朝我们扑来。我猛地坐直了身子,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我茫然地盯着眼前的黑暗,仿佛世间的一切都被这个恶魔吞噬。直到窗外逐渐变得蒙蒙亮。我起身给自己冲了杯速溶咖啡,一饮而尽。
    8点半,我出了门。XX派出所不远,步行15分钟便可到达。一路上我面无表情,不时地有匆匆上班的行人,迈着巨大的步子呼啸而过。
    当我抵达派出所,说明来意后,一个身着警服的年轻警察,微笑着把我领进了一间办公室。在那儿,我把我和晓洁的全部情况告诉了他们,除了上床。当然,对于仇霸天的怀疑,我也丝毫不加以掩饰。
    但是警察们的一席话使我彻底被震惊了。
    “发现李晓洁尸体并报警的,正是这个仇霸天。实际上,他昨天已经在此简单地做完了笔录。今天还会来。”
    我瞠目结舌。脑海里回想着关于他的一切。对!发现尸体者往往是最大的嫌疑人,推理小说和推理剧里常见的设定。在现实中,也未必就不适用。
    我胡思乱想着,丝毫没注意警察们的问话。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警察们提高了嗓音。
    “哦,不,没有了。”我回过神来,含混地回答。
    “那好,如果想起了什么,请再联系我们。麻烦你把地址和电话留一下。”
    我接过警察提供的纸和表格,快速填写完毕后,匆匆离去。
    当我准备迈出警察局的大门时,迎面快速走进来一个大汉,差点和我撞了个满怀。我定神一看,正是仇霸天!
    我还没来及惊讶,就被他像拎小鸡似的拉出了警察局。
    “晓洁的死,警察找你了?”我被他拉往警局的一个墙角。
    “嗯,是。”惊讶和恐惧伴随着我,“是不是你干的?”
    内心的怀疑伴随着恐惧,这句话使我脱口而出。
    他的脸上一副惊讶的表情,紧接着转换成了不屑。
    “别他妈放屁了!谁告诉你的?”
    “只是自己的想法。”我坦诚道。我很害怕被他暴打一顿。但突然想起这是警局门口,使我安心了不少。
    “说实话,我也怀疑过你,小子。”他掏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但我相信警察会调查个水落石出。当然,我也打算自己去调查。但我他妈根本没这个精力。”
    说到这,他显得很沮丧。我盯着他,甚至都能看到他眼眶中的泪珠。
    “我已经活不了几年了。”
    这句话比我刚才遇到他更让我吃惊。我的嘴巴半张着,吐出了几个含混不清的词语。
    “你。。。。。。刚才。。。。。。说什。。。。。。么?”
    他回过神来,苦笑了下,没有重复,却问了我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和晓洁上过床吗?”
    我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眩晕袭来,使我差点站不住。
    “你他妈老实回答我。”他重复道,声音比刚才大了些,“到底有没有上过床?我是说做爱!”
    “有。”我嘴巴几乎没动,吐出了这个字。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随后他抬起手。我闭上眼睛,做好被打的准备。但感受到的只是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额头。我睁开眼睛,看见他一脸惋惜的表情,眼里饱含着泪水。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已经转身离开。我看见他扔掉了手中的香烟,边摇头,边缓步走进了警察局。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3天后,我在报上得知了一个消息,随后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但,得知真相的我,伴随着的却是终身的痛苦。
    这个消息是,晓洁生前患有艾滋病。
| 楼主| 发表于 2012-7-17 23:30:26 | 显示全部楼层
11

      二十多年,我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恐惧和绝望。我想我不可避免地感染上了艾滋病病毒。虽然目前身体完好无损,但它会在未来的十几年间慢慢侵蚀你的身体,直到心力衰竭而亡。
    高森在我家楼下被打了,伤势较重。从他身穿的那间黑色的长袖T恤我就知道,他一定是替我受的罪。
    那件体恤是我半年前,在冬季打折时与他同买的。事发当天,他穿着那件T恤来我家找我玩,因而被仇霸天的手下误认为是我办完事回家,而惨遭毒手。
    当然,我知道这一定是那群人干的。
    在医院里,我并没有向高森解释这种种一切,只敷衍说是附近的一群小混混闲来无事而随意打人。高森的父母前来看望,并付清了医药费,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虽然那群人是针对我的,但我没有感到丝毫的恐惧。我知道,那根本不是仇霸天的意思。相反,对于人生的绝望使我意志消沉,我甚至想过自杀。
    我给马丽打了个电话,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并要求和她分手。因为我这个样子,根本就不能组建家庭。
    但电话那头的声音却丝毫不感到震惊。或许她早已习惯两地分居带来的冷漠。她爽快地答应了。
五年后

      我得知了仇霸天身患艾滋病死亡的消息。而我的脸也开始出现浮肿,低烧不退。这是艾滋病病毒早期在身体里肆虐的症状。对于父母,我欠下了太多。我知道,这辈子我注定没办法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实际上,我这个样子,只是给他们带来无尽的苦难。
    晓洁的案子依旧没有进展。这也是促使我没办法下决心自杀的最大因素。我想知道真相。仇霸天到死都不知道结果。当然,如果真是他干的,那他们在阴间也可以继续他们的恩怨。
    但我五年来,一直不相信这一点。
十二年后

      晓洁的案子依旧是个悬案。但此时的我早已无心对此再有任何关注了。
    我躺在病床上,靠自己的力量基本坐不起来。我眯着眼睛,神情恍惚地盯着病房的大门。
    一个身穿米色马甲、黑色短裙的女人走了进来。迷蒙中,我的眼前出现了十二年前,我第一次见到马丽的情形。
    她早已成家立业了吧,我想。谁还会记得我这个垂死的人。美好的感情,在回忆里永恒,在死亡中消逝。
    女人越走越近了。那张脸虽然苍老了些,但轮廓、神情。。。。。。
    我惊讶地叫出声来,但没人响应。女人默默地坐在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
    是马丽。
    时间仿佛凝固了。恍惚中,得知她与我分手后,再未恋爱的情形,使我迷糊的大脑再次像触电一般。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马丽喃喃地说,“自从你打电话,愿意把这一切告诉我,我就做出了终身不嫁的决定。我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我会用我自己的办法,弥补这一切。”
    我不惊讶,一点都不惊讶。我的大脑是清醒的。马丽的这番话,作为最后的证词,证明了我的推理。
    “杀晓洁的人,是你吧?”我轻声问道,“我知道,在我那次送你走的时候,你让我提前离开。而你正是利用这段时间实施了你的计划。”
    她沉默不语,静静地等待我叙述。
    “你检查了我的手机,搞到了晓洁的号码,于是第二天在我走后,约她出来。得知她明知有艾滋病的情况下,还主动勾引我上床,你怒不可遏,将她扒光衣服后杀死。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告诉你我身患艾滋病,并提出分手,而你却丝毫不感到惊讶的原因。”我面无表情,“你一定是利用了火车站附近的公用电话打给她,那儿人流量大,你根本不用担心事后会被警察调查。更何况,作为一个与晓洁毫无瓜葛的外地人,警察无论如何也没不会调查到你的头上。这一切都是我的想象,但我相信,这就是真相。”
    她微笑着看着我,握着我的手攥得更紧了。
    “你真的是一个推理小说家。”马丽说道,“你准备揭发我吗?”
    我摇摇头。
    “如果你不爱我,也不会去动手杀了晓洁。你的行为越残忍,越证明了爱我有多深。马丽,我对不起你,欠你的情,让我下辈子来还吧。”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
    两年后,我默默地离开了这个世界。马丽,在我的墓前祭拜后,自杀身亡。
| 楼主| 发表于 2012-7-17 23:40:0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承平大帝 于 2013-4-12 18:42 编辑
12

      打完这最后几个字,点了保存键,我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老婆端着给我冲好的咖啡走进了我的卧室。
    我接过托盘,把它放在床头柜上。我突然抱着她,抚摸着她的秀发,亲吻着她的脸颊。
    “你怎么了?”她从我怀里挣扎着问我。
    “最初才最美。”我喃喃自语,“我不是程平,你也不是马丽,我们身边更没有李晓洁和仇霸天,我的职责,就是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
    她愣住了。我深情地看着她,笑了笑,随后走出了卧室。
    “中午高森过生日请吃饭,亲爱的,等我回来哈。”我拿起外套,“好在这家伙没有小说中那么惨。”
    临出门时,我看到老婆正坐在电脑前,阅读着我的这篇小说。看完后她就明白了。我心里暗想着,不知道等我回来后,迎接我的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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