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届推倒高考作文】【全国II卷】《赠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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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II卷
“昨夜闲潭梦落花”“我欲因之梦吴越”“铁马冰河入梦来”……梦往往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呈现我们的感受和期冀，为我们打开更浩瀚的天空。我们也常常向别人讲述自己的梦，用文字记录自己的梦，以行动实现自己的梦。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够将梦赠予他人……以上材料引发了你怎样的联想和思考？请写一篇文章。   
                        《赠梦者》


“你的意思是，你能把梦‘送’给我？”  

我盯着眼前这个自称“赠梦者”的男人，他的手指修长苍白，像某种冷血动物的触须。桌上放着一张泛黄的广告单，上面用钢笔潦草地写着：  

     “出售梦境——真实、鲜活、可定制。价格面议。”  

“不是‘送’，是‘出售’。”他纠正道，声音轻得像羽毛擦过耳膜，“你可以选择任何人的梦，只要付得起代价。”  

我嗤笑一声：“骗子？催眠师？还是新型毒贩？”  

他并不恼怒，只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只玻璃瓶，瓶底沉着几滴暗红色的液体。  

“这是上一位顾客的梦。”他说，“要试试吗？”  

我终究没能抵住诱惑。  

他把那滴液体滴在我的舌尖，腥甜的味道瞬间炸开。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再睁眼时，我站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  

天空是铅灰色的，雨丝像细密的针，扎得皮肤生疼。远处有个小女孩在哭，她怀里抱着一只湿透的布偶熊。  

“妈妈……妈妈在哪里……”  

我低头，发现自己手里握着一把刀，刀尖滴血。  

“不……这不是我的记忆！”我惊恐地后退，却撞上一面镜子。镜中是一张陌生的脸——一个满脸胡茬、眼神疯狂的男人。  

“这是杀人犯的梦。”赠梦者的声音从虚无中传来，“现在你明白了吗？梦，是记忆的残渣。”  


我跌跌撞撞地逃出梦境，冷汗浸透衬衫。  

“为什么让我看这个？！”我怒吼。  

“因为你需要。”他微笑，“你投稿三十次被退稿，女友上周离开你，房东今早催缴房租……你需要‘灵感’，不是吗？”  

我僵住了——他怎么会知道？  

“作家的灵感源于痛苦。”他推来一份合同，“签了它，你能得到‘天才作家’的梦——他笔下每一个字都值千金。”  

我盯着合同末尾的空白处，那里用红墨水印着一行小字：  

    “赠梦者收取的并非金钱，而是梦的‘所有权’。”


我偷走了别人的梦。  

起初一切顺利——我“写”出轰动文坛的小说，编辑争相邀约，读者称我为“当代卡夫卡”。但某个深夜，我突然从床上惊醒，发现自己的左手正不受控制地在稿纸上疯狂书写。  

字迹不属于我。  

“你以为只是‘借用’梦境？”赠梦者的脸浮现在黑暗中，“不，梦会反噬。现在，他的记忆正在吃掉你。”  

镜子里，我的右眼渐渐变成浑浊的灰色——那是原主的瞳色。  
  

警察发现我时，我正用钢笔捅自己的喉咙。  

“阻止它……它在替我写……”我嘶吼着，鲜血从指缝溢出。  

病床前，医生对记者摇头：“过度创作导致精神分裂，他坚称有‘另一个自己’在操控身体。”  

没人注意到，病房角落的阴影里，赠梦者轻轻拾起我掉落的一页手稿。  

那上面写满了同一句话：  
“把梦还给我。”   

正文含标点约12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