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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中篇] 黑猫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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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3-8 14:04:07 甘肃| 发自安卓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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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的研究

                                                        一切为了一切,为了,为了没有的虚无。
                                                                                                   ——初中生侦探诸葛悠竹言

第一章 黑猫咒

民国七年惊蛰,我回到阔别十年的江南小镇。青石板路上还凝着晨雾,茶馆檐角的铜铃在风中发出锈蚀的声响。街角的说书人正唾沫横飞地讲着《包公案》,可听众的眼神却像被抽走了魂魄,直勾勾盯着镇口那座荒废的贞节牌坊。


风,愈发得大了。

"周先生,您可算回来了!"药铺掌柜王老头拽住我的袖口,指甲缝里嵌着经年的药渣,"快去看看李举人府上吧,他家大少爷昨儿夜里死得蹊跷,浑身青黑像是被厉鬼索了命。"

推开李家朱漆剥落的大门,一股腐鼠般的腥气扑面而来。天井里跪着七八个披麻戴孝的女人,为首的大太太正用银簪狠戳自己的手背,鲜血顺着苍白的皮肤流成蜿蜒的小溪。

"大少爷是子时咽的气。"管家佝偻着背,煤油灯在他脸上投下鬼祟的阴影,"临终前一直喊着'黑猫',说看见房梁上盘着条黑鳞大蛇。"

我跟着管家上楼,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死者仰卧在拔步床上,四肢呈诡异的蜷缩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床头供着半盏豆油灯,灯芯结着焦黑的花。床幔上绣着的并蒂莲被扯得支离破碎,丝线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

"这是大少爷的日记。"管家递来一本线装书,封皮上的《阅微草堂笔记》字迹斑驳,"昨夜子时他突然从书房冲出来,说看见墙上的钟馗画像在淌血泪。"

翻开日记,最后一页的墨迹还未干透:"三月初五,子时三刻,黑猫过梁,墨斗断线。我知大限将至,唯愿以血为引,破此千年诅咒......"

窗外忽然传来凄厉的猫叫,一只纯黑的野猫蹲在屋脊上,绿莹莹的眼睛映着惨白的月光。管家浑身发抖,裤脚洇出暗黄的水渍:"周先生,这黑猫是李府祠堂的守灵猫,已经二十年没出过祠堂半步了......"

第二章 断弦琴

次日清晨,我在镇公所见到了十年未见的同窗张鹤鸣。当年意气风发的留日学生,如今已沦为满脸烟容的鸦片鬼,警服第二颗铜扣不翼而飞,露出斑斑油垢的内衣。

"子墨,你来得正好。"张鹤鸣将烟枪往桌上一磕,震落半碗烟灰,"李府的案子邪乎得很,仵作验尸说大少爷心口有个铜钱大的焦痕,像是被雷劈过。可昨夜明明是晴天。"

我翻开验尸报告,尸身遍布暗红色斑点,像是某种毒虫叮咬的痕迹。死者右手虎口残留着靛蓝粉末,凑近细闻有股淡淡的硫磺味。

"大少爷房里少了些什么?"

"书房的檀木匣被撬开了。"张鹤鸣从抽屉里取出半截断弦的七弦琴,"这是李举人当年中举时皇上御赐的焦尾琴,弦断得蹊跷,像是被人用利刃割断的。"

我仔细查看断弦处,发现琴弦并非齐整断裂,而是呈现不规则的锯齿状。琴身内侧刻着一行小楷:"乙未年秋,赠好友松龄"。

"松龄是谁?"

"李举人的表字。"张鹤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瘦骨嶙峋的手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子墨,你记不记得十年前那个暴雨夜?李举人就是在那晚暴毙的,死状和大少爷一模一样......"

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我还是个懵懂少年,亲眼看见李举人被家丁抬进祠堂,浑身青黑如鬼,嘴里不停念叨着"黑猫索命"。守灵夜突然狂风大作,祠堂的朱漆大门被撞开,一只黑猫箭一般窜上供桌,将灵牌撞得粉碎。

"周先生,大少爷的贴身丫鬟不见了。"管家突然闯进来,腰间的钥匙串叮当作响,"昨夜子时之后就没人见过她,床铺整整齐齐,像是凭空消失了。"

第三章 血墨斗

午后,我带着张鹤鸣重返李府。在后院的古井旁,我们发现了半枚带血的铜钱。井沿结着蛛网,水面倒映着阴沉沉的天空。

"大少爷房里的墨斗呢?"我突然想起日记里的"墨斗断线"。

"在书房。"管家引我们上楼,推开书房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书桌上的端砚被打翻,徽墨与鲜血混在一起,在宣纸上晕染成诡异的图案。

墨斗线横七竖八地散落地上,其中一根缠着几缕发丝。张鹤鸣用火折子点燃发丝,空气中顿时弥漫起焦糊味,夹杂着某种草药的清香。

"这是尸香魔芋的味道。"我想起在东瀛留学时见过的奇花,"原产西域,晒干后燃烧会产生致幻作用。"

书桌上摊开的《鲁班经》停在"镇物"一章,朱砂笔圈着"黑猫镇宅"的条目。窗外忽然掠过黑影,那只黑猫正蹲在梧桐树上,绿眼睛里映着我们的倒影。

"大少爷在研究镇物之术。"我翻动泛黄的书页,发现夹层里藏着半张残破的符咒,"这是道家的驱邪符,可符咒上的朱砂却呈现紫黑色,像是混入了人血。"

符咒右下角有个模糊的指印,与死者右手虎口的靛蓝粉末严丝合缝。张鹤鸣突然指着窗外惊呼:"看!那只黑猫在流血!"

黑猫的左眼渗出黑血,顺着皮毛滴落在地,形成诡异的图案。我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刺入地面,银针瞬间变黑。

"是砒霜。"我擦拭银针上的污渍,"有人在黑猫食物里下毒,故意制造灵异现象。"

第四章 卖身契

傍晚,我在当铺见到了失踪的丫鬟小翠。她蜷缩在柜台后,浑身发抖,衣襟上绣着的并蒂莲已被撕得支离破碎。

"大少爷逼我......"小翠突然尖叫着咬住自己的舌头,鲜血从嘴角汩汩流出。当铺掌柜王老头忙不迭塞给我一张泛黄的纸:"这是小翠的卖身契,您看看。"

卖身契上的墨迹还未干透,写明小翠自愿卖身为奴,价银二十两。落款处的指纹与符咒上的如出一辙。我注意到日期写的是"民国七年三月初五",正是大少爷死亡的当天。

"昨晚子时,大少爷让我去祠堂取黑猫。"小翠突然清醒过来,眼神空洞如井,"我看见供桌上摆着新的灵牌,写着'李门周氏之位'......"

祠堂里,李举人的灵牌被移到角落,新立的灵牌上刻着我的名字。供桌上摆着黑猫的尸体,七窍流血,爪子里攥着半片残破的婚书。

婚书落款是"光绪二十年",男方是李举人,女方栏写着"周府长女"。张鹤鸣突然指着灵牌惊呼:"子墨,这是你姐姐的名字!"

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的记忆再次浮现。姐姐被李举人强娶的那晚,我亲眼看见她穿着大红嫁衣吊死在槐树梢。李举人暴毙后,姐姐的尸体不翼而飞,只留下半只绣着并蒂莲的绣鞋。

"黑猫的爪子里还有这个。"张鹤鸣从猫尸里掏出半块玉佩,正是当年姐姐的陪嫁之物。玉佩内侧刻着"松龄"二字,与焦尾琴上的题字如出一辙。

第五章 连环局

子夜时分,我带着张鹤鸣闯入李府祠堂。月光透过雕花木窗,在供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供桌下的暗格里藏着一本账册,记载着李府历年放高利贷的明细,借债人大多是镇上的贫苦百姓。

"看这里。"张鹤鸣指着账册最后一页,"民国七年三月初五,李府收到一笔神秘汇款,汇款人是'西域贾商'。"

账册里还夹着半张残破的船票,目的地是波斯湾。张鹤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泛黄的纸页上:"子墨,你记不记得李举人当年中举后,曾说要去西域寻长生不老药......"

供桌突然发出刺耳的声响,缓缓移开露出地道入口。我们顺着潮湿的台阶往下,墙壁上每隔五步就嵌着一盏人鱼膏灯,发出幽蓝的光。地道尽头是个宽敞的石室,中央摆放着青铜炼丹炉,炉中残留着暗红色粉末。

"这是炼丹用的红铅。"我嗅着空气中的硫磺味,"用少女经血炼制,传说能延年益寿。"

石室四壁绘满春宫图,墙角堆着十几具白骨,头骨上都有铜钱大的焦痕。张鹤鸣突然指着壁画惊呼:"看!那是李举人和大少爷!"

壁画中,李举人正将一个红衣少女按在炼丹炉上,大少爷手持利刃站在一旁。少女的面容模糊不清,但她手腕上的银镯却与姐姐的陪嫁之物一模一样。

"十年前,李举人用邪术害死我姐姐,现在大少爷故伎重施,结果反遭反噬。"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们根本不是被厉鬼索命,而是炼丹时吸入过量砒霜,导致幻觉和心脏衰竭。"

地道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数十个手持火把的村民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茶馆的说书人,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铜钱大的焦痕:"周先生,你姐姐的冤魂附在我们身上了!"

第六章 破庙夜

我和张鹤鸣被绑到镇外的破庙。月光从坍塌的屋顶漏下来,照在供桌上积灰的牌位上。牌位写着"镇民之位",落款是"李松龄"。

"十年前,李举人让我们服用红铅。"说书人掀起裤腿,小腿上布满溃烂的伤口,"他说能百病不侵,结果我们都成了活死人。"

张鹤鸣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口鼻涌出黑血。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个药瓶:"子墨,这是李举人给我的......"

药瓶标签上写着"续命散",成分正是红铅。我想起张鹤鸣这些年的变化,从意气风发的留学生变成形销骨立的烟鬼,原来是慢性中毒的症状。

"黑猫的血是红铅和砒霜的混合物。"我看着破庙外游荡的村民,他们的瞳孔都呈现诡异的靛蓝色,"李府用黑猫作为载体,让镇民在无意识中成为他们的傀儡。"

供桌突然发出刺耳的声响,缓缓移开露出密道。我们顺着密道来到江边,一艘挂着西域旗帜的货船正缓缓靠岸。船上卸下的木箱里装满红铅,箱底压着姐姐的婚书。

"民国七年三月初五,正是货船抵港的日子。"我撕开婚书,发现夹层里藏着张船票,"姐姐根本没死,她被李举人卖到西域当药人了!"

货船突然起火,火光中浮现出姐姐的身影。她穿着大红嫁衣,脖颈上勒着麻绳,手腕的银镯在火光中闪烁:"松龄,还我命来......"

第七章 黎明前

我从昏迷中醒来时,天已蒙蒙亮。破庙被烧成废墟,村民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面容安详如熟睡。张鹤鸣的尸体躺在供桌旁,手里紧攥着半块玉佩。

李府燃起熊熊大火,火舌舔舐着朱漆大门。我看见大太太站在屋顶,怀里抱着黑猫的尸体,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火势蔓延到祠堂,新立的灵牌在火中化为灰烬。

晨雾中传来轮船的汽笛声,一艘挂着英国国旗的货船缓缓驶离港口。甲板上站着个戴面纱的女人,手腕的银镯在晨光中闪烁。

"姐姐!"我奋力追赶,却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击倒。低头看去,心口出现铜钱大的焦痕,与李举人父子如出一辙。

朦胧中,我看见黑猫从废墟中站起,绿莹莹的眼睛映着初升的朝阳。它仰天长啸,声音里充满了千年的幽怨与解脱。

晨雾渐散,小镇的轮廓在朝阳中若隐若现。青石板路上躺着几具尸体,以及一具持枪的女尸,茶馆的铜铃还在风中作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掏出钢笔,在随身携带的《野草》扉页上,用最后的力量写下:"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笔尖滴下的墨汁在纸页上晕染开来,渐渐化作一只黑猫的轮廓。

风,愈发得大了。



后记

我叫诸葛悠竹,一名网络侦探,在阁楼翻到了一本老旧的鲁迅的《野草》,那上面写着几行字,在那页上,还有一个墨点,好像一只……黑猫?我放下书,又回顾起那起博望坡案……





未完待续







题后记:作者只是个初中生,没有笔力,望海量。本案参考资料《野草》《黑猫》,参考软件哔哩哔哩,豆包,侦探联盟。其余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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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25-3-8 23:12:25 甘肃| 发自安卓客户端 发帖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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