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状态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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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工作劳累，最近我很不对劲。

这是我第七次核对监控录像，护士长根本没有进过3号病房，但监护仪显示，正是凌晨2:17分，有人关闭了患者的呼吸机。

"这是你第三次出现幻觉。"林主任把咖啡推到我面前，白大褂的袖口残留着某种药粉痕迹，有些蹭到了桌子上，"你们这些观察员总把药物副作用想象得太浪漫。"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自从参与"海马体修复胶囊"三期试验监督，记忆就像被搅散的蛋黄。

监控室电脑突然弹出警报，4号病房的摄像头拍到患者在吞食玻璃——可当我冲进病房时，只看到对方在安静地折纸船。

"您又触发烟雾报警器了。"护士小夏扯了扯我的袖子。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对着空荡荡的墙角举起灭火器。

深夜巡查时，我撞见林主任在药物配制室焚烧文件。

灰烬里残存着半张脑部解剖图，海马体区域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记号。他抬头时金丝眼镜反着冷光："这是上周自杀的2号患者病历。"

通风管道传来指甲抓挠声，我们同时看向天花板。

暗红色液体正从换气口滴落，在地面汇成CY-03的编号——这正是我的观察员代码。林主任突然笑起来："这次认知干扰实验很成功，您现在是否确信自己出现了精神分裂症状？"

冷藏库的门在我面前自动开启，最深处的冷冻舱躺着穿病号服的男人，他竟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冷冻舱上标注解冻日期是三天后，那本该是我结束监督工作的日子。

口袋里的受试者名单开始发烫。翻到最后一页时，所有观察员照片都覆盖着半透明描图纸，底下露出我们穿着病号服接受脑部扫描的真实影像。

冷藏库的低温白雾缠住我的脚踝，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耳孔中渗出淡蓝色的组织液。

记忆如强酸腐蚀视网膜。七天前签署保密协议的画面裂开，分明是《记忆移植知情同意书》，乙方签名栏里是我的笔迹。折纸的患者，自相矛盾的监控，那些午夜走廊里重叠的脚步声——全都是输入我大脑的数据。

小夏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递来了一杯水，我嗅到二甲基汞特有的甜香。

她白大褂内袋露出半截诺伊制药的受试者日志。公司上月发布的公告闪过脑海：［海马体修复计划］因伦理问题暂停试验。

“你们在继续非法人体实验。”我一时激动撞翻了药品架。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4号病房那个吞玻璃的患者正用眼球挤压换气口网格。

“认知污染开始了。”小夏的声音好像带着无机质的冷漠，“第一批受试者的记忆正在覆盖你的原始人格。”

那个和我面容相似的男人的舱外显示器上出现了“记忆混淆警告”的字样

“这是你的镜像治疗对象。”林主任的镊子夹起我后颈的皮肤贴片，下面露出带脓液的微型芯片植入痕。

“这是你上周的记忆备份。”林主任还有心情吐槽，“脑机接口的植入反应比预期强烈，你总想抠掉这块信号接收器。”

林主任的金丝眼镜滑落，右眼窝深处的疤痕微微抽搐——那正是深部脑刺激术的入针点痕迹：“你知道为什么选这家倒闭的精神病院？二十年前这里...”

我来不及听他后面的话，眼前逐渐模糊，晕了过去。

在闭眼前，我在凌乱的地面上看到了一份文件，上面写着：《阿尔兹海默症患者记忆嫁接临床实验》。

黑暗持续了17分42秒——这是后来病房监护仪显示的数据。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时，我发现自己躺在普通病房，手背插着静脉留置针。林主任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温和如初："你终于醒了，电休克治疗的副作用比预期强烈。"

床头柜摆着撕到昨天的日历，手机锁屏显示着正常年份。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画出金色条纹，2号病房的老人在安静地折纸鹤。

"什么冷冻舱？"护士小夏掀开我的病号服，后颈只有蚊子叮咬般的红点，"你从两周前开始出现柯萨可夫综合症，把静脉营养泵幻想成量子计算机。"她指着墙角的MECT治疗仪，那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无抽搐电休克设备。

当我说要出院时，医护人员都扭头看向了我。走廊尽头的消防栓上的镜子映出诡异画面：本该在折纸鹤的老人正用在墙上用指甲扣着SOS，而现实中他的双手始终放在毛毯下。

"你的代餐粥。"护工递来了碗。

我看着碗，胃部突然绞痛，吐出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淡蓝色。

此刻窗外的梧桐树飘落枯叶，所有叶片都朝着违背季风规律的方向旋转——这是大型通风系统的负压效应，而普通医院不需要在地下室安装每小时换气200次的超规格设备。

我在干什么啊，跑偏了有点，怎么越来越科幻了，我找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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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压下眩晕感，用指甲掐住掌心测试痛觉——这是神经科鉴别癔症的土方法。

"我要去下洗手间。"我假装借力，实则在观察林主任白大褂领口的纤维走向。

医用级聚酯纤维的斜纹编织本应均匀，但他衣领处的纤维密度突然增加——这是防辐射服常用的铅纤维混织特征。

他搀扶着我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走廊的消防喷淋头间距大约3米，但根据NFPA13消防规范，普通病房应为4.6米。过密的喷淋系统只能说明该区域存在超常规火灾隐患——比如储存易燃实验试剂。

一个正常男性排尿时间是30秒左右，我要尽可能的利用这段时间验证我的猜想。

首先是角落的霉斑，正常潮湿环境霉菌呈随机点状，但这些霉斑形成等距波状条纹，正是次声波长期作用下微生物的特殊生长模式。

28秒转瞬即逝。

就在我按冲水按钮时，听到了双重阀门开启声。

普通马桶只有单级排水，这种双段音证明下方连接着压力平衡装置——常用于生物实验室的废水处理系统。

回到病房后，小夏推着推车走了进来：“该输液了。”

小夏拿起输液袋，正要扎针，我猛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扯开窗帘，正午阳光穿透生理盐水瓶，在墙面投下的光斑边缘呈现异常虹彩。

我盯着林主任的眼睛说到：“普通氯化钠溶液应产生均匀折射，而眼前的光谱分裂现象，液体中含有丙二醇——这是诺伊制药研发的记忆干扰剂载体成分。”

林主任没动，只是微笑的回答：“不会的，我们医院的药都是正规的，世界上也不存在什么公司，你这是精神分裂导致的妄想，只要积极治疗马上就能出院了。”

我知道这样争论是没用的，于是我照着林主任的眼睛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