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推理小说
天台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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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短篇]
天台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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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03
发表于 2024-10-12 23:06:19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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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3 19:07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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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上天台。
罕见的,我们小区楼栋的电梯竟然可以通往天台,也许是我经验限制了我,但我的确觉得这十分不可思议。
而这份心中的不可思议即将随着我的消逝而消逝——原本我是这么想的。
我今天早上鬼使神差地顺走了小区物业人员的身份卡,鬼使神差地通过它乘电梯到达了顶楼天台。
我其实并不知道到底行不行,但事实证明的确没问题。
我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天台无疑是一个最合适的地点,比从家里跳下要潇洒得多。并且,更重要的是,我家住在二楼。
原本我想坐在天台上,静静吹一会儿风,然后一跃而下。
可实际上天台的地面十分肮脏,显然没有人来定期清理。我并不是个多么爱干净的人,但也不想坐在鸟屎上面。
而且,这里除了我,还有另一个人。
那是名少女……至少看起来像是个少女。我想她也许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年轻……这个年纪的少年们不会有什么人闲着无聊跑来小区公寓楼的天台吧,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好运能摸到身份卡。
少女容貌精致,短发齐肩,听到我的脚步声便回过头来。而她的神情十分……冷漠,我是这样认为的。
她头戴样式繁复的发箍,穿着蕾丝花边的黑色长裙,脚踩简约贵气的褐色皮靴,黑色长袜包裹着至少小腿的部分……我是个无趣的人,不懂这些,这种风格大概是叫洛丽塔?我从来没在现实中见过这种装扮。
我打了个哆嗦,天台上的风似乎并不是那么好吹,很冷。
对于这个少女,我没有半点兴趣,只是觉得她打扰了我跳楼的雅致。不过没关系,我想身份卡应该在哪里都可以用,只要若无其事地转身,再次进入电梯,然后下楼就可以了。
可惜电梯已经下去了。
我按下下键按钮,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面对着黑裙少女——我不喜欢有人站在我的身后。
啊……对方的面无表情所呈现的是冷漠,而我脸上大概就只有沉沉死气了吧。
我想面前的少女大概和我并非同道中人,我根本看不出她的情绪。不知是天赋还是我多年来练就的本领,我,能精准读出他人的情绪,俗称善于察言观色。
不过比较特殊的一点是,我即使不看脸也能做到……当然,截出一小部分身体给我看我肯定看不出来,不露脸的话,至少需要一半以上的身体展现在我面前才行。
头皮开始出汗,我有点紧张了,我竟然读不出对方的情绪。而且,她还一直盯着我看。
不经意间,我对上那双冷漠的黑眸,下意识就想要移开,而正在此时,我读出了。
虽然只有一瞬,但我敢肯定自己从她眼中读出了戏谑和不屑。
我顿时怔住了,她为什么对我有莫名其妙的戏谑和不屑?我自认为,其实其他人也都说我长得一表人才,并且,我现在身上也打理得干干净净,甚至穿上了我觉得最正式的那套衣服。
我并没有觉得冒犯,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在我这里这的确不是冒犯。我只觉得好奇。
不过好奇归好奇,我是没有开口提问的想法,我不擅长向陌生人发起话题,俗称搭讪。我不擅长搭讪,除非对方有对于我的举动,不过这样那应该也只能算是对方在搭讪我?
“你要自杀?”
冷漠的少女向我搭讪道,她眼中的轻蔑蔓延到嘴角,勾起一个让人感觉略微挑衅的弧度。
我挑了挑眉,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
“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少女双臂环胸,身体向后倾斜几度,看着让人感觉有些危险——她的身后可没有地面了。
她傲慢说道:
“物业工作人员有表明身份的制服。”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傲慢的,然后问道:
“你呢?我看你不像是来跳楼的。”
“你承认了吗?你是来跳楼的这件事。”
“没有,我还没有承认。”我摇摇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如果我说我身上这件就是工作服呢?”
那少女的脸一下黑了,抿着嘴,像是在看着极为恶心的事物:
“我并不认为有公司的工作服会是燕尾服、礼帽和手杖还有单片眼镜。看你手杖握柄下方的缝隙……这该不会还是一把杖剑之类的吧。”
“哦,你的视力真好,这里面的确有把剑。”
我再次挑了挑眉,没戴单片眼镜的那一侧,我和她之间大概隔了十几米,能看到我手杖的缝隙的确算得上视力超群了。
“哼。”
少女还是一副看到脏东西的样子。
“如果我说,我们物业并不要求穿工作服呢?”
我又问。
“抱歉,我的叔叔就是物业人员。”
“哦,所以你才能上天台?”我点了点头,“所以你来天台是为了什么?这里简直鸟不拉屎……好吧,实际上这里到处都是鸟屎。”
说着,天上恰巧落下一点,“啪嗒”砸在其他已经风干的鸟屎上。
“不要转移话题好吗?”少女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语气笃定,“所以你是来跳楼的吧。”
我看着眼前从说话开始就有了表情和情绪的少女,感觉十分怪异。在对方没说话的时候她可以把情绪隐藏得无缺,没道理开始说话就完全不隐藏了。
“你在演戏吗?”我同样皱起眉头,不过不是为对方有可能演戏而生气,只是觉得自己竟然需要这么久才察觉到异常有些迟钝。
“我说过,不要转移话题。”这一瞬间,少女眼中闪过冷芒。
这道冷芒并没有吓到我,我只是奇怪着她为什么突然这样。
也许是遵行事不过三的原则?对别人也如此要求吗……不过说起来,应该是说不能超过三次吧。
“我有达到三次吗?”
在别人看来我肯定是无缘由地问出了这句奇怪的话。
可是少女似乎听得懂,她脸上露出嘲讽的笑:
“简直是鱼的记忆……一开始你问我‘你呢?你看上去不是来跳楼的’的这句话就是在转移话题不是吗?这句话你可能不是有意的才没有意识到,那么也就是说后面两次你都承认自己在刻意地转移话题吧?”
“……不,你的逻辑上是不是有问题?不应该是通过我说的‘我有到达三次吗’判断出我其中有两次是故意转移话题的吗?而且实际上,其中你有两次说我转移话题,我就不能是顺着你指出的次数往下说吗?所以完全不能判断我有两次是故意的吧。”
虽然我后两次的确是故意的。
“结果对了就行。”
少女冷淡地说,冷淡高傲且疏离的声音和姿态搭配上强风突然转变方向,导致她的脸被自己的头发覆盖……我觉得有种莫名的喜感。
不过,结果对了就行?
我心里使劲地反复想着——好想知道她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好想知道她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好想知道她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好想知道她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
定睛一看,却发现对方什么反应都没有。
疑惑的念头闪过,我再次默念——好吧,我想不出来不涉及下三路和父母的冒犯别人的比较好的话了。
是的,我认为她可能可以读心。
“不,我不会读心。”
总感觉似曾相识的一幕。
话说回来……我脸上露出疑惑神情,为什么我刚才想冒犯之事的时候她没有反应。难道她是那种即使如此也不会觉得冒犯的人,大概的确有这样的人呢。
“我听过一个传闻,我想大概是事实,欧洲的庄园主会毫无顾忌地在黑鬼们……农奴面前一丝不挂……谁会在意蝼蚁对自己的冒犯呢?”
“想不到你还是个种族主义者。”
“是的,我曾听闻一个故事,上帝是用烤箱制造的人,第一批烤糊了,第二批没烤熟,第三批才通体金黄成功了,也就是我们黄种人。所以我通常叫白人白皮鬼,或者白鬼。”
“是么……我想作者的想法只是激起我们对自己的信心而已,他应该并没有想表达种族主义吧。话又说回来,你的肤色并不比白种人黑。”
少女皮肤白皙,是很健康的白色。
“可我确实是黄种人呢。”
“……好吧。”
我摘下礼帽,顺了顺毛,然后再将它按回去,目前的风向导致我身后的电梯间挡住了风,让我不用担心帽子会被吹走(话说回来,跳楼的时候这顶帽子会不会在我之后缓缓飘落呢?总感觉是十分有趣的画面)。
我没什么可回答的了,心里就忍不住想到……话题似乎又悄然间被转移开了?
“话题似乎又不经意被你转移了,真是狡猾的家伙。”
少女冷哼一声。
……啊,也许是我看多了恋爱作品,总感觉狡猾这个词有那么一丝暧昧。
“如果你有读心术的话你不应该像是这样一直得到我的肯定,因为你会知道这没有意义,那你大概的确是没有读心术吧。”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自言自语。
“哦?你这是承认了你的确想要跳楼了吗?”少女冷笑,随即又在我开口前补充,“你的下一句话是‘你的逻辑有问题,即使你读出我并不想跳楼的想法,一直寻求肯定也是没有意义的,所以并不能肯定我就想跳楼’。但我想说的是,我认为有意义那就有意义,我认为没有意义就没有意义。然后你又会说‘你开始的问句难道不代表着你认同了我的话吗?那你应该的确是认为没有意义吧’……”
我觉得在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并且自己可没有这么想,所以开口打断少女的话语:
“看来你的确没有读心术。你推测我会说的第二句话完完全全没有可能,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你只是顺着我的思路,用我的思路来证明我的确想跳楼而已,你自己置身事外——这些我都很清楚地知道。”
“哦,我之前就说了,我没有读心术。”
一直在寻求肯定的少女竟然没有恼怒,我自认为大概是发现了对方演戏的破绽。
“我相不相信是我的事吧……所以你是在演戏吗?你的目的是什么?虽然很不想这么说显得我自恋,难不成你是为了我吗?恕我直言,正常人跳楼也不会穿得像我一样吧,你之前的话全都是你一厢情愿。”
“……无论如何,我很肯定你就是要跳楼。而现在你却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你很抗拒说出口吗?其实在你心中跳楼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情吧。”
“这四个字我通常在无法反驳和有些气急的人口中听到,我并不是这样的人,但其实其中并无关联,所以我还是可以说——那又如何?”
风向变了,从侧面吹来,我使劲按住帽子,而少女的头发也被吹到一边,依旧覆盖着脸庞。
如果不是她的头发比较短,没能完全覆盖脸庞,我都要认为她是什么恐怖片里的女鬼,只待头发恢复便能发现她的真正面目……她竟然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头发。
“呵呵。”少女轻蔑地笑了起来,“我本来准备了很多话来羞辱你,但经过这番闲聊,我确信你还是会一一反驳回去。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说了。刚才关于‘不光彩’的言论是我准备的开胃菜,顺势说出来了,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必要继续了。”
我沉默站立,等待她继续说话。
电梯还是没上来,这几乎已经有十分钟了,它还是停在一楼,就像我并没有按下按钮一样。
“你不要自杀了。”
她面容转为冷漠,以不可质疑的口吻对我说道,顺便撩了撩头发,淡漠的眼神清晰出现在我视野之中。
“你会出现在每个下定决心想要自杀的人面前吗?”
我露出微笑,我觉得这实在很有趣,竟然遇到了超自然现象,大概是吧。不过对方竟然不会读心,也许这样才能体现出对方的能力?
“不只是我。”
“嗯,劝导他人的拥有神奇力量的少女吗?也许并不只有少女,不过少女的模样的确……会令人放松警惕。所以,你——的方式是通过羞辱他人,让他们放弃自杀?筛选标准是什么?我这样的人有什么特质呢?”
“狂妄自大,觉得自己是天才。”
少女向前走了两步,似乎是想要脱离给人只要踹一脚就能让她去死的印象。
我吸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吐出来。我很想反驳,但我不喜欢说谎,我从来天台到之前可还一直没有说过谎,现在也是。
“不过大多数人连你这样狡猾的程度都达不到,天才,大多混得风生水起,只有小部分天才中的天才会被自己所困扰。天才也不会刻意认为自己是天才。”
少女露出轻蔑的笑,这大概是发自真心。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但我还是觉得自己是天才。这很矛盾,但的确如此——我既否认自己是天才,也认为自己是天才。
“每个人对天才的定义不同,也许你口中的天才只是我眼中的人才……不过,你这难道不还是在羞辱我吗?这就是你阻止我自杀的办法,你自己说的。”
“……啊,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我懂了。”我想了想,又点了点头,“毕竟让一位性格纯良的少女来担任羞辱的劝导什么的……肯定不可能吧,所以你现在的羞辱其实也都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大概就是那种以羞辱人为乐趣的人吧。”
“……啊。”少女沉默一会儿,露出淡淡的笑容,“就是如此。”
“好吧。”我再次点了点头,“所以,你大概没法成功劝导我,可以放我离开了吗?”
黑发少女瞪大眼睛,脸上挂着违和的惊讶表情——就像是一只猫面对老鼠瑟瑟发抖那么违和,也许更甚——她问道:
“哎呀,我什么时候阻止你离开了?”
这个“哎呀”完全没有可爱的感觉,只有嘲笑和不屑,她大概还是认为我是她瞧不起的那种狂妄自大之徒。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侧过身,猛按电梯按钮,啪嗒啪嗒的暴躁声音从我手下发出。按钮上的灯一直亮着,但是显示屏上的“1”字却丝毫没有变化。
我又看了对方一眼。
少女挑了挑眉,瘪了瘪嘴,耸了耸肩,摊了摊手,向前又走了两步:
“不是我做的。任务完成前它上不来。”
“啊?”我皱紧眉头,这怎么听都不对吧,“那怎么还有人自杀?他们不都应该被困住吗?”
有几个可能。
第一,少女所在的这个劝导组织不会或者没有那个能力出现在每个轻生者。
第二,他们没有其他特殊能力,执意想要轻生的人可以在被困住的时候直接自杀。
第三,他们会通过某个标准放弃那些真正的不可能逆转思想的轻生者。
少女并没有回答,低跟皮靴踩在地面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上面都是风干的鸟屎,要发出清脆的“叩叩”“哒哒”声基本不可能。
我不知道所谓标准能是什么,而第一点目前也和我无关。那么我愿意去试验一下第二点。
就像少女走来一样,我也迈动脚步,朝侧面狂奔而去,虽然我的身体能力并不如何甚至可以说极为差劲,但是在几秒内拼尽全力总是比眼前少女更快的。
奇怪的是,当我转身逃跑,身后少女的皮靴声音紧跟着消失不见。而当我好奇着转过头去时,我的身前竟然有一道劲风袭来,腹部被重击,而我整个人倒飞而去,三四米才落地。
礼帽甩落,而我的脑袋则重重磕在地上,我不顾头晕目眩,连忙摸了摸后脑。
妈的,这不是刚才那坨新鲜的鸟屎吗?
虽然似乎没什么味道,但我还是有一种忍不住想吐出来的冲动,我也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喝猫屎咖啡这种玩应……不过我是挺喜欢吃大肠的就是了,里面没有屎的那种。
将手上鸟屎抹在附近一片没有被鸟屎污染的地方,我忍着头痛和腹痛晃悠悠站起身,走到电梯间旁。
我将后脑贴至墙面,左右摇晃着脑袋蹲下,然后换地方重复这样的动作。
边这么做,我边用视线扫视着周围——那个少女不见了。
“还真是超自然啊……”
我口中嘟囔着,瞥向显示屏。
还是“1”。
随后我便不自觉地往天上看去,这种时候敌人不都应该出现在天上吗?可惜没有,反而是我的腹部又传来一阵更加猛烈的疼痛。
少女很有分寸,至少我没有吐血,能感觉得到只是皮肉伤。
“咕呃……”我腹中的空气被挤压出来,让我不得不发出奇怪的声音。
好在这一拳之后少女便不在动手,只是静静地站在我身前,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贴墙滑落,蹲下休息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喘着粗气,有些好笑地问道:
“这就是……你阻止我跳楼的方式?哈哈…哈哈哈哈。你是…脑子…有问题吗?”
“可能吧,我的同事们都不这么做。大多那些你所看到的轻生者都是他们放走的。”
黑裙少女,也蹲了下来,双臂抱住膝盖,裙摆落地,她似乎并不在乎。
“那你可真…善良。哈哈哈。”我像看弱智一样抬起头,盯着她,这个人的脑子大概的确有问题吧,“其实电梯也是你搞的鬼吧,要不然简直太矛盾了,如果你没有超凡力量的话我还可以相信一下来着……不过,看来你并没有什么和空间锁定时间静止或是精神控制之类的能力?对了,你刚刚那是瞬间移动吗?”
“不是,只是我的身体素质有那么强大而已,如果我刚刚出重手你就已经死了。虽然规则不允许……当然就算没有规则我也不会这么做。”她顿了顿,“然后,我没有那些能力,这样已经足够了。”
少女抬起手,在我警惕的目光中撩了撩头发。
“……我以为你会一拳砸在地面让它裂开。”
“……我不会破坏公物。而且我也不想让手碰到鸟屎。还有,你以为这样的身体素质是可以长久存在的吗?”
“那你的衣服……算了。”我看着她拖地的裙摆,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出口,只是换了个话题,“所以你快要死了吗?”
这样的身体素质不可以长久存在,等于,拥有这样身体素质的少女不能长久存在,等于,少女要死了。
完美。
少女摇了摇头,对我说的俏皮话完全不感冒。我大概能猜到她这么做大概需要付出一些代价,而看样子应该不是寿命什么的。
相对无言,最后还是我先开口:
“所以,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发誓你不再轻生。”
“嗯?”我真的觉得眼前的少女很有意思,她怪怪的,“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大概知道。”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如果我下次再自杀的话,你就又会出现在我面前痛揍我一顿吗?”
我脸色有些难看。
“正解。”
少女点点头。
啊,她果然脑子有问题吧。
我这么想,随即将头缓缓低下,左手抚住额头,苦笑一声。然后又抬起视线,涩声问道:
“你知道……我都经历了些什么吗?”
我并不打算说谎,但有时候那种“我不想提及”的氛围更让人觉得真实。
“你什么也没经历,林科。”
少女不知道第多少次露出轻蔑而冷漠的笑容。
而我则脸色一僵,看来她完全清楚我,我并不记得有介绍过自己的姓名。
“哈哈。”
我发出几声尬笑,觉得自己十分可笑,用网络上流行的比喻就是,我真像个供人逗趣的小丑。
我问:
“那你觉得,我不轻生之后该做些什么?”
我这个人只是觉得人生无聊而已,所以想跳楼。虽然的确有很多东西我没有尝试过,但我还是觉得无聊,甚至觉得恶心。
我不知道按照什么顺序说比较好,只能看我先想到哪个了。
比如,吃饭。
先说整体,我想到食物会在我口中混着我的唾液被嚼烂,然后滑到胃里,最后成为臭烘烘的大便我就觉得恶心
其中吃肉更甚,可能和那些素食主义者的想法差不多,我偶尔会想到这些肉的主人原本就和我一样是动物,和我的身体部位差不多的东西经过身体……
比如,艺术。
我认为,所谓艺术,大多就是把一些本没有意义的东西变得有意义,无中生有,或者曲解含义,人为了自己的所谓格调解剖切割并胡乱拼凑。
比如,运动。
嗯……没有什么理由,就是觉得恶心。
比如……做爱。
这两个字我不太好意思说出口,因为我还处于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子的状态……虽然我已经觉得它恶心了。
交配,就是为了繁衍。
听说很多动物交配时是很痛苦的,我想,那一定是所谓的强制性带来的。而对于高智慧的人类,这种强制是不存在的,也不可能存在。如果人类交配也很痛苦,那么以他们的高智慧现在肯定人丁稀少,甚至发展出……种人这样的职业。这很不合常理,所以人类的交合是快乐的,也被称作交欢。
本是以繁衍为目的,而现在却逐渐演变成了一种娱乐行为,我觉得实在很恶心,而且我也讨厌那种你我不分、肉体交融的状态。就和我有时会觉得吃肉恶心差不多的道理。
一句话,恶心!
什么都让我感觉到无聊和恶心。鸟屎……身上沾到鸟屎也是。
这样的我,还能回归正常生活吗?
而黑发少女接下来的话让我惊愕万分:
“这种事,我管不了。”
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
这就是典型的不关心心理健康啊,都是新时代少女了,怎么能连心理健康都不管呢?
少女想了想,接着道:
“你可以去看心理医生,或者,心理咨询师?我不清楚二者具体有什么区别。”
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对啊,这大概的确算是心理问题,那么我算是单纯的狂妄自大和自认为天才吗?为什么不派一个更能解决心理问题的劝导师来呢?来人为什么是一个只会羞辱他人的冷漠少女呢?
“你又骗了我?”
我蹙起眉头。
少女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想了一下:
“我确实不清楚二者有什么具体的区别。我也确实管不了这种事。”
长出一口气,我没再追究,只是说道:
“哈哈,我不发誓。”
我可不喜欢被人胁迫着发誓,即使我打消了轻生的念头也同样如此。而且,我想看看这少女还会做些什么。还会揍我吗?那可真是太有趣了。
“……”
少女沉默,恐怕是看出了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的态度。虽然我很怕疼,但在我看来有些事情比这更重要一些。
看着她逐渐复杂的表情,我又忍不住哈哈一笑,不过我用手臂护住了嘴巴——别的地方就算了,我可不希望自己的牙齿被打掉。
我有些得意,甚至想要去挑衅这么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人。
……好吧,我的确挑衅了起来:
“我觉得你大概也不算笨,应该能明白吧……你所作所为的可笑之处?像我这样的人你就应该放任不管才对啊。你的应该真实存在的你的同事们不是也这么做了吗?治疗不好那就放弃治疗,很简单的事吧。一定要让人承受痛苦吗……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痛苦,无聊的确也是很痛苦的吧。”
也许算不上挑衅……我没生气之前的攻击性一向不怎么高。这是我的缺点,我承认。
“是么?我认为什么都认为无聊的你,不应该和我说这么多话才对。”
“你现在才问吗?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了。”我故作惊讶,哈哈一笑,“因为你就挺有趣的。”
我的口吻戏谑,让人猜测我口中的“有趣”是不是贬义。实际上贬义和非贬义都有,贬的是她的做法,真正觉得有趣的是她的思想。
大概是每个人都不应该放弃自己生命的极端思想。
“对了,你们应该有各自管辖的地区吧。”
“没关系,会有其他人代替我的。”
听闻此言,我挑了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又觉得有些没意思了:
“哦?你也不在乎他们究竟会不会放任像我这样的人自杀吗?”
“……”
少女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的话,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又无法整理下来吐出口来。她说自己不会读心术,我同样也不会,不清楚她现在的想法,只觉得烦躁和无趣,本来想要继续聊天拖延的想法也没有了,我只想尽快脱离。
“无聊。”
我脱口而出。
少女消失了,我回家洗了澡,换了身衣服。
上了天台,我又看到少女的身影,她什么也没说,我也什么都没说。
我跳了下去。
*实际上,本来想着能不能写个长点的,甚至直接写个长篇来着,写个解决事件的模式,结果发现自己不行啊,根本想不出来什么可以给予人深刻思考的东西,如果我脑子里有真实案件供我改编就好了……而且我也不太清楚二人能够通过什么转变想法、做法之类的……两个有缺陷的人肯定要成长的。
也许以后可以办到?
写了七千字的对话……我也看不出来有没有达到我想要的那种有趣感觉,如果有的话那就太好了,毕竟我自己大概不是个幽默的人,想要做到应该挺难的吧。
也不知道其他人写对话的时候会不会设计,反正我功力不够……我完全没有功力,完全没有可能去构思一段对话,只能顺其自然。挺尴尬的,就像是我自己和自己对话一样,而非我创造了两个人去对话。我写出来的人物也脱离不了我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步。说实话,也想把自己这种朴实无华(完全不优美和华丽)的文字提升一下来着。
227135
发表于 2024-10-16 16:10:44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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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的时候感觉有点有些不通顺,有些拗口,但整体读下来还行,关于角色的心理描写很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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