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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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无法成为药，那就成为毒吧。”

“我想写出带有毒性的小说。”すずめ如是对我说。
“毒性小说？”我不解地侧头询问。
“嗯，一般的小说都力图创造一些能让读者产生共鸣或是足以理解的东西，这种共鸣之物，就称之为‘药’好了，但是，我不想带来救赎，我想写出带有毒性的小说。”
“无法使得读者共鸣的小说一定是屑作吧。”
“不，我要更进一步，我要写的毒性小说甚至是无法被读者所理解的。”
“那大概连小说都算不上了。”
“所谓毒，就是要毁灭一些东西嘛，那么最先要毁灭的，就应该是读者与作者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吧。”
——作者总是希望能被读者理解，而读者总是在努力理解作者的文本。すずめ所说的“默契”大概是指这个“写”与“读”之间不成文的规则。
“而后，毒性小说将摧毁读者的观念、精神、灵魂，乃至‘读者’本身。”すずめ的眼神染上一层癫狂之色。
“但是，在下毒之前，离毒最近的可是作者自身啊。”
“没错，所以，毒性小说也会一视同仁地摧毁作者的观念、精神、灵魂，乃至本身。”
“文明将在规则与灵魂的废弃中陷入混乱，我们说出语言不再是为了被他人理解，文本将沦为达达主义的肆意拼接，意义归于荒诞，虚无从梦境漫延，毒将刻入全人类的集体无意识中代代相传。”
“但是，毒中也有美好的诞生——”
“也就是，文字先于本质的存在本身。”
“没错，所以如果一生只写一篇小说的话。”
“我想写出带有毒性的小说。”——すずめ从镜子前站起身离开，我被逐出文本镜头。

读者的视线集中在隐喻之上，但是读者无法读懂すずめ的隐喻，因为所谓隐喻是由正义的强权塑造而成的，但是读者是非正义的，读者将不切实际地渴望寄托在从GB2312随机抽取的编码集合上，此等非正义的期许对すずめ而言是种负担——すずめ苦于制造隐喻，读者苦于读懂隐喻。要是存在一台隐喻解读机就好了！
于是，淫欲解毒剂誕生了，但是在这台毒一无二的机器单身之初，淫欲便随之诞生，隐喻解读机与另一台只存在于文本视界里的阴郁所连结、即“隐喻解读机”与“淫欲解毒剂”。
すずめ将淫欲解毒剂双手奉献给读者，于是读者终于可以将自己的生活过成纯文学的模样了！可喜可贺！可惜可呵！

文本镜头指向读者，读者面对纯淫打造的隐喻解读机束手无策，因为隐喻解读机是发散的，すずめ只是すずめ，但是读者是集合体，在隐喻解读机指向几何体时，几何体无限镜像的面反射而出无限的读者，而只有文本镜投收敛至一面时，隐喻解读机才能得出唯一解。
读者向すずめ打电话投诉。
“我靠！你卖伪劣产品给我啊！这玩意根本用不了啊！”
“怎么会用不了？我他妈都告诉你怎么解读我的文本了！你还不会用！你是不是有点不尊重我的小说！”
“我靠，全天下也就我会读你的小说了，不然谁看那一团臭狗屎，你还给脸不要脸了？”读者大发雷霆。
“好好好，有话好好说嘛，爷，我这就给您调好。”
すずめ随便从网上扒拉来一份《几何原本》，从欧式几何学的五条公设中擦除了最后一条，并且以“任何文本镜头都是球体！”代替。于是文本视界的时空观被扭转了，一种名为“纯文学几何”的全新几何体系就此诞生，读者几何体从百面骰变成了球体，球体只有一个面，于是淫欲完好无损地收敛到了唯一解。
读者将淫欲解毒剂塞入下体的唯一界之中，于是由すずめ制造的释出文本与读者接收体产生了爱因斯坦-罗森桥回路，隐喻被成功搭建，隐喻的不可数无限集合都能找到对应的淫欲不可数无限集合，文本镜头穿梭在映射中，为每一个隐喻寻找解答。

终于可以开始纯文学生活啦！读者兴奋地想到，总之先来个处女吧！视界上还有比处女更值得一写的纯文学意象吗？
于是初女的臆想被创建，一面镜子哐当落在读者面前，读者与读者面面相觑。
“搞错了吧！我要的可是处女！”
读者恨不得当即把镜子砸碎，可是すずめ让他心里产生了——唔，总之先瞅一眼文本镜头——这样的想法，于是读者瞅了一眼すずめ的小说，すずめ的每一篇小说中果然都有处女！可喜可......贺个头啊！读者觉得货不对版，当即打电话给すずめ讨要说法。
“没错啊！正常运行就是这样的！处女的隐喻就是镜子嘛！镜子的破裂代表无可挽回的破处，处女这个文本作为在破碎镜子之中映射而出失真的自身，悲哉悲哉！”
“那为毛给我的不是处女而是镜子啊！”
“因为我已经占用处女了！”
“我日你妈！”读者感觉自己的处女膜被无耻地捅破了，怒发冲冠地扔下话筒，在深呼吸三口，吐出脓痰三口之后，才勉强平息了怒火。

处女什么的果然还是太庸俗，作为一个志趣高雅的有志青年，怎么能脱口而出处不处女呢？性是一种符号，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作为一个志趣高压的幼稚青年，少女才是当仁不让的第一选项！
读者正欲寻找少女的淫欲，但回想起すずめ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混账，于是赶忙打开すずめ的所有小说确认了一番，すずめ也写过一大堆少女，不过祂笔下的少女貌似都没什么灵魂，一会儿是月球啦、一会儿是舌头啦、一会儿是尸首啦。反正没一个正常人类。按理说，这次少女可没被占用。
读者决定率先寻找少女的零混，于是〇昏的异响被疮奸——一只“坦斯根特维巨钳节支动物”砰地一声初显在读者咽前。
等等！灵魂是这玩意吗？怎么和读者想象当中的截然不同？不不不、读者发觉自身早已被社会的规则符号所驯化，铺天盖地的广告告诉读者灵魂就应该是像鬼魅一般漂浮在半空，没有任何实体，时不时做个孽危害一下人间的不可言说之物。但是，又有谁见过真的灵魂呢？说不定灵魂正是眼前的这只“谈死亘忑伪拒签节制动物”呢！
有了，看一看淫欲的另一端不就知道到底这是不是真的灵魂了吗？读者赶忙瞅了一眼すずめ的最新小说——《毒》，里面关于灵魂的描述是这样子——“呈酸腐性的剧毒精液”。这些彻底搞不懂了，灵魂的实态到底是“谭嗣揯铽炜驹悭截肢动物”呢？还是“呈酸腐性的剧毒精液”？
读者无法分辨，不过管他呢，反正到时候看冒出来的是不是少女就知道了！于是读者决定直接寻找少女的隐喻。

但是，少女可不是简简单单文本上的少女。作为实态的少女不仅包括少女曼妙的胴体，还包括她的谈吐与鲜活的延伸，少女喜好的长裙与书，少女自慰时使用的中指的长度，少女一颦一簇带来空间的变动，少女头部与脚部存在差异的时间流速，少女在文本照片影像情色诗梦境泰森球宗教针尖历史神圣几何学死亡自我投射精神分析抑郁症递归叙述性诡计不写标点符号的长句子中的符号象征。如果要找到一个完美的少女，理应要为她的每一个细胞甚至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寻找隐喻！这可是一项大工程，但是绝对能摆脱すずめ笔下只是作为意淫对象徒有其表的少女！
总之先从头发开始吧，头发的淫欲是鲜花，完美符合了头发的生长特性与装饰特性，可谓是恰到好处的隐喻。
接着是额头！额头的隐喻是......

原初物质的塑造费了读者一天一夜的功夫终于完成了，读者看到了Nigredo中显露的曙光！一具不成形体七零八落的少女少女少女少女少女少女......安静地躺在文本船之上。
少女的嘴唇振动着空气如是说道——
“Интроверт, социофоб，
Мамин корзинка и мизантроп，
ТHH, кроме лолей，
Единственная радость души моей，
Мне не нужны реальные друзья。”
“我去，怎么还是毛妹！”虽然毛妹很不错，但是无法交流的少女和遗留在便器上的粪便一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读者为了调参，必须找到超参数的隐喻，读者一边翻阅着すずめ的全新力作《毒》，一边寻找有效隐喻。
天体盐的隐喻是出口成章落笔生花。读者索取了天体盐，接着读者将这种伟大的物质的洒在少女少女少女少女少女少女......少女在腌制了一天一夜后完美入味了。
天体尼特的淫欲是撒旦！天体尼特喷涌着灼热的硫磺火炼制少女，少女在硫磺火中迅速融化，接着再将近太阳的高温炼制下初具雏形。
“Homunculus。”少女对着读者说道。
最后一步乃是《水星》，读者等待水星逆行之日，一边念着咒语“きみはしってるかい？”一边将“碳锶跟铽味居前戒指动物”塞入了女口中。
读者心心念念的少女完成了！读者手舞足蹈喜不自胜地抚摸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
“和我聊聊天吧！”
“好啊，你想聊寺山修司还是罗斯玛丽的婴儿？”少女欣然应允。
读者大喜过望，立刻和少女探讨了一番生命的起源。如果把读者和少女的对话一一记录下来就又可以写成另一篇小说了，不过无耻的すずめ不会做此等高尚之举的。总而言之，读者与少女彻底温存一番下床抽烟时，すずめ突然打来了电话——“喂，你说，针尖上能伫立几个少女？”

烟火鲜花蚁群致幻剂香水梦弗洛伊德西瓜马尔克斯分形悖论奇点宇宙学烟囱乱码机器学习全自动图灵机北野武无头尸精神错乱分裂症语言中枢循环论证魔法少女凝胶制成的海超验主义雨天路滑经院哲学赫尔墨斯主义地动仪星象正义恋人玻璃杯弯勺皮卡丘精神控制破坏死光回合制意识流崩坏香水死亡新柏拉图主义融化的钟表马戏团充气少女粪便学基因突变禁忌之恋达芬奇卵闹钟天使萌无厘头跳跳兔回归奖励处女血毛巾脑浆前额叶切割手术筷子稻草人谬误可计算的指甲钳维生素C嘴唇遗书确信犯盖然性置信区间天圆地方超现实痉挛之美困惑海子诗集九月白白流淌阿西莫夫密室坠落六神花露水体股癣基督徒指针优化算法量子意识涨落热寂无意识無し

                                毒

——解毒篇——

暴涨发生了，明明两千字不到的《毒》此时暴涨到了三千三百二十九字！而且暴涨还在继续！《毒》篇幅已然超越了すずめ的控制与读者的承受范围，完了完了，再继续下去可就变成短篇小说了，在这个一切快餐化的年代，还有人读得进短篇小说？只有碎片化的超短篇才能在这个年代生存，这下可要暴死了。
读者火急火燎地翻开《毒》，里面充斥着莫名其妙的隐喻，这已经不是纯文学小说了，是彻头彻尾的隐喻小说/符号小说，晦涩难懂的隐喻彻底淹没了读者，要是再读不懂这些隐喻，读者可就要窒息而死了。
读者手忙脚乱地将淫欲解毒剂取出，试图切换文本镜头从《毒》中逃离，不久读者便错愕地这已经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了，因为文本镜头是个球体，有且仅有一个面。读者不知不觉中被锁死在《毒》中。
读者不得不转而寻找暴涨的成因，于是一下子想到了少女，只有这个可能了吧！读者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瞬间陷入绝望之中。
少女温文尔雅地用传单裹着身子侧头微笑含情脉脉地直视着读者，她刚张开红唇，《毒》的文本便当即衍生出数个隐喻。读者感到头晕目眩。
少女是隐喻的症结，由隐喻构成的少女的一举一动都被纳入隐喻的范畴，只要少女存在于此，只要她在呼吸，只要她的心脏仍在跳动，隐喻的生产队列就永无终日！隐喻将成为一门新的语言，而且它发展迅速到最初创造隐喻之人也将读不懂隐喻。任何语言都是一种怪物，它们蚕食人类的理性而生，指向感性，为了规束语言防止其跌入疯狂的悬崖，于是人类创造了仪式——文学——来粉饰盘踞内心的恐惧。但是，仪式终有破弃的一日，也就是《毒》，从规则中脱逃而出的隐喻语言终将迎来暴涨的之日，它们不再依附于人类的理性而独成一体，成团的隐喻淹没人们的生活，人失去人的本质，沦为什么也不是的符号，信仰崩塌，世界末日悄然降临。
不能放任少女继续生成隐喻了，否则读者将在隐喻中覆灭，读者手忙脚乱地从厨房拿来了刀——但是、但是！少女是无辜的，她一无所知地等待着读者，构成少女的一切华美而脆落，她只是望穿秋水地坐在原地，等待和读者探讨昆汀或是《索多玛120天》，她的内心只有生的雀跃，她不再是すずめ笔下的符号，而是真实的、具体的、鲜活的、生动的人，她想吃草莓冰淇淋或是抹茶曲奇，她想去太平洋或是水星，她甚至想尝试学习舞蹈或是射击......
读者下不了手。亲手杀死自己创造并深爱着自己的少女，简直畜生不如！但是，避免自身沦为符号的唯一途径只有杀死少女，读者苦恼万分后决定无耻地将问题仍给少女，于是他询问少女——“喂，你说，针尖上能伫立几个少女？”

读者无力地注视着少女的尸体，溃坐在地上，手上的鲜血与刀具滑落。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至少读者还是真实生动的人，死掉的只是个臆想物，没人会指责读者，甚至全世界的人都应该感谢读者，毕竟读者拯救了世界。但是，为什么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淌，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都是すずめ的错！都是这个混账写出了这一场闹剧导致的！读者怒气冲冲地起身走向《毒》，决定把它永久删除——
《毒》的暴涨并未停止，读者再度错愕的回首，少女确确实实死了，但是隐喻的生产并没有停止，大有世间一切终将淹没在隐喻构成无意义的符号之下，无人得以幸存之势。读者发疯似的苦笑两声，原来少女的死也是隐喻的一部分，少女自诞生之后，隐喻就已经无可挽回地陷入了暴涨，自己只是白白杀死了少女。
读者释然了，变成形而上的符号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活过，何谓真正的活过呢？至少得知道自己为何而活吧！但是，读者从来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而活，所以就这样沦为符号便是。
“你在寻找意义吗？”死掉的少女突然开口：“这里没有意义，只有毁灭与荒诞！”
“你在寻找意义吗？这里没有意义，只有毁灭与荒诞！”少女复读道。
“你在寻找意义吗？这里没有意义，只有毁灭与荒诞！”少女像乌鸦一般发出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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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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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流总让我发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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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还是写推批笑话吧，你的这种精神状态令我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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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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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有趣，妙趣横生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读的意识流挺多的原因，我竟然觉得这篇出奇的有意思。行文之类的风格让我想起来余华写过的《十八岁出门远行》和十个炸弹的那个作品
不过和上面的意识流不同，这是来自2024年最新奇的意识流，利用隐喻与解构主义拼凑出了杂乱但有美感的拼图。呵呵谁说乱就没有美感！并且在一定形式上，曾经的意识流就好像出题篇一样，让读者自己找答案。但是这篇却拥有自己的解题篇，而且解到了无法再解的程度，在形式上大做文章，让人感到了对“文本”本意的阐释
想起来前几天聊天你还说过我有文化（），现在想想不敢当了，你才是纯文学新派别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