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凶手正躲在二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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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没有什么严重的bug然后摆了，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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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恍若传来丝帛断裂的响声，头发乱糟糟的侦探先生歪斜着倚靠在轮椅背，脖子上不可思议地凭空出现了裂痕。我本打算像他建议的那样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看的，不过反正也看过一次了，再看一次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G房间内的情况一览无遗，并没有谁破门而入在侦探先生身后念动咒语或挥舞魔杖，但侦探先生的头还是打着转儿无力地摔在地上。记得是小学的时候，有一只个头好大的不知名的飞虫落在我课桌上。我用放在一旁的文具盒轻轻一推想把它赶跑，未曾想到可怜的虫子直接就被碾成了肉泥。侦探先生的头毫无阻力地滑下撞在轮椅靠背上，鲜血不真切地涌出时，我的眼前不知为何又浮现出了这一幕。世界短暂地变成了黑白两色。

人体原来是那么脆弱的东西吗？

我撇过脸去不再想这些，只是使劲回忆方才与侦探先生交谈时的场景——

“假如你看到我在无人闯入的情况下被斩首的话，那凶手就必定是——B和P中的一个。”

侦探先生坚定地说道，可在掌心里用力画的却分明是“魔女”。

我意识到，侦探先生嘴上说的话只是个幌子，什么B和P中的一个，听起来就不靠谱。他很清楚魔女能听到我们的对话，便故弄玄虚地压低声音说悄悄话来转移魔女的注意力，这下便没空再去紧盯手上的小动作了。

换句话说，手心里传达的才是真正的信息。那他想表达的就是：

凶手必定是——魔女。

我怔了半秒，脑子很快飞快转动起来。虽然那个大叔多少有些蛮横，但他说的倒也确实不无道理。凶手若是正对着有人的房间，很可能会被监视到；这样一来凶手岂不是一下子被限定到仅剩三人的小范围里了？这不会太过被动吗？

如果我一直陷入思维定势而忽略了那个隐形人呢？

“无人闯入是什么意思？就像魔女所说的，必须得进入房间才能杀人呀。”

我给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努力装傻充楞配合侦探先生。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用知道我有可能在这种看似离奇的情况下被杀，且一旦被杀凶手就一定是那两个人之一就好。说实话我也有没想通的地方，可能得先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手心里却又快速写下了几个字，随后突兀地转身中止了对话。没时间问他为什么这么谜语人了。我不安地紧搓起双手，拼命记住掌心的触感，一边努力寻找那几个关键词的关联。

先从“魔女”开始吧。魔女是凶手的话和已知的规则是否矛盾呢？

似乎真的没有。魔女说玩家悉数到齐时，的确没说清自己是否包含在内。游戏的讲解者不会是玩家之一，利用的大概就是这样的盲点吧。她口中的“以特殊方式指定凶手”，说的其实是自己指定自己。况且让普通人施用魔法杀人也的确不好想象，还是魔女本人更合理一些。这些自己早就应该有所怀疑的。

魔女倒也至少两次强调她不会说谎，毕竟要是连游戏规则都能说谎的话，怎么想都是必败无疑了吧。既然她说的都是真话，那直接问她是否也是玩家的话，这个诡计大概就无从展开吧。可偏偏魔女在一开始就杀鸡儆猴要大家保持安静不许插嘴，根本不给大家提问的机会。进入玻璃电子钟馆后又一直躲在暗处用群体广播魔法讲解规则，这样即便有人提出质疑，她也可以装聋作哑般不予回复。啊，想的还真周到呢。当然，假若魔女参与集中推理环节，只需简单问她是否是凶手，游戏直接也就结束了。可坏就坏在规则里明确说了集中推理环节是可以弃权的，我已经能预想到魔女会溜到某个偏僻的角落里去了。

我再也无法对魔女是凶手的可能性视而不见了。倒不如说，我开始确信侦探先生的这个判断才是可能性最大的情况。

而假如真是这样的话又会有什么不同呢？

——所有玩家包括凶手都会被魔法传送到各自的房间内。

也就是说，魔女也会有一个专属的房间，只不过在地图上没有显示出来罢了。她也的确没说在地图上显示了所有人的房间，只说这张地图标注了一些重要的房间。

还有，她也需要和其他玩家一样穿上带编号的特定颜色的衣服。但这身衣服是来到馆内才换上的，她又一直对大家避而不见，也就没机会察觉到这点。

衣服的事姑且不论，既然魔女存在于某个地图上某标注的房间，那她自然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出来作乱了！比方说——她选择的是破墙的魔法，而她的房间在相当偏僻且远离其他所有房间的一角里，如馆的最右下角。那她行凶时只需打破自己房间的一面墙，选择某个无人监视的死者并打破他房间的一面墙，再栽赃给两个同样无人监视的家伙就行。

正如自己说的那样，调查阶段只有短短五分钟，只够玩家把每个有人的房间都检查一遍，绝对没时间也没心思去检查到那么偏僻的角落。结果大家就会发现除死者外刚好有两个房间玻璃墙被破坏，也就想当然以为凶手就在那两人之中。大家在第一轮会随机投出其中一人X后落败；第二轮X也理所当然地被杀，大家则会坚定地投另一人Y……完完全全地正中下怀。

又或者，魔女是在，嗯……N的右上角的上方那个房间里。她选的是开锁魔法，第一轮杀掉N。大家检查完所有房间发现玻璃墙全部完好，而A、K和M、J这两组又能互相作证，就会毫不犹豫地认为杀死N的是D，结果意外地没中；第二轮魔女再杀掉D，大家恐怕就要束手无策了。最恐怖的就在于魔女杀N和D两人还就不会被任何人看到，大家可能到死都想不到魔女也是玩家的一员……

我不由感到一阵后怕。

不过侦探先生想表达的似乎不是这个。他好像特别想强调自己会在无人进入房间的情况下被杀，在手上写下的某个词也是“地下的64号房间”。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地下还有一层的可能性我也想过。凶手进入到地下移动到目标房间正下方，同样可能满足距离在两米内的施法要求，而且这样做的话不仅能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甚至没有了“穿过某个房间就必须杀死里面的人”的限制，想杀谁就杀谁，简直是为所欲为的bug般的存在。

可我在自己的房间的地毯下并未发现天窗，而且这种说法和那个故事也压根对不上。故事里除主人给自己预留的房间外其他62个房间全都有人入住，假如那些房间里真有通往下层房间的通道的话，住客们不至于像魔女说的连一个隐藏空间都找不到。

啊，难道说——

的确有一个地下隐藏房间，只是它刚好位于主人自己的房间下方。主人又终日闭门不出不与人来往，大家自然也就没发现那里。

馆内的房间个数其实是64才对，刚好是2的幂次，如果是数学家来设计的话，这样的数字的确更赏心悦目一些。而魔女所说的“主人给自己预留的房间”，指的是两个上下相连的房间才对。那么，馆的结构大致也能想象出来了。一层有63个房间，而在其中某个房间的正下方，有着地下一层唯一的房间。除此之外地下一层就是一大片开放式空间，倒有点像个大停车场，而那唯一的房间就像是通往地下一层的电梯，只不过是直接通过天窗来往。

那里就是所谓的“二楼”吗？可是为什么这么叫呢？完全看不出和二楼的联系。

我继续回想侦探先生留下的最后几个词语——“玻璃墙”、“二进制编号”和“24进制”。

二进制编码……虽然还在上高中，但在电脑课上多少了解过这样的概念，知道0就是无，1就是有，像是一张简单的黑白图片，如果将每个像素点处的黑白二色视为0、1二值，那整张图片也可以视作一大串二进制字符……

想到这我愣了一下……我似乎想明白馆的终极秘密了。

就像自己刚才所说的一样，馆内虽然有许多房间六面墙的排布完全相同，但朝向总还是不同的。这岂不就是说，从某个固定的方向看过去，馆内并没有两个房间的六面墙是完全相同的吗！就比方说A、H和L这三个房间，顺时针看同样是先三面砖墙，再一面玻璃墙，再一面砖墙，再一面玻璃墙。但如果固定往上看的话，就会发现A是正上方和左下方为玻璃墙，H是正下方和右上方为玻璃墙，L则是左上方和正下方为玻璃墙，总是不尽相同。

那么，如果考虑每个正六边形房间上方、右上方、右下方、下方、左下方、左上方这六堵墙各自的类型，是玻璃墙就视为1，不是玻璃墙就视为0，整个房间就唯一对应了一个六位二进制序列。六位二进制数是64个，房间也一样，换言之场馆独特的形状使64个房间既不重复也无遗漏地遍历了所有可能的组合。而那就是每个房间独一无二的二进制编号。

之所以设计那六面特殊的玻璃墙，就是为了凑出这个结构吧。而主人也说过喜欢玻璃，所以大概率是以玻璃墙的有无作为判断1和0的标准。

那这和24进制又有什么关系呢？碰巧以前看过24进制是逢24进1，因此24进制中的10表示的才是24，还需要额外的字母来表示10到23。为了避免字母I和数字1混淆，字母O和数字0混淆，就用A到P里除I和O外的14个字母依次表示10到23。

这和地图上的字母编号刚好对得上。那如果考虑那个隐藏房间的话……

我飞速在地图上扫了一眼，唯一没出现过的是六面墙全为玻璃墙的房间。那这个房间的编号无论如何只能是111111，也就是十进制的63。63等于2乘24加15，那么63就会是24进制中的——2F。

2F即为2楼。

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整个场馆中的房间是根据六面墙是否为玻璃墙唯一对应一个二进制数，再转为24进制数后作为房间的编号。

这才是玻璃电子钟馆的含义吗？玻璃指的是根据玻璃墙的有无而非其它来判断，电子钟既表示数字式的二进制表达，也暗示了24进制——电子钟和普通钟表外表上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它用0时到23时来计数而非1到12吧。

还剩下很关键的一点——那个二进制序列到底要以什么顺序解读？挑选几个样本应该就能摸索出规律吧。我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看向A、H、L那几个房间，24进制里的A是10进制里的10号，换成二进制是001010，H房间是17号，转成二进制是010001，而L房间是20号，转成二进制是010100。

共同的规律是——从右下角开始顺时针读数！

我又随便选了几个有标号的房间进行验证，结果全部正确。比如编号为16的房间，是10进制里的30，也就是二进制里的011110，完全对得上。看来就是这样的规律没错。

这就是馆的终极秘密。

我握紧拳头长出了一口气。问题就只剩一个了——

2F房间到底在哪个房间下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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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到现在，对着空空如也的砖墙，我突然想明白了侦探先生的用意。我先前一直不大明白他为什么不把那么重要的信息开诚布公地告诉大家，却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极其冒险的方式单独告诉我一人？

恐怕是因为，在找不到2F房间之前，这一整套理论还无法完全证实，也没有硬证据能证明魔女是玩家的一员。最要命的是调查时间只有短短五分钟，大家又互相猜疑，连检查玻璃墙的情况都捉襟见肘，更没时间找到2F房间具体的位置了。

魔女才是真正的凶手，会通过2F房间发动袭击；还是说魔女只是个幌子，凶手仍然是17个人中的某位？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就别想着去说服别人了吧。

况且考虑新的情形后，先前的必胜策略会在很大程度上被颠覆吧？我随便一想就想到了这样的情况——真正的凶手其实是N，而2F房间正上方的房间在馆的最右下角。N便可以打破自己房间的玻璃，来到最右下角的房间，再打破一次玻璃借助天窗进入2F。由于2F六面墙均是玻璃墙，凶手需要再打破2F的一面玻璃来到G下方杀死G。最后打破D房间的玻璃进行栽赃陷害。

如果侦探先生告知了大家魔女的存在，大家发现上述情景后会如何展开推理呢？有可能N是凶手，行动正如上面所说的那样；也有可能D是凶手，行动路线与N的情况类似（即D打破自己房间玻璃，移动到2F上方房间打破玻璃，进入2F后打破玻璃移动到G下方杀死G，最后打破N房间的玻璃）。还有可能凶手是一直不露脸的魔女（魔女的房间可能就在2F的正上方，这样她只需要打破一次玻璃就能进入地下空间，再用两次分别栽赃D和N）……

有三种可能的情况，两次之内根本没法确保投出真凶。就比如第一次投了魔女，那第二回D可以故技重施移动到我下方将我咒死。由于我们无法监视到D和N的动向（还有魔女这个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即便他们已经明牌了自己的杀人路径，大家恐怕仍旧无计可施。

在魔女可能为玩家这一点成为共识以后，凶手可以利用新的共识将计就计铤而走险想出新的策略，必胜的方法恐怕已经不复存在。也许是存在什么新的更优的策略，短时间内也很难想出；这种生死攸关的决定也容不得半点马虎。再者就算想出新的办法，在大家面前说这些，千头万绪一时难以理清，怕是只会适得其反……大家可都是心怀鬼胎，连自己刚刚最先提出的不算太过复杂的方案都遭到了很不讲理的反对……

正是因为面临这样的情况，侦探先生才做出了他所认为的最优解——

暂时不说出2F房间的秘密，让凶手蒙在鼓里。

上面提到的行动策略，只有在2F的存在和魔女也可能是玩家成为所有人共识以后才能得以顺利实施乃至成立的。既然现在众人还几乎一无所知，凶手也就没必要搞得那么复杂。单是出其不意地绕到地下杀死某人就足够让大家方寸大乱了。就比如——在我面前不露痕迹地对侦探先生进行斩首。

而侦探先生怀疑最大的目标自然是魔女，所以他有意只把话说一半，显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如此一来魔女也摸不清他到底看透了多少底细，为防万一，魔女第一个杀的大概率就会是他，毕竟把他留到第一轮的讨论里扭转局势实在过于危险。

虽然不清楚是真的胸有成竹亦或只是虚张声势，但这副底气十足的样子的的确确起到了效果呢。我望着被斩首的侦探先生苦笑道。在他断裂的头颅口中有鲜血涌出。如果没记错的话，方才侦探先生被斩首时还微笑着亮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做了一个用力咬合的动作，似乎打算抢在那之前咬舌自尽——如果凶手斩首了一个已死之人，那他当然就算不上成功杀人，兴许能骗过凶手直接胜利，大概就是这样滑稽可笑的想法吧。想也知道，就算抢着要自杀，哪能快得过咒语呢。这倒像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个大玩笑。

侦探先生出乎意料地不是个很严肃的人呢。我这样想着，却又隐隐地有些心痛。

反正已经是半死不活的人了，就这么挂掉也无所谓的。况且所谓侦探，就是要豁出性命来保护他人，在事件发生前就将其解决掉的人呐。

略显沙哑又夹着浓重口音的声音回响在脑海中。

那现在侦探先生算是把身为侦探的骄傲托付给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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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预想的那般，我所在的这半边场馆的十二个房间里根本没有哪怕一面玻璃墙被打破。我也顶着大家不解的目光翻开了每一张地毯，并未发现天窗。

这倒让我长舒了一口气，毕竟事情没有变得太过复杂。

起码凶手不可能是我们这半边场馆幸存的十一个人了。

侦探先生毫无疑问是被凶手利用2F房间杀死的。而大家的房间都不在2F上方，玻璃墙又没被破坏，那要抵达2F的话，他们就必须选用开锁魔法。如此一来，无法使用破墙魔法的他们，即便下到2F，也无法破开周围六面玻璃墙出去杀人。

自由调查阶段很快结束，大家被魔法再度集中到了某个房间内。现在我对整个场馆的构造已经熟门熟路了，很轻松地便能说出这是1号房间，出于无聊也把这里的地毯给掀开了。嗯，还是啥也没有。

“那么，大家就开始进行推理吧，很期待你们的结果哦。”

魔女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两波人很快交换了各自的调查结果。B他们五个人那边也没有哪个房间有玻璃墙破裂，看样子，凶手选择的只能是开锁魔法了。

在确定使用的是开锁魔法瞬间，已经有好几个人开始欢呼了。但也有人忐忑不安地问——死者是谁呢？是G。细小的声音答道。于是又有人执行程序一般念念有词——“G死掉的话，应该要问C和13，还有，嗯H和F，还有16号……”

甚至没表现出对侦探先生的哪怕一点哀悼。

C和13很快做了互证，H也给F做了证明。剩下能杀死G的毫无疑问只剩下我。这正是凶手预定好的效果。因为已经了大部分的真相，这倒也完全在我预料之中，便也没做过多辩驳，只是如实说自己没看到任何人进入侦探先生的房间。自然——也没有人会相信这种荒唐的说辞。于是投票在三言两语间便结束了。我不出意外地全票当选。

然后不出意外地推理失败，游戏进入第二轮。

到底哪里出错了……这不应该啊……我就说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说的净是些大话吧……不不我仔细确认过了应该没错啊……是那个魔女在故意搞乱吧……

1号房间内音调音色各异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就是现在了吧？离下一轮游戏开始还有10分钟，足够我把整个馆的真相和盘托出。这次的失败已经无可辩驳地排除了我是凶手的可能，所以无论我说什么大家都会直接接受了吧？而且现在的形势已经非常明确了——五人组那边也没有房间的玻璃墙被破坏，和这边完全一样的推理，那假若他们当中有凶手的话，就只能是L和B，且2F房间就在他们中某一个的下方。只要分别检查就行……

可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嘴里硬是挤不出半点声音。

为什么一开始讨论时只有寥寥几人发言呢？因为在开始的阶段，不能表现得太过出众。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人人都懂，所以大多数人只是沉默。像侦探先生那样表现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的，第一个领盒饭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假如自己现在道出一切实情，会不会被凶手盯上呢？他可是不受地形限制，想杀谁就杀谁的哦？眼见诡计已经被识破，他大概会想着拉一个垫背的吧？比如坏了好事的自己？

这可不是在危言耸听。现在说出这些就是会面临被杀的巨大风险。不，哪怕只是含蓄地暗示有地下层，恐怕都会引来杀身之祸。

那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呢？在第二轮的集中推理中再说？也不行，五人组那边B和L房间是否有通往2F的天窗是极为关键的信息。假如现在不说出来的话，他们未必会在第二轮的搜查阶段检查这点。可怎么找个正当的又不引人注意的理由让他们搜查呢？

所谓侦探，就是要豁出性命来保护他人，在事件发生前就将其解决掉的人呐。

可我好像做不到呢。我到底不是侦探。

我没法豁出性命，更没法毫不犹豫地去保护和我素不相识的、冷漠自私的、只会把我当作一个毫不相干的符号的、不值得我去牺牲自己的人。

绝对绝对无法做到。

一号房间里仍旧无休止地喧闹着，却没人说出哪怕一句像样一些的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耗尽，我再也受不了这里压抑的氛围，毫无缘由地从离我最近的出口处夺门而出。

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快点确定那两个房间底下是不是2F。可有那六面玻璃墙，根本就过不去啊……

慢着，直接把那六面墙中的某一面打破不就是了？反正已经知道凶手用的是破墙魔法，打碎其中一面也不会有什么影响。魔女也说过完全欢迎打破。

只是这赤手空拳的根本办不到吧？除非——

轮椅。侦探先生的轮椅。

抡起轮椅砸过去，应该是能打破的吧？

所谓侦探，应该是在死后也在努力保护大家的人。

一边开着这种玩笑鼓励自己，一边马不停蹄地往侦探先生的G房间赶，心里还想着——其实只需要看L的房间就行了，B的房间也许K会遵照原来的方案进行监视的。

诶，监视？

我突然知道2F房间会在哪里了。

在最初的故事中，主人明明会时不时到2F去，为什么其他住户只能看到她在潜心研究呢？这只能说明，她的房间的正中央在其他所有房间的视觉盲区里，所以即便其他所有房间都已经住满了人，只要她从正中间的天窗下去，就不会被目击到！而她被目击到的时刻，也只能是在远离房间中央的区域做一些研究之类的事。

房间中央绝对不会被看到的房间……我在G房间内站住，翻出随身携带的地图飞快扫过。首先排除那些正对着另一个房间的（下图中的红色房间），再排除那些没有正对房间，但正中央仍能被其他房间从小角度监视到的（下图中的灰色房间）。剩下的就只剩四个房间了（下图中的绿色房间）。

从上往下数第二个、也就是那个六面墙都是砖墙的可以排除，毕竟那个房间完全无法被其他房间看到，谈何看到主人潜心研究呢？从上往下数第三个也可以排除，毕竟这个房间的编码是000001，它就是刚刚去过的一号房间。

剩下二选一。2F房间就在其中之一的下面。如果让我来猜的话，最下面那个绿色房间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这个房间墙的排布是100000，等于10进制的32,24进制的18。

魔女将自己隐藏在17个人中时，很可能会给自己取18这样的编号吧？

不过无论如何，凶手都只可能是魔女了。第二轮的集中推理里面，我会尽可能快地讲清楚这些信息。游戏已经结束了。赢的是我。

我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地上，与微笑着死去的侦探先生四目相对。

我很用力在保护其他人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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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第二轮游戏的准备阶段很快就要开始了。所有玩家在约半分钟后就会被重新传送回房间。哎呀，我发现好多人都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呢，明明商量出了那么好的策略怎么就失效了呢。要不我给大家一个提示吧？我们的凶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躲在二楼哦，就是那个‘看不见的二楼’。只不过现在二楼消失了，完全不存在了呢。原来是二楼的地方，现在大概只能称作四分之三楼了。”

在其他人耳中这大概是什么信口胡说的诳语，但我能听懂。

二楼指的是63号，也就是2F房间。那四分之三楼指的大概是0.75F吧，并不是一个正规的表达，但姑且拿来算的话，等同于十进制的0.75乘24加15，也就是33，再换成二进制的话是100001。也就是说——

不可一世的魔女直接打碎了2F房间的所有四面墙。再换句话说，她的确在2F上方的房间中。

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闪过脑海——魔女的意思是2F这个房间已经消失了吗？

——这个时候所有玩家包括凶手都必须回到各自的房间内，没回到自己房间的玩家，格杀勿论……

假如18号就是魔女的房间，现在去把18号房间唯一的一扇玻璃墙打碎会怎么样呢？

右下角的玻璃墙状态从有变成了无，房间的编码便从100000变成000000，换言之，18号房消失了，不存在了。

这样的话，魔女算是回不到自己的房间吗？那按规则，她应该被杀吗？

魔女早就说过在非正式游戏阶段凶手不能使用咒语，换言之用魔法把大家送回房间的，大概是更高级的魔女一类的上位存在。即便这个老巫婆死掉，也不影响大家返回正常世界。凶手一死大家只会愉快地直接获胜，甚至无需再进行第二轮的游戏。

这样可以少死一个人。

啊，但无论如何，这样的念头只会存在于我的脑中，我还是没有勇气将其付诸实践的。我只是盯着G房间里面带笑意的尸体想着，假如是侦探先生的话，一定会试着这么干一次的吧？

所谓侦探，应该是在死后也在努力保护大家的人。

嘴角不由得咧开了笑意。

当然，魔女或许会只凭自己心情就在这一轮把我斩首，倘若那样大概也只能自认倒霉。嘛，没办法，既然游戏被强行拖进了第二轮，这样的可能性就无法完全避免。

但我也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要是我能活下来，再去努力说服那些家伙投魔女，活不下来？那一切都免谈，自生自灭去吧。

我这是变得更像侦探还是更不像侦探了呢？

心中意外地没有下一秒就可能人头落地的恐惧，反倒笑得越来越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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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今天写得很不爽，但好歹把这坨shit拉完了，不想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