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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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哭喊中的她，把她放在一旁随即冲入火场。
不久，他背着奄奄一息的男孩，摇摇晃晃地来到她面前……
2033年3月3日晚，“青山与芳”机器人仿真皮工作室起火，导致两人重伤。

按李医生给他的定位,郑军推着机器人来到了PH333栋大楼，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贞芳把门拉出一个缝，从中探出半个脑袋，疑惑地问：“你找谁？”
“是高青山先生家吗？”郑军使出他惯用的微笑，“我是家教机器人公司的小郑。”
“是。”她瞟了瞟他身旁的机器人，淡淡地说：“不需要。”
“我要，我要！”忽然窜出一个男孩激动地说。
“咱不要，云飞”
“我要嘛～”男孩眼巴巴地看着她
“真拿他没办法。”她苦笑道，“请进吧！”

“什么？你说孩子从来不去上学！”
“如果上学的话——就没时间陪他了……”她意味深长地说。
“因为那次火灾——”她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他差点就永远地离开了我。”
他顾不得她的情绪，急忙趁火打劫：“这样看来，你们很需要这个家教机器人啊！”
“就当为了孩子吧，也为了响应国家全面提升公民素质的政策。”
她犹豫了一会，最终买下了这个机器人。

家教机说：“高云飞同学，明天就正式开始上课了哦！”
“小老师说话了，和刚刚那个叔叔的声音一模一样唉。”高云飞叫来贞芳。
“没什么值得惊讶的，我的音色就是那个家伙录的。”它平淡地说。
“真的一模一样呀！”贞芳也赞叹道，“干脆叫他郑老师吧！”
“好啊，好啊！”
“对了，请问太太是做什么工作的？”它问。
“我吗？我和我丈夫在家里制作仿真人皮，给那些仿真人机器工厂提供皮囊。”
“哦，是个不错的职业。”
“我们产出的皮囊可以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哦。怎么样？要不要给你设计一款？”贞芳开玩笑道，“就以郑先生为模版。”
“哈哈算了吧！”

“今天的课堂正式开始了哦。”
高云飞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懒洋洋地呢喃道：“啊！这就开始了？”
“没错。现在是人脑在一天中记忆最好的时刻。我们应该来读文章。”郑老师一本正经地说。
“喏！今天早上读这篇。”它递来课本，“字都认识吗？”
“全认识。”
厕所里传出不小的动静，贞芳从中走出来，含着牙刷说：“早啊！郑老师。”
“太太早。”
“唉！云飞！”她有些吃惊，“原来在上课啊！这么早的吗？”
“一日之计在于晨嘛”
“真老套的说法。”她冲云飞眨了眼，“要认真听老师话哦！”
“嗯嗯。”
它望着贞芳的背影开始发呆——
“郑老师，郑老师。”云飞说。
“唉唉唉，在！”
“什么啊？”云飞摇了摇脑袋，“机器人也会走神啊！”
它尴尬起挠着头，不知道说什么。
“我读完了。”
“待会就讲这个。总之，先吃早餐吧！”郑老师看向了正端着菜走来的管家机器人。
云飞蹦跳着来到餐桌。贞芳也正好走来，还幽默地问它要吃吗。
郑老师笑着回应说：“我充电就行了。”
“哈哈哈。”
她停下动作，莫名其妙地看着它，“你让你的设计师给你设计一个储蓄箱，吃的食物直接储存到箱里，等累积到一定数量再取出来倒掉。咋样，这个设计不错吧！”
“以前确实没人如此设计过，但我不明白这样有何意义。”它摆手说，“而且食物会腐蚀机器，说不定还会滋生病毒。”
“怎么没意义？”她眼神渐渐失焦，“真正孤独的时候，就算是机器的陪伴也是……”
她梗咽着，不再说一句话。
早饭后郑老师给云飞讲了文章。下午数学课，它总结了各大教育家的理念方法，给云飞构建了教学宇宙的模型。

接连几天也都是一些无聊的课程，直到——
那天郑老师授完课，无聊地在房子里乱逛，阴差阳错地来到了俩夫妻的工作室。
工作室四周的墙壁上像是挂衣服一般挂满了仿真皮囊。
它走到了正在找东西的高青山面前。
“是你啊。”高青山不看着它说。
“在找工具吗？我帮你吧。”
“你找不到。”
郑老师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别扭地走路。
它故作轻松地说：“你这机械腿，好像没有你儿子的灵活嘛。”
“因为我只断了一只。”
“那意思是云飞两条腿都断了咯。”话刚到嘴边它又收了回去。
“你说什么？”
“我说……我说：‘你是怎么给机械腿充电的？’”
“充电啊。”他语气略显得意，“我把无线充电器塞进了床垫，睡一觉就充满了。”
“哈？这也行？”
这时贞芳突然出现，三人就着工作室的话题聊了很久。
郑老师说：“你们夫妻俩真了不起啊，儿子也相当聪明呢。”
“是吧，遗传的嘛！”贞芳噗嗤一笑。
“我说真的，他的记背和思维能力简直像一台电脑一样——”
“糟了！”高青山不安地说，“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嗯？”
他转身就走了，丢下一句：“待会把云飞叫到我房间来。”
“好的。”
转告完云飞后，郑老师悄悄跟在了他身后……

郑军揩了揩眼睛，仍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的脸逐渐扭曲起来，五官也拧成一团。
“喂！李医生。”他拨通了电话，“快来！来我家。”
不久，李医生赶到。
“郑大侦探——”李医生拖着声音说，“你也不晓得开个灯。”
“别管了，快过来！”
“好好好。你终于调查清楚了吗？”
“不错。首先，我们来说说贞芳家那次火灾。警方调查结果是无人身亡对吧？”
“千真万确。”
“火灾后，你被警方安排去安抚贞芳一家人对吧。”
“没错，作为心理医生，我经常接这种工作。”
“然而，他们一家人并不简单。”
“要不然我为什么要请你来调查？”
我扬起嘴角说：“那么——这家人有哪些奇怪的地方？”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我断定贞芳一定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希望她能接受我的治疗，但她丈夫却拒绝。不仅如此，他还将我和警察人员赶出家门，永不接待。”他平白无故地笑起来，“我很好奇，郑大侦探到底用的什么方法调查。那个高青山可不是好惹的啊！”
“来，你过来看这个。”
郑军把他带到电脑旁，给他展示一套仪器：
那是一个动作捕捉器，能够远程控制家教机器人。贞芳家的画面则清晰地呈现在电脑上。
他指着电脑说：“我买了一个智能家教机器人并卖给了她，但其实那只是一个能远程控制和监听的机器人罢了。”
李医生怒指着他“郑军！你这么乱来可是犯法的！”
“嘘！”郑军不慌不忙地调出了监控录像，“你听！”

——“如果上学的话，就没时间陪他了。”

——“因为那次火灾，他差点就永远地离开了我。”

——“你让你的设计师给你设计一个储蓄箱，吃的食物直接储存到箱里，等累积到一定数量再取出来倒掉。咋样，这个设计不错吧。”

——“我说真的，他的记背和思维能力简直像一台电脑一样。”

——“糟了！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最后他调出了前几分钟的录像：
高青山让云飞来到他房间，然后他把手伸到云飞的背上摸了摸，云飞就立在原地不动了。紧接着他又从云飞的肚子里取出一个塑料桶——一个装满了食物的塑料桶。
高青山将食物倒进嘴里，艰难地咽了下去，
他清理完塑料桶又塞回到云飞肚子里……

李医生尖叫道：“什么！你的意思是——高云飞是机器人。”
“没错，其实那场火灾他已经死了。”郑军平静地说，“高青山藏匿了云飞的尸体并以此为模板制造了一个智能机器人来蒙骗贞芳，就是这个意思。”
再看向李医生，他的脸变成了白色，绿色，紫色，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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