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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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雪一向是很大的

今年的冬天格外漫长，从去年十月一直持续到今年的四月，都在下雪

而今年，收到朋友魏狗子的邀请，我和他一同前往他老家过年。

位置有些偏僻，在郊区，是一个大约占地两公顷的四合院，古香古色的老式建筑和现代科技结合恰当，新时代的电线在古老的屋檐中穿梭。

我们在过年的前几天到达，享受了几天农家乐般的生活。

他家亲戚很多，叽叽喳喳的，狗子一向甩上门屏蔽他们，反正也不在乎亲戚的看法，他爸爸兄弟几个数他家混的最好，一向都是有亲戚家的兄弟主动讨好的。

狗子有两个叔叔和一个婶婶，他爸爸是长子，我们且称为魏大叔，为人孝顺又早早地扛起家里的重担，但懂事的孩子往往是被忽略最多的。

爷爷偏疼女儿，奶奶疼爱小儿子，魏大叔不断补贴家里，但这本就是一个无底洞。

爷爷奶奶要养老钱，魏二姐要钱补贴夫家的公司，魏老三是个警察，工资微薄，魏老四游手好闲，染上了赌博，赌光了积蓄，又拿父母的养老金去赌。

我们在房间里昏天暗地的打了一天游戏，直到晚上十点。

从七八点开始，轰轰烈烈的鞭炮声就响个不停，一开始还会饶有兴趣的看几眼，时间长了就不足为奇了。

隆隆的响声中，屋子突然黑下来了，整个院子漆黑一片。

“我出去看看。”狗子皱着眉走出去。

“烟花把院子的电线炸坏了，正在叫人来修，”他不到两分钟就回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在电线下面放烟花，早说了不该让他们来。”

空气中的烟雾也许是鞭炮里硫磺的味道，让人有些不舒服，我和狗子就赶紧进了屋。

我们无聊就在屋里轮流讲鬼故事，奈何外面的烟花实在喜庆，根本没有一点恐怖气氛。

我们吃了饺子就继续通宵打游戏，打着打着，什么时候睡过去也不知道。

第二天，我们是被尖叫声吵醒的。

魏三叔死了。

在前院的水缸边，地上还有一个空酒瓶子，看样子是在外面喝醉冻死的。

我拿出手机想要报警，但是手机昨晚就被我玩没电了。

其他人拿出手机却发现没信号。

三婶在一旁嚎啕大哭，他们家还有一对年幼的双胞胎要养，魏三叔的突然离世对她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魏大叔和魏四叔把三叔抬到院子边上的房间里。

其余的人则回到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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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拉着我径直回到了他的屋子。

他锁上门低声对我说：“不对劲，三叔的死不是意外。”

他让我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

魏三叔面无表情，衣着完整，靠坐在院子里的水缸边。

但是冻死的人一般会有反常脱衣和苦笑面容。

“我三叔酒量非常好，可以说是千杯不醉，根本不可能醉得睡着在院子里。”

“我们得去看看现场，现在雪下得很大，又没有信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报上警，而且那个凶手很大可能还在这个院子里。”我有些担心地说。

魏三叔死前一定处于昏迷状态，排除酒精原因，那就一定是药物。

其余的人在主屋争吵，我们带上一次性手套，在脚上套上塑料袋回到了院子里。

我们仔细观察，但是并没有什么发现。

院子里的雪很厚，但是路上的雪都被扫到两边，堆成一个个雪堆。

水缸就在前院中央，水缸附近还有一滩冰，大约是昨晚有人用水瓢舀水在旁边洗了什么。

这次的搜索一无所获，但是狗子突然叫住我：“你看这个水缸里。”

水缸里有一只死麻雀，由于天气很冷，我们无法判断麻雀的具体死亡时间，但是大概能推测是昨晚晚饭后到今早这一段时间。

我们把麻雀放在袋子里带回房间，在厕所里偷偷解剖。

这是一只成年雌雀，体表无明显外伤痕迹，胃肠壁有轻微出血点，符合中毒性胃肠炎的表现，心脏增大，心肌质地变硬，心包腔内可见少量积液，心脏负荷增加。

这只麻雀死于中毒，而毒药很可能就撒在水缸里，三叔也可能是喝了水缸里的水中毒死亡。

我们向大家说出了这一发现，为了验证，狗子还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喂给鸭子。

但一段时间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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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判断失误，水确实没问题，但麻雀的死状也确实符合中毒。

既然不是喝进去，那是怎么中的毒？

狗子在屋里来回踱步。

四叔抽着烟说：“别瞎折腾了，再怎么折腾你三叔都已经死了。”

“能不能别抽你那个烟了，要抽去外面抽，本来过年这两天放鞭炮就呛的慌。”二姑有哮喘，对烟味很敏感。

“呛？”

“烟？”

我们对视一眼，吸入也可能导致中毒。

但是我们没有证据。

我颓废地坐在台阶上看着院子，狗子在和一只小黑狗玩扔球游戏。

球不小心被扔在放完的鞭炮上，小黑狗往前一扑，挂鞭的碎屑被扑散。

我眼尖地看见了下面的灰烬。

那个灰烬有问题。

挂鞭里通常放的是黑火药，燃烧后的残余物是灰褐色的灰烬状物质。

而这片灰烬是灰白色的粉末，更像是植物组织燃烧的痕迹。

“植物……焚烧？”我盯着灰烬喃喃自语。

狗子突然想起来什么，拉着我跑到后院。

后院有一间温室花房，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花，这些花都是魏奶奶种的。

他指着其中一盆花说：“这是夹竹桃，焚烧后产生的有毒气体会引起昏迷和呼吸麻痹等。”

“昨晚电线坏了，我们都回屋了，只有三叔和四叔在外面扫雪，外面都是放完鞭炮火药的味道，所以就算闻到夹竹桃燃烧的味道也会以为是火药味，”

“所以凶手是四叔？”

“不确定，但是有很大的可能性。”

就在我们讨论之时，事态发生了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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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