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卷一写的十分拉胯,暂时就不发了。不过,也没什么问题,至少不影响剧情。 其中有些关联的东西,会补充在内容中。而且,也不会涉及到什么剧透。 一、怪奇来客 民国一十三年,八月三日,上午十时许。
天气晴。
温度还算适宜。
长空上徜徉着许多云彩,微风带着它们四下游荡。东方升起的太阳,被云海吞没。
叮铃。
一声悦耳的门铃响起,刺激着坐于桌案之后,那个头上戴着猎鹿帽,身上披着斗篷,嘴里叼着烟斗的男人。
掩盖在伪装之下,那双若宣纸染墨般的眼睛,顺势将目光投了出去。
“若非是你的脑子出了问题,那便是我得了疯病。”
站于门外的倩影笑意盎然,仿佛是在看一出滑稽戏。
在这炎炎夏日,人们总是愿意将衣物尽可能地减少,可对面这个男人,竟然将自己包成了一只粽子。
“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也应该会这样做。”
许远无奈地摊了摊手:“要知道,许远这个名字,在K城已经算是人尽皆知了。既然我又这样的名头,那么也就该有匹配的装束。”
白冰玉道:“我要是你,当然不会在意。不过,你这名头的确是替你赚了不少银元。否则,怕是你连换个门铃的钱,都不会出吧?”
她走到了许远的面前,顺手将报纸仍在桌上。
许远假模假样地嘬了两口烟斗:“可是,那个门铃虽然的确旧了些,但依旧可以用,不是吗?我始终认为,不必要的钱,还是不要花的好。”
白冰玉点了点头,道:“没错。等你攒的足够多了,临死之际还能抱着那堆钱一同埋进棺椁。或者阎罗天子要是贪财的话,你也可以拿出银元去收买他,让他多给你几年寿命。”
许远摇头道:“你总是喜欢拿我打趣。”
叮铃。
随着那只满是光泽的铃铛上下飞舞,事务所的房门又被人打开。
一个打扮利索,且不乏儒雅气质的青年,唯唯诺诺地走进了事务所内。
许远放下手中的报纸,随即走到他的面前,握手道:“不知这位先生,有什么是在下可以替您效劳的吗?”
可当许远说完这句话后,事务所内便寂静得不太像话。
月下的坟茔都没有这样安静过。
许远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看似法国进步青年的人。
他应该是遭遇过什么离奇的事情,经历过万分的恐惧,因为他的身体至进入事务所内,就一直颤抖个不停。
他就呆呆地站在那里,即便白冰玉将茶杯递到他的面前,他仍是没有反应。
足有一刻钟的时间。
这个男人叫做霍启凡。
霍启凡终于鼓足勇气,用他那如老鼠钻洞一般细小的声音:“在委托您之前,我想要先问您一件事情。”
许远将已经冷掉的茶盏置于他的面前。
许远道:“但说无妨。”
霍启凡紧张地喝下一口:“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存在吗?”
“哈哈哈!”
还未待许远开口,白冰玉却先忍不住笑声。
白冰玉道:“那是自然的。现在站在我们眼前的,不就是一只胆小鬼吗?若非你是盲人,否则不该看不见才对。”
白冰玉的打趣,让霍启凡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
隐藏在眼镜框下面的,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可现在这双眼睛里,充满了疲惫二字。当他用这双眼睛,在事务所内上下打量了几番之后,终于舒了口气。
霍启凡:“至少,您这里还没有问题。”
许远指着白冰玉道:“您就放心好了!主要有她在,我们这里就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霍启凡:“我叫霍启凡,今年一十八岁,是Y城大学的学生。”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忽然又皱了起来:“真该死!接下来我要向您讲述的,便是我的亲身经历。”
“而且,是至死难忘的那种!”二、恐怖故事 霍启凡:“那件事情,发生在三日之前。”
三日前。
正在Y城大学读书的霍启凡,接收到了一封加急信。
霍启凡:“当我读过那封信后,却才知晓,舅舅他已经于日前去世了。”
许远:“可否告知,令舅名姓?”
霍启凡:“便是城南百货公司老板,吴耀明先生。”
许远:“那个身家百万的富豪?”
霍启凡点头确认。
霍启凡:“虽然舅舅他身家百万,可膝下却并无子女。加之三年前舅母不幸罹难,舅舅身心俱疲,百货公司也逐渐式微。”
许远:“我听说,吴耀明先生三年前将公司交予属下之后,就不再过问了?”
霍启凡:“没错。他把公司交给手下后,就一直隐居在东郊的别墅里。直至离世之前,他的身边已无至亲。”
许远:“所以,你说的鬼在哪里?”
霍启凡:“这就是接下来,我要同您讲的。”
作为吴耀明唯一的外甥,也是血缘最亲的人,霍启凡当然应邀参加葬礼。
可当他自Y城赶到K城,已然天黑。
他不得不选择在某家旅馆住下。
霍启凡:“当我在那家旅馆住下之后,就总感觉有人在暗中注视着我。”
更惊悚的是,当他昨夜在旅馆内睡觉的时候,竟然见到窗外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鬼影。
它就张牙舞爪,在窗外徘徊。
许远:“说不准,只是普通的影子呢?”
霍启凡:“不可能!因为我住在二楼,而窗外连平台都没有!”
许远:“这也不算难办,普通的影子也能够做到。”
霍启凡:“可是据我估算,那道影子足有两三米高,又该如何解释?”
霍启凡颤抖着喝了口冷茶。
继续道:“何况,当我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房间内竟然变得混乱不堪。我找附近的巡警调查过了,门窗都是紧锁,而且并未有被人撬动过的痕迹。”
许远啃着指甲。
霍启凡:“如果,这并非是鬼魂所为,请您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三、宴会邀约 白冰玉将许远的手,从嘴里抽了出来。
她看着霍启凡道:“那么,你是什么意思?让我们帮你驱鬼吗?”
霍启凡摇了摇头:“不,不是。我只是想……”
许远忽然道:“对了,有件事情,你应该没提吧?既然吴耀明先生已经亡故,那么他的家产……”
霍启凡道:“书信中确实提到了家产的问题。既然我现在是家族中与舅舅关系最近的,那么我将得到的遗产必然是最多的。而且信中说,舅舅他早就拟好了遗嘱,并且交给了自己的律师。对了,今夜的宴会一来是为了舅舅的葬礼,二来就是为了宣读遗产的分割。”
许远冷笑一声:“那么,你还不明白吗?”
霍启凡:“明白什么?”
许远:“如果,你不能按时出现在遗产分割仪式现场的话……那你觉得,那些遗产还会分给你吗?”
霍启凡:“你是说,这些怪事,都是家族的人所为?那是不可能的!我感觉,那鬼魂一定是真的。而且,它应该是舅舅的魂魄。他是在责备我,近几年都没有去看望过他!若不然,那天夜里它能够搅乱我的房间,为什么不直接杀死我?”
白冰玉:“所以,你究竟是想让我们帮你干什么?”
霍启凡:“我希望你们能够与我一同参加今夜的遗产分割仪式,以确保我的安全。”
许远:“可惜,我对这种事情毫无兴趣。如果可以的话,你该找一位警官陪你。恰好,我认识不少警官。”
霍启凡:“请您再考虑一下。如果,您答应这件事情的话,我愿意出这个数。”
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许远不屑地笑了笑:“三块大洋,还是三十大洋?”
霍启凡摇了摇头:“三千大洋!因为,根据家族的推算,我当从舅舅那里继承大约九十万的遗产。”
许远笑得更加灿烂:“可是,如果你稍微了解我的话,就该知道,我并非是贪财的人。”
霍启凡惊异地看着他:“难道,您拒绝了?”
许远摆了摆手:“当然不是,我接受。”四、狂风骤雨 午后。 马车直奔东郊别墅。 本就被云海包围的太阳,仍不见有脱困的迹象。何况,这些乳白色的云朵开始逐渐变黑。 轰隆隆。 一声震慑人心的炸雷,伴着耀眼的紫电,忽然于西北乾天现身。 燥热,烦闷。 路上的行人加快了他们的脚步,街道内一群燕子飞速浅翔。 噼里啪啦。 雨点侵略土地的势头无法控制,地上的尘土被瞬间掩埋。 燕子仍是未找到归巢,在这滂沱大雨中,似一道黑色的利剑,与乾天的紫电对抗。 雨势越发凶猛,珠帘铺满马车车窗。 即便许远掀开帘子,瞪大双眼,却也难以看清道路。 幸好这车夫的功夫不错,即便如此恶劣的情况,依旧能够前行。 足有一个小时。 车夫擦拭着脸颊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的液体,脸上带着木讷的笑容。 他只能讪讪一笑:“诸位客人,过了前面的吊桥,也就是吴先生的别墅了。只不过,这雨天路滑,何况小人估不准那吊桥能否承载马车。所以,接下来的路程,只能委屈三位自行前往。” 许远:“无妨。” 他们三人跳下了马车,随后撑起了三把雨伞。 暴雨倾盆之中便多了三个踉跄的黑影。 雨势愈发强烈,根本就没有停止的意愿。正中的吊桥,在狂风之中瑟瑟发抖。 幸好,三人有惊无险地过了吊桥。 现在,就站在别墅之外。 五、豪华的别墅 现在不过下午两点,可天空已经十分暗淡。 更何况,立在别墅后面的那根巨大的烟囱,正不断地释放着滚滚黑烟。 许远:“这些烟,是哪来的?” 霍启凡:“这里有一座浴池,每日要烧很多煤。” 咚咚咚。 霍启凡回答着许远,并用右手扣响了别墅的大门。 一阵匆匆地脚步,从门后传来。 李缪:“外面的客人,莫非是启凡少爷?” 霍启凡:“没错,老…管家先生,的确是我。” 门开了。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许远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别墅内饰,心中不禁惊讶。 李缪:“启凡少爷,您终于来了。家族的人,都已经到齐,就等着您呢。对了,这二位是?” 霍启凡:“他们两人是我的好友,是我请来一同陪我参加宴会的。” 李缪:“既然如此,还请二位毋要拘束。” 霍启凡指着管家:“而这位,就是负责在别墅内伺候我舅舅的管家,李缪先生。” 许远冲他点了点头。 许远:“嗯?” 他似是注意到了什么。 在这别墅内外,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屏风。但是,在某些屏风上,为何会有一个小孔? 不过,这显然不是最令人好奇的。 许远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二楼的那座大钟上。 六、奇怪的人们 阴暗中,一个瘦弱的身影缓缓地走了出来。 女仆凯西。 李缪:“来的正好,凯西。” 李缪将这边三人沾满雨水的衣物脱下,塞到了凯西的怀中。 凯西有些羞涩地站在众人面前。 在某个瞬间,许远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凯西应该在与霍启凡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转瞬即逝的那种。 凯西抱着三人的衣物,离开了正厅,朝着右侧的长廊而去。 李缪:“放心吧,凯西她会将衣物清洗干净的。那么,老仆也就赶忙去帮二位安排客房了。” 霍启凡:“不要在这里耽搁了,我会先带着他们在别墅里逛逛的。” 李缪:“那么,老仆告退。” 李缪转过身去,对着右侧的长廊喊了一声:“凯西,水烧好了?待会儿耀清老爷,就该沐浴了。” 看着李缪渐行渐远的身影,许远终于忍不住开口。 许远:“二楼正中的,是一座钟吧?” 吴耀清:“没错。那是我弟弟专程请来英吉利的工匠,照着大本钟的样子复刻的。哼哼,那个家伙不过只会附庸风雅罢了。他连人家的文化都不懂,顶多也只是图个新鲜。” 一个黢黑的身影,从二楼的走廊缓缓地下来。 本来在吊灯之下,大厅还算明亮。 可是,当这个家伙站在正中的时候,整个大厅明显暗了下来。 霍启凡恭敬地弯下腰来:“原来是您。” 吴耀清:“启凡,这二位是?” 霍启凡:“容我介绍。这二位是我的朋友,许先生以及白小姐。二位,这位是我舅舅的表兄,也便是我的表舅。” 吴耀清礼貌地点了点头。 吴耀清忽然向右大吼:“凯西!你的水该烧好了吧?” 然后便缓缓地消失在右侧长廊的尽头。 许远:“他真的是中国人吗?我可从没见过那么黑的。” 霍启凡:“他原本也不是这样,只不过在某年患上心脏病后,就如此了。” 白冰玉:“我却还以为他是什么煤球成了精。” 七、浴池内的对话 许远在霍启凡的建议下,也进入了浴池。 在雾气迷蒙之中,他见到了一个身影。 当许远靠近查看的时候,差点笑出声音。 那家伙,上黑下白的,就像是一条海盗狗。 吴耀清:“原来是许先生啊。” 许远看着那黢黑的脸与雪白的身体格格不入,只能强行憋笑。 许远:“吴耀清先生,我听说您是有心脏病的。” 吴耀清点了点头:“当然。” 许远:“那您在浴池里泡着,不怕心脏病突发吗?” 吴耀清:“有何惧哉?我弟弟身家百万,不还是死在我前面了吗?何况,我人生只有两个爱好,一是泡浴池,二是玩花草,你若是不让我泡浴池,不等于毁了我一只臂膀吗?” 许远:“您开心就好。” 吴耀清:“不过,如果待会儿真的有什么情况,还得劳烦许先生帮个忙。我这口袋里,就有治疗心脏病的速效药。” 许远:“愿意效劳。” 吴耀清:“对了,想不想在泡澡的时候,来一杯冰爽的葡萄酒?” 许远:“这么热的天,能喝到冰镇葡萄酒?” 吴耀清:“当然。只要你想喝的话,我就喊一声那个新来的小女仆,她立马就会送来。” 许远:“您是说,凯西小姐?” 吴耀清:“除了她,还能有谁?” 许远:“那岂不是会被她看到身体?” 吴耀清:“你是男人,这么害羞干什么?” 许远:“还是算了吧。” 八、宴会前的凶杀 时间在流逝。 许远站在二楼的大钟前,听着秒针一声声的滴答。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沉重悠扬的声音,在偌大的别墅内回荡,足足八下。 现在是正夜八点钟,是遗产分割仪式开始的时间。 大厅内,汇聚了许多人。 他们神色各异,但他们都是所谓家族的人。 某人等得不耐烦:“律师呢?他怎么还不出来?” 另一人也是不耐烦:“不是说他最准时准点的吗?” 每个人都在期待,期待着他们分到的遗产。 所以,他们很急。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别墅上空的乌云。 雨点仍旧拍打着四周的窗户,自下午开始从未断绝。 许远飞奔而下,指着面前那扇门道:“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李缪:“那是会客厅!对了,之前律师先生说他要在里面小憩片刻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许远的心头。 所有人聚集在那个被紧锁的会客厅之前。 白冰玉:“不要再磨蹭了!” 她稍稍退后两步,而后将右腿绪满了力气,带着破风的声音,一脚将房门踢到。 屋内一片漆黑。 有人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朝着窗子汇聚。 一个巨大的鬼影,张牙舞爪地立在那里。 足有两三米高。 啪嗒。 许远将电灯打开,那道鬼影就像是电掣风驰一般,瞬间消失。 律师就躺在会客厅的长桌上,匕首洞穿了他的心脏。 本该在他手提包中的遗书,现在也不翼而飞。 许远捏紧了拳头,快速地追了出去。 可当他赶到那扇窗前,却只能看见雨水漱漱,狂风呜咽。 九、调查 一般来说,当凶杀案发生之后,就该快些去寻找警察。但那前提是,能够找到警察才对。所以,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绝望的是——那唯一通往外界的吊桥,现在正躺在深渊之中,安静地若同一具尸体。当这个消息,被白冰玉带到众人的耳朵中时,人们绝望地怒吼着。 许远:“小白,请你快些去律师先生的房间调查,看有什么可以的东西没有。” 白冰玉:“不用吩咐,我自然知道。” 许远:“那么,现在只能由我来调查这件事了。” 他褪去了身上被雨水浸湿的外套,然后走进了房间。 “你算什么东西?怎么就该你来调查?” “等等,这个家伙看起来有些眼熟。” “我好想在报纸上见过他。” 群众中发出了许多声音。 霍启凡:“不好意思,我忘记介绍。这位就是我请来的侦探,大名鼎鼎的许远先生。” “侦探!?” 众人纷纷惊讶。 许远站在律师的尸体前:“这把匕首,还插在律师先生的体内。当我们听到惨叫声响起,至今也不过才五分钟不到。” 许远用手指在律师的衣物上擦拭着。 许远:“那么,他胸前的血迹和嘴角的咖啡渍就不该干涸。可是,它们实实的干涸了。” 许远:“不仅如此,尸体的温度已经下降,并且稍稍有些僵硬。也就是说,律师实则早就遇害!” 许远翻遍四周,却始终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许远内心惊异:怎么可能呢? 当时所有人都在大厅,唯有律师在会客厅内。如果没有留声机的话,那一声惨叫是怎么发出的? 许远将目光转向了桌子上的两杯咖啡。 其中一杯已经被饮尽,而另一杯还是温热。 许远:“这两杯咖啡是谁送进来的?” 李缪:“没有人,许远先生。因为这房间内就有热水和咖啡,想要喝的话,自己就可以泡。” 许远检查四周后道:“窗户紧闭,未有任何撬动过的痕迹。而且,正门也是紧锁的。” 人群中有人幽幽:“难道是密室杀人案!” 霍启凡浑身颤抖:“不,不对。你们应该都看到了!那一定是厉鬼杀人!” 十、盘问 许远:“有谁知道律师先生是什么时候进入这个房间的?” 李缪:“大概是七点钟。” 许远:“还有其他目击者吗?” 李缪:“当时别墅内的所有仆人,都在正厅与二楼打扫准备宴会。” 许远:“律师先生的死亡时间,在半小时以上。所以,律师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七点至七点半。” 许远看着李缪:“那段时间,有谁进入了大厅吗?” 李缪:“是。” 经过调查,一共有三个嫌疑人。 其一,吴耀明的远房侄女,吴兰小姐。她在大厅停留的时间是7:03——7:06。 其二,吴耀明的远方侄子,吴旋先生。他在大厅停留的时间是7:10——7:18。 其三,也是吴耀明的远方侄子,吴眠先生。他在大厅停留的时间最久,自7:21至现在。 接下来,就是普通的盘问。 白冰玉气喘吁吁走了回来,她默默地看着许远,摇了摇头。 许远点了点头,便看向吴眠。 毕竟,他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最久。 许远:“吴眠先生,我想您该解释一下,您为什么要提前来到会场,并且在此停留这么久吧?” 许远仔细地打量着吴眠,他的身体在不断颤抖。惊慌与失措,十分明显的刻在他的脸上。 不太对劲。 如果一个凶手,他能够做到用密室杀人这样精心的考量,那么他为何还会害怕呢? 可如果他不是凶手,他究竟在害怕什么?厉鬼吗? 嗯?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头——这是一种怯懦的表现。 许远:“算了,吴眠先生我看您还是先冷静一下吧。” 现在,并不是盘问他的最佳时机。 许远:“看来,还是先问吴兰小姐好了。” 吴兰可就比吴眠轻松多了。 她就随意地站在许远面前,仿佛房间内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许远:“吴兰小姐,您可是最早停留在大厅的。所以,您的目的呢?” 吴兰抬起手来,指着二楼的那台大钟。 吴兰微笑:“当然是为了调查那个古怪的钟。” 许远顺势望去。 二楼的那台大钟,依旧正常的运转,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许远:“可如果您想要查看那座钟的话,任何时候都可以吧?为何偏偏会选择七点初呢?” 吴兰:“巧合就是巧合,无论如何你也没法将它当做证据。” 她说的很对,但是她的嫌疑正在增加。 吴兰:“何况,我一直停留在仆人的视线内,从未消失过。” 李缪:“不对,吴兰小姐。老仆所见,并非如此。因为,老仆便是负责二楼的清洁。可是,在某段时间内,老仆的确并未见到您的身影。那,大约持续了两分钟。两分钟后,您便气喘吁吁出现在我的面前。” 吴兰:“那是因为,我在检查那座钟,所以贴在地上而已。” 不,不是这样。 她的话中满是破绽。 不过,吴兰已经不再理会许远。 许远只能将目光转向最后一位,吴旋。 吴旋十分自觉地从怀中掏出一方寸镜,而后放在许远的面前。 一枚沾着尘土的钻石,就显现在寸镜之下。 吴旋:“我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它。不信的话,请问这里的仆人吧。” 众仆人:“是的,的确如此。当时吴旋少爷找到钻石的时候,还大叫了一声,所以我们印象很深。” 十一、追猎 散场之后。 所有本来准备参加宴会的宾客,现在都躲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即便是瑟瑟发抖,都算是活着的证明。 只要没有像律师一样,被人用匕首刺入心脏,这就是恩赐了。 雨水漱漱,雷声阵阵。灯光黯然,夜深人静。 在万物休憩的深夜,总会有捕猎的猛兽出没。 唰。 一道黑影在雨中疾驰。 那猛兽站在长廊,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可是,身为猛兽的他,应该知道一个道理:狩猎他人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被人狩猎的时候。 这样的猎人,就隐蔽在黑暗中。 白冰玉。 脚步随着雨水前进,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白冰玉的面前。 吴眠。 对面的黑影:“你做的不错,我们很满意。” 白冰玉内心暗道:我们?在他的身后,隐匿的还不是一人? 吴眠:“既然我们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做了,那你们该放过我了吧?” 黑影:“放过你?你认为事到如今,还能脱离吗?” 轰隆! 一道闪电忽至,炸雷惊动天空。 让这句话,显得更加决绝。 黑影:“谁?” 那道闪电带来的光亮,让白冰玉暴露了。 黑影与吴眠,朝着远处跑去。 无论如何,只能动手了。 白冰玉全力追了过去。 可是,当她转过某个拐角的时候,两人消失了。 十二、诅咒 八月四日,晨曦的微光刚刚点亮。 许远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熟睡的女孩,露出久违的笑颜。 现在,是别墅内大多的人都还在熟睡的时候。 所以,许远必须要做一件事情。 他穿好衣物,走出了别墅。 被雨水冲刷过一夜的这里,显然是焕然一新。 即便是周围的青草林木,也显得娇嫩欲滴。 烟囱里断断续续的黑烟,缓缓腾空,欲与天空中的云朵争雄。 那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许远将目光放在地上,寻找着他想要找的痕迹。 可是,没有找到。 但,当他就这样一直走到断裂的吊桥前时,他却忽然呆住了。 怎么可能?这吊桥上明显有被刀割的痕迹。 而地面上的脚印,一共只有五道。 三道前往别墅,两道前往吊桥。 两道前往吊桥的脚印,之一是自己踩的,另一道是白冰玉调查时踩的。 那个家伙,该是如何能够做到,在如此泥泞的地面上不留脚印,还能够来到这里将吊桥割断的?!许远当真是想不通的。 即便那凶手能够踩着其他人的脚印而来,可是那样一来,地上的脚印就会有深有浅。而且,被凶手踏过一边的脚印,该是更加凌乱才对。可是,现在留在地上的脚印,却不是这样说的。 除非凶手会飞,否则他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呢? 等等,那是什么? 当许远凝视着吊桥此端的木桩时,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他便连忙地蹲下身子,擦拭去木桩上的雨水与泥浆。 “当我的躯壳堕入深渊,我的灵魂便会化作恶鬼回归。当我回归之时,所有侵入这座别墅的人,都将死于非命。” 这是,两句诅咒?是谁刻在上面的?还有,这座别墅究竟发生过什么?在这座别墅中,究竟还潜藏着什么样的暗潮? 不行,自己必须去找那位管家,或者是吴耀清问个清楚。若非如此,就无法知道暗藏在别墅背后的真正秘密。 可是,当许远准备回归别墅的时候,在他的对面忽然又出现了一道恐怖的黑影。 这黑影,与昨天夜里出现在会客厅窗户上的那道,竟是一模一样,足有两米多高。 而且,这道黑影,也是在许远的面前出现了仅一刹的时间,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任由许远想要追寻,却根本就无从下手。 许远:“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 十三、鬼影再现 带着满头的郁闷,许远走回了别墅。可在别墅的门前,一个倩影早早就在那里等候。她的脸上似是带着不悦,眼神更是在自己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白冰玉拉住了许远的胳膊,阻止他进入别墅。 白冰玉:“你这家伙!为什么要独自行动?” 许远:“我想,这光天化日之下……” 白冰玉:“你以为凶手是老鼠还是吸血鬼什么的,他们这种人会害怕阳光吗?你知不知道,如果凶手有意的话,你现在可能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许远:“可是,我认为他们不会这么快动手……” “啊!” 一声惨叫,似乎打脸了许远的推论。 就在两人争论的时候,一声尖叫如同一瓢冷水,浇灭了白冰玉内心的怒火。在晨曦之中,这别墅区本是宁静而温馨,可现在所有的宾客都背着刺耳的尖叫吵醒。 原本就因为律师之死,而感到担忧的人们,现在一如容易受惊的兔子,但凡一些风吹草动,他们都会飞速地跳起。很快,所有人都在大厅汇聚。 许远与白冰玉已寻得了尖叫的来源。 凯西站在别墅的后院,指着窗户:“鬼,鬼影!” 当白冰玉与许远抬头望去,那鬼影刹那消失。 白冰玉快步上前,却推不开窗户。 白冰玉:“是锁上的!” 许远眉头一皱:“不好!” 十四、凶杀(二) 别墅一楼大厅,靠右第三间。现在,许远与众人就出现在这个房间之前。他伸出右手,用力地转动着把手,那扇门却纹丝未动。里面,被人反锁了。“有人吗!?有人吗在里面吗?” 许远用力地拍打着房门,里面却无人应声。他随即将眼睛贴在猫眼上,向内望去,但是其中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许远转头看着管家,询问道:“这个房间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个房间,原本是老爷的书房。现今,老爷死亡之后,便被吴耀清先生所占用。他近几天总是会在这房间侍弄花草,喝酒听音乐来着。”管家李缪回答道。 “那么,谁知道吴耀清先生现在在哪?”许远看着身后的众人,询问道。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在摇头。 “好像,好像昨天晚上,自吴耀清先生进入书房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凯西回答道。“因为,吴耀清先生他,他有夜读的习惯。” “谁有这个房间的钥匙?”许远询问道。 “抱歉,先生,没有人有这个房间的钥匙。”李缪无奈叹气道。“吴耀清先生为了防止在阅读的时候被人打扰,所以,他自己将书房的所有钥匙都拿走了。” 轰隆! 房门再次应声倒地。 许远:“吴耀清先生!” 房门倒下时,众人看清楚了房内的状况。 房间内,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 而许远口中的那位老人,现在就坐在众人正对的那张书桌之前。他那张发紫的脸庞,嵌着两颗黯然的眼睛,此刻,他正惊惧地盯着众人。而且,嘴角还黏着许多白色的沫子。 他已经死了。 “又是鬼魂杀人!?” “一定是鬼!” “我看,八成是他做了亏心事,才会被鬼找上的。” 门外的人群交头接耳道。 “所有人,都不准进来!”许远看着白冰玉,示意她将众人阻隔在门外。 十五、线索 许远蹲在吴耀清的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