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22-4-17 02:34:02 | 2022-4-28 16:26编辑 | 发自安卓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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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白麦依然惊叹自己竟可以毫不犹豫的开枪。对于当时的自己,结束生命已经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可他依然想不明白,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别人的,但他现在明白的是,对于眼前这个抱头趴在地上的人来说,迎接他的将是每晚风吹过他床边的凉爽夜晚。

  早晨的凉风吹过耳边,白麦可能不会意识每天吹过窗外的凉风,但今天早晨白麦感觉后颈部格外的凉。他艰难的睁开双眼,照在地上的阳光本不强烈,但现在却十分刺眼,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感觉左脸非常痛,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昨晚睡在了马路上,旁边躺着自己的自行车。这条马路通往小镇,马路盘着山向上,在向上就是甜水镇。白麦没有迟疑,扶起自行车,迎着朝阳向镇子的方向骑了过去。

  他沿着路边的围栏,迎着朝阳。山顶是另一户人家,白麦距离村口不远处的一个公寓内,距离山顶还要一段路程,去年元旦的时候,爸爸妈妈在吃完晚饭后选择沿着马路旁的人行道朝着山顶散步,向马路南边望去可以俯瞰整个甜水镇,小镇彩色霓虹灯闪烁着,消融在夜暮之中,宛如雷德利斯科特在《银翼杀手》中描绘的未来赛博朋克中的那般场景,微光湖也映衬着甜水镇发出的光亮,但他们总是在还没到山顶的时候就选择回去但他们在还没到山顶的时候就选择回去,因为山顶的那户,是他们不想碰到的。骑着车子来到了家门前,把自行车停在了门口的走廊上,用不到时,自行车就被停在这里,这就是昨晚它的位置。家离镇子中心很远,每次去图书馆都要做公交车,要是到了雨季的时候就更糟了,因为说不定公交车会晚点。“希望今天不要下雨”他在进门前对自己说到,雨季就要来临,不知道今年的雨季是否会早到,他和朋友约好了今天要开车到郊外后寨沙地那野营,如果下雨,那片沙地将是另一副景象,他会失去原本沙丘地区所特有的孤寂,废土质感,取而代之的是水坑遍布的泥潭。他直接开门走了进去,应该是他昨晚出去时的缘故,因为爸爸妈妈睡觉前一定会将大门反锁。白麦并不记得他昨晚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记得他为什么出去。但他现在不打算纠结这个问题,父母应该还在睡觉,今天是星期天,学校放假,他想趁他们还没有发现他昨晚外出,赶快回屋再补个觉。

  困意还未退去的白麦躺在了床上,床头柜上闹钟的屏幕显示现在是早上6:33。

  很快他进入了梦境,梦里他跪在纸飞机上,纸飞机带他穿过在太阳的折射中散发着诡异的白光穿梭下的茂密巨木树林,迎着凉爽清风,他的心情却异常的沉重,为了防止撞到前面的巨大树干,他努力的控制着纸飞机左右晃动,他也跟着摇摆不定,白麦突然想到,到底是这些树木都变大了,还是他缩小了呢?毕竟骑在纸飞机上到处飞也太魔幻了,后来他突然意识到骑在纸飞机上这件事情本就不合常理,他知道了自己身处梦境当中,与此同时,飞机晃动的更厉害了,他摔了下来,他醒了。

  看了看时间7:33。白麦这段时间每晚都会做类似的梦,但是早晨做梦还是第一次。他看向了窗外,并没有比他躺下前更明亮。他经常会将那些让别人摸不着头脑的梦给他的妈妈说过,希望在医院工作的妈妈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做那些梦,可大多时候妈妈并没有太在意。

  “我很高兴你把这些事情和我分享,但我觉得这应该只是你平时学习太累了,再加上前段时间考驾照和你爸熬夜练车,没错,你压力太大了”

  “那你对我梦境的内容有什么看法呢?”

  “就是你在睡前,你平日里生活的记忆碎片和你你睡前所看到的场景,经过你的大脑加工,随意拼凑剪辑在一起了,至于梦里出现的事物,你刚才说的大树,纸飞机,丛林,还有之前梦里的炸弹,巨大闪光,这些都是平时在电影里,或者是在生活里非常常见的事物呢。”

  “我在梦里的时候总是很害怕,怕自己掉下去,但其实只要我脚结结实实的踩在飞机上就不会有事,即使我意识了这点,我剩下的也只有害怕,不应该说是恐惧”

  “飞机飞这么高当然会害怕了,哦,再来点粥吗?”

  “但是我觉得,这是预言!”白麦眉头紧锁。向前探了探身子。

  “哈哈哈,你太可爱了,我的孩子,最近有什么愿望吗?妈妈帮助你实现哦”母亲充满理解的看着儿子,因为她明白,每个孩子都会有这段时期的。

  “可我真的有这种感觉,妈,我可以相信你吗?”

  “诶?你这是说什么话,你当然可以相信我了,儿子”

  “你们在聊什么呢?”父亲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来到了客厅,坐在了餐桌前。”

  “你儿子刚才说了很奇怪的话”

  “哦?是吗?可以说给我听听吗?”白桦拿起了一片面包吃了起来

  “白麦刚才居然问我:“我可以信任你吗?””

  “我说的是“相信”不是“信任”啊,妈妈”

  “小孩子总是有很多疑问,但你早晚会长大的,那时候你也许就没有疑问了”

  “可是我想永保青春,永远不会长大”白麦嘟囔到。

  “哈哈哈,你已经18岁了,快长大了,对了反正你今天放假,要不要我带你去打猎?”

  “今天就不去了,我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出去玩的”男主背起了书包。看到了电视机上方挂着的猎枪。

  “好的,那改天再去吧,到时候我还有些话要给你说”

  “爸,这把枪就非得挂在这吗?还放在仓库里不行吗,看着蛮让人紧张的”

  “还是挂在这吧,自从毒品开始出现后小镇就一直不怎么太平,挂在这里等到紧急情况的时候,说不定用得上”

  拿起书包的白麦停了下来,“妈,你刚才说可以帮我实现一个愿望,对吗?”

  “是的,但只有一次机会,要仔细想清楚哦”

  “我看,你还是买一些绷带,止血布、消毒水什么的,或者直接从你们的医院里拿,反正放一点在家里为好,这至少会让我安心一点”

  “诶?”

  “儿子,你不用这么在意的,就下个星期天吧,我带你出去打猎怎么样,或者把你的那些朋友也带着也好啊”

  “我知道了,我就是说说罢了,那个我出门了”白麦推开了门,拿起了自己前天晚上放在玄关柜子上的驾照夹还有自己随身的背包。

  “开车开的慢点!”妈妈朝着白麦说到。

  “你们快去上班吧,今天虽然是假期,但医院总有麻烦事,不是吗?”白麦朝屋子里的父母挥了挥手,来到了车棚前,开出了父亲的越野车,随手把驾驶证放在了副驾驶座上的夹子里。

  王零的家离白麦的家不远,开车五六分钟,王零家附近的公园里有一个喷泉,白麦经过的时候看见有两人在喷泉前拍照,泉水从喷泉中心两位小天使手中的花瓶中涌出,他们是情侣,白麦会为每一对早晨在喷泉旁拍照的男女附上情侣的嫌疑,似乎他们的爱情可以蔓延在甜水镇没一个雨季中去。公园里人也挺多的,不过早晨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两人。

  白麦想起了他与王零之间的关系,他们在那件事之后没有多说什么,总之他们的关系越走越近,关于他们是怎样的,他们彼此在对方的心目中是怎样的地位,白麦总感觉那里怪怪的,他感觉自己很喜欢她,很爱她,很想和她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话他打算在今晚正式向她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很怕她会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说:“不是已经说好在一起了吗?”

  王零曾经在放学的路上赶上他的步伐,然后喘着气跟他说过,“我想跟你在一起,在一起学习,在一起吃饭,以后在一起生活,一起工作”。说完就盯着白麦看,像是在等着他的回答。白麦似乎上一秒才从数学的苦海中傲游上岸,现在面对着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星期天我们可以一起去打猎吗?”白麦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因为她刚刚说了想在一起生活吗?所以他才会提出这样一个充满野性气息的活动,一起猎杀小动物。有那么一瞬间他知道自己搞砸了,从小就不善交际的白麦在此之前只有一位知心好友,就是他的发小陈珂,如果他这时也在的话一定会和王零一样对自己失望透顶。

  “好啊”王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白麦自然是非常意外的,可以说是喜出望外,他没有想到王零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他曾经也跟陈珂提过这个,但是他坚决不同意。

  “我的兄弟这不适合我”陈珂会这么说。

  随着思绪的涌动,车子来到了王零家门口,在白麦车的旁边还停着一辆白色小卡车,经过改造后成为了房车了。

  王零家的公寓比他家的要大的多,她家的情况白麦不是很了解,但是王零总是一个人在家,就像是她自己住一样,所以她总是可以把朋友都带到家里来玩,大多数都是她的朋友。

  白麦敲了敲门,现在是白天,白麦本想直接推门进去的,但是考虑到王零的朋友还在,他还是礼貌性的敲了敲门,近岚打开了门。

  “进来吧,我们都在等你”近岚穿了身血红色毛衣和黑色牛仔裤。这应该是最近很流行的一种穿达,近岚总是很赶时髦,赶得上潮流,也很懂得随机应变。

  近岚领着他穿过了客厅,来到了书房,陈珂和王零都在这里。陈珂在书桌前站着。

  白麦穿过人们,来到了她面前,他总感觉到有一股不安感,直到看到她一只手趴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支撑着自己洁白的面颊,所有人都注视着她,拥护着她,就像是随时都会枯萎的花朵,带着优美典雅的不确定性绽放在这个世界上。仿佛就是告诉别人谁是这间书房里最美丽的人,谁是最闪亮的星。

  深邃的眼神注定不是用来形容女孩的,但是它此刻正与眼前的女孩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还有那透露除了一种忧伤的美,还有丰满的嘴唇,红色的口红,贴身的蓝色裙子。他感觉自己放松了许多。

  王零似乎在和陈珂在谈论着什么

  “……然后他就心安理得的跟我爸爸离婚了”。

  “啊,这样阿”

  “哦?你来了麦子,快过来坐吧,来就坐在这里”看到了白麦走了过来,便舒展了紧锁的眉头,露出了笑容。王零起身将另一把椅子摆在了她身边,示意他坐下。

  “小麦子,你坐啊”王零说到,白麦这一刻觉得他有了人生的使命,于是便乖乖的坐在她身旁。

  “那个,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呢?”

  “我们在讨论原生家庭对于一个人的影响力”王零说到。

  “你们讨论到哪里了?我打断你们了吗?”

  “没有啊,我们刚才在讨论我的家。你不觉得我家里很冷清吗?我没有和你说过,我爸爸和我妈妈离婚了,她和别的男人跑了,只是因为觉得和我爸爸在一起没有意思了”

  “这对你有什么影响吗?”白麦问到。

  “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和我爸爸离婚了,我从来都没有体验过母亲陪伴在身边是什么感觉,所以也没有失去什么的感觉”

  “说到这些,秋璟前天自杀了,你们知道吗?”近岚说。

  “自杀?”白麦对秋璟的印象,仅限于他在学校的体育课上,他和秋璟并不是一个班的,所以只有当两个班同时上体育课时他们才能相遇,他是一个很善良开朗的男孩子,白麦和他并没有过多的交际,但是秋璟似乎并不是容易自杀的人。

  “谁知道呢,每个人都不曾表露过内心的真实想法”王零说。

  “而且,他的父亲似乎在贩卖冰毒,就在这个小镇上,你的邻居或者这不经意间遇到的人都有可能是他的顾客,所以他老婆可能发现了这个秘密,也就是秋璟的妈妈早些年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他们家独自一人居住在了后寨的沙地中,这才是我想说的”近岚说到。

  “那他自杀会不会和他爸有什么关系呢?”白麦问到。

  “谁知道呢,他爸或许只是甜水镇的一个毒品供应商,他背后可能有着整个贩毒集团”近岚激动的说着。

  “哦?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细节的?”陈珂问到。

  “因为我曾经偷偷跟踪过他父亲,并且还发现了他的藏货地点,就在镇子东南边的那个废弃的工厂那里,你们想不想赚点外快,我们可以把货偷过来,然后找秋璟他爸秋平要钱”近岚说到,她的想法一点也不像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会想出来的。

  “你跟踪过他?岚岚,你疯了吗?万一被他发现你就完蛋了,那些毒贩子都是一群惨无人道的疯子。”王零说。

  “只是去工厂那看看,怎么样?如果没有货那我们就直接去后寨去野营还按照我们的原计划。”

  “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好的提议”王零说到。

  “我也一样”陈珂也说到。

  白麦感觉这些未知的事物对他充满着未知的吸引力,他总有一股仿佛经历过这一切的既视感。他不知道这股感觉是对未知的恐惧感,还是未知的未来的吸引力。

  “我们只是去看看对吗?”白麦问到。

  “没错,只是去看看”近岚说到。

  “那就顺路去看看吧”白麦跟着说到。

  王零和陈珂也终于答应去看看。

  甜水镇东南部本来是工业区,有几个化工厂和造纸厂,但是早在十几年前就被停掉了。直到现在都没有被重新启用,这里也被废弃了十几年,十几年里这里逐渐变成了毒品交易,娼客的天堂,因为这里常年都不会有人来往,警察的治安也伸展不到这些边缘地带。这几个孩子也深知这里的危险。

  他们几人开车来到了废弃工厂门口。下车的时候,白麦背着他的书包。

  “会开车的女孩子就是很酷,对不对?”王零看着从另一辆车车窗中只露出了一个头的近岚对白麦说到。

  “把车停到到工厂东边吧,那里杂草多,废弃的房子也很多,可以做掩护,这样就算有人来了也不会发现我们的车的”陈珂说到。

  “你知道这里这个小镇为什么叫甜水镇吗?”白麦对王零说到。

  “为什么呢?”

  “这个工厂从前是一个造纸厂,造纸厂中有一口老井,工人们平时的生活都靠着那口老井,老井中的水非常甘甜”

  “所以就叫甜水镇”

  “没错,只不过现在没人靠着那口老井生活了”

  他们走进工厂内,四处走着看着,就像他们之前说的,就只是看看。这里只有几间厂房,厂房上巨大的钢铁管道锈迹斑斑,地面上杂草丛生,几个被用过的避育套被随意丢弃。

  “我们到那口老井那看看吧”王零提议到。也只有那间厂房的大门是敞开的。

  他们进入了厂房内部,这里工厂被叫停的时候已经被搬的一个不剩了,所以显得很空旷,角落里结满了蜘蛛网,地上也是杂草横生。窗户也被卸了下来带走了,这里采光还挺好的,很明亮,这与明天天在这里进行的肮脏黑暗的交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口老井还在就在厂房的最北边靠窗的一个角落里,他们几个朝里面望了望,很奇怪看不到自己的倒影,也许是里面太黑了。

  白麦看了看旁边一个铁架子,就框在井口上,上面还系着一个绳子,绳子伸向井里,他将绳子拉了上来,是一个铁通,铁桶被绳子拴在了井口旁的铁架子上,伸进了井里,毒品就藏在了铁桶里。一个个防水袋被白色的粉末装的鼓鼓的。

  “我的天,这太疯狂了!”王零说到“我们马上走吧!”

  “货都拿到了,就拿着他向秋平要钱吧”近岚说到。

  “但我有一个赚大钱的方法”白麦说。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白麦。但这时厂房外突然传来了停车的声音。他们意识到有人来了,很可能是毒贩子,如果看到几个人拿着他们的货物肯定会杀人灭口的。于是他们拿起了那一大包毒品飞快的翻过了窗户,躲在了窗户下。

  来的人正是前来取货的秋平,他拖着肥胖的身体,他手里还拿着另一个包,里面似乎装的是现金,他走进了那口老井把绳子拉了上来,发现里面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装着货物。

  他很慌张,四处张望,炎热的空气让他满脸横肉的脸上布满了汗珠,手里的袋子抓得更紧了,他四下张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只停留了不到三分钟,就紧紧的抱着手中的袋子,然后飞速的离开了。

  等到再次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后,白麦他们才从躲着的窗户后面再次翻到厂房里。近岚拍了拍身上的蜘蛛网。

  “你刚才说的赚大钱的方法,是什么?”近岚问到。

  “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秋平只是贩毒集团在甜水镇的一个供应商,那他他上面的贩毒集团必定更加有权有势,那我们为什么不写张纸条留在这呢?威胁他他们给我们留一笔钱”

  “你要威胁贩毒集团?”陈珂说到。“你不怕他们报复吗?”

  “我们只不要透露自己的行踪和身份。在把他们的货留下来当做筹码,看那个秋平应该是来拿货的,然后将上次的毒资放在井里等贩毒集团的人来取。所以我们只要留下一点当做证据,表面货已经被我们控制,叫他们快快的打钱,不然就我们就要报警了。”

  “真是个赚大钱的好方法但是太危险了”王零说到。

  “这是个赚钱难得的机会。”近岚说。

  白麦没有理会他们,从背包里拿出来了便利贴和笔,趴在井口上写了起来。

  “我们走吧!”王零有点一点生气的说到。

  于是近岚,陈珂便陪着她走出了厂房。来到了

  工厂大门外。陈珂和近岚去开车了,当他们把车开回来的时候,白麦也才工厂里走了出来。

  王零似乎有点生气了,不想理他。于是他便主动说到。

  “现在我们去郊外玩吧,想想夜晚后寨的废土质感,车灯打在沙子上反射的光,真希望你们没有忘记带音响和啤酒,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近岚并没有忘记带音响和啤酒,而且她很早就来到了王零家,提前就把啤酒放进了她家的冰箱里,即使现在啤酒还是冰凉的,但是中午天气炎热,中午的太阳是甜水镇的秘密武器,可以让人暂时忘记她的美丽。

  他们一行人先驱车往北开,然后沿着公路朝东开来,最后来到了后寨,沿途观赏风景,脱离了小镇气息的甜水镇有了另一个面孔。公路的两边没有树木,偶尔会看见几个枯树桩埋藏在杂草丛里。公路一路向东仿佛永远到不了尽,只能看到消失在东边的一点,似乎再往东一点就能看到通往地下世界的通道。

  这时天已经临近傍晚,应该人很少人会从公路上经过,往北看,远方有几个小丘陵,往西看,可以看见制药厂中升起的白烟。他们聚集在一起,在路旁,细数着过往的车辆,开着玩笑,大笑着像是把刚才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将音响放在打开的后备箱里。

  音响里播放着《I follow rives》伴随着歌声,几个人开始跳舞,很明显他们谁都没有学过跳舞但是都跳的格外的认真。

  白麦也重新拉起了王零的手,她的脸也很红,嘴角还留着口水,应该是喝酒的缘故。

  几位年轻人,喝着还未消融的啤酒,扭动着身躯,舞动在沙地上,脚踩出了节奏,手也跟着舞动,腿也不断扭动。

  他们在汽车旁,就在白麦左手拉着王零的右手,白麦右手向后摆动,王零的左手向后摆动的时候,一颗子弹贯穿了王零的太阳穴,击穿了旁边车窗的玻璃,由于冲击力,王零向左摔倒,身体由于撞到了车又反弹了回来,最后跪再在了白麦的脚前,此时白麦还拉着王零的手。

  时间像是满了下来,白麦呆在了原地,似乎有人在喊他,但是他听不清楚,可能此时凶手的枪口正对准他的额头。

  突然一股冲击力将他撞开,此时一枚子弹从刚才头的位置穿过,白麦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被陈珂一直冲到了车尾前,白麦翻了个跟头,跌倒在地下,他看了看刚才的位置,一个长黑微卷发的少女跪在那里,连续向后蹬着腿,也来到了车尾。

  射击并没有停止,子弹一个接一个打碎了车窗,白麦和陈珂惊恐的看着彼此,看到了近岚躲在了另一辆车的车尾后面。轮胎也被射爆,汽车下降了一一段距离。白麦很担心这个高度足不足以保护他,但是没过多久,射击便停止了。白麦还是不敢出来,谁是他们会不会正在换弹夹。

  过了大约三个小时后,他们才敢从车后出来。

  眼前的场景像是废墟一样,碎片崩的到处都是。看来他们别想再次开车回去了。

  他和陈珂近岚都毫发无损。

  只有王零死了,白麦再次看去,她还是跪在那里。
| 发表于 2022-4-17 11:20:07 | 来自小霸王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发帖际遇
只手支撑着自己洁白的面颊,所有人都注视着她,拥护者她


拥护者的者错了吧,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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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2-4-24 20:10:38 | 来自小霸王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插楼,催更
| 楼主| 发表于 2022-4-30 02:38:38 | 2022-6-3 15:08编辑 | 发自安卓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头顶树梢上的天空中飞机轰鸣,白麦,王零身处一个森林中,这里光线很暗,还下着毛毛细雨,似乎是雨季到来前最后的温柔。他并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的,但是白麦在追王零,王零在眼前跑,脸上还带着笑容,白麦看到眼前有一处亮光,他们似乎来到了一个空地中,四周是森林,头顶飞机轰鸣声再次响起,白麦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只猎枪,那可能是父亲的猎枪,突然王零把猎枪抢走,然后笑着跑走了,白麦依然在后面追着,但是王零跑的太快了,太快了,头顶的飞机投下一枚枚炸弹。

  “等一下,你跑的太快了!”

  导弹落在地面上,土壤被翻了出来,尘土飞扬,树木和杂草也参杂在其中。紧随着飞机上跳下了几名伞兵。

  王零淹没在了这漫天尘土中。

  白麦被冷汗惊醒,他惊恐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今天没有从马路上醒来,但是他马上又想重新钻到被窝里,然后再次进入梦境中,想着这一切都会和梦境融为一体,都是梦,这一切都是梦,但不幸的是他此时已经非常清醒,现实的厄运往往比梦境更加绵长。

  白麦艰难的从床上爬起,刚才的梦让他再次回想起与王零一起打猎时的记忆,王零似乎也给他讲述过一个类似的梦。昨天他从沙地上艰难爬起时的场景,枪声一直持续了两三分钟,白麦趴在车后不敢动弹,他只能听见玻璃窗碎掉的声音和汽车轮胎被打爆的声音,但直到枪声停止了三个小时之后,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声音也静止下来,只有车上的音响里还在循环播放着《I follow rivers》,他们还是默默的趴在原位。虽彼此都意识不到了彼此的存在,但心里都在默默祈祷向他们开枪的那位或者是那几位丧门星不要过来。最后白麦终于鼓起勇气,把埋着的脸从沙坑里抽了出来,他摇了摇头,拍了拍脸上的沙子,然后摇了摇旁边的救命恩人,将失了魂的陈珂抢救了回来。他看到了对面的车底下面似乎还藏着一个人,她只将出了一个头留在了车外,想是死了一样。白麦小心翼翼的爬了过去,摇了摇她,近岚慢慢的抬起了头,充满恐惧的眼睛环顾着四周。他们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近岚依然没有流露出想说话的迹象。

  “埋葬现实比摆脱梦想更容易”白麦操纵着虚弱的语气,对眼前的近岚讽刺到。“你现在计划破产了。”

  “你现在该醒醒了!”白麦从床上起来对自己说到。他不敢回想王零死去时的模样。他的房间里没有镜子,但是他已经可以从当昨晚他从后寨长途跋涉来到家里,托着沉重的身躯敲起家里的门时,母亲为她开门时的表情可以大致推断出自己状况是多么糟糕,无论是自己身上的血迹还是泥土,他都不打算作任何解释,所以他径直走到了浴室,打算冲刷掉一天的厄运。两辆车的玻璃都被打碎了,但是近岚的车轮胎没有爆,她开车将陈珂送回了家,白麦在确认安全后选择独自一人走回家,沿途不断的祈祷着不要有车路过,可能是因为刚才的那般场景,也可能是因为刚才派对上的舞蹈,他们的体力已经被削去了大半,当他托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这次事件后白麦学会了祈祷,就像是这样,嘴里嘟囔着,把一切都托付给他也不清楚的什么人或者神。

  “希望不要有人报警”白麦边下楼边祈祷着。因为他不确定那阵枪声是否有人听到。他现在依然在害怕那群亡命之徒的报复。

  他来到了客厅,爸爸妈妈在餐桌前吃饭,他下楼时没有听到声音,直到来到餐桌跟前他还是没有听到声音。父母的表情很奇怪。

  “麦子快过来吃饭啊,傻站那干什么?”母亲突然展露笑容。这时白麦才意识到妈妈现在可能已经忘记了昨天的事情。他这才得以平静,瞬间感到家的美好。他向妈妈投以怀抱,他可以闻到母亲头发散发着薰衣草的香气,这让他感到心情舒畅。

  “呀,你昨天早上和我还没这么亲呢。”母亲开始往碗里盛粥。

  “这是什么粥?”

  “皮蛋粥”

  “很好喝”

  “谢谢你,你爸爸也很喜欢。”

  “和朋友玩的开心吗?”父亲突然问道。这个问题让白麦心头一震,同时他也感到很无力,因为他现在得想好怎么解释昨天为什么这么晚回来,还有爸爸的车去哪了。

  “挺好的。”白麦笑着对他父亲说。

  “你们昨天干了什么事情吗?”

  “其实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都是年轻人的事情。”

  “没有什么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别的话?什么话?”

  “你现在至少有两句话要说”

  “两句话?”

  “第一为什么昨天晚上回来的这么晚?”

  “爸爸,今天是是星期一,你不用上班的吗?”

  “这就是我要问的第二个问题,我的车去哪了?没有车我要怎么上班”

  “你的就车暂时把停放在沙漠里吧。我今天还要过去,当然还是要和朋友一起去,毕竟与沙砾为伍和晚风交友的经历可不是谁都可以有的。”

  “你要干嘛?”

  “我们学校要求拍摄相关的视频,而你的车正好符合我的要求,你看它,骑上它就像是西部牛仔骑着马奔腾在一望无际的西部大沙漠里。”

  “这……好吧,那我的车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等我拍完视频”

  “昨晚玩的开心吗?”

  “我们跳了舞,还喝了啤酒,只喝了一点点。”

  “但是你妈妈告诉我说你昨天的状态很不好,像是和同学打架了一样。”

  “哦……昨天晚上吗,是的,我和同学是有一点矛盾,但是已经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

  “我们就像是谁也不服谁,然后就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谁也不肯放手,我们从车上打到了地上,最后像蛇一样缠在了一起,在地上来回打滚,等到都精疲力尽了就都放手了。”

  “像蛇一样?”

  “那只是一个比喻,对了,你刚才说打架,没错,实际上我打了他一拳然后他也回赠了我一拳,我们就这样扯平了。”

  “你还挺乐观的,还有记得下次不准和同学打架了”

  “知道了。”

  ”你让客厅变成审讯室了,而你让皮蛋粥变成凉蛋粥了”母亲指着皮蛋粥说到。

  吃完了早饭,白麦打算出门,出门前看到了架在墙上的猎枪。

  “爸,猎枪就暂时放在这吧,防止什么时候可以用上。”

  走出了家门,白麦才算从这场试炼中抽出了身子,也许是没有谁听到他的祈祷,也或许是身上的厄运未被冲刷干净,他殊不知更大的试炼正在等着他。他第一次感到了空虚与不安。这与他不久后面对着趴在地上的男人,毫不犹豫的开枪时的心境大为不同。今天的早晨并没有想往常一样,阳光洒在地上,冷风吹过耳边,他感到了一阵温暖的风吹过他的鼻梁,吹进了他的眼睛里。

  “和煦的春风总要比雨季来的要早”白麦揉了揉眼睛说到。

  白麦再次骑上了自行车,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骑着,他现在感觉糟透了,他暂时躲过了父母的怀疑,用了一套漏洞百出又天马行空说辞,白麦只感觉心里一阵阵剧痛,等到王零的尸体被发现他要怎么解释。白麦再次回想起了王零死时的场景,回忆着死前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手,感受着那最后的余温。

  “这群该死的丧门星!”白麦咬牙切齿的说到。白麦决定返回后寨,想去看看能不能能不能找到机会将王零的尸体运回来,但是他犹豫不决,始终没有前进。

  时间平复了他一时的冲动,却加深了他的挫败感。

  他需要一个伙伴一起去,但是细细想来他似乎没有朋友,他在遇到王零之前性格孤僻,在遇到王零后,她活泼开朗,非常受人欢迎,白麦也因此开始逐渐和班里的其他人说上话,那些是王零的朋友,比如近岚,她们关系很好,经常喜欢一起到镇子中心的图书馆图书馆,近岚还经常到王零家里帮忙做饭。不知道她会不会帮忙呢?

  白麦骑着自行车朝近岚家里骑去,近岚家和王零在一个街区,当再次经过喷泉公园时,昨天的那对情侣还在那,他们在接吻,还是坐在喷泉旁,像是从昨天亲到了现在,但他们的热度丝毫没有减弱。白麦加快了速度,来到了近岚家门口。他敲门,开门的是近岚,她穿着纯白色连体睡裙,眼睛里带着血丝像是刚睡醒又像是刚刚大哭了一场,她说话的声音十分沙哑,像是喝了十罐煤气一样。

  “我请过假了,今天不去上课”她揉了揉眼睛,继续说到:“我给零零也请假了,这几天他爸爸正好也在外出差”说完就打算关门。

  白麦一把把门把住,用一丝颤抖的语气说到“你真的睡得下去吗?”

  近岚想被刺激到了什么一样,眼泪流了下来,操控着沙哑的声音大喊起来:

  “你以为我不伤心吗!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谁叫你写那些纸条的?谁叫你自作聪明的?”

  “是你先提出来!是你先说的,是你害的我们搞成这个样子的!”白麦一边说一边用手捶打着门框。

  “哦?是啊是啊,是因为我,我看是你太想表现自己了吧,你就是想满足一下你自己的虚荣心,好让别人都认可你,你比任何人都渴望想获得别人的关注……”近岚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像是想把白麦的缺点都编成歌词然后唱出来。白麦从脸一直红到了耳朵跟,他突然向前一只手抓住了近岚的头发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按在了门框上。

  “我现在不想吵架,所以你给我闭嘴,我是来找你帮忙的,你的车呢?你愿意和我一起再去一趟后寨吗?”

  “我的车……被没收了”近岚说话吞吞呜呜,白麦才意识到他恰脖子掐的太重了,他松开了双手,留下了几条血色的手指印。

  “为什么?”

  近岚抹去了眼角的眼泪,整理了一下连衣裙,“昨晚我开车回家的时候正好碰见我爸了,他问我车玻璃为什么都碎了,我说是因为不小心撞树上了,他问我有没有事,我回答没有查,他说没有就好然后就去检查车了,然后他就发现了……”

  “发现什么了?”

  “他发现我的驾照不见了!他问我驾照呢,我说丢了,他说是撞树上的时候弄丢的吗,我说不知道,我当时脑子太乱了,只想躺下睡一觉,但是我爸似乎生气了,他只是把我的钥匙要走了,说车以后不要开了。”

  “那……你的驾照呢?”白麦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平静。

  “丢了”

  “在哪弄丢的?”

  “从造纸厂出来后我就没找到了,应该就是在哪里弄丢了,反正车是借不了……”近岚话还没有说完,白麦就一巴掌将她打翻在地,然后用手指着近岚说到。

  “你这个蠢女人!这个就是为什么那群疯子可以找到我们!”说完便转身就走。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就是个自私,自负,自利,自恋的怪胎!去你妈的!操你妈……”近岚在身后捂着脸,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喊。白麦没有理会,骑上了自行车,一口气骑到了学校。

  他的心根本不在课堂上,考试也考的的一塌糊涂,所有人都知道他和王零正在交往,有人过来问他为什么王零没来上课,他趴在课桌上两眼放空,大脑神游,任凭着他们左问右问,东摇西晃,在他眼里周围的人都像是一部抽了帧的电影一样,一个一个的,一步一步的出现在面前然后离开,但是同学们都习以为常,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因为他和平时一样,沉默寡言。这一天,从校外来了一个企业家,镇上制药工厂的老板,谷利达是来做励志演讲的,每次大型考试前学校领导总要搞出些幺蛾子出来,反正就是不把精力放在教学上。白麦一直觉得这样的人就是来骗钱的,他还穿着笔挺的西装,身材壮硕,戴着眼镜,面相看起来很正义凛然的样子,这更加深了白麦对他的厌恶,他总觉得他是一个虚伪的人,相较于近岚对自己的不理解,白麦觉得自己可以看的更透彻。演讲的最后谷利达警醒大家千万不要误入歧途,然后掌声响起,白麦也跟着鼓起了掌。

  一天一天就这样过去,白麦又变回了像往常一样重复着学校,家的两点的生活。别人从来没有关注过他,他也从来没有认真观察过其他人,但是他注意到,班里的座位上还多出了另一个空位,陈珂也没有来上课,白麦也不知道他最近的状况,白麦还是挺担心他的,因为对于白麦来说,世界上只有一个好朋友,那就是陈珂,两人打出生就在甜水镇,从小一起长大的,可以说是镇子上的老居民,班上的其他人大多数都是外地搬来的,王零也一样,是在三年前的一个雨季搬到甜水镇。

  这天中午放学,白麦没有像昨天一样骑车回家,而是向相反的方向骑到了沙漠深处骑去,但还是停留在前往后寨的马路上,远远望着远处高高隆起的小沙丘,他停下了车,趴在了沙丘的背面,这里可以看到几天前他们跳舞的那个地方,但距离很远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那应该就是他的车,他始终不敢翻过这个沙丘,于是他原路返回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放学的时候,白麦想起昨天的所做所为,越想越憋屈,于是再次骑着自行车朝后寨骑去,今天的光亮并不刺眼,但头顶着太阳,叫人汗如雨下。还未经过工业区,他就下车推车前行,路过马路南边的制药厂,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的机械的轰鸣声。制药厂一直关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接连开了三辆货车。白麦停下为他们让路,货车经过的风卷起了阵阵烟尘,白麦再次骑上车朝着远处的沙丘前进。之所以选择那里,是因为那里有隆起的沙丘做掩护,这次他照例趴在沙丘上远眺,并没有敢前往,但他仍觉得这是一个胜利,他突然难掩自己内心的悲痛,想要痛哭一场,他揉了揉眼睛,感觉头开始痛了起来。最终还是像昨天一样不甘心的骑上自行车原路返回。

  “希望不要有人发现这里的一切”白麦回家的路上祈祷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情绪波动变得很大,变得喜怒无常。在家里或者是在回家的路上,他会无缘无故的对着空气大喊。但是和在学校里一样,没人注意到他。

  悲伤飘进入了生活,时间也在流淌。转眼间又到了周六,这几天风平浪静,平静的有点不正常。这天早上醒来白麦和前几天早晨一样,他的还是感到脑袋很痛,这段时间他一直生活在惶恐与不安之中,他有预感,就像是那天早晨一样,总感觉要大难临头,他想到,王零的父亲有没有出差回来,不知道她的尸体有没有被发现,随即便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对贩毒集团的深深怨恨之中。最令他温馨的事情是每次放学回家,妈妈总会为他端上一杯热水,然后温柔的向他询问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于此相比父亲就从来没有找他谈过心。他之前经常听王零说起,千万不要跟你爸爸谈心,因为那只会让你失心。

  但是今天早晨,父亲找上了他,因为上一周他曾经答应他要带他去打猎,他们只带上一把狙击枪。开着车向北开朝着森林的方向骑。

  “爸,你的车是从哪里借的?”

  “我借医院同事的车,你什么时候可以完成学校的拍摄任务,我的车什么时候可以还给我?”

  “很快了……”白麦心头一震,他这些天他忽略了这个问题,但此时他实在找不出任何其他借口。

  “对这次狩猎期待吗?”父亲突然又问。

  “没感觉,你都三年没有带我出来了,为什么今年突然决定带我出来了。”

  “你忘了吗?之前没有带你出来是因为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带着枪出去打猎。那样是很危险的。”

  “那这次呢?”

  “我觉得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了”

  “是啊,我们总是为我们犯下的错误所苦恼,到底有什么解决办法呢?”

  “爸爸这次答应你,让你打第一枪”

  “这么长时间不打,手早就生了。”

  “到时候我手把手教你”父亲开车经过微光湖湖畔来到森林地带。这里时常会有麋鹿在河边觅食。

  父亲选择在河边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停车,然后架起了枪,装上了瞄准镜,调好了焦距,随后便招呼白麦过来。他叫白麦趴在车顶,手里端着枪,眼睛盯着瞄准镜。他一边帮助白麦调整位置,一边说:

  “我注意到这段时间你似乎心情不太好,脸色一直很难看。”

  “是啊,谁没有这段时期呢。”

  “是在学校和同学相处的不好吗?你上次说和你的朋友打架。”

  “我们早就和好了。”白麦感觉心脏砰砰直跳,此时一只麋鹿进入瞄准镜的视野。

  “注意力集中,瞄准它的头儿子。”父亲抓紧了他的手压在了他身上。“等到呼吸平稳的时候就扣动扳机。”麋鹿停了下来开始吃草,静止在准星上。

  白麦点了点头,但心跳始终不能平静。这让他想起了三年前的场景,他也是想这样压在了王零身上。直到最后,白麦也没有扣动扳机,他再次回想起王零死时的场景,那名杀手是否是像现在的自己一样,在结束生命的时候他的心里是否会心怀敬意,他在开枪前是否会犹豫不决,在杀人后他是否会倍受煎熬。

  他再也受不了了,开始抽泣,然后哭了起来。父亲察觉到了异常。

  “嗨,你怎么了,我的孩子?”父亲温柔的说。

  “这都怪我……我……我真是太差劲了。”白麦趴在车顶抽噎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说吗?”

  “我……犯了一个错”

  “是人总会犯错。”

  “可我……现在很害怕,害怕这个那个很坏的结果,我……感觉会有很坏的事情在我身上发生……”父亲抱紧了白麦。

  “不要怕,我的孩子,有我在呢,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很怕黑吗?总是不敢一个人睡觉,说:门后面有怪兽,我说:鼓起勇气打开它,你就会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所以你要鼓起勇气,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你总要学会面对他。”白麦逐渐缓从痛苦中缓过劲来。

  “还记得甜水镇的那句谚语吗?”父亲问。

  “如果我们是锤子,那所有困难都是钉子!”白麦和父亲异口同声的说到。然后看向父亲,努力的露出了笑容,躺倒了父亲怀里,父亲抹去了他的眼泪。

  “我不清楚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记住,如果我们犯了错,那就要勇于承担。不要害怕,有我在,你要变成一个勇敢的人,你要时刻认识自己,直面你内心的恐惧,讲他武装成自己的盔甲,这样别人就不会用它来伤害你了”

  “那如果我犯了一个大错呢?如果我是一个胆小鬼呢?我该如何去寻找勇气呢?万一有人会收到伤害呢?”

  “找寻身份不应以牺牲自我或他人为前提,你需要自己在生活中到勇气,做不得不做之事,白麦,杀死你心中的男孩,你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白麦拥抱着父亲,此时很不赞同王零的那句话:“和父亲谈心只会让你失心。”他再一次感到了家庭的美好,家人的温暖,白麦感觉自己找回了自己的心,那个最柔软的部分,需要被别人关怀,被安慰,被爱护的那一部分。

  不知是父亲的教导还是自己的本性如此,从那开始,白麦燃气了复仇的怒火,他要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报仇!这与他不久后扣动扳机时的心境一模一样。

  从森林回家的路上,白麦无意间看到了父亲放在车上抽屉里的驾驶证,然后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突然感到大事不妙,手猛拍汽车前排的驾驶台,因为他的驾照还在车上!既然天杀的毒贩子可以凭借近岚的驾照找到他们,那他们也可以凭借他的驾照找到他,不仅是他,还有他的家人都有危险。

  “怎么了?”父亲关心的问到。

  “我今天哭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和妈妈说。”

  “当然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父亲微微一笑。

  回到了家,帮助父亲把枪刚回了仓库,在进到仓库的时候,白麦发现,这里有五六把狙击枪,还有大量的霰弹枪子弹,应该是客厅里那把得子弹。

  “妈妈呢?”白麦问到。

  “她今晚加班,应该不回来了,今天也累了,早点睡吧。”

  回到了床上,白麦仔细思考着,他现在有了不得不去取回驾驶证的理由,而且还要随便把王零的尸体运回来。但是他觉得,这两项工作不能同时完成,而且不能一人独自完成,近岚是不可能了,现在是否还活着都不清楚,白麦不确定毒贩会不会继续报复,毕竟找到的是近岚的驾照,还有一件事是不确定在他们走后毒贩是否会打扫战场,是否会发现那个驾照,如果没有,那他去找的时候,附近会不会有毒贩把守……这些他都不确定。但是还有最后一个人值得信任,他也是唯一一个人,就是他的救命恩人陈珂。

  “不可能,没他妈的门!”第二天一大早,白麦就背着书包从家里出来,白麦敲响了他家的门,他的脸色要比近岚好看许多,还有一丝血色。毕竟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了。

  “你想啊,如果尸体被发现了,对你我来说都会是一场灾难”

  “是你捅的娄子,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陈珂也用手扒着门框。白麦站在他面前。

  “我试过了,一个人根本不行……我就直接说了吧,我一个人的话会很害怕,而且我的驾照还在现场,我也不知道毒贩子有没有打扫现场。希望没有,因为那说明他们是做事严谨的人,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总之我需要一个同伴重返现场。”

  “你怎么不找近岚?”

  “我去找过她了,然后她就崩溃了。”

  “为什么?”

  “那群人为什么可以找到我们,就是因为她把驾照丢在了造纸厂,然后顺藤摸瓜……”

  “你说你的驾照留在了现场,那为什么我们现在还活着?”

  “不知道,但这也许就是他们的恐怖之处,他们找到我们,然后开枪无差别扫射,之后也不去现场查看人是否死亡,很可能就是因为他们不在乎!陈珂,他们不在乎!他们杀了王零可能仅仅是为了好玩,也许他们在收到恐吓信之后,哦,我暂且假设那封信在他们眼里可以被称为一封恐吓信。但是很明显我们对于他们构不成威胁,所以他们找到我们的时候很可能在想:就给他们点教训吧。他们甚至很有可能在一边喝酒一边开枪,因为几发子弹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就像是一桶冰毒对于他们的生意来说没有什么,所以他们没有注意到我们。但是我并不抱这个希望。所以我请求你和我一起去吧,陈珂,求求你了,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了。”白麦在最后几乎是带着央求这语气。

  “我没有车,还有,我们谁负责去搬尸体?”陈珂在白麦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之后问到。

  “我们可以抛硬币,硬币是神圣的!”白麦本以为陈珂会拒绝,但是没想到陈珂居然说:

  “那我们该怎么去包裹住尸体,这都一个星期了,天气又这么炎热,估计早就被风干了。”

  “我从家里带来了大塑料袋,用来装被子的那种。”

  “我们什么时候去?”

  “就现在,骑上你的自行车”

  白麦和陈珂一路骑到沙漠边缘。一路上他们无暇顾及马路两边的风景,把车停在了路边。眼前是无边无际的大沙漠,身后是先进的现代化工厂,北边却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这种魔幻的场景似乎只会出现在白麦的梦境里,但是它现在就在眼前,而且他必须去面对它。

  “我们抛硬币吧”陈珂说。

  白麦拿出硬币说:“正面你胜,背面我胜,三局两胜”陈珂点点头。但是几轮下来,白麦以率先赢得两句拿下了胜利。这说明陈珂需要去把王零的尸体裹在袋子里然后抱回来,那肯定不是一个好闻的过程,最重要的是,怀里抱的还是昔日好友。

  “祝你好运。”白麦说着,从包里拿出来几个塑料袋还有一卷大胶带递给陈珂。待到陈珂独自一人深入沙漠深处后,白麦便从背包里拿出来从仓库里偷偷拿出来的狙击枪瞄准镜。望着陈珂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大于过去了三个小时,陈珂还是没有回来,躺在地上,望着天空发呆的白麦隐隐约约感到不大对劲,就是从家里骑车到这里,也不用三个小时。他重新趴回地上,用那个瞄准镜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处。

  一阵诡异的风刮过,瞄准镜的视野中逐渐出现了一只陆龟的头,白麦睁大了眼睛,正在疑惑甜水镇哪来的陆龟,陆龟的身子也出现在了视野里,它托着沉重的龟壳艰难的向前爬行,壳上还托着陈珂的头,他面如死灰,表情呆滞。

  白麦被吓了一跳,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再次用瞄准镜望去,一只充满了恐惧的眼睛睁的像太阳一样大,他清楚的看到,陈珂的头坐在了龟壳上,像是戴上了一个人头皇冠。

  他惊恐万分,骑上了车朝那个方向骑了过去,骑着骑着便弃车飞奔,跑着来到乌龟的跟前,然后再也没有敢接近,那只乌龟还是努力的拨动着脚蹼,一下,两下,向前推进,在沙漠中拖动出了一条痕迹。

  白麦声泪俱下,他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瞪大了双眼,向后推了几步,远离着那只乌龟,转身,蹲下,想要呕吐,但是吐不出来,然后起身,转过身来,他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明明他刚才还在和自己说话,白麦看向了他的嘴,龟壳上头的嘴里还含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

  “这是给你的的回信,白麦先生,你趴着的样子像条蠢蛇一样。”

  白麦在刚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弯腰抽出了纸条,藏在头里的炸弹就发生了爆炸,瞬间,烟雾弥漫,血肉横飞,白麦被炸飞,左胳膊被整个炸掉,脸也被炸个稀巴烂。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痛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被炸弹翻出的沙土如雨点般砸在了白麦血肉模糊的脸上,他瞪着血色的眼球,惊恐的看着自己消失的手臂,张大了嘴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像是要划过天际,冲破云霄。那一刻白麦才意识到,自己的预言成真了。

  胆小的人会变得疯狂,白麦也学着乌龟的造型趴在地上,匍匐前进,用脚蹬着,一下,两下,终于爬到了自行车旁,艰难的爬起来,扶起自行车,骑上自行车,将胸抵在车把上,最后蹬了自行车。他双眼通红,布满着血丝,燃烧着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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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2-5-10 03:46:33 | 显示全部楼层 发帖际遇
标题很吸引人
| 发表于 2022-5-19 16:46:10 | 发自安卓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发帖际遇
支持
| 发表于 2022-5-21 00:04:06 | 来自小霸王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分享!!顶🔝
| 发表于 2022-5-21 10:54:25 | 来自小霸王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发帖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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