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1935|回复: 20

[推理谜题] 【原创】《跳蛙》

原创  简洁模式
发表于 2021-10-16 22:05:43 | 发自安卓客户端
未经作者同意,禁止转载本篇谜题


深夜,窗外小院落着花,此时的青城,早已过了喧闹,空余寂寥……蓦然想起那日的她,不知现在的她,是否与我一样,望着这幽幽月色?
那原本是与无数个正常日夜一样的一天。
“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你想表达什么?你不会是在借机试探我叭?喜欢我就直说啊。”
“就你?本姑娘要男人大把,你可排不上号。”
“得了吧,和你玩得来的人,还有我不认识的吗?”
“呵,你不回答这个问题该不会是对我有意思,想要岔开话题吧?”
“禁止套娃啊!”
“那你倒是说说看,爱是什么?”
“那就要看你想问什么了:在生物学上,爱不过是神经传导物质分泌的结果,像是多巴胺啊、苯丙胺啊、去甲肾上腺素啊这些,说白了就是人体在分泌激素所产生的一系列生理反应而已;在心理学上,爱被解释成本能的投射,是一种指向性冲动的生物本能,而且是会持续消耗的,也就是说,不管一开始爱得有多深,总有一天会消失,也许只是某一个瞬间的琐事,就会让爱变质吧……”
“所以这就是你单身的原因?”
“……”
“怎么?被姐猜对了?要我说你这是悲观主义,人总要乐观一点的嘛,等你遇到了那个让你心动的人,什么胺呐激素啊这些东西,就全都无所谓了,哪怕最后没有走到一起,那也是爱过,我和你说,爱就是要大胆的去追求才行啊!”
“……”
“喂,你不会是被姐豪迈的气场震撼到说不出话了吧?”
“不,我只是觉得你说得很对……”
“哟,原来是春天到了,哪家小妹妹啊?说出来我给你分析分析……”
“我喜欢你。”
“……”
“啊哈哈哈哈!叫你笑我单身,你自己不也单着吗?怎么样?被帅哥告白的感觉?没尝过爱情的苦,就别笑单身不甜。”
“李益你这是找死!”
和她的对话就像是放电影似的浮上脑海,心情也随之降到了冰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2013年的9月22日凌晨四点三十二分。
在我入住青城市市立第一人民医院的第3天,我即将面临我人生中最危险的时刻——一个谋杀指控,尽管接下来我要诉说的故事很荒唐,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恐怕我也不会相信,但是这是真实的,真真切切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实,我并不奢求马上能洗脱我的罪名,但至少,我希望有人能听下去。
我的名字,叫做李益。
至于这件事情,至少要追溯到十年之前。
我相信这件事情的发生,是因为爱。
……



2013年8月9日,青城市的警方介入了一起性质恶劣的杀人焚尸案。尸体蜷曲的被塞进了一个圆柱状铁质容器内,容器内部虽然有汽油残留,但是没有焚烧痕迹,初步断定为死后才被塞入容器中,且没有办法通过正常途径获取尸体信息,能够追溯到凶手的直接物品也许只有现场遗留的铁质容器了。
不过据我目前所知,这条路明显是行不通,不然警方为什么会怀疑到我的身上呢?
我没办法去解释。
我并没有杀死赵康平,我为什么会被怀疑是凶手呢?
要知道,我和赵康平的关系并不好——他是我青梅竹马的前任——实际上我和他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完。但是很不巧的是,这不能证明我没有杀人动机,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
我是一名在官方机构工作的正式职员,在08年,青城市的档案局改组为青城市国家档案馆,所有可以公示的信息以及需要存储的网络数据,都会通过档案馆进行处理,除此之外还会有需要录入数据库的纸质文件,其中包括了各类案件卷宗和人事资料等信息,而处理这些信息正是我的工作内容。
当时引起我注意的是赵康平的失踪,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不是吗?青城市每年接到的失踪案件报告起码能有上百起之多,赵康平的失踪并不稀奇。
报案人是他的妻子——黄雪梅——要我说她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在我看到案件的法医报告之后,我就开始留意起关于赵康平的信息……对了,我还没有说过这份报告吧?抱歉,我到现在思绪还是有些混乱,不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说起什么事情,因为这一切……算了,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赵康平的尸体在8月9日中午被发现,到了当天晚上,网络上就已经开始对这一起案件展开了唇枪舌剑,但是直到两天后的8月11日,警方才通过正规途径公布案件部分细节——通过我所在的部门。
这毫无疑问是青城市多年以来发生过最恶劣的案件,报道中出现的“确认他杀”“凶手
在逃”无不让我惶恐不安。
8月13日,此时死者身份还没有确定,尸检报告的具体内容也不方便一一细说,大致上就是法医通过尸体剩下的骨头,推断死者是年龄三十岁以上的成年男性,血型是b型血,头骨裂痕周围有骨质血斑,并且有骨质愈合的生活反应,在其呼吸道及呼吸系统中没有发现明显汽油及助燃物残留,身体有大量组织液渗出,且组织严重脱水,大面积烧伤且有部分组织碳化,没有挣扎的迹象。
根据我的理解,凶手先是在什么地方把赵康平杀害,并且焚尸,之后凶手肯定有交通工具,用来运输装着尸体的容器,并且对抛尸地点非常熟悉,躲过了所有的监控摄像头,以至于调查的难度丝毫不减。
不过我却知道,赵康平的血型就是b型。
在案件发生前的8月7日,赵康平的妻子黄雪梅,到其居住地派出所报案称其丈夫赵康平,于8月5日早晨与其争吵后出走,至今未归。
黄雪梅与赵康平争吵的原因正是关键。
赵康平婚后一直与一个名为李蓉的女子有情感纠葛,李蓉为赵康平孕育一子,并且在8月1日于青城市市立第一人民医院内顺利生产,赵康平在李蓉受孕期间多次探望,并且支付了大笔金额,被其妻子黄雪梅发现,之后一直闹到了赵康平失踪为止,甚至在赵康平失踪后试图通过法律途径起诉李蓉,追回赵康平所赠财产。
在知道死者身体复原信息与赵康平一致后,我便将自己所知部分信息向警方提供,妄图以此洗清嫌疑,事后警方也通过尸体骨髓提取物与李蓉所生的赵康平私生子做了基因对比,确认两者之间的确存在亲属关系,自此,于8月15日,该案死者确认为赵康平。
因案发当时李蓉因为产后出血,一直在医院中休养,没有作案时间以及身体条件,所以其嫌疑基本排除。因此,赵康平妻子黄雪梅被列为重点调查对象。
但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杀戮仍未停止。
……



正如我之前所说,我与赵康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我觉得要把我和他的关系说清楚,这样才能更好的判断我是否与这一件案件有关联。
舟移泽国暮烟长,望入沧波思渺茫。
她的名字便是苏念舟。
我与念舟七岁相识,从小学到中学乃至大学,我们形影不离,胜似兄妹。
那是03年的3月18日,春风醉梦,我仍记得那桃花羞红,那月牙遮面,那一袭红衣似火,那一抹微笑动人……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
而赵康平,则是她在大学时期的男朋友,当时隔壁理工学院的学生,如果他能好好待她,我还不至于如此厌恶,但他抛弃了她,而她是那么不舍,哪怕我极力证明赵康平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不正是说明了这一点吗?
说实话,十年前的我恨不得把赵康平在她的面前肢解开,看看他黑色的心肠,但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不是吗?
实际上他们分手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与念舟一切如常,直到她失踪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过想要把赵康平如何如何的心思了,不管是否有人相信这一点,但是这就是事实,我始终坚定着真理永不埋没。
说完了我和赵康平的关系,那我就继续说这个案子。
原本警察已经把赵康平的妻子列为重点嫌疑人,围绕着她进行调查,虽然在交通工具上,她的车子因为没有年检的原因一直停在车库,但是只要不被交警抓到,也没人知道那辆车不能上路不是吗?又不是故障不能驾驶出行,敢于杀人却会害怕违反交通法规吗?
不过让我疑惑的是在8月18日,警方把已经被拘留的她释放了。
直到2013年的8月19日,一份案件资料被送到我的面前……
8月16日晚上8点34分,青城市西坪分局接到报案,当地有一废旧厂房出现火光,因其曾被做于化肥加工产业的生产用途,附近居民刘烨害怕发生危险,急忙报警,并与家属撤离到安全地点直到警方到来。
当晚8点41分,消防队到达现场,并及时做好应急措施,但当时火光已经消失,消防队员根据居民刘烨描述,进入厂房,发现其中存在加工原料残余,但是没有发现着火点,在进一步搜寻的过程中,发现与8月9日焚尸案中,凶手使用铁质容器相同的空置原料储存容器,并在其中一个容器中发现一具尚未完全烧毁的尸体,容貌依稀可辨。
当晚8点47分,西坪分局民警到达现场,并对现场进行保护。
当晚9点18分,青城刑警队到达现场,现在案情已经处于进一步调查当中。
以上就是我收到的资料,我需要根据这份资料整理出一份可以被公众接受并且不会引起恐慌的合理说辞,来让市民知道这一件发生在他们居住城市当中的事情。
不过很显然,我没有这份闲情,草草编辑了一份非常官方的说辞之后,我再一次利用自己的权限来审视这件案子。
死者叫做刘勇成,竟然是和我一同在档案馆工作的同事,虽然分属不同部门,但是仔细想想,自己和他也碰见过很多次,事情真的这样巧吗?先是赵康平,接着是刘勇成,我没来由感到一阵心悸。
我决定继续深入研究这个案子,只靠我自己。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顶多算是基层干部,所以我能接触到的信息非常有限,但是我非常乐于助人,谁又不喜欢一个能帮上自己忙还不索取的好人呢?我人缘很好。
所以我经常可以得到一些自己部门不应该得到的信息和档案,当然,我承认在这过程中我的确违反相关的法律法规,但是总比污蔑自己杀人要好,不是吗?
我了解的刘勇成是一个低调的人。
刘勇成是一个怪人。
和他一起工作的人中,正好有一个叫王怡的女人,她可能是很厌恶他吧,在我面前说过很多他的事——大多不是什么好事——例如,有一次因为忘记在外卖里备注免辣,收到外卖以后竟然愤怒的扇自己耳光;还有某天被谈了很久的女朋友找到单位骂,被骂哭了,也只不过是因为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前不久还被分手了。王怡悄悄告诉我,他曾经在雨天跑到女朋友家楼下,跪着要求复合,然而这让他们的爱情彻底碎裂。后来王怡也和我谈起过刘勇成买了什么往女友家寄,其中大多都被退回了公司或者他的家中。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王怡总是在关注一个在我看来那么低调的刘勇成呢?
仅仅只是因为工位相邻吗?
总之,这个八卦的女人有一定嫌疑,不过应该不是她,毕竟我记得16日那天她还在上班,午休时间路过他们办公室时,她那大声谈论八卦的样子太显眼了,当然,下班后赶去杀个人也不是不可能。
时间回到19日,在回忆了刘勇成的信息之后,除了他未知的女友,还有其他的突破口吗?
我漫无目的的在数据库中搜索了刘勇成的名字,结果让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是一张张的电子假条,还有多次销假的记录,请假原因基本都是阑尾炎复发,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近一次请假记录,是在8月13日,与发现尸体的时间相差了三天。而且14日、15日以及16日,均有刘勇成缺勤记录。
看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赵康平的失踪时间,同样是在其尸体被发现之前,如果凶手在抓到人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杀人,那原因是什么呢?
假设凶手是同一个人,且仅有他一个人的情况下,将两个死者绑架,并关押数天后,采用残忍的方法杀死他们,并且抛尸,这样的手法肯定是早有预谋的,那么为什么是赵康平和刘勇成呢?
他们之间唯一有关联的地方,那就是我了吧?
想到这里我再一次陷入恐惧和迷茫之中。
我一遍一遍又一遍,在数据库中搜索着那些名字,苏念舟、黄雪梅、刘勇成、王怡、李蓉、刘烨,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我下班后飞快的逃回自己家中。
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收拾行李想要逃跑,这很可笑吧?
但是当时的我是真的很害怕,十年来我一直兢兢业业从不犯错,一直都只想做一个好人,如果近期的杀人事件都是为了我,那会是谁?
谁会想要针对我?陷害我?
而让他这么做的原因更让我绝望。
这种绝望正是我跌入深渊的开始。
……



在这里,我需要承认我犯下的第一个错误——企图逃跑。
却没想到,第二个错误接踵而来。
13年8月19日,我住进了青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受伤的理由很可笑,那就是我慌乱的拖拽行李箱想要下楼,却因为楼道昏暗一不小心就从第八级台阶上滚落,就像一个画着小丑脸谱的滑稽皮球一样,笑话本身很滑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个滑稽是我自己……
当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10点39分。
在我摔伤后楼下邻居把我送来医院,因为当时磕到脑袋的我早已昏迷不醒。甚至医院自作主张的通知了我工作的单位,所以在我吃着医院的营养午餐,看着那份写着各种费用的单据时,已经不需要担心工作的问题了,暂时的……
不过当时的我,认为,住院也许不是件坏事,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案件的线索,当然,最主要的是我想要知道这些案件是否因我而起。
仔细想想其实逃跑完全就是最下策的选择,如果凶手冲我而来,一定会盯着我逃向荒无人烟之地时暗下杀手。假设凶手意不在我,那形迹可疑的我完全成了替罪羊,要是真能跳掉大概是隐姓埋名了却残生,万若干年后被人检举揭发,罪加一等,无处可辩。不过麻烦的就是我在也没办法借助工作上的便利搞到案件资料了,但是住院依旧是利大于弊,毕竟凶手不管是继续构陷我,又或者为了发泄他那可憎的兽欲,继续大肆杀戮,都不会与我这样一个躺在医院中的病人有关,这样看来我的运气也没那么糟糕。
这样想来,也许我可以放下心中惶恐,在这间病房里安心养伤,不过案件也不能就这样抛置脑后,有些细节始终不求甚解,我始终相信这些案件都是互相关联的,就仿佛是一个精心布局的棋盘,这就意味着它与中国象棋、国际象棋乃至日本将棋相同,都是一种“杀王游戏”。
当时是2002年吧,刚刚上大学的我非常痴迷推理小说,当然也了解了不少现实中的案件,像是著名的“绿河杀手”,因为年幼时被母亲虐待的经历,所以痴迷于杀害女性;“泰德邦迪”,因为缺少父亲而敏感自卑,渴望得到认同的他一直努力展现自己,然而再一次恋情失败后,选择通过暴力来获取性与爱,甚至养成收集“战利品”的癖好来满足他畸形的欲望,他的目标也很明确,大多是相貌出色,棕色头发的白人女性;爱德华·盖恩,长期压抑的欲望,在中年孑然一身时突然释放,儿时接受的观念使他无法接受女性,那扭曲的渴望却通过尸体得到了满足,于是他掘墓,他猥亵尸骸,他沉迷于逝者的躯体,甚至用那些可怜人制作各种器具……
好吧,我想说其实只有一句话:凡事必有因。
即便表面上看起来是随机杀戮的案子,凶手对死者的选择也一定会复合其内心深处的某种诉求,这就像凶手不会选择比自己强壮的人,当然这只是常态,但是在特例发生之后,我们能够获取的信息就会更多,例如凶手受某种刺激而失偿了,由被虐者转变为施虐者,又或者他本来就是一个激进派,想要挑战权威,通过杀害在身体条件上优于自己的“强者”来获取认同,就像“泰迪邦德”通过“征服”女性受害者来获取快感一样……
总之,回顾我记忆中有限的知识,我能够知道的信息有两点,凶手杀人的间隔通过不断的满足而变得越来越短,凶手选取受害者必定有着某种隐藏的规律。
我猛然想起之前的猜测,赵康平与刘勇成之间的关联,那不正是我吗?
是了,如果我想要陷害的人没能成为凶手,那么我会放过他吗?不,我会亲自送他下地狱……
也就是说,凶手在发现不能达成目的之后,就会来杀我了吗?
“不行!我不能自乱阵脚!现在不是我害怕的时候!”
我在这么告诉自己。
“他想要杀我那就一定要想办法接近我,而我也能接近他!”
当时我就是这样想的,我想要知道一个结果。
也许是害怕,又或者是接近真相的激动,也许只是赌徒那歇斯底里的疯狂,总之我一个激灵就把床上桌案的午餐全都打翻了,之后自然少不了护士一顿数落,不过我可没有心情应付这种事,我一直强迫自己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怎样杀一个医院里的病人——作为一个凶手。
我会避免直接杀人,除非我能做到让一个大活人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消失,那么最可靠的就是放倒目标后,利用推车将目标送至焚烧炉焚烧,这样所接触的人最少,变数就会减小,但是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就会被制服,如果在食物或者药物上动手脚,那一定会留下线索,除非通过医院内部人员进行回收,这同样会增加风险,所以最理想的方法,那就是伪造自杀的假象,如果能让人认为目标是畏罪自杀,那再好不过了,折中的话就是意外死亡,但是操作难度明显更大,这样看来我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尽量避免和人独处,但是要减少和陌生人接触,还有规律作息,毕竟一个想要自杀的人,往往不会在意这些,然后尽量拖延出院的时间,直到凶手第三次甚至第四次犯案为止,当然,最好是在凶手被捕归案后,毕竟维持现状对我而言更安全。
思考完我接下来的事情,我就给自己定下一个时间表,我会严格的执行它,根据这表上的安排,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在活动室里度过,当然,因为我受的伤严格来说并不严重,需要留院观察的原因也只是担心脑震荡后的颅内继发性病变,所以我首要的目标应该是延长住院时间,同时申请调换病房,因为我现在的病房只有我一个人 这太危险了不是吗?
青城市第一人民医院作为省市首屈一指的综合性医院,每天就医的人数很多,但是住院的人却并不多,同时医院设施完善,不仅占地面积广阔,医疗设备先进,就连其中的医生也多是行业精英,例如我所在的住院部,就有足足三栋楼,所以大多数的情况下,住院的患者大多能独自一个人占用一个房间,当然,有些价格高昂的独立病房本身就是单人使用的,不过这就与我无关了,经过一些不太正当的手段,我住进了一间双人病房,因为之前也是两个人共同使用的原因,里面的患者并没有对我住进来有太大意见 同样的,在我极力争取下,出院时间成功延长到一个星期后。
是了,我好像一直没有说起过,当年我的母亲也是在这家医院里生下了我,而今天这里将会影响我的生死,虽然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些,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就好像为了逃亡收拾好的行李箱在跌落时砸到了我的头,送我就医的人也没让它遗落在楼梯上,而这让我能够安心的呆在医院,当时我还在感慨自己运气好呢,现在却只觉得可怖……
不知你可曾试想过,这一切巧合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那时你又会有什么想法呢?如果你如我一样遭遇这宿命,那么你又会怎样对抗呢?还是是会束手就擒?
我绝不会放弃。
……



到了这里,也许你会觉得一头雾水,正如我一样,不管是当时还是此时,区别也只所知是信息多寡,就像是拼图,手里的碎片越来越多,但是依旧难以成图……
不过现在可以稍微开心一点,因为我的故事快要讲完了。
这个在你听来不可思议的离奇故事……

8月21日凌晨5点49分,一阵阵刺耳的警笛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二十分钟,我慌忙的爬起来看了看一旁空旷的床,不由得一阵恐惧又袭上心头。
我的室友去哪里了呢?这警笛又是怎么会是?难道警察要来抓我了吗?不对不对,不肯能的,难不成是室友被杀了,凶手故意让警察发现,好将我诬陷成罪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目的会是什么呢?一定要我坐牢才能平息的怒气……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不禁想到,就在我因为白日疲惫而沉睡时,一个熟悉我的某人就这样站着床边注视我,悄无声息,而我的室友已经遇害,那血染红……
对!血!我急忙跑过去检查起他的床,我的室友是因为腿部骨折才住院的,所以我第一时间发现的是,他平常放在床边的拐杖消失了,之后,虽然病床并没有被整齐的收拾妥当,但是绝对不会是那种与人搏斗的凌乱模样,所以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是自己走的,那这个凶手会是医生吗?还是护士呢?只有这样的伪装才会让一个病人主动的和他或者她离开,那么离开多久了呢?我想到那些影视剧中的剧情,这时候只需要检查一下被褥的温度……
“咔咔咔……”这是房门打开的声音!
我猛然回过头,突然发现我的室友竟然就这样依靠着拐杖支撑,楞楞的看着我,弓着身子抚摸他的床褥。
“……这,你这是……”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起床的时候,有些头晕,就找地方扶着……休息一下,对,就是这样的。”
“哦,你是被警笛吵醒的吧?”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听说,好像是来抓杀人犯的。”
“什么?!”
“就在医院后边,工作人员报的警,刚刚上厕所遇到护士长和我说的,那些医生都过去了。”
“是……是吗……”
“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
“没事没事,就是头还有些晕……”
“哦,那你早点休息吧。”
看来是被当成怪人了,不过没关系,如果警方能够抓到凶手的话,那我就安全了,不过,果然这混蛋就是冲着我来的,但是为什么?这些年我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生活着,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不可能……
等等,如果是发现凶手的话,要医生过去做什么呢?该不会是,凶手故意把尸体抛弃在医院,以此来嫁祸我吧?!不行,我要去看看,我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
正如之前所说,青城市第一人民医院作为综合医院,每日都会有许多医疗废料产出,而这其中可能会带有传染性、放射性的废料,按照要求都会由专门的垃圾处理场所进行回收处理,每周三都会安排专门的人员通过车辆密封运输,在这之前,所有的废料都会被集中打包,并进行消杀作业后,堆放至医院内一处密封场所进行保存,并且在周三回收时,还会在进行一次消杀作业,以保证在运输过程中,尽可能的避免病菌扩散、泄露事情的发生,这些废料在抵达处理场以后,也会进行分类、消毒、焚毁等工作,秉承上诉目的,运输所选的路线需要尽量避免人口密集区域以及主要交通路线,而时间段,同样要求错峰运输,在这种情况下,今天早上所发生的事情,就显而易见了。
当然,这也并不是那时的我所能知道的,但是我认为,在继续诉说故事之前,把关于今早的事情,以一个第三方的口吻告诉你,对于我来说会更有利。
在我醒来的更早一些时候,凌晨5点08分,负责回收废料的工作人员就已经来到了医院后方的一处独立楼房中,这里是负责整个医院清洁卫生的地方,有器材室、办公室、休息间,当然也是垃圾回收点,而医疗废料的存放点同样在此,同刚刚来上班的保洁人员处拿到钥匙的回收员,打开了存放点的大门,迎面而来的不是往常一样的消毒水味道,而是一种腐烂焦臭的恶心味道,当他们企图用消毒液驱散这恶臭时,一个被烧到变形的金属桶被发现了,当然,里面自然是要有一具尸体的,不过同赵康平、刘勇成不同的是,这具尸体是被活活烧死的,初步推测凶手通过某种纤维制品堵住死者口腔,再加上密闭环境,声音并不会传播很远,如果选择时间恰到好处的话,几乎不可能会被人发现,就算被发现了,那也会因为时间而被忽略吧。
依据尸检结果判断,死者死亡的时间是20日深夜,也就是发现尸体的三到四个小时之前,而青城的习俗,一般是会在中元节的前一天,农历七月十四,祭奠亡灵,听到这里,也许你已经想起来了,8月21日正是中元节当天,在这种时候偶然听到一些怪异的声响,或者是一霎火光,我想是不会有人在意的吧?
于是凶手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把死者活活烧死在了铁桶之中。
当然,这里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最贵重的物品不过就是两台割草机罢了,所以监控存在着很大的盲区,只要凶手能够避开医院里的监控以及巡逻保安,潜入这个没人愿意靠近的角落,就不可能会被留下视频记录,至于保管点的钥匙更是直接存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凶手也不可能在登记本上写下自己的大名,所以案件再一次陷入了困境之中。
而我也陷入了困境之中。
回到那一天,8月21日早上6点17分,我穿过了三号住院部的大堂,来到了医院后面的小树林里,这里有不少好事之人以及一些记者和医院职工,他们大多三两相聚,小声讨论着。
缓步倾听了半天,这些人也大多不清楚具体情况,也只知道方才警察和院方领导出出入入,有不少人都当场吐了出来,索性这里正好是医院,不论是医生还是警察,在心理上肯定早已有所准备,不至于同那些习惯面对公文之人一般难堪,也正因此处是医院,不仅设备齐全,精通各科医术的专家也不少,不敢说能比法医更专业,但皆是对人体进行研究,必不会相差太远,何况只要设备齐全,法医也能在此工作,在取得院方同意后,死者很快便被搬入一间专门的研究科室之中,从完成现场痕迹记录到开始尸检流程,不过过去了短短20分钟不到,也就是在我到达前5分钟,尸体刚被送走。
“小宋啊,等下你带人多走动走动,靠近后边的都是住院部,说不定有人看到了什么的。”
“没问题,肖队。”
这是一个年纪较大的警察,带着几个有些年轻的警察,从警戒线里跨了出来。
那时的我还认为终于能够交上一次好运,在这个故事中,最糟糕的一个选择,那便是在此时做下的——上前搭茬。
肖龙是这起案件的主要负责人,他是一名非常有能力的刑警,破活过许多案件,这些年经过我手的文件中,有不少都是关于他的,像是前不久的416特大杀人案,就是由他带领专案组破活的,当然这与我无关,但我确实是认识他,而他应该也还能记得,就在不久前,向他提供过重要资料的那个人——也就是我,提供了关于赵康平的信息。
所以企图弄清真相的我,打算接近肖龙,好获取一些警方内部信息,当然,我也曾考虑过先一步告诉警察我的猜测,但是这太疯狂了不是吗?一个疯子因为不明原因盯上了我而到处杀人?我甚至连他想通过陷害我来获取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拿出证据换取警方的庇护呢?如果我把这个猜想告诉警察的话,那么他们唯一会做的就是把我抓起来,靠在椅子上,用桌子上的台灯照射我的脸,我会回答一些对我来说非常可怖的话,一些我绝不会承认的埋藏心底的话。
所以,我需要一个理由。
“肖队!”
“你是……”
“我是李益呀,档案馆的那个李益。”
“哦,你之前提供过死……赵康平的信息对吧?”
“对对,是我是我。”
“上次你提供的信息可是很有用啊,这次难道又有什么……等等你怎么穿着病服?”
“啊,那不是之前摔了一跤,来医院检查了一下。”
“没事吧?年轻人可要多注意身体啊。”
“谢谢肖队,我还真有一些信息,就是不知道,现在您方便吗?”
“那行吧,你和说一下吧。”
接下来,肖龙示意那几个警察去忙各自的任务,然后带我走到了警戒线里一处安静的地方,不过我当然没有什么信息可以说的,这个谎自然要想办法去圆回来啦。
我想,能够不被监控发现,携带一个活人来到这里,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为了让一个人失去反抗能力,肯定会用到某种药物,可能性很多,而且用量也必须精准,那这样一个熟悉医院而且熟悉药物的凶手,必然是非常合理的,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错的选择。
果然,就在我说出做完起来上厕所时,偶然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好像推着什么东西从我所在的楼栋下经过时,肖龙的表情变化很大,那一瞬间锐利的目光让我情不自禁暂停了呼吸,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他用某种蕴含深意的眼神看着我,一度让我怀疑是不是有哪里说错了,所幸,他好像对这个事很感兴趣,不停的追问我关于人影的话题,不过我自然不会有清楚的描述能告诉他。
“这样吗……对了,不介意的话,能请问下你为什么对这个案子这么关注吗?”
这个问题自然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当然,正如之前所说,我是不可能把真相说出来的,既然这样,伪装成一个热爱推理的热心人士试试?
“只是兴趣爱好吗……那你还真是敏锐呢,这样细微的线索能够两次都被你碰到。”
没有完全相信吗?毕竟我自己都觉得假,那必然需要增加自己的筹码,增加自己话语的重量,才能更可信吧?是了,我认识赵康平,不如就让这卑鄙的家伙成为自己接近真相的踏脚石吧,一个为了过世友人复仇的故事也不错?
“原来如此,不过警方也是有保密协议的,就算是这种理由,有关案件细节也是不能外泄的。”
“不过……我只能说一下可以告诉你的。”
“死者应该是18日失踪的一个患者,他有家暴史,一直都习惯对妻子拳脚相向,前不久一直忍耐的妻子突然爆发了,用一个花盆摆件砸破了他的脑袋,缝了八针,原本应该在病房里休息的他,离奇消失了,院方认为是为了逃避医疗费用,但是以他的经济条件没必要这么做,并且尸体头骨上也有明显的伤痕,对了,你对李亦清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我不知道他这么问的意思是什么,不对,应该说是知道得太晚了,很显然,我在听到问题后愣神的瞬间,被误解成听到名字后的呆滞,这就是最后一块碎片了。
之后,肖龙还是告诉了我一个信息,那就是凶手基本锁定在18日到20日之间,在这个医院中的某人,而且基本排除了联合作案的可能,并且给了我他的电话号码,并表示有线索可以直接找他,同时也要了我的电话号码,说是如果有情况需要我配合的话,会打电话给我,于是时间就这样来到了现在……
……


许多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方,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就像是佛家所说的因果一样不是吗?信息的不对等,正是我种下的恶因,而我向你讲诉的故事,正是结出的恶果。
而这时,我开始思考,也许我的猜测完全是错误的,是因为我对心底秘密被揭露的过度恐惧,对恐怖意象的过度想象而产生的,我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痛苦,因为在真相到来前,我们永远不能知道那结果会是怎样的,有时为了能使结果变得更好而做的事,反而会让事情向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但是不这么做的话,我又怎么会知道呢?正如我也不知道企图通过你来为我求得一线生机,这样一件事本身,会不会导致我彻底的死亡,而这正在使我的灵与肉接近那临界点,所幸的事,我的故事也同样即将结束。
在2013年的8月22日,我被警察拘留了。
让我先来说说我当时的想法吧,我认为死者选择李亦清与我进行关联必不会是巧合,李亦清身上肯定有什么东西,让死亡选择了他,而我打算通过接近尸骸,来了解真相。
21日,再与肖龙分开以后,我想通过警察来获取信息的目标是失败了,这样我就有了一个新的想法,通过医院的电脑来获取档案馆的资料,当然,档案馆中大部分的内部资料都是只能通过局域网进行录入和访问的,即便是内部局域网也需要使用员工身份实名登录才能进行操作,在外部很显然是无法访问档案馆中存蓄想资料,但是正如我所说,我人缘很好,而与我交好的人中,不乏负责对馆内系统进行维护人,这样,就给了我一个操作空间。
馆内虽然通过局域网进行日常工作,但是每个月的20日,都会通过互联网来与国家资料库联网,上传并且下载一些资料,这样就为我留了一个机会,让我通过我的员工身份信息通过互联网端口远程接入馆内局资料库,但是这样的话就会在网络上留下一个“到此一游”一样明显的痕迹,当然,只要委托好友帮忙,这种小事也不会被记录,更不会被上头知道,毕竟系统维护员偶尔也会通过这样的方式进行远程办公。
在档案馆庞大的数据中,我可以清晰的知道这个叫做李亦清的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首先我找到的,是一个充满了申请资料的文件夹,这是通过扫描的方式,将申请人提交的资料留档,保存在磁盘里,这样只需要一个编号或者一个关键词,就能迅速找到相对应的文件,而这个文件夹,是关于公共土地规划建设用地征地申请的资料表,申请人一项正填着李亦清的大名,通过这个我能知道他在青城市一家大型企业中担任法人,而这家企业也能检索到大量法院案件的文件,几乎全是经济纠纷,像是申请下地皮后,抬高价格转手出售,打压竞争者,拖欠施工方施工款项,甚至还有低价购入高价债权后暴力催收债款的案件,可谓是恶名累累,而作为公司法人的李亦清,也因为经常出现在各种负面新闻中名声极差,而不久前,其妻更是因无法忍受家暴而选择离婚,这件事在一定范围内还是挺知名的,当然,关于他离婚后依旧不断骚扰的事情,也能通过其妻柳红云在一分局的口录可知,如果早上肖龙所说是真的,那么他会被用花盆砸就是发生在柳红云报警之后不久的事,也就是说,用花盆摆件砸破他脑袋的人,已经是前妻了。
我还知道李亦清是一个非常有危机感的人,也许是他也知道自己非常讨人厌吧,但凡有一丝危险,他都会给警局报警,像是什么被跟踪、被偷窥之类的报案记录中,就能看到这一点,而这也能证明李亦清的仇家很多,我也不是警察,有资源有条件有能力,把这些人筛选一遍,找到具备杀人条件的那一个,所以关于李亦清的调查就只能到这里了。
那么李亦清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一名死者,是我的同校学生,第二名死者,是我同一单位的同事,那么李亦清,与我同一所医院的病友吗?不对不对,李亦清住院的原因是脑袋被了八针,而我住院是因为摔到了头,难道说……
当然,为李亦清治疗的医生这种小事并不会在档案馆的数据中有记录,但是如果我的猜测正确的话,那我可以直接找我的负责医师——吴炎,当然我本人并没有见过他,在我被送来医院时,正处于昏迷之中,而当我醒来的第二天,他正好休息,当时的住院手续都是找同科室的其他医生代为处理的,不过按照当时的说法,他今天正好回来上班。
青城市第一人民医院就连给住院的病人,都尽量分配单人单间,更何况是医生呢?所以这里每一个医生都有自己的办公室,而主任级别的医师更是在自己办公室中,还有独立的卫生间,而且远比普通医师的办公室更宽敞,办公室的隔音、照明条件也相当不错,不过因为是医院,所以在装饰上依旧是惨白一片,当然,能够在公共医疗资源匮乏的情况下,做到这一步已经可以用奇迹来形容了。
当我还在脑中不断设想着应该怎么从吴炎口中套出关于李亦清的信息时,身体就已经站立在他办公室的门前,最后思考片刻,我认为还是用对肖龙的说辞引导他同情一个为友复仇的人,更容易得到信息,于是在做下决定后,我敲了敲门,门内并没有响应,也是此时已是下午1点25分,也许他已经去吃午饭,去休息去了吧?就在我有些挫败的再次敲了敲门时,我注意到原本清静的廊道里好像有一丝怪异的声音,这种声音悠远但短促,细微但尖锐,仿佛是厚厚棉被中裹着的收音机,再以极小的声音播放着一曲男高音激昂的乐曲,朦胧但又清晰,这声音仿佛就是从此时我面前的这扇门内传出,细细辨别后,我惊觉这竟是那种用鼻子哼出来的痛苦呻吟,难道说此时此刻陷害我的凶手就在这扇门内!而那个吴炎已经遇害了吗?还是被胁迫着,终于,这卑鄙之辈打算直接向我下手了吗?通过主治医生在药物中下毒?还是借用这个素未谋面的医生身份,直接寻一处静谧之所将我杀害?不管怎么说,我的机会来了,既然敲门已经暴露了我,那么此刻也无法再顾及其他,我猛的一脚用力踹下去,房门剧烈摇晃却没有半点松动,我便抄起旁边的消防器材箱往门上砸去,同时大喊着凶手在里面胁迫了吴医生之类的话语。
一下,两下,消防器材箱已经有些变形,我把它摔到门上,又捡起因为撞击从箱中脱落的灭火器,往门把手上砸去,就在这时有一些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往我这边跑来,一切都在往对我有利的方向发展,直到一声玻璃破裂的声音传来,我大感不妙,难道凶手要跳楼逃跑?这里是七层楼,如果有准备的话也许能安然无恙。
脑中思绪转动,但是手上也没有丝毫停顿,又是几下敲砸,门把手连带着锁芯从门上脱离,原本就已经有些许损坏的房门,顿时打开,三两步越过卫生间处的玄关,走到办公室里,只见落地窗的玻璃碎裂一地,没有任何东西从室内延伸至窗外,目视之中也没有可供攀爬的地方,难道这只是凶手的调虎离山之计,就在我正想回过身守着房门时,一声尖叫也从楼下传来。
该不会凶手自杀了吧!
当然不是,只是当时的我不得而知罢了。
我快步走到窗前,从缺口处往下看,一个人四溢着鲜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而旁边围了一圈人,有病人有护士有医生,而刚刚发出尖叫的,正是一个女护士,没多久一个颇为威严的老医生走过去看了看,好像对着身边的人说了什么,那圈围观者瞬间向外散了散,有几个甚至直接跑开了,看起来跳下去的那人应该已经死了。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汗水的人男人出现在我身后的门口,我被他大声喘息的声音吓得回过头去看,他穿着医生的白大褂,带着一顶医师帽口罩半耷拉着从口袋里漏出来,手上带着医用手套,拿着一个本子和一支笔。
“怎么了,怎么回事,你是谁?”
“刚刚有人跳……”
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一把推开我,探头从缺口处看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女护士扶着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老医生也从门口走了进来,同样大声的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是来找吴医生的,结果听见办公室里有异响,就踹门进来了,结果就是这样,我进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下面了。”
“都怪我,都怪我没有锁好门……”
这时几个身穿警察服装的人也走了进来,我再次解释了一遍的同时,那个相对年轻的医生也说话了。
“警察同志,都怪我出去查房没有锁门,你们要追究责任就追究我吧!”
“你是?”
“我是吴炎,这件办公室的医生。”
“那好,吴医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要询问你一些问题。”
警察带走了吴炎,而我没有来得及与他搭上一句话,之后警察又看向了我。
“你是第一个进入现场的,也请你和我们走一趟吧,放心,就在医院里,找个安静的房间问几个问题而已。”
之后,他们就把我带到了顶楼的一个医师办公室里,让我在说一次经过后,在口录上签字,之后给我递了杯水就让我等着,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然后我再一次见到了肖龙,还有今早那个被称呼为“小宋”的年轻警察。
“李益,我们又见面了。”
“肖队。”我有些苦涩,早在等待中,我就知道我可能遇到麻烦了。
“这位是宋守川,是我的同事。”
“宋警官。”
我看那个宋守川黑着一张脸,就知道他们果然对我有所怀疑,也活该我当时太激动了,应该等更多人到来以后,再破门而入的,反正凶手也在里面跑不掉,如今凶手跳楼自杀,还要累我被警方怀疑,真是倒霉,不过如果那个不知为何要针对我的混蛋死了,那我也就放心了,至于所为的嫌疑,真相就是与我无关,我没有动机……不对我就在早上,亲口把动机告诉了肖龙!
“别紧张,接下来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
我能不紧张吗?
“8月5日,你在哪里?”
“我?”8月5日?为什么要这么问?“我在家里啊。”
“在家?星期一档案馆不上班的吗?”
“啊,我那是把工作带回家了,因为那时有很多文件要分类贴标签,如果还要在公司往返的话,根本就来不及处理,而且处理这些我也需要一个安静放松的环境,所以我就把文件带回家了,3号4号5号我都在家里整理文件,我和领导请示过了,我之前也有过几次这样的情况,所以领导才会把别人无法完成的繁重工作丢给我。”
“那有什么人能证明吗?”
“这……我不是说了吗,只有安静的环境才能保持专注的心态,提高工作效率,所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也就是说没有人能证明?”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的邻居、小区保安、监控摄像头,都可以证明我没出过门!”
“但是前提是你真的在家里。”
“如果我不在家里,怎么可能把工作完成!”
“冷静冷静,这个问题以后再探讨,我们先说下一个问题。”
我明白了,他们认为我才是凶手,那么也就是说,他们确定跳下去的那个人,并不是凶手,那他为什么要跳楼?
“请问,8月13日,你在哪里?”
“上班。”
“下班后去了什么地方?”
“回家。”
“有人证明吗?”
“没有。”
“8月16日呢?16日晚上你在哪里?”
“家里,没有人证明。”
“那18日呢?”
“家里,也没有人能证明。”
“嗯,那么你是8月19日来就医的,为什么会选择这家医院?”
“根本就不是我选的!那个时候我昏迷了过去!”
“哦?怎么会昏迷呢?”
该死,如果我继续追问下去的话,我企图逃亡,结果导致从楼梯上滚落的事情就会被问出来了,这只会加深我的嫌疑,必须得想个办法……
“我不是凶手!肖队,我还向警方提供了线索,凶手会这么做吗?!”
“当然会,就像是黄道十二宫,不仅把线索说出来了,还把自己是谁说出来了,甚至还直接挑衅警方,说了些什么‘破解密码就能抓到我'之类的话,这种嚣张的态度,想必就是你主动跳出来的原因吧。”
“你骗不了我的,我能看出来,你藏着一个秘密,你在害怕对吗?不用否认,就在今天早上,你企图用谎言欺骗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出来了。我们询问了你的室友,你昨晚根本就没有半夜醒来过,厕所附近的监控也没有拍到你,案发现场附近也没有拖动藏尸体的桶的痕迹,而且现场鉴定结果说明,死者从失踪后到死亡的这段时间,一直被囚禁在桶里,藏在案发地点之中。”
“而且你说你深入接触案件的原因是因为赵康平,但是我们手里的材料证明,你和他根本就不熟,那么你为何一次又一次的深入这起案子呢?很显然,你另有所图。”
“最后一个问题,你说林志豪,哦就是死者,是自己跳下去的,但是他被发现身亡时,是处于被束缚的状态,不仅双手双脚被捆绑着,就连嘴也是被堵上的,这样一个人,如何完成自杀?”
“是不是你把他推下去的!”
这时,我终于明白当时肖龙的目光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利用信息戏弄我,他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信息,所以识破了我的谎言,同时又利用一些信息,来获取我的信任,让我放松警戒,无论是关于死者的信息,还是关于凶手的线索,不过只是一个真实的陷阱,他在那时就已经怀疑我了,并且在我调查凶手的同时,他也开始调查了我,于是,我成为了警方的重点嫌疑人。
当然在这之后的辩解就毫无意义了,尽管我没有杀害他们的动机,甚至在某些时刻,我根本没有犯案的可能,但是这些对于警方来说不过是苍白无力的辩解,这种在他们看来极不配合的态度,自然换来了一封《呈请拘留报告书》,也幸好只是一个嫌疑人,警方毕竟没有我切实的证据,但是在国家机器全力运作的情况,有些事情只怕难以隐藏,这才是我害怕的原因,只怕也是真正的凶手想要达成的目的。
对了,最后再补充一个关于林志豪的信息吧,当然,作为嫌犯的我,不可能获取到有效的情报,这只是我通过警方问询的话语得出的结论,首先林志豪是因为某种关于婚姻与工作的问题,患上的抑郁症,才会来医院治疗,那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头颈外科主任医师吴炎的办公室里?凶手又是怎样让他从楼上坠亡的?这也是警方目前没有解开迷团之一。
如果,你能听完我的故事,我希望你能为我洗脱嫌疑,在这个故事里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这也是我只是嫌疑人的原因,也许我也如同警方陷入了我是凶手的错误判断一般,在某些地方做出了错误的猜测,但是信息不会因为错误的结果而错误,我想,不从属于这怪异故事中的你,能够洗清我的嫌疑,旁观者清不是吗?
最后,为了帮助你解开迷题,我会列出几个问题,从我、警察、一个不知是谁的凶手之外的“第三人”的角度提出疑惑:

①真正的凶手是谁,他为什么要杀人?
②凶手是怎么杀人的,或者说他的杀人计划是怎样的,是如何选择目标的?

大胆猜测,谨慎求证,你所需要的一切,都在故事之中。
登录帐号可查看完整回帖内容
发表于 2021-10-28 17:31:21
不靠谱猜测:会不会是这样?
凶手就是李益自己。
10年前李益痴恋的苏念舟被赵康平抛弃后失踪,李益内心痛苦不堪,但他把这份痛苦强行压了下去。
10年后,李益在档案馆工作,可以了解到所有可以公示的信息,自然包括赵康平的情人在第一医院生产的事。
(李益潜意识里应该会特别留意赵的事情)
赵对妻子的背叛,让李益想起赵对苏的背叛,他压抑了10年的情绪爆发,产生了第二人格。
第二人格的执念可能是报复那些伤害自己女人的渣男之类的。
于是第二人格控制身体开始杀戮。(所以第一人格的李益完全不知情,一直在和自己斗智斗勇)
每次李益通过各种途径(档案馆系统和同事王怡口述之类的)了解到一个"渣男"的情报后,第二人格就会控制身体作案。

第一次,赵康平。
起因无需多说。
第二人格李益,袭击了刚跟妻子吵完架的赵康平,折磨了他几天,可能是解剖了他并挖出心肠。
因为10年前李益就想挖出赵的黑心肠,让苏看清赵的为人。这一念头被第二人格李益继承。
这里怀疑他使用的交通工具就是赵妻子的那辆没有年检被封印在车库的车。(怀疑依据是他毫无依据地说出这辆车的情况)
因为赵妻一直没想过用它,所以至今没发现车已被盗走。

第二次,刘成勇。
因为事发前,李益就老听王怡聊刘,说他坏话。
第二人格李益认为王怡总是关注刘的原因是他们有一腿,也就是说刘背叛他女朋友,就起了杀心。
同样地,袭击了刘,折磨几天,焚烧之。

第三次,李亦清。
第二人格查到李亦清的事迹,关键是家暴妻子,起了杀心。
猜测:第二人格李益有预谋地把自己摔伤,名正言顺进入医院。
(当然到了第一人格的意识里,记忆是"包装过的")
然后深夜冒充保洁利用推车悄咪咪地把李运到垃圾回收点,活活烧死。

第四次,林志豪。
第二人格查到林婚姻有问题,可能没照顾好家庭,起了杀心。
住院第二天,吴炎休息,他把林绑到吴炎办公室。
第三天,他来到办公室把林推下楼。

关键点:
1 题中描述的李益的推测都和事实差不多,感觉就是因为案件都是第二人格的自己作的,
所以李益推测时下意识就能把这些经历当推测呈现在脑中。
2 题中很多地方,有那种李益前一秒在想这个,下一秒就在另一个场景的类似断片的感觉。
这种应该就是前一秒李益在控制身体,下一秒第二人格李益接管身体,过一段时间,身体控制权又回到李益。
登录帐号可查看完整回帖内容
发表于 2021-10-28 21:03:26 | 发自安卓客户端
在他给肖炎说他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的时候,肖炎是不是知道什么,他通过之前的调查,排除了很多东西,像他提供线索的我,自然也就进入了他的视线,就像前文说的一样,凶手总是能躲过监控,将人塞里桶里,也和我曾经的经历有关(有可能曾经也被塞进桶里)
登录帐号可查看完整回帖内容
发表于 2021-11-2 11:42:28
呃……估计是我理解有问题,所以说苏念舟是在被赵甩了之后失踪了?
登录帐号可查看完整回帖内容
尚未登录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