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克莱顿·劳森《死亡飞出大礼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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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飞出大礼帽
克莱顿·劳森著
伤痕译
Clayton Rawson
Death from a Top Hat
据Dell Publishing Company, 1937年版译出
导读
伤痕
引子
《死亡飞出大礼帽》是推理小说史上一篇不朽的不可能犯罪名作，也是广受读者和评论家们好评的经典之一。它在1981年霍克主持的密室作品评选中排名高居第七，而作品的诡计与整体故事的完美结合，使得这篇小说成为结构和故事过程都极度优秀的“教科书”般的名作。
作者克雷顿·劳森也是一位专攻不可能犯罪的大师级人物，本身职业为魔术师的他，借助魔术师的思维方式，创造了一个魔术师众多的怪奇世界，而在这看似荒诞的连续密室杀人背后，却隐藏着宏大的拼图游戏。
克雷顿·劳森
克雷顿·劳森（Clayton Rawson，1906-1971），本职是一位著名的魔术师。他是后卡尔时代成就最高的几位不可能犯罪作家之一。劳森创作生涯并不长，笔下有四部长篇作品以及一个短篇集系列。他的系列侦探是一位魔术师，伟大的马里尼（Great Merlini）。作品的情节非常有趣，侦探总是在开头玩一个不可思议的魔术，接着遇到了跟魔术一般不可思议的不可能犯罪。之后他会在众人面前玩一个与案情有关的小魔术。当然，随着案件的解开，大家也会发现这几个魔术彼此都有联系……
劳森的作品中，不可能犯罪的手法通常是跟魔术的手法相似，强调心理的欺骗，引开读者的注意力，或者其他欺骗形式。这样他的不可能犯罪的解答虽然不是非常的异想天开、惊艳，但是却让人觉得非常吃惊。而他也常常借侦探马里尼之口，说出魔术、不可能犯罪以及读者心理之间的关系，都是相当精彩的论断。
黄金时代的不可能犯罪创作圈毫无疑问是以“密室之王”约翰·狄克森·卡尔为核心的，而在那个时候，他们几位专注于不可能犯罪的作家也常进行着深入而专业的讨论。当时形成的讨论组，可谓是众星云集，密室之王卡尔，重要的作家劳森、评论家及作家安东尼·布彻，以及艾勒里·奎因等等。奎因后来在自己的杂文集《奎因的会客室》中记叙了这段有趣的历史。在文集的《奇迹永不停止》这篇文中，奎因将劳森与卡尔在他家客厅开会时互相挑战的故事完整地记录了下来（当然他们私下里的挑战我们就不得而知了……），让后世的读者看到这样的文章，总能够感受到那种思维碰撞的蓬勃生命力和天才交汇的默契。两者曾以胶带自内封门的密室作为挑战题材，而各自创作出了优秀的不可能犯罪作品，卡尔的是《爬虫馆杀人事件》，而劳森的则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身为不可能犯罪长篇黄金时代的重要作家，劳森对于侦探小说（特别是不可能犯罪长篇侦探小说）的理解可谓极度深刻。整部作品的逻辑演进方式、结构、设定的意义、气氛、情节设计，以及这些元素与不可能犯罪诡计之间的联系，劳森都把握得相当到位。
与其说他是一位后卡尔时代风格和成就最接近卡尔的优秀作家，倒不如说，他更像是一位自成一家的不可能犯罪大师。
《死亡飞出大礼帽》
《死亡飞出大礼帽》是克雷顿·劳森1938年的作品，这部作品在1981年霍克主持的最权威的密室及不可能犯罪长篇作品评选中高居第七，而且在其他各项不可能犯罪书单或侦探小说推荐书单中，大都榜上有名，是一部不折不扣的历史经典。
这本书讲述的是一群魔术师的故事，作品包含了两起密室谋杀和一起不可能的消失，这三个谜团的解答都相当的合理，而且作品的结构、情节和推理都相当的惊人。作品在最后一章，给出了让推理迷们热血沸腾的终极表演。作者借侦探之口，将案件中隐藏着的线索分条总结为十三点，并一一分析推理各条线索，导出最终的真相，大快朵颐的推理令人不能自持。
劳森的本职是一位魔术师，他也常在自己的作品中贯彻着魔术的原理。魔术的本质，其实是心理的误导和欺骗，而在推理小说中虽然没有了故意欺骗，原理却是完全相同。劳森有许多有关不可能犯罪和魔术的经典论断，比如说“当所有的观众都注视着魔术师左手的时候，右手就开始工作了”或者“不仅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更不能相信你理所当然认为的”，这种魔术心理在他的作品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劳森的所有作品中，重要的出场人物都是魔术师，而所有的手法和心理，都跟魔术心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同时，身为一位优秀的侦探小说作家，劳森对于侦探小说本质的理解让人惊讶。作品的第一章中，作者就借了作品中的人物之口，系统阐述了自己对于侦探小说的理解。（请参阅作品中的段落“为什么我不写侦探小说”）当然，这一段带有戏谑性质的文字，与其说是作者随意的调侃，还不如说是作者对于自身超越的期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部作品，更像是为了挑战身为侦探小说家的极限所创作的。
这样，劳森开始创作着这篇惊人的整体性作品。普通的长篇不可能犯罪作品，更像是诡计的包装和一个短篇的刻意拉长。但《大礼帽》的企图却非常明显。在借用了《三口棺材》中著名的密室讲义之后，作者就开始超越现存的高度，超越密室的可能性，超越结构的挑战，超越推理作品所能够设置的意外性。作品宏大的架构令人称奇。当结局的大幕落下之时，读者一定会惊讶地看着那十三点线索一一摆在读者面前。写侦探小说不难，写出逻辑结构好的作品就难了，要想做到极致，就更难了。劳森恰好很努力地在实现这个目标，正如艾勒里·奎因在1932年《x的悲剧》中做到的神迹一般，永远不会消散。
结语
《死亡飞出大礼帽》是黄金时代最重要的长篇不可能犯罪作品之一，也是非常优秀的经典名作，为后世的读者和评论家们不断赞美。即使很多年后的我们，读到了这样的作品，依然会震撼于那结构的优美、过程的华丽以及作者明显的企图心和进取心。
也许克雷顿·劳森穷其一生之力，将自己魔术师生涯积攒的智慧完全融于这部作品之中。对于读者来说，这样便已经足够。侦探小说的历史上，就深深刻下了这个名字。它就像熠熠星河中的《弓区谜案》、《三口棺材》、《地狱之缘》、《犹大之窗》一样，永远在侦探小说史和不可能犯罪小说史中闪耀着独特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