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11-9-20 17:22:3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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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承平大帝 于 2011-9-26 15:32 编辑

      鄙人绰号小卡尔,试着写了下十几万字的长篇,这是第一章,请诸位指教。预计全文在十八章左右,不知何时完成。万年坑。
第一章 午夜惊魂

      这是一九三九年十月的一个夜晚。凌晨二点,尼基•安德森锁好实验室的门,朝哈希米大街步行而去。
      他是一个化学工作者,脑子被化学元素和那一大堆数不清的反应式充斥着。即使到了深夜,在离开实验室之前,他还在用乙醇、浓硫酸和和饱和的碳酸钠溶液制备乙酸乙酯。
      深夜的哈希米大街,一盏盏路灯亮着,偶尔有一些找不到声源的奇怪声音传来。除此之外,整条街安静的出奇。就连街边的流浪汉也都蜷缩在地上的窝里打起了呼噜。瑟瑟秋风呼啸而过,拍打着安德森的脸庞,仿佛像恶魔一般将他吞噬。
      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滴落在他光秃的大脑壳上,像小孩子般绽放出笑容,却又消失不见。安德森打了一个哈欠,摇摇被雨水冲刷的脑袋。他喜欢这种工作到半夜,然后独自步行回家的生活。对于整天浸泡在实验室的有毒化学物质里的他来说,这是一种不错的休闲方式。他也不用担心家里床上那只死猪般的女人会对他晚归而大发雷霆。实际上,虽说安德森一把年纪,但却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产生爱的冲动。
      不知不觉间,他拐进了一条小巷子。巷子两边矗立着19世纪的高大的白色建筑,它们直插进天空,黑夜里,这条窄窄的巷子仿佛与世隔绝。
      安德森很快就被其中一所房子吸引住了。这所房子富丽堂皇,至少外观上来看是如此。飘忽不定的灯光透过街边的一扇窗,进入他的眼球。安德森走近了这幢宅邸,狭窄的房门口,一盏微弱的街灯亮着。
      安德森不自觉地走上了台阶。事实上,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所房子吸引。他拧动了大门把手,门很自然地打开了。房里弥漫的香味使他迫切地想进去一探究竟。他擦亮了一根火柴,在黑暗中蹑手蹑脚地前行。
      通过狭长的的玄关,安德森再次擦亮火柴。他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客厅。微弱的火光下,一张餐桌映入眼帘。
      当安德森准备点燃第三根火柴时,他的背后传来“啪”的一声。
      是打开电灯开关的声音。
      一瞬间,房内变得灯火通明。安德森看到,这所房子面积很大。他的左手边有三间房。卧室、浴室和卫生间。他的右手边的房间是同样的设计。除此之外,厨房坐落在房子右边的一个角落。安德森面前宽敞客厅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每个餐桌的桌脚都摆放着一个红酒瓶。除此之外,两个衣着光鲜的贵族用冰一样的眼神刺探着他。
      他还没来得及发现太多,背后传来那个打开电灯的人的声音。
      “你是谁?”
      安德森转过头去。很显然,所有人都被这莫名其妙的情景困惑着。就连安德森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进入这里。
      “呃。。。尼基•安德森。化学博士。”他支支吾吾地回答到。
      他看到一个身穿黑色晚礼服的人。这人大约五十岁,身材不高,但却很壮实。圆圆的脸蛋上长满点点雀斑,像是在拍扁的烧饼上洒满黑芝麻。浓密的眉毛下,一双蓝眼睛闪闪发光。身上的晚礼服只扣了脖子下的两个扣子,显然这身衣服包裹不住他那口袋般的肚子。唯一与平常的中年男人不同的是,他的头发如青年般浓密,一瞬间使安德森怀疑起他在圆圆的大脑壳上扣上了假发。
      “化学博士?”他对安德森的自我介绍嗤之以鼻,“你确定自己不是个小偷?”
      “小偷怎会如此光明正大从大门进入?”安德森反问道。
      “光明正大?”他满脸疑惑,接着满脸怒气地朝一旁吼道,“克里希!你这个混蛋!刚才大门是开着的吗?”
      安德森看到一个仆人小心翼翼地穿过玄关,把门锁好。接着他来到这位怒气冲冲的男人面前,连声道歉,男人不停地咒骂着。他走到桌前,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拿起红酒瓶往杯子里倒酒。
      “不管怎样,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理由。”
      屋子里鸦雀无声,时间仿佛都凝固了。
      “很抱歉,关于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我没法向您解释。”安德森耸耸肩,“但我发誓我绝不是小偷!我这辈子从没偷过东西!”
      安德森越解释,男人越怀疑他。就在那男人快到发作的时候,安德森的身后传来了另一个人的说话声。
      “尼基•安德森,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有名的化学实验工作者。”
      安德森回头打量着他。这是个年轻人,二十多岁,高大挺拔的身躯上方长着一张帅气的脸。他的金色头发上翘,衣着光纤。
      “我不得不承认,你为化学事业奉献了很多。”年轻人继续说,“但你现在犯下了一个愚蠢的错误。你打扰了约翰•坦普尔爵士的夜宴。”
      关于约翰•坦普尔爵士,安德森有所耳闻。他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中年人。他之所以能够承袭爵位,全仰仗他那个在布尔战争和一战立下赫赫战功的老子。当然,坦普尔家族在考文垂有着悠久的历史。约翰•坦普尔也并非一无是处。他虽然脾气暴躁,但谦虚谨慎,喜欢读书看报,结交社会名流,经常邀请他们来家里搞派对。恐怕刚才朝仆人发脾气的男人就是坦普尔爵士。安德森想,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
      “我很抱歉。。。”
      没等安德森道完歉,年轻人身旁的女人抱怨道:“这有什么不好吗?史蒂夫,你总是假装一本正经,让人生厌。”她走到尼基•安德森博士面前,伸出了他那纤细的右手。“伊莎贝尔•克莱蒂。”
      安德森轻轻握住伊莎贝尔小姐的手。他抬头看着她。这是位迷人的金发美女,长长的头发围着她那羞红可爱的脸庞,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间夹着英国人特有的高鼻梁。女人身着白色的连衣裙,一双美腿被长袜子包裹着,小脚上一双白色的鞋子格外引人注目。迷人的伊莎贝尔在危难中拯救了安德森,竟使后者产生了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冲动。他甚至不愿松开伊莎贝尔那纤细的右手。
      “我又没说要赶他走。”史蒂夫抱怨道。眼看坦普尔转怒为喜,他也主动与安德森打起了招呼。
      “现在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小偷了。”坦普尔起身笑道,“化学博士,说实话我很崇拜。你知道,我还在吃奶的时候就喜欢摆弄试管和烧杯。来!快坐下!克里希,给他倒酒。”
      算上安德森,四人分别坐在桌子的四角。那个叫克里希的仆人熟练地打开酒瓶盖,依次往四个人的高脚酒杯里倒红酒。在仆人倒酒的时候,安德森一直注视着他。克里希始终面无表情。娇小的身躯更显出他作为仆人办事干练的风格。
      “既然也是社会名流,那请一起加入我们的宴会。哦,等等,还有几个人没到。克里希,你去门口守着。”坦普尔命令道,他端起高脚酒杯喝了一口红酒,“那么,利用这个时间,我首先向你解释下待会我们要进行的游戏。”
      “游戏?”安德森疑惑地问。他知道,今夜恐怕就要在此陪着这些人度过了。
      “确切地说叫‘黑夜藏宝’。这是游戏名。”伊莎贝尔咧开嘴笑着说,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安德森明白了。他们刚才在进行游戏,却遇到了自己这个不速之客。
      史蒂夫的话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我们刚才在彩排。你知道,轮到我藏了。”史蒂夫从椅子下拿出一个啤酒瓶,“客厅就这么大,我正在藏,看到一根点亮的火柴缓缓进入,照着你那张秃顶老脸。呸!抱歉,你,安德森博士,进来了。我以为是布莱恩•雷尔夫,考文垂有名的律师。他那长相和你差不多。你说什么?对,他也是来参加的宴会的。于是我示意坦普尔打开电灯。”
      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安德森心中已经明白了。
      “如果再有人从黑暗里闯进来,我们就突然抱住他,给他来个致命惊吓!嗨!真是好主意!”坦普尔裂开大嘴狂笑,声音大得几乎能把屋顶掀翻。
      安德森一脸无奈。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走进来,并且参加了这么个疯子聚会。除了伊莎贝尔小姐,他讨厌这里的一切。
      抬起头,安德森看到走廊尽头还有一个房间,那里灯光昏暗。对,他想起来了。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那间发出飘忽不定光的屋子。现在看来,恐怕就是走廊尽头那间房。
      “德国上个月入侵波兰,又一场世界大战恐怕不可避免。”坦普尔有意没意地说道,“可是就算德国纳粹铁蹄踏入伦敦,这对于我聚会又有什么影响呢?”
      “除非战火烧到考文垂,哈哈。”史蒂夫添油加醋。
      “我说。。。”安德森显然不想与这两个冷血男人讨论战争。他指着走廊尽头,“那间屋子。。。”
      “鬼屋?”坦普尔转过头。“你提他干什么?”
      “那屋子叫鬼屋?”安德森疑惑道,“我刚才进门时,看见里面有飘忽不定的灯光。”
      坦普尔用两只蓝色眼睛瞪着他。紧接着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他左手捂着肚子,右手直拍大腿。就连史蒂夫和伊莎贝尔也咧开嘴大笑起来。
      “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大的笑话。”坦普尔脸上仍旧洋溢着笑容,“你知道那屋子是干什么的吗?好吧,我来给你讲讲故事。那间屋子,从我爷爷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就一直闹鬼。对,那还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后来,在我小时候,我记得那是在布尔战争之后不久,我爸爸亲手将门窗封住。你这个老傻瓜,那里已经三十多年没有人进入了。”
      “有,的确有,就是那里。”安德森坚持着。
      “该死!”坦普尔用手猛拍桌面,酒杯里的红酒差点洒出来。他站起身,“好吧,反正人还没到齐。我说安德森博士,你不就是想看看那间鬼屋吗?那好,我今天就满足你,我要亲手打开尘封三十年的房间。”
      他走进卧室,打开了抽屉,拿出一把大大的、生满铁锈的钥匙。
      “用这把烂钥匙能不能打开门,我可不敢保证。”坦普尔坦言,他冲着守在门口的仆人喊道,“克里希,准备点燃的蜡烛。都跟我来。”
      安德森尾随着坦普尔穿过走廊,史蒂夫和伊莎贝尔紧紧跟在后面。那是一扇黑色的门,阴森地站在那里。克里希拿着烛台走来,烛光照亮了锁孔。坦普尔轻轻地把钥匙插进去。一些铁锈碎屑纷纷掉落到木地板上。他左右将钥匙拧动了好几次,锁孔里发出齿轮摩擦的声音。终于,锁被打开了,门露出了一丝缝隙。
      “该死!我差点都准备往钥匙上抹油了。听我说,各位,都屏住呼吸。否则里面尘封三十年的灰尘会把人呛死。”坦普尔从克里希手里接过烛台,“你去门口守着!”
      他们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往前走。门由于年代久远发出吱吱作响的恐怖声,在黑暗中就像一个无助的女人在惊声尖叫。坦普尔在最前面,拿着烛台四处照着,房内漆黑一片,只有那些老旧的棕色家具伫立在那里,死死地盯着他。他打了一个冷颤,继续前行,脚下不经意地踢到了什么。他缓缓地俯下身子,借着烛光他看到男人脚上的一双大头皮鞋。他顺着皮鞋尾的方向缓慢将烛台平移,渐渐地,一个清晰的人身映入他的眼帘,直到他看到了一个被割喉的脖子和那张早已失去血色的人脸!
      “都退后!”坦普尔命令道,“都他妈给我往后站!”木旧的地板由于他的踩动发出噼啪的声音。“我想你是对的,安德森博士。我必须郑重向你道歉。谁来把门关上?伊莎贝尔,你这个女人,出去!这人恐怕死了两个多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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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21 18:10: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承平大帝 于 2011-9-21 18:18 编辑
第二章 坦普尔的聚会

        一段时间,鬼屋内安静的出奇。只有坦普尔手里的烛光在黑暗中摇曳。这情景仿佛死人的灵魂在鬼屋飘荡,使人不寒而栗。安德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看着坦普尔检查尸体,如同做梦一般。史蒂夫呆若木鸡,棕色家具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他。伊莎贝尔小姐没有出门,也没有尖叫,但她惊骇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她内心的恐惧已经把她身上迷人的气质彻底掩盖了。
      “我没什么好检查的了。”坦普尔站起身。他突然的一句话使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离开这间屋子,马上。”他命令道。
      三人又惊又疑地踩着吱吱作响的木地板走出了鬼屋的大门。坦普尔拿着烛台,最后一个出来,他轻轻地关上了鬼屋的大门。一瞬间,安德森仿佛看到了鬼屋门上的鬼影在嘲笑他。
      很显然,这种时刻没人愿意说太多。所有人都默默坐回了原位。就在坦普尔把烛台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刻,安德森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坦普尔盯着他。那眼神就像警察打量犯人一样,使人感到极不舒服。
      “死人了。”他不紧不慢地说,“一个陌生人,被割喉。”
      安德森实在想不明白坦普尔为何能够如此淡定。这与他进入鬼屋之前的活跃表现判若两人。
      “哦!天哪!”安德森抱怨道,“也就是说,你们在这里搞聚会,而有一个陌生的家伙在你的房间里被割喉,还是在尘封三十年的‘鬼屋’,而你们对此却浑然不知?”
      “这有什么问题吗?”史蒂夫接过话茬,“鬼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安德森冷冷地打量着在座的每一个人。坦普尔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双手交叉着放在肚子上,目光呆滞。史蒂夫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端起烛台引燃。伊莎贝尔呆坐在座位上,一脸恐惧的表情。
      “我必须郑重警告你们。”安德森站起身,目光如炬,“这里可发生了命案。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总之我必须本着做人的基本原则。该死!电话在哪里?我必须请警察来。。。”
      “安静,博士,你太吵了。”坦普尔抬起头吼道,“该死!你把我的思绪全打断了。我刚才想到哪里了?对,喉咙。你刚才说什么?报警?现在还不是时候。”
      安德森又坐了下来,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奇怪人物。
      “我可不想深更半夜打扰探长的美梦。或许他现在正搂着哪个漂亮女人享受也说不定。你看,现在还不到3点。”坦普尔坦言,“尸体就在那里,有我们监视着,等天亮再说。”
      史蒂夫吐了一个烟圈。
      “可是,坦普尔,关于那间屋子。。。”
      “我明白,我都明白。”他不耐烦地打断了史蒂夫的讲话,“那间屋子很奇怪,是吧?房内奇怪的摆设,那些可怕的棕色家具,我想你们都注意到了,虽然烛光昏暗。更重要的一点。。。”
      坦普尔倒了一杯红酒,一口气喝干净。
      “咳!最重要的,那屋子根本不像尘封三十年一样。你想说的是这个吧?”
      他打量着史蒂夫,后者点了点头,嘴里叼的烟差点掉在地上。
      “的确,屋里一点灰尘的味道都没有。”安德森补充道。伊莎贝尔也点头同意,嘴里发出“嗯”的一声。
      坦普尔示意史蒂夫递给他一根烟。后者把香烟盒打开,任由坦普尔挑选。坦普尔用大拇指和食指轻盈地捏了一根,刚送到嘴边,香烟从指尖脱落,掉在了地板上。他咒骂着又从香烟盒里拿了一根,叼在嘴里点上。
      “刚才说道哪了?”坦普尔声音里烟雾弥漫,“对,灰尘。可是你知道,那钥匙,一直在我手里。”他拿出那把生锈的钥匙,“看这上面该死的铁锈!用嘴巴舔舔都知道是真的。我得问问克里希这个混蛋!”
      克里希匆匆地大门外走来。显然他对屋里发生的一切还一无所知。坦普尔刚要发作,克里希抢先一步向他汇报:“德•贝克曼先生来了,就在大门外。”
      “让他进来。”坦普尔说道,“还有,把伊莎贝尔小姐扶回二楼的卧房里。讨论案情不适合她。看她那张苍白的脸。。。”
      “案情?”克里希满脸疑惑,“先生,您不是说搞夜宴?”
      “去他妈的夜宴!”坦普尔骂道,“告诉你,一个陌生男人不知被哪个该死的家伙谋杀了,就在那间鬼屋。关于这件事,我以后慢慢跟你说。”
      克里希惊讶地看着他,紧接着连忙扶起椅子上的伊莎贝尔。
      “哦,谢谢。”她说,“我自己上楼。”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大礼帽的男人走了进来。帽檐低得遮住了半张脸。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一进门便说。
      (第二章未完待续)
| 楼主| 发表于 2011-9-26 15:32: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承平大帝 于 2011-9-26 17:47 编辑

(接上文)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深夜里,伊莎贝尔上楼的脚步声嘶嘶作响。贝克曼脱下西装,摘下大礼帽,一旁的克里希连忙上前接过,把它们挂在衣架上。安德森看到他西装里面穿着白衬衫,系着红领带。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把红领带解开。
    “家里那女人又以为我半夜偷偷出门去勾搭妓女。”贝克曼接着说道,“你知道,女人的疑心病很重,我好不容易摆脱出来。”
    “啊!”他笑道,“期待已久的夜宴马上开始了。我说,坦普尔,我们首先玩什么游戏?嗯?”
    坦普尔表情凝重。他继续抽着刚才没抽完的香烟,烟雾已经把他整张脸遮住了。
    “恐怕要让您失望了,贝克曼先生。”烟雾里传来坦普尔的声音,“我很担心此次宴会能否如期举行。”
    贝克曼使劲盯着那团烟雾,仿佛他的目光能使它消散。渐渐地,烟雾散开了,贝克曼与坦普尔四目相接。
    “哦,人没到齐。”他自我安慰的说。很明显他并不想往坏的方面想。他的目光扫遍了整间屋子,最后视线停留在安德森身上。黑夜里,这突如其来的一个眼神不禁让安德森打了一个冷颤。即使它看起来并没有这么恐怖。
    安德森注意到贝克曼的目光炯炯有神。双目之间鼻梁高挺,嘴巴紧闭,给人一种干练的形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头发被礼帽弄得像鸡窝一样乱。
    “啊!我认识你!”贝克曼首先开口说道,“尼基•安德森,化学博士。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你终日与化学为伍,试管和烧杯就是你的伴侣。我曾经在《泰晤士报》上看到过你发表的那篇著名的论文。该死!那名字叫什么?哦,对!《大英帝国化学史》。有理有据,文笔干练!照我说,牛津和剑桥大学的化学教授应该向您好好学习。”他的笑容里带着些许疑惑,“但我听说您很少参与集体活动。今日如何会来到坦普尔爵士的夜宴桌前?”
    “这正是我要说的。”安德森平静地看着他,“你知道,深更半夜我并不想打搅你们的雅兴。但那屋子里飘忽不定的灯光实在太吸引人了。我在化学实验里也未曾见过如此。。。怎么说呢?如此诡异的光亮。他比任何化学物质反应的产生的光和热都要美丽。大门没锁,我擦亮火柴走了进来。或许误打误撞是形容我现在在这里的最好的词语。”
    “我们把他当成了小偷。”史蒂夫一直坐在椅子上。现在身体半躺着,几乎与地面形成了45度角。“原本我打算冲着火柴光给他一拳!他正巧干扰了我们的游戏。”他坐直了身子,把烟头掐灭,放进了烟灰缸,又整了整衣领,“我想这是绅士聚会。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贝克曼仔细听着这两个人的叙述,像是在听童话故事一般,使他一头雾水。客厅里四个男人安静地待着,面无表情。仿佛被一种莫名奇妙的魔法定住了。好在墙上的挂钟响了三次,打破了这沉寂的场面。时间是凌晨三点。
    “我可以坐下吗?”他问坦普尔。
    “请便。”
    “再要杯红酒?”
    “克里希!给他倒酒。”
    贝克曼从仆人那里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他把酒杯放在桌上,用手整理了下红领带,尽管在安德森的眼里,这毫无必要。他看起来局促不安。
    “听我说,伙计们!”他严肃地说道,“这儿他妈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进门的时候看到伊莎贝尔正走上楼。她在躲着我?史蒂夫,安德森博士,你们俩给我讲了一个天书般的故事。坦普尔,你今晚怎么沉默了?看看!你的头发都快被烟熏直了。布莱恩•雷尔夫呢?该死!这老家伙总是迟到!”
    他一口气把所有人骂了个遍。更让他奇怪的是,在座依旧没人回应他。
    “参加这夜宴不如去找妓女!”贝克曼骂道。他猛然站起身,走到衣架旁拿起衣服,准备离开。坦普尔及时制止了他。
    “坐回原位。”他说。
    贝克曼双眼盯着他,拿着西服的手在发抖。
    “求你了。”他的脸上写满了可怜,“看在我摆脱家里那只母老虎的份上,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坦普尔抬头看着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他用手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那间屋子。
    “你家的鬼屋?”他回应道,“怎么了?”
    “我刚才一直在思考。”坦普尔站起身,亲自将贝克曼扶回椅子上坐下,“原谅我们刚才的行为。实际上,我们真的不愿意面对事实,宁愿这是一场梦。真的。我不想坏了你的兴致。”
    “我已经毫无兴致了。”贝克曼冷冷地说,“在离开之前,我只想搞清楚状况。”
    坦普尔命令克里希去门口守着。他拿起酒瓶,给在座所有人的杯子里倒满了酒。
    “原本我们就应该这样,喝酒聊天。我们可以关灯做游戏,可以在餐桌上嬉笑怒骂,讨论波兰骑兵如何抗击德国纳粹。我甚至会把一杯红酒倒在雷尔夫的秃头上,使它在烛光下看起来更亮。”他动情地说,开始手舞足蹈起来,“但是,安德森的到来注定打破这美好的一切。抱歉,博士,我很欢迎你参加今晚的聚会。我的意思是。。。”他又指了指那间鬼屋,“鬼屋里该死的尸体!”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使贝克曼身体猛地一颤,酒杯里的红酒顿时洒在了他的白衬衫领子上。
    “你说什么?”他不顾衬衫上的红酒渍,猛然站起身,“尸体?”
    “就在你来之前,我们刚刚检查过那里。”
    “这次你明白了我刚才讲的故事的意思了?”史蒂夫反问他。
    贝克曼显然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事实。他看起来比刚才更加局促不安了。
    “等等。。。我得重新梳理一下。”他双手挠着他的鸡窝头,“该死!原来是这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红酒还要使我脑子混乱。”他看着其他三个人,“听我说。安德森博士看到屋里诡异的灯光,于是擦着火柴进来,恰好被你们当成小偷抓住。但是你们在我来这里之前,却又一起检查了那间鬼屋,并在里面发现了尸体?”
    “是的。”
    “那就是说,安德森看到的诡异灯光,是从鬼屋里发出来的?”
    “对!对!就是这样。”安德森表示赞同。
    沉默了一瞬间。贝克曼突然往鬼屋跑去。
    “站住!该死的!你想干什么?”坦普尔吼道。
    “我要去看看尸体。”他说。
    “回来!你这傻瓜!”坦普尔走过去把他拉了回来,“那里黑灯瞎火,你想进去抓鬼吗?”
    贝克曼老老实实地坐了下去。
    “可是,坦普尔,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坦普尔冷笑道,这声音怪异得像鬼叫,“真奇怪!太他妈奇怪了。我这辈子从没遇到过这么刺激的事情,他让我的脑子又转起来了。住嘴!贝克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为什么尘封三十年的房间会有人进入啊?为什么我们在这里没发现啊?该死!这些问题我已经回答过博士了,我不想重复。安静点,坐在这里抽烟喝红酒,天一亮我们就给肖恩探长打电话。”
    贝克曼安静地喝着杯中的红酒。现在他的脸如湖面般平静。他一言不发,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红酒,面前的那瓶酒已经被喝掉了一大半。
    为了打发时间,安德森向史蒂夫要了一根烟。史蒂夫则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客厅里烟雾缭绕,酒香四溢。
    就这样安静了十分钟。贝克曼再次猛地站起身。
    “该死!我想起来了,那具尸体该不会是。。。”
    “布莱恩•雷尔夫?”坦普尔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我说小子,动动你的脑子。如果真是他,我们能在这里安静地抽烟喝酒?我恨不得立刻冲进肖恩探长的家里,把他从床上拉起来。该死!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躺在了我的鬼屋里。确切地说,我从没见过那张脸。”
    贝克曼又老实地坐了下去。这次他彻底闭嘴了。虽然疑惑,他还是安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克里希匆匆地走进客厅。他看起来有些慌张。
    “先生,布莱恩•雷尔夫到了。”
    “让他进来。”坦普尔头也没抬。
    “可是。。。”克里希看着他,“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一群警察。”
    客厅里的四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坦普尔看到雷尔夫和肖恩探长并排着走进这间屋子。
第三章 一把水果刀

    (先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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