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处女作，不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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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叫羽，羽翼的羽，蓝羽。
　　我弟——或者说我父亲情人的儿子，叫翼，羽翼的翼，蓝翼。
　　那年，母亲为了留住父亲，把与我年纪相仿的翼留在家中，并用一个女人最大的宽容对待这个父亲肉体走私的产品——他竟与那个女人如此相像，俊俏而精明。
　　只是，这样的做法终究未能挽留父亲，却让父亲的行为变本加厉。于是，在一个阳光的早晨，母亲用安眠药换下了父亲的头疼药（父亲有头疼的习惯），并照顾父亲喝下一整杯牛奶，然后看着他出门——或者说看着他到外边幽会那个女人。当然，最后父亲死了，精神萎靡诱发的车祸。那个女人，人间蒸发了，留下了翼，在我们家中。
　　不久后，母亲也走了。我知道，因为父亲的事，母亲一直在抽大烟，为了麻木自己。本以为，父亲的死，会让她感到畅快，没想到她竟一次吞下大量的大烟膏，自杀了，只留下一纸遗书，向我陈述了父亲的死因，忏悔自己的所为。我知道，她是爱父亲的，我知道，她想要我与父亲的小儿子，翼，在以后的日子里相互扶持。只是，翼与那个女人是如此的相像，俊俏而精明。我只能记住的是母亲那句话：“杀人，要用可以后悔和终止的慢性手段。”
　　在亲友的帮助下，我把母亲葬在一个兰花盛开的山坡上。那年，我7岁。

（二）
　　翼，那个女人的儿子，我的同父异母兄弟，是个私家侦探，聪明，可是太单纯。
　　我，一直待在这个与我流着相似血液的男子左右，随他穿梭忙碌于喧嚣而无情的大都市。

　　2000年7月18日，母亲死后15年的某个中午，女佣在寓所门前发现一张便条：

　　亲爱的翼：
    　　有事求助。今天下午1时，贝壳街203号。届时请与助手前来。

　　翼凝视着那张便条，双眼迷离，好一会不作声。
　　“你有什么看法，羽？”翼支着头问。
　　“从大小来看，这是从16开的本子上撕下来的；撕口十分不整齐，大概是在匆忙之中随手撕的。”
　　“嗯。另外，纸片带有百合香水的味道，求助的应该是个女性没错，而且是个有些学识的女士。你看，字体很清秀，笔画的连接也很顺，是一挥而就的结果。可奇怪的是，为什么不署名呢？莫　　非是有些来头的委托人？好吧，它告诉我们的就只有这些了。还有1个小时，让艾小姐给我们准备午餐吧。下午便要开始工作了。”

　　【为什么不署名？为什么是“亲爱的翼”？为什么强调要带上助手？翼，难道真的如你想的那样简单？】

（三）
　　下午1时，贝壳街203号。
　　眼前的是一位四十出头的女子，穿着光鲜，因为保养得当，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小，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百合香味。她手上的铜手镯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手镯，那样熟悉，与当年母亲手上的那只是那样相像。
　　“我是这里的管家，主人刚出去了，要不到屋里坐下，我给你们两位沏杯茶。”她把我们引进屋边自个儿忙活去了。
　　屋子被收拾得十分整洁，墙上挂着帘子，似乎故意想要把什么给遮住，显得很不协调。茶几上有个打开的本子，16开的，其中一页被撕下一半，另一半记着一些不相干的文字，字体清秀，笔迹与今早纸片上的一致。
　　女子把茶端了出来，放在茶几上。见我和翼正盯着那本子看，不自然地笑了笑：“这是我的记事本，总记些日常的家务事。”随即便将本子收好，坐到我们对面。她的目光游离不定，双手不自然地放在膝盖上，腕上的铜手镯有一小部分被腐蚀过。
　　翼把手伸过我的胸前，端起我跟前的茶杯。女子紧抿着嘴唇，屏住了呼吸。
　　“哎呀！夫人，真抱歉，我到洗手间处理一下。”翼不知怎的把茶给弄翻了，溅到鞋子上。隐约的似乎弥漫着一股苦杏仁的味道。
　　“洗手间就在门的右手边。”女子似乎松了一口气。
　　三五分钟的样子，翼出来了，表情凝重，似乎在想着什么，他的神色告诉我：有发现！他用眼神示意我该告辞了。
　　“明天下午1点，我们会再到这儿来的。麻烦您转告这家主人。”

　　“奇怪！她似乎没有对我们的突然造访感到吃惊，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而且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主人’或‘管家’。趁着借口上洗手间的时间，我看过了门边的鞋柜，里边只有一双女式鞋子和几双铺尘的似乎有些日子的男式鞋，也就是说，屋子的主人根本就是那女人本身！她为什么要撒谎呢？”回到寓所后，翼倒在惯常坐的沙发上。

　　【翼，我怎能告诉你说，那女人的眼睛跟你的一样黑亮；怎能告诉你她手上被腐蚀了的铜手镯曾经戴在我已经死去的母亲手上；怎能告诉你那屋子给我似曾相识的气息？】

（四）
　　在我们回去以前，艾小姐已经离开了寓所，她留下纸条说因为家事需要请假一个星期。所以那天的晚餐只好由我们自己来解决了。
　　午夜，翼便开始呕吐。
　　【开始了吧？是那个东西在作祟吧？】
　　把翼送到床上，看着他昏睡过去后，我出去了，去了趟那个地方。

　　弯月如钩，悬在天上，洒下银白的光，照亮半片漆黑而幽静的城市，美得宛若人间天上。有谁能想到阴谋与犯罪气息此刻在氤氲？
　　屋子的灯还亮着，里边传来被有意压低的谈话声。夜深了，有谁会造访她呢？
　　谈话突然停止，随即传出高跟鞋叩击地板的声音，一个身影出现在窗户上。
　　【艾小姐？！她不是应该在回家的火车上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屏住气，移着步子，慢慢靠近屋子，透过窗户窥视着室内的一切。墙上的帘子已被揭了下来，露出挂着的照片。
　　【父亲？！为什么父亲的照片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真的是她？】
　　一个身影闪过，我的后背忽然一凉，仿佛被刺了一般，是直达心肺的彻骨寒。
　　屋子的灯灭了，一切的声响都消失了，好像末日一样的寂静。
　　我强压着内心的兴奋，挪着步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把她害死了你不放过我？！”
　　粘稠的液体淌到手上，极不舒服，她的身子缓缓滑下，软软的，仿佛一具断线的人偶。母亲的手镯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真的这样便结束了吗？翼，这感觉真不好受，仿佛灵魂在同时也被抽走了一样，我真不想再尝试第二次。可是，为了你，我必需。】

（五）
　　醒来时已是中午。翼似乎起得很早，而且精神也好多了，并开着玩笑说：“羽，真不能再让你准备食物，要不我们都要生病了。”说着便在厨房忙开了。
　　【是的，真的不应该的，于你而言。】

　　下午1时，我们再次到了贝壳街203号。只见大门紧锁着，上边贴着一张纸：

　　考虑到您事务繁多，委托一事已另交给他人处理，给您带来不便，深感抱歉。
　　　　　　　　　　　　　　　　　　　　　　　　　　　　　　　　　　　　　兰予
　　翼一言不发，眼睛盯着脚下布满鞋印的泥地，脸色有些沉，似乎在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走吧，既然已经交给别人了。”我故作轻松。

　　【哼，那个女人，是该走了。】

（六）
　　“那个兰予真奇怪，还没出现便把案子交给别人了。不过也好，总算轻松了！来，咱俩喝一杯。”翼给我递过一杯白兰地。那是父亲的最爱，可是自从那个女人的出现，父亲便没有在家里碰过那瓶酒。
　　我把它一饮而尽，辛辣的酒精刺激着我的神经。翼一直在说着什么，我没听见。只感到有个人把我抄到床上，为我盖上被子。
　　【是父亲吗？眼前的男子多像父亲呀。也许，我真的是累了。】

　　“杀人，要用可以后悔和中止的慢性手段。”
　　【母亲？】
　　“行动之前要有所预告，这才是公平的竞争。”
　　【母亲！】

　　【是的，你是有权利知道的。】

（七）
　　7月21日的一个早晨，用过早餐后，翼又忙于他的事务之中。
　　“哎！羽，过来一下，你看。”
　　是新收到的邮件：

　　　我是圆桌骑士
　　　铭记十二个位置中的第三个
　　　回忆那里的一声巨响，大片红艳
　　　羽与翼飘落
　　　泛着银白色的光
　　　选择其一
　　　你将受到不可逆的改变
　　　选择其二
　　　你将幸免于难
　　　　　　　　　　　　　　　　　兰予

　　“可能是那个叫兰予的人无聊时的恶作剧吧，挑战侦探的权威。”我轻淡地描写道。
　　“也许吧。”翼的目光游离，就像他平时陷入沉思的神色一样。

　　【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吧？】

　　翼突然倒在地上，手中的文件撒了一地。他浑身抽搐着，脸色十分难看。
　　“翼？”看着他昏迷过去，我把他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望着还闪着白光的荧屏，不禁笑了出来，那样的不经意。

　　——未读邮件 来自AI

　　“啪！”一关电源，荧屏暗了下来，仿佛是投奔撒旦的黑洞。
　　【翼，你知道吗？你跟她真的很像，只是太天真。】

（八）
　　7月22日下午，翼接了一个电话后匆匆离去，电脑的荧屏还在散发着幽蓝的充满诱惑的光。
　　【哼，你太轻信别人了。】

2000/07/18    04：10：19 PM
　　那个女人，散发着熟悉的百合香味，她手上的那只手镯，我记得那曾经戴在羽的母亲手上，是父亲送的礼物，后来又被父亲强行夺回。那款男鞋，与父亲当年穿的是那样巧合地相似。她到底是　　谁，为什么给我这感觉？为什么她要预谋对他下毒手？被腐蚀的铜手镯和氰化钾独特的苦杏仁味……难的是她？
　　【你怎么知道！？】

2000/07/19    07：30：09 AM
　　昨天艾小姐请假了，羽给我们准备了晚餐。午夜，我便开始感到不适，几乎是连胆汁都吐出来了。羽似乎没什么事，但今早起得很晚，似乎是有些疲倦。
　　【哼，是你太天真，还是我太可信了？】

2000/07/19    02：00：21 PM
　　下午再到贝壳街的时候，大门已经锁上了，只留下一张打印的条子贴在门口，门前的黄泥地上新增有男式鞋印和高跟鞋印，昨天去的时候还没有的。这期间有谁会造访她呢？又是什么让她如此突然地离开？羽的态度也似乎很冷淡，完全不像平日里的他，这是怎么了？
　　【因为那个女人，已经不再存在威胁了。】

2000/07/20    00：19：08 AM
　　不可能！绝不可能！
　　地板上结着暗红的干涸了的血，墙上的照片被血点染红，她的右胸口处被刺了深深的一刀，致命的是左侧颈动脉的那道口子，我仿佛看到了血浆喷溅的情景。她的身体已失去了体温，全身僵直，死亡时间初步推测是在12到24小时以前。
　　我一直在说服自己其实不是他，可是，每一个矛头都指向了他。因为，那东西，不见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出此下策？！
　　【是安眠药吧，翼？开始怀疑了吧？】

2000/07/21    03：21：48 PM
　　今天早晨受到了一份奇怪的邮件，来自兰予。羽的态度好像有些反常，似乎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真奇怪。
　　早饭后又生了一场病，以后可真不能再让羽做饭了，真希望艾小姐早些回来。
　　【翼，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2000/07/21    03：50：01 PM
　　刚读完艾小姐发来的邮件，她是不会再回来的了。是因为那个事件吗？羽，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什么？难道那感觉……是她？】

2000/07/22    08：01：21 AM
　　羽还睡着。可是，我应该是清醒的吧。羽，为什么你的实验室会放有汞？难道那些都是因为这个？
　　我们，还是兄弟。
【哼，兄弟。】

2000/07/22    01：19：08 PM
亲爱的羽：
　　如果你已经看过了前面的内容，也许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吧。事件的经过也许你比我更清楚，既然你不对我说，那请听一听我的推测吧。
　　7月18日之前，我一直相信我的生活会这样度过，可是，那个撒谎的女人却让我回到了15年前。我知道，想必你也知道，她是我的母亲。她身上的香水味，鞋柜里的那双男鞋，那只铜手镯都向我证明了这一点。她的委托实质只是个幌子，她的目标是你，是的，她想要杀死你。她认为是你的母亲杀了父亲，而你，是你母亲的血肉，所以她必需杀了你。是的，车祸发生以后，她患了精神分裂症，她的心里只有父亲一个，这就是为什么她的屋子里挂满了父亲的照片。
　　我生病的那天晚上，你是去了那里吧？那张打印的条子短句全用逗号，而且没有称谓，有署名，与17号收到的纸片风格完全不同（那纸片上句读分明，有称谓，无署名）。这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兰予”应该便是“蓝羽”吧？
　　而且门前的鞋印也与你的一致，高跟鞋印应该是艾小姐的吧，显然，鞋印表明，你们并不是预谋同去的。
　　19号那晚，是的，我给你的酒加了安眠药，我知道我必需弄明白这件事。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被杀了。【呵，我也想不到呵。】她被杀还不到1天，联系头天晚上的不适和第二天你的疲倦与晚起，我知道，这并非巧合。她右胸口和左侧颈动脉均有刀伤，显然凶手是个左撇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惯用左手的吧？羽，我一直在力图证明你的清白，可每一个线索的矛头都指向你，因为那手镯不见了，只有对你而言，它才重要。我很悲痛，虽然我和你只是同父异母，可我们，是兄弟。【哼，开什么玩笑。】
　　我知道，在我母亲试图用氰化钾把你杀死之后，你已经彻底恨透我们母子俩，我也明白，之所以接二连三地吃了你准备的东西后生病，是因为你在里边掺了汞吧？【你总算是明白了吧？】
　　圆桌骑士，而且有十二个位置的，那是时钟；第三个位置，即十五分；巨响、红艳，是指父亲的车祸吧；泛着的是金属的银白色的光。你是想说因为15年前的那一系列事件，所以要杀了我吗？可为什么不痛快一些？【因为母亲说过，杀人，要用可以后悔和中止的慢性手段。我怕我会后悔，翼。】
　　上面说到过艾小姐的邮件。她其实是母亲雇来监视并伺机杀你的人，但18号那天，母亲忽然醒悟过来，叫回了艾小姐，让她撤消杀人的计划，回到这里，单纯地当我们的女佣。也许是母亲发现我们之间的情谊，早已超出了异母兄弟的关系，所以才放弃的吧。可她却被杀了，就在她15年后突然醒悟的那个晚上。艾小姐她不会再回来的了，因为她看到了那一幕的全过程，她回家去了。临走时，她留了一句话：“请保重，他会杀死你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羽，我不会只选择“飘落的羽和翼”的其一，因为我们是兄弟。父亲给我们起的名字，并不是要“羽”和“翼”相“異（异）”，而是无论我们沦落到何种“田”地，我们都要“共”生死。
　　最好的救赎，便是让罪行导致善行。羽，自首去吧。我在警视厅等你。

翼
2000年7月22日

　　【翼，你还是太善良，太信任我了。】

（九）
　　翼，你还在警视厅里坐着吗，或踱着步？
　　翼，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去的，但在此之前，我必需到那个地方去，请相信我。
　　纵使，我的余生将在铁栏中度过，我也毫无异议。
　　那种感觉真的不好受，就好像灵魂在同时也被抽走了一样。但愿，获得救赎。
　　有你这样的兄弟，够了。

　　【母亲，我将要来了。】
　　【母亲，我真的还能够获得救赎吗。】

（十）
　　此刻的我正坐在远离喧嚣的列车上，我要到那个地方去，那里，兰花盛放。

　　我叫羽（予），羽翼的羽（给予的予），蓝羽（兰予）。
　　是的，我的母亲，她，叫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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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翼.....
呃，写的很不错，支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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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楼  白色羽翼

骗人~!哪可能看这么快= =!虽然是写 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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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楼  Sun.Holmes

我只是说写的不错....还有，十分钟还不够看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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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4楼  白色羽翼

=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的呀~[:41:]

7913

好深的含义，先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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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打字辛苦了
         写得不错哦
  还有后续吧~等待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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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7楼  杀手Ｇ

额~那个...没有后续了..就见到那么多~
如果想到的话还是可以写一写的,但现在完全没有头绪的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