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发表于 2012-7-22 12:53: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九章 神的密旨
  程然回来了。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左佑懒懒地躺在床上。昨天晚上跟踪谢俪到半夜,今天一早又去城中村勘察现场,他困顿不堪,中午回家休息。就在这时候,程然回来了。开始的时候,他听到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没有在意;后来卧室的门打开了,左佑睁眼一看,一个超凡脱俗的女子赫然站在他的面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程然。

  

  “小然,你回来了?”左佑坐在床上,泪如雨下:“你这一年来去哪里了?你知道我多想你吗?”

  

  程然站在床边,不声不响地看着左佑,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你为什么这样笑我呢?我是真的想你啊!谢俪……谢俪那次,我是情不自禁,我以为是你,我才……”

  

  “我已经不是程然了。”

  

  “啊?”

  

  “我现在的名字叫褒姒。”

  

  左佑苦笑着,眼角还挂着泪珠:“呵呵,褒姒,褒姒,呵呵,你把我的程然还给我。我不要见你这个怪物,我只想要回我的程然。”

  

  “左佑,你不要难过了。我们的爱情,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注定会有这样的结果。你不要再想我了,你不是还有谢俪吗?她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她会照顾你一生的,这也是神定下来的。”

  

  “可是,我爱的是你啊!”

  

  “时间,会改变一切的,”说罢,褒姒飘然而去,左佑要伸手拉住她的衣角,可是手一动便醒了。

  

  原来又是南柯一梦。如果这个梦足够长有多好啊?卧室的门敞开着。我刚才是关门睡觉的,还是开着门的?左佑已经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程然跟他说:“她会照顾你一生的,这也是神定下来的。”神既然如此神通广大,为什么要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如果注定程然不能跟我永远在一起,当初你为什么又要把她带进我的生命?万恶的造物啊,你也太妄自尊大、横蛮霸道了!

  

  门铃响了。左佑最初以为又是幻听,直等门铃响了半天,他才去打开了门。是谢俪,她笑语盈盈地站在门口,甜甜地叫道:“左警官!”

  

  “她会照顾你一生的,这也是神定下来的。”——梦中程然的话又在左佑耳际回荡。现在,神,把这个女人送到我身边来了。左佑热情地将谢俪让进门。

  

  谢俪说,褒姒又来找她了,褒姒说女人不是她杀的,肯定是别的凶手干的。

  

  左佑欣赏地看着谢俪,她的眼眸清澈见底,闪动着灵性的光芒,她的嘴唇一翕一合,一串美丽的音符流淌而出。她穿着一件红色的t恤衫,领口处露出洁白光滑的肌肤,双手搭在膝盖上,十根手指就像刚剥了皮的葱白。

  

  “那马德天呢?她要不要杀马德天?”

  

  “她说马德天是恶人,肯定要杀的。她还问我马德天住在哪里,我告诉了她。”

  

  “你带她去的?”

  

  “没有啊,只要告诉她地址就行了,” 谢俪在客厅里着踱着步,参观着左佑的房子,“你家很宽敞啊。”

  

  左佑跟在她身后,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女人的味道。

  

  “你家这电视柜很特别啊,这么高!”

  

  “装修的时候,工人给搞错了。当时也没在意,懒得折腾。这下可好,看电视都得仰着头。”

  

  谢俪笑了,笑得很阳光,很灿烂:“你真幽默。你不带我参观一下你的豪宅吗?”

  

  左佑讪讪地笑笑,带着谢俪看了厨房,看了洗手间,来到主卧室门前。谢俪拉住把手,刚想旋开,左佑立即说道:“诶,别……”

  

  “怎么了?”

  

  左佑忙不好意思地说道:“哦,没什么,没什么……”

  

  谢俪推开门走了进去,主卧室的色调非常暧昧,是那种暖暖的红色。四周的墙壁上涂的全是红色的油漆,热烈奔放,谢俪的心中似乎有只小兔在蹦蹦跳跳。一张两米的大床铺着一条白色印着蓝色小碎花的被子,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床头挂着一幅照片,是左佑和程然的结婚照,照片上,两个人幸福地笑着。

  

  “想不到,你一个人能把房间收拾得这么干净。”

  

  左佑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这一年,我一直没睡过这房间。”

  

  “为什么?”

  

  左佑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啊……啊……哟……快点……啊……坏蛋……嗯……你弄死我吧……啊……快,你弄死我吧……

  

  一阵女人的叫声突然在耳边响起,那是程然叫床的声音。每次做爱,程然总是很投入,叫声此起彼伏,带动着左佑越战越猛。程然每次都会极力配合着左佑的抽动,两个人双双达到高潮。有一次,左佑跟程然讲了一个笑话,说的是一对情侣做爱时,男的总喜欢说我要弄死你,我要弄死你。女的每当此时便高潮迭起。后来有一天,女的到单位找男的,人很多,男的问:“找我什么事?”女的羞答答地说:“也没什么事,就是不想活了。”从此,程然想做爱的时候,总喜欢跟左佑说:“我不想活了。”一到床上,程然高潮时,总喜欢说:“你弄死我吧。”想起程然,左佑心中便很纠结。这一年来,他没碰过别的女人一下,他觉得程然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那时候,他每天都跟程然在这张床上缠绵,战斗!

  

  是的!床上,是两个人的战场。他和程然在你进我退的战斗中,享受着性爱的快乐。

  

  ……坏蛋……嗯……你弄死我吧……啊……快,你弄死我吧……你弄死我吧……程然的叫声此起彼伏,那张干净的床上仿佛出现了两具雪白的肉体,像蛇一样缠绕在一起……

  

  左佑再也忍受不住了,跑出了主卧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谢俪惊讶地走出来,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程然失踪之后,我再也没进过这个屋子,每个星期都会有钟点工帮我打扫卫生。”

  

  “为什么?”

  

  “程然失踪那天,也是铺着这床被单,两个枕头也是放在被单下面。我想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直到她回来。”

  

  谢俪怔怔地看着左佑,她被这个痴情的男人彻底感动了。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为什么嫁给左佑的不是我?

  

  左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再来看看客卧吧。”

  

  客卧有两间,一间当成了储物室,另一间是左佑睡觉的地方。

  

  “哈哈哈,原形毕露了,”谢俪大叫道,“这间屋子,才像单身男人的房间。”

  

  房间里的确很乱,床上的被子卷成了一个蛋,床头柜上放着电视机、空调的遥控器,还有两双臭袜子,袜子旁边是个透明的瓶子,里面装着半瓶烟头和混浊的水……

  

  左佑非常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个……平时……太忙……”

  

  “什么都别说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有故事,”谢俪说着,帮忙左佑折起了被子。她背对着左佑弯下了腰,她的屁股圆圆的,翘翘的,挺挺的。红色的t恤衫拉扯到上面,露出凝脂般的小细腰。她的肌肤白白的,应该也是嫩嫩的吧?

  

  这是神送给我的女人。我们的爱情,在几千年前就定下来了。这是程然说的,不,是褒姒说的,是神说的。神说,谢俪会照顾我一辈子。我也要照顾她一辈子。左佑这么想着,便一把抱住了谢俪,脑袋帖在谢俪的背上。

  

  谢俪嗔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要你,”左佑说罢一把将谢俪转过来,看着谢俪迷离的眼睛,火热的嘴唇凑上前去,品尝着谢俪的唇。一种很温润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久违了。

  

  谢俪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她微微张开嘴,迎接着左佑的舌尖。两个受伤的人,在那一刻一起接纳了对方。左佑三下五除二地脱掉了谢俪的衣服,她穿着一身红色的文胸,红色的底裤。

  

  “你这个样子,真性感。”

  

  谢俪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手,从文胸下伸过去,一把抓住了温暖的乳房,再一抬,文胸便被掀到了上面。左佑的嘴唇迎了上去,吮吸着,品尝着……谢俪呻吟起来,她紧紧地抱住了左佑,含住左佑的耳朵,喃喃地说道:“我要你!”底裤被一把扯掉了……一股温润潮湿的感觉立即袭遍了左佑的全身。之后,是火,火一般的热……左佑奋力耕耘着,谢俪在身下叫声连天。

  

  这是谢俪吗?还是程然?不管是谁,她都是神送给我的女人。

  

  你弄死我吧……啊……快,你弄死我吧……你弄死我吧……身下,耕耘的是谢俪美妙的肉体;脑海里,想着的却是程然的叫声……

  

  想象中,左佑同时征服着两个女人。

  
第四十章 为爱交锋
  夜已经深了,窗外老槐树的叶子沙沙地响,奏出了一曲美妙的音乐。谢俪关了灯,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下午在左佑家发生的那一幕太突然了,但是她并不拒绝这种突然。爱情总是很突然,否则就不是爱情。爱情不是人们的设计,不是人们的预谋。爱情总是在不经意间就闯入了人们的心扉,打动着痴男怨女的心。谢俪有过两个男人,陶波和左佑。陶波的爱,就像野兽的占有,野蛮也贪婪;而左佑,则是激情满怀,深情热烈。她喜欢那种感觉,喜欢左佑的手紧紧地抓住她的乳房,喜欢左佑的手摸着自己最敏感的地带。跟左佑做爱,她觉得幸福而满足。那一刻,她彻底地放松了,不仅绽放了肉体,而且打开了心灵。那一刻,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连这天,这地,也都是属于他们的。谢俪满足了,这种满足不仅仅是肉体上的,她的心里也满满的,溢满了甜甜的蜜。她在虚空中伸出双手,想象着把左佑重新拉到自己身上,她喜欢紧紧抱着左佑的感觉,她喜欢左佑在自己身上挥汗如雨、冲锋前进。

  

  窗外老槐树的叶子又在沙沙地响,一个白色的人影从窗前飘过。谢俪曼妙的幻想戛然而止,一种愧疚与不安在心灵深处的某个角落暗暗滋生、蠢蠢欲动。

  

  褒姒来了。

  

  谢俪多么希望褒姒不要再出现,但,她还是来了。那个白衣飘飘面色苍白的女子冷冷地站在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谢俪,鼻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谢俪不敢直视褒姒的眼睛,总觉得做了对不起褒姒的事。褒姒就是程然,而程然是左佑老婆。自己却跟左佑巫山云雨酣畅淋漓……

  

  “你的声音很浪啊,”话音里满是轻蔑。

  

  谢俪羞红了脸:“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都是命,我也没有办法。”

  

  谢俪紧张不安地抬头看了看褒姒,心里一阵窃喜,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爱左佑吗?”

  

  谢俪用力地点点头。

  

  “那我祝福你们,你要代我好好照顾他。”

  

  “嗯。”

  

  “他是一个好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找不到第二个了。只是他这人不注意小节,经常不叠被子、不打扫卫生,你要经常帮她收拾房间。”

  

  谢俪听着突然有点感动,原来褒姒或者说是程然,一直放心不下,一直还爱着左佑:“你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呢?”

  

  “我有我的使命。”

  

  “是惩奸除恶吗?”

  

  “是。”

  

  “你跟左佑在一起,也可以杀那些坏人啊。”

  

  褒姒突然笑了,一个很难得的笑,但是笑容里却藏着一丝嘲讽,嘲讽着谢俪的言不由衷:“你愿意吗?”

  

  谢俪怔了一下。她爱左佑,正因为爱,所以才想方设法地要让左佑开心起来,而程然回到他身边,左佑自然就开心了。可是,爱情又总是自私的,爱情的眼睛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凭什么要把自己的爱人拱手相让?谢俪沉默了,不再说话。她用沉默做出了最响亮的回答。

  

  褒姒似乎早已知道谢俪的心思,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说道:“我得走了。”

  

  “去哪儿?”

  

  “天国。”

  

  “你不惩罚恶人了吗?”

  

  “人间的事,还是要靠人自己解决,神,不能插手太多。”

  

  “可是那些恶棍,那些坏蛋,那些戕害女性的臭男人,难道你就放过他们了?”

  

  “罪恶总是避免不了的,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学会如何去惩罚恶人。”

  

  “那马德天呢?你还杀他吗?”

  

  “我今天就要走了,天上的神已经召唤我了。”

  

  “你还会回来吗?”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等我再回来时,又是一番沧海桑田。”

  

  谢俪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她本来还担心如果褒姒再回来,缠着左佑不放怎么办呢?现在好了,只要她一走,就万事大吉了。褒姒渐渐向窗口飘去,脸色还是煞白煞白的,飞到窗外,她又变成了两条龙,在空中盘旋、腾挪,之后向着无垠的天空飞去……谢俪站在窗前,看着两条龙离去的影子,脸上泛出喜悦的笑容。她可以无忧无虑地跟左佑在一起了,他们可以厮守到老,可以缠绵一生……



第四十一章 双面恋人
  丁飞烦乱地挂掉了电话,心情沮丧地坐在办公室里发呆,电话又是养老院王院长打来的。那是一个啰哩啰嗦的中年妇女,他怀疑她是不是更年期了,女人更年期时总会做出一些跟平常不一样、甚至躁狂的举动,比如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频频打电话。父亲住进养老院之后,丁飞总是按时缴费,最近工作太忙,稍微延迟了几天,催款的电话就不断。前几次,王院长还挺客气,现在终于原形毕露了,电话里的语气冷冰冰的,似乎再不缴款,就要把父亲赶出来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真是什么人都不能免俗。物欲横流的世界,除了造就了大量的心理障碍患者,还把更多的人推到了钱眼里。丁飞的坏心情随着谢俪的到来而变得明朗起来。

  

  谢俪穿着一件印着迷彩服花纹的t恤衫,脑后扎起了一个马尾,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最可爱的,还是她那张笑脸,一扫往日的阴霾,每个毛细血管都充溢着阳光,甚至身上也散发出阳光的味道。

  

  “你气色很好啊。”

  

  “是啊,我今天来告诉你两个好消息。”

  

  “哦?什么?”

  

  “第一个好消息是,褒姒走了,她不会再杀人了。她说惩罚罪恶的事,要由人自己来做,神不能过多插手。之前她还想杀马德天,昨天晚上又说马德天也不杀了,留给警察去调查。说完,她就走了。”

  

  丁飞一直就怀疑褒姒的存在,而褒姒的出走也不过意味着谢俪摆脱了那种幻觉。谢俪终于战胜了那个噩梦,虽然依然是以梦的方法战胜的。但是丁飞不想说那么透彻,既然她走了,不管以什么方式走的,都不会再纠缠谢俪了,谢俪终于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了。

  

  “第二个好消息呢?”

  

  “我……我……”谢俪羞红了脸,终于鼓起了勇气说道,“我恋爱了。”

  

  丁飞心里微微一沉,莫名有股酸意:“谁这么有福气啊?”

  

  “呵呵,其实是我的福气。”

  

  “看样子,你很喜欢他?”

  

  “是……他是个警察,你见过他?”

  

  “谁啊?”

  

  “就是那个把我错认成老婆的左佑。”

  

  女人,真是一个感性的动物,这么快就坠入爱河了。

  

  “跟他在一起快乐吗?”

  

  “嗯,”谢俪拼命地点点头。

  

  “他爱你吗?”

  

  谢俪犹豫了,因为她知道,在左佑心中,她只是一个替代品,替代程然出走留下的空缺。但是不管怎么样,程然化身褒姒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个空缺,只能由她来填补了,而且是永远地填补。

  

  “我会让她爱我的。”

  

  丁飞已经完全明白褒姒为什么走了。当谢俪一个人孤孤单单、遭受屈辱、心情极度低落的时候,她幻想出了褒姒这个人物,让她来惩奸除恶彰显正义,只是机缘巧合,还真的有人频频被杀了;而现在,谢俪坠入了爱河,被爱的雨露滋润着,她很满足,很幸福,于是再也不需要一个杀人的魔鬼来保护她了。爱情是最坚强的壁垒,她有左佑的保护,于是褒姒走了。但是,谢俪的爱情来得太快了。爱情,虽然需要激情,但是更需要相互了解,相互体谅。谢俪这么快就开始了新的爱情,会不会再受伤呢?

  

  “你不怕左佑是陶波第二吗?”

  

  “不怕,他不是那种人。”

  

  丁飞很想说:“姑娘,你太单纯了,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能保证左佑就一定是个好男人呢?”但是他毕竟不能这么说,这时候只能祝福她,只能期待着爱情的神奇力量,能使她早日完全康复。

  

  “听着谢俪,我们的关系呢,是咨询师和顾客之间的关系。但是,这么多天下来,我很想跟你交个朋友,你愿意跟我做普通朋友吗?”

  

  “愿意啊,”谢俪笑得还是那么灿烂,嘴角泛出了浅浅的酒窝。

  

  “好,既然是朋友,我就得问一下关于左佑的事情,把你知道的左佑的情况,事无巨细地跟我讲讲,我来看看这个人到底是否值得你爱。”

  

  谢俪笑了:“让一个心理医生帮忙分析,那肯定是十拿九稳了。”谢俪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对丁飞说了。丁飞听后,眉头越皱越紧,说道:“跟左佑交朋友,你得有思想准备。”

  

  “准备什么?”

  

  “准备扮演多重角色,一是恋人的角色,一是外婆的角色。”

  

  “外婆?这么老?”谢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丁飞说,左佑对外婆充满了愧疚,他觉得外婆照顾他那么久,给了他母亲般的爱,但是后来却跟母亲离开了外婆,认为是对外婆的背叛,是对外婆的不忠。他一直想弥补这种感情,所以他对自己的女朋友或者老婆,总是怀着对外婆的爱。“所以,你不但要当左佑的女朋友,还要做好当他外婆的准备。”

  

  听着丁飞的解释,谢俪扑哧一声笑了:“太夸张了,就像……就像……”

  

  “就像天方夜谭是吧?”丁飞也不反驳,继续说道,“而且左佑会对自己的女朋友要求很高。他离开外婆为什么觉得愧疚呢?因为他觉得感情应该是专一的,既然他得到了外婆给予的母爱,他就不能从母亲那里得到。这种心结反应在爱情上,就是对爱的完全占有。可能,你跟他拍拖之后,就不能随便来看我了。”

  

  “为什么?”

  

  “不但是我,你跟任何男人交往,他都必须知道。”

  

  “爱情嘛,本来就该坦诚相见的,我有这心理准备。”

  

  丁飞笑了笑,继续说道:“还有,上次左佑跟我说过,以前他凡事都喜欢让老婆拿主意。你跟他拍拖,你会很累。”

  

  谢俪莫名其妙地看着丁飞:“怎么会呢?这说明他爱她老婆啊。”

  

  丁飞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权当我是杞人忧天吧。不过,他老婆程然的不辞而别,肯定是与他的性格有关的,程然肯定觉得活得很累。”

  

  谢俪笑了:“丁医生,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程然化身褒姒,昨天晚上走了,到天上的神那里去了。”

  

  丁飞无奈地笑笑:“权当我是胡说八道吧。”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彻底纠正谢俪的病态想法。

  

  谢俪走后,丁飞坐在椅子上又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起身前往养老院。那个整天聒噪不休的王院长实在太烦人了,赶紧把钱交了,耳根也能图个清净。

  

  养老院座落在一个小山脚下,站在台阶旁,能看到远方的河流,是一个怡人的所在。老人们正在庭院里活动,丁飞远远地看到了父亲,满头白发、目光呆滞地坐在轮椅上晒着太阳。他还知道太阳是什么吗?阳光洒在身上那种温煦的感觉,他还能体会到吗?老年痴呆的父亲啊,已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丁飞匆匆地交了费,正准备离开,突然遇到了王院长。

  

  这个更年期的中年妇女满脸堆笑:“哎呀,好久不见你了。其实呢,这钱晚交几天也没所谓……”

  

  丁飞懒得听她聒噪,转头看看周围的人群。王院长知道丁飞不爱听,又说起了老爷子的病情:“你爸最近精神头很好,有时候还能叫你名字呢。”

  

  “叫我名字?叫我名字干嘛?”

  

  王院长看着丁飞不耐烦的表情,觉得自讨没趣、很是恼火:“想你了呗!当父母的,即便老年痴呆了,也老是想着子女;哪像现在有些人啊,多少天了,也不来看看老人家。”说罢,也不等丁飞表示什么,就扭着屁股摆着腰、袅袅娜娜地走了。丁飞一阵恶心,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匆匆地离开了养老院。



第四十二章 抽肠之刑
  梁传刚见左佑兴匆匆地走进办公室,心中充满了期待。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干探终于回来了,这一系列谋杀案肯定有了些许眉目了,左佑才如此兴奋。左佑的确要向梁局长汇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就在刚才,他接到了谢俪的电话,说是褒姒走了,不会再杀人了。

  

  “梁局长,这个案子不用再查了,凶手已经走了。”

  

  “走了?”

  

  听着左佑的话,梁传刚自然是莫名其妙。当他得知左佑所说的凶手竟然是莫须有的褒姒时,心中怒火登时升腾,而且夹杂着十二分的不耐烦:“你真的以为是什么褒姒干的?左佑,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神,没有轮回。如果真是褒姒干的,那我问你,为什么她杀了邹金宇和姜楠之后,还要打电话报警?”

  

  “她就是想让我们知道这两个该死之人已经被杀了,她想让世人知道,作恶就是这样的下场。”

  

  “什么是恶,什么是善?邹金宇虐待女性,也许该杀,姜楠只是有外遇了,难道也该杀吗?”

  

  左佑一时无语,他想反驳局长,但是却说不出口。

  

  梁传刚呵斥道:“你脑子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要不,这个案子我交给别人去办。”

  

  打开你的心灵吧,你会发现另外一个世界。人啊,庸庸碌碌自以为是的人啊,睁开你的眼睛吧,这个世界,远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左佑对梁传刚充满了怜悯,他虽然身居高位,却天眼未开懵懂无知。这个案子让别人接?那就接吧,接了也查不到什么的,因为凶手已经走了。左佑刚准备顺水推舟把案子撇清,办公室的电话叮呤呤响了起来。梁传刚接完电话,面色越发严峻,他冷冷地问道:“褒姒真的走了?”

  

  “真的,谢俪不会骗我的。”

  

  “褒姒说她不会杀马德天了?”

  

  “是,她说马德天即使有罪也需要我们警方去寻找证据给他定罪。”

  

  “那我就放心了,”梁传刚意味深长地说道,“马德天被杀了,应该不是褒姒干的。”

  

  “什么?马德天被杀了?”

  

  “你还觉得凶手是褒姒吗?据说马德天死得也很惨,作案手法跟前几宗相似,肯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所以,要么凶手另有其人,要么褒姒还没有走。左大警官,你怎么看?”

  

  左佑的心中充满了谜团,凶手到底是谁?难道真的不是褒姒?那天在谢俪楼下看到的龙和褒姒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

  

  梁传刚瞪了他一眼:“这案子,你还接不接了?”

  

  左佑顿时面红耳赤,连连点头。

  

  

  

  案发现场在郊外的小河旁。远远的,左佑就闻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小河两岸是水稻田,为了灌溉方便,农民们在河旁架起了一个个大水车。马德天的尸体就躺在水车旁边,身边洒满了粪便,嘴里塞着一条底裤,脸上凝固着痛苦不堪的表情。那个表情狰狞可怖,任何人看了都不寒而栗。他被剥得赤条条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奇怪的是,他的肚子瘪瘪的,就像十几天没吃东西一样。难道他是被饿死的?可是从上次见到马德天到今天,也不过几天时间,总不至于饿成这样吧?

  

  彭大宇的表情也非常奇怪,脸上写满了恶心和痛苦:“天啊,不敢想像不敢想像,我看着他的样子,自己都觉得特难受。”

  

  左佑疑惑地看了看他,彭大宇指着旁边的水车说道:“你看那上面。”

  

  水车上面垂着一根带状的东西,由于背光,看不清楚。左佑摇动水车发出吱呀的声音,叶片旋转,那根带状的东西渐渐到了眼前。粘乎乎,臭烘烘的。左佑终于看清楚了,那是肠子,人的肠子。马德天的肠子被抽出来了。左佑心中一紧,那种痛苦的滋味感同身受。

  

  马德天的肛门有被刀切割的痕迹,大肠被抽出来之后,用绳子绑缚在水车的一个叶片上,然后摇动水车,随着水车的旋转,大肠、小肠被一点点地拉扯出来。

  

  “抽肠之刑!”

  

  左佑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又是一种酷刑,一种惨无人道的酷刑。

  

  朱明王朝是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王朝,它的肇始者把古已有之的刑罚变本加厉地发扬光大,更是发明了一系列的酷刑。朱明王朝变态的君王们啊,你们的心肠是什么做的?竟能想出这么惨无人道的刑罚?抽肠,就是朱元璋的得意之作。历史上的做法是把一条横木杆的中间绑一根绳子,高挂在木架上,木杆的一端有铁勾,另一端缒着石块,像是一杆巨大的秤。将一端的铁勾放下来,塞入犯人的肛门,把大肠头拉出来,挂在铁勾上,然后将另一端的石块向下拉,这样,铁勾的一端升起,犯人的肠子就被抽出来,高高悬挂成一条直线。犯人惨叫几声,不一会就会气绝身亡。据说,明末农民起义领袖之一张献忠也用过抽肠酷刑,先用刀从人的肛门处挖出大肠头,绑在马腿上,让一人骑着马猛抽一鞭向远处跑去,马蹄牵动肠子,越抽越长,转瞬间抽尽扯断,犯人随即一命呜呼。

  

  彭大宇说,报案的是一个农民,就是这个水车的主人,他要来灌溉农田,结果却发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左佑根本听不进彭大宇的话,脑海里盘旋的只有一个疑问:到底是褒姒杀的,还是人杀的?褒姒到底走没走?谜团越来越多,左佑简直要崩溃了。难道自己看到的也全是幻觉?难道自己被谢俪传染了?幻觉也可以传染吗?



第四十三章 心理暗示
  丁飞对左佑的来访并不感到突然,从上次谢俪说起的左佑的表现来看,他断定左佑也存在一定的心理障碍。在这个世界上,谁又没有或多或少的心理问题呢?只是大部分人并不自知罢了。他斩钉截铁地对左佑说道:“是的,幻觉也可以传染。这就是心理学上所说的暗示作用。”

  

  丁飞解释说,心理暗示就是暗暗地、毫无疑问地相信别人所说的一切,或者毫不怀疑地相信自己所感到的一切,它是一种特殊的信息传递方式。比如有一个人,进入冷藏室后不小心被关在了里头,顿时极度紧张,越想越怕,越怕越冷,最后“冷”得缩成一团,竟在惊恐中死去。可是,当时冷冻机压根儿就没有打开,冷藏室的温度并没有冷到冻死人的程度。那么这个人是怎么被冻死的呢?这就是“心理暗示”的结果。他老想着“我快死了”,一遍遍地进行自我暗示,结果就真的死了。

  

  左佑听着丁飞的解释,觉得莫名其妙:“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爱谢俪吗?”

  

  左佑一怔,有点恼火:“你问这个干什么?”

  

  “爱情是世界上最说不清道不明的,它能使人焕发出无限的创作欲望,能使一个凡夫俗子脱胎换骨,能使一个平庸的士兵变成一个鏖战疆场的勇士,它也能使一个心智健全的人迷失了方向,使干练敏锐的警察找不到自我……”丁飞顿了顿突然问道,“你是相信褒姒还是相信谢俪呢?”

  

  左佑看着丁飞,一时之间懵懵懂懂。

  

  “因为谢俪长得像你失踪的老婆,所以你爱上了谢俪,爱得很疯狂,谢俪说的话,起初也许你会怀疑,可是渐渐的,你也开始认同了。所为情人眼里出西施,于是谢俪病态的幻觉也被你当真了,于是你以为褒姒真的复活了,甚至你也能看到褒姒了。”

  

  “你是说,褒姒果真不存在?”

  

  “起码我没有看到过。”

  

  “可是上次你……”

  

  “不要提上次的事了,”丁飞断然打断了左佑的话,“我已经说过,我本来就有支气管炎。”

  

  左佑陷入了一片茫然,如果真的是幻觉,那么凶手是真有其人了,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冷酷,无情,残忍……披着一张道貌岸然的外衣,打着惩奸除恶的旗号,干着无耻残忍的事情。

  

  而丁飞则在想着程然的事,一个女人,一个警察的妻子,突然之间竟然失踪了,这事总显得那么蹊跷。她是真的失踪了,还是离家出走了,甚至跟人私奔了?左佑能幻想出褒姒,说明他心智方面是不健全的,那么,他会不会忘记程然出走的事?心理学上讲,这叫选择性遗忘。于是丁飞问道:“你幻想中见到褒姒时,是什么感觉。”

  

  那是什么感觉啊?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冷酷地浮现在眼前,左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怕,冷,很恐惧。”

  

  “褒姒不是长得很像程然吗?你怎么会怕呢?”

  

  “不知道,我每次梦到她时,都觉得特别害怕,梦醒了又特别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跟她讲话,后悔没有抱抱她,”说着,左佑的眼眶又湿润了。

  

  丁飞疑惑地看着左佑,想象着在这个警察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第四十四章 变态色魔
  当左佑为一系列的恶性案件焦头烂额、毫无头绪的时候,又一宗恶性案件发生了。这次没有人被杀,但是案件更令人发指。

  

  当看到三个可爱的小女孩的时候,左佑恨不得自己就是褒姒转世,就是那个杀人狂魔,把罪犯碎尸万段。当他走进医院的时候,处处都是哀哀的哭泣声,每个医生、护士的脸上都挂着悲怆的表情。三个小女孩被强奸了,她们仅有八岁。她们躺在三张病床上,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当有人问她们话的时候,她们依然很惊恐地喊着:“怕,怕……”她们是被机场附近的民警护送到医院来的,当他们发现女孩的时候,她们的裤子已经被血浸透了。

  

  医生检查发现,女孩们的下体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血一直流到了脚踝。左佑随手拿起一份诊断书,只见上面写着:钟玲玲,会阴部裂伤,有一长约3厘米的纵行裂口,深1.5厘米,外阴未发育;阴道大量出血,夹杂着凝血块;提肛肌断裂,处女膜环仅见少许残缘。另外两个女孩的伤势差不多一样,都是被野蛮强奸时留下的伤口。医生说,女孩们除了心理上会受到影响,可能还会影响到成人后的生育,更让人担心的是,小女孩的提肛肌断裂,可能会影响到孩子的大便功能,导致大便失禁。

  

  左佑恨恨地将病历本摔到桌面上,骂道:“王八蛋,畜生!”

  

  护送女孩到医院的民警说,下午三点多,三个小女孩在机场附近玩,碰到一个陌生的“叔叔”,说要带她们去看飞机。她们不去,他就吓唬她们,打她们,然后就在一个僻静的树林里强奸了她们。但是那个色魔的长相,孩子们却说不清楚。

  

  左佑心情沉重地回到局里,脑海里一直想着褒姒。你去哪儿了?你不是要惩奸除恶的吗?你怎么一甩手就走了呢?这种恶魔,即便我们抓到他了,又能怎么样?最多给他吃一粒子弹!子弹的速度那么快,他几乎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就一命呜呼了。而三个女孩的一生,却全毁了。法律,公义,人类的文明?人类文明了,人类进步了,酷刑废止了,可是对待这种人渣,难道不需要一种极其惨烈的酷刑吗?

  

  按照公安局不成文的规定,这种恶性案件在没有侦破之前,是不准媒体报道的。但是,左佑还是通过朋友叫来了记者,让记者采访,让记者报道。如果褒姒不存在,那就让这个恶性案件尽人皆知,尤其是要那个冒充褒姒的连环杀手知道。你不是要惩奸除恶吗?欢迎!来吧!杀了他吧,折磨他吧!让他为恶行付出应有的代价吧。

  

  但是,新闻一见报,梁传刚局长坐不住了,他怒气冲冲地找左佑谈话,责斥他不该擅自通知新闻媒体,左佑不以为然。梁传刚大骂道:“左佑,别以为你以前破过几个大案就目空一切,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了!你以为你是老几?天王老子吗?我告诉你,案子你能破就破,不能破,我另请高明……不,你马上停薪留职,好好反省去。案子,我可以交给别人,别以为离了你,地球都不转了!”

  

  左佑被梁传刚说得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倒是巴不得不用自己破这个案了,他巴不得那个连环杀手不要被抓住,起码在杀掉戕害三个女孩的色魔之前不要被抓住。可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电话急骤地响了起来。

  

  梁传刚接听之后,神色先是疑惑,紧接着就是紧张,放下电话,他马上命令道:“快,到报警中心去!”

  

  110报警中心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嘶哑的声音。

  

  “我找左佑。”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只接警……”

  

  “陶波、李天云、范文安、邹金宇、陈凯、武天壮、马德天都是我杀的,我要找左佑。”

  

  接线生登时吃惊得叫了一声,但他还是有点怀疑,这是不是个恶作剧电话?

  

  “五分钟后,我再打来!”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接线生不敢贻误军机,赶紧向梁局长汇报了情况。

  

  左佑和梁传刚心急火燎地冲到报警中心,站在一排接线生后面焦急地等待着。

  

  铃声又响了,一切侦听设施都运转起来。

  

  “喂。”

  

  “我找左佑。”

  

  “我是。”

  

  “你一直在找我。”

  

  “是,我肯定会抓到你的。”

  

  “哈哈,是吗?”一个女人娇气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我们进行一场比赛吧!”

  

  “比赛?什么比赛?”

  

  “看谁先找到那个变态色魔。”

  

  “不,我让给你,如果被我抓到了,他最多吃一粒子弹,那太便宜他了。”

  

  “哈哈哈,左警官真是通情达理。我都怀疑你是我了!”

  

  电话突然挂断了。

  

  “怎么样?”梁传刚问道。

  

  负责监听的警察无奈地说道:“再有几秒钟,就能确定位置了。”

  

  梁传刚脸色铁青,看了看左佑说道:“现在你总该相信不是褒姒干的了吧?”

  

  左佑咬着嘴唇,沉着地点点头。就在刚才,他接到挑战书了。虽然他宁愿让色魔深受酷刑而死,但是他更愿意把连环杀手揪出来。这将是一场智力与脑力的比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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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激情之爱
  针对连环杀手的挑战,梁传刚局长主持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会上先是要求全体警员保持头脑清醒,不要被社会上的谣言所迷惑,什么褒姒转世、惩奸除恶都是胡说八道,毫无科学根据的。办案一定要实事求是,用辩证唯物主义思想来武装自己。

  

  左佑自然知道这是说给他听的,自从接到那个挑战的电话,左佑就犹豫了,彷徨了。难道褒姒真的不存在?难道自己真的精神崩溃了?如果褒姒不存在,那么程然到底去哪里了?也许自己相信褒姒的存在,就是为了给程然的失踪找一个借口。程然的失踪无缘无故,毫无迹象可寻。而人总有一种倾向,希望给一切事物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这种倾向从原始时代就已经开始,如果没有这种倾向,也就没有天堂和地狱,没有释迦牟尼,没有耶稣,没有鬼,也没有神。可是现在,左佑突然发现褒姒真的是不存在的,那么程然到底去哪里了?他回味着和程然度过的那些美好的时光,不禁又热泪盈眶了。他从来没有对程然发过一次脾气,甚至一句重话都没说过,程然为什么要离开自己?难道她真的出事了?

  

  在会上,梁传刚局长斩钉截铁地要求全体干警沉着应战,早日把戕害三名少女的色魔和连环杀手一举擒获。

  

  一举擒获?谈何容易!那个色魔没有留下任何外貌特征,三个小女孩被吓傻了,她们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们身上留下了色魔的精液,dna的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警方对一些有过前科的人员进行了排查,但是没有一个人符合dna特征。要从茫茫人海中找出这个人来,犹如大海捞针。可是,如果连警方都束手无策的话,连环杀手又怎么调查呢?看上去,他非常有把握,要不也不会下那份挑战书。难道他知道谁是凶手?案发时,他就在现场?不可能的,哪有那么巧合的事?何况,连环杀手如果在现场,他肯定会制止的。

  

  如果我是连环杀手,我怎么调查色魔的行踪呢?肯定要去找小女孩问话,否则别无他图。想到这里,左佑急匆匆地赶往医院。三个小女孩还躺在床上,眼神散乱无光。病床旁的家长们,个个噙满了泪水。看着小女孩凄惨的病容,左佑一阵心痛,胸腔里蒸腾起愤怒的火焰。他询问了三个女孩的家长,有没有陌生人来问她们关于凶手的事,家长们含着泪摇摇头说没有。左佑更加疑惑了,如果不来问话,连环杀手到底准备怎样抓住色魔呢?他心情烦乱地来到谢俪家。

  

  谢俪穿着一身粉色的丝绸睡衣,身体的轮廓昭然若现。左佑的脸红了红,在沙发上坐下后说道:“褒姒并不存在。”

  

  谢俪很吃惊地看着他,说道:“左佑,你怎么了?褒姒真的出现过啊。”

  

  左佑告诉谢俪,他接到了连环杀手的挑战电话,但是谢俪依然很迷惘:“也许……也许……也许褒姒还没有走?”

  

  “谢俪,也许褒姒根本就是你的幻觉,后来又成了我的幻觉。现在,该是清醒过来的时候了。”

  

  “不,我一直很清醒,”谢俪辩驳道,“程然变成褒姒惩奸除恶,后来走了,她说过再也不会回来了。左佑,你不要犯傻了,程然不会回来了,你不要再等她了,你即便再等上十年、二十年也是徒劳,你该清醒一下了。”

  

  谢俪的脸色绯红,语速很快。她最初幻想出褒姒,也许是因为当时受到了伤害;而现在又坚持说褒姒已经走了,实际上是在确信程然不会回来了。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永远跟左佑在一起了。如果褒姒不存在,那么程然就还是失踪。失踪,就意味着还有可能回来。一旦有那么一天,那她是不是就要把左佑拱手相让了?左佑刹那间明白了谢俪的真实想法,他怜惜地将谢俪揽在怀里,轻轻地咬住了谢俪的耳垂:“别犯傻了,小傻瓜。”

  

  谢俪紧紧地抱住了左佑:“你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我也不会离开你的,即便程然回来了,我也要跟你在一起,”左佑神思恍惚地说完之后,心中一惊,自己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是爱程然的。

  

  但是,谢俪不容他多想,火热的嘴唇凑了上来,温润的舌尖伸进了左佑的口腔。左佑一把将谢俪横抱起来,放倒在沙发上。手从睡衣下伸进去,还是那个熟悉的乳房,小巧、柔软、富有弹性。他轻轻地揉捏着,谢俪在身下轻声地呻吟。程然以前是不是也是这样叫的呢?左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只知道,谢俪的叫声里充满了柔情蜜意,挑逗着他全身的每根神经。还是那片潮湿的神秘地带,当左佑意气风发、直挺挺地进入的时候,谢俪的叫声大了起来,畅快起来。

  

  左佑发现他爱上了做爱,爱上了和谢俪做爱。跟谢俪做爱,充满了激情。跟程然呢?他已经忘记那种感觉了。

  

  当两人筋疲力尽地退下战场,谢俪懒懒地坐在沙发上,左佑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气息沉重地说道:“我好喜欢抱着你啊,你就是我的抱抱猪。”

  

  “抱抱猪?”谢俪柔声问道。

  

  “是啊,你不觉得你长得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猪吗?”

第四十六章到四十七章
  夜已经深了,满天繁星挂满天幕。万籁俱寂中,左佑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心惊胆战。一具尸体躺在脚下,死者是一个女人,她匍匐着躺在地上,看不到面目,只能看到一头美丽的秀发,沾满了鲜血散乱地搭在地上。女人的四周流了一地的鲜血,整个房间成了一片血的海洋。左佑看着尸体,心脏怦怦直跳。这是第几具尸体了?第四具?不,不,他已经数不清了。连环的命案,几乎让他心力交瘁了。左佑感到头痛欲裂,眼冒金星。蓦然间,他想到了程然,想到了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声。

  

  啊……啊……哟……快点……啊……坏蛋……嗯……你弄死我吧……啊……快,你弄死我吧……两具赤裸裸的肉体交叠在一起,四条腿缠绕着,绷紧了,又放松了。程然雪白的肉体起伏着,纤纤玉手楼得紧紧的。又是一阵浪叫声……啊……快点……快……啊……啊……

  

  左佑一阵脸红心热,跨间竟然发生了剧烈的生理反应,在满地鲜血面前,在一具女尸面前。他克服着内心深处的紧张,小心翼翼地蹲到尸体旁。女尸已经没有了呼吸。他把女尸翻转过来,那是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是的,昨天,左佑见过她,是在报纸上。

  

  这个女人名叫汪沛菡,在一家外企工作,已婚,生活本来很幸福。可是一年前,丈夫体检查出身患白血病,她四处求医问药,钱都快花光了,丈夫的病却毫无起色。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汪沛菡终于熬不下去了提出了离婚。丈夫不同意,于是闹上了法庭,昨天法院做出一审判决,同意二人离婚。

  

  谁知道,当天晚上,汪沛菡就被人杀了。左佑拨打了彭大宇电话,报知了案情,然后又仔细检查尸体。致命伤是在胸口,一把尖刀插在心脏处,直没至柄,手指上似乎有血迹,他拿起死者一只冰凉的手,在灯光下仔细辨认着。每个指甲缝里都插着一根大头针,十根手指头十根针,左佑审视着十根手指,眉头越皱越紧,那本是玉葱般的十个美丽的手指,现在却被插满了针。十指连心!死者忍受了多么大的痛苦啊!又一种古代的刑罚复活了!十根大头针,只是一种象征,一种标志。每根针里,都隐含着惩罚的意义。

  

  这是古代的插针之刑,这种刑罚多用于女性,因为汪沛菡背叛了丈夫,所以她遭到了报应。

  

  杀手实在太疯狂了,他假托褒姒再生,频频杀人,复活了一个个古代的刑罚,满足着自己的杀人欲望……如果跟丈夫离婚都要被杀,那世间该杀的女人何止千万?左佑笑了。自己竟然接受了一个变态的挑战!

  

  彭大宇带着一批同事匆匆忙忙地赶到现场。对这种残酷的场面,他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见识了人彘、剥皮、凌迟、骑木驴、抽肠等各种血腥的场面之后,这种插针之刑简直就是小儿科。匆匆地看了看尸体之后,他便盯住了脸色苍白的左佑:“诶,谁报的案?”

  

  左佑一怔,是啊,谁报的案?他觉得头痛欲裂,眼冒金星。谁报的案?当然还是那个杀手了。左佑从冥思中醒过神来:“还是那个人,那个神秘的女人的声音。”

  

  “靠!他不是向你下战书,看谁先抓住色魔吗?怎么又来杀人了?”

  

  “他是个变态,”左佑恨恨地说道,“变态,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47,古代酷刑

  丁飞来了。

  

  他坐在左佑家的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电视。放的是不知重播了多少遍的《连城诀》,丁飞没有心思看电视,他对电视柜倒是更感兴趣。左佑家的电视柜很高,表面铺了一块大理石板,电视机放在上面,人要看电视的时候,需要微微仰起头,看久了就不舒服。左佑端了一杯热茶走了过来,呵呵笑问道:“丁医生,买房了没有?”

  

  “刚买了一套,准备装修呢!”

  

  “我告诉你啊,装修时一定要每个细节都把好关。你就说我这电视柜吧,本来也没觉得怎么样,可是要看电视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看着看着,脖子就酸了。所以我现在很少看电视。再比如说插座,当时觉得装了那么多插座足够用了,可是真住进来,你就觉得远远不够,所以你装修时要记得,插座越多越好……”

  

  丁飞饶有兴致地听着左佑的装修经,一边观察着面前这个面目俊秀的年轻警察。这是谢俪爱的男人。他曾经说过要保护谢俪的,因为他总觉得是谢俪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保护谢俪,是不是就要保护谢俪所爱的男人呢?

  

  侃完了装修经,左佑转入正题:“丁医生,想请你帮个忙。”

  

  刚才丁飞接到左佑电话说要拜访他,丁飞当时正好在左佑家附近,于是说:“别去诊所了,到你家谈谈吧。”丁飞这就来了,现在看到左佑面色凝重的样子,丁飞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左佑简单谈了谈色魔强奸三个小女孩的事,至于连环杀手向他发出的挑战,则只字不提。“我想请丁医生帮个忙,看看这个色魔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他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丁飞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道:“那天看到报道之后,我也一直在想,这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猜,他是一个阳痿患者。”

  

  “什么?阳痿?一个阳痿的男人,怎么强奸小女孩?”

  

  “就因为阳痿,所以才会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他在成年女性面前阳痿,不但满足不了性欲,而且自尊心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为了弥补这种心理创伤,他只好寻找小女孩下手,只有在小女孩面前,他才觉得自己是伟大的,有男子气的。当听到小女孩的哭声的时候,他会更加兴奋,他会觉得自己征服了女性。强奸小女孩,不仅仅是为了满足性欲,满足性欲只是最低级的需要,他更需要满足的是他的自尊心。他肯定是一个极度自卑的人!”

  

  左佑听着频频点头,可是极度自卑的人到哪儿去找呢?“还有吗?”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些。再多我也不知道啊,”丁飞顿了顿又问道,“左警官不是在跟连环杀手的案子吗?怎么这个案子你也一起查?”

  

  左佑只好把真相托出:“我接到了他的挑战。”

  

  听左佑说完来龙去脉,丁飞又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你确定杀手是个男人吗?”

  

  “女人哪有那么大的力气把一个大男人剥皮的剥皮,凌迟的凌迟?”

  

  “哈哈哈,女举重运动员不就有力气吗?”

  

  “哈哈哈,不开玩笑了,”左佑说道,“虽然有几次都是女人的声音报的案,但是我觉得凶手可能是用了变声器。昨天,他又故伎重演,杀了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谁?”

  

  “就是那个跟患病丈夫离婚的汪沛菡。”

  

  丁飞沉思地点点头,怔怔地看着左佑,大脑飞速地旋转着。《连城诀》放到最恐怖、最惊悚的部分了……左佑笑了笑,拿起遥控把电视关了。

  

  “诶,正放到最过瘾的地方了……”

  

  “丁医生,这电视剧都放了多少遍了。你快帮我想想,到哪儿能找到这个变态的色魔,到哪儿去找这种极度自卑的人?”

  

  “我给你个建议,你不妨换位思考一下,连环凶手到底想要干什么。从现在开始,把你自己当成凶手,扮演凶手的角色,现在一个色魔强奸了三个八岁的小女孩,你会怎么办……”

  

  丁飞走后,左佑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换位思考!好,那就换位思考!我是连环杀手,我把陶波的鸡巴剁成了肉泥,我把李天云斩成了一头猪,我把范文安千刀万剐了,我把邹金宇活活煮死了,我把武天壮剥皮了,我把马德天肠子抽出来了……我听到了他们的惨叫,凄厉的叫声在深夜里可怖瘆人,让人汗毛直竖。然后,我看到报纸了,一个色魔戕害了三个八岁的小姑娘。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让他痛苦地死去!用他的鲜血告慰三个受伤的孩子!……左佑想得头痛欲裂,还是不得要领。换位思考,换位思考……连环杀手每一次杀人用的都是不同的刑罚,从陶波的宫刑、醢刑,到李天云的俱五刑,范文安的凌迟,邹金宇的烹煮,武天壮的剥皮,再到马德天的抽肠……刑罚一次比一次残酷!对了,换位思考!如果我是连环杀手,我会怎么对付那个色魔呢?三个八岁的、未谙世事的小姑娘,被他残忍地摧残了!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抽筋剥皮……总之越残酷的刑罚越能发泄出他对色魔的仇恨!连环杀手没有重复过任何一种刑罚,还有什么刑罚是没有用过的?还有什么刑罚能让人更加痛苦?刑舂,拶刑,杖刑……不对,这些都是用在女人身上的刑罚,而且这种刑罚对那个色魔来说,太轻了。梳洗,灌铅,锯割,腰斩……除了杀手使用过的刑罚,这四种算是最残酷的了。

  

  梳洗并不是女子的梳妆打扮,而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罚,发明者是朱元璋。据沈文的《圣君初政记》记载,实施梳洗之刑时,刽子手把犯人剥光衣服,裸体放在铁床上,用滚开的水往他的身上浇几遍,然后用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他身上的皮肉,直到皮肉刷尽,露出白骨,而受刑的人等不到最后早就气绝身亡了。

  

  等不到最后,就气绝身亡?这也太便宜他了!绝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死掉。如果我是杀手,我绝不选这种刑罚。

  

  灌铅之刑,早在汉代就有记载,汉代广川王刘去的王后昭信妒忌而暴虐。刘去宠爱另一位名叫荣爱的美姬,多次和她一块饮酒,昭信妒性大发,就对刘去说:“荣爱看人时,神色有些不正常,大概是和谁有私情”。刘去信以为真,他见荣爱正在给他绣衣领上的花纹,一怒之下夺过衣服投进火中烧掉了。荣爱见刘去生气,非常害怕,投井寻死,刘去命人把她捞出来,不幸没有死。刘去杖责荣爱,逼她招认私情,荣爱受刑不过,胡乱说出和医生有奸。刘去越发恼怒,就把荣爱绑在柱子上,用烧红的尖刀剜掉她的两只眼珠,再割下她两条大腿上的肉,最后用溶化的铅灌入她的口中。

  

  灌铅?铅的熔点是327.4℃,滚烫的铅水入口就能把人烫死,怎么能达到折磨色魔的目的呢?这种刑罚,不足以惩罚色魔。

  

  锯割,就是把人用铁锯活活锯死,其惨状与凌迟、剥皮在伯仲之间。据《三国志·吴书·孙皓传》记载,三国时,吴帝孙皓的爱妾指使近侍到集市上抢夺百姓的财物,主管集市贸易的中郎将陈声原是孙皓的宠臣,他捕获抢劫者绳之以法。爱妾告诉孙皓,孙皓大怒,假借其他事端逮捕陈声,命武士用烧红的大锯锯断陈声的头,把他的尸体投到四望台下。

  

  这个刑罚,倒是可以采用,左佑甚至能听到色魔的哀嚎的叫声了。只是锯割脑袋,一会儿犯人就死了,还是太便宜色魔了。

  

  腰斩,就是从腰部将犯人砍作两截,刽子手要犯人快死,就从上面一点的部位动刀;如果要犯人慢点死,就从下面一点的部位动刀。如果慢死,上截往往还是活的,过段时间才痛苦地闭上眼睛。这种酷刑起码从秦时就开始用了,对丞相李斯施行的刑罚就是腰斩。明朝时,朱棣谋反篡位,烧死了建文帝,建文帝最亲近的大臣方孝孺天天披麻戴孝为建文帝哭丧,朱棣下令腰斩了方孝孺,传说一刀下去之后,方孝孺还以肘撑地爬行,以手沾血连书“篡”字,一共写了十二个半才断气。最后一次腰斩是在雍正十一年,判给了河南学政俞鸿图。雍正帝最痛恨的就是腐败,而俞鸿图偏偏贪墨无数,于是雍正帝一怒之下,下令腰斩。刽子手执行腰斩,犯人要想快死,必须给钱。而俞鸿图没料到这一着,刽子手给了他一个慢死,俞鸿图上半截在地上打滚,痛苦万状,用手指蘸血在地上连续写了七个“惨”字,才慢慢痛苦地死去。雍正帝听说之后,下令封刀,腰斩自此废除。

  

  左佑冷冷地笑了。如果我是杀手,如果我足够变态,我就使用腰斩。从雍正十一年到今天,已经两百多年时间过去了,腰斩已经成为久远的历史了!是让它复活的时候了!想起色魔上半截身子扭曲的样子,左佑就觉得一阵快意,他太期待那一刻了。如果我是杀手,我要去腰斩了色魔。那么,我就需要一把铡刀,一把特制的铡刀!
| 楼主| 发表于 2012-7-22 12:56: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八章 到四十九章
  这是自己的父亲吗?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子,眼睛里装出慈祥的神色。这种慈祥以前曾经无数次地感动过谢俪,但是如今,谢俪心中只有愤恨。

  

  谢俪的父母从乡下来了,乍一看到父母双亲,谢俪非常高兴,正准备扑上去拥抱父亲,可是父亲的眼睛却使她迟疑了。那是一双偷窥的眼睛,那双眼睛曾经无数次地从浴室的门缝里偷窥自己洗浴。还有那双手,青筋暴露,粗糙不堪。那是一双肮脏的手,那双手曾经肆意地抚摸过自己。那时候自己不谙世事,而这个禽兽竟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见到女儿眼睛里怨恨的目光,谢老头满是惊讶:“小俪,你怎么了?”

  

  母亲同样惶恐,拉着女儿的袖子说道:“你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谢俪冷冷地说道,“我只是见到他就不舒服。”

  

  谢老头脸色微微一变,气嘟嘟地走进屋,哼了一声:“你是不是疯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他是你爸啊!”

  

  “他不是我爸,我爸早死了。”

  

  听继女如此说话,谢老头沉不住气了,他嚯地站起身来,双手颤抖地指着谢俪,却说不出话来。母亲也很惊讶,女儿一向对父母都很孝顺,怎么今天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这是混帐话,当年我带着你嫁给你爸,他从来没嫌弃过我们,对你就像对待自己亲生女儿一样。你好好想想,他什么时候亏待过你?那时候家里穷,有个苹果,他总是先给你吃。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哼哼,他那是另有企图。”

  

  谢老头声音颤抖着问道:“企图,企图……你说我有什么企图?”

  

  “满足你的偷窥欲望,满足你对我的占有欲。”

  

  谢老头面色涨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偷……偷……窥?”

  

  “你不要装出那么一副无辜的表情了。我小时候每次洗澡的时候,是谁偷偷摸摸在门缝里偷看我,我妈出门在外的时候,是谁把他的脏手伸进了我的衣领里?是谁?是谁?你好好想想吧。”

  

  母亲吃惊地看着女儿,又看看老伴儿,一时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变化来得实在太快,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她摸着女儿的额头,说道:“小俪,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不,我没有生病,我只是梦醒了。妈,这个臭男人企图糟蹋我,像这种衣冠禽兽,我怎么能再喊‘爸爸’呢?”

  

  谢老头被女儿说得羞愧满面,低着头,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谢俪的宿舍。母亲左右为难,看看谢俪,看看渐行渐远的老头子,终于说了声:“你这孩子啊……”说完,追随老头子而去。

  

  谢俪兀自沉思半晌,她突然有点后悔,似乎不该对继父那么冷嘲热讽。回思往事,继父对自己确实很好,有一次她骑自行车摔伤了腿,父亲每天背着她步行五公里的山路送她去上学。那时候谢俪幼小的心里觉得甜甜的。如今,这种甜蜜的滋味又在心头泛起,竟然要使她哽咽了。为什么这么慈祥的父亲,竟然要对自己做出那种事情呢?她呆坐了一会儿,拨打了左佑的电话,她有一肚子的心事,想找左佑倾吐。但是左佑很忙,他说自己正在追查连环杀手,已经有眉目了。

  

  “你真的相信有个连环杀手?”

  

  “是的。”

  

  “你不相信褒姒复活了?”

  

  “小俪,世界上是没有鬼神的。好了,我这里很忙,待会联系你。”

  

  左佑匆匆挂断了电话,谢俪有点懊恼。世界上真的没有鬼神吗?如果褒姒不存在,为什么我会看到褒姒?假如我看到的真是幻觉,那么继父对我的骚扰,会不会也是我的想像?谢俪越想越糊涂,脑袋里仿佛灌满了浆糊,怎么也整不明白。

49,定制铡刀

  腰斩用的铡刀跟普通的铡刀应该有所不同,最起码要比市面上所见的铡刀大,只有大铡刀,才能放下一个人的腰。而这种大铡刀,市面上肯定买不到,只能定做。经调查,全市上规模的能生产铡刀的企业只有两家,另有十三家小作坊式的工厂也能对付着做出铡刀来,质量自然不能与两家大企业同日而语。但是,凶手是要用来铡人的,所以肯定不会考虑质量,甚至质量越差,刀口越钝,给色魔带来的痛苦就越甚。

  

  于是,左佑部署警员挨个问讯企业厂主最近有没有人来定做铡刀的。大半天时间下来一直查无音讯,当谢俪打电话来的时候,调查正有转机。一个同事说,市郊一家农用器械厂最近接到了一个特殊的订单。左佑闻讯匆匆忙忙赶往市郊。

  

  这是一家不大的厂子,占地只有几百平米,五间简陋的平房就是车间了。现在很多生产铡刀的企业都早已转型,研发什么高科技的电控铡刀。但是对于大部分农民来说,传统的钢铡刀已经足够用了,而这家名叫“农家乐”的公司正是为了满足广大农民的需要。农用铡刀很简单,一个木头基座,中间挖出一个槽来,一块钢板,钢板开刃打磨、镶上手柄,跟基座连在一起,就是一个铡刀了,用来铡麦秆草茎绰绰有余不成问题。但是前不久,他们却接到了一个特殊的订单。当时老板余弘喜根本不想做这单生意,但是对方开出的价码实在有诱惑性,于是立即答应了。

  

  “他给多少钱?”左佑问道。

  

  “五千块呢。”

  

  余弘喜四十开外,满面红光,脖子上挂着金光灿灿的项链,手上戴着粗大的黄金戒指。这个不起眼的小公司给他带来了丰厚的利润。

  

  “那人长什么样?”

  

  “也没什么特别的,文绉绉一个人,挺白净的,还穿着白衬衫。当时我挺奇怪的,这铡刀都是给农民用的,你一个文化人买铡刀干什么?”

  

  “他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就让我快点做出来。”

  

  “他什么时候要货?”

  

  “后天。”

  

  “他自己来取吗?”

  

  “到时候他打电话给我。”

  

  “铡刀做得怎么样了?”

  

  “基座已经做好了,钢板还在打磨。”

  

  在生产车间,左佑见到了那个铡刀的基座,基座大约长三米,宽半米,中间一个半圆形的凹,左佑比划了一下,那里正好可以把一个人横放在上面。最让左佑纳闷的是,基座一端搁置刀片的地方,竖着一块木头,上面雕刻的图案尚未完全成形,做工非常粗糙。

  

  “这是什么?”

  

  “客人说要在这里雕刻一个狗头出来,说让我们胡乱弄一下,有个狗头的意思就行了。”

  

  “狗头?”左佑微微笑了笑,一个连环杀手还把自己当成包青天了。

  

  北宋清官包拯据说曾经锻造了三口铡刀,分别雕刻着龙头、虎头、狗头的图案,号称“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上铡皇亲国戚,中铡贪官污吏,下铡民间恶犯。很多人以为这三口铡刀是铡人头的,其实不是,这三口铡刀正是用来腰斩犯人的。正因为行的是酷刑,才能使很多人闻之丧胆。如今,连环杀手竟然自比包青天,要铡民间恶犯了。

  

  在另外一个车间,左佑见到了正在锻造的刀片。还是老式的操作方法,一个大炉子,燃着煤块,刀片已经红彤彤的了,左佑脸上一阵阵灼热。这个红彤彤的刀片,铡向那个无耻色魔的腰间,那将是多么畅快淋漓的感觉!左佑离开工厂时吩咐余弘喜,铡刀要继续做,不要声张,不要说警察来做过调查。余弘喜连连点头答应了。

  

  左佑来到谢俪家的时候,谢俪正准备出门,她要去找丁飞,因为她心乱如麻。

  

  “不会吧?”当谢俪诉说了自己幼年的遭遇之后,左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世间还有这样的父亲,他不敢相信这个美丽的女子竟然有过这样不幸的童年。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我真的想起来了,甚至每一个细节。那些事情仿佛就像发生在昨天,每当我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了一场电影,看着一场与己无关的电影,但是我知道电影里演的就是我。”

  

  “你继父骚扰你之后,你没跟你妈妈说?”

  

  “我不敢,也不好意思说。”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何必还要自寻烦恼呢?又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不是我的错,但是我总觉得心里面有一大团一大团的谜,让我想不清楚,看不透彻。”

  

  “什么谜呢?”

  

  “不知道,我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我有时候甚至想,那些事情也许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你懂我的意思吗?那些事情是一部电影在我脑海里放映,但是我只不过是一个观众。”

  

  遇到重大挫折,很多人都会本能地予以否认,而谢俪正是如此。左佑怜惜地看着她,轻轻地将她揽到怀里:“我的抱抱猪,一切都过去了,他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谢俪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仰头看着左佑的眼睛:“你会永远保护我吗?”

  

  “会的。”

  

  说罢,左佑凑近了谢俪性感的嘴唇,轻轻品尝起来。



第五十章 隐秘追踪
  连环杀手啊,你到底是谁?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三个月了,你一直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践踏着法律的尊严,维护着所谓的公义。十二条人命,十二种刑罚!什么样的人能丧心病狂地在三个月的时间里,残忍地杀害十二个人?杀手啊,我终于可以逮到你了。

  

  左佑坐在车里,仔细观察着“农家乐”工厂附近的地形,他一早就守候在这里了,今天是杀手来取铡刀的日子。他坐在车里,监听着工厂里的动静。他事先在余弘喜身上装了一个窃听器,声音可以清晰地传到左佑耳朵里。一直等到中午,一辆搬家公司的车缓慢地开进了厂区,左佑警惕地看着那辆车。

  

  搬家公司的车为什么开到这里来了?

  

  窃听器里传出余弘喜的声音:“你们找哪位?”

  

  你们?不止一个人?

  

  其中一个回答:“我们找余弘喜总经理。”

  

  “我就是。”

  

  “余总,我们来帮一个客人搬东西。”

  

  “什么东西?”

  

  “他说把这张收条给你你就知道了。”

  

  耳机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余弘喜展开了收据,接着只听余弘喜故意大声地说道:“哦,是那把铡刀是吧?来,在这里,搬吧!”

  

  接着耳机里传出一阵忙乱的声音。

  

  一个人说道:“这鬼玩意儿,怎么这么重啊?”

  

  另一个人接口道:“是啊,搞这么大的铡刀干嘛?”

  

  过得十几分钟,只听余弘喜又大声说道:“好走啊,再见!”

  

  左佑发动了汽车,跟着搬家公司的人货车向前行驶。跟着这把铡刀,就会找到连环杀手。人货车径直开进了市区。如果我是杀手,我会在哪里腰斩色魔呢?红灯区?不,不会的。红灯区里为恶的都是女人,在那里腰斩色魔给谁看呢?而且红灯区人那么多,怎么下手呢?应该是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废弃的工厂,幽静的树林,或者阴暗的地下室……人货车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了。这是市中心,难道杀手就住在附近?

  

  左佑正猜测着,人货车又缓缓起步了,到了下一个路口,又停下了……如此三番五次,人货车走走停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左佑驱车赶上人货车,和人货车并列停在一起。

  

  人货车的司机探出头问道:“师傅,请问鹏飞路怎么走?”

  

  左佑苦笑一声,原来这两个傻冒是不认得路。“再往前走两个红绿灯右转,第一个红绿灯左转就到了。”

  

  “谢谢!”司机说罢,驾车就走。

  

  左佑一怔,鹏飞路?难道杀手就住在我家附近?杀手也许每天都在偷窥我而我却毫不知情。难怪杀手会知道是我在调查这个连环谋杀案。左佑依然不离不弃地跟着人货车,心跳越来越剧烈,一场大战一触即发了。这时候,手机铃声骤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喂?”

  

  “是左先生吗?”——声音有点熟。

  

  “是。”

  

  “我们是金蚂蚁搬家公司的,给你送货来了。”

  

  左佑看看前方的人货车,上面印着的正是“金蚂蚁搬家公司。”被耍了!左佑没好气地问道:“送什么货?”

  

  “一口铡刀。”
| 楼主| 发表于 2012-7-26 16:46:09 | 显示全部楼层
以前下载的,现在连接都失效了。不知道这里可不可以上传TXT文件。

benrocky 于 2012-7-26 16:46 对帖子补充以下内容

以前下载的,现在连接都失效了。不知道这里可不可以上传TXT文件。
| 楼主| 发表于 2012-7-28 19:49: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一章 到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一章 劫持色魔

那本来应该是一场激情四射的舞蹈,两个人的舞蹈,床上的舞蹈。罗峰像狗一样趴在老婆身上,奋力抽动,奋力耕耘,老婆在身下狂扭着身子,满足地叫着,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可是,叫声突然降低了音量,到最后一点声息都没有了。罗峰依然在一进一出、机械地做着活塞运动。他心里非常着急,越着急,动作就越快,可是快也无济于事。老婆终于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了他,嘴里嘟囔着:“软都软了,还瞎起什么劲!”

  

  罗峰躺在一边,呼呼地喘着粗气。还好是深夜,还好黑着灯,他臊红的脸色不会被老婆看见。是的,我阳痿了。一个阳痿的男人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论事业,罗峰可以算是略有小成,他大学毕业后就到环保局工作,从一个小科员摸爬滚打,熬到了宣教科的主任,享受正处级待遇。生活本来很幸福,前途一片光明,可是官职上去了,鸡巴却软下来了。这么多年来,罗峰四处求医问药,但是阳痿的毛病一直没治好。有时候只是一阵冲动,冲动过后归于平静,为这,老婆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对他冷嘲热讽了。

  

  可是我真的阳痿了吗?不,没有!我知道的,我不会阳痿的。坐在办公桌前,他打开抽屉,拿出一瓶药,这是他中午新买的药,据说这种药的疗效非常神奇,比印度神油还要神奇,比伟哥还要强悍。他更需要成年人的性爱。今天晚上就可以试一下了,只是不知道老婆是否愿意再让他继续这种无聊的试验。老婆现在对他拿回来的所有药物都很怀疑甚至反感。

  

  他像做贼一样迅速地瞄一眼门口,没人经过,这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药瓶装进了包里。然后整理一下衣襟,挎着公文包,气宇轩昂地走出了办公室。

  

  几个年轻的小伙子看到罗峰出来了,连忙停下脚步:“罗处长好。”

  

  几个漂亮的女孩子看到罗峰出来了,连忙堆满笑容:“罗处长今天好精神啊。”

  

  几个上了年纪的同事看到罗峰出来了,也是一脸涎笑:“罗处今晚上到哪儿潇洒啊?”

  

  ……

  

  罗峰享受这种感觉。只有在单位里,他才活得像个男人;只有在单位里,他才能找到男人的尊严。想到凭着自己不懈的努力,改变了自己的一生,他就很得意。他出生在四川省德阳市的一个小山村,离县城还有70多公里,沿途都是山路,家庭特别穷,十多岁时,母亲带着弟弟改嫁到安徽,紧接着,父亲拐卖人口未遂,被判坐了五年半的牢。他从小就缺乏家庭的温暖,但是他在困境中从来不气馁,从来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他埋头苦读,终于考上了大学,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谁还敢瞧不起我?

  

  走进地下车库,找到自己的车,罗峰懒洋洋地钻进车里。坐在驾驶座上,他一时非常茫然,他想回家,回家试试神奇的新药,但是他又怕回家,怕药物失灵再次遭到老婆的白眼和嘲笑。但是除了回家,还能去哪儿呢?他启动了汽车,无精打采地开出了地库。

  

  刚开到阳光下,路边一人朝他扬扬手,由于背光,他看不真切,那人只剩下一个黑色的剪影。直到车子开到那人身边,罗峰才把车停下来,摇下车窗问道:“怎么在这里碰到你了?”

  

  “来半点事,能不能搭个顺风车。”

  

  罗峰打开了车门,等那人坐定之后,罗峰笑道:“送你去哪儿都行。”

  

  “真的?”

  

  罗峰心里咯噔一下,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没礼貌呢?但是自己不能跟他一般见识:“真的,你去哪儿啊?”

  

  “市郊。”

  

  “没问题。”

  

  那人抽出香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问道:“不介意在车上抽烟吧?”罗峰顿生反感,抽都抽了,还废什么话?他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那人见罗峰不回答,似乎也不好意思了,香烟掐在手里不再吸,但是也没有熄灭,袅袅地冒着青烟。罗峰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太困了!昨天晚上折腾到那么晚,确实累了。

  

  “罗处长,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我来帮你开车吧!”

  

  “好,我是困得要命。”

  

  罗峰在路边停下车,二人交换了座位,继续向前行驶,那人又掏出一支香烟点着了,青烟又袅袅地升腾起来。

  

  罗峰神智不清地问道:“你这是什么烟啊?”

  

  “迷魂烟啊!”

  

  “切,什么鬼东西。”

  

  “唉,这你都不知道?就是用几种中草药和一种化学药剂混合在一起,制成结晶状的粉末,这种粉末有麻醉人的作用。把这种粉末直接混入烟丝就可以制成迷魂烟,不过我是把药用酒精溶解了,浇在香烟上,酒精很快挥发了,药还留在里面。吸了这种烟,能昏迷好几个小时呢。”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罗峰已经迷迷糊糊了。

  

  “因为我要麻醉你啊!”

  

  罗峰勉强笑了笑:“麻醉我个毬!麻醉我干嘛?”

  

  “你认识她们吗?”

  

  那人随手塞给罗峰几张照片,那是三个小女孩的照片,她们的脸上在流泪,她们的下体在流血。她们的眼神无辜而绝望。罗峰心跳急剧加快,声音也变得颤抖了:“你……你……你给我看这些干嘛?”勉强说完,罗峰已经完全昏迷了。

  

  汽车在黄昏的马路上飞奔,车内响起了柔情的音乐,是蔡琴的老歌。

  

  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

  

  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

  

  记忆中那欢乐的情景

  

  慢慢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

  

  欢乐的情景?可惜的是,我没有欢乐的回忆。

[发帖际遇]:  benrocky被强盗小D抢走学分10分,但小D的学分马上被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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