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恒中毒的原因是“服下了大量的猴王牌杀鼠灵”,这一点是医生检查的结果。
首先点的外卖没有问题,蛋包饭里只有一点毒,“更像是在已经服下老鼠药的情况下再吃饭然后不小心沾上了一些”,玉米汤里“完全没有”毒,而且汤“不像有喝过的样子”。与此同时,“从叶家垃圾桶里找到的其中一个空可乐瓶子里发现了大量猴王牌杀鼠灵的残留成分,该瓶子上发现的相关人员指纹只有叶书恒”,所以可以确定毒药的来源正是这瓶可乐。
有毒的可乐瓶子“瓶身完好没有任何小洞之类的痕迹”,所以排除了开罐前就被注射投毒的可能,加上“老鼠药本身是暗红色米粒状,其大小与普通的香米差不多”,以及“该老鼠药可迅速溶解于可乐中”,我们可以推测,老鼠药是在可乐被开启后通过瓶口逐粒投放进去的。所以投毒者不必接触瓶身就可以完成,这也解释了瓶身只有叶书恒一个人指纹的原因。
垃圾桶里一共只有两个可乐瓶子,另一个上面有叶书恒和林一平的指纹,这和林一平和陈凯斌的证词是吻合的——叶书恒拿可乐招待二人,和林一平各开了一瓶可乐喝。也就是说有毒的那瓶可乐正是叶书恒当着两位朋友的面打开喝的那瓶。
那么这罐饮料被叶书恒打开后,有可能靠近它并悄悄投毒的人有哪些呢?
首先陈凯斌可以排除,因为他没有独自和这瓶饮料在一起的机会,“书恒去厨房切水果的时候,我去了趟洗手间”,此时林一平却一直呆在客厅,饮料也一直在客厅桌子上,所以陈凯斌是没有机会投毒的。
那么再来看这瓶毒药的情况:
1、“猴王牌杀鼠灵的瓶子是一个圆形不透明的白色塑料瓶,直径约5cm,瓶身贴着的纸标签上印有山寨感十足的卡通孙悟空图案、药物原料及使用说明”。也就是说这是个不大的瓶子,标签上还要有图案,可以想象药物原料、使用说明等的字体不会太大。我们可以理解没见过用过的人不拿过来凑近观察和阅读的话,是不会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的。
2、毒药放在“电视柜第一排某处”,需要“蹲下来”,“并让检验人员拿了一个手电筒过来”,“在手电筒强光的照射下”,才“可以明显看出叶顺开指着的地方有一圈圆形没有灰尘覆盖“,而且作为家庭成员的叶顺开也不能确定家里还有没有药,以及是不是放在这里,” 要不你们再问问我老婆”。我们可以理解这瓶药是非常不显眼的,可能只有家庭主妇于美文一个人才知道它的存在、才能比较迅速准确地找到它。
3、另外看毒药的购买渠道,“因为这个小区有些年头,经常闹耗子,几乎家家户户都备有像这样的老鼠药。那个猴王牌去年4月还有人来小区里做推销,很多人都买了,我也是“,以及“该药在去年十月因资金周转困难而停产,如今市面上已经买不到”,我们可以排除小区以外的人近期购买这种毒药带过来进行投毒的可能性。
通过上面的分析,送餐员赵晓强也可以排除,录像显示,赵晓强是“12点29分进入,12点32分离开”,就是只在楼里待了三分钟时间,而电梯“从底楼到8楼用了半分钟左右”,来回就是一分钟,加上等电梯以及中午高峰期上下电梯人员耽误的时间,赵晓强最多只能和叶书恒接触一分多钟的时间(赵晓强自称只见了几秒钟也是完全可能的),那么一个送餐员,尤其还是很偶然地“给一个生病的同事代班”的首次来到叶书恒家的送餐员是怎样说服叶书恒让自己进门并独处,然后准确找到叶家的毒药并投毒呢,这一切还要在一分钟以内完成。当然自带毒药过来的可能性刚才也已排除。最后,素不相识的赵晓强也完全没有动机杀害叶书恒啊,如果他是那种有反社会人格的恐怖分子,直接在外卖里下毒就好了啊,也完全不必再想方设法进到人家里投毒。
与之相比,翟铭和叶书恒算是有过矛盾的,但是既然翟铭是个喷子,肯定不止一次喷人,威胁人,如果每次都要真的杀人,不知要杀过多少人了,很大可能也就是陈凯斌所说的“也就是逞口舌之快”,犯不着真的杀人。那么他人肉叶书恒,并来道歉求带玩,是因为他发现叶书恒在游戏里段位很高,这对于一个沉迷游戏的少年来说,也算是合情合理。翟铭是“12点48分进入,12点54分离开”,既然赵晓强无嫌疑,作为送餐员,行动应该比普通人更加迅速紧凑,所以他那三分钟可以作为往返的最短时间扣除,也就是翟铭和叶书恒的实际接触时间也就只有三分钟,那么又回到上面的分析,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让对他全无好感的叶书恒请他进门并独处,然后准确找到叶家毒药进行投毒呢,自带毒药也是不可能的。自带毒药还意味着要临走要将叶家毒药拿走,还是要找毒药,翟铭以及赵晓强还是都没时间。所以翟铭的嫌疑也可以被排除。
再说林一平。根据我多年战斗在“反腐”第一线的经验,这个林一平是个GAY,他喜欢叶书恒,曾经表白惨遭拒绝,“林一平抱着叶书恒像是在求什么事,但是叶书恒一直把他推开,所以看起来像在打架”。当然还有其他迹象:他的外形“林一平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男生,个子目测只有一米七出头”,他的动作“噌的一下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咬着自己的嘴唇,两个拳头紧紧握着,像是要哭的样子”,提到叶书恒要搬家“突然吭了一声,然后就是用手捂着自己的额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叶书恒住在ICU的时候“他就站在外面,眼圈红红的说是想来看望叶书恒,但是因为不是家属所以不让进去”,在游戏里,为了帮助AD的叶书恒成长发育,成为大神,甘心在“没什么乐趣,一般男生都不喜欢玩”的辅助位置……
那么林一平有没有可能因爱生恨杀害叶书恒呢?从文中我们可以看出叶书恒是个性格很好的人,和气但是又很有正义感,坚持原则但是又很尊重人的隐私(斥责翟铭也提到过),虽然拒绝了林一平的求爱,却没有把林一平的性取向告诉其他人,所以连他俩的好朋友陈凯斌都不知道真相,那个俩人争女孩子的谣言大概也是叶书恒善意的谎言,目的也是掩盖林一平的性取向。而且此后仍然把林一平当好朋友。所以道理上讲,林一平真的没有理由恨叶书恒。
那么有没有可能林一平这个人性格扭曲,听说叶书恒要搬家,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就气得要毁灭他呢。我们再来看林一平是否具备作案条件。如果林一平投毒,唯一的机会就是叶书恒去厨房切水果,陈凯斌去洗手间的时间,从叶家房间分布图看,确实那个时候林一平可以处在两人的视线盲区。但是切水果去洗手间的时间有限,林一平有没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现毒药并完成投毒呢?首先林一平不是这个小区的,资料上说他和陈凯斌住得很近,并没有说三人住得近,所以他和陈德斌都不会住在这附近,那么他们买过或者说认识猴王牌杀鼠灵的概率就很小。其次,三人中考以后就很少来往,今年是外出打工三年的叶书恒第一次回家,之前三人只是在外吃了一顿饭。也就是说,林一平至少是三年来第一次来到叶家,对叶家东西的摆放等情况不可能很熟,更不可能知道“去年4月”购买的杀鼠灵的存在甚至位置。
最后还有一点,“医院方面的报告,根据叶书恒洗胃的结果以及中毒程度推算,他是在中午12点半~13点半服下了大量的猴王牌杀鼠灵。该药物进入人体后会在一个小时后发作,初期的主要症状是腹痛和呕吐,之后伴随有抽搐和口吐白沫”。如果是林一平投毒,那么投毒时间就是10:40之前。叶书恒当着两个朋友的面已经喝了小半瓶,从朋友离开到送餐员到达期间,也不大可能一口不喝,所以不可能得到这样一个化验结果,而且更可能是在送餐员到达的时候已经毒发了,不会像赵晓强说的那样“面带笑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了。
所以林一平投毒的嫌疑也被排除了。
除了这几个监控显示的人员外,还有没有可能有其他人进入叶家呢?翟铭表示“当时好像看到个人影。就是在他家门口说话的时候,我恍惚间看到他后面有个人影,唰的一下就过去了,好像屋里也有什么声音”,当时的时间大概是12:50左右,也是外卖送来不久,如果投毒的是屋里的这个人影,那么就完全符合叶书恒的中毒时间了。所以屋里的这个人影是最有可能的凶手。通过楼门口进出的嫌疑人都已被排除,又因为电梯和走廊里都没有监控,如果是一楼以上的居民彼此走动串门的话就不会被记录,所以凶手一定是楼里的居民。而这个出现在叶书恒家里的人影,一定也是楼里的居民。
我们来分析下这个居民楼的构成。此单元只有1号和2号,10楼是顶楼,1001住户搬走,所以只有1002徐达一家。901陈大爷,902刘大妈,801出事的叶家,801放假的公司没人,7楼张大妈……
而出事那天发生了什么?中午的时候,刘大妈和陈大爷表示遭到了按门铃恶作剧,而张大妈和其他邻居都表示没有。而按门铃惯犯,熊孩子徐杰刚好“放寒假,一天都呆在家里”。按照一般8岁儿童的父母的做法,会在大人不在家的时候把孩子锁在家里,至少是叮嘱他不要出去乱跑,反而是父母到家以后会放松一些,允许他出去玩一玩。所以可以想象憋了一上午的熊孩子等父母12点到家后,就跑出家门搞恶作剧去了(问到这一点时,徐氏夫妇微表情不太自然,撒谎的可能性非常大)。9楼的两户人家都遭遇了按门铃恶作剧,但是7楼及以下的人家都没有,也就是说徐杰的恶作剧被终止在了8楼,也就是叶书恒家。大爷大妈动作迟缓,但是叶书恒年轻人开门动作敏捷,一下子就逮个正着。
然后发生了什么,我们可以想象:叶书恒把熊孩子提溜到屋里进行各种批评教育……这个时候翟铭又突然敲门,所以正在教训人的叶书恒“当时的样子好像很不耐烦”,而翟铭一说自己用非法手段人肉自己信息,简直是火上浇油,“怎么会有你们这样不懂尊重别人的人”,注意这个“你们”,他是连屋里的熊孩子一起说了。而徐杰在叶书恒教训翟铭的这几分钟里又暂时得到了解放,在屋里“唰”来“唰”去地调皮捣蛋(唰这个象声词也排除了楼里其他那些大爷大妈和讨论电视剧的成年人),以他八岁的身高,比一般成年人更容易发现放在电视柜里的东西,而以他八岁的敏锐洞察力和智商,那个“山寨感十足的卡通孙悟空图案”当然会一下子吸引到他,而且当然不会注意到那些难懂的文字。当然是选择拿过来拧开看看!一粒一粒,暗红色的,哇,好像是我们学校门口小卖部卖的消食济公丹!难道是新款的悟空丹!一定要偷走尝尝,还要和小伙伴们分享,在他们面前嘚瑟一下!但是那个老想教训我的人马上要进来了,倒出来的这几个也吃不成了,赶紧藏起来,藏哪里呢?就放到他的可乐里好了,让他老教训我!(这里熊孩子的心理描写只是一种可能性,也可能他是好心给叶书恒的可乐提提味,可能他们小伙伴们有这种把济公丹放到可乐里吃法,也不排除他是纯粹恶作剧,习惯性地往别人饮食里放乱七八糟的东西……)
所以在叶书恒和翟铭说话的这几分钟里,徐杰已完成了发现毒药、往可乐里放毒药,以及把剩下的毒药和瓶子藏到衣服里的一整套动作。叶书恒回来后又教训了他几句,就让他回家了,而继续吃外卖、喝可乐的叶书恒就此中毒。投毒者,只能是这个徐杰。
最后再解释下几个疑点:
1、有没有可能熊孩子早熟且心狠,为了报复故意谋杀叶书恒?因为猴王牌杀鼠灵是去年4月在小区促销,而徐家搬来是半年前,案发是今年1月,所以徐家不大可能买到同款的杀鼠灵,徐杰也就不会知道这个瓶子里装的是毒药,这样就不存在蓄意谋杀(看作者“肉嘟嘟的小脸看起来很可爱”这句描写也知道作者不会对熊孩子这么不留情面啊)。那么徐家垃圾桶里的老鼠药瓶子就不会是他们自己家的,只能是徐杰从叶书恒那里偷回家的。同时,这一点也说明徐杰的父母已经知道了这个案子的真相而刻意说谎包庇孩子。
2、为什么熊孩子自己没有中毒?因为中午恰好父母在家,所以徐杰拿着鼠药回家的时候被父母发现了,及时制止了他,并把鼠药冲进马桶,瓶子扔到垃圾桶里。而且即使徐杰已经吃掉了一些,因为“其药本身毒性并不算猛烈,即便服下很多,如果发现及时也可以靠洗胃和催吐救回”,所以只要父母能在一旁及时处理,问题也不是太大。
3、既然“该老鼠药可迅速溶解于可乐中,但是会让可乐产生明显的酸味,很容易尝出来”,为什么叶书恒没有尝出来呢?我认为可能跟叶书恒同时也在吃水果有关。林一平和陈凯斌一再说有水果这个事情,而现场没有提到水果,所以有可能是被他们吃掉了,当然作为客人全吃掉是不礼貌也不常见的,所以应该是留了一些,叶书恒吃饭期间也吃了一些,所以水果的酸味掩盖了可乐的酸味。还有一点,离林一平他们做客时打开可乐到最后吃外卖时喝完可乐,这中间隔了两个小时左右,可乐放久了气泡减少,味道会变酸,这也是正常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