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Pallas丶hz8773 于 2016-9-9 00:48 编辑
十七 阴谋
元旦那天，我和凯瑟琳·亨利订婚了。凯瑟琳把这个消息写信告知了她的叔叔，于是1月8日我就去会见了戈莫·亨利这位老富翁。原本我没想到会这么麻烦的，谁知道这个老头还真是精明而且决绝。我不知道他是否曾经调查过我的底细，还是真的那么精明，可以在跟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看透了我的心思。难道商人的触觉真的这么灵敏？说实话戈莫老头用他那双犀利的眼睛盯着我的时候，我的确心里发慌。这个老人家决断地反对我和凯瑟琳结婚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无法从他身上牟取半毛钱。虽然凯瑟琳真心愿意嫁给我，可是我意不在此啊。不过这个好姑娘确实是个美人坯子。
从书房出去之后，我心里就一直纳闷。而在午饭餐桌上，乐观的凯瑟琳还想努力说服他的叔叔，因此提议说邀我来吃晚饭，让我想不到的是老头子居然同意了。这倒是给了我一个再次进入这个房子的机会。因为这一趟回去之后，封建执拗的叔叔很可能尽其所能的禁止凯瑟琳和我之间的来往了。
谋杀计划涌上心头并且制定下来，其实是我陪同凯瑟琳在后院散步回来的时候。当时雷亚·亨利正和他的父亲大吵一架，而且气在头上的雷亚狠狠地抡起左手拳头给了书房门愤怒的一击。事实上，原本戴在雷亚左手小指的翡翠戒指就是那时候被砸裂的，戒指掉在书房门口，可是雷亚似乎没有发觉。我偷偷的捡起了那枚“罪证”。
我原先的计划很简单。因为晚上的邀请凯瑟琳会给我留个门，外面的大铁门不会锁上，白天在他们家参观过之后我还知道后院的门平时也没锁，而老主人的书房就在旁边。所以我在9点半的晚饭之前就已经提前来到那座房子，并且溜进戈莫·亨利的书房，9点钟左右我把老头子捂死了，并且留下翡翠戒指用以嫁祸雷亚·亨利。谋杀过程中戈莫·亨利反抗过，我猛地把他推倒地上，大概就是这样他的后脑便起了个包。因为1月8日夜晚下了一场大雨，我溜进房子的时候把室内弄脏了，我费了一些时间去擦了一下。当时凯瑟琳、戴尔管家和女仆都在大厅里，书房附近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全然不知。最后一步，9:15的时候我打了一个电话给凯瑟琳，借口说“暴雨滂沱，我还在外面，可能要迟到了”。这样一来，凯瑟琳就能为我作证，我的不在场证明就“成立”了。
试想一下，在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发现了老主人的尸体，警方介入，尸检报告说死者是晚上9点被杀的。然而，1月8日9点左右我“正在冒着雨赶来赴宴的路上”，而亨利家的那些人——雷亚、凯瑟琳、管家、女仆，只有他们在那座房子里。而犯罪现场又发现属于雷亚·亨利的戒指，那样一来雷亚肯定跑不掉了。我的嫁祸成功，雷亚·亨利将被捕，死去的富翁留下来的财产自然就是凯瑟琳的，我和她结婚以后，那钱我不就到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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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原本要嫁祸的雷亚·亨利不巧在1月8日晚突然变卦要去跟他的富二代朋友比尔喝酒。在电话上凯瑟琳无意识的向我透露了雷亚的行踪之后，不想我是多么的惊慌失措，那时候戈莫·亨利的尸体已经躺在书房里了！
被迫之下，我只能在慌忙之中改变策略。我必须紧锁房门，并且在书房门口挂上“DND”的牌子，因为我记得亨利老头曾经跟我说过他不想被打扰的时候才会锁门、挂牌子。我得暂时阻止凯瑟琳她们发现戈莫的尸体，至少是延迟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幸亏案发当晚凯瑟琳没有强行想进去书房查看。
直到第二天雷亚回来后，我迫切想知道他和那个比尔喝酒聚会的详情，好做打算。我也真是幸运，恰好雷亚的那个朋友比尔是个酒量浅的家伙。根据雷亚所说，比尔在陪他喝酒的时候刚喝几杯就睡着了。也就是说，案发当天的1月8日晚上，雷亚·亨利在他的朋友昏睡的那段时间里其实是一个人独处的。我看过一些推翻不在场证明的侦探小说，譬如在时钟上动手脚。就凭这一点，假如由我来充当侦探，只要我抓住主动权，不管这位比尔老兄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要他昏睡的时间不短，我知道我总可以瞎编出一套说法去推翻雷亚·亨利那个的的确确、真真实实的不在场证明。
换言之，我只要一口咬定雷亚·亨利在时钟上做了手脚，只要让其他人相信我的鬼话而怀疑雷亚，他那原本像珍珠那样真实的不在场证明都会变得虚假。我知道，我的嫁祸依旧可以进行。因此我总算能够放心去跟大家“吃惊地发现尸体”了。
可以说，这个案件中的密室是无奈被迫之下诞生的。这个密室也没什么手法可言，我只是锁门之后把钥匙带走，然后第二天大家撞门发现死去的戈莫·亨利，我靠近尸体并把钥匙偷偷放进死者的口袋。总不能还把钥匙带在自己身上吧！
之后的事情如我预料的进行着，再没有出意外。1月8日晚上比尔陪雷亚喝酒，然后睡着了，9点的时候雷亚应该是真的叫醒了比尔，他根本没有杀人。然而，我的那套说法成功的将雷亚的真实不在场证明给推翻了。最后，我——梅森·卡洛斯，仍然是计划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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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想来，我曾有两次不小心的露出破绽，至少是一点点端倪。
1月8日早上雷亚·亨利回到家的时候正在跟刚从洛杉矶回来的比尔通电话。雷亚在向他的朋友吹嘘着自己在某场赌博中赢了一个蠢货。他是怎么说的？——“That guy was too overconfident cuz he had a pair of Ladies.However the donkey didn't know I got Bullets in my hand.”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雷亚是个赌棍，并且下意识的询问凯瑟琳。Ladies和Bullets在赌博术语中指的是一对Q和一对A. 要不是跟雷亚·亨利一样为同道中人，同样是赌场老手，我又怎么会一下子就听出来Ladies指的并非“女士”，Bullets指的也并非“子弹”呢？
我不小心出现第二次的纰漏，是在跟随柯克探长去找比尔的时候。那个富二代兴致勃勃的问我是否也喜欢怀表，我回答说我去世的老爸留给我的老怀表被我弄丢了。呵呵，你们会相信吗？我做事向来一丝不苟，我父亲留下来的怀表早就被我拿去典当换钱了——没办法，上赌场也是需要本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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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长也真是好忽悠。现在仔细想来，我将罪名架到雷亚头上的那套推理其实站不住跟脚，主要有两点：密室和比尔新买的怀表。
站在警察的角度看问题，柯克探长怀疑雷亚。不妨假设雷亚真的是凶手，那么他捂死了戈莫·亨利，再糊弄些说法来误导大家认为他父亲真的是意外暴毙。这样才是明智的做法，根本就不需要密室。因为戈莫·亨利平时习惯上就是不锁书房的，而且当天晚上还有客人要来吃饭，所以说戈莫·亨利锁上书房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假设雷亚真的是凶手，他真的在钟表上动过手脚并且成功地伪造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那么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再搞个密室出来呢？而且，书房钥匙还是在死者身上发现的，也正是这一点告诉了大家，戈莫老头子其实是被谋杀的。种种矛盾足以说明：假设雷亚是凶手，于他而言，本案的密室就不应该存在！反向推理即可得出，雷亚·亨利实际上不是凶手。
再来看第二点，比尔的怀表。根据比尔的证言，他的手机早就没电，1月8日的下午就一直放在自己家里充电没有动过。然而那天晚上他应约去陪雷亚喝酒，那是不早不晚、十分准时、刚刚好8点钟到达了竖琴路18号。这至少说明比尔身上是带着计时器的。可是他作证说自己的金腕表已经坏了，正在修理店老板手上，他也没有带手机去赴约。不过大家知道，他在钟表店新买了一个怀表。就是这个，实际上，1月8日晚上比尔是带了怀表去跟雷亚·亨利会面的。
为什么要反复说明这个钟表呢？理由很简单。假设雷亚真的是凶手，那么他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手法需要在钟表上动手脚。一个利用这个诡计的蓄意谋杀者应该十分注意时间的，难以想象他会忽视“证人”身上是否戴着计时装置。雷亚本来就知道比尔有一块值钱的腕表，但他未必知道对方的腕表已被送修，也不会知道对方新买了一个怀表。如果雷亚是凶手，很自然地，他会注意到比尔手上的腕表已经不见了，那么雷亚就应该探问比尔关于腕表的事情，进而得知“新买怀表”的事。然而——还记得吗，不记得了吧？——1月9日柯克警长来到比尔的家，比尔拿出他的怀表曾经说过：“这还是我第一次拿出来给其他人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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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阴谋最后的胜利者还是我梅森·卡洛斯。本来警探先生也有机会参透真相的，不过真可惜。好了，我要去安慰我可怜伤心的凯瑟琳小姐了。我要赶快带她走出悲伤，赶紧正式完婚才行。她现在可是百万家产的唯一继承人，我可不能轻易放手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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