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性竞争Ⅰ】风林火山（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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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布局
“尤二回来了，但情况不是很好。”尤一对西夜说道。
“没想到荼焱居然这么可怕，比我们预想的多损失了一些。”西夜对着电脑屏幕说道，“荼焱啊荼焱，此人不除，日后必成我们吞并五星的大碍。”
“这和棋局一样，纵然你可能已经算到了之后的第六步第七步，但对手往往总能有出其不意的一招。这个时候不能乱了阵脚，因为大局还在我们的计算之内。”尤一捧着奶茶说道，“虽然从局部看来，我们输了，但从大局上来看，我们的目的也达成了。”
“布局的开始，就是让你的敌人知道你的第一步。你这一招果然很妙。”西夜赞叹道，“你借卧底之名，让五星在绿眼的卧底了解到了你正在招募所谓的‘第一卧底’，等同于告诉了荼磊你的第一步：你马上就要安插卧底进五星了。”
“荼磊也没有让我失望，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小蝶是我们的卧底。但他不会想到，真正的卧底此时已经真正地牢牢嵌入五星了。”
“因为不想让五星察觉到我们还有其他卧底，所以才派尤二去救如梦。”
“对，如梦被救，更恰恰暗示了荼磊：如梦是我们这边最重要的卧底。从而让他忽略了其他卧底的可能性。”
“而他们万万也想不到，我们真正的卧底早在半年前就成为了五星的普通员工。她此时已经变成了牢不可破的钢钉，深深地插进了五星的中心。”
“对于这种任务，九妹一向都完成得很出色。”尤一笑着说。
九妹……尤九……九……酒……
“这是我们计划的第四层，如果荼磊也想到了这一层，那么我们便需要计算计划的第六层了。”西夜说道。
“放心，我已经思考到计划的第十二层了。”尤一吸完了最后一口奶茶。

西夜将自己和尤一的计划以定量的方式输入计算机。
计划第一层：召集绿眼公认的“第一卧底”并安插进入五星。
第二层：公认的卧底，这件事本就是一个笑话，荼磊一定能知道小蝶是一个卧底。
第三层：布置一个略微精细的“英雄救美”剧本让郝钢上钩，判断荼磊不会告诉郝叶小蝶的事。
第四层：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将“第一卧底”小蝶在五星中暴露，并救走。让五星认为绿眼的唯一卧底已经清除。同时真正的卧底尤九踩着“第一卧底”上位。
……
西夜将这些录入计算机后，按下了“enter”键。随后命令行中不断弹出程序运行时的代码。
过了一会，程序运行到了最后一行，在屏幕上打印出了结果。
“计算的结果怎么样？”尤一问道。
“92%会成功。非常顺利，合作愉快。”西夜伸出了手掌。
“啪！”
绿眼的两位智商代表第一次合作击掌。

时间过了一个月。
特效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成功地推广和普及，许多病患服用了特效药之后，病情都有了明显的好转。作为特效药的研发方和生产方，五星集团也理所当然地誉满天下。
社会上各大论坛和交友群里对五星集团的五星好评如潮水一般，但也终于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原因在于公开了gloen病毒的DNA结构后，有部分学者公开指出这是一种人造的病毒。一时间，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这些阴谋论的主流便是五星最不愿意看到的结论：Gloen是五星制造的，他们让亥午市感染上Gloen，然后再研发特效药来装好人。由于特效药价格高，且是一种缓解性药物，需要长期服用，五星集团可以从特效药中收获大量利润，同时还能收获各种赞誉。
期间郝叶、郝汶和荼磊都针对特效药价格偏高这一点做出解释：“所需原材料价格高，需求量大，无奈之下才能如此定价，五星几乎是0利润。”
可是这样的言论当然不被大众们认同，“五星集团阴阳人”的说法越来越多。
当然，这些社交媒体大多采用的是绿眼公司研发的新闻推荐算法技术，换句话说，是绿眼经常给公众们推送这类“阴谋论”话题。
对于绿眼的这种小动作，五星也毫无办法。

五星集团。
荼磊从酒姐房间出来，他整理了一下衣冠。
“哥，”他发现荼焱已经在等自己了，“我们这样激怒郝家会不会有所不妥。”
“放心吧，一切还在我的计算之内。”荼磊轻蔑地笑道，“你好好养伤吧，不久之后还有需要你的时候。”
劝退了荼焱，荼磊找到了郝汶。
“郝钢和郝叶他们，怎么样了？”
此时郝汶的态度也明显冷淡了不少，“不是很好，我认为，你应该想办法给他们补偿，不然这样不利于荼郝两家继续共业。”
“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荼磊没正面回答，“咱们的特效药定价是谁负责的？能不能再低一些，现在的言论似乎有点压不住了。”
“是我定的。”郝汶答道，“不过很可惜，0利润并不是公关用词，为了降价，我们五星现在是真的0利润定价。”
“为什么成本这么高？”
“好巧不巧，这种特效药原料需要用到的几种草本植物，附近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种植园有在种植，而这几家公司，都已经被绿眼收购了！”
“什么！”荼磊感到有些慌张了，“我们所用的原料都是从绿眼的公司那买的？”
“对！他们的定价高得离谱，但是我们已经骑虎难下，只能朝他们买。”
“相当于我们没赚钱，让绿眼赚的盆满钵盈，然后我们还要被民众骂？”
“是…是的。”
“能不能把种植园和制药厂重新买过来，可以抬高点价格。”
“不行，我试过，绿眼不卖了。”
“如果从远一点的地方运送原料过来呢？”
“国外的种植园业务是郝叶在管，而运输业务是郝钢在管。”郝汶摊摊手，“如果你和他们关系不闹僵的话，或许还可以考虑。”
听完荼磊终于渐渐恢复冷静，“我懂了，这一套连环计，又是绿眼干的。他们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算到了这一步。”
“我也这么认为的，但是现在我们怎么办？”
“补贴。”荼磊说道，“虽然有点无奈，但这是不妥协绿眼又赚回名声的唯一办法。就当从国外运送原料回来这部分运费，拿来补贴给平民们吧。”
“可是这样公司的利润将不再是0了，而是负数！”
“就是要这种效果，你准备准备，我们要就着这一点大肆宣传，让百姓们知道我们就算亏损也要为他们着想，同时把原料的价格透明化，让他们看清绿眼的嘴脸。”荼磊说道，“这一仗，不许败。我们不在乎钱，而在乎把绿眼的名声搞臭，把名声赚回来。”

“我们的原料价格没变，但是五星他们降低了特效药的价格。”尤三跟尤一汇报情况，“不过我可提醒你，我们经济实力本不如五星，可不适合和他们打价格战哦。”
“我知道，放心。他们这一步如我所料。”尤一笑笑，“荼磊，准备好了吗，我的下一步，又要来了。”
“你怎么确定你看到的，不是你的对手想让你看到的？”——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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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偷窃
经过了几天，五星集团的降价确实把阴谋论的观点压了下来，同时绿眼过分抬高原料价格反倒成了众矢之的。
“短短几天，我们就亏了上百万。”郝汶跟荼磊汇报，“百万倒是不多，但如果一直以这个势头亏下去，那早晚要把整个五星亏空的。”
“目前我们还亏得起。当务之急是把舆论扭转，从今天开始，就可以把价格涨回来了，让我们继续保持0利润，然后把我们这部分账单公之于众。他们不敢和我们打价格战，只能采用其他方式来攻击我们。”
“其他方式？”
“嗯。如果我没计算错的话，他们应该要派人来偷我们的特效药配方了。”荼磊分析道，“现在有特效药配方的人只有柴医生和他的团队，以及保存在制药厂的一台主机电脑内。”
“为了保护好配方，我一直派人在监视柴靖医生他们团队的人和他们的家人。这些天都没有发现异常。不过有一点我比较在意。”
“怎么了？”
“柴靖在之前工作期间，曾经多次偷跑到一个保龄球馆，在工作时间打保龄球。”
荼磊皱起了眉头，思索了一番，“特效药的研究，主要是谁的功劳？是柴靖，还是团队中的其他人。”
“这一点我需要去确认一下。”郝汶说道，他刚准备转身离开，又突然想到，“对了，制药厂的主机电脑，需不需要特别保护一下？”
“如果绿眼要下手，那里一定是他们的突破点。但比较可惜的是，计算机技术是绿眼擅长的领域，我们很难防范。而由于一直在生产特效药，那台主机也不可能保持关机或者封锁保护。”
“目前那台主机不会连入外网，内网也仅仅只和寥寥几台计算机相互关联，每天有权使用那台计算机的人也寥寥无几。”
“多加几重保护，同时需要有权限的人的视网膜信息、指纹信息、声音信息以及脸部信息，外加一个独特的密码来进行保护。另外，每一次使用那台电脑的人都需要进行记录。”荼磊吩咐道。
“好，明白了，不愧是你。”
每每到了这种时候，郝汶总是在心中感慨：荼磊心思缜密，局势把握清晰。如果郝家有一天真的推翻了荼家，自己能像现在荼磊这样领导五星吗？

“视网膜、指纹、声音、人脸外加密码。”西夜看着屏幕前的这条消息，喃喃道，“尤九她真的做得到吗？”
“如果尤九不去的话，我们计划的成功率是多少？”一旁的尤一问道。
“理论上会降低十五个百分点。”
尤一叹了一口气，“看来还需要九妹去冒这个险。”
“你害怕荼焱？”
“是的。我之前一直没算到。我本以为二弟能和荼焱拼个五五开的，如果连二弟都不能确保在荼焱手下救人的话，我怕九妹此次行动后，就无法活着回来了。”
“尤二的伤现在倒是好得差不多了，但只有他去接应尤九，你我恐怕都无法放心。”
“不过我还有人可用。”
“你是说之前救下郑佳翎的那个外卖员？你真的相信他吗？”
“我的直觉，他很厉害。”
西夜摇了摇头，“数学家不相信直觉，没经过计算，我不下这个判断。”
“九妹是我的妹妹，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我拒绝让她送死。从一开始，我就不是很赞成你和父亲让她去做卧底。”
“如果尤九不行动，那么我们之前费尽心思把她安插进入五星的行动将毫无意义。”
“你姓什么？我姓尤。她也姓尤。请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尤一，息怒。咳咳咳…咳咳咳……”西夜咳了几声，“让我来帮你解决这个烦恼吧。”
随后西夜转过头来对着旁边的秘书说道，“把数据给我，我来想一个成功救出尤九，并且有机会杀掉荼焱的方法。”

什么是大数据？大数据就是你去点一份披萨外卖，外卖网站能根据你几天前在图书馆看的菜谱、你的收入情况、你家人的体检记录 和 你近一个月的消费情况等所有能查到的与你相关的数据，来给你推荐披萨食品。每个人的数据都会被大数据系统分析着，没有隐私可言，所有人都是大数据里的一颗尘埃。
崇尚数学相信统计并不只是西夜的专利。在君到处去浪的那些日子，君口中的那个男人也没闲着，经过了长达一个月的送外卖之后，桂也得到了不少Gloen病患信息，随后他低价雇佣了好几个流浪小孩，通过翻找这些病患的垃圾桶进而得到了他们的消费习惯，从而进一步地推算出病患们的行动轨迹和易接触人群。
“啪啪啪…啪啪啪”桂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只见他的屏幕上显示着亥午市的地图。几个红色的圈子在地图上被标注了出来，这表示这些病患所在地；接着是几个黄色的圈被标注出来，那表示着和那些病患们存在一级的相关性的区域，那些是病患们直接接触过的场所；接着是蓝色的圈，表明病患们间接接触过的场所，包括病患家人直接接触的场所；橙色的圈，表明二级间接接触过的场所……以此类推，桂总共标注出了5级的接触场所。
圈子都标注好之后，调整这些圈子的透明度，让他们互相覆盖在一起，于是一个重叠部分最大的区域便被标注了出来——这里代表着许许多多个病患，共同去过次数最多的地点，也就是病毒最有可能的发源地。
如果重叠部分最多的区域不是，那就去调查第二多的区域，不是就再去调查第三多的区域，总能查到结果。
这就是大数据破案，这才是现代刑侦的关键手段。这不是靠推理，当然也不是运气，而是概率知识和数学逻辑。
桂放大地图，发现颜色最深的地方是安康菜市场，这也让桂更加确信大数据的分析结果是正确的。
确定了地点之后，桂还需要确定时间。
第一个发现病患是两个月前，从感染Gloen到表现出呼吸道症状需要10天左右，所以应该调查安康菜市场先前的70到80天的出入人员。
一般的监控数据只保留两周，就算菜市场有监控，现在恐怕也查不出了。但桂很快就想到了办法，“针对70到80天前的安康菜市附近的交通情况，再重复一次大数据推算的过程。”他成竹在胸。

五星集团下属的一家高级酒店房间内。
趁着荼磊去洗澡的功夫，酒姐终于有机会摸到自己的手机。她也没想到攀上荼磊这个高枝之后，自己的自由反而更加受限。荼磊身边有一个敏锐的保镖，时刻都注意着荼磊周边人的一举一动，甚至连自己扣手机都仿佛被监视着一般。
酒姐钻进被子，在被子中总算摸到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一个伪装起来的应用，阅读了里面西夜给自己发的加密信息后，酒姐了解了绿眼的下一步指示。她一边赞叹西夜尤一的大局观，一边注意到了摆在一旁荼磊的手机。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前就算荼磊去洗澡也不会漏下手机。
“磊哥哥，你还有多久啊，人家都快等不及了。”
“别着急，还要一会。”
酒姐确认了此刻手机的摆放位置，随后从自己盘起的头发中取下了一个带有USB口的小工具，她连上荼磊手机后开始破解锁屏密码。不一会，荼磊的手机便被成功解锁了。
酒姐很清楚目前绿眼最需要的是偷取特效药配方，所以她也没花费过多时间查看荼磊手机。她很明确她现在目的——有权使用制药厂主机的名单。
她找到了荼磊手机的聊天列表，但他的备注都是各类代号，酒姐也无法判断哪些是重要联系人。只好从上往下挨个点进去，直到她发现其中有一个人的聊天记录中的图片打开速度很快。聊天记录里图片的打开速度快，意味着这台手机对那些图片进行了缓存，也就意味着荼磊曾经下载过这个聊天记录里的内容。果然在这个人的记录中，找到了那份名单。
这时荼磊的水声也关闭了。
虽然没时间也没设备拷贝，但是酒姐毕竟是绿眼训练有素的间谍，一目十行，迅速记下了名单上的内容。连忙将应用关闭，并把历史记录清除，在擦拭自己的指纹后，将手机放回到原来的位置，随后把衣服一脱，总算在荼磊走出来前完成了。
“磊哥哥，你可真慢~”
名单已到手，现在万事俱备，只盼和西夜约定的时间了。
安分守己的女人很难创造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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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前奏

皮江上游的一家水电站门口不远处。
“没想到五星已经对这个水电站有所防备了。”君和尤二看着眼前水电站，入口处有着一个明显的门禁，还有人打着检查体温的幌子，检查出入人员的员工卡和身份证。
“很严格，看起来我们并不好进入。为什么我们要入侵这个里面？”尤二似乎很不屑于君的提议。这是尤二第一次与君合作，目的是成功从荼焱的手中救出尤九，事成之后绿眼负责将郑佳翎的Gloen治好。
“如果这里不重要，五星又怎么会派人来严加看守？”
“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可没工夫陪你浪费时间，各自行动好自为之吧。”尤二显然对君不信任，说完便独自离开了。
只剩君一个人，他也想不出混进水电站的办法，只好另辟蹊径。
正当君准备离开时，他听到水电站门口的五星员工吐槽道，“真不知道荼焱是怎么想的，仗着自己是安保负责人就随意使唤我们，还说我们会立功，结果让我们跑来这种偏僻的地方看门。”
君微微皱起了眉头。
现在是晚上8点，距离西夜规划好的时间只有不到7个小时了，西夜从来都对时间要求很严格，甚至要求精确到秒，他要求君和尤二在明天凌晨0点32分20秒之前赶到皮江。
“我得抓紧时间准备了。”君对自己说。
他走访了亥午市的一些化工市场买了一些液体药剂，利用桂之前教自己的方法制作了一些炸药。
“可恶，这个计划想要成功，现在还需要一个人来帮我。”君自言自语道。
自从那天分别后，桂便再也联络不上，而佳翎一直躺在医院，尤二并不信任自己。他现在已经找不到帮手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经过几次转线之后总算接通。
“喂，尤一是吧？你相信我吗，给我派两个听话的龙套，去我说的那两个地方准备一些事情。”
“……”尤一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请求。

“今天晚上，就要和五星的人决战了吗？”一个老练稳重的声音问西夜和尤一，尤它虽然已经身居二线，但尤一和西夜的计谋对策他也有所了解。
“是的，经过计算，今晚是最好的时机。”西夜回答道。
“父亲，我还是觉得让九妹独自面对荼磊荼焱太过冒险了。”尤一对这个方案不是特别赞同，“我们应该把风险降到最低，让九妹回来……”
不等尤一说完，尤它直接打断，“尤一，你忘记你说过的话了吗？”尤一顿时愣在原地。
“你不是说你要帮我夺得一切，然后再夺走我拥有的一切吗？这种时候，你怎么还会念手足之情？要记住，当断则断。成大业者，怎能少得了牺牲。你都敢拿枪指着我，牺牲一个尤九，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尤一一时无言以对。
“西夜，你有几成把握。”尤它见尤一不再回话，便继续问西夜。
“九成，准确来说是95.3%的概率能将九小姐救回来。”
“尤九能偷到配方的概率呢？”
“这恐怕就要看九小姐的能力了，我无从干预。”
尤它点点头，又重新和尤一说，“今晚和五星的正面冲突，是你出山的第一战，希望你能给我证明——我没有看走眼。”
“……”
尤一此时才意识到，原来战争和下棋远远不同，棋局输了便清理棋盘重头再来即可；而战争输了，被白子包围的黑子，是真的会死的。

荼磊和荼焱两个人并排坐在石凳上，赏着月亮。
“咱们多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赏月了？”荼磊问道。
“不止十年了吧。”荼焱回答，“十年前，我去当兵，你来掌权，转眼已是一个轮回。”
“有什么感想吗？”
“人变了，月亮也变了。”
“沧海桑田，人变了固然好理解，只是为何说月亮也变了？”
“也可能变的不是月亮，而是风云。”
“哦？你还会看天象？你看到了什么？”
“今夜今月之后，天下格局将发生改变。”
荼磊看向荼焱，“你觉得今晚我们会输？”
“你怎么确定，你算到的，是绿眼算到的下一步？”
“一夜风云散，龙头相争，时空变换，是绿眼击伤五星还是五星吞并绿眼，全靠今夜你我二人。”荼磊碰了一下荼焱的酒杯。

绿眼有一个专门从事非法行动的部门，名叫墨绿，里面会暗中培养杀手、黑客、特工等人才，负责使用非法手段对付竞争对手，而墨绿中有一批人被称为“特殊任务行动小组”。他们一共有10个人，有的人是退役老兵，有的人是职业解决师，有的人有着警校背景，每个都是身经百战杀人无数的杀手。
今天，他们被召集了起来，坐在同一辆黑色箱型车内，正高速驶向目的地。
同时，绿眼库存的两辆UPBM也从地下室搬了出来。UPBM4.0版，比起五星使用的UPBM2.0版本，它能通过人脸识别、步伐姿态识别、信号热温识别，针对敌人进行攻击，而不会误伤友方。同时飞行速度和子弹射速也比2.0版本快了两个等级。

“安排好了吗？”君问尤一。
“好了，你说的地方居然要用直升机才能到。可没少废功夫，你可要让我看到你的安排确实有效，否则我可是会生气的。”尤一回应道。
“放心吧。”君挂了电话。一旁的佳翎关心地问道，“君，你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了吗？”
“不，不危险，一点也不危险。”
君在临走前，医院护士和他说了一件事：过了将近一个月，Gloen的特效药似乎出现了反噬现象，多名患者在特效药失去作用的同时，Gloen会迅速侵蚀患者心肺。只要时间一到，特效药会将服用者反噬致死。
君大惊：“那佳翎还有救吗……”
护士摇了摇头。
君心中暗暗想，事到如今，光靠特效药也不行了，只能期待绿眼了吗？

尤二沿着皮江一路热身慢跑，期间时不时停下来模拟一段上次和荼焱对阵时的动作。
“荼焱，洗干净脖子等好了！”

四个人正在爬夜山，一个身形较高的壮汉和一个身高较矮的男子，带着两个小孩一男一女。
“洪山叔，我困了。”小女孩喊道。
“你困了就回去吧，程川，带着你妹妹回宾馆睡觉吧。”
“不要，我要看洪山叔执行任务。”小男孩说道，“蕊儿，你困了你就自己先回去吧。”
“不要，我也要看洪山叔执行任务，打真枪。”
“洪山，咱们带着俩小孩真的没关系吗？”一旁的之栋也有点担心。
“没事儿，咱们这座山很安全。正好趁这次带他们长长见识，你也别把他们当作一般小孩来看。“
“那你呢，爬到了山顶之后，你也快筋疲力尽了吧，还有体力执行任务吗？“
“嘿，我告诉你啊，我大学时可是登山社的呢！“

“咚！“一个男子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桂喃喃道。他刚刚给三个人送了一份夹带安眠药的外卖。
那三个人本来是要轮流值班跟踪监视柴靖的，现在都被桂拖到角落里了。
“看来今晚会很热闹。“桂敲了敲柴靖的房门。
“送外卖的？我没点外卖啊。“柴靖打开房门发现这个造型颇为杀马特的外卖员。
桂也没打算和他解释太多，而是直入主题，“柴靖，你就是Gloen的制造者吧。“
只有蠢货才会打无准备之仗、打无把握之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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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鸣响
“小兄弟，送外卖很枯燥对不对？可是这大晚上的，我可没时间陪你瞎闹。”
“柴靖，你在两个月前的12号，开着私家车，提着公文包，亲手将Glown病毒投入到了安康菜市场。”
柴靖心理仿佛“咯噔”一声。
难道那天被人看到了？不应该吧，那天自己明明很小心，而且安康菜市的监控不应该能保存那么久才对…再说了，这个人怎么懂的Gloen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你…是什么人？”柴靖的声音已经有点发虚了。
“我查过了你的保龄球开房记录，你既能在上班时间摸鱼，又能在短时间内突然完成Gloen的特效药，这说明了你本来就知道怎么对付Gloen，因为Gloen就是你制造的。”
柴靖的额头已经渐渐冒汗。
“说话时双手一直抵着大腿，瞳孔闪烁不定，表情凝固。”桂笑道，“看起来我说对了。”
柴靖很快也从桂的说辞中找到了一些端倪。“看起来我说对了。”这说明他也不是100%确信是自己干的，那就有了谈判的资本。
“哦。”柴靖迅速整理自己表情，“随便你怎么说吧，你觉得是我你便去报警吧，我要去睡觉了。”
“你以为只是我的猜测，而我没有足够的证据指认你？”
“你如果有了足够的证据，那么你就会直接去报警吧，还大半夜地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我刚刚干掉了三个五星派来监视你的人，说明你也并没有得到荼磊完全的信任。另外，如果是荼磊让你这么做的，五星有那么多小弟，那么你完全不需要亲自将病毒送往安康菜市。从以上两点可以看出，这件事情并不是网上传的那样，不是五星派你制造并传播病毒的，而是一个出于你个人的意愿，或者还有其他人指使你干的。”桂说道，“但是这样怎么都解释不通，因为显然你先传播病毒之后再给出特效药，得到好处的肯定是五星集团。”
“你大晚上特地找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我想要一个答案，你明明已经德高望重，完全没必要做这种事让你晚节不保。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德高望重？哈哈哈哈哈！这是一个笑话！我年轻的时候，流落街头，明明有着出众的知识和技术却没有任何一家医院肯收留我。全是因为那些迂腐的官员，那些愚蠢的领导。他们浪费了我一生中最好的十年，你可知道对于一个医生而言，那段时间的发展有多重要吗？结果我却是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执照而屡屡被拒，是我不想考执照吗？是考核机构那狗日的负责人是他妈的情敌他舅！结果呢？情人没了，工作没了，差一点命也没了。如果这个世界有性别，那他一定是母的，因为他不公！”
桂也没想到这一句话竟然激怒了柴靖，看着他激动的情绪桂知道就快要逼问出来了。
“所以，你就制造了致命病毒，报复这个社会？”
“随便你怎么说，你怀疑我，那请你去报警，我要去睡觉了。”
“你不要以为我没证据，我搜集了亥午市大量病患的数据，通过大数据找到了安康市场，找到了你。在现代，这些数据可以算一个很强的辅证了。”桂拦住柴靖，“我之所以没报警，是因为如果我报警了，你就会被杀。”
“什么意思？”柴靖停下了脚步。
“你知道省公安厅厅长的老师姓什么吗？检察院院长姓什么吗？”
“姓郑，郑爱国的郑。在郑爱国被抓的时候，他独自一人承担下了所有他们家的罪证，也正因为如此，他们郑家在亥午市还保留着一股不小的政治势力。”
“你倒也挺清楚的。我听说，郑爱国曾经还给过你很大的帮助。”
“是的。”
“那好，如果我把这些证据拿给警察，你的行为会被定性为严重违反社会治安犯罪事件，公安厅长和检察院长自从郑爱国被抓的那天起，可是一直都在记恨着五星集团呢。”桂分析道，“如果他们得到你的投毒证据，他们会怎么想？”
“……”
“他们会把你定性为一个以怨报德的投敌小人，从而会报复你。”
柴靖深吸了一口凉气，“你想怎么样？”
“你终于承认了？”
“我问你想怎么样！”柴靖激动得大吼。
“我要你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既然不是五星指使你做的，那么是谁？为什么？”
“好！你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你，因为我要清洗整个世界，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腐化和堕落，能者不能得到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有权者唯利是图，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腐臭味。”柴靖怒吼着，“领导的儿子是领导，政治家的儿子是政治家，商人的儿子是商人，无能者的儿子一样无能，如果没有Gloen，谁来改变这一切？这些肮脏和迂腐，都应该被Gloen抹去！那些弱者，没用的人，就应该死于我的病毒！而经过Gloen而不死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投入市场的Gloen特效药有着强大的副作用，服用一个月后将会反噬患者致死，所以那些买得起特效药的富人们，在高昂的特效药用完他们的积蓄后，他们也得一个个死去。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穷人和富人都不配活着浪费资源，只有像我这样的能者，才配存活下去！我是帮助人类筛选基因，达尔文进化论中的物竞天择，指的正是Gloen！人类文明正需要这样的自然选择来进化，我是在为整个人类的进步做贡献！我是人类的英雄！”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样的做法也未免太过愚蠢了。”
“理解？你真的理解我吗？你现在愁吃吗，愁穿吗，愁住吗？你有一个有权的死对头天天想着如何搞死你吗？你遇到过一群只会看执照的SB指着你的鼻子骂：‘废柴’吗？”
“够了！”“咚！”桂狠狠地锤了墙壁一拳，仿佛整栋宿舍都在颤抖，看来刚刚的话勾起了他不快的回忆。
“看来你也经历过。”柴靖看出了桂的心事，“那么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拥有了我这样的条件，你会不会做一样的事？”
这个问题，桂现在无法回答，甚至在之后的十五年里他也无法回答。
“你知道Gloen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吗？”柴靖说道，“那是我对那些人的回击。我要用Gloen告诉他们，我到底是天才还是废柴，是Genius还是Loser。”
桂一个箭步冲到柴靖面前，将他的口罩拉下，同时也将自己的口罩扯下。
“噗。”一口口水吐到了柴靖的脸上。
“你……”桂的动作飞快，柴靖愣了愣神，过了许久才吐出几个字，”你该不会也患有Gloen？”
“没有。”
“你…你什么意思？”
“我在确认Gloen是否真的有药可解。”桂说道，“我现在得到了答案。从你平静镇定的表情看来，还是有办法根治Gloen的。”
“那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给你？”柴靖轻蔑地问。
“因为我要和你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用真正的Gloen解药来雇佣一个保镖。”
“我需要你做我的保镖？”
“你以为我今晚过来找你是来杀你的？”桂笑道，随后桂身后走廊的窗户突然破碎，一个黑色圆形物体被丢到了柴靖家中。
“恰好相反，我是来救你的。”桂一把甩飞了柴靖，他趴倒在地上。“轰隆——”柴靖家中顿时火光冲天。

一辆黑色箱型车停在路边。
“杀死目标了吗？”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问道。
“没有，有一个穿着外卖服的人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柴靖还没死。”一个戴着红外设备的男人说道。
“是荼焱吗？”
“不是荼焱，不知道那是什么人。”
“算了，那不重要，在我们‘特殊任务行动小组’面前，谁来都得死。”
他们小组被西夜下达了任务：杀死柴靖。
柴靖是研发特效药的关键人物，此人只要除掉，那么五星也将不具备研发Gloen特效药的能力。
“好一个两败俱伤啊。”不远处的荼焱发现了这辆黑色箱型车，“只可惜，这已经被荼磊算到。”
原来荼焱一早就埋伏在这里，等着绿眼，摩拳擦掌了。

“报告，我们遭到了荼焱的狙截，看来我们突袭柴靖的情报被泄露出去了！”小组的一个成员匆忙向西夜汇报。
“当然被泄露了，因为就是我泄露的。”西夜仍然镇定自若，似乎一切还在他的计算之中。
“什么！”
“因为五星一旦知道了我们的突袭计划，那么荼焱一定会被派过来增援。”
“风，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来突袭，分散五星的安保兵力，把荼焱吸引走，然后让其他人更好行动？”小组中的一个年龄较大的男子似乎看出了西夜的意图。
“说的很对，这可是你们第一次面对荼焱，你们害怕吗？”
“嘿嘿，谁来都得死！我要用UPBM了！”
西夜满意地笑笑。
谋杀柴靖，这只是西夜计划的第一层，两败俱伤并非西夜所愿，他真正的目的是牵扯五星的战斗力，让尤九更方便行动。

另一头，一个制药厂的门口。
荼磊亲自埋伏在了周围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身旁是他的贴身保镖，身后还有多个荷枪实弹的五星集团手下。
“谋杀柴靖是假，偷偷潜入盗取配方是真。”荼磊自信地笑道，“西夜，没想到吧，我已经进入你的思考领域了。”

桂这头拉着柴靖躲过第一颗手雷后，迅速往更高的楼层跑去。
在桂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发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高八尺全身铠甲的人。
两人看到对方后都颇为吃惊。
下意识地，桂朝他打出一拳，而荼焱也本能地伸出拳头。
“噗！”
以拳对拳。
双方各自被震退一步，两人的右拳都觉得微微发麻。
仅仅交换一招过后，荼焱和桂也明白了各自的目的。
“你能挡住后面那一车的暴徒么？”桂先开口。
“交给我，你们往楼上跑就行。”荼焱也不逞多让，杀人这种事，他最喜欢了。
桂和柴靖走后没多久，十个同样全副武装的人出现在了荼焱面前的走廊。
他们有的人手持散弹枪，有的人喜欢全自动手枪，当然也有最常见的冲锋枪；每个人都腰挂手雷，脚踏军靴，步伐敏捷且不多余。
此外，他们身后还有密集的“嗡嗡”声，看来UPBM的无人机此时也开始行动了。
面对如此阵势，荼焱也丝毫不惧，他拿出自己的配枪，准备和这群人正面开干。
“别怕兄弟们，咱们几个一起上，就算是荼焱，也得死！”
“我有一种回到战场上的感觉了。”荼焱笑道，“你们听到了吗？我的铠甲，它饿了，想喝血了。”
牛羊总是成群结队，只有猛兽特立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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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迭起
战神荼焱。
也许他早已习惯了这种以一敌众的情况，此时的荼焱内心不仅没有惧怕，反而想到了许多平常没有想到的东西。
“砰砰砰…砰砰砰…”
战场上，一切生命都变得没有了意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嘀嗒…轰隆——”
不管你是家中独子，孩子爹娘，为人兄长。
“嗡嗡嗡，嗡嗡嗡，砰砰砰！”
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都是脆弱的。
“噗嗤！老别，救我……啊——”
我只为了完成我的任务。
“噗！啊——啊——，咣当！”
因此，杀人者有了理由，也杀得习惯、盲目、麻木。
“咣咣咣，轰隆——”
在这个世道，龙头相争，唯利是图，杀戮不断。
“砰砰，啪啪啪！”
我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这样真的有意义吗？
“呃啊啊啊啊……”
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噗。”第八个人倒在了地上。
昏暗的灯光下，荼焱鲜红的战甲变得愈发靓丽。他双手持枪对着自己面前的最后两个人。
总共十个人，而现在还能呼吸的，只剩下两个女人，也是十人中仅有的两个女人。
“小离…”“仪姐…”
两个女性受了轻伤，坐在地上，互相呼喊着对方。
面对战神，最后的这两个人毫无取胜的信心。
是因为她们是女性可能比较弱，自己才留到最后的呢？还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的怜悯让自己手软了呢？
荼焱自己也不知道。
眼看荼焱并没有着急攻过来，两名女杀手也交谈了起来。
“小离，你知道杀手的生命是什么吗？”
小离愣了愣，没有回答。
“在暗无天日的黑屋里训练数十载，出山后八十岁才会归隐。战胜再战，战败裹尸。临阵退缩虽能保命，但却遗臭万年，令后人蒙羞。”仪姐说道，“既然选择了杀手这条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今天，既然我们的杀手之道就要终结，那么就要站着走完。”
“所幸有人能记住我们的名字，所幸有一个壮观的墓地，所幸死在了战神的手里。现在，万事俱备，只欠轰轰烈烈的一死了。”
两人点头示意，纷纷持枪而起，大喊：“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荼焱，荼三火。”
“砰砰砰！砰砰砰！”
能死在此人手下，我死得漂亮啊！

那一天拿到了制药厂的名单之后，尤九一直没闲着。
化了个清新风的妆，找了件当地学校校服，摇身一变，便装成了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成功勾搭上了制药厂一个中层级别的主任。
中层的主任可没荼磊那么严谨，尤九只要和他上一次床，便在自己身体上搜集到了他的指纹，在他睡着时复制了他的瞳孔信息，至于脸部信息和声音信息更是手到擒来。
她走到自己房间的柜子跟前，扣动里面的一个把手，柜子的一个暗门便弹了出来，里面装满了她需要的易容道具。
她把自己易容成那名主任的模样，确认了这个时间那个主任并不会去制药厂，尤九便出门了。
易容之后的尤九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不知道是不是穿了增高鞋的原因，走得似乎比平时更快，到达制药厂的时间似乎比预想中要早。
五星园区内的大部分建筑物都已经暗了下来，路上一片黑暗，只有那一座制药厂亮着灯。虽然荼磊知道今晚大概率会遭到绿眼的袭击，但也不可能让制药厂停工，现在特效药需求量极大，任何一个小时的停产都会导致五星的经济损失。
来到制药厂大门前，尤九愈发觉得诡异，但又说不上来哪里诡异。
制药厂门口的安检也是非常严格，尤九利用顺来的工卡成功骗过了门禁机器。随后是人工检查，由于是绝密的场所，因此进入人员都不能携带手机，人工检查主要就是检查是否有不老实的员工偷偷带手机入内的。
尤九自然提前知道这一点，她将手机留在自己的屋子里，没有手机，自己暴露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看起来西夜的声东击西战术很有效果，尤九成功利用指纹和瞳孔模型解锁进入到了一间无人的房间，非常顺利地找到了房间中央的那台主机，但在进入系统的时候，一个“请输入密码”的对话框弹了出来。
这着实难住她了，因为主任也好、荼磊也好、西夜也好，都没人跟她提过这里还需要一个密码。
她不知道这个房间里有没有隐蔽摄像头，没准有什么人就监视着这里。她必须假装自己就是主任，随便尝试密码或者掏出U盘破解密码的动作都可能会被注意到。
更可怕的是，尤九还不能犹豫，因为真正的主任是不会犹豫的。
现在的她已经进退两难了。
尤九此时也别无选择，她只好假装已经输入了密码操作主机，然后用自己的身子尽量挡住屏幕，尽量不让房间里的监控拍到现在还是请输入密码的界面。
随后她只能使用笨方法，她微微侧着头，用眼睛看小键盘上是否沾有油脂。因为一般按的多的按键上都会有指纹的痕迹。电脑的开机密码可不一定只有数字，幸好这台电脑输入错误多次后并不会导致锁死。
尤九慢慢从不安中冷静下来，开始一个个尝试密码。

“特殊任务行动小组，外加一辆UPBM，全部阵亡。”
“对方有多少人？”
“好像…好像是一个人。”
西夜听到这个消息时，握着鼠标的手忍不住颤抖。
特殊人物行动小组确实是西夜准备的炮灰，那次行动本就是拿他们来卖的，西夜倒不是心痛这个小组的损失。他更加在意的，是荼焱那恐怖的单兵作战能力。西夜忽然觉得，上次尤二和如梦能活着回来简直是万幸了。
“能查到关于荼焱的数据吗？”西夜连忙问自己的秘书。
秘书摇了摇头，“这个人的相关资料非常少。虽然他曾经从过军，但当他退役后，他的资料也被一并删除，绿眼所掌握关于他的资料屈指可数。而且他平常总是穿着战甲露面，全副武装的同时也给人一种神秘感。”
“美洲中部战场，荼焱以一人之力对抗十国联军的事，你听说过吗？”
秘书摇摇头，“不太了解，我觉得那件事情可能只是一个传闻吧。是五星故意夸大事实而流传出来，想让竞争对手胆寒的手段吧。试想，现代战争如此残酷，稍有一个不慎便死于非命，怎么可能凭借一个人来和十个国家的兵力抗衡呢？想必这一定是荼磊想出来的疑兵之计吧，故意把荼焱吹嘘得很强，想用他的威名震慑对手。但别忘了，他再强也是一个人啊！”
“希望如此吧。”西夜喃喃道，他相信数学，在没有得到荼焱数据前他无法下判断，过度依赖数据，这正是一个数学家的弊端。而如今，尤一和尤它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搭着直升机离开了总部。现在绿眼整个公司的调度，只剩下自己和不是那么有能耐的尤三了。
现在整个绿眼，就只能指望自己了，绝不能因为没有数据而犹豫不决。
“咳咳咳……”
没有数据，那就相信一次自己的直觉吧。
“通知下去，我的计划，继续。”
这是西夜第一次愿意放弃数学。
牛顿和开普勒的三大定律，阿基米德的浮力定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天才靠的是99%的数学，但不要忘了，还有1%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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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镇魂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尤九终于用暴力法成功破解了密码。
等到她拿到配方从制药厂里出来，比预计的时间晚了足足半个小时。她心里暗自庆幸西夜将五星的安保主力调走，不然自己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肯定会被发现。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现在距离和西夜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她需要简单收拾一下，然后往东面逃去，西夜安排了人在皮江接应自己。
但当她回到自己房间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和绿眼用来联系的手机消失不见了，尤九连忙检查了一下，果然，自己房间有被人入侵过的痕迹。
“酒儿姐，你终于回来了？大半夜的，跑到哪里去了？”突然一个男声从自己卧室中传出来，看来入侵者并没有离去。
不过身为绿眼经验丰富的卧底，她很快察觉到，那个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一点醉意。
她迅速卸下易容装扮，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才走进卧室。
躺在自己床上的，竟然是郝家三公子郝叶。此时的郝叶看上去喝的大醉，一副发了情的样子。
要是在平时尤九也不在意和他睡一觉，可现在正是自己逃走的关键时刻，决不能因为这种理由耽误了时间。
“三公子，你…你不要这样，请你交出我的手机，立刻离开。你再这样，磊哥可是会找你麻烦的。”
郝叶毫无离开的意思，反而走近尤九，“你知道吗？从把你招进五星的那一刻起，我就想上你了。要不是因为你属于我二哥的手下，我才不会不好意思。后来你抛弃了我二哥，荼磊也在忙活对付绿眼的事，没人能管得了我了！”
“你…你不怕我告诉荼磊吗？”
“你敢！你要是敢告诉他，我就派人来弄死你。荼磊那家伙，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和我正面作对的。”
说完，郝叶便开始对尤九动手动脚。
尤九此刻的心情简直是哔了狗了，但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手，毕竟酒姐的设定是个喜欢推理的弱女子，除非……杀了郝叶。
尤九的目光看向了旁边的水果刀……
就在此时，尤九家门一响，似乎又有人进来了。
“谁啊！这么不识趣！给老子滚！”郝叶连忙对着门口大喊。
但那人并未停下，而是走进了尤九的房间。
来人身高八尺，头戴发带，体型强健，面容冷俊，气场威武。
那人看到了屋内的场景，冷冷地跟郝叶说道，“郝叶公子，请自重。”
“作为荼磊的保镖，大战在即，你不好好保护荼磊，反而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滚！别坏老子的事。”
那名保镖掏出了枪，对准了郝叶，“我的任务便是保护磊哥和他的女人。”
“你……你来真的？”看到了枪，郝叶立马就怂了，“杀了我，荼磊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只想让你离开这里。”保镖并没有被郝叶吓到，“我可以打你的腿，为了贪图一时的快感，断一条腿划不来吧？”
看到这名保镖这么严肃的样子，郝叶的怕死本能再度显现出来，他连忙收拾了一下，穿上鞋逃出去了。
“酒小姐，你没事吧。”郝叶走后，那名保镖象征性地询问。
“没…没事。”尤九还在担心荼磊的保镖来到这里的原因，是不是荼磊这个时候要找自己。
“下次最好穿上内衣，不然郝叶公子容易对您想入非非。”
“噢…噢，不好意思。”尤九这才注意到，原来因为自己刚刚卸下易容妆，急急忙忙地直接套上衣服了。
那名保镖道别尤九，正准备离开屋子。
“咚！”的一声，那名保镖突然被击飞进了屋子内，在地板上滑行了数米，撞到了沙发才停了下来。
尤九门前又进来一人。
身披鲜红铠甲，腰挂双枪——来者正是荼焱。
荼焱对着那名保镖说道，“别装了，你就是绿眼的卧底吧，能干到我哥的保镖这个位置，不容易吧？”
保镖咬咬牙，“焱哥，别这样污蔑我！”
只见从荼焱身后又进来几个小弟，全部都举起了枪，枪口全部对准保镖和尤九。
“你刚刚极力阻止了郝叶对我哥女人的胡来，表面来看是出于对我哥的忠心，但我曾经暗中调查过你，郝叶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全是因为你找人在这附近和他喝酒，让他大醉。同时在他的酒里给他下药，并在酒桌上以郑佳翎和小蝶做导火索，不断刺激着他。最后用激将法，成功将郝叶骗到了这里。”荼焱一步步拆穿那名保镖的计谋，“然后你再出现，以保护我哥女人的借口将其赶走。你一面诱导，一面阻拦，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靠这个女人，来分裂荼家和郝家的关系，漂亮的离间计。”
保镖的右拳紧扣，看起来被荼焱说中了。
一旁的尤九也暗自惊讶，不是都说荼焱智力低下的吗，怎么能做出这么厉害的推理？
“你真的很厉害，短短几年时间，便从一个新人门卫，连升数级，现在直接做到了我哥的保镖。看来都是使用了这样的方法吧，手段可见一斑。”荼焱说完看向尤九，“而这个酒姐，说不定也是你的计策，你将其带到五星，攀上郝钢，攀上我哥。她是你分化荼郝两家的工具吧。”
“你有证据吗！”保镖大喊。
“今晚有了。因为今晚绿眼派了你的妹妹尤九来偷Gloen特效药配方，她已经被我杀死了。”荼焱笑道，“我说的没错吧？尤家第六子，被尤它秘密培养数十载，潜入五星内部的最大卧底——尤六。”
“荼焱，我跟你势不两立！”
听到自己妹妹被杀的尤六，瞬间瞳孔放大，从地上站起疯了似的开枪，射杀了两个荼焱手下。
随后尤六拉着尤九，撞破玻璃从窗户中跳下。
这里是三楼，尤六抱着尤九，他在空中扭过身，让自己的背部率先落地，几个翻滚便将力道泻往全身，成功带着尤九逃出了公寓。
尤九并没有和尤六多做解释，迅速拉着尤六朝着东边逃去，时间差不多，西夜应该在皮江安排了接应。
尤九一边逃跑一边掏出手枪向后射击。尤六看到也颇为吃惊，每发子弹竟然都准确地击中尤九房间的窗户，谨防荼焱也跳下追来。
但此时的荼焱并没有多做行动，而是暗暗笑道：“果然。”

两人逃出了五星的园区，进入了一片树林，穿过这片小树林，皮江就出现在眼前了。
不知为何，明明不是旱季，但皮江的水位却非常低。
来到了江边，两人的步伐终于慢了下来。
“酒姐，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的问题把你也牵扯进来。”尤六不好意思地致歉，“看你的身手，你果然也是绿眼的卧底吧？”
“嗯……”尤九承认了，“六哥，能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
“你叫我什么？”
“六哥！”
“你是……”尤六此时有点难以置信，“酒姐……九姐……九……九妹？”
“对！六哥，我是尤九啊！”
“你真的是尤九！”尤六这才知道刚刚荼焱所说的尤九已死，是骗他的。
尤六一直被尤它秘密培养着，尤九只记得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尤六，没想到一别竟已快二十年，两人已经互相不认识了。
不过想想也是，虽然都是尤它的子女，但是母亲不尽相同，因此样貌也相差甚远，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兄妹重逢，尤九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一路上，她跟尤六说了许多她卧底期间的事，包括如何接近郝钢，如何上位到荼磊身边，如何成功偷到特效药配方。她说自己其实并不享受和人上床，但也不反感，只是因为任务所需不得已而为之。
当尤九问到尤六的卧底感想时，尤六只是笑笑，又有谁知道这一笑之中蕴藏着多少苦与痛呢？

两人走到江边，发现了一艘大船，君和尤二已在那等候多时了。
这已经是尤一和西夜目前手上能用的最大的两张牌了。
“九妹，你能平安回来就好啊！”尤二显然比君要热情，“我们的大船已经准备好了，过了这条江，西夜准备了直升机，你就安全了。”
“嗯嗯。”功成名就，衣锦还乡。这应该是每一个卧底的梦想吧。
“人已经成功接到了，兄弟们，带上UPBM，准备撤退了。”尤二给埋伏在周围的绿眼小弟发了条语音。
但比较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回应。
“对了，二哥，这位是？”尤九问的是君。
“西夜和大哥怕我一个人搞不定荼焱，让他过来帮忙，是合作关系。”
君点头示意。
“对了，这位是？”尤二问的是尤九身边的尤六。
“他是我六哥啊，你俩以前不是玩的挺好的吗？”
话音未落，只见尤六势如闪电，一拳将尤二击入江中，顺势一脚把君踢了个狗啃泥，一个连贯动作将尤九击飞，撞到了大树上。
“啪！”
“砰！”
“咚！”
三个人如同花瓣一般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散去。
尤六此时也跳到了绿眼准备的大船上。同时，周围树林出来了一批早已埋伏好的人，江边多了十几艘不起眼的小舟，把大船团团围住。
“绿眼，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尤六笔直地站在甲板上，双手抱胸说道。
尤九忍着剧痛，站起了身，重新审视了这个人。
月色下此人黑白相映，发带飘荡，威风凛凛。
“我早就知道，绿眼怎么可能会犯下白送卧底小蝶的低级错误？踩着小蝶上位的人，果然有问题。”尤六冷峻地说。
尤九全身颤抖着，问道，“你……不是六哥。”
“不错，”那人站在船上俯视着尤九，“五星集团第二星，前美洲军军官，现安保队队长，人称战无不胜的战神。
在下荼焱，荼三火。”
风林火山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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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回溯
2040年。
美州中部。
自从诞生以来，五星集团成为了过去十年之间发展最快的企业。
但五星的产品对各个国家的定价有严重差别，并且不服从当地国家的管理条款。这些行为都引起了那些国家尤其是美洲的一些国家不满。
经过多次友好协定无效后，H国外交部长一拍桌子，十国联军成立，给五星下了最后通牒。
可五星之所以敢如此嚣张跋扈是因为他们有着强大的后台——A国政府的军队。
以H国为首的十个国家本就对A国有所不满，后又由五星这个导火线，陆战队员、航母、潜艇迅速往美州中部的海岸线集结。
经济全球化的大势下，任何一处地区的开战都会对整个世界的格局造成影响，因此全球几大领头国家代表人也表明观点：你们要打，可以，但请不要波及我国，也请不要使用核武器，否则我国、B国、R国……等国家将不会坐视不管。
“禁核令”下达后，十国联军不再担心A国核武器的威慑力，更加肆无忌惮地从海陆空三路推进。
他们约定好，十日后发起总攻。

这天深夜。
十国之首H国的国防司令长同时也是H国总指挥官西蒙斯，他和几个H国高官在前线价值百亿的航母“破浪号”上赏月。
他察觉到今日天色有异，是天下大变的前兆。
西蒙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询问了手下的一名军官，“今日巡逻时，是否发现异常？”
“曾有平民在我军航母附近海域内游泳，但已被我军劝回。”
“平民？游泳？”西蒙斯有些狐疑，“我们十国联军从此登陆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怎么还会有人在这附近游泳？”
下属军官也有点愣神。
“是哪个士兵发现的，找他过来我问问。”
那名军官马上语音呼叫了几个人，可十分钟过去了，问来问去也问不出结果，最后只得到了一个结论：那个士兵失踪了。
西蒙斯嘀咕着：该不会已经被杀了吧？
“砰砰砰！”三声枪响从船舱内传来。
完蛋，真的是最坏的情况！有敌人混进来了！
“四级戒备，二号应对方案！”西蒙斯迅速下令，随后自己也穿戴装备，做好作战准备。
“噗嗤！”
一条鲜红的线划过。
“你穿装备的速度太慢了。”
一瞬间，西蒙斯身首异处，而他身后则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铠甲，手持滴血匕首的人。
此人正是荼焱。
单枪匹马，如入无人之境；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
那可是一个国家部队的总指挥官，周遭士兵立刻反应了过来，拿着各式武器对着荼焱就是一顿扫射。
铠甲能有一定防弹效果，但绝对不是单枪不入。只见荼焱一个灵活地变向，跳入海中。
但士兵们怎么会放过跳入海中的敌人？副指挥官扛着重型武器便对着大海一片扫射。
“哒哒哒…哒哒哒…”
大概扫射了几分钟，海面上浮上来一具红色铠甲，看起来那个杀手死了。
帮指挥官报仇并不能使副官高兴，被对手敢死队以一换一，作为副官自己回去肯定会被上级问责的。他现在已经在思考怎么把荼焱的价值吹嘘得高一点，让上司觉得自己这波一换一也算戴罪立功了。
可很快，他就发现他想多了。
“砰砰砰！是那个荼焱！他又从海里游上来了！”船尾又传来声音。
“混蛋！”副官连忙带着主力朝着船尾赶去。
可当他赶到时，只看到自己士兵的尸体，甚至还有一具尸体被扒光了武装。
“F**k，那家伙换上了我们的衣服，混入我们之中了！”
“报告将军！不好了！敌人发动了总攻！”负责瞭望和侦察的士兵传来消息。
副官站上甲板一看，果然发现远处有许多战舰朝着自己驶来。
“传令破浪号上的所有士兵，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攻击！还有通知我军其他战舰，也协同进攻！”
当双方船只的距离缩短到射程内时，对方的船只并未开火，而是继续朝着这边移动。
副官大喜：“堂堂A国，连射程都算不准吗！全军开火！Fire！”
“呼——呼——呼——”
海面、海下、天空。每个方向都有着数枚导弹，铺天盖地地轰向敌军。
强大的后坐力顿时让破浪号一阵摇晃，船载炮口浓烟四起。
“轰隆——轰隆——轰隆——”
一片震耳欲聋的响声过后，敌军战舰沉入海底全军覆没。
“将军，干得漂亮啊！”副官身旁的一个士兵赞叹道。
“哪里哪里…”副官刚想得意，却突然感觉不对劲，“你是哪个团的，怎么没见过你？”
那名士兵理所当然地回答，“初次见面，在下荼焱，荼三火。”
“原来你在这！” 副官抬手就是一枪，“砰！”
但是却被荼焱预判到，成功躲过，随后反击一枪，正中副官心口。
副官已知自己必死无疑，但仍然嘲讽：“你再厉害又如何，你杀了我又如何？你们军队的战舰已经全军覆没了，我牺牲了，我的家人只会得到更多。”
“哦？是么？你知道你们刚刚消灭的，是你们的同盟——U国的舰队吗？”荼焱笑着说，“我用同样的方法杀掉了他们的主将，跳入海中，他们便跟着我追了过来。”
“哎呀，不知道其他八个国家，发现作为领袖的H国率先对同盟出手，会作何感想呢？”荼焱继续嘲讽道，“我打听过了，其实你们十个国家的边境从来都矛盾不断，只是拥有了五星这个共同敌人才会言和联手。一旦有一个国家率先对同盟出手……你听说过破窗效应吗？”
副官瞪大双眼，看着荼焱邪魅的笑容，全身充满了对战神的恐惧。
他死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在口中谩骂：
是哪个混蛋传他有勇无谋，暴虎冯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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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战神
战神之名，如雷贯耳。
古今中外能被称为战神的，又怎会有勇无谋？
只是因为荼焱的勇猛非常，而让人们忽略了他的“智”。真正了解他的人才会知道，荼焱从来都是以智行勇，智勇双全。
十国只剩八国。

联军内部的红色警戒已经拉响，所有人都已经呈现准战状态，矛头全都对准了奇袭盟军的H国。
荼焱重新跳入海中，此刻的他并不着急，也不需要着急。
“轰隆——轰隆——”
几次爆炸，H国的主力部队被其他几国全歼之后，荼焱知道，自己的下一步来了。

一艘法门国的战舰上。
“报告！”一个法门国的侦察兵向自己的指挥官报告情况，“海面上，有许许多多的红色盔甲向我们游来！”
“立刻攻击！那是敌国的人！”
“哒哒哒…哒哒哒…”法门国的士兵朝着红色盔甲们齐齐射去。
“荼焱？”荼焱的红色盔甲早已成为他的标志，法门司令很快判断了敌情，“这是A国部队想凭借着荼焱的威慑力，让许多的普通士兵也穿着红色铠甲，以此来迷惑我们。但是游过来？这是不是有点太愚蠢了？”
法门国的司令立刻就想明白了，原来H国和U国的开战是一场误会，全是由于在黑夜中看不清国旗造成的，而能触发这场误会的，不可能是大量士兵，而是只有一人！
“传令下去，停止射击！敌方只有一人！停止射击！改用热感应仪探测敌人位置后再使用重型武器攻击！”
还未等命令落实，一个钩爪挂到了法门国司令面前的栏杆上，随后一个身穿红色铠甲的人便跳上了甲板。
“你就是法门国的指挥官？很正确的决定，只可惜，反应太慢，我已经登船了。”荼焱笑道。
在法门国的船上杀出一条路之后，荼焱找到了联军的联系方式，利用法门语给其他七个国家发求救消息：“快来救我们！荼焱上了我们的船，杀了我们好多的人！他擅长隐蔽和伪装，请各国派最优秀的人来我们的1632号战舰，荼焱在船上。请务必派最优秀的士兵来，而不要直接用导弹攻击我方的战舰。”

接到法门国战舰的求救消息，各国也开始议论纷纷。
“法门人真没用。一艘战舰上的兵力连一个人都打不过。”
“这就是荼焱吗？”
“看来法门国和H国U国一样，都不愿意派出自己最强的军队来讨伐五星。看来他们可没把盟军内部的矛盾放下。”
“H国和U国……难道并不是H国突然发动奇袭，而是由荼焱误导我们内斗的？不不不，如果这样的话，荼焱也太可怕了。”
“把弗利茨，蒙哥，艾森叫醒，他们那个班是我国最优秀的战士了吧？”
“这会不会是陷阱？”
“混蛋翻译！你干什么吃的，连法门语都听不懂要你有何用！给我把其他几个翻译叫醒！”
吐槽归吐槽，各国还是派了国家内单兵作战能力最出色的士兵，纷纷搭乘小艇，开往1832号战舰。
当七国精英们登上战舰后，发现这里满地尸体，似乎一个活人都见不着。
“那是什么！”有一个反应极快的精英特工看到了船上有一个体积极大的炸弹。
“5”
“4”
“3”
“2”
“1”
“轰——”1832号战舰发生了极大的爆炸，船只被炸得四分五裂，散落在汪洋大海之中。
一个极为简单的计策，便将所有国家最精英的士兵，聚团灭杀。

这下子所有国家都不淡定了，所有主力统统调整至迎敌状态。
多辆轰炸机直升机和无人机纷纷启动。
他们对荼焱的愤怒到达了顶点。
可那又怎样？面对浩浩荡荡的海军舰队他们不怕，但面对荼焱这种仿佛幽灵一般的特工，他们却无计可施。有力却无处使，有苦也说不出。
想杀一个人，最困难的是什么？那当然是找到他。
荼焱，从未在公众场合露过面，深谙国际政治与形势，精通二十几国语言。换身衣服便可以随意地伪装成任何一个国家的士兵。更何况，联军内部本就如同一盘散沙，各个国家也都各自有着自己的小心思，有的出工不出力，有的坐山观虎斗，有的甚至希望借刀杀人除掉联军内部某国的战舰。
加上黑夜中，敌我分辨不清，A国海军主力也随时可能出现，面对一只未知身份的战舰也不可不防。
深知这些国家关系的荼焱如鱼得水，换了身L国士兵的衣服，便用G国语言和L国落水士兵的身份向G国的战舰求救，于是又成功混上了G国的船。
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远处的天空已经渐渐明亮，这场一人之战也慢慢进入尾声。
“其他九个国家都毁了，我们国家就是最后了，你已经不可能再借助其他国家来阴我们了。”最后一个国家的指挥官用枪指着荼焱说道。
“你说的没错，如果你能活着回去，今晚的故事将由你们来编写。”荼焱靠着栏杆，他此时也已经身受重伤，流血不止，露出了一个不那么好看的笑容，“你的小算盘打得可真响。”
“哼哼，只要能杀了你，我回去，还是功臣！”那名指挥官扣下了扳机。
“轰隆——”
指挥官的身体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
“白痴。”荼焱捂着伤口站了起来，看来他虽身受重伤，但还没到失去行动能力的地步，“不要随便扣下，战场上敌人掉落的武器啊。”

朝阳东升。
荼焱一人一甲一枪，摧毁了十国联军的所有兵力。
那一役之后，荼焱封神。
十个国家就此沦丧，从此再也不敢找五星的麻烦，直到最后割地求饶。
五星也迎来了发展最快的时期。
智勇双全，国士无双。
那时起，荼焱便成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
“嘘。不能这么汇报。”荼焱对着自己军中的士兵说道，“对外，
要说我有勇无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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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高潮
君和尤二怎么会只被一击打倒？
很快君便爬起来，尤二也从海中跳回江边。
“人称荼焱暴虎冯河，今日一见真令人大开眼界。”君率先说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阵轻松，但实际上这是他第一次直面荼焱，紧张到发抖，手心甚至都出了冷汗。
“你就是那天在酒会上，从我的手底下救走尤二和小蝶的人？”
“不错。”君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保持镇静。
“你不是绿眼的人吧？那天跑掉了，今天怎么还有胆来这里？”
“因为……我要救一个人，而五星要杀了她，只有绿眼能救她。”
“你想当英雄？”荼焱突然问道。
君又想起了那天佳翎对他说过的话：“不，不够，你还要做我的英雄。”
这更加坚定了君此刻对抗五星的想法。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识时务者为俊杰，英雄，从来都不是盲目的见义勇为。而是能屈能伸，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
“我有一个朋友也和我这么说过。”君指的是桂。他又想到了那一天，桂阻止自己去救郑佳翎，如果自己听了他的话，便不会入局，也不会发生现在这么多的事。
“你动摇了。”荼焱抓住了君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想法。
“不！”君很快又恢复了坚毅的眼神，“救她，就是属于我的，正确的事。”
“看来你也得一起死了。”荼焱十分轻蔑，“怎么说，你们想三打一呢？还是想三打一百？”
“三打一？你们已经团团包围我们了，还会有这种好事？”
“体验绝望的感觉也是好事吗？”
“你就那么确定你们占人数优势了？”君反问。
“呼——”高空中一辆4.0版本的UPBM驶过。
无数的无人机从天而降。
“没想到吧，你们可能截了我们的伏兵，但是我提前做了一个遥控器，能远程开启我们的UPBM。”
“有点意思。”话音未落，荼焱迅速从身后抽出一把手枪。
“砰！”
君也处在最高警戒的状态，一看荼焱有所动作，立刻躲在了一颗大树后面，没给荼焱留任何射击角度。
看到荼焱第一枪未能命中，五星的手下们也没闲着，弧形走位正准备围堵君，但被荼焱叫住，“你们退下，去对付天上的无人机。把那三个人都留给我！”

根据就近原则，UPBM大部分的无人机都冲向了周围的五星手下，和他们展开了激烈的对射。
荼焱在五星中的威信极高，他发言之后，五星的手下们没有丝毫想插手荼焱与三人战斗的意思，仿佛他们每个人都相信着——荼焱一个人对付三个人，根本不在话下。
君虽然躲过了荼焱的第一枪，但荼焱从拔枪到射击的流畅动作一直刻在了君的脑中。
那是一套十分纯净干脆的连贯动作，抬手，拔枪，瞄准，射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整个过程花费了1秒钟？不，恐怕连1秒都不到。倘若自己刚刚躲闪得再慢一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想到这里，君突然后怕，他的脚不住地打抖，内心深处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战神之名，名副其实。
尤九虽然枪法好，但她还处在尤六是荼焱假扮的震惊中，而且她的身体素质远远不如荼焱、尤二和君这三个怪物。
所以最后还是要靠绿眼第一杀手尤二来打正面。
只见尤二也跳上了大船，在空船上和荼焱展开了一对一的手枪对决。
“砰砰砰！”“砰砰砰！”
两人借着掩体，不断地移动和开火。
但显然荼焱的打法更加激进，边打边前进，占尽了主动，而尤二却步步后退，慢慢从船头退到船尾。
在荼焱精湛的枪法步步紧逼之下，尤二此时却突然回想到了一些事。
在我尚未懂事的时候，我曾经做过一个考核，我在同龄人中排名第一，远超其他孩子。
“哒挞”荼焱再次预判到了尤二的子弹，巧妙躲过。
后来我知道，那是我父亲对他所有孩子的考核。
“砰砰！”荼焱的手枪开出两枪，一阵热风从尤二耳边吹过。
考核结果显示，我从小就拥有“杀人”的天赋，从那时开始，我便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尤二急忙退到后方的另一个掩体处。
18岁之前，我被软禁在一座深山之中，那里有着各式各样的军事武器、偷袭暗器、交通工具。
“砰砰！咔擦！”尤二的枪刚好用完了第一个弹夹。
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时间里，我每天承受着非人的训练，不停学习着各种兵器、工具的使用方法。
“咚咚”趁着尤二换弹夹的时间，荼焱迅速拉近两人的距离。
我每天必须严格按照食谱，吃一定量的食物，不能多吃，不能少吃。每天必须进行体术训练，奔跑、冲刺、潜行、翻滚、跳跃、搏击、格斗……
“砰砰！”尤二换好子弹后，突然闪出，开了两枪。
我每天都会被父亲请来的高手们毒打，他们能把我打得很痛，但是又不会把我打成重伤。
可惜荼焱仿佛计算好了尤二换子弹的时间，在尤二开枪的时候，荼焱正好躲在掩体后面。
直到我18岁的那年，我把他们都杀了，这也是我的出山许可证。
“砰！”一颗子弹从尤二的衣角穿过。
我的第一个任务是坐上一辆UPBM，从天而降到全国守卫最森严的圣宫内，利用UPBM杀光里面所有人。
荼焱灵活地走位，成功追上了尤二，现在尤二已经退无可退。
我当时杀光了所有目标，但是几个超级大国的军队将我重重围困。我为了绿眼而杀人，但绿眼却没有给我任何支援。
荼焱正对着尤二，举起了枪，正准备扣下扳机。尤二又一次感到自己的生命即将逝去。
那一天，我活着回来了，但我却被大火炙烤，面容全毁。回到绿眼后我才打听到，原来那个任务是父亲对我的一个考验，如果我不能靠自己的力量活着回来，那么我便不配做他的儿子，不配成为墨绿的一份子，不配活在世上。
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绿眼。我之所以战斗，之所以一次次把自己的生命置于险境，不是为了我父亲，也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绿眼。为了给绿眼开疆扩土，为了让绿眼势如破竹，我不惜杀人、恐袭、炸楼、毁城，做尽了一切肮脏的事。我不恨我的父亲，我也不嫉妒坐办公室的亲兄弟，因为这是我的宿命，从我小时候完成那份考核时就已经注定的宿命。每一个光鲜亮丽的成功企业背后，一定都有一群像我一样做着脏事的人。
绿眼还没成功，所以，我还不能死。
突然，荼焱身形一歪，躲过了侧方飞来的一颗子弹。这个举动让荼焱错过了击杀尤二的时机，尤二在地上一滚，躲到一个掩体后面，逃过一劫。
君还没窝囊到一直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的地步。躲在树后面的他掏出一个遥控器，这个改装过的遥控器允许君手动操作任意一辆UPBM4.0版本的无人机。
于是几个无人机便被君调走，来到大船附近，合围荼焱。
正是其中一辆无人机的子弹，成功地打断了荼焱对尤二的致命一击。
那几辆无人机在君的遥控下，搞起了各种包抄阵型，前后夹击，各种假动作秀得飞起。
荼焱一时间还不好处理这些杀人机器。
但尤二怎会错过此等良机？
有了喘息时间的尤二，迅速调整状态，对着荼焱连着就开了数枪，把荼焱逼得连连后退。
但是荼焱也不傻，看到如同蜂群一般的无人机便知道那是君在遥控。荼焱一甩手，一颗手雷准确地丢到了君躲藏的大树边上。
君从无人机上的摄像头上看到荼焱的动作之后，立刻做了一个翻滚，身后的大树便被炸得火光冲天。
荼焱自然也不会放过君翻滚躲闪的时机，“砰砰砰！”精准的几枪，趁着无人机没被遥控，纷纷将其击入江中。
但正当荼焱一边躲避尤二的攻击一边攻击无人机时，在另一个视觉死角，便露出了一个破绽。
偷偷溜进大船内的尤九找准时机，开出一枪，精准地将荼焱的手枪击飞。荼焱顾不上右手的麻木，尤二的射击接踵而至。一时间竟然压得荼焱抱头鼠窜。
但少了君的无人机支援，荼焱就算没有枪械应付尤二也显得游刃有余，他跳上船舱二层后，一个偷袭，成功地抓住了尤二的手枪。
尤二也忌惮荼焱的近身，果断把手枪丢入海里，迅速拉开距离。
但荼焱仿佛早就算到一般，提前跨步追上，开始和尤二进行肉搏战。
看着尤二和荼焱的近身快打，尤九也对自己的射术不太自信了，迟迟不敢开枪，无法给尤二火力支援。而自己并不擅长近身格斗，一时间尤九感觉自己帮不上忙。
“去开船，把船开离岸边。”君跳上了船之后大喊着指挥尤九。
UPBM的无人机如果无人遥控，经过训练的枪手是可以成功将其击落的，现在五星的手下们眼看就要把UPBM的无人机击杀完毕了。因此君忌惮五星其他人趁机登船，才赶紧让尤九开船。
尤九听完立刻跑向船长室，而君再次操作了几辆无人机加入战斗。
君可不像尤九，他和尤二非亲非故，完全不怕误伤尤二。正因如此，君和尤九不同，哪怕荼焱和尤二贴身短打，君也敢操作无人机朝着荼焱开枪。
在贴身肉搏战中一直处于劣势的尤二也没让君停手，默许了君开火。
由于无人机在空中飞行，其实并不是一直保持静止的，受到气流、风速、螺旋桨电机的误差影响，无人机会产生无规律的轻微抖动。
君看着遥控器屏幕中瞄准十字不停晃动，在这种情况下瞄准，相当于一个狙击手在一辆颠簸的拖拉机上，让他射击数百米外的一个苹果一样。
当今世界，恐怕没人能做到吧。（正在爬山的洪山打了一个喷嚏）
君内心其实也没把握能击中，但他也知道自己如果不尽力瞄准开枪，就不会给到荼焱压力，这样下去尤二早晚会败下阵来。
“砰！”
君开枪了。
不过很可惜，只是击中了船舱边上的玻璃窗，碎片掉了一地。
但是情况开始变得不同了起来。
因为荼焱他很聪明。
他明白了这种转变；他明白了哪怕在贴身近打的情况下，君也敢开枪；他明白了君在这种极端的射击条件下，也有射中的把握；
那么，要不要在肉搏的时候一直小心飞在空中的无人机呢？
“犹豫了！”尤二终于发现了荼焱一个破绽，他一把抓住荼焱，将这个大汉狠狠地掷出了窗外。
“哗啦！”
荼焱落水了！
正好这时，尤九成功将大船发动。三人逃过一劫。
君和尤二此刻已经累倒在地。

但很快，他们发现事情并没有结束。
许多五星的小船正紧紧尾随在他们大船的身后，慢慢从左右两侧包围大船。
而开在最前面的小船船头，荼焱双腿微微弯曲，右手在比划着什么，似乎在测算距离。
回到船上的荼焱已经重新拿到了枪械，他举起了手枪，“砰！”
一层船长室的尤九中弹，子弹从尤九的脸颊擦过，美丽的脸蛋上出现了一条疤。
她回头看了看，从船长室门缝中，能若隐若现地看到荼焱所在的小船。
“混蛋，这还是人吗！真的有角度能射到这里吗？”尤九暗骂。
尤二和君也来到船长室，把门一关。
“他们的船已经开到侧面了，以荼焱的枪法，船长室也不安全。”尤二说道。
“砰砰砰！当当当！”
荼焱似乎又开了几枪，但是并没有击中。看来两船的相对速度不同，加上两艘船的颠簸和刁钻的射击角度，即使是荼焱也很难再度命中尤九。
但这也不是好事，因为这种情况下自己这边枪法水准不足，完全没有办法反击，荼焱那样超神的枪法却能给三人带来威胁。
而小船的速度要比大船还快，要不了多久，两侧的小船就要绕前，有机会完全包围大船。
尤九用手背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看来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
“不要摆出一副绝望的表情嘛。”君看了一眼时间，突然说道。
说完他走出了船长室，看着一旁小船上的荼焱。
尤二和尤九先是一愣，随后便一度认为君疯了。

“喂。荼焱。”
看到君从房间里出来，荼焱反而停下了射击。
“五星在这里设伏，研究过这里的地形吧。”
“不错。”
“昨天我企图潜入上游的那家水电站，可惜失败了。”
“我已派人对那里严加看管，发现可疑人物都会向我汇报。毕竟皮江是你们的逃亡路线，我方埋伏，必用小船，倘若你们是大船，上游失守，水坝决堤……”荼焱笑笑，“我可不想被水淹七军。”
荼焱周围的几个手下连连感慨：昨天大家还觉得看守那座水电站是浪费人力，没想到居然在今天这场追击战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看今晚皮江的水位这么低，恐怕是你让人把水坝牢牢看死了吧。”
“不但如此，我还让人从皮江挖了一条水路，把水引到了隔壁的海棠江。所以大坝是不会决堤的。”

“果然如我所料。”君还了荼焱一个笑容，“那可真是太好了。”
“你什么意思？”荼焱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如果我昨晚9点半左右，利用炸药，将海棠江支路和海棠江、皮江汇合干路边上的山炸毁（如图A、B两点），让附近的山块将河道堵住。”
荼焱听到后眉头渐渐皱起。
“然后现在突然再将海棠江支路（指A点）堵住水路的山块炸开，荼焱，你说说，会发生什么呢？”

荼焱先是一怔，而后突然回过头去，对着五星的手下大喊：“快，联系水电站的人，让他们放水！快！”
“荼焱，已经来不及了啊。”君笑道。

海棠江边，一辆直升机停在山上，几个人看着不远处的奇景，为首的人正是绿眼最高层领导：尤一。
他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但随后又微微一笑：“如何？外卖员，我这个龙套，是否足够听话？”
尤一身后的正是绿眼家主尤它，注视着漫天的大水，缓缓说道：“此人若不投靠我们，日后恐成大患。”
“你当初也是这么评价西夜的吧？”

“哗啦哗啦——”
大水声突然传来。
“我还记得你刚刚说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君的手往前方一指，“荼焱，接好了，这就是我的绝招。”
“快！通知所有船上的人，做好准备，准备弃船！”荼焱已经没功夫搭理君，疯狂大喊着。
这时，仿佛一个小型海啸一般的大水席卷而来。
从南到北。
从低到高。
荼焱，看我，反向，洪水。
高低，是非，正邪，岂有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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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乱音
大水到来，一口气将五星的小船纷纷卷走，而绿眼的大船在风浪中摇摇欲坠。
“这种程度的洪水，没问题吧？别翻船了。”回到船长室后，君问开船的尤二。
“小意思，”尤二一副十拿九稳的表情，“绿眼的船，从来都是由我来乘风破浪的啊！”

随着上游的大坝被打开，江面渐渐恢复平稳，在尤二精湛的驾驶技术下，这艘大船最终还是顶住了海浪。
君一招便将五星的船全清，现在的尤二和尤九已经有点佩服眼前这个青年了。
但此刻似乎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咚！”
船头甲板上传来一声巨响，整艘船都为之颤抖。
一个人稳稳地跳到上了船头，正好落到三人的眼前。
怪物来了。

虽然还是以一敌三，但荼焱已经失去了五星全部的主力，他的心态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先前的他，哪怕一对三输了也能保证用人数优势稳稳拿下。而现在的他，一旦一对三输了，不但任务会失败，自己的性命也会受到威胁。
但这反而激起了荼焱的斗志。他敢在美洲中部战场以一人之力对抗十国联军，又怎会因为害怕死亡而患得患失？
第二回合战，打响了。

率先冲上迎敌刚正面的还是尤二，只是这回，荼焱仿佛被解开了封印一般，兽性大发，打法十分激进主动，却又密不透风，再次将尤二压制，并且看起来很快就能将尤二逼至死角。
君也有自知之明，自己的体术和枪法对付几个混混还行，但和尤二荼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他若要加入战局，还是要用他最擅长的东西。
除了UPBM之外，绿眼还在船上为君准备了不少武装实弹的无人机供君使用。
可这次的荼焱仿佛开了状态一般，在君无人机不断施加压力的情况下，荼焱越打越狂，不顾自身的防守，而更加猛烈地进攻尤二，瞬间就击中尤二好几枪，打得尤二口吐鲜血。
虽然君的无人机也击中了荼焱几枪，但是都并未伤及要害。荼焱的打法粗中有细虽狂野奔放，而且他还很注意保护自己的头部、胸口等重要部位，无人机的子弹大都是擦到躯干，并无大碍。
君一看感觉这样下去不行，转变思路，不再以击中荼磊为目标，而是瞄准荼磊的要害处，提高杀伤力。
可越是这样，君就越发绝望，因为毫无机会，荼焱完全不给无人机任何角度。
君正准备尝试射击荼焱头部时，反而被荼焱甩出一枪，擦中了正在操作遥控器君的右手手背。
君遥控器脱手的一瞬间，无人机被荼焱的子弹点爆。
尤二也不会放过这个君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他趁着荼焱分神，忍着痛拧身持枪准备反击。
但荼焱早已算到尤二的想法，当尤二从掩体中探出时，荼焱已经消失在尤二的视野之内。
“二哥小心上面！”尤九喊道。
尤二头顶突然受到一阵冲击，那是荼焱的鞋底。
混蛋！就刚刚那一会儿的功夫，就爬上二楼，然后跳下来偷袭我了吗！
“砰！”荼焱转身就是一枪，击中企图偷袭的尤九，尤九疼得倒在地上。
荼焱把枪对着尤二的脑袋。此时君还在另一侧捂着右手，没有战斗能力；而尤九仍倒地不起。
一切都完了。
“结束吧。”荼焱就要扣动扳机。
尤二，尤家二子，一个一直为绿眼干着脏活累活的人。在执行任务中被枪杀，这恐怕也是这种人的结局吧，但尤二此时还不甘心在这里就死于荼焱，因为绿眼还有很多任务需要他来完成，他还想看到绿眼称霸世界的那一天。
他不甘，但毫无办法。面对实力远超出自己的敌人，他很无奈，也很可怜。
那一天，尤二终于回想起，被荼焱支配的恐惧。
“铛！”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荼焱突然感到手一麻，自己的手枪已被击碎。
他看到了嵌入在地板上的一颗狙击子弹。
有狙击！3点钟方向！
荼焱朝着船外看去，平坦的江上没有任何人，甚至江岸边也没有任何人。
“噗——”一股鲜血从荼焱的左肩溅出。
又是一枪！
是哪里！到底在哪里！
荼焱扫过江面，目光停留在了江边的一处山上。
根据射击角度和射速，就是那没错了。
可是…那里的距离超过2500m了吧。
这种子弹的枪，有效射程最多1500米吧？那个人，他在超出有效射程的范围射击！
一款枪械，一般会定义两种射程。第一种是有效射程，指的是武器对预定目标射击时，能达到预期的精度和威力要求的距离。另一种是最大射程，指的是射弹所能飞行的最大距离。
当今世界，能超过有效射程外1000米，并且在2500米远的距离射击的人，据我所知——除我之外只有一人——枪王洪山。
他怎么也在帮绿眼？

“今天的仪表一直在抖动，搞得我不好瞄准呐！”洪山趴在山崖边，一边瞄准一边吐槽。
超出有效射程射击需要考虑很多因素，仰角俯角、风速风向、气压温度、经纬海拔。光是通过仪表得到这些信息还不够，还需要狙击手拥有丰富的武器装备知识，以及超过百万次的模拟和练习。
“远远超过有效射程射击，这世界上恐怕也就只有你了。”一旁的之栋称赞道，“但我还是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咱们要帮绿眼？他们不是我们最大的假想敌吗？”
“砰！”洪山继续开出一枪，“唇亡齿寒懂不懂？想清楚这个问题，你也可以做这个时代的预言家了。”
“都怪你，刚刚那枪没打中。”
“好好好，我不说话不说话。”

绿眼总部。
此刻尤一不在，尤它不在，按照职位，应该轮到尤家第三子尤三掌管全局，但西夜才是此时绿眼的指挥官。
这让尤三十分不爽。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得到绿眼的重用。先是尤它掌权，随后到尤一，现在连西夜都排在自己之前。
他非常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明明比尤一干得要早，又是姓尤的自家人，可是执政权和决策权却轮不到自己。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自己一定要想办法重新建立起父亲的信任，不管自己使用什么手段，只要自己能让绿眼发扬光大，那么我还有机会从尤一手中拿回本该属于我的权力！
“快，用卫星拍摄皮江的画面给我看。”尤三对一个做技术的手下说。
只见那名手下一头黑线，“三公子，现在是晚上，卫星拍到的画面肯定是一团漆黑。”
那名手下心中也在暗讽：一点技术常识也不知道，整天研究职场心理学，难怪家主重用尤一而不是你了。
“咚！”尤三一捶桌子，“让你给我看就给我看，不是有月光的吗！万一看得清呢！”
技术员心中大骂mmp，但还是将画面调了出来。
卫星画面果然是一片漆黑。
“混蛋！真的看不到！”尤三又锤了一次桌子。
技术员内心os：这货就不能看点技术期刊吗？有点常识好不？什么时候把我调去尤一身边做事啊……
突然画面一闪，屏幕中出现了一间办公室的情景，一个男人坐在中间。
技术员大喊：“有黑客！”
尤三也对着大骂：“你小子是什么人，居然敢黑绿眼的信道？”
屏幕中的男人笑道：
“在下荼磊，荼三石。”
磊拓嵯峨，磊落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