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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题部分 1w4
一错再错 前篇
衮单:我才不屑你们怎么看! 又经过了一个小时,车子在驶进了一条林道后终于停在了一栋白色建筑前。 衮单首先下车,他摘下墨镜,轻哼道:“就这种水平?”建筑的外观与一般平民房无异,很难将其与别墅两字联系起来。 无信扶着脸色苍白的欧晓璇从其身旁经过,无信淡淡瞥去一眼后继续往前走去。 衮单扯了扯嘴角,“一个白痴,一个木头。”说完,他就丢下身后的三人往别墅的大门走去。 别墅大门打开,一道身影映入眼帘。琴兰长发披肩,身着一件白色毛衣和黑色套裙,装扮虽然简单,但也不失优雅。 “你们来啦!”琴兰高兴地说道,可当她发现欧晓璇的异状时,她又惊呼起来:“晓璇,你怎么了?” 无信回答:“她晕车。” “猪被送去宰割的时候也没她这么晕车。”衮单嗤笑。 闻言,欧晓璇抬起头,阴沉的目光从围巾上越过:“滚。” 衮单耸了耸肩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他抬头环视了一圈,接着拿手臂搭在沙发的靠背上拍了拍,轻哼道:“唿~还不错嘛。” 客厅典雅大气,原木铺设的地板与象牙色的墙面相应,在冬日阳光的透进下,更显得明朗宽敞又舒适和谐。除此之外,客厅的右侧是开放式厨房,与客厅仅以吧台相隔;而客厅左侧是一个露天阳台,摆设着一套原木桌椅;至于客厅的前方则是一个宽敞的房间,这是休闲室,从衮单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房间门口左侧靠墙有一排矮桌,矮桌上的墙壁贴满了照片,而在矮桌旁还有一扇小门,从小门瞧进去又是另一个宽阔的空间,那是车库。(请看简图一) 衮单正看得用神,琴兰的身影便出现在休闲室门口。她抱着药箱重新回到客厅开始翻找起晕车药,但因为对药物不熟,她还是把药盒上的病症都仔细查看了一番。 见此,欧晓璇连忙道:“小兰,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真的不需要吗?”琴兰忧心道。 对此,衮单笑了:“还死不了吧,看,脸色不是红润多了嘛。” “衮单,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欧晓璇怒了。 “哦~HP也回满了啊!” “阿单!”琴兰严声喝止。 “阿单”两字让衮单瞬间错愕,这是以前琴兰和他交往时对他的简称。可是两人分手之后,琴兰便没有再这样叫他了。衮单的目光停留在琴兰身上,一缕长发绕到耳后露出柔和恬静的轮廓,而那张秀丽的脸颊只要稍微抬起,就能看到裹在领子里的那片白皙的肌肤。 衮单看得入迷却招来了欧晓璇的不满:“你看什么啊!” 衮单回过神,轻笑:“看的又不是你,你紧张什么。” 于是,欧晓璇再也忍不住了,她抓起药箱里一个红色袋子要往衮单身上砸去,却被琴兰及时拦住。 琴兰拿下欧晓璇手里的红色袋子,紧张道:“这可是马钱子,不能随便乱丢的。” “那是什么?”沉默已久的无信突然发问。 “那是用来治疗风湿病的,是子俊爷爷的药。”随声而来的是赵权胜,他的身后还跟着林大海。 琴兰向赵权胜问道:“王伯呢?” “他已经回去了,他走之前说了,一个星期后再来接我们下山。” 赵权胜的话引起欧晓璇的疑惑,“子俊的爷爷有风湿病吗?那他怎么还往山上跑啊,不怕加重病情么?” “子俊的爷爷是极光迷,为了能看见极光这种奇观,才在这里建了别墅。但是国内能看见极光的机会少之又少,所以子俊的爷爷就改到夏天的时候再来这里度假,而其余的时间就交给王伯打理了。至于这些马钱子,是王伯为子俊的爷爷准备的,这样子俊的爷爷就能自己炮制马钱子粉了。” “炮制?不能直接吃吗?” “当然不能,马钱子是有毒的,只要几十毫克就能让人中毒,如果医治不及,可是会出人命的……” 当其他人听得认真时,衮单瞥见茶桌下有一台苹果笔记本。那个女人来了?什么时候来的?衮单打开电脑,然而屏幕上出现了输入框。密码?什么时候设置的密码? 衮单漫不经心向身旁的琴兰问道:“刘雨诗呢?” 琴兰愣了愣:“子俊已经去接她了,你们在路上没看见他的车么?” 闻言,衮单将电脑放回茶桌下,嘴角哼出不屑。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衮单已经没有心情在坐在客厅里听别人的高谈阔论,他抬腿迈进休闲室,休闲室里面放着乒乓球桌和冰球桌,而在房间的另一头则是音响设备和沙发。衮单走过去,从橱柜里开始翻找着自己感兴趣影碟。 就在这时,车库传来了闸门卷起的声音,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小门前,那是刘雨诗。 刘雨诗身穿一件红色貉子毛领斗篷外套,脚踩一双真皮高跟长靴,大半张脸埋在帽子和墨镜下,神色不明,裹在白色毛衣里的双手从斗篷两侧伸出在胸前交叉环抱。只睄一眼,便颇有女王驾到之势。而跟在刘雨诗身后那个拿行李的胖子则是杨子俊。 “哦,大美女来了。”客厅里的林大海起哄。 看到刘雨诗,衮单抿起了嘴唇。 终于来了。
刘雨诗: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 车轮快速滚动在雪上,碾压出一道道残痕。 刘雨诗按下车窗的起落按钮,冷风瞬间灌入,将车内的暖气撕咬殆尽。刘雨诗手肘撑在窗框上,轻轻托着下巴,“衮单已经去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杨子俊顺从道:“嗯,王伯已经先送他们过去了,估计现在已经到了。” 刘雨诗解开斗篷上的扣子,扯了扯毛衣的领子。寒风从脖子处钻入,让刘雨诗冷得胸口发疼。可是唯有这样,才能平息她胸腔里的怒火。 一到达别墅,刘雨诗在客厅稍作停步便迈步走上楼去。杨子俊为刘雨诗安排的房间是整座别墅里最为宽敞的。房间虽大,但除了多出一套沙发和一个书架,其实室内的摆设与其他房间无异。除此之外,房间还配有阳台,阳台的视野极好,能看到前方的林道和公路,如果将视线再放宽放远,那连绵不绝的白色树海便尽收眼底。 刘雨诗将电脑包放在桌上后便打开了旅行箱。她转过头对杨子俊道:“我现在要换衣服,你把衮单叫上来。”说着,刘雨诗脱下了斗篷外套。 正当她准备要脱下毛衣时,门口传来一声口哨,衮单抱胸靠在门边,却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怎么?叫我上来是要我帮你脱衣服吗?” 听到这话,刘雨诗的嘴角缓缓扬起,“是让你给我提鞋的。” 衮单沉眸:“刘雨诗,你别太过分。” “过分?是谁过分了?”刘雨诗最终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我在机场等了你一个小时,你竟然给我先来了!你是没看到我的短信还是没听清楚我在电话里说什么?还是说你聋了瞎了?!” “你他妈的突然来个电话让我在一个小时内去机场,凌晨三点去哪打车啊?你以为我是超人还是钢铁侠?他妈的我还会飞了?!” “那我之前给你发的短信你怎么没看到啊?你是看了当做没看到吧!” 对此,衮单不说话了,而这份沉默瞬间剥夺了刘雨诗的理智,她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砸过去,却被衮单闪过了。烟灰缸撞上走廊墙壁发出清脆的巨响,碎裂开来的陶瓷片掉到地上又发出另一阵声音。 衮单被这举动惹毛了,他大吼道:“刘雨诗,你他妈疯了?!” “对!我是疯了,我恨不得砸死你!我现在真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让我爸爸帮你摆平那件事,我就应该让你跟赵权胜一起去蹲牢!” 提到这个,衮单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怎么,怕了?也对。卖K粉这种事情可是犯法的,会判死刑的。不过,现在已经不用枪了,听说注射死刑会让人像做梦一样死掉,你要不要试试?” 看着衮单无法反驳的神情,刘雨诗的心情愉快起来。她拿起一件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你的行李还放在楼下吧,拿到对面的房间去。” 衮单不动,他只是沉默地继续站在门口。 刘雨诗不耐烦了:“你是没听懂我的话吗?我要你住到对面的房间去!” 衮单笑了,他扬起嘴角,语气轻缓:“我不玩了。” “什么?”刘雨诗皱眉。 “您大小姐的野蛮女友游戏我不玩了。” “你什么意思?”一种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 “意思就是,老子我他妈的不陪你玩了!你要找谁做你的跟班男友都随便!” “衮单!”一件衣服随声砸到衮单的脸上,刘雨诗气得浑身颤抖,“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再说错话,我就把你和赵权胜做的那件事情说出去!” “说啊!有本事你说啊!如果你敢说,我就敢把你老爸拉下台!”衮单拿下头上的衣服砸到走廊上,他嗤笑道:“你老爸不是某局的局长吗?相比起卖K粉这种小事,现在的人更喜欢看大官贪污受贿的新闻!” “我爸爸才不是那种人!” “谁会相信?只要我这件事一曝光,不管你老爸贪不贪污,他都死定了,而且他还是被他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害死的。” 衮单走了,而刘雨诗则跪在了床边。如果衮单真的说出去了,那她爸爸会怎么样?他们家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一股惊恐瞬间窜上心头,让刘雨诗打了个冷颤。 杨子俊怯怯地走到刘雨诗身边,“你的衣服。”说着,他将从走廊上捡回来的衣服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出去。滚出去!”刘雨诗抓过衣服狠狠丢到地上去,圆睁的双眼满是愤恨。 衮单,我不会让你跟我分手的,绝对不会!
欧晓璇:其实我什么都懂。 餐桌上回响着餐具相互碰撞摩擦的声音,却听不见任何人的交谈。欧晓璇偷偷扫了一圈,用餐的七个人,除去正在闹脾气的衮单没来就餐,其余的人都表现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时间,餐桌的氛围沉闷又压抑。 为了打破这个气氛,欧晓璇主动道:“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看到极光?杨子俊,你的爷爷在这里见过几次极光啊?” 没回应 “对了,我们别墅后面不是有个满星湖吗?那个湖在夏天的夜晚真的能看到满湖星星吗?” 还是沉默。 欧晓璇尴尬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橙汁:这顿饭怎么这么难吃。 对于其中的缘由,欧晓璇当然知道。说实话,其实她也很纠结郁闷——胜哥和衮单一起卖K粉?这怎么可能?当她在客厅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就像是晴天霹雳落到了脑袋上,轰得她外焦里嫩。欧晓璇无数次打起念头想要向赵权胜询问这事,但都是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就像现在,她也很想问个彻底,但碍于其他人的存在,所以只能拿眼一直偷偷地瞟着人家。 余光里,欧晓璇瞄到主位上的刘雨诗。刘雨诗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穿了一件桃红色的低领针织衫,领口很低,甚至能看见那令人遐想的事业线。 欧晓璇咂嘴:“刘雨诗你领子拉这么低就不怕冷吗?”林大海都死命盯着你看了! 刘雨诗停下手上的动作,她冷眼打量了一下欧晓璇的着装:一件长度到达膝盖的粉色长毛衫,毛衫下则是一条黑色打底裤。 “如果你觉得冷,你可以把你的毛衣继续往下拉。” “你……”欧晓璇吃瘪。 俗话说:冲动是魔鬼。于是,魔鬼被放出来了。 欧晓璇口不择言道:“刘雨诗,你现在穿成这样是要给谁看?你不是已经被人甩了吗!” 刘雨诗冷脸:“你说什么?” “我们都听到了,你被衮单甩了……”话一出口,欧晓璇就知道糟了,提起这事就免不了会想到衮单和赵权胜两人贩毒的事情。她转眼瞧了瞧赵权胜,只见赵权胜阴沉着脸,眉峰高高隆起。 刘雨诗不以为然:“所以?你觉得你很有优越感了?明明自己就没人要,还敢笑别人?欧晓璇,你是不是该用刷子刷一下你的脸皮了?” 顿时,欧晓璇憋红了一张脸。欧晓璇想要反驳回去,却因为幅度过大动作过猛打翻了手边的杯子,橙汁不仅撒了一桌还弄湿了赵权胜的裤裆。 赵权胜按眉叹气:“晓璇啊,我只带了一条裤子过来,这么快就要换没了啊!”接着,他又对擦桌子的琴兰提醒道:“兰,你的袖子沾到橙汁了,小心点。” 对此,刘雨诗只是冷笑了一下便继续享用自己的午餐,而欧晓璇则羞愤得快要哭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午饭过去,除了刘雨诗回房休息外其他人都去了休闲室,至于欧晓璇则留在了厨房里给琴兰帮忙收拾桌子。欧晓璇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絮絮叨叨喋喋不休喃喃自语。 这时,琴兰走到欧晓璇的面前,神情有几分犹豫和担忧:“晓璇,我想要给阿单送饭,你可以陪我吗?” “你说什么?”欧晓璇愕然。 于是琴兰又重复问了一遍,反应过来的欧晓璇立即瞪圆了一双眼,她愤然道:“小兰!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那种混蛋就算饿死了也是他自己的事!”然而,欧晓璇很快就抓住了另外一个重点,“小兰,你怎么又开始喊那个混蛋叫阿单了?” 琴兰沉默不语。 而这份沉默让欧晓璇恍然大悟:原来小兰一直都没有忘记过那个混蛋! 欧晓璇彻底怒了:“小兰,你忘了他跟你分手时说的那些话吗?当初你又是怎么活过来的,难道你都忘了吗!”装纯,犯贱,婊子养的……这些词又一次浮现在欧晓璇的脑海里,让她想起了那个行尸走肉的琴兰。 琴兰道:“晓璇,我只想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弄清楚了,我就不会再去找他了。” 最终,欧晓璇还是跟着琴兰来到了衮单的房间。衮单的房间是二楼正对楼梯口的那间,因为没人愿意与衮单换三楼的房间,衮单发了一通脾气后就选择住在了这个离刘雨诗最远的房间。 琴兰推开门,衮单正在用充着电的手提电脑玩游戏。衮单转头看了过来,语气冷漠疏离,“什么事?” “我想单独谈谈。”琴兰的目光虽然投向前方,但这句话是对欧晓璇说的。 欧晓璇退出房间,房门在身后慢慢合上。她走到楼梯口,看着脚下的阶级,神情变得恍惚起来。 “真是犯贱。”
无信:…… “小子,想要在乒乓球上赢我你还得再练十年。”林大海笑道。 在一旁做裁判的赵权胜庇护道:“大海,你就让他一下吧,无信老弟是新手。” “哈哈,要不然我们玩冰球?让你输得不那么难看。”林大海指了指放在墙边的冰球桌。 无信瞥去一眼,面无表情道:“这样就行。” 林大海大笑:“小子,那你看好球了啊!”说着,他抛起球挥拍下去。 无信握紧了手里的拍子,看准球的落地点,手腕一转迎上——乒乓球再次慢吞吞越过球网…… 林大海笑得更大声了:“小子,干脆我们再来一个接词比赛?让你心理平衡点。” “……” 三分钟后,无信败下阵来,他将球拍交给了赵权胜,赵权胜安慰道:“看我的。” 林大海不以为然:“输的人回去之后请喝酒啊!” “这里的酒就够你喝了。” “可惜味道不对啊。” 于是林大海和赵权胜的比赛开始了。 无信走到沙发那边,杨子俊正坐在沙发上边看电影边吃零食。电影已经开始了半个小时,主人公因为被人绑架活埋在地下的棺材里,只能用手边唯一一部手机与外界获取联系,而影片的视角则一直局限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画面也显得昏暗压抑。 无信幽幽道:“导演好省钱。” 话说得突然,让杨子俊吓了一跳。杨子俊皱了皱眉后又转过头去而无信则选择坐在另一张沙发上观看电影。 影片继续推进,主人公再次跟绑匪通上电话。这时,杨子俊抓起自己零食起身往门外走去。可当他走到门口,却碰上了进门的欧晓璇和琴兰。欧晓璇满脸愤怒:“衮单那个混蛋,迟早会被雷劈的。”琴兰垂着头,额前的刘海遮挡了她的脸,看不出任何神情。 赵权胜放下球拍走过去,“你们怎么了?兰,你怎么了?” 琴兰缓缓摇了下头,而欧晓璇接过赵权胜的话气愤道:“小兰好心给他送饭,他凭什么不领情啊!他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啊!纯粹就是个流氓混蛋!” “衮单对你说了难听话吗?他没对你做什么吧?”赵权胜一脸紧张。 琴兰又一次摇了摇头,“不关他的事。”虽然语气平静,但声音明显带着哭腔。 “你还帮他说话!小兰,那种人渣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对他……” “晓璇!”琴兰猛然抬起头来喝止。只见她眼角和鼻子泛红,显然真的哭过了。 欧晓璇被琴兰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因为琴兰从来都没有用过这种语气对她说过话,于是她也红了一双眼。 林大海出来救场:“好了好了,两位大美女就不要生气了,为了那种人伤了姐妹间的感情多不值得啊!来来来,过来打球,有气就拿这个发泄,这样才不会憋坏自己。”林大海挥了挥手上的球拍。 半个小时后,林大海被欧晓璇强劲的连环扣杀虐得直不起腰来,而赵权胜则成为了土拨鼠,只能奋力闪躲着。至于琴兰,她坐到了沙发上跟无信一起观看电影。 进度条继续推进,当电影还剩下最后的30分钟时,琴兰突然道:“会获救吗?” 无信微愕,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琴兰后便将视线收回,“导演不是我。” 随着屏幕上最后一道光的消失,电影结束。无信站起来伸了伸腰往门外走去,他困了。一个小时的飞机和三个多小时的汽车,这么长的路程颠簸了一个上午,确实累人。 经过客厅,无信看见杨子俊正坐在沙发上边玩电脑边吃零食。杨子俊斜眼瞄了他一下,不以为意地继续摆弄自己的电脑。无信往楼上走去,就在他要踏上通往三楼的楼梯时,楼梯正对的房间大门猛然打开,衮单从门后出现。 衮单看见无信的时候,他错愕了一下,但很快他又转过头去对里面的人咆哮起来:“刘雨诗,我告诉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给我滚出去!” “衮单,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和我分手的!你没这个资格甩了我!” “放你他妈的狗屁!刘雨诗你别把自己抬得那么高!我衮单甩人从来不需要任何人批准!你要什么资格?你要的资格就算倒贴,我也不屑!” “衮单你这个人渣!” “滚出我的房间!” 无信淡淡瞥了一眼,继续往楼上走去。经过三楼客厅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一片阴霾,压抑得让人沉闷。 要下雪了。
杨子俊:为了你,我连灵魂也出卖了。 杨子俊将零食袋里的薯片碎末倒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又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起来,而右手则从来没有离开过键盘。当屏幕上的黑色小人踩过河里的三条尸体跳到对岸闯过一关时,正在阳台上抽烟的林大海走进了客厅,身体哆嗦着。 “下雪了吧。”赵权胜从休闲室里出来,他看着阳台上落下的雪花又道:“变冷了啊!” 林大海道:“怎么不打球了?” “晓璇说你都被虐得落跑了,她就给我点面子放过我。” “呵呵,真嚣张。” “能别在室内抽烟吗?”杨子俊阴沉着脸看着林大海,烟气从林大海的手上窜到杨子俊面前了。 林大海呵呵笑道,“抱歉啊,我去外面抽。” 杨子俊厌恶地看了一眼林大海:整天就只会抽烟喝酒找女人,真是废物。 “哎,我还是上楼去多穿件衣服吧,在这里感冒了可不好处理啊!”赵权胜说完就往楼梯那边走去。 十分钟后,赵权胜和林大海再次回到客厅并走进了休闲室。杨子俊看着这两个人轻哼:“处得这么自在,他们以为这是谁的地方?” 时间在悄然流逝,屏幕上的小人又闯过了一关。杨子俊呼出一口气,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三点半了。 这时,刘雨诗出现在客厅,她冷声对杨子俊道:“上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杨子俊跟着刘雨诗走进了她的房间,刘雨诗塔拉着两条腿坐到了沙发上,“你说过,你为了我什么都会做的,对吧。” 刘雨诗的语气是陈述,而不是询问。杨子俊喏喏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杀了衮单。” 这四个字如同一颗子弹穿过了杨子俊的大脑,令得他无法思考,“什么……”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那你证明给我看吧。”刘雨诗双目微睁,精致的妆容浮现一丝诡异,“只要你杀了他,我就跟你交往,只要他死了,你就能和我在一起。” “你不是说过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那你就帮我杀了他!” “你会杀了他吧,因为你喜欢我,你说过的,只要是我希望的,你都会满足我,你会杀了他吧……” 渐渐的,面前那张脸开始扭曲起来,眼球在向外突出,红唇拉出夸张的弧度,森然冷白的牙齿暴露无遗。 “杀了他……” “好的……” 这一刻,杨子俊被魔鬼附身了。 闻言,刘雨诗笑了,笑得嘴角都裂开了,眼球也掉出来了,而躯体则快速腐烂崩溃。笑声刺痛杨子俊的耳膜,他捂起耳朵,但声音依旧在脑袋里穿刺而过。 就在他的脑袋快要炸裂开来的时候,他醒了,耳边萦绕着一阵阵敲门声。 原来是梦。 缓过神的杨子俊下床去开门,床沿的笔记本电脑随之掉到地上。杨子俊打开门,门外站着赵权胜和无信两人。 赵权胜道:“子俊,别墅里有哨子吗?或者烟花也行。” 杨子俊愣了:“做什么?”心底滑过不安。 “衮单不见了,我们要去找人。但是手机在这里根本打不通,只好先用哨子或者烟花来发信号了。” 衮单不见了?杨子俊彻底懵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是回去了吗?然而,当杨子俊看到车库里的车时,他不安了: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会不见了?然后,他想起了刚才的梦:不会是…… “你们两个去公路那边,我去湖那边。如果找到了人,就吹一下哨子,如果两边都找不到,我们再一起往树林里找。”赵权胜这样吩咐道。 六点刚过,天空已经披上沉重的幕色,而雪早已停了。杨子俊紧紧抓着手电筒走在通往公路的林道上,林道幽静黑暗,手电筒的光只能照到前方两三米的路。路上新铺了一层雪,那是今天下午落下的,鞋子踩着上面留下了一个个不大不小的脚印,却看不清深浅。 五分钟后,两人来到公路边,公路上茫茫白雪一片,像纺绸般平滑柔顺——完全没有人的足迹。 杨子俊想要说点什么,但巨大的恐惧早已将他吞噬。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哨声从身后传来,声音划破黑夜的寂静盘旋在高空。 找到了?! 杨子俊深一脚浅一脚赶到了湖边,那里早已站着几个人,看来是听到哨声后从别墅里赶出来的。琴兰一脸苍白,看上去有种随时倒地的感觉;欧晓璇扶着琴兰的肩膀,神情紧张不安;刘雨诗一脸寒霜,眼底的冷冽仿若千年不化的寒冰;而林大海却抓着一瓶啤酒蹲在地上,注视前方的双眼浑浊又黯淡。 结冰的湖面上,一盏照明灯附近的事物照得通亮,赵权胜正蹲在照明灯旁,而他的面前则躺着一个人。 看着躺在湖面上的那个人,杨子俊不自觉地踏上了湖面,耳旁顿时传来刘雨诗的厉喝:“看清楚你脚下的情况再过去!” 借助照明灯的光,能看见平坦的雪面上只有一串脚印,脚印从岸边出发延伸到十米外的湖面上,而末端则消失在赵权胜脚下。 混乱的思绪扰得杨子俊再也无法听进任何声音,他冲了过去,心底在祈祷: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然而,随着距离的缩短,杨子俊看清楚了—— 衮单的尸体侧身屈膝躺在雪里,身上那件暴露在空气中的羽绒服将其包裹在里面,只露出一颗脑袋,远看过去就像一只羽化失败的黑色巨型蚕蛹。再看那张原本俊挺邪魅的脸,早已灰暗冷白失去生气。几条血痕从发际蔓延到脸上,宛如曼珠沙华的种子在这里生根发芽,最终占据了半张脸孔。在这茫茫白雪里,这朵遗留的暗红显得更加诡异而妖艳。 “他死了。”赵权胜道,“是被人敲死的。” 是我杀的。 “凶器呢?”无信也走了过来。 我杀了他。 “没看到。” 我为你杀了他,你看到了吗? “又下雪了……” 刘雨诗,我爱你!原来我真的爱你! 杨子俊转头看向岸边,但早已看不清任何人的脸了。
中篇
林大海:呐,我的角色又是什么? “人是你杀的才对吧!”欧晓璇红着脸对刘雨诗反驳。 刘雨诗冷眼道:“你说什么?” “你就是记恨衮单他甩了你所以杀了他吧!” 杨子俊连忙为刘雨诗澄清:“三点半之后的时间里,我一直跟雨诗待在她的房间里,所以不可能是雨诗杀的。” “三点半的时候子俊被雨诗叫上楼去,而等我们几个人看完电影回房间休息已经是四点二十了,那个时候雪刚好停了,也就是说,在三点半到四点二十这段时间里,凶手把衮单约出去了。”赵权胜凝神道:“这样才能解析为什么湖面上没有任何脚印。” “分析得不错。这样看来……”刘雨诗转头看向无信,“不是只有他能做到么,在这段时间里,只有他完全没有证人。” 无信望天出神,良久才道:“我一直在睡觉。” “哼,谁信。” “我相信不会是无信老弟,无信老弟才入社半年,这半年里他跟衮单见面的次数就只有举办活动的那么几次,他怎么可能跟衮单结仇?而且这次旅游,还是我邀请他来的,他原本就不需要面对你这样的指责。”赵权胜为无信辩护,语气甚是严厉。 “呵呵,好吧,那我问另一个问题,”刘雨诗换了一个姿势看着赵权胜,“你说你们几个一直待在休闲室,但谁能保证你们在这段时间里都没离开过?” 赵权胜皱眉:“我只去过一趟厕所,没超过三分钟。” 欧晓璇道:“我也是,只去过一趟厕所,没超过五分钟。” 琴兰从看到衮单的尸体后就哭得再也说不出话了,于是欧晓璇为她辩护道:“小兰只去过厨房拿咖啡,很快就回来了。” “很快?有多快?能比把衮单杀掉的时间短吗?”刘雨诗轻笑。 “刘雨诗,你别太过分了,你没看见小兰很伤心吗?”欧晓璇不满道。 “伤心?”刘雨诗冷笑,“她凭什么伤心?就凭她是衮单的前女友还是说他们两个又旧情复燃了!”说着,刘雨诗也提高了音量。 “刘雨诗!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冷血吗!自己的男朋友死了,还一副冷眼旁观事不关己的样子,你就不恶心吗?活该你被衮单甩了!你根本连小兰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最起码她对衮单是真心的!” 刘雨诗沉下脸:“我对他是不是真心的,不需要你来判断!”突然间,刘雨诗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嘴角带笑挑衅道:“欧晓璇,你说你上厕所用了五分钟,但从这里绕到别墅后面的湖上只要三分钟,如果你跑得快的话,两分钟都不用,剩下的一分钟够你敲烂衮单的头了!” “你胡说!”欧晓璇急了,“你才是真正的凶手,你这个杀人犯!” 要问局面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则要从一个小时前说起。客厅的电话坏掉了,无法接通,而休闲室里的卫星电话也因为天气的原因无法使用,至于杨子俊放在休闲室矮桌上玻璃圆盘里的车钥匙更是不见了,这样连开车下山都不行。而将衮单的尸体搬回来后,赵权胜,杨子俊和无信三人又把别墅里的窗户也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异常,窗户都是锁上的。最后,无信突兀的一句“凶手在我们这些人里”彻底引爆这场纷争。 林大海坐在吧台旁,手里拿着个装啤酒的杯子,他晃了晃杯子,啤酒便跟着晃动。通过杯子里的啤酒,林大海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出戏剧,滑稽又可笑。趾高气扬的公主,可怜的弃妇,恼羞成怒的猴子,胆小怕事的仆人,假正经的法官裁判,啊,还有一根木头,但这根木头的存在感实在太弱了……林大海越看就越觉得想笑,最后他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大海的笑声引起所有人的不满,刘雨诗斜着眼轻蔑道:“很好笑吗,林大海?话说回来,我们都还不知道你的不在场证明呢?毕竟你也有动机去杀衮单,不是吗?” 一听这话,林大海的笑声就卡在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声调:“你想说什么?”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开始发麻了。 “是叫陈小雪吧,你的前女友,把你甩了跑去追衮单,但最后还不是跳楼自杀落得个半身不遂的下场。真是自不量力又愚蠢如猪,不对,拿猪来跟她比简直在侮辱猪,她连猪都不如……” “嘭”的一声,一只杯子在刘雨诗的脚边炸裂。林大海额头上的青筋隐隐作跳,“你再说一句她的坏话,我就杀了你。” 刘雨诗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她缓缓翘起嘴唇:“太监。” 这一刻,林大海双眼充血了。他张了张嘴想要破口大骂,却发现说不出半个字,接着整个空间旋转起来,让他眼前发黑,最终脑袋一阵刺痛让他昏睡过去。 深夜,林大海拿着一杯水从厨房往楼上走去,他的头疼得仿佛要炸开,而身上的乏力感让他觉得脚下的每步都是煎熬。当他走到楼梯的拐角处时,二楼走廊的感应灯突然亮了。他抬起头,一道人影在眼前闪过,速度虽快,但仍旧能认出来。 这么晚了,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林大海没有细想,等到人影消失后,他才迈开脚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进入房间,他便倒在了床上,脑袋在轰鸣,全身在颤抖。有谁能把这些声音带走,有谁能救我,救救我,“小雪,小雪……”你在哪里…… 第二天早晨,别墅外,风雪咆哮,别墅里,恐怖死寂。 刘雨诗死了,是被人用刀捅死的。 林大海看着地上那具可怕的尸体,脑袋的轰鸣停止了。对此,他无声地笑了:原来这么做就好了,原来就这么简单…… 林大海眼角的余光投向某人,那个人也表现出一脸惶恐和惊诧,但眼底的狠厉和冷漠却叛离了脸上的表情。 是你杀的吧,昨晚我看见你了。作为报答,我要为你做点什么呢?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然后,林大海想到了,这个想法甚至让他全身的细胞都兴奋得欢呼起来。
赵权胜:如果能回去…… 赵权胜出神地看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着的白色身影:不知道兰昨晚有没有睡好?还在伤心吗? 琴兰的双眼有点浮肿,脸色依旧苍白,但看上去比昨晚那个快要昏阙的样子好多了。 突然,一个粉色人影窜进视线,欧晓璇嘴角带笑:“胜哥,早啊!” 赵权胜道:“早。” “早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胜哥去叫其他人下来吃早餐吧。” 赵权胜的目光越过欧晓璇再看了琴兰一眼,接着就转身往二楼走去。在二楼楼梯口的地方,赵权胜碰见下来的无信,他刚要打招呼,一声嚎叫就在耳边炸开,声音的源头正是刘雨诗的房间! 赵权胜和无信来到房门口,推开半掩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混乱。 门前的地板上凌乱不堪,书桌上的化妆品被扫到了地上,旅行箱被扔在床边,衣服则丢得到处都是,但沙发和书架那边却很整洁,沙发那边的茶桌上还有一盘水果以及一串苹果皮。将视线收缩,在一堆隆起的衣服下有一滩血泊,血迹浸透衣服,连周围的事物也难逃厄运。虽然血迹已经凝固,但乍眼看去,那片猩红仿佛还在往外蔓延,让人毛骨悚然。 无信走过去掀开那堆衣服,刘雨诗惊恐痛苦的面孔便呈现出来,胸口上还插着一把刀。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尖叫,看来所有人都到齐了。 见此,赵权胜赶紧道:“下去,全部都下去!”接着,他又对埋头蹲在墙边的杨子俊道:“子俊,你也出来,这个房间要锁起来。” 发生这种事情是众人始料未及的,其惊恐的程度远胜于昨晚。如果说,对衮单的死,有不少人抱着“上天有眼”的看戏心理,那对刘雨诗的死则完全是一种恐惧—— 他们不是看客,早已身在戏中。 躺在床上的赵权胜再次睁开眼睛,窗外依旧满天飞雪,于是他打开了门走下楼去。可就在他来到二楼时,他发现衮单房间的门竟然敞开了! 那个房间不是已经上锁了吗!怎么会!一股寒流瞬间窜上他的背脊。他慢慢靠近房间,只见一个身影蹲在地上。 “无信老弟?”认出眼前的人是无信后,赵权胜松了一口气但也疑惑起来:“你怎么打开这个房间了?” 无信回头看了一眼赵权胜,“休闲室里有备用钥匙。” 赵权胜沉眸:“无信老弟你能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吗?” “有些地方让我很在意。”无信掀开覆盖在尸体上的床单仔细查看起来。 赵权胜轻叹:“无信老弟,就算你很在意你也不能随便碰触尸体啊,这些东西还是要交给警察处理的。”无信没有回答,赵权胜又轻叹一声,“无信老弟,记得离开的时候重新把门锁好了。” 就在赵权胜踏出房门时,无信说话了:“衮单学长应该是被勒死的,他的脖子上有一条又细又长的勒痕。”接着,他抬头看着赵权胜,“头上的伤口虽然流了不少血,但不是致命伤。” 赵权胜的脚步顿了顿,“是这样吗,抱歉,我没看到。” 时间流逝,转眼间,窗外已落下了夜幕。室内很静很暗,任何声音和光线都无法穿透房门进来,如果没有窗户,房间就像是黑洞,连时间也能抹灭。 赵权胜站在窗边,目光投向窗外,脑海里逐渐浮现起一个人的身影:如果能回去,我想告诉你…… 第三天,风雪依旧,但又有一个人死了,这次是林大海。 房间的地板被水淹没,桌椅烧成炭黑,连墙壁天花板也被火熏黑。然而,最触目惊心的是床上的那具尸体,面目全非,体无完肤,没有一处皮肤不是翻卷起来露出里面黑红的血肉。尸体的胸腔还插着一把刀,可刀柄处的橡胶已经融化,而尸体身下的床也是,远看过去,仿佛跟尸体连成一体,已经难以分辨。 赵权胜气喘吁吁地靠在门边,冷风继续从窗户外吹进来,呼啸的风声听在他心里就像在嘲笑他:回不去了……
琴兰:只有你能让我幸福。 琴兰倒了杯水放在欧晓璇桌前,欧晓璇垂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面无表情。琴兰叹了一口气,又倒了杯水给杨子俊递过去,杨子俊抬眼看了她一下后又埋下头去。无信也一脸迷茫木讷,但还不至于没反应,这让琴兰感到一点安慰。 赵权胜从休闲室里出来,琴兰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车库里的补给汽油没了。”赵权胜的声音里尽是疲惫。 “厨房里的刀子也只剩下一把了。”琴兰道。 这天早上,所有人除了林大海外都来到了客厅准备吃早餐。就在众人对林大海的姗姗来迟感到疑惑时,一股浓烈的烟味便敲响了所有人的警钟。当他们感到二楼时,林大海房间里的火焰已经开始往门外窜了出来。几个男生慌慌张张地蹿开门,接着又七手八脚地找水管水桶从杨子俊房间的浴室里引水扑火。可是,最终还是没能挽救到什么——林大海死了。也许这些人该庆幸,凶手很仁慈,没有将整座别墅都烧了。 一直埋头的杨子俊终于动了。他站起来走进厨房,拿过一袋食物和一个咖啡壶后便往楼梯那边走去。 赵权胜道:“子俊,你去哪,现在我们应该待在一起!” 杨子俊转过头来,神情呆滞:“我要回房间。” “都说了,现在这种情况……” “你们都想我死!你们都恨不得我死!你们都想为他报仇……你们都会来杀我的……我不能死,绝对不能……”说着,杨子俊大喊着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随即,客厅又变得寂静无声。 这晚,欧晓璇失眠了。 琴兰取出几片安定放在欧晓璇的手上,接着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递过去。欧晓璇吃下安定躺在床上,“如果我们没有来毕业旅游,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这个世界是没有如果的。”琴兰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小兰……”身后传来声音,“你还想他吗?” “我爱他。” “我爱你。”轻柔的声音在琴兰耳边拂过,“可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给不了你幸福。”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琴兰的声音带上哭腔。 “傻瓜。就算我不在你的身边,也不代表我不爱你。” “不……” “我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会拖累你的。那个人虽然帮我做过那种事,但那也是因为他爱你。珍惜他吧,跟他在一起你会幸福的。” “不……” “你要过得比我幸福……” 泪水从琴兰的眼角流下,她抱腿坐在门边,寂静和黑暗将她包围。这时,一道光打在琴兰的身上,她没有把门关紧,所以走道上的灯光能透进来。光线有点刺眼,她眯起眼睛从门侧的缝隙望出去,只看到一个模糊地身影从面前走过。 有人出去了。 “你要做什么!你一直跟在我后面想做什么!”杨子俊抓着一袋零食对赵权胜吼道。 赵权胜摆手:“我只是想要喝杯水。” “你是想要杀掉我吧!你想要为那个家伙报仇吧……不是我的错,我只是听她的话才做的……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是她不对,都是她的错……”杨子俊喃喃自语起来。 面对这样的杨子俊,赵权胜完全惊愕了:“子俊……” 可就在赵权胜喊出杨子俊的名字时,杨子俊突然拿起厨房里的刀子对准赵权胜:“你们都希望我死,你们都恨不得我死,就因为我是凶手,就因为我杀了他!”说着,杨子俊举刀往赵权胜身上冲过去。 琴兰来到客厅的时候,她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她震惊了,完全无法反应过来。就在那时,一个靠枕砸到杨子俊的脸上,让杨子俊晃了神,而赵权胜趁机夺下了杨子俊手上的刀。 杨子俊回过神来,惊恐道:“不,我不是凶手,我不是杀人犯,我不要坐牢……”接着,他便推开琴兰往楼上跑去。 琴兰的胸口被撞了一下,这让她疼得呼吸一滞。赵权胜跑过去紧张道:“怎么了,被撞疼了吗?”琴兰摇了摇头,她抬起眼看向前方,无信站在沙发后,神情晦暗不明。 “这么晚了,无信老弟你怎么会在这里?”赵权胜道。 “口渴了。”无信这样回答。 这晚过后,杨子俊死了。当他们合力撞开房门后,看到的就是杨子俊的那副痛苦不堪的模样。杨子俊一手抓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握在胸前,而他睁圆的眼睛则看着头上的床头柜。床头柜上有个咖啡壶,而杯子则滚落在杨子俊的枕头边,里面的液体洒出来在枕边落下一块褐色痕迹。门被撞坏了,门后摆着一张书桌,就是因为它才打不开门的。而窗户是锁着的,通过它能看见外面的雪已经变小了。 看到这一幕,欧晓璇晕了过去,赵权胜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琴兰挪动步子走到床边,嘴里呐呐着:“怎么会……” 琴兰踩到滑落在地的床单,于是床边的笔记本电脑沿着床单滑落到地上。琴兰弯腰去捡地上的电脑,但被无信拦下。无信取出纸巾拿起电脑,这时,漆黑的屏幕重新亮起,几行字赫然呈现出来: 凶手是我, 是我杀了他们, 但我不后悔。 时间的齿轮在这一刻停下,直到雪停了,才继续运转起来。
“车钥匙也在子俊房间的抽屉里找到了,等晓璇醒过来,我们就开车下山。”赵权胜说完这话后,客厅再次陷入寂静。 琴兰看着手上的热茶,氤氲的水汽令她鼻头酸涩:终于结束了。 “我有话想说,很重要的话。”无信打破寂静,一抹幽光从瞳孔中闪过。 看着无信那张生动起来的脸,琴兰愣住了。 真的结束了吗?
到此,所有的线索已经给出,各位侦探你知道真相了吗?请根据给定的线索推导出事实的真相。(凶手,作案手法,证据以及动机) PS:以下是别墅三层楼的平面简图(灰线代表窗户或玻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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