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撒谎的撒谎者

178 · 发表于 2011-9-19 20:45:16

永不撒谎的撒谎者

(版大要我发的- -...保留解释权..

一、午餐
  　论你对古典文化是否感兴趣，甘继晗这个名字一定不会陌生。在“国学复兴”的潮流下，甘继晗的著作在各大书店热销已经不止一天两天了。这几年来，甘继晗由默默无闻的学者成为名利双收的作家，并在四年前和年轻漂亮的读者吴桐婉喜结良缘。
  　而甘继晗现在很苦恼。他的儿子甘霖，两年前大学毕业后，突然意识到父亲是可以“依靠”的，整日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挥金如土。甘霖是甘继晗与前妻的儿子，自从他的母亲病逝后便疏于管教，俨然养成了败家子一名。在甘霖的挥霍下，饶是有再好的著作销量也无济于事，家中的财政已然开始紧张了。
炎炎烈日下，原野愈显空旷，道旁一座朴素的三层小楼就是甘继晗的乡间别墅。此时甘继晗正坐在别墅的餐厅里吃午餐，同一张桌上还坐着他的第二任妻子吴桐婉，秘书庄子昂，被强制带到乡间“消暑”的甘霖以及甘霖不知第几任女朋友夏馨彤。在几天的争吵后，甘霖放弃了“斗争”，只是将餐具碰得“啪啪”响，以表示他对这个“乡下鬼地方”以及“甘继晗这个死老头”的不满。
“小庄，今天下午你要和出版商会面对吧？”甘继晗开口打破沉默，却依然无法打破沉闷的气氛。
  　对，我三点五十出发。”庄子昂正是那种一谈到工作眼神就不一样的人。
“那么你等会整理下那批资料，三点二十送到我书房来吧。”
“嗯，好的，我明白了。”
甘继晗便离开了餐桌，转身上他的书房工作去了。不一会儿，庄子昂也离开了这个气氛不对头的餐厅。
“嘁，”甘霖便开始骂骂咧咧了，“什么鬼地方这是！装正经去吧你们！那老头子不就是怕我花他的钱么，他的钱迟早都是我的。”
“别这样，小霖，你爸爸是为了你好呀。”吴桐婉柔声劝道。
“怎么？你以为你是谁？真当自己是我妈啊！你不也是看中了我爸的钱才嫁给他的，你装什么高尚！”
“你……”吴桐婉说不出话来，红着眼圈跑开了。
“嘁，一群无聊的人。彤彤我们开车去兜风吧。”说完搂着夏馨彤也离开了餐厅，临走前没忘记再骂一句：“他妈的！每天也只能兜兜风。”

二、命案
“砰！”一声巨响划破午后的沉寂。
“啪！啪！啪！”
“怎么回事？”
“老头子你在搞什么？开门！”
“外面好像很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呀，”吴桐婉正在卧室里听电话。这时夏馨彤冲了进来，“吴阿姨，快去拿钥匙来！甘叔叔那里好像出事了！”
“你说什么！？”吴桐婉只向话筒匆匆说句：“下次再聊。”便挂上电话，和夏馨彤一起跑了出去。
甘霖正在拍着门，女佣晓玥惊慌地站在一旁。“门上了锁，去拿钥匙！”甘霖冲吴桐婉喊道，脸上竟有些兴奋的神色。
吴桐婉慌张地跑下起居室拿来钥匙，甘霖一把夺过钥匙，兴奋得有些失常，仿佛这是无聊生活中难得的一个兴余节目。
房门打开了，正对着的窗户大开，可以看见空旷的柏油马路。房间四周的书架满满当当，木质的书桌上整齐地堆着厚厚的资料，暗示着书房主人的辛勤与一丝不苟。而这位书房的主人，甘继晗，正躺在血泊中，扭曲的脸上写着他死前的惊讶与不甘。
半分钟的沉默。
“继晗！！！”吴桐婉脸色煞白，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甘霖依然愣在原地，脸上莫名其妙的兴奋已经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刚从梦中醒来的人所特有的茫然无措。
大家都雕像似的立在门前，重新陷入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甘霖小声吐出一个词：“报警。”

三、侦讯
空旷的道路上塞满了警车，进进出出的警察与房屋的古朴风格显得格格不入。闪烁的红光与嘈杂的警笛烘托出一种奇异的热闹气氛，而静僻的乡间别墅在这前所未有的热闹中变得前所未有的突兀起来。
N市警局刑侦队队长卢明清此时正站在繁忙的中心-----案发现场，甘继晗的书房。在他身边念着资料的年轻刑警是他的副手秦桢。
“死者系注明作家甘继晗，死亡地点为其X镇东郊别墅三楼的书房中，死因枪伤，子弹从正面击穿死者坐肺，死亡时间正在初步估计中……”
“案发现场发现：手枪一把，子弹一颗，已交鉴识科作进一步分析。”
“可以了小秦，”卢明清挥挥手，“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吧。应该安排好了，我们该向证人了解了解情况。”
“证人都安排在二楼等候了。”

第一个进来的是吴桐婉。打扮虽然很朴素，但丝毫不演示她的美丽，相反还衬托出一种善良温厚的气质来。她的脸色苍白，眼睛微微红肿，实际上，她正小声啜泣着。
卢明清示意她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夫人，请你节哀，我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我通完点点头，噙着泪的双眼流露出几许惹人怜惜的坚毅。
“请描述一下今天下午发生的所有事吧。”卢明清便及时抛出第一个问题。
“我今天下午……为什么问这些呢？凶手不是从外面来的吗？”吴桐婉显然也是个聪慧的女子，很快意识到了卢明清的言外之意，用朦胧的泪眼不解地望着卢明清。
“这也是例行公事，请相信我们。”卢明清认真地含糊带过。他身旁的秦桢顿时对自己的上司产生了无比的敬佩，心想：不愧是卢队长，如果是自己被这样的眼睛望着，一定会说：　　算了，不问你了。”
吴桐婉并不打算等秦桢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开口：“好吧，警察先生，我相信你们的。”顿了顿，开始了回忆：“今天中午大家一起吃过饭，继晗就回他的书房工作去了，这几天来他的作息一直是这样的。我……嗯……吃过饭就回卧房去……嗯……休息了。我一直在睡午觉，大概快三点的时候起来的，然后呢，我就和我的朋友通了一个电话。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大概是四点吧，听到一声很大的响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坐在房间里听。过了一会儿，夏馨彤就进来让我去拿钥匙。我才明白那声响声……然后我就挂了电话和夏馨彤出来了。小霖在敲门，他也让我快去拿钥匙。于是我就直接下楼从起居室里拿来了钥匙，打开门就看见……看见……”说道这里，吴桐婉闭上眼做了一个深呼吸。让人不知该赞叹她的坚强还是感慨她的柔弱。
“谢谢你，夫人，”等吴桐婉回复平静后卢明清再度开口，“我还有几个小问题需要您回答。您的卧房在哪儿？”
“三楼，就在书房的对面。”
“您和您的朋友通电话，一直从三点左右到案发时吗？”
“嗯，我们从大学时代就是很好的朋友，常常一个电话就是一两小时。”吴桐婉答道。
“那么，这通电话是用您卧室的座机打的吗？”卢明清又问。
“嗯。”
“号码是多少呢？”
“是12345678。”
“请问您的朋友的名字和她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吴桐婉有些惊讶，但还是回答了：“她叫许芸，电话号码是87654321。”
“在下午您曾听到什么响动吗？”卢明清问道。
“之前我在睡觉，所以并没有听到什么，”吴桐婉不好意思地低低头，“响动其实也没有，记得三点二十多的时候，庄子昂，也就是继晗的秘书，曾经到书房敲门，然后我听见继晗开了门。至于后来，就没有注意到了。再后来，就是那声枪响。”
“关于书房的钥匙，是由你保管的吗？”卢明清又提出一个问题，似乎默认了吴桐婉把巨响当作枪响的判断。
“是啊，那串钥匙有整个别墅房间的钥匙。平时也用不到，我就把它们放在起居室壁橱的一个小匣子里。”吴桐婉回答。
“那个匣子上了锁吗？”
“嗯，那个匣子里还放了一些重要的证件，所以有上锁。锁的钥匙只有一把，我一直随身带着的。”
“能开书房门的钥匙只有这一把吗？”
“对啊，虽然一式三份，但都在这一串上的。”
“没有钥匙，可以从外面锁门吗？”
“不行，没有钥匙只能从里面锁了。”吴桐婉摇摇头。
“最后一个问题，匣子钥匙或者房间的钥匙曾经遗失过吗？”
“没有。”吴桐婉肯定地回答。
“谢谢您的配合夫人，我们会尽快调查出真相，请节哀。”卢明清松下紧绷的脸，给出
一个他认为最温暖的笑容。
“如果还有什么问题请找我吧。”吴桐婉勉强朝卢、秦二人笑了笑，起身离开了房间。
“怎样？”卢明清望着自己年轻的副手。
“需要调查一下那通电话，这个不在场证明不够有力，而且听见了响动却不出去看看确实很奇怪。”秦桢谨慎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也是这么想的，”卢明清叫进来一个警察，吩咐了几句。那个警察前脚出去，一个戴眼镜的男子便走了进来。
“庄先生吗？”卢明清喝了一个口水，“请坐。”

“庄子昂，31岁，死者甘继晗的秘书，”卢明清对着资料念道，“对吗？”
庄子昂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这个男人穿着衬衣和亚麻色长裤，一副黑框眼镜使他看起来一丝不苟，但并不让人觉得严肃无趣，正相反，他的面容算得上讨人喜欢。
“你为甘先生工作多久了？”
“一年多了。”庄子昂回答。
“请描述一下这个下午你的行动，可以吗？卢明清慢慢地问，做好了碰壁的准备。
“怎么？”果然，庄子昂奇怪地问“为什么问我的行动？你们怀疑我么？这种情况不是应该调查附近有什么可以的地痞流氓么？”
“谢谢，我们知道应该调查什么，实际上，”卢明清装模作样地拈出一张资料，“根据我们的调查，书房外墙并没有攀爬的痕迹，草坪没有被践踏的迹象，再者，书房的窗户装了防盗网，根本无法从那里进入。除非这位地痞流氓先生能够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进来，否则我们可以排除外人作案的可能性。”
“这样吗？我明白了，”庄子昂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实际上他就是那种只要对方有条有理地说了就马上心悦诚服的人，“那么我现在就描述我下午的行动可以吗？”
卢明清点点头。
“就从　中饭开始吧。今天十一点四十多吃的中饭，大概十二点半，甘先生吩咐我整理资料并在三点二十送到他书房去（是因为我下午四点半要和出版商会面），然后他就上楼去书房了。”庄子昂停下来，就像演讲者时不时停下让观众提问题似的。
　　想问一下，希望你不介意，”秦桢识趣地开口了，这是他第一次提问，“为什么你会这样清楚时间呢？“
“这个啊，其实是因为我习惯于看表。”庄子昂的声音中透出些许得意。
“还有一个问题，”秦桢又问，“你下午的约会有哪些人知道？我是指这栋别墅里的人。”
“大家都知道吧，起居室有个日程板，日程安排都写在上面的，都有一个礼拜了吧。”说完看向卢明清。
卢明清端起茶杯，示意他继续。
“我是十二点四十回我的房间的，那里是我的卧房兼工作室。我就像甘先生吩咐的那样，整理资料。三点二十五，我将资料送到甘先生的书房，然后他又叮嘱了一些关于会面的事我就离开了。三点五十我从别墅开车出发，一直到四点半接到电话说发生了意外让我回来。”
“唔，”卢明清放下茶杯，秦桢可以看出，他的上司不很喜欢这个庄子昂，“你离开了别墅，有谁可以作证吗？”
“这需要证明吗？”庄子昂有些不快，看了卢明清的脸色还是说：“因为下车库不用经过起居室，不然甘霖他们可能会看到我的。不过我下车库前遇到了女佣晓玥，和她打了个招呼，这大概可以证明我确实去了车库吧？”
“嗯……”卢明清不置可否，“你说如果经过起居室甘霖就会看到你，是为什么？”
“因为甘霖和他的女朋友每天中午的活动都是固定的呀。他们吃过饭去兜风，回来就在起居室看碟子，一直到吃晚饭。”说完补上一句：“真是空虚！”
“还有一个问题，甘先生每天下午的安排都是一样的吗？”
“差不多吧，他每天下午都只有一项安排，那就是工作。”庄子昂意味深长地笑笑：“整天都在工作，说实在的，没办法。”
“你离开时，庄先生锁了门吗？”
“锁了，他工作时有锁门的习惯，怕别人来打扰他。”
“可以了，谢谢你的配合，庄先生。”卢明清还算友好地打发了他。
“喔，还有什么疑问的话我很乐意效劳！”
“这个人怎么回事，“庄子昂关上门后卢明清说道，“他好像很有劲嘛。”
“是啊，”秦桢随口应道。
“看看下一位吧。”

进来的是甘霖，嘴里叼着烟，已经回复了他那副玩世不恭漠不关心的纨绔子弟派头。他来开椅子，拿出一包烟递向卢明清，权当打招呼。卢明清摆手谢绝，他便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现在我该自我介绍吗？”甘霖含糊不清地说：“我叫甘霖，是那个-----你们是怎么说的来着------死者的儿子，今年23岁，大学……”
“谢谢你，不需要自我介绍，”卢明清及时了甘霖，“说说今天下午你的行动吧。”
“哦，”甘霖看起来很没心计的样子，顺从地说，“今天吃完中饭我就和彤彤，就是我的女朋友，开车去兜风了。两点四十多的时候我们回到家，然后一直在看碟子。直到四点过三分时，听到楼上书房传来很大一声响，我们就跑上楼去看了。晓玥，就是那个女佣，跟在我们后面一起上来的。我发现书房门上了锁，就让彤彤去找那个女人拿钥匙。那女人还在煲电话粥，哼！然后打开门，就看见尸体了。”
“为什么你这么清楚时间呢？你好像不带手表。”卢明清提出了秦桢曾经问过的问题。
“啊，是啊，我平时不带手表的，出去玩才会带，反正也不拿它看时间，”甘霖好像很喜欢东扯西扯，还好跑起题来不至于没边际，“时间么，是因为起居室有个大钟啊。看起来很古，其实不值几个钱，就放在楼梯边，你们不会没看到吧？”
卢明清直接无视甘霖的问题：“你和你的女朋友每天安排都是这样的吧？”
“咦，”甘霖脸上的惊讶再次暴露出他的胸无城府，“你们怎么知道？确实是这样的。每天吃完中饭我就和彤彤去兜风，平时大概三点多钟到家，今天还早了一些。之后就看碟子，还好带了很多动画过来，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就这么个乡下地方，消暑？才怪呀！”
“为什么今天会早回来呢？”卢明清不理会甘霖的激愤。
“谁知到啊，”甘霖嚣张地喷出一口烟，“回来就回来了呗，又不是对着表做事的。”
秦桢觉得甘霖那口烟喷得很帅，但卢明清不为所动：“看碟子中途，拟合你女朋友曾经离开过起居室吗？”
“没有啊，就看了一个小时，没谁离开过。”说完见秦桢正埋头记录，顿时明白过来：“这就是那个‘不在场证明’吧？那我和彤彤都有‘不在场证明’，我们可以互相作证。”
“理论上是这样，”不等甘霖想明白什么叫“理论上”，卢明清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声响声是从你父亲的书房传过来的？”
“这很简单嘛，”甘霖得意起来，“枪声是从楼上左边出来的，左边只有二楼庄子昂的房间和三楼书房，庄子昂又不在家，只能是书房了。”
秦桢一愣，这也算是一个推理吧。
“庄子昂不在家？你怎么知道？”卢明清不动声色道。
“他自己的日程板上写着‘三点五十出发’，他那么守时的一个人，”说道这里嘲弄地笑笑，“四点过三分肯定已经走了。”
“嗯，我明白了。”卢明清点点头，又说：“在你们看碟子的一个小时中，有没有留意到什么人曾上下楼或者进出这栋别墅之类的？”
“只有晓玥，”甘霖又开始表现他非凡的观察力，“她先是在餐厅，然后到起居室打扫了一阵，三点十分上了楼，三点半就下来了，然后就在餐厅和厨房间来回，没上去过了。哦对了，庄子昂出去是直接下车库的，所以我们在起居室看不到他。但他如果要上楼，我们一定会看到他的。”
“这个车库还真奇怪，”秦桢心道。
“噢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得说明，”甘霖突然出声，吓了秦桢一跳，“进了书房之后，我看见地上有一把枪，我当时没注意，就捡起来了一下------不过只碰了一次就没碰了-------所以上面可能会有我的指纹吧。”
“不是‘可能’是‘肯定’，”秦桢小声嘀咕。
“什么？”甘霖的耳力还真是惊人。
“没什么，”卢明清回答了他，“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离开了。”
“哦。”甘霖看起来不怎么愉快，似乎相当介意别人小声议论他。
“甘霖这名字算是起错了，”目送甘霖喷着烟圈走出去，秦桢说道，“这样的儿子，‘苦水’都不够他喝，还‘甘霖’呢。一口一个‘那女人’‘老头子’。”
“得了，”卢明清笑，“现在的年轻人都挺倔。”

夏馨彤化着很浓的妆，打扮奇形怪状，果然非常入时。她低着头坐下，看起来怯怯的，声音细得像蚊子：“我是夏馨彤。”
“你好夏小姐，我们只是想问几个问题，请你放松。”开口的是秦桢。
卢明清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副手，转向夏馨彤：“不必紧张。今天下午你是和甘霖在看碟子对吧。请问你有没有注意到当时其他地方的动静呢？比如说有谁曾上下楼梯啦。”
“我……没注意，”夏馨彤吞吞吐吐地说，“好像那个女佣一直在来来去去，其他的我没注意到。”
“哦，”卢明清又问，“那么你有没有注意枪响的时间呢？”
“枪响？哦，那个时候我看了钟，是四点四分的样子吧。真不吉利。”
“你和甘霖是最先到书房门口的吧？你有没有确认门是否上了锁呢？”秦桢插进一个问题。
“当然是锁的，我试过了。”
“哦，谢谢。”
接着卢明清又问道；“是你去叫吴桐婉的吧？当时她在做什么呢？”
“她在……”夏馨彤回忆着，“她在接电话，对，然后她挂了电话和我一起出来的。”
“谢谢你，没有问题了。”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唯一的女佣，陈晓玥，一个朴实的姑娘。
“警察先生……你们好。”陈晓玥犹豫着打了一个招呼。秦桢意识到，陈晓玥是第一个向他们道“你好”的。
“你好，陈小姐，”卢明清微笑。
“啊……嗯。”陈晓玥好像很不习惯“陈小姐”这个称呼。
“我们希望知道，”卢明清语气很温和，“这个下午你做了些什么。”
“今天下午我和平常一样，先整理了餐桌，打扫了一下餐厅，然后就在厨房里洗碗，之后我在外面的水池洗衣服。甘霖先生和夏小姐回来之后，我开始打扫屋子，一直到听见枪响。”
“听到枪响时你在哪？”
“我正在厨房里准备安排晚餐。”
“你是跟在甘霖他们后面上楼的，是吗？”秦桢问道。
“嗯，应该吧，我是洗干净手之后才出来的，稍微慢了些，所以没有看见他们，但是可以听到他们的脚步上在我上面。”
“书房的门上锁了吗？我是说，你自己试开过吗？”秦桢又问。
“我想是锁了呀，甘霖先生和夏小姐都打不开。我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自己去试，我想没这个必要吧，我肯定也打不开的。”虽然不解秦桢的用意，陈晓玥还是如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哦，谢谢你。”秦桢转向卢明清示意自己没有问题了。
“据你所知，”卢明清接过话来，“家里谁与甘继晗有过节吗？”
“啊……这个……”陈晓玥吞吐了起来。
“不要紧，你的回答不会被其他人知道的。”
“那……好吧，”陈晓玥抿抿嘴，“甘霖先生与甘先生一直在吵，这个大家都知道的。不过我听说……”陈晓玥犹豫了一下，“只是‘听说’哦！甘先生上个月出版的那本关于国画历史的书，是装子昂先生写的。不过他们看起来没有什么冲突。”
“哦，这件事我听说过，”秦桢插话，“大家都说甘继晗那本书风格与他一贯的不大一样，甘继晗自己说只是想尝试新东西。”
“嗯，我明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今天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寻常的事？”
“不寻常的事？”陈晓玥回忆，“没有吧。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除了甘先生死了。”说到这表情有些古怪，大概是被自己的话逗得想笑又拼命忍住的缘故。
“可以了，谢谢你晓玥。”卢明清起身陪着陈晓玥一起走到门口，从一个警察手中结果一份报告，并吩咐道：“带他们做一下硝烟反应的测试。”便回到房间内，关上门，转向自己的副手。两人都在对方的眼里捕捉到了一闪即逝的光。

四、不可能完成的密室犯罪
“小秦，”卢明清点起一支烟，“有什么发现吧？”
“我还没想好，”秦桢笑笑，“卢队长先说吧。”　
卢明清也笑了：“小子还跟我玩谦虚！先看看报告吧。”

一下摘自报告片段：

枪：点三八口径手枪，已射出一颗子弹。
枪上的指纹：两组，甘霖、庄子昂所有。
子弹：现场发现一颗子弹，由子弹上黏连的组织碎屑DNA分析得知，该子弹是杀害甘继晗的子弹。无消音器痕迹。确认由现场发现的手枪中射出。

死亡时间鉴定：3：45~4：：45

电信局记录：
2008-7-28 3：01：42~4：12：09  主叫号码：12345678 被叫号码：87654321
87654321机主许芸证词：我和小吴通电话期间，她一次也没有离开过。

“根据报告来看，现场发现的子弹确实是杀害甘继晗的子弹，而那颗子弹上没有使用消音器的痕迹，所以我们可以推断，凶手行凶的时间就是大家听见枪响的时间，也就是四点零三分左右。”
秦桢点头表示同意。
卢明清继续说道：“现场虽然窗户开着，但装了防盗网，防盗网上栓逃生窗的铁丝也没有扭动的痕迹，所以人是无法从这扇窗户进出的。而书房的门劲证人证实上了锁，所以这个现场，是一个密室。
秦桢点头。
“那么我们来看看这个家里的人，也就是仅有的五个嫌疑人，”卢明清喷出一口烟，秦桢发现自己上司这口烟喷得比甘霖还潇洒，“吴桐婉的电话不在场证明可谓攻不可破了，四点零三分左右她是无法行凶的。庄子昂在案发前下楼去了车库，这一点女佣陈晓玥可以证明。即便他后来没有离开别墅，也无法接近书房，因为他上楼就会被甘霖和夏馨彤看见。庄子昂的不在长证明也成立。甘霖与夏馨彤可以互相作证。案发后，陈跟在甘、夏二人后面，这是甘霖证明的，而陈晓玥的证词也与这一点相吻合。所以可以间接得出，陈晓玥也具有不在场证明。毕竟一个人不可能前一秒在三楼，后一秒就到一楼了吧。”
卢明清停下来，吸了一口烟。
“虽然如此，甘霖和夏馨彤的不在场证明还是有空子可钻的，”卢明清继续道，“他们可以互相作伪证。然而他们却无法获取书房的钥匙，从而完成那个密室。也就是说，有机会的人做不到，做得到的人没机会，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密室犯罪。”

五、卢明清的推理---------窗户？
“不可能完成的犯罪”这十个字仿佛掷地有声，回荡在沉默之中。
让戏剧性充分酝酿几秒钟之后，卢明清低沉的嗓音又响起：“但我们知道，不可能完成的密室犯罪是不存在的，因为事实就是，这个犯罪被完成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卢明清抽尽一支烟，见秦桢低头不语若有所思，便清清嗓子，喝了一口水，开始了他的推理。
“这个犯罪的不可能完成，都是基于‘凶手进入了书房’这一基础上分析得出的。如果说凶手根本没有进入甘继晗的书房，那么一切‘不可能’都不存在了。”说完，很满意地在自己的副手的脸上捕捉到了一刹那的惊诧。
“就是说……”秦桢结巴起来了，这个方向他从未考虑过。
卢明清又继续道：“枪响是在甘继晗的书房响起的，这起初不过是甘霖一人的猜测，其他人只是跟着他来到了书房，随后在书房发现了尸体，于是大家潜意识里便认定了响声确实是由书房传来的。可是当时事出突然，甘霖所听到的声音真的来自书房吗？恐怕他自己并不能确定。”
“等等，”秦桢打断卢明清，“如果不是来自书房，也至少是书房附近，不然甘霖为什么认为是书房而不认为是其他地方呢？”
“这个么，”卢明清慢斯条理地说道，“甘霖或许潜意识里一直希望他的父亲出些事，收到自己心里暗示的影响，当听到枪声时，便认为是来自他父亲的书房了，这么解释可以么？”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秦桢眨眨眼，“您继续。”
“你这小子，”卢明清笑了，“所以我推测，凶手是从窗外射杀甘继晗的，甘继晗倒下的方位也符合这一点。那么，能做到的就是庄子昂了，枪响时只有他在别墅外面。首先庄子昂通过电话之类的把甘继晗叫到窗前来，再用枪将他杀害。至于甘霖在现场发现的枪，其实是庄子昂三点二十进入甘继晗书房时悄悄留下的，之后只要偷偷把那把枪与杀死甘继晗用的枪调换就可以了。你看呢？”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舒服地靠在椅子里。
“嗯……”秦桢若有所思地应着。
“等等！”秦桢突然喊道，卢明清差点呛了水。
“咳咳……别突然大喊大叫啊，”卢明清一边咳，“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好像有一个漏洞。”秦桢一脸无辜作诚恳状。
“那就快说呗，”卢明清没好气道。
“您看，”秦桢继续装憨厚，“如果那把枪被庄子昂偷偷调换过了，上面为什么会有甘霖的指纹？甘霖碰过的应该是被庄子昂偷偷拿走的那把枪吧，而且他自己说了，他只碰了一次枪，对吧？”言毕傻笑。
“笑你个头，”卢明清骂着，“确实是这样的。让我再想想，至少凶手是庄子昂是可以肯定的，不然根本无法完成这个密室。”
“那倒不一定，”秦桢不傻笑了，“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做到，这个‘不可能完成的密室犯罪’。”

六、秦桢的推理------密室？
“嗯？”卢明清惊讶地盯着自己那个一脸欠揍表情的副手。
“我们说这是一个‘无法完成的密室犯罪’，其实还可以再具体些，”秦桢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表情的“猥琐”，认真地说，“对吴桐婉、庄子昂、陈晓玥三人来说，这是‘无法完成的犯罪’，因为他们不具备作案时间；而对甘霖和夏馨彤来说，他们行凶的唯一障碍就是‘密室’。这么说没错吧？”
卢明清点点头，端起茶杯又作势欲喝。
秦桢便用戏剧化的语调抛出来一句极具震撼性的话：“如果说，根本没有密室呢？”
这次卢明清可是彻底呛到了。
“为什么凶手不使用消音器？悄悄杀人悄悄溜走不是更加安全么？可是他偏偏直接开枪，响声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就是凶手的目的，他希望大家都立刻知道出事了。只有出事了，才能给他们一个理由，让他们‘赶到现场’。”
秦桢的眼睛都开始闪光了：“甘霖和夏馨彤‘赶到现场’后，口口声声说门锁了，把门敲得震天响，可是有人去试了吗？没有！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们两人碰了门，甚至开门时也是甘霖抢来钥匙打开的。恰恰这扇‘上锁的门’就是他们无法行凶的证据！”
“咳咳咳……”卢明清还在一边呛着，但从眼神就可以看出他的惊异与赞同。
“我们都被蒙蔽了！”秦桢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甘霖和夏馨彤等女佣进了厨房，便马上跑到三楼书房将甘继晗杀害，然后关上门出来，装作闻声赶来的样子，占住门把手不然别人靠近开门，嚷嚷得让大家都知道‘门是锁的’，再让吴桐婉拿来钥匙，假装开了锁，就完成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密室’啊！”
卢明清终于喘匀了气，对自己的副手可谓刮目相看：“有那么点道理啊，小秦！”
秦桢马上作不好意思状：“都是卢队长的教导……”
“得了得了，”卢明清拍拍秦桢的肩膀，“接下来还得往这个方向调查，没有证据还是没用的。”

[发帖际遇]: 黑羽在贝克街上开了一家推理书店，赚取英镑1镑.

178 · 发表于 2011-9-19 20:45:43

七、漏洞　
两日后，某咖啡厅。
秦桢正独自一人窝在角落一张桌上，他在等凌晞。
凌晞是秦桢大学是的室友，到现在已然是秦桢的狐朋狗友一名。此男有两个突出的特点：用秦桢的话说，一是“有点小聪明”，这点秦桢认识凌晞以来就一直在领教；二是爱发短信，更确切地说是，总在发短信。
今天秦桢约凌晞来，自然为的是两天前的甘继晗命案。自从成功解决了那个案子，秦桢的心情一直舒畅无比，小小的自恋也开始滋长了，打算让“有点小聪明”的凌晞也见识一下他那“名侦探的名推理”。
“砰！”
“哐当！”
“啊，抱歉抱歉。”
“怎么回事！”
“怎么走路的！”
“长没长眼？”
如此华丽的出场，秦桢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至少走路的时候别发短信吧，在马路上迟早被撞死。”
来者直接无视了秦桢的“关怀”，大大咧咧坐下，对服务员道：“一杯冰摩卡，两份抹茶蛋糕，三份提拉米苏，四……呃，暂且这样吧。”
秦桢显然被凌晞的架势给震撼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我不吃提拉米苏的。”
凌晞瞪着眼睛不解地望着秦桢，好像后者刚才说了一句火星文：“你不吃提拉米苏，就不吃提拉米苏咯。”
秦桢顿时有种想砍人的冲动：原来全是点给他自己的。
“好啦，今天这么好心请我吃东西，”凌晞完全没意识到秦桢正在暴走边缘，“是怎么回事啊？”
“唉，我请你吃东西就一定得有事么？”秦桢作伤心状：“不过今天确实有件事，想让你看看这个。”说着把甘继晗案的卷宗递给凌晞。
“这是什么？”凌晞一手翻着打印纸，眼睛却在手机屏幕上。
“一个案子，”顿了顿又无不得意地补充道，“我侦破的，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密室案。”
“这么说，是自杀的咯？”凌晞漫不经心地说。
秦桢又有了那种熟悉的冲动。
十分钟后，“看完了。”
秦桢很怀疑他是真的看完了还是因为饮料被端了上来。“怎样？有什么看法吗？”
“说说看你是如何‘侦破’这个案子的吧，福尔摩斯警官。”凌晞坏笑。
虽然想先听凌晞的看法，但秦桢也很乐意分享自己的“名推理”，便洋洋洒洒地把他“真的是密室吗”的推理说了一遍。
“你是说这在某中意义上是一个‘心理密室’咯，”凌晞一边把吸管吸得“啪啪”响，“不简单，连这个也能想到，真不简单呀！”
秦桢正要自谦一番，凌晞又说道：“可是啊，真遗憾。”
“什么遗憾？”
“这个推理，”凌晞戏剧化地抬起头，“并不是真相。”
凌晞的语调使秦桢十分不满，但真正让他不满的其实是这句话本身吧。“为什么？你有什么证据？”
“漏洞有三，”说着欠扁地竖起三个手指，“漏洞一：吴桐婉没有听到甘林和夏馨彤进书房行凶时的动静。他们想进去，总得敲门让甘继晗来开吧。而且甘霖作为一个‘败家子’，他父亲在工作时被他打断，会不会为他开门还说不定呢。庄子昂进去的时候吴桐婉都听到动静了呢。服不服？”
“你说完先，”秦桢闷声道。
“一个就足够了，”凌晞用夸张的语气道，“漏洞二：这个计划本身就有疏漏。按道理，吴桐婉听见响声应该立刻出来查看情况，但她没有，这一点，甘霖和夏馨彤是无法预测的。那么，事情如果按常理发展，甘霖夏馨彤开枪后，吴桐婉会立刻起身走出她的卧室。一方在隔壁，只需要开门就可以看到书房的门，一方在两层楼下，哪一方会先到达书房呢？自然是吴桐婉。如果吴桐婉打开门，发现甘霖和夏馨彤二人竟然比她还要早地赶到了书房门口，不会觉得蹊跷么？如果甘霖和夏馨彤故意慢一点，那么被吴桐婉抢先的话，密室的手法就泡汤了。能够想到这个‘密室’手法的人，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
“嗯……”秦桢已经没什么底气了，“那漏洞三呢？”
“漏洞三么，”凌晞愉快地说，“那个甘霖从照片上来看就可以知道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这样的人怎么敢杀人？”说完又低下头发他的短信去了。
虽然最后一个漏洞很荒谬，秦桢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推理有问题，而更大的问题是：这个案子又悬起来了。
“喂，”秦桢突然意识到，这个案子悬起来，凌晞是有责任的，“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很简单，”凌晞偷也不抬，“把那个许芸的电话号码给我。”
“许芸？”秦桢不解，“吴桐婉和许芸那通电话我们已经调查过了，难道你怀疑我们的……”
“拿来就是了，”凌晞打断秦桢，“这么啰嗦。”秦桢只好照办。
凌晞便跑到另一个角落去拨电话，嘀嘀咕咕一阵，满脸胜利表情地回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秦桢急急地问。
凌晞用憋死人的语速吐出三个字：“撒谎了。”
“这不废话么？谁撒谎啊？”
“一个永不撒谎的家伙。”

八、永不撒谎的撒谎者
“你打什么哑谜啊！”秦桢的好奇心正熊熊燃烧着，“难道……你该不会指甘继晗的尸体吧？”
“笨。”
“那到底是什么？”秦桢第三次有了砍人的冲动。
凌晞还没蠢到想被砍：“钟。”
“钟！？”
“对，就是钟。”凌晞的双眼炯炯有神，不过是对着刚端上来的蛋糕。
“说完再吃，”秦桢阴沉着脸摆出了刑警风度。
“如果我现在就吃，”说着夸张地吃了一口蛋糕，“你要逮捕我吗？”
秦桢第四次想要砍人。
“好啦好啦，”凌晞笑笑，“现在就告诉你。你认为凶手为什么不用消音器？”
“这个，我本来以为是甘霖和夏馨彤为了给自己赶到书房找一个理由的。但是既然这个推理不对，那么也就不是这个原因了。”
“嗯，其实凶手不用消音器的原因很简单，他想让大家都知道，现在出事了。”
“什么跟什么啊？”秦桢不解。
“那你认为，为什么那天甘霖和夏馨彤会提早到家吗？”
“这个，”秦桢想了想，“不是所谓的‘随机事件’么。”
“当然不是，”凌晞说，“这么久以来，他们一直是三点多到家，不可能不知不觉就提前了一刻多钟吧。人的感觉是很准时的哦。唯一的解释就是，钟慢了。”
“钟慢了！”秦桢大声说，“钟哪里慢了？我们在那看过是……哦！我明白了。”
凌晞又开始发短信，一边说：“没错啦，凶手把钟调慢了，用完之后自然要把钟调回来的。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甘霖和夏馨彤提供错误的时间，以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这么说凶手是吴桐婉，”秦桢点头道，“案发时间就不是四点四分左右了，而是四点二十分之后，那个时候吴桐婉的电话早就挂了，当然就没有不在场证明。咦？可是一开枪，甘霖和夏馨彤就跑上来了，吴桐婉哪有时间布置密室？”
“布置密室？”凌晞损秦桢，“你脑子秀逗了？她有钥匙直接锁门不就好了，还布置什么密室啊？”
“哦！原来如此。”秦桢恍然大悟：“之后她再跑回自己的房间里，拿起电话装作在聊天就行了。等夏馨彤来找她拿钥匙，她就跑到起居室去假装取钥匙，实际上把时钟的时间调了回来。大家的心思都在命案上，也没有人去注意时间了。”
“嗯，”凌晞又消灭了一快提拉米苏，“我刚才问过许芸了，她说挂电话前虽然听见了‘一声巨响’，还有吴桐婉说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慌张的‘下次再聊’，却没有听见夏馨彤的声音，这也证明了，当时吴桐婉并非在接电话。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吴桐婉不可能知道谁会来叫她，也不知道那个人会说什么，所以无法事先录音伪造。”
“既然这样，我得向卢队长重新报告了。”
“就和他说之前搞错了吧，反正卢叔叔很好说话的。”
“卢叔叔？你认识卢队长？”
“啊，他是我叔叔，上个礼拜还一起吃饭来着。”
“凌晞！”秦桢一拍桌子站起来。
“怎么了？”凌晞无辜地仰望着秦桢。
“你明知道你叔叔是我上司，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凌晞继续无辜，“你也想认他做叔叔吗？”
秦桢终于下定决心，毅然从桌上抄起了餐刀……

九、尾声
十天后，某餐馆。
“又请我吃饭，”凌晞飞速动着筷子，“破了那个案子没少发你奖金吧。”
“说到那个案子，”秦桢脾气比嫁到挑剔婆家的小媳妇还好，“我们通过对那把枪出处的调查，发现它的买主正是吴桐婉，而且她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了，犯罪过程就如你推理的那样。不过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打开窗户吗？”
“唔，”趁着秦桢说话的当儿，凌晞已经将桌上菜肴扫了一大半，“打开窗也不能伪造成外人作案，确实没什么必要。”
“你猜她怎么说，”秦桢好像没意识到桌上的变化，“她说只是想让硝烟味散散，结果却让卢队长演绎出了一套‘假密室’ 的推论来。”
“哦，”凌晞只对不用付钱的美味感兴趣，随口道，“动机呢？”
“动机不就是钱么，”秦桢一脸世故模样，丝毫没注意自己已经上了对方的当，“眼看这甘霖挥霍下去，自己一点好处都捞不到了，而且她和那个庄子昂的关系也不清不白的吧。”
凌晞又趁机风卷残云。
“唉，”秦桢还没有发现事态的严重性，“你是怎么想到吴桐婉有问题的啊？”
凌晞已经吃饱喝足，心情舒畅，便开口：“其实吴桐婉和我妹妹在同一个瑜伽班，一次情人节我去接我妹妹，在休息室看到了我妹的手机后，后来才知道那是吴桐婉的，她们俩的手机竟然是一样的。当时我本着一个哥哥责任心------你翻什么白眼啊-----趁着没人的时候偷看了手机上的短信。有一条有什么‘货’‘子弹’的字眼。当时我以为是恶趣味的节日短信，后来看了那案子就明白了，吴桐婉是真的在买枪。怎么样？我很厉害吧？咦，我厉害你也不用晕倒啊？”
秦桢不得不晕倒，因为他终于发现了桌上已是“肴核既尽，杯盘狼藉”：“你是不是三天没吃饭了！？”
凌晞作惊讶状：“你怎么知道？”
冷静，冷静，秦桢对自己说，一边站起身：“我得去趟厕所。”
“去吧去吧，”凌晞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短信上，“上厕所不用汇报。”
五分钟过去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
“他上厕所也会迷路吗？”凌晞自言自语，继续发他的短信。
三十分钟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

10561 · 发表于 2011-9-19 21:07:24

当年在汽车上看了好几遍。百看不厌啊！

[发帖际遇]: 承平大帝考上贝克街大学，获得奖学金英镑2镑.

7 · 发表于 2011-9-19 22:54:06

鄙视不请客的家伙。

如果没有找到枪支的买主，那么有证据证明吴的罪行么- -

14917 · 发表于 2011-11-16 22:58:45

我再也不相信短片了，刚找一篇说是短篇的竟然还在更新，就换了一篇，没想到也还在更新，呜呜，我咋就这么背呢！不过大致看了下，还是不错的，等下次有时间了，再看吧！挺你！！！

3838 · 发表于 2011-11-17 13:55:21

嗯。。。更新这回事,的确很吊人胃口。。不过,话说,我挺喜欢警察那角色。。考虑创作一个警察侦探,现实点。。

178 · 发表于 2011-11-17 17:57:15

在别人的帖子里讨论不相干的话题是很让人痛心的一件事{:tlxy40:}

[原创短篇] 永不撒谎的撒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