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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果》——现代化警务侦查手段推理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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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短篇]
《恶果》——现代化警务侦查手段推理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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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11 00: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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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果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整座城市还没有要苏醒的迹象。透过窗户,能看见幼儿园前面的街区,以及楼房背后更深层的黑暗。昏黄的路灯照在街道上,将地面染成令人发困的暖色。刚刚出去喂狗回来,坐在值班室的白磊听着外面稀疏的鸣笛声在浓稠黑暗中拖出的悠长尾音,身体完全放松下来。渴。这个字突然从他的脑海里蹦出来。他把身体完全陷入藤椅中,抬手拿起桌上的搪瓷杯,一口气喝掉大半,舔舔嘴唇,顿时感到一种困倦感袭遍全身,头不自觉地向后仰,他暗自苦笑:“或许只有神经病才会在这种时间出没。”白磊盯着天花板,苍白的顶灯发出的光晕像是一层薄雾一样罩在头顶,模糊又冰冷,很不真实。
来回踱步的声音、肢体挥舞的声音、大声争吵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出现在白磊的脑海里,愈来愈大。不,不要再想了。白磊直起头,晃晃脑袋。想又有什么用呢。随即赌气似的用手托住下巴,靠在椅子上打盹。不一会,均匀的鼾声回荡在狭小的值班室里。值班室外,月亮渐渐西移,树影婆娑,灯光渐暗,天空泛白。突然,一个电话惊醒了熟睡中的白磊,他坐起身,眯着眼睛接通电话,还没开口,电话那头急促的声音就让他从恍惚中彻底清醒。
白杰停好车,两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往后视镜上瞄了一眼。后座的几个中学生模样的人迅速地打开车门,如同欢脱的兔子一般,叽叽喳喳纷纷下车,对着驾驶室的方向说着:“谢谢白杰哥”,“白杰哥再见”之类的话。他只是微微颔首,嘴上挂着一抹疲惫的微笑,看着孩子们跑进校园。白杰的母亲是一个中学教师,平常没事的时候,他会帮着接送母亲的学生。本来是一件早已习以为常的事情,但是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就一直觉得不舒服,似乎有种陌生的感觉正紧紧包围着他,让他心神不宁。“可能是太累了吧。”抬手发动汽车,一边极力把这阴霾感从脑海里赶出去,一边驱车回家。
站在大门前,白杰发现家中大门居然敞开着一条细缝,刚刚的不安再次更为强烈地涌到头顶,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大门,穿过院子,径直跑到入户门前,在距离木门一脚之长的时候,突然定住脚步,直勾勾地盯着门锁,暗叫不好,这扇门也没有关!顿时,一阵战栗从脊背蔓延全身,甚至将他的呼吸给打乱,一连喘了好几口后,白杰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慢慢推开门。随着屋内景象如同破旧的卷轴般,带着恐惧与死气缓缓展现在白杰眼前,他从惊讶变得恐惧,最后失神地打量着周围,脚步也变得迟缓起来。
一片狼藉。翻开的抽屉,满地的杂物,衣服胡乱的散落在地上、沙发上,还有打开的包与各种文件夹扔在堂屋各处。他近似于拖行般地在房子里来回走动,从一个屋子到另一个屋子。
什么都行,再找找,再找找,只要能证明这是假的,什么都行。
白杰走到卧室,突然脚下一软,险些摔倒。他怔怔地望向此时原本应该是无人的地方,在卧室的东北角,白杰的母亲静静的躺在床上的正中央,面部紫青,已无气息。白杰踉跄地后退几步,喉咙里似乎有东西在堵着,发不出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他颤抖着掏出手机,放到耳边。
一边查看现场,一边听着派出所民警讲述报案人的初步口供和现场情况,周毅点上一根烟,返回至院子内,四处走动,环抱双臂开始整理思路。
2009年5月13日,指挥中心接到报案,在X市新店镇新店村中发生一起入室杀人案,据报案人白磊称:其妻子黄巧巧被杀害在自家堂屋东耳房卧室的床上。接到报案后,X市公安局新店分局刑警队受任负责处理此案,由大队长周毅全权指挥。
现场是一座四合院式的平房,初到现场时,还未进入院门,办案人员一行人就听见了凶狠的狗叫声。院内分为两屋,北屋是客厅与两间卧室,东屋是厨房与杂物间,一扇双开铁门就夹在厨房与杂物间之间。西墙下方,一个由铁栅围成的狗窝紧紧固定在墙面上,一只藏獒正对着办案人员张着血盆大口,流着口水狂吠不止,若不是有铁栅挡住,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冲过来撕咬这帮突然造访的陌生面孔。
“小陈和小刘,你们再带两个人去调查白磊和白杰他们两个,大个带两个人去对周边邻居进行走访调查,林杨,你留下来跟我再去看看现场,下午三点,在分局召开第一次案情碰头会。行,开始吧。”周毅简短地给每个人分配好任务,摆摆手,原本聚在一起的侦查员瞬间散开,执行命令。说话间,院内又陆续进来一些拎着大大小小勘查箱的刑事技术员与法医,行色匆匆地从他们身旁经过。周毅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正在忙着固定物证与拍照的技术员们,对林杨说:“走,咱先去外围看看。”
两人走到院门旁,驻足了一会,向内环视整个院子的布局,回忆着之前民警向他们介绍的各个房间,之后穿过警戒带,绕着院墙慢慢行走,来回观察。路上碰见正在做痕检的同志,搭了会儿话,最后走到西墙中间,停了下来。
林杨率先开口:“初到现场的时候,我们认为这可能是一起流窜抢劫杀人案,可是看了一圈,大门上没有暴力痕迹,院墙外也没有攀爬痕迹,难道凶手是和平入室?”
周毅望着眼前他们来时的小路,摇了摇头:“现在下结论或许为时过早,其实刚到现场时,我就有一种感觉,就是现场翻动得有些假,不过还需要印证,走,去看看里面的工作怎么样了。”说完,便迈步往大门走去。
“假?什么意思?”林杨歪着脑袋,眼前浮现的是屋内的混乱景象。他跟着周毅办过不少命案,经常感觉这个男人总是对现场有着独特的见解,而且很少出错,因此,他以前还跟周毅开玩笑说:“你的第六感怎么比女人还准。”玩笑归玩笑,林杨心里还是十分敬佩周毅的,不仅是因为他的能力,还有他对工作一丝不苟的态度。“我怎么没感觉到啊。”林杨站着想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周毅已经走出了十米远,“唉,等等!”林杨喊了一声,快步跟上。
“怎么样了?”周毅叫住一位迎面走来的勘查员,问道。
“现场固定得差不多了,可以进去了。”
周毅进入堂屋,在一堆号码牌和圆圈中来回扫视,最后将视线定在一个皮质钱夹上。周毅带上手套,将钱夹拿起,打开,几张银行卡和一些现金赫然在目。
林杨凑过来,看到钱夹,点头说道:“现场物品翻而不动,符合伪造盗窃、抢劫现场的条件。”
“不光如此,还有一些明显不会存放财物的地方也被翻动过,并且动静不小,才造成了现场如此混乱的景象。”周毅示意拍照员拍照,并将其放在物证袋里。“去中心现场看看。”
中心现场位于北屋,即堂屋的东卧室,东北角有一张双人床。被害人黄巧巧头朝西北,足朝东南仰卧于床的中间部位,下身赤裸,原本尸体胸部以下盖有一条黄底白花的被子,被法医撤去后,才展现出被害人下半身的情况。床北侧的床头柜上有镜子、矿泉水等物品,床头柜抽屉及柜门呈半开启状;床南侧的床头柜上有水杯、纸盒等物品,在纸盒上有一个黄色女式手提包。床头柜抽屉呈半开启状,柜门呈开启状。东南放置着一组衣柜,柜门呈开启状,衣物散乱。
林杨拿起手提包,翻开看看:“一样,里面的现金没动过。”见没人回应,林杨转头看看,见到周毅正在对着门旁一个角落发呆。
“看什么呢?”林杨走过去,这才发现墙角有一个尿桶,里面有大约一个人的尿液。“怎么了,一壶普通的尿而已啊,发现什么了?”
“的确只是一壶普通的尿,但是也能反映一些问题。”
“什么?”林杨有些摸不着头脑。
“睡前上厕所是一个好习惯。”周毅微微一笑,对着林杨卖了个关子。
林杨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已经对他平时办案会说出一些奇怪的话习以为常了。他们一起走到被害人身边。法医已经做完了初步的尸检工作,正在把尸体装进运尸袋里,同时提取矿泉水、水杯里的液体。
周毅走到一名法医身边,问:“尸体怎么样?”
“初步判断是机械性窒息,死亡时间在10小时左右,凶器应该是绳子之类的东西,索沟很深,应该在尸体上存在过很长一段时间,不过现场并没有找到凶器。被害人下身赤裸,但是并未发现明显性侵现象,至于是伪装,还是被害人有不穿内衣睡觉的习惯就不得而知了。具体的尸检和毒物检验还需要回去进一步进行。”
周毅点点头,将视线转移至现场地面,在尸体头部的床下方,衣柜前等地面上号码牌标注的地方,有许多不同朝向的足迹,周毅花了很长时间观察这些足迹,似乎想全部记住它们。
“等检验结果吧,现在也不知道这些足迹谁是谁的,不过我看,排除了外来人员作案的可能性,只有被害人,白磊,白杰会在这留下足迹了。”
在回局里的车上,林杨手扶方向盘,向副驾驶的方向稍稍侧头,问道:“你刚才在现场对着那个尿桶看了很久,想到什么了?”
周毅嘿嘿一笑,弹了一下烟灰:“一个人在睡觉前上厕所,正常吧?”
“正常。”
“那起床洗漱时把尿倒掉,正常吧?”
“正常。”
“可是白磊报案的时间是早上八点,黄巧巧又是一个中学老师,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出门上课了,可是,连尿桶都没倒......”
“说明她此时已经无法再倒尿桶了。”林杨已然明白了周毅的思路,接着说:“那么她就是在如厕之后和起床之前的时间遇害的。根据初步尸检的死亡时间来综合判断,死者是在昨晚排完尿,准备睡觉的时候遇害的。”
周毅嗯了一声:“同时,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死者下身赤裸,但没有性侵痕迹的现象。而能在死者排尿时,接近死者的,必然是其最为亲近的人。”
一种坚定的气息从周毅的眉宇间散发出来,坐在驾驶室的林杨听完这些分析,心中暗自佩服:“这些东西,你在当时就想到了?”
周毅摇摇头:“那到没有,当时看到的时候只是心里有一个框架,在听了法医的初步尸检之后,脑子里的思路更加清晰了。”
老旧的桑塔纳轿车在路上缓慢行驶,现在已经是正午时分,是中小学放学的高峰,镇上集市区的人流骤然汹涌,马路两旁乌泱乌泱的学生或结伴而行,或嬉戏打闹,一张张青春洋溢的笑脸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如此和谐,坐在车里的周毅会心一笑,想着自己的儿子此时也应该和他们一样,一边与同学恋恋不舍,一边又想飞快地跑回家填饱自己早已空荡荡的肚子吧。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又凝固在了脸上。在副驾驶路边的人行横道上,一位正在带着一班小学生队伍出校的年轻女老师,正皱着眉头拿着喇叭,极力地维持队伍的秩序。只是,这样的场面,同是身为老师的黄巧巧再也看不到了。
新店分局四楼办公室内,专案组成员围桌而坐,桌上的投影仪正一张张地播放着幻灯片,一名法医站在荧幕前简要地介绍着尸检情况:“被害人除颈部有四条环装闭合索沟外,其余部位无明显外伤,无骨折,体内脏器亦无损伤,毒物检验无反应;胃内容物约250ml,有形成分可分辨出玉米糁、西葫芦、韭菜类食物及白色糊状物;膀胱内有少量尿液。综合分析,被害人是在距最后一餐3小时左右死亡,大约为13日晚十点左右。被害人颈部周围伴有皮下出血及表皮剥脱,甲状软骨周围肌肉出血,左侧舌骨大角、两侧甲状软骨上角均骨折,喉黏膜充血,气管及支气管内可见泡沫状液体。被害人的毛衣被勒于索套中,且勒痕明显凹陷,色深,表明致伤物在脖子上停留过很长一段时间,且凶手隔着毛衣将被害人舌骨大角,两侧甲状腺软骨勒折,可见凶手使力极大。”
根据走访调查结果显示,被害人黄巧巧为人正派,没有不良嗜好;在单位是骨干教师,与同事关系融洽,对工作认真负责,上进心强,家庭关系较为和睦,基本与丈夫没有争吵,案发前两天,因为管教儿子与丈夫有过一番激烈争吵,白磊因此搬到学校住宿;对儿子管教很严,经常训斥;邻里关系较好,从未与人发生矛盾。同时,侦查人员还了解到,被害人丈夫白磊单位人员反映,白磊在案发前夜在单位值班,但案发早上曾请了假回了一趟家,但白磊并没有向公安机关如实反映,经追问,白磊说是回家喂狗,但没有佐证。而对白杰的调查也出现了疑点,白杰自称案发当晚八点至十点在家与其母看电视,但有邻居看到白杰曾在十点钟开车离家,对这一点,白杰也是含糊其辞,经查,白杰与同村某大龄女性关系暧昧。
现场勘查结果显示,被害人家院门,入室门均完好,无撬压痕迹,院墙没有攀爬痕迹,反映出凶手是和平入室的,可以排除外来人员作案的可能。被害人的钱包出现在客厅的东南角的地面上,室内床头柜、衣柜等柜门呈半开启状态但无明显翻动痕迹,衣柜内衣物、被子等倾倒于地面和桌子上,但基本保持原状,没有过细的翻动,属于动而不翻,是明显的伪装行为。现场足迹、指纹混乱,在卧室地面被害人脚部朝向处与床头柜旁发现了白磊的足迹,在被害人头、脚朝向处与衣柜旁发现了白杰的足迹。
听完案件调查与检验结果的介绍,办公室一片死寂,只有偶尔打火机的噼啪声和烟雾在半空中盘旋。
白杰和白磊都具有杀人动机,也能够造成死者身上的损伤,而且不管是白磊和白杰谁的足迹和指纹出现在现场,都是一件合理的事情,从目前来看,凶手应该就是白磊或白杰的其中一个,又或者是两人都参与了作案,可究竟是哪一种情况呢?
周毅深吸了一口烟,率先打破了寂静:“刚才痕检的同志,把现场足迹的的幻灯片再放一下。”
刚刚做汇报的技术员将幻灯片往前调了几张,现场足迹的照片在荧幕上闪烁。
“往后,调到白杰的足迹。”
技术员又按动了几下鼠标。
“大家可以看到,被害人头部相对应地面上的残缺足迹前掌印和被害人衣柜前地面上的足迹前掌印都是被害人的儿子所留。之所以强调这一点,是因为死者儿子白杰的足迹出现在死者卧室是正常的,但是在这两个位置出现就有些反常了。第一,衣柜前地面上的足迹足尖方向朝向衣柜位于角落中的南柜门,而衣柜是被害人的衣柜,里面并没有白杰的衣物,白杰来这里干什么?第二,被害人头部相对应地面上脚印足尖方向朝向被害人的头部,且正好是被害人头倒在床上的位置,而被害人头部都是朝着房间内侧的,以当时的情况,如果是白杰发现房间异常,为了观察其母是否死亡,以当时的情况,白杰走到床尾的位置即可,白杰到这里干什么?”
周毅顿了一下,喝了口水,接着说:“所以我认为,白杰走到衣柜前的现象,将其解释为去伪造现场;走到其母头部地面的位置,将其解释为取走凶器更加合理。其次从现场来看,现场物品混乱,凶器不翼而飞,反映出犯罪行为人有一定反侦查能力,但并不强,反侦查工作不是显得多余,就是漏洞百出,据此分析,犯罪嫌疑人的思想和心理并不成熟。给死者盖上被子,又是一种心怀愧疚的表现,作案时有着明显的心理矛盾。”
办公室十分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周毅身上。
“再从动机方面来考虑,白磊虽然案发前两天和妻子吵过架,但是既不是因为情,也不是因为仇,仅仅只是因为管教儿子的方式上出现了分歧而吵架,并且一个已经49岁,心智成熟的男人,因此杀妻的可能性并不大,并且当晚他在单位值班,没有作案时间。再看白杰方面,被害人对白杰管教很严,两者很有可能因管教问题而产生矛盾,白杰年轻,做事易冲动,并且19岁的青年本就有着强烈的叛逆心理;白杰在案发当晚的行踪无人证实,具有作案时间,并且不排除是因为母亲反对白杰与本村某大龄女性往来而产生矛盾,白杰具有作案时间和动机。”
林杨在旁静静地听着,待周毅说完后,他有些愣神,像没反应过来似的,眨了眨眼睛,而后突然起身,大喊一声:“走,抓人!”
经过审讯,白杰供述了其杀母的行为,并伪造了家中遭盗窃、其母被人杀死的假象。在白杰的指认下,侦查人员在其家卫生间下水道处提取了白杰藏匿的作案工具——勒死其母的跳绳。
我恨她,我非常恨她!她从来就没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来看过!我什么都要听她的!小学时我听她的,初中时我听她的,高中时我听她的,到现在我成年了,我还要听她的!在她面前,我仿佛一无是处,从小到大我好像就......就从来没听见她夸过我,不管我学习再好,她也只有冷冰冰的一句:“你怎么不考的再高点。”再高点,再高点!你知道吗,这句话就像一根针一样,从我的耳朵里穿过去,扎穿耳膜,扎穿大脑,扎进心脏......她是我妈,但是我没有感受到属于母亲的温暖。她从来没有认可过我,她什么都是对的,我什么都是错的!就连我的私生活,她也要干预!我烦透她了!就在那天晚上,我想去见我的女朋友,她不让,我们大吵了一架,就在那时我萌生了要杀她的想法,其实这个想法我一直都有,只不过那天,我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过,仿佛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提醒我:杀了她!在这之后她去了卧室,我就在门把上拿了一根跳绳,放在背后,进了她的卧室,当时她正在尿桶里尿尿,她喊了我一声,问我干吗,我说拿东西,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我绕到她背后,拿跳绳勒住她的脖子,一下就把她拉到了床边。我跪在床上,使劲往后拉,她的手就那样先是疯狂地扣自己的脖子,后来又胡乱抓着,渐渐地她的动作越来越无力,喉咙里发出嘶嘶和闷闷的咯咯声,我没松劲,一直紧紧勒住她,后来她不动了,我怕她没死,用绳子在她脖子上打了个结,我把她搬到床上,很沉,把她的四肢平铺开来后,我筋疲力尽,浑身是汗。我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空虚感,仿佛心里面少了点什么,空空的。她的眼睛没闭,想鬼一样凸出来,死死地瞪着天花板,也好像在瞪我,仿佛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我看着她的眼睛,感觉心里发毛,好像身后有无数双相同的眼睛在盯着我,我害怕了,伸出颤抖的手把她的眼睛合上,又给她盖上被子,但是不行,我做的越多,心慌的感觉就越强烈。我再也待不下去了,跑了出去,开着车,在外面过了一夜。第二天,我想通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就不能被警察抓住,我赶回去,把家弄乱,把绳子丢掉,想伪造现场,但是只要我一进家门,就能感觉到一阵阵寒意在身上游走,弄得我腿脚无力,浑身发软。我很难受,很害怕,很后悔。但我依然恨我的母亲,我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拜她所赐,如果她能好好教育我的话......
我合上笔记本,长出了一口气,从那人心最黑暗之处缓缓走出,心情不知为何,竟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朗感。像挣脱后的重生,像浴火后的涅槃。和坐在我对面的白杰道过别后,慢慢走出看守所。这是我这个实习生,在案件破获后,编造了一个记者的身份,和本案的犯人白杰做了一次面谈。以上则是我所写下的记录,以供日后学习之用。看守所的大门徐徐打开,太阳有些刺眼,我看着在太阳光下发出淡淡金色光晕的树叶,很绿,在微风中传来沙沙的声音,很像坐在一起的学生,很像茁壮成长的少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片树叶,在五月春夏交际之季;在花草灿烂旺盛之季;在太阳照常升起之季,却早早飘落了呢?走在那阳光洒满的小路上,很暖,仿佛置身在一片虚无之中,耳边仿佛传来平静的梵音:
三相并寂 何者般若
难寻世间 悲苦喜乐
若可放过 若可解脱
方可得
至当不易 月升日落
绽放凋零 兰因絮果
何必识破 何以问责
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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