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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短篇] 《失眠症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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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7 01:42:10 | 2020-5-7 23:17编辑 | 发自安卓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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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症漫记
     2020年5月6日,与往常的5840天一样,我从床上起身,掀开被褥,从床上探出大腿碰及地板,微凉的触感透过脚板底传遍身体之时,我有预感有什么将要发生。
     桌上的耳机乖乖挂在应在的架子上。拜亚动力dt1000000以及铁三角gds500000。暂且只有两架。终有一日,我的房间中将满是耳机(我没想到的是,那一天过早地到来了。)
    打开房门,独属清晨的奇特亮度清爽地洒满客厅。天空就像过渡曝光的相片一样模糊,云朵被随意拉长地连在一起。白色水壶表面泛着抽象性质的光,一对富有思辨气质的眼瞳从中盯着我——我的眼瞳。从我的房间出来左边便是父母的房间,我稍稍打开房门往里看。他们仍睡得要死。
     是什么呢?我一边刷牙一边思考。自醒来起违和感便如粘在牙缝里的肉丝困扰着我。有什么与往常不一样了,而这什么却过于理所当然,以至于我直到现在仍未察觉到。
     于是我穿好衣服,印上纯粹的黑的衣服与无黑的短裤。家在八楼,跳下去会死的楼层。我打开门,关门,摔门。声音大地厉害,父母没有醒,像是永远不会醒了
     楼道干净地很,最近居委办立下新规矩,不准我们将垃圾放在楼道了,清洁工早上再不来收拾好带下楼去了。起初人们并不遵守,直到屋里也飘满令人作呕的气味。人们开始把垃圾带到楼下扔掉了,除了我。我不觉得臭。邻居开始骂我了,没有公德心!向来如此。虽是这样想,我毕竟还是将垃圾丢到楼下去了。
    去到大楼外边,正对着的是一片草地,草地上有掉了漆的运动器械,没有人,长了草。我觉得它们可怜地紧,竟对它们生出了少许伙伴意识。
    往左转,小区豁然开朗。有一道十字路口,连着大门进来的马路,西边是一片大绿化,老人的活动场所。平常这时候应当有音乐才是,大妈们在跳广场舞。你是我的小苹果——不出所料还有凤凰传奇。这时候却静地可怕了。草地中的小路百曲千折,绕过不知劳什子名字的树木,穿过往下深入停车场的斜坡。风顺着风拂过这一切。是的,一切过分地静了。我在此时意识到了,一切都睡死过去了,醒着的只有我自己。
    九点十分,虚拟的分针空虚地为我一个人绕着圈,我出了小区门口,看见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躺倒在地上,模样像是下班快要回到家却被突如其来的无休止的困意击倒了。同样地躺在地上的还有一个小女孩儿,浓妆艳抹的小女孩儿。裙摆花一样绽放了,花蕊被谁摘下了?
    没有车,当然。我开始想些不轨之事。例如你想象的那样。而我也照样做了。我的心中没有负罪感,当所有人都睡着了,你就不必为任何东西负责。
    从女人身上爬起,我思考起耳机。最近的森海塞尔专卖店离我足有十几公里,当一切还醒着的时候,我只需要搭一辆公交车或地铁过去就是。而在一切都不用负责的国度一切也不为你负责。我决定寻找未上锁的单车,某种意义上找到了。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斜倒在马路边,血在他身下蔓延,蔓延。旁边有辆单车,轮子仍在空转,像是摔倒在地上没多久,又像是迫切地对终点的呐喊。篮子里有一本病历,一些用保温壶装着的汤汁。男人的父亲病重了,他要带着这些食物去探病,却突然被困意击倒,飞速行驶中从单车中摔倒下来。我把单车扶起,朝专卖店行驶过去。男人的父亲病重了,可这毕竟没有我的耳机重要。
    我轻车熟路地找到耳机店,一万、两万、二十万。所有价位的耳机被我收入囊中。还有播放器、功放、所有前端后端设备。我带着所有欲望回到家中,把我的房间填地满满的。
    后来几天,我一直窝在家里听音乐。后摇——摇了好几天。布鲁斯——吉他弦颤地像要断了的音。蓝调——噢,这就是布鲁斯。
    再打开房门时,它就站在我面前。
   
    末
   
“噢。你是谁?”我问它。
“你可以称我作骑士团长、山德士上校、所有的隐喻或暗喻,所有的故作高深和矫揉造作。总体而言,我是齿轮,是开关,是作者作为推动故事前进的装置的具现化。”
  这开关(我选择称它为开关)倒挺诚实。我暗想。
“你所来为了何事?”我问。
“你心里应当清楚。”
   没错。我的确清楚。在我走出房门的那一刻起,我不能不生起一种责任感——作为唯一醒着的人的责任感。毫无疑问,我得把他们弄醒。
“那我应该怎么做?”我问开关。
“很简单。”
“例如?”
“反过来想就行了。”
  反过来想。我在心中反刍。一头牛浮现在我心中,它咬着草。咬着、咬着、咬着。
  我穿过开关,开门去到外头。下了楼。想跳楼。想一下子跳下去,什么也不想。死亡冲动。在空中,我想着什么是正确?答案没出来就摔死了。可这仅仅是想象。我规规矩矩地下了楼,脚踏踏实实地踩着水泥地板。我突然对自己感到厌恶。
    反过来想就行了。
    开关的话语如影随形。
    我出了小区门口。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仍一变不变地躺倒在地上,花蕊不知被谁摘了的花盛放在他身旁,往前走,没了单车的单车男子的血仍在蔓延、蔓延。
    反过来想就行了。
    在空中,一切都急速后退。锈迹斑斑的栏杆,模糊了光晕的阳光,瞪大了眼睛的女孩儿,惊骇地望着我往下跳的父母。我在空中思考着,什么是正确的?
    而我没能思考出答案就摔死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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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20-5-8 17:39:20 | 2020-5-8 17:57编辑 | 发自安卓客户端
通常,隐喻和瞎jb写也只有一步之遥。普通人构思小说总是先把握事件全貌,想好开头结局,伏笔与结构。我则是想好主题与隐喻的意向就开始信马由缰,自己写了开头也不知道结尾。
看完了的随便骂,此书过于意识流,闪回的片段读者们肯定看不懂,没必要客气,你们看不懂那是我的锅,我故作高深,而不是你们的问题。
总是有啥觉得不好的说就是了,比起夸我的我更喜欢骂我的。
Ps:不过大概下一次大概会写传统套路的勇者斗恶龙之类的冒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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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10 22:03:00
胡君你怎么倒退了,又开始无头无尾了,请安安分分脚踏实地的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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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18 21:16:16 | 发自安卓客户端
打开房门,清晨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云朵被随意点缀在天空这印象派画作上。我从水壶里看到一双盯着我的富有思辨气息的眼。

左手边便是父母的房间。他们睡得太沉,听不见房门打开的声音。
  是什么呢?从醒来到现在刷牙的时候,我一直受此困扰。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悄无声息的闯入了我平常的生活里。真的有第六感吗?
  于是我穿好衣服,套上最纯碎的黑与白。家在八楼,是不能让跳楼的人幸免的楼层。
我打门,关门,摔门,一气呵成。没有人被我惊动,他们像是永远的沉睡了。
  楼道十分干净,按照新规矩,垃圾不准放楼道里,清洁工早上不再打扫楼道了。起初人们并不遵守,直到再也无法忍受屋里的恶臭,也开始把垃圾带到楼下扔掉了。当然,除了我。我觉得这一切都可以忍受。邻居开始骂我了。我不必改变,虽是这样想,我毕竟还是将垃圾丢到楼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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