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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0 20:00: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届贝克街杯冬季推理赛第一题
《生而为人》
作者:名偵探小品

本文版权归作者及贝克街推理学院所有,未经作者及本站同意,禁止转载本谜题


1

我是杀人凶手。
我杀死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杀死了我的妻子。两具尸体仰面朝天躺在床上,我的手中还握着一把水果刀,上面满是血迹。
儿子今天一早就去他姥姥家过周末,因为他姥姥家有了新电视机,那台电视机比我们家里的大,还是彩色的。我很幸运,因为儿子不在家,他不会看到眼前这一幕。我也很不幸,因为儿子不在家,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妻子2年前下岗,因为原本的车间主任退休了。那之后她迷上打麻将,经常通宵。她的麻友里有一个叫芳芳的,也是妻子的发小,现在过着资本主义阔太太一般悠闲的生活,因为芳芳的老公南下经商赚了大钱。
自从芳芳一家的生活改变后,妻子也变了。
她原本就不爱我,妒忌使得不爱变成了厌恶。每次输了钱,她都会把火撒到我的头上,我握着刀的手上有一条疤,就是一个月前她输了200块后我们争吵时留下的。
我告诉她自己一年只赚600块,省吃俭用还穿着学生时代的衣服都是为了让儿子在好的幼儿园上学。她充耳不闻,我没忍住,打了她一巴掌。那是我第一次对她动手。
今天晚饭后,或许因为儿子不在家,她无端地开始骂我,锅碗在水槽中摔的响亮。她骂了我还嫌不够,接着骂我的家里人,嘲笑我弟考不上初中,嘲笑我爹娘一大把年纪要离婚。
我忍住了,离开家到旁边楼梯口坐着抽了一会儿烟。抽烟的时候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大男子从楼下上来经过我面前,那风衣看着就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抽完烟我回到家中,一开门便看到桌旁边的凳子倒在地上,我往卧室走去看到“黑色风衣”把我妻子按在床上,左手拿着一把水果刀,妻子浑身是血。
我拿起家中的另一把水果刀冲了上去。


2

这是龚长张第一次参与命案的调查,现场比他想象的稍微齐整了些。
这栋楼是S市第一纺织厂的员工宿舍,一共有三层,每层的走廊两侧一边有5户一边有4户,命案发生的地点就在2楼的其中一户。
这家的男主人姓郑名利,是第一纺织厂1号车间的工人。妻子秦芸原本也是1号车间的女工,两年前因多次迟到、早退、旷工被辞退,之后一直在家待业。两人育有一子郑安平,现年5岁。
郑家由两间卧室和一个客厅组成,客厅和卧室的面积都不算大,而且客厅还匀出一部分作为厨房,所以看起来空间非常小。右边的卧室是夫妻俩使用,左边则是郑安平使用。
客厅的右侧也就是靠近厨房的一侧放着一张饭桌和四张椅子,其中一张椅子横倒在地上。客厅左上方整齐摆放着一张可容纳3人的藤椅以及两把单人藤椅,藤椅对面是一台黑白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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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利家示意图

被害人为郑利的妻子秦芸,秦芸的尸体仰面躺在右边卧室的木板床上,右手放着一把水果刀,正面胸口及腹部共有8处刀伤,经法医确定死因是多处脏器破损失血过多,死亡时间被推定在昨天(1986.4.5)晚上8点~10点之间。报警人是死者的丈夫郑利以及郑利的好友兼同事王恭,两人于今日早上9点53分通过家中的固定电话报警,接警后30分钟警方抵达现场,在此期间两人一直呆在屋外的走廊。
卧室内除了一张木板床还有一个木制的衣柜(卧室门所在的墙边)以及梳妆台(窗户所在的左上墙角),看起来都很廉价。梳妆台上放着不少化妆品,其中有几盒全写着英文。窗户是简单的木框窗户,插销没有插上。在床头方向的墙上挂着一张彩色的结婚照,照片中郑利笑得很开心,而秦芸则面无表情。
秦芸的尸体已经被抬走,龚长张捂着鼻子靠近床铺,床单正面几乎都被血液浸透,经过一晚上仍然没有完全干透,浓浓的血腥味即使在卧室门外也能闻到。床单较乱,上面还有另一把沾满血迹的水果刀。龚长张小心翼翼将两把水果刀分别放进证物袋,
报案人郑利和王恭此时还在屋外,一高一矮,旁边还站着不少其他住户,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秦芸的闲话。


3

那个男人的尸体不见了。
我靠在走廊的墙上,周围都是看热闹的邻居,他们似乎在说妻子的坏话,但我真的没有精力去反驳,此时此刻我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我分明杀了他,然后还把我的刀放到了妻子手中。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一具尸体!
难道那个男人没死,他醒来后离开了?
也许这样更好,警察如果能查出床单上有那男人的血迹,我也不用背负杀人的罪名。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屋内出来一名警察,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年纪,他让我和王恭去警局做个笔录。
在警局我和王恭被分开进行讯问,这已经是我的第三次。他们问了我很多问题,包括昨晚的行踪、水果刀是不是我家的、我和妻子的关系等等。
我一一据实回答,除了有关黑衣男子的一段。


4

对郑利的讯问已经结束,但暂时还没有让他离开。
通过最新引进的技术,警方在两把水果刀上都找到了指纹。死者手中的水果刀上是死者本人右手的四个(除拇指外)指纹及部分掌纹,方向是反握。而另一把单独放置的水果刀上是郑利的左手四个(除拇指外)指纹及部分掌纹,方向是正握。两把刀上均沾有秦芸的血迹。
因为两把水果刀的刀刃上都有一些小缺口,使得警方确定凶器是沾有郑利指纹的那把。从伤口的方向以及死者身上的一些伤痕可以推测死者和凶手曾发生搏斗,随后死者被按倒在床上,被人左手持水果刀正面刺入,伤口很深。
“看来凶手就是死者的丈夫郑利。”刑警小龙说到。
“是这样吗……”龚长张看着报告若有所思。
“难道不是吗?正握水果刀根本不合常理吧。而且根据其他邻居反应,他们夫妇俩这几年经常吵架,上个月郑利还被秦芸用水果刀划伤左手,可能昨天晚上他们又吵了一次,郑利一怒之下就把她杀了。还有从时间上来看,郑利是9点才到大排档和王恭等人喝酒,死亡时间推定是8点到10点,他有充分的时间杀人更换衣物再离开。”
“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郑利是右利手,为什么会左手握刀?而且如果郑利是凶手,他为什么还要放另一把水果刀在秦芸的手里,有什么意义?”
“他可能以为这样可以迷惑我们,哪晓得一查指纹就知道了,指纹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最终郑利因为有重大犯罪嫌疑被拘留,局里的大部分人也被调去负责其他更重要的案子,只有龚长张仍然对这起“杀妻案”耿耿于怀。他再次来到员工宿舍,宿舍楼外有一圈2米多高的墙,墙顶上是用玻璃碎片和铁丝组成的防盗“设备”。围墙唯一的入口原本有一扇钢制的大门。在入口旁边有一个传达室,里面住着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头刁大爷,每天晚上10点会将大门关上,早上6点再打开。
“大爷,您认识这个人吗?”龚长张在传达室的窗口拿着郑利的照片问到。
“啊?什么?”
“我是问,大爷,您认识照片上这个人吗?”龚长张加大了音量。
刁大爷颤颤巍巍起身看了一眼照片,“喔,小郑啊,就住在俺们这2楼。”
“4月5日晚上您有见过他吗?”龚长张依然保持前面的音量。
“4月5日……”刁大爷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有的有的,那天晚上快9点的时候他出去了,手上拿着一个包裹,他还跟俺打了个声招呼。”
“那当晚8点以后除了他还有人进出这里吗?”
“8点以后……是有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像电影里的特务一样。俺想叫住他做个登记,他也不应就直接走进楼里了,真是太没礼貌了。”
“他具体是几点来的呢?之后离开了没有?”
刁大爷摇摇头。“具体的时间俺也记不清了,但他是在8点档广播开始之后,小郑离开之前来的。他离开的时间和他来的时间差不多,俺看到他进了楼里,然后没过多久他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他的长相您有注意吗?认识吗?”
“不认识,我只记得他挺高的,长得也不错,看起来40多岁。他走路的样子像个军人,俺以前也当过兵,这当兵的人走起路来就是跟常人不同。”
“他以前有来过这儿吗?”
“没有,俺在这呆了十多年了,俺耳朵不好但是人还是看得清。小同志,看你的衣服你是警察吧,小郑他一直没有回来,他们都说是小郑杀了小芸……”
“我们还在调查。”
“唉,我懂得我懂得。小郑是个好孩子啊,人又老实心地又好,工作也很努力。但是他老婆小芸被宠坏了,啧啧,那个女子长得好看可脾气实在太坏了。如果真是小郑做的,你帮他说说情,少判几年,他儿子还小,现在妈妈没了不能再没有爸爸。”
“大爷,我会尽力的。”
龚长张点头致谢随后径直走进宿舍楼,宿舍楼的一楼与上面两楼不同,楼梯口左边的房间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卖部,卖一些烟酒饮料和零食,小卖部的主人是一个年纪与刁大爷不相上下的大妈。楼梯口的右边则是公厕。
在询问后得知,4月5号晚上大妈也曾经见到刁大爷所说的穿黑色衣服的男子上楼,时间是在8点半以后,但大妈没有见到该人离开。
沿着走廊一直走就可以到达宿舍楼的另一头,这里也有一个楼梯可以上去。龚长张上到2楼,在去往3楼的楼梯台阶边发现几根烟蒂,看起来已经扔在那儿好多天。


生而为人-2.jpg
宿舍楼及周边示意图

郑家的房门紧闭,门上还贴着封条。郑安平在案发后就一直被留在姥姥家,对于家中发生的变故他还不知情。
此时虽然是上午但走廊因为采光不好略显昏暗,走廊里空荡荡的与案发第二天截然不同。


5

来到拘留所已经是第二次,第一次时我还只有15岁,那时警察也说我杀了人。
15岁时他们说我杀了同学林援朝,他是我的初中和高中同学,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一直遇上他。他的父亲和爷爷都参加过抗美援朝,所以给他取了这个名字。但他为人嚣张跋扈,最大的爱好就是欺负人,不如叫他美帝更合适。
初中时我被他欺负了整整3年,他拿着树杈当机关枪,让我给他当马骑,大声嚷嚷着打倒小日本。周围的人都在笑,我不知道是笑他还是笑我,因为我根本不敢抬头。
老师也在笑,没有人敢惹他,因为他的父亲和爷爷是抗美援朝的老兵,有许多战功。
1973年我如愿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以为终于可以摆脱他了,可是没想到他通过托关系走后门的方式也来到了这所高中。我们恰巧被分在同一个班,我的噩梦还在延续。
经过一个暑假,他的个头比原来更高更壮,我已经长得比父亲高了些,却没有继续长高的迹象。在新生介绍会上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我的外号叫倭瓜,因为我个子矮。
我不敢反抗他,也反抗不了他,只能继续忍受着他的欺负。直到10月份的一天,刚放完国庆假期不久的一天。
晚自习时林援朝叫我出去,把我带到了学校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没有任何征兆开始对我拳打脚踢。我被打的动弹不得,但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用最后一点力气问他为什么打我,他说是因为我今天和他喜欢的女生说了一句话。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这时巷口走过一个人,我努力发出呼喊,那人停下了脚步。他朝我们走来,他很高,比林援朝还高。那人挥出左手将林援朝一圈打倒在地,发疯似的用旁边的砖头拼命向他砸去。随后那人离开了,我看到他的样子,像个军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医院醒来,旁边围着许多警察。我听到了父母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他们正在跟什么人道歉。
带头的警察问了我几个问题,我的脑袋一团浆糊也记不清是怎么回答的。等到我能出院后,警察就将我带到拘留所说我杀了林援朝。


6

离开宿舍楼,龚长张来到第一纺织厂的1号车间,车间主任是一个30多岁的干练女性梁明玉。郑利的事在整个工厂都已经传开,梁明玉自然知道。龚长张问起了关于郑利和秦芸的事,梁明玉倒也没有遮掩,直接表达了自己对郑利的欣赏和对秦芸的反感。
“秦芸的家境不错,怎么会和郑利在一起?”
“这个……我也是听人说,6年前秦芸的父母给她安排了一桩婚事,但是她不愿意。为了和父母赌气,就在厂子里找了最不起眼的郑利去民政局登记。”
“那郑利知道这件事吗?”
“厂里的人都知道,他就算再不怎么跟人打交道,也肯定听到过。”
“郑利来厂以前的事你知道吗?”
“不清楚。”
龚长张结束了对话后趁着中午休息时间到车间找到王恭以及另外几个与郑利熟悉的工人。其中王恭与郑利的关系最好,他也是郑利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与郑利的沉默寡言不同,王恭是个很阳光开朗的人,如果不是面对警察。
“该说的话在警局时我都说了。”王恭板着脸没好气的回应道。
“王先生,我是为了查清楚郑利的案子……”
“查清楚什么?你们不是已经把他抓了吗!”王恭长舒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态度,“你们是警察,你们说谁有罪就有罪,我只是个小老百姓,还能说什么。”
“警察是为了查清真相而存在的,我会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查清楚郑利究竟是不是凶手。如果是,法律会给予公正的判决;如果不是,我会还他清白。所以请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我知道的那天都说了,那天我约了阿利和其他几个人晚上去我家附近的大排档喝酒,他本来说不来的,但是9点的时候还是来了。我们一直喝到深夜,大家都喝醉了,就一起到我这个单身汉的出租屋里睡了一夜。第二天阿利说他彻夜未归,怕秦芸生气,让我陪着他一起回家好解释一下。”王恭顿了顿,“一开门我就闻到奇怪的味道,很臭的血腥味。我和他一起走到房间,看到了秦芸躺在床上,身上和周围全是血。我们都吓坏了,根本不敢靠近,好在阿利家里新装了一台电话,我就马上报了警。在你们来之前,我俩一直在走廊,谁也没离开过。阿利他很害怕,他整个人都呆住了,那不可能是演的,这样的人他怎么会杀人呢。”
“他们夫妻不和你知道吗?”
“我知道,阿利每次跟秦芸吵完架就会找我出去喝酒。那女人下岗以后在家也不带孩子,成天出去和别人打麻将,输多赢少,阿利赚的那点血汗钱都快被她败光了。上个月她把阿利的手给划伤缝了好几针,我气不过,劝阿利跟她离婚。他不肯,他说儿子不能没有妈妈,就算只是为了孩子他也得忍着。那女人根本就不爱他,就是赌气才跟他结婚。但是我还是不相信阿利会杀人,尤其是那个女人。”
“郑利来厂以前的事你知道吗?”
王恭吞了吞口水,眼神有些飘忽,想了一会儿他决定还是说出来。
“他15岁的时候因为杀人坐了3年牢,出来后书也没得读了,因为有前科也找不到工作。他爸到处托人给他在C市的零件厂找了个工作,但是没干多久他又卷进杀人案里。他们工厂有个人被杀,警察就怀疑他,不过后来也没找到什么证据。再后来他辗转多地,每个地方都干不长久,大家总排挤他。8年前他来到这里,可能因为之前的事吧,他来了以后都不跟人说话,一开始大家还以为他是哑巴。有一次机器出了故障,他的手差点被绞进去,是我救了他。我比他大几岁,还是老乡,他就认我做哥。再后来我们就成了铁哥们,他的那些事都是喝醉以后跟我说的,其他人都不知道。”王恭看着工厂高高的天花板强忍住泪水,“龚警官,我还是不相信他会杀人。你一定要查清楚,他不能再坐牢,再坐牢他这辈子就毁了!”
“我知道,我一定会查清楚。”
龚长张回到警局联系了郑利户籍所在地B市以及C市的警察,从他们那里得知了与郑利相关的两起案件。
第一起发生在1973年10月15日,死者叫林援朝,是郑利的同学。发现林援朝尸体时,郑利就倒在他旁边,身上和手上全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林援朝的。案发地点在郑利所在高中旁边的小巷中,这条小巷平时只有学生放学时会经过,那天正是晚自习结束后离开的同学发现了林援朝和郑利,凶器是旁边地上随手可拿的砖头。郑利身上有多处被殴打的伤痕。
因为林援朝的父亲是老兵,所以案子很受重视,郑利作为重大嫌疑人出院后马上就被逮捕,年内即做出判决按照防卫过当判处有期徒刑3年。
第二起发生在1976年8月2日,死者名叫蒯(kuai)骏,是郑利在C市零件厂的同事。发现尸体并报警的就是郑利,蒯骏的尸体就趴在河岸边,头部浸在水里。死因是溺水导致的窒息,附近和尸体上都有很明显的挣扎痕迹,推测是被人强按在水中致死。
警方赶到时发现郑利的头上和身上被淋了许多粪便和尿液,蒯骏的身上同样也有。根据郑利的口供,蒯骏将他约到河岸边,用事先准备的一桶粪便浇到他头上。他便和蒯骏扭打起来,自己被打倒在地。这时有一名高大男子路过将蒯骏按进河中,最终致其死亡,随后高大男子离开现场。
警方未能在现场发现更多线索指认郑利,按照郑利的描述也未能找到那名神秘男子。同时因为郑利(1m6)与蒯骏(1m8)体型和力量差距较大,判断郑利不具备将蒯骏强按进水中的能力,故本案成为悬案。
传真机里传来一张画像图,是当年根据郑利描述所绘制的神秘男子样貌,眉眼分明看起来像个军人。


7

因为表现良好,我提前半年出狱。
出狱后我回到家中,父母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高兴的迎接。母亲的手中抱着还不懂事的弟弟,他是在我入狱后一年出生。因为父母都觉得我没救了,他们需要一个新儿子养老。
我在家里住了一周,这一周父亲没有展露过一丝笑容。他们不让我出门,怕遇到邻居或者亲戚。我的同学们有的被举荐上了大学,有的出去工作。我不想继续这么待下去。
我向父亲提出了去工作的想法,他答应了,帮我在很远的C市找了一份工作,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背着以前的旧衣服坐上了长途巴士,从那以后直到现在再没有回过家,除了寄钱只有偶尔和母亲打几通电话了解家里的情况。
在零件厂的工作一开始很顺利,没人知道我曾经坐牢,我也尽量不跟别人交谈。他们背地里都管我叫哑巴,总比倭瓜好听一些。7月底天气异常炎热,车间里只有一扇大风扇在不停转动给大家带来一丝凉意。
有一天,他们趁着车间主任不在就跑到风扇旁边开始偷懒,只有我还在继续干活。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车间主任杀了个回马枪。我因此受到了表彰,而他们则被处分,或许这就是蒯骏约我出去的原因。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我的生日。下班后蒯骏约我到附近的河岸边,说有个惊喜要给我。我跟了过去,他把我踹倒在地将一桶屎尿灌到我头上,嘴里喊着“死哑巴”。
在监狱的几年我也做了一些锻炼,我起身反抗,但还是不敌。
这时,3年前的男人又出现了,他把蒯骏拉到河岸边用左手狠狠按进水中,任凭蒯骏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过了一会儿,蒯骏不再动弹,他死了。
我目送着那个男人离开,许久才想起报警。
这次警察终于相信我说的话,他们没有抓我。我告诉警察他的样貌,但是我没有说自己还问了他名字,他姓包。


8

警局已经下班,只剩下两名值班的警察和龚长张。
“小龚你怎么还不回家。”拿着泡面的同事探探头,“还在查郑利的案子啊,何必呢,查来查去凶手也肯定还是他。”
“为什么你们都认定是他,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
同事拿起传真机发来的文件。
“小龚,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你是警察,不能因为嫌疑人可怜就对他心生同情影响自己的判断。”
“难道当警察就一定要这么冷血吗?”
“唉,你还年轻,等你以后见得多了就会明白。可怜人只能自救,其他人是帮不了他的。”
翌日一早,龚长张就来到市电信局,得知4月5日晚上8点20分郑利家的固定电话曾经有一通呼出,对方的开户名是包志凯。
按照电信局的登记地址,龚长张找到包志凯的家,距离纺织厂的员工宿舍有十多分钟的车程。开门的是一个女人,穿着华丽,长相却毫无姿色可言。女人介绍自己是包志凯的妻子,家中墙上挂着大大小小各种包志凯的照片和荣誉,小到小学时的奖状,大到在部队立的战功。其中还有很多份不同报纸的剪报,上面都印着相同的新闻:“包志凯同志见义勇为,受到省长嘉奖”,还附有包志凯抱着一个小男孩的照片,时间是1973年的7月。照片中的包志凯身着军装气宇轩昂,相貌英俊,与郑利所描述的神秘男子颇为相似。
通过这些奖状以及包志凯妻子的介绍,龚长张得知包志凯年轻时曾在部队当兵,十年前转业在本地一家国企当干部,一直过着朝九晚五端着铁饭碗的生活。因为上班地点离家很远,工作日他都住在宿舍里只有周末才会回家。对于4月5日晚上8点20分的电话,包志凯妻子还留有印象。
“那天,他接到电话后就出门了,说是有老朋友找他,快9点的时候就回来了,就是脸色不太好。他呀最近在家里呆的时间越来越少,单位要评职称,他要忙的事可就多了。我呢也只好做一个贤内助,帮他料理好家里的事,照顾好两个女儿。”包志凯妻子笑着说道,龚长张四处看了看,卧室的衣架上挂着一件干净的黑色风衣。
在龚长张的要求下,包志凯妻子拨打了丈夫的办公室电话,拨通后传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龚长张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并询问他4月5日晚上的去向,他没有丝毫迟疑,马上说自己在家附近和一个老朋友见面叙旧,并且主动告知了那名朋友的名字和电话。
龚长张找到那名朋友做了核实,对方说自己的确和包志凯在4月5日晚上见面。


9

今天那个年轻的警察来见我,说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他还提到了我的儿子安平,还有我的父亲。这是他们第一次来S市,为了把孙子抢回去。
会面快结束了,临走时我托他帮我办一件事,我想把儿子交给王恭让他过上另一种生活,如果王恭愿意的话。
回到拘留所的房间我一直回忆着警察说的话和这些年我的经历,终于在临上法庭前我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许,我不是凶手。



备注:
  • 谜题中或有部分线索与历史情况相违背,请根据谜题所给线索为准。
  • 谜题不涉及鬼怪灵异。
  • 第一视角描述的是“我”的记忆。
  • 本文涉及的人物和事件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不可能。

谜题篇结束。
请根据已知线索推理还原郑利所经历的三起案件,并写明推理过程。



回答规则:
答案一律在答案提交帖里回帖进行提交,答案提交帖地址:  http://www.tuilixy.net/thread-95249-1-1.html  
本题截题时间:2020-02-01 20:00届时将放出全部谜题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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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9 | 楼主| 发表于 2020-2-1 20:00:44 | 显示全部楼层
解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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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发表于 2020-2-1 20:03:09 | 显示全部楼层
沙发!!!!呸板凳
8 | 发表于 2020-2-1 20:03:12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想到居然是精分!!
5 | 发表于 2020-2-1 20:03:36 | 2020-2-1 20:07编辑 | 显示全部楼层
震惊!!!!前排先占位置)
——————编辑分割线——————
万恶之源郑利下线,前方高能,王峥上线。
另,弟弟果然是个弟弟,最终成长为了一个弟弟)
4 | 发表于 2020-2-1 20:04:45 | 显示全部楼层
上世纪80年代电话可是奢侈品,这家庭的经济条件怎么可能装得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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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 发表于 2020-2-1 20:06:10 | 发自安卓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竟然真的是双重人格一开始想的时候觉得不太可能就推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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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发表于 2020-2-1 20:06:45 | 发自安卓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基本上都对了...除了他儿子是王铮...后面两题没时间了随便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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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发表于 2020-2-1 20:07:33 | 显示全部楼层
双重人格woc,没敢往这方面想...
4 | 发表于 2020-2-1 20:11:16 | 来自小霸王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题还行,基本都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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