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译《献给倒错少女的钢琴奏鸣曲》（出自千年图书馆）

58399

献给倒错少女的钢琴奏鸣曲

出自短篇集《千年图书馆》（个人较喜欢的一篇，又较短，顺手翻译了一下。）
出版：讲谈社
著：北山猛邦
译：肥斑马

1
放学后，在信步而来的古书店里，圣发现了一本奇书。
这本古书放在书架高处，圣在抽取边上的参考书时，一起掉了下来。书就这样封面朝上倒扣在地上。
书大约有A3纸那么大。绀青色的软包装已经开裂，书上因为岁月的痕迹所以显得有点脏。封面上用德语写着什么，可他看不懂。
拾起书，随意翻开一看，每一页都记载着乐谱，看来是古乐谱的样子。粗略看去，并没有出名的乐谱，到处记载的都不知道是哪里的菜鸟写下的平淡无奇的曲子。
圣不耐烦的合上了书。这几年他的生活，和乐谱之类的完全扯不上关系。
为了把书放回去而举过头顶的时候，看见里面露出一张纸片，好像是夹在书里面的。
打开这一页，有对折的四张纸。
他打开纸。原来那也是乐谱。从纸质来看，和乐谱集完全不一样，好像是钢琴曲。
仔细看，第一张乐谱的角落里，用日语草草的写着字。
「曲名：献给倒错少女的钢琴奏鸣曲
作曲家名：不明」
好奇怪的名字。
比起这个，更在意的，是旁边写的一句话。

「绝对不可以弹出来！」

乐谱各处有黑点，看上去像是四散的古老血痕。
不可以弹出来的曲子，到底是怎样的呢。
从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钢琴曲。尽管圣已经打算放弃钢琴了，但对这个谜之曲却十分在意。
为什么不能弹呢？
弹了又会怎样？
圣把乐谱折好放回书里，拿着书朝书店老板走去。
“请问……这本书……”
“没写价格的话就是100日元。”
“不，我不是问这个……这到底是什么书呢？”
“嗯嗯？”书店老板推了推老花镜看了看：“「德国无名作曲家的乐谱集」——上面德语是这么写的，更多的我就看不懂了。”
“可是里面有被折起来的乐谱……”
“这是乐谱集啊，有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老板惊讶的看着圣：“那么，你要买吗？”
事到如今什么都不买就走的话也太不好意思了。圣无奈的付了一百日元，买下了并不是那么想要的乐谱集。袋子里那本脏兮兮的书，显得太沉了，太可恶了。

在考试学习的间隙，我突然有点在意，在网上调查了「献给倒错少女的钢琴奏鸣曲」，但是网络上也没有任何相关信息。
又一次造访了古书店，询问关于乐谱集的事，但得到的回答都不沾边。店主shen zhi连这本书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都不记得了。

不能弹奏的曲子。
越想越觉得谜团重重。读了乐谱而想象曲子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演奏的时间大约为五分钟。尽管有两三个地方对指法有一定要求，但比起李斯特和拉赫玛尼诺夫来要简单很多。曲调阴沉轻缓，让人感觉到隆冬时节般寒冷和悲伤。
可能实际弹一下理解起来比较快。因为圣小时候曾经学习钢琴，想弹的话还是可以的。可是他家已经没有钢琴了，当初曾在中学三年级时的钢琴比赛作为当地期待的天才少年钢琴家进入全国大赛，不料垫底。从回来的那时开始……就没有再弹钢琴了。一旦碰到键盘，手指就会颤抖。原本想报考音乐学校的，这样就变得很困难，最终把钢琴处理掉了。
话说回来，学校有个不用了的音乐室，里面有个大钢琴。因为房间没上锁，也有学生在休息时间偷偷溜进去玩钢琴。乘没有人的时候偷偷弹的话是能做到的。
想起弹钢琴的事情，到现在还会感觉一些恐怖……可圣对「献给倒错少女的钢琴奏鸣曲」这个谜一样的曲子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这到底是怎样的曲子呢？
解开这个谜的关键，意外的就在身边。
无意间翻着古书店买来的乐谱集时，看到有一页上隐约写着英文字母。
「1921 Albert Miller」
「1943 Ethan Frankiln」
是人名吧。上面的数字是公元年份吧。
将这个在网络上搜索以后，了解了这两个人都是音乐家。在英语的超自然现象和都市传说的网站上，也有他们的名字。
这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挑战谁都不能听不见曲子的音乐家」
根据网站上的说明——
中世纪的德国传下来，有个被诅咒的曲子。这曲子别说没有乐谱流传下来，不知为何，至今都没有人听过。为了确认这个传说，一九二一年，在美国，这个叫Albert Miller的人尝试进行了钢琴演奏。然而在演奏中发生了煤气爆炸，钢琴家Albert Miller的双手被炸得粉碎……
一九四三年，Ethan Frankiln的例子也是差不多同样的情况。他也挑战了「谁都不能听的曲子」，演奏中军用卡车冲进了大厅，结果在这个事故里双手被切断。
不知道他们弹奏的曲子到底是不是这个「献给倒错少女的钢琴奏鸣曲」。网站上并没有写曲子的名字。
可是，从记载着「绝对不可以弹出来！」这样的话，以及书上记录着过去牺牲者的名字来看……这就是「被诅咒的曲子」的可能性很高。说不定世界上还有没有记录下来，因为弹了这首曲子而牺牲的音乐家。
圣好几次看着乐谱在脑子里进行演奏。尽管被叫做「被诅咒的曲子」，但并不那么让人恐怖，倒不如说旋律相当动听。
果然所谓「被诅咒的曲子」只不过是都市传说而已。弹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之类的是不可能的。
可是如果……流言和都市传说是真的的话？
切断演奏者双手的曲子。
原来如此，很有意思。
圣开始意识到，对这个曲子的事情越了解，就越想弹奏它。
这也许更接近一种毁灭的愿望。

一个雪天，圣下定了决心。
他要弹奏「献给倒错少女的钢琴奏鸣曲」。
那天上午，圣报考的大学公布了合格名单。圣落榜了。他认为这是一直以来没气魄的教训。告别音乐，不得不走向普通的人生之路的话，自己也无法接受。感觉自己被世界所抛弃。
学校好久没来了，但他没有去教室，而去了音乐室。
冬天的音乐室寒冷刺骨。但是圣并没有温暖手指，而是随随便便的把「献给倒错少女的钢琴奏鸣曲」的乐谱放在谱架上，坐在钢琴前。
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坐在钢琴前了。
可是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自己所弹的，是可能把演奏者杀死的诅咒之曲。如果就此把双手切断的话也好。这样就无须再考虑钢琴的事和人生的事。这一定不是和过去的战斗，而是人生新的起点。
圣把手指放在了键盘上。
手指轻轻抚摸着键盘缓缓移动。没关系的，没什么好怕的。煤气爆炸也好，卡车冲进来也好，哪怕陨石砸下来，索性都发生的话也好。
圣若无其事的弹出了第一个音符——就这样不经意的服从于身体的本能，开始弹奏「献给倒错少女的钢琴奏鸣曲」。
手指在动。
节奏保持的很好。
可是——感觉有些奇怪。
他马上就察觉到了异常。钢琴的声音并没有响起。环顾四周，尽管本来就是很安静的地方……可安静程度简直就像空气静止了一样。
圣一边继续演奏，一边抬起头看向窗外。因为钢琴就放在窗口，所以可以尽览窗外的风景。
那时，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空中飘舞着的雪的结晶，一片片，静止在宇宙中。简直就像照片上看到的那样。
时间——停止了。
圣尽管有一小段时间视线看着窗外，可手指并没有停下来。他很好地利用了之前多次演奏的经验。
不能停止演奏。
直觉这么告诉圣。
过去弹奏这个曲子的人们，一定见证了同样的世界异变。而且在惊讶之余，停止演奏的可能性是有的。
但是……演奏是不能停下的。
如果现在停止演奏的话，就会像Albert Miller和Ethan Frankiln一样了。
如果他们没有停下手指，而是成功演奏了会怎样？在时间静止的世界里，观众只有自己。所以谁也听不到这个曲子。这就是「谁都听不见的曲子」的秘密。
圣想到这里的瞬间，忽然恐怖感侵袭而来。
本身并不是很难的曲子……可如果弹错了一个音节会怎么样？
没有演奏中断，发生什么事故的可能性吗？
还是说这个想法本身只是妄想罢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好把手指温暖起来吧。
演奏时间大约五分钟……这之间，整个世界的时间都会停止。
顺利的弹完曲子，最后一个音符停止的时候——时间又开始流逝。
圣舒一口气，回头看向墙壁上的钟，果然时间连一分钟都没有经过。

知道曲子的秘密以后，圣又远离了钢琴。那个雪天的体验让他感到犹豫。时间停止的世界。以及弹错一个音节就会引起的惨剧。雪的结晶在宇宙中飞舞，在这过于美丽的世界里，圣知道了钢琴对面的世界——是破灭的存在。
圣把至今为止所了解的关于曲子的事情记在笔记本上，放进了抽屉深处。

「曲名•献给倒错少女的钢琴奏鸣曲
作曲家名•不明
演奏时间•约五分
备注
•演奏期间，演奏者以外时间会停止。
•演奏途中中止的时候，会失去双手？
•弹错一个音节的时候，会失去双手？」


2
春天，毕业仪式那天早晨。
校舍窗边，樱花的花瓣在四散飞舞。
自从弹了「献给倒错少女的钢琴奏鸣曲」的那天起，圣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方向。
同学们都光荣的毕业了，而他自己知道，自己并不在那群人之中。即使毕业了也无处可去。为了去音乐学校而成为社会青年——大家也应该发现这是谎言了吧。
圣没有去教室，而是直接去了音乐室。
能自由使用钢琴的，也就只有今天了。尽管高中生活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地方，但弹钢琴的事，恐怕一生都难以忘记吧。
墙上的钟指向九点零五分，是讲堂毕业仪式开始的时间。
圣放好乐谱，坐在钢琴前面。
毕业了。
毕业之后……就一无所有。
连钢琴都是。
圣把手指放在键盘上，反正今天一切就结束了，根本无处可去。这样的话——就把这适合结束的曲子献给自己。如果真的一切都结束了的话，到那时再说。
手指已经不在颤抖。可能是因为有成功弹奏过「献给倒错少女的钢琴奏鸣曲」经验的缘故。
不知不觉，又一次要在大家面前弹奏了吧。
圣就像平时那样——失去的话就失去吧。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神情——弹出了第一个音节。
那时——
眼角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动，吃惊的朝那边看去。
窗外，有个女生从楼上掉了下来。
尽管他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但是指尖还是很冷静，演奏不能停下来。
于是因为「献给倒错少女的钢琴奏鸣曲」，世界的时间停止了——
掉下来的女生，就在音乐室窗外，固定在了空中。
长发，裙子，在樱花花瓣中展开。样子简直就像要沉入深海中一样。她的脸朝这边看着，凝视着圣停止了。
是同一年级的女生吧，可是圣并不认识她。至少并不是同班同学。大概她也不知道圣的事情吧。本来的话在今天毕业仪式以后，大家就此注定互不相识而分开的命运。
尽管如此。
她吃惊的看着这边。
这是死前害怕的表情吗？
还是说因为和音乐室互不相识的男子互相对视而感到惊讶呢？
总之必须专心演奏，分心而弹错了的话就全完了。
可是……
就这样演奏结束了的话，她会怎样？
不，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演奏结束的同时时间开始流逝，她将会掉到地上而死吧。
此时，其他学生和老师们都集中在讲堂举行毕业仪式，校舍内肯定没有人在。所以大概她被人推下来的可能性很低。恐怕是跳楼自杀。仔细看的话，尽管她还穿着鞋子……但自杀的人不是一定会把鞋子放在屋顶的。
「献给倒错少女的钢琴奏鸣曲」的演奏进入中盘。
话虽如此，这是何等讽刺的曲名。
简直就是献给她的曲子一样。
圣再次快速的看了她一眼。
那么一来她也在看着他。
圣差一点不由自主的惨叫起来。
肩膀颤抖，手指差点就离开了键盘。
总算是忍住了。
冷静下来以后，圣又一次朝窗户确认对面漂浮在宇宙中的少女。
她的眼睛在动。
在静止的时间中，只有眼睛在环顾四周。
莫非……
“你能看见吗？”
圣对着窗外招呼道。
于是她像是在回答一样，把双眼的眼帘闭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尽管时间停止了，可是她还有意识，对外界能看见也能听见。
因为是将死之人，所以意识还停留在时间停止的世界中吗？
不，与其这样说，不如说是演奏开始前的瞬间四目对视为契机所造成的结果。
“这是怎么回事？”
窗外响起了声音。
她在说话。
“能说话吗？”
他不由这么问道。
“能说。”
她的嘴巴确实在动。但是还是无法改变脸的朝向，身体也无法动弹的样子。
“怎么回事呢？”
她又一次问道。
即使她这么问，圣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钢琴演奏的时候时间会停止，要怎样才能说明呢。
在这过程中，演奏进入了中盘。
就这么无视她，不加以说明，一直演奏进行到最后也是可以的。但是作为对赴死者的态度，不能就这样一直保持沉默。
“是这个钢琴的影响”。圣简单的说：“演奏的时候时间就会停止。你是偶尔迷失在停止的时间之中了。”
“钢琴……”
她叹息般说。隔着窗户，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演奏马上就要结束了。
结束吧。
“最后能听到好听的曲子真是太好了。”
她这么说。
大概对她来说，死前如梦境般见到的幻觉吧。事故中死去的人，在失去意识前，感觉世界就像在播放慢镜头一样。她也一定是这样吧。
马上就是最后的音节——
事情发展成这样，果然还是不要弹钢琴的好。因为弹钢琴才会和她视线相遇，如果不看见她的话，就不会对她的死感到有责任了吧。
可是现在，这场演奏和她的生命联系在一起。
不知不觉间，已经握着她生死线的一端了。
演奏结束的时候，时间会恢复流动，她会死去。
无法接受这种事情。
圣不管三七二十一，在按下最后一个音符之后——弦震动停止之前，继续从头开始演奏乐谱。
时间——还是保持着静止。
正如他所料。只要继续演奏「献给倒错少女的钢琴奏鸣曲」，时间就会一直保持静止状态。
她在空中那样停留的时间又多了五分钟。
如果没有失误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
圣再次对她说话。
能看到她的眼神尚未感受到死亡，而是感觉到疑惑。
圣一边继续弹奏，一边站起身，从窗外探出头，用下巴打开窗户。她一直注视着这滑稽的动作。
这样的话声音就能听清楚了。
“我是黑木圣。3年级E班，你呢？”
“A班……吉野八重。”
“啊，经常在优秀成绩榜上看到的名字。原来就是你啊。”
圣一边和她说话，一边自问到底在干些什么。他并不是想和她闲话家常。但要怎么做才好，他自己也不知道。
现在只要继续演奏就好。
可是，这之后该怎么办？
难道要一直弹奏到她寿终正寝吗？这种事情不可能做到啊。
总要有所决断才行——
“吉野同学，身体能动吗？”
“……动不了。”
“能动的只有眼睛和嘴巴？”
“是的。”
她的回答，还像身处梦中一般迟钝。
“我先问你一下，不是谁把你推下来的吧？”
“自己……跳下来的。”
果然是跳楼自杀。
正因为如此，在已经扯上关系以后，不能见死不救。
“你的意识大概还不是很清楚，可听我说。你现在是在跳楼自杀的时候，进入了时间停止的世界。”
圣把状况从头开始认真的做了说明。从古书店看到乐谱开始，到「献给倒错少女的钢琴奏鸣曲」这个曲子所隐藏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为止。
“只要你弹着这个曲子，我就一直这样？”
“对。”
“这样的话……已经够了。请停止演奏。”
“很遗憾，如果中途停止演奏的话我的双手会被切断。因此要停止的话也只能在演奏结束的时候……”
演奏快要结束了。
圣把精神集中到键盘上，再一次重头开始弹。
“不能就这样结束。”
“为什么……这和你没关系的对吧？”
不知为何她显得很焦躁。
“已经迟了。我们对视，交谈，连名字都知道了，已经不能说没关系哟。确实你自杀的话和我可能真的没关系，可是我如果停止演奏的话，就会杀了你的。”
“我并不恨你啊。反正你也会马上忘记我的事的吧。接下来……不要继续演奏了。”
“不，我做不到。”圣一边站着继续弹奏，一边尽力靠近窗边：“如果结束演奏而让你死去的话……大概会后悔一辈子的。一定会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那样的程度。”
“对不起，把你卷进这种事情。我总是这样，经常会给别人添麻烦……”
她用快哭出来的声音说。
“是我把你卷进这种事情也说得通。所以我要负起责任，无论怎样都要想法子救你。就这样演奏的时候……一边想有没有什么办法。”
“没可能的，不用救我。你没有必要认为是自己的责任。我的死百分之百是因为自己的责任。”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可你应该没有不得不去死的理由吧。”
“有的，我背叛了父母，没有回应他们的期待……大学落榜了。”
“什么？你也是？我也一样啊。所以才没去毕业仪式，在这里偷懒。”
“你也……?”
“原来身边就有同伴啊。”
圣笑着说。紧张的情绪稍微得到缓和，差一点出现失误，他赶紧认真起来。这里要是出错的话，就全都完了。
“我虽然也想死，但是却没有这个勇气，脑袋也不好使。然而你却很厉害，能有勇气跳下来。”
“并不是拿出勇气才跳下来的，只是充满了想要逃避的念头，却没有其他逃避的地方罢了……”
“手能朝我这边伸过来吗？”
“身体动不了。”
“如果能用一只手的话，我就能用什么东西把你拉过来了……”
真是让人着急。
就算把脚伸出去，也无法够到窗外她的地方。
“即使时间停止，拉过来这种事情是肯定能做到的。窗和椅子也可以移动，这样的话把你拉到窗的方向是可以的。”
“黑木同学，谢谢你。已经够了。听你说了这个现象后我已经明白了，我能继续活下去的几率是零。能救我的办法是不存在的。我比你成绩优秀，所以你相信我的话吧?”
“不，一定有什么法子的。我一定要救你。”
“你的手指和手腕已经很累了吧，琴声也变弱了。最大限度也就只能连续演奏一周时间不是吗？”
“我还能继续。”
“就算继续下去弹错的话就结束了不是吗。那样的话还不如在你能准确弹奏的时候结束会比较好。这是……我的请求。为了我这样的人而失去双手是没有必要的。如果认为这是惩罚的话……请马上丢掉这个想法。为了我着想的话，请马上停止演奏，好吗？”
“你……不是说过我这种人的演奏很好听吗。所以，我不想你死！”
“拜托了，请不要再继续了。”
演奏过了中盘，到了终盘阶段。
一定有什么救出她的方法。
可是什么都没有想出来，手指如同在倒计时那样弹下一个个音符。
窗外面的她，也已经不说话了，一直保持着沉默。
正如她所说，圣的手指已经到了极限。
还有三个小节。
她的嘴在动，似乎在说再见。
还有两个小节。
圣做好了觉悟——
还有一个小节。
然后——最后一个音符。

3
圣静静的结束了演奏。
手指手腕，全身都到达了极限。
他精疲力尽的趴在键盘上。
下个瞬间——
巨大的声音响起，连音乐室的空气都晃动了起来。
圣慢慢抬起头。
太好了。刚才的声音，并不是坠落到地面的声音——
是音乐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接着在门口出现的身影是吉野八重。
“我一生难得的演奏，确实传达给你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是想起贝多芬的话了吗。”
她走进音乐室，看着钢琴，然后站在谱架前，看到古老的乐谱，她似乎全都理解了。
“在毕业仪式结束前……能听我的演奏吗？”
圣笑着问道。
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点点头。
墙壁上的钟刚过了九点。
乐谱正上下颠倒的放在谱架上。

95336

看到李斯特的时候手抖了一下，真的是困难无比的技巧
想起了周杰伦的电影《不能说的秘密》

15586

不愧是斑马大佬！话说这个是不是今年世奇的第一个故事，很喜欢！

45001

读完了，我也好喜欢好喜欢

84399

我记得世界奇妙物语有一集就是这个

54377

占楼再看，斑马叔nb
比起推理无疑更像悬疑，时停的设定虽然各种作品已屡见不鲜但是和故事结合的挺好。
当悬念故事读挺有意思。

74088

吹一波斑马大佬
另外，文中说的贝多芬的话
是不是这一句
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妄想使我屈服，这绝对办不到。——生活这样美好，活它一辈子吧！---贝多芬
我觉得是....

85815

斑马叔太强了。
我更加想看这本书了。

93671

写的好吸引啊！好有寓意
这是心动的感觉

64512

北山的世界，北山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