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扫地工 陈伯
原文引用 1.摇椅旁的小桌子上放着两碟糕点和水壶,水壶样式与军用水壶相同。父亲曾跟我说过近藤担心戏院所提供的茶水食物会被人下毒,一直都是自备。警察对这两样物品进行过检查,只是普通的茶水和糕点。
2.包间的门在打开时(无论手脚多轻)都会发出门轴转动的尖锐声音,在屋内的人一定可以听见。
3.在后脑偏上处有一非致命伤痕,是小型钝器击打造成,除此之外没有近期造成的其他外伤。
4.那名带头的男子脱下大衣,笔直的坐在椅子上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5.随案卷保存的还有几张照片,照片上的近藤俊一面容安详,口微张,左手朝下放在右手掌上,双手放在腹部偏下位置。如果不是脖子上的勒痕,他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推理
根据原文1,可知死者死前仍对自身安全十分重视,因此可推断死者并不想寻死,即死者不可能是自杀。而被敲晕和勒死的死者自然也不会是死于意外。所以死者死于他杀。
根据原文2,可知任何人只要开门,死者即使睡着了,也极可能因为听到尖锐声音被惊醒。也就是说,只要有人开门进死者包间,死者必定知道。
另外,死者既然对自身安全十分重视,那么,按理说,死者对于陌生人总该有所防备。
根据原文3,死者没有除后脑外的其他近期外伤,可知凶手能接近死者后背,而死者对此不会有防备。
根据原文4,可猜测死者在非休息时或在陌生人面前的坐姿要表现的笔直,而根据原文5,死者左手朝下放在右手掌上,双手放在腹部偏下位置,再加上他死前的安详脸容,也证明他生前没有对凶手有所防备。证明凶手在死者眼中,不是亲近之人,就是无法对自己产生威胁的人。
结论
1.死者死于他杀。
2.死者死前必定知道有人进了他包间。
3.凶手对于死者来说,要么是亲近的人,要么是非亲近但没有什么威胁的人。
原文引用 6.在演出时贾老板总是坐在一楼大堂的第一排最左边的位置,期间贾老板偶有转头与后方的一些观众交谈,曾瞥见包间里的近藤为表演鼓掌,父亲在一边目光却是集中在近藤身上。
7.包间的窗户外也完全没有可以立足的地方,凶手只能从门进入。
推理
根据原文6,贾老板能看到包间窗户,那么他周围的客人也能,凶手要出现在窗户附近,极容易被发现。
根据原文7,可排除凶手通过窗户进出包间杀人。
原文引用 8.在父亲的遗物中有一本日记,里面提到不少他与近藤的事,这些事他不曾跟任何人说过。近藤虽是日本人却也是第一个欣赏他的人,甚至还提出要邀请他去日本,所以父亲一直心存感激,将近藤看作自己的知音。
9.当时我父亲正愣愣地站在右包间门口,贾老板一边问着“发生什么事”一边跑了过去,一到门口他就看见近藤仰面靠在摇椅上闭着双眼,脖子上还缠绕着一条麻绳,身边的我父亲瞪着双眼念念有词好像在重复近藤的名字。
10.相声结束后舞台上在做下一场表演的准备,以往这时候父亲都会敲包间的小门,在近藤准许后回到右包间。但案发那日父亲敲了好几下都没有人回应,他不敢贸然开门怕打搅了近藤。到了下一场的演员们都已上台,他再次敲门却依然没人应答,又从窗户看到右边包间的窗户还是关着,所以只好出门找土方让其代为开门。之后便如土方所说,二人发现尸体。
11.尸体被发现前王安从左边的包间出来找他,在比划了一番后他理解了王安的意思是敲门(包间之间的小门)没有人应答,土方觉得有疑于是马上推门,就看到了在摇椅上的尸体。
12.那时父亲就已经遭到毒打,但比行刑时的样子好得多,他不肯认罪签字,狱警就每天照三餐对他施以酷刑。他见到贾老板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与母亲如何,听到我们已经离开北平他满足的点点头。半个月后在法庭走了一个过场,法官不顾父亲的喊冤就定罪了。
推理
根据原文8,写在私密日记里的事不会有假,可知作者父亲确实视近藤为他的知音。
根据原文9,可知死者父亲对死者的死感到惊讶。
根据原文10和11,假设死者父亲是凶手,此时的他应该马上逃之夭夭,而不是主动找土方去发现尸体,等着被捕。
根据原文12,可知死者父亲一直不承认自己是凶手,而在当时的情况下,承认自己是凶手反而更能体现自己的爱国动机,也少了每日的毒打,没必要不承认——如果死者父亲真的是凶手的话。
另外如果真的是真凶的话,应该把身上的刀藏好,还有警察也是收查过整个戏院,没有提到敲晕死者的钝器,也可说明是没有找到这钝器,而王安没有离开过左包间,那就说明他不持有这敲晕的钝器,也没有将钝器藏到哪里。
综上可知,死者父亲并不是真凶。
结论
4.父亲王安不是真凶。
原文引用 13.近藤的保镖也从两人逐渐降到一人,是跟随他十几年的下属土方吉,之后两人更是穿着便服与平常百姓无异,但他一直都在二楼的包间看戏。
14.近藤对相声不太喜欢,所以每当此时他都会关上包间的窗户进行小憩。我父亲和土方也都会离开包间不打扰近藤,父亲会在这时候离开去登台表演,没有登台安排时他就会到左边的包间内单独观看,土方则是在门外站岗。
15.到警局后不久来了几个趾高气扬的日本军官和一名瘦高的翻译官,其中一名军官挥舞着武士刀冲着土方吉像是要杀了他一样,土方吉吓得跪在了地上匍匐着,后背的衬衫都被汗水浸透了一大半。
16.父亲告诉我那人确实是日军军官,名唤近藤俊一,是日军华北方面军第6师团参谋长。因喜好京剧特地慕名前来。
17.我方才得知近藤在武汉会战开始时(1938年6月初)被调到第2军第29师团担任参谋长参与武汉会战,后来不知何时他秘密回了北平进行临时调度,结果7月7日那天被害身亡。得益于此,第2军的攻势被延缓。
推理
根据原文13和原文14,土方跟了死者十几年,跟死者有亲近关系,而如果他要杀死者,可以趁人不注意进入包间杀人。但会存在一个疑问,为何十多年时间内,偏偏那一天才动手杀人。
根据原文16和17,近藤俊一对日本军方来说很重要,在军中职位也是很高。
但根据原文15,可知死者的死不仅对土方没什么好处,甚至还有被怪罪而丢命的危险,毕竟近藤一死,对日本侵略者来说会造成战局上的不利。
因此,土方杀害死者的动机完全不足,土方也不会是凶手。
那么根据结论3,可知凶手是后者,即凶手对于死者来说,是非亲近但没有什么威胁的人。
结论
5.土方不是真凶。
6.凶手对于死者来说,是非亲近但没有什么威胁的人。
原文
引用 1.当时坐在贾老板旁边的观众也证明贾老板一直都在第一排左侧观看表演,警察对他们进行了检查也没发现疑点。
2.贾老板所坐的位置,是在平面图上通往后台的那个位置,即从门口进来面向舞台时的第一排左侧。包间的左右是从舞台方向叙述,即右包间是在平面图的右边,左包间是在平面图的左边。
3.父亲还会登台与大家唱上一两句,只是不带妆,毕竟太费时间。
推理
根据原文1,排除贾老板,因为一直在左侧看表演
根据原文2:贾老板所做的位置在通往后台的位置。
根据原文3:演员和相声演员都需要上妆,而且很麻烦,卸妆也很麻烦,所以一般都是不卸妆,下一场也是同样的妆容,最多衣服换下。
根据原文一楼图:从后台去二楼的话,只能从左侧通道走过。
推理:如果有演员去二楼的话,只能从左侧通道走过,而当时贾老板就坐在那个位置,如果看到这些带妆的演员去往二楼的话,肯定会有印象,另外班主可能也在后台统管一切,他去二楼的话,贾老板肯定也是会有印象,或者演员也肯定会有印象。
结论:贾老板和演员不是凶手!
原文引用 16.死亡时间在当日下午六时至六时三十分(考虑发现尸体的时间可以再减少五分钟),死因是机械性窒息,凶器确定是现场发现的那条长约三尺直径五分的普通麻绳,在脖子上缠绕了两圈相交于颈后。
17.根据伤情程度判断当时近藤被打晕完全失去意识,随后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被勒死,法医推测整个勒杀过程需要花费三分钟。
18.证词方面,土方吉说舞台表演时自己与近藤、王安是同处一室,之后近藤休息他一直都在门外,没有看到其他人进入过二楼的任何一个包间。
19.其他的证词包括贾老板、观众、戏院的工人和十来名演员都说自己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人或事,当时坐在贾老板旁边的观众也证明贾老板一直都在第一排左侧观看表演,警察对他们进行了检查也没发现疑点。
20.我马上向小贩确认,小贩并不知道被害军官的名字和样貌,但认识陪同的保镖,因为那是时常光顾自己摊子的人。
21.文中的几张写有名字和对应岗位和角色的图片。
推理
根据原文16,麻绳约长1米,且缠绕了死者脖子两圈,可知凶手意图为更容易发出足够力度勒死死者。
根据原文17,勒杀过程花费三分钟之久,加上还是死者昏迷状态下,结合上句推理,可知凶手力气上有可能比不上死者,更没信心在死者清醒状态下行凶。
根据原文18和19,可知凶手不仅对死者来说没有什么威胁,且对其他人来说,还是一种可以视若无睹的存在,诸如《血字的研究》里面的车夫,《布朗神父探案集》某篇的邮递员。
根据原文20,小贩不知道被害军官的名字和样貌,但认识陪同的保镖,说明土方经常去光顾小贩,但光顾的时候近藤并不在土方身旁,而根据原文18,可知,土方只有在近藤休息时,才有机会去买烧饼,也就是说,土方经常趁近藤休息时,开小差去买烧饼,并非一直守候在包间门口,事后因为怕被降罪,所以土方不会将自己开小差离开买烧饼的事说出来。
根据原文21,综合结论6,符合原文18和19推理出的符合作案条件的人,只有扫地工和两位小二,但由于原文1显示死者只吃喝自带的,所以不会呼叫小二顿茶递水,如果小二进入包间,会被近藤戒备,再结合原文16和17,可知唯一符合杀人条件的只有70岁的扫地工陈伯。
而陈伯可以观察到土方买烧饼的时机,并趁机上二楼进入包间杀害近藤,由于他确实可以凭借扫地工这个不起眼的身份,光明正大上落一楼和二楼,却不引起任何人的特别注意,即使进入包间时门发出声音惊动近藤,近藤也会以为是土方放他进来的(虽然这时土方去了吃烧饼),毕竟一个扫地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打扫是再正常不过了,没被人记住具体时间地点也是正常情况,没有对一位70岁的扫地工有所戒备也一样是正常情况。
结论
杀害近藤的凶手是扫地工陈伯。
案发过程
由于当时日本侵华,中华民族大部分人都对日本侵略者有极大恨意,而陈伯也是其中一员。估计自近藤来观剧起,陈伯便对近藤起了杀心,在摸透了近藤看戏喜好作息时间,王安的出演时间以及在左包间停留时间,以及观察到近藤的保镖土方经常趁近藤休息时开小差去光顾小贩后,便谋划了文中这起案件。案发当天,趁近藤休息,土方去买烧饼时,陈伯利用扫地工这一身份所带来的便利,光明正大上二楼进入右包间,而开门时所发出的尖锐声音虽然惊动了近藤,但一个70岁的扫地工进入包间这一情景对近藤来说并不稀奇,他甚至认为陈伯只是像往常一样来打扫(当然,陈伯有可能多次在近藤休息期间,也是土方去买烧饼时间,才去右包间打扫,让近藤早已习惯他这一行为),也以为陈伯是经过土方的允许才进来的(近藤不知道土方会开小差),进入包间的陈伯自知没把握在近藤清醒的情况下杀害他,便先用钝器(如扫帚的柄或其他钝状清洁工具)敲晕了对他毫无防备的近藤,接着用绳子勒死了近藤,最后像往常一样关上门并离开。
其他补充
1.原文提到案发当天是王安妻子生日,这也可以侧面说明王安并非凶手,毕竟按理说,杀近藤的机会王安多的是,没必要选择妻子生日这天来进行,显得对妻儿太无情,虽然是事发突然,因为死者来戏院的日期是不一定的。
2.原文提到王安曾与近藤有过争执,案发当天两人的交流也比平常少,加上当天贾老板有看到王安曾紧紧盯着近藤,以及后来在王安身上搜到匕首这些,可猜测王安当天其实也想杀掉近藤,动机可能跟两人间的“知音”关系破裂有关,只是不想近藤先被杀了。又或者,王安对近藤仍下不了手,一直在犹豫,最终放弃了杀近藤,不想近藤终究被杀害了。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
3.由于死者是先被敲晕再被勒死,即存在2种动作,那么理论上来说,就还有一种可能:敲晕近藤的人和杀死近藤的人不是同一人。
而本篇解答的结论为凶手是陈伯,那么敲晕近藤的人,有可能不是陈伯,而有动机杀害近藤的人中,除陈伯外,唯一能在近藤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敲晕他的,只有王安,然而这样一来就有疑问,即王安为何仅仅敲晕近藤,然后什么都不做?而近藤醒来肯定会怪罪王安,所以王安毫无理由这么做。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王安本来也是想先敲晕近藤,再杀害,而在杀害前,发现门外有人过来,而匆忙躲进左包间。然而,房间是隔音的,王安想知道外面有人进来,只能是外面的人推开门发出尖锐声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王安根本无法及时回到左包间,而原文也提及包间内无处可藏人,因此这种可能性也是为否的。
所以,敲晕死者和杀死死者的都是同一人,即扫地工陈伯。
4.至于贾老板和其他职员和观众,他们与近藤不亲近,无法在近藤毫无防备下敲晕并杀害他,何况他们上下二楼都不能像扫地工和小二那般不引人注目,而从原文来看,贾老板更是对舞台有深厚感情,很难想象他会自毁前程,因此贾老板和其他职员、观众都不会是凶手。
5.会不会存在凶手打开包厢门时,近藤以为是土方进来,而不加理会,导致被凶手杀害的情况呢?答案是否定的,由于平时土方都是守候在门外,如果在近藤休息期间开门进去,近藤极大可能以为土方有什么特殊事情找他,很难想象这种情况下近藤还会继续躺在椅子上休息,而不起身询问土方有什么事情。这也印证了,凶手只能是死者熟悉的人或非亲近但没有什么威胁的人。
6.至于王安被问及相声时为何称不记得相声内容,原文写有“只有最后一次的争执不太一样,日记中未写明争执原因,只说在争执最后恼羞成怒的近藤掏出手枪抵住父亲的额头,两人僵持和沉默了数分钟后,近藤收起枪离开戏院。”,而后来的审讯中,无人知晓这段经过,可推测,在相声场期间,土方守候在近藤门口时,王安也有可能时常悄悄到近藤房间,两人独处。案发当天王安也有可能在相声场期间进入过右包厢,因此没看相声,不知道相声内容,王安可能跟近藤聊了一小会就回到左包间,那时候近藤还没死。
7.关于戏曲,案发当天自近藤进入剧院起,《空城计》表演到了一半内容左右,从百度视频查到唱到文中那一句后到结束为15分钟,即是16:45,而《百花亭》需要一小时,结束时为17:45左右,之后是相声,可知近藤休息时间是17:45左右(因为改变妆容和排版也需要几分钟,所以只能说个大概)开始,到被发现尸体的时间18:25共计40分钟,所以这期间近藤一个人待着的空格时间为40分钟。
8.脖子绳子绕了两圈,是因为怕绳子滑动,还有绳子是先从后颈穿过绕两圈 |